2

　　“我喜欢你。”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你深深吸引了。”

　　“我……”

　　面对着粗壮的树干，阿德莱克一次次演练着将要说出口的话。他深呼吸着，试图平复狂跳不止的心。他在森林中踱步，一片片揪下灌木枝上的嫩叶，嘴里不断重复着“去”“不去“去“不去”“去”……

　　突然间，他来到了湖边，天空黑漆漆的，模糊成片。黑暗中，湖面上起了水波，一道身影缓缓浮出水面，朝岸边挪过来。阿德莱克的心又开始咚咚作响，仿佛要从胸口中冲出来，他看到了那个身影，尽管难以辨认，但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心上龙。

　　“有什么事吗？”含混的声音从黑影那儿传过来。

　　“泽尔尼塔，我……我……”阿德莱克结巴着，试图把演练过无数次的话说出口，但他做不到，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再没法吐出一个音节，他觉得连呼吸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这时黑影开始消散，远去，整个湖都开始向远处挪移。阿德莱克瞪大眼睛，他向前扑去，试图把那片黑影留下。他以为自己会坠入湖中，但他最后落到了一片草地上。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森林，周围一片焰红，耳边满是枝条燃烧的噼啪声和异族的嘶吼声。黑影被他抱在怀中，化成一头浅蓝色的龙。那龙大张着嘴，两眼上翻，表情怪异而痛苦。眼前的景象让阿德莱克惊愕失色，他握住对方的双肩，“没事吧？！泽尔尼塔？你怎么……”

　　绿龙没有把话说完，他看到一根小臂粗的钢矛扎进了泽尔尼塔的脖颈，矛头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血腥的气息，矛身贯穿脖颈，堵死了生命的通道。他抱着重伤的蓝龙，两眼圆瞪，浑身颤抖。“不……不……”他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他慌乱地将钢矛拔出来，颤颤巍巍地吟诵着咒语，试图用魔法治愈蓝龙脖颈上的重伤，但他没有成功，鲜血仍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宣誓着生命的流逝。他用爪子按住脖颈上的伤口，泪眼朦胧，声音嘶哑而模糊。

　　“不，不要，你不能死，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他吼叫着，似乎这样能唤醒早已失去意识的泽尔尼塔。就在这时，燃烧的森林变得扭曲模糊，色调变得明亮起来，转眼间，阿德莱克已经站在一片海边的沙滩上，正当他迷惑不解时，一头蓝龙出现在他的面前，那龙活生生的，脖颈上没有插着钢矛，他和泽尔尼塔一样迷龙，却又有些区别。

　　“你能带我去火山群吗？”

　　阿德莱克听对方如此问道。当然可以，他想这样回答，不过他没有说，一股突如其来的欲望涌上心头，占据了他的一切。他冲上前去，将眼前的蓝龙推倒在沙滩上，随即翻身压上去。他抚摸着那水润的身体，心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胯间的器物高高挺起，迫不及待地顶入蓝龙的后穴。他不断地挺动腰肢，享受着肠壁与肉根摩擦的快感。身下的蓝龙起初有些抗拒，慢慢地也开始迎合起来，胯间的肉根精神抖擞，后穴一缩一缩的，吸得阿德莱克畅快无比。他加快速度，更大力度地进击，企图登上那快意的高峰，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蓝龙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下一刻，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对方压在了身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胯间爆发的快感已将他彻底吞没。

　阿德莱克身体一颤，猛地睁开眼睛。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杂草和石壁，一时有些发懵。胯间湿乎乎的，手爪向下一探，立刻摸得满爪的湿滑黏液。回想起先前的种种画面，蜷卧的绿龙这才回过神来，不禁叹了口气。

　　真是个怪异的梦。

　　阿德莱克站起身，惺忪的睡眼显得有些呆滞。望着天边的夕阳和烧红的云朵，他的脑中仍是挥之不去的梦境画面。泽尔尼塔被钢矛扎穿脖子的那一幕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那是纯粹的噩梦，次次使他泪眼朦胧。但这个加长的梦有所不同，有悲恸，还有最初那青涩的回忆，以及……绿龙歪过头，目光落到仍在酣睡的凌身上。蓝龙纤细的身体盘成一团，头枕在胳膊上，柔软的浅灰色小腹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阿德莱克楞了一下，感觉越发模糊的春梦片段又清晰起来，不由得脸颊发烫，胯间也一阵躁动，便慌慌张张地把眼睛挪向别处。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情感和欲望，但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针对凌，还是针对早已逝去的泽尔尼塔。

　　脑中满是纷乱的思绪，体内则是梦遗留下的燥热。阿德莱克瞅瞅自己胯间那依旧挺拔的阳物，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自慰的打算。他缓步踱到潭边，用爪子撩水去清洗黏腻的胯部。潭水清冽，的确有灭火的作用，湿漉漉的阳物很快耷拉下头。冷静下来后，他蹲坐在潭边，盘算着何时上路，目前时值傍晚，应该还能让凌再睡一会儿。正寻思着这段时间如何打发，阿德莱克忽然听到身后有含混不清的说话声。

　　“凌？你醒了？”

　　他转过身，走到山脚时发现蓝龙仍在睡梦中。那龙呼吸有些急促，微张的嘴呢喃不止，却听不出在说什么。片刻后，梦呓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闷哼。一旁的阿德莱克见状有些担心，生怕凌是做了噩梦，便想唤醒他，可还没行动，一处景象已牢牢吸引了绿龙的眼球。只见粉嫩的肉茎在凌的胯间高高挺立，正兴奋地吐着水液，它在空气中微微搏动着，一边索求安慰，一边无声描绘着蓝龙那绮丽的梦。阿德莱克楞了一下，心想自己该移开视线，眼睛却受到了某种诱惑，死死盯着那阳物不肯动。这仿佛是他只在假想中才能见到的画面——如果将眼前的凌换成泽尔尼塔的话。凝视着在春梦中轻吟的凌，阿德莱克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身体莫名的亢奋。片刻间许多画面在他的脑中流窜，都与那头他心爱的蓝龙有关。他记得那些一边念着对方名字一边自慰的夜晚，记得嘴中含着自己的阳物却幻想着为心上龙口交的滑稽过往，这些被阿德莱克深埋心底的情景在眼前景象的诱导下一下子涌现出来。他闭上眼睛，试图使自己恢复平静，暗暗提醒自己眼前的龙不是泽尔尼塔。但这是徒劳的，暴涌的冲动如同脱缰野马般无法控制。他想要一种补偿，想填补泽尔尼塔留下的失落。

　　漫长的挣扎后，阿德莱克放弃了抵抗，任凭冲动驱使自己。他挪了挪位置，侧卧在凌的身前，脖子前伸，脸探到凌的胯间。那粉嫩的肉茎此时胀得更大了，吐出的清液顺着柱身流下来，一股淡淡的，有别于绿龙的雄性气息在两腿间弥漫着，挑逗着阿德莱克的神经。他咽了口唾沫，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去肉茎上的液珠。见凌没有反应，绿龙更加大胆，用生满小刺的舌头轻轻舔舐柱身。一声轻吟立刻从凌的嘴中溢出来，阿德莱克身子一僵，赶忙抬起头，只见蓝龙仍闭着眼睛，鼻翼因呼吸加重而翕动着。绿龙犹豫了一下，面对着被自己舔得水润光滑的肉茎，他咬咬牙，终是没有停手，舌头继续在胀大的阳物上扫拂。感受着舌上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嗅闻着那混有海腥味的体味，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阿德莱克心底升腾。终于做到了。他迷乱地想，觉得自己的身体燥热难耐，胯间没精打采的阳物开始苏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胀大。这次他没有拒绝欲望，手爪握上粗大的柱身后便开始上下套弄。胯间的快感越是激烈，嘴上的动作越是勤快，舌上的小刺一次次刮过肉茎，引得蓝龙的身体阵阵颤抖。凌的呻吟让阿德莱克更加兴奋，胯间的阳物一再胀大，在手爪的抚慰下吐出饱足的液珠。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下，绿龙有些忘乎所以，他张开嘴，一口将整根肉茎含入口中。

　　“唔……”

　　先是绵软的哼声从头顶传来，继而发现眼前的身体突然绷紧了。阿德莱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里不由一惊，没等他松口，一对爪子已抱住他的头，凌的惊叫声钻进耳中。

　　“哦，该死，你在搞什么鬼？！”

　　刹那间，阿德莱克有了退缩的打算，停下这荒诞的行径，想尽办法赔礼道歉，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他心一横，没有理会凌的问话，嘴上更卖力地服侍起搏动的阳物。

　　“喂！停下，你这家伙，你……嗯……住手……”

　　胯间爆发的舒适与睡梦中累计的快感一齐汹涌而至，引得蓝龙变了声调。阿德莱克见对方有了反应，更是加紧攻势，一爪拨开抵着自己额头的手爪，一爪搂上对方的后臀。口中带刺的舌头细致抚弄着敏感的肉茎，口腔紧紧包裹住柱身，吮吸连连。

　　“别那样……啊……呼……快住手……”

　　凌虽然嘴上这样说着，抵抗的行动却越来越少。捶打对方后颈的手爪力度一下比一下小，紧绷的身体也在连绵的快感中软了下来。阳物又被侍弄片刻后，释放的欲望渐渐占了上风，促使他无意识地向前挺腰。阿德莱克当然注意到了这些小动作，心中万分欢喜，嘴上更是嘬个不停，舌头在柱身上盘卷收缩，细密的小刺刺激着阳物上的每一根神经。伴着越发沉重的呼吸，他手爪上的力道也不断加大。就在他再次用力吮吸饱胀的肉茎时，蓝龙的腰肢猛然向前一顶，浓稠的黏液立刻射入他的嘴中，猝不及防的高潮让他身体一颤，套弄着肉棒的手爪猛然缩紧，饱满的圆头也喷出大股白精。

　　“呼……”

　　沉浸在释放的快感中，阿德莱克隐约听到了凌的低吟。他喘着粗气，吐出渐渐疲软的肉茎。嘴中黏糊糊的，充斥着浓重的海腥味，粘稠的精液一部分顺喉咙而下，一部分从嘴角溢出，滴落到泥土上。绿龙还在发愣，惊醒的蓝龙已经翻身站了起来。看到那眉头紧锁的面庞，头脑昏沉的阿德莱克猛然回过神。

　　“对不起……对不起……”

　　阿德莱克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嘴里不停地道歉。面前的蓝龙不改愠色，他一眼不发，只是冷冷地瞪着手足无措的绿龙。

　　“请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只是因为……”

　　绿龙说不下去了，他垂下头，夹着尾巴，为自己的失态深感羞愧和后悔。凌见状挑了挑眉，僵硬的表情柔和了一些。“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他嘟囔道，“能给我个理由吗？”

　　“因为……”阿德莱克支吾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告诉他自己对逝去情龙的种种渴望和幻想？太荒唐了，那样解释的话，今后自己和他打交道时一定会很尴尬。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吗？或许有，比如，自己真的对他——而不是泽尔尼塔的影子——有感觉……

　　想到这儿，阿德莱克不免有些困惑，不过此刻没有更多时间让他深究这份情感。他咽了口唾沫，细声细气地说：“最近忙于赶路，一直没空处理那方面的需求，有点……精虫上脑了。”

　　“那你自己解决就好，为什么要扯上我？”

　　“因为……”绿龙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如蚊呐，一对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身前的蓝龙。“你似乎也很不好受，睡觉的时候下面涨得通红，清液流个不停，我寻思着帮你弄一弄的话你也能舒服些，不必忍得那样辛苦。”

　　说这话时，阿德莱克注意到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那龙把头歪向另一边，目光躲闪，面上显出一丝羞赧的神色。“嘁，多管闲事。”他埋怨道，语调却缓和了几分。

　　“不会再有下次了。”阿德莱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他顿了下，绿翡翠般的眸子里又透出几分悔意。“我这样做……”他喃喃着，声音几乎被身后的瀑布声吞没。“很招你嫌弃吧。”

　　起初凌没有回答，这让绿龙心神不宁，不知是对方没有听到，还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正当他沮丧地认定是后者时，蓝龙发话了。“倒不会嫌弃。”凌嘟囔道，眼睛四处张望，似乎有些不自在。“只是……只是感觉咱们相识时间还不长，干这种事不妥当。”

　　不妥当？阿德莱克愣了一下，一时弄不清凌的态度。正要追问，凌朝他摆了摆爪子，示意他不要说话。“别计较这事了。我还要忙着赶路，没心思和你算账。”说着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晃着身子舒展筋骨。“现在出发的话，何时能到下一个落脚点？”

　　“大概明天上午吧。”

　　“我再去水潭里洗个澡，然后继续赶路。”

　　望着凌走向水潭的背影，阿德莱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以为自己的一时失态会破坏他与凌间的关系，可结果却是这样不了了之。罢了，总比被臭骂一顿好。阿德莱克默默安慰自己，脑海中仍是先前对话时的情景。想到凌脸上闪过的一丝羞赧，阿德莱克突然十分好奇：凌到底梦到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画面，能让这头清心寡欲的蓝龙欲望勃发？

　　虽然很想知道答案，阿德莱克可不会提出这个问题。他蹲坐在水潭边，默默地注视着在水面下游弋的细长影子。嘴中仍有残留的海腥味，但他没有漱口，任由那味道在口中弥漫。他记得对方下体留下的触感和味道·，这种记忆，是泽尔尼塔没能给他的。

　　说起来的话，我刚才吮吸他的下体时，他还是蛮享受嘛。

　　想到这点，阿德莱克感到一种莫名的欣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很难想象出与泽尔尼塔欢爱的场景，泽尔尼塔太高贵，太纯洁了，几乎无法与性联系在一起。而凌不一样，他更真实，有血有肉，会在高潮时发出低吟。

　　“喂，你在那儿傻笑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呼声打断了阿德莱克的胡思乱想。他低下头，发现凌从水面露出头来，正默默地打量着他。“没什么。”他抬爪搔搔脖子，顺了顺后颈的毛，“你洗完了？那咱们准备上路吧。”

　　凌又看了绿龙两眼，似乎有话要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游上岸，帮绿龙把装满葫芦的藤篓捆在身上。瞥见那个盛着粉色药液的葫芦时，他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阿德莱克开口问道。

　　凌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展开纤薄的翅膀，奋力扇动后率先起飞。阿德莱克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膀，也展开双翼，赶忙追了上去。

小说相关章节：《焰与森林》（草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