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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01-100+139) - 7,3

[db:作者] 2025-07-12 09:46 5hhhhh 6860 ℃

  殷正龙自也满怀惊异,他认出鬼面人刚才那平平淡淡地一抓,不过是武林中最寻常的「大擒拿手」江湖上会使这种功夫的没一千也有八百,略识其中几路的更是不计其数,却还从没有遇见过能用得这么好的。

  世荣逼退对手,耳闻远处嘈杂起来,似乎有人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他知都中最近来了不少欲捉拿他的各派好手,不敢久缠下去,夹着凌采容,又一跃而起凌空跨向另一间屋顶。

  殷正龙岂容他就此逃逸,飞身追击,一招「跨涧虎」朝他背心抓去,出手愈加的沉稳严谨。

  北静王头也不回,反臂格拒,足已落到另一间屋顶的瓦片之上,当下就夹着凌采容,与殷正龙酣斗起来,所使的功夫只是那三十六路「大擒拿手」却是神出鬼没狠辣无比。

  殷正龙聚神应对,全力施展那一套令他名扬江湖的「伏虎拳」心知今宵遇上了这些年来最强劲的一个对手。

  被夹在鬼面人臂弯里的凌采容,从最近的距离观看两人的拼斗,不禁瞧得心惊脉跳,她虽然初次进入中原,却也认得这两种最常见的功夫,但见两人一拳一爪朴实无华地使出来,竟是巧妙非常凌利无匹,均有那化腐朽为神奇之意味,心道:「难怪师父常说『中原的武功博大精深,便是一套寻常不过的拳脚,只要使得好了,也自有那惊人的威力。』」片刻间,两人便已拆斗了数十招,表面看起来平分秋色,殷正龙却是心知肚明,自已是双手皆空地尽力相搏,而对方却还一臂抱着个人,显然自已大占了便宜,但却丝毫不能占到上风,孰高孰低,孰强孰弱,已不用说。

  林慧嫱见那鬼面人招招凶险狠辣,竟把那三十六路「大擒拿手」使得出神入化,心中不禁暗暗担心,生怕丈夫稍一疏漏,便得吃个大亏,她寻思道:「这鬼面人是那丧尽天良的采花大盗,可不用对他讲什么江湖道义。」

  心下盘算已定,便默默盯着两人的拼斗,寻找出手的时机。

  忽听远处有人遥遥喝道:「茅山『神打门』门主『通天神君』余东兴在此,采花妖邪在哪里?」

  又听另一方向有人叫喝:「『东海龙宫』『万寿相』田冠来了,妖孽休逃!」

  原来那「诛邪宴」方散去不久,入都来助东太师的各路好手尚未走远,瞧见城中巡城马纷纷出动,问知发现了那采花大盗,便跟着赶来围捕。

  世荣心知若再纠缠下去,到时要走未免麻烦,突施一路巧妙的擒拿组合,攻势异常凌利,迫得殷正龙连退数步,几被逼出屋顶,继而一个大回旋纵身而起,又往另一间屋顶跃去。

  殷正龙被他压制得完全陷于守势,心知鬼面人欲逃,却也无力追击,岂料她妻子林慧嫱正一旁紧盯着,早已悄悄挪到了那个方向,见机不可失,娇叱一声:「哪里逃!」

  腰下那水绿罗裙兀地扬起,一脚已在裙内踢出,隔着裙子,足尖又刁又准地直点鬼面人腰畔的「悬枢」穴。

  世荣身已凌空,无处着力,而且对方袭来的方向,又正好是他夹着凌采容的那边,心中不禁赞道:「好聪明的娘儿!」

  当机立断,撒手松开凌采容,腾出那边的手臂格挡,不料所触柔软,腰上已挨了一下,闷哼一声,借势飞落另一间屋顶。

  宝玉见鬼面人丢下了凌采容,心中大喜,飞身扑出,半空中接住了凌采容的身子,坠落地上,关切道:「姐姐,有没有伤着哪儿?」

  凌采容定了定神,心中感激,余光却见周围众官兵有人往这边望,忽想起身子还被宝玉抱着,心中大羞,顾不得身上依然酸软,努力挣开,红着脸道:「我没事。」

  却不知那些官兵在想:「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姐?生得这般俊俏,幸好被我们截住,否则又叫那采花大盗给糟蹋了。」

  宝玉一怔,随即明白凌采容的反应,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忙放开她,讪讪道:「那便最好了。」

  不知怎么,却抬头偷偷望了屋顶上的殷琳一眼,见她正全神贯注地瞧父母与那鬼面人激斗,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殷正龙此际已调整过来,见妻子踢中鬼面人,心中大喜,纵过屋顶与妻子一起追击敌人,谁知那鬼面人竟然恢复奇快,双臂连展,同斗他夫妻二人。

  林慧嫱刚才那一腿原来也大有名堂,正是九江林家传女不传男的秘技「裙里腿」顾名思义,出腿皆藏于裙内,令人防不胜防,又避免了女子用腿的种种不便与不雅。

  九江林家地处江南,这「裙里腿」亦是自成一格,与北方各派的腿法大相径庭,少了那粗犷暴烈的威力,却多了种种巧妙与含蓄,出招隐蔽,暗藏杀机,足尖更能点人穴道,令人所受的伤害,丝毫不逊那些劈木碎石的强悍腿法。

  林慧嫱那一脚正点中鬼面人腰上的「悬枢」穴,本以为必令他立时瘫软,谁知却跟没什么事似的,不禁骇然,心下道:「他那护体气劲竟能强若『金钟罩』不成?还是已经练到移络换穴的境界了?

  周围官兵见屋顶上那仙妃般的少妇突然出手,立时将鬼面人踢得东倒西歪连退数步,臂上挟着的姑娘也被逼得脱手放开,纷纷大声喝采,但见她衣带飘飘,长裙飞舞,无人不赏心悦目。

  底下的宝玉也瞧得心旷神怡,见她那罗裙随着出腿摇曳飞舞,姿态异样的婀挪绚丽,美妙之处,似乎更胜凌采容的那套掌法几分,刚才摔到的屁股也不怎么痛了,陶醉地感慨道:「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美妙的武技,又叫这等美丽的女人使出来,今天让我亲眼瞧见,再多摔几下又何防。」

  世荣丢掉了凌采容,腾出另一只手来,形势立时改观,连守三招,已将局面稳定,对手虽然多了一个林慧嫱,却反而轻松自如,听得底下那群巡城马大呼小叫的喝采,心中只觉好笑,心道:「若我真的要下杀手,使出『月华精要』,一招便可将这妇人废了。」

  但他随后只是躲闪游走,也饶有兴味地欣赏林慧嫱那仿若翩跹起舞的腿法。

  殷正龙与林慧嫱结为夫妇多年,心意丝丝相通,配合默契无间,两人连手合击,威力何止增强了一倍,谁知敌人竟也能应对自如,夫妻俩忙中对望了一眼,心中愈来愈惊骇,只觉这采花盗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

  忽又听人遥叫道:「那边可是殷馆主伉俪?切莫放走了采花盗,我们这就到啦!」

  声音自远传来,却能震人心魄,竟是东太师府的大总管汪笑山到了。

  北静王心中一凛,心知这人有点麻烦,再不敢贪恋林慧嫱的美姿,暗贯「月华精要」第一重天气劲,身形忽地疾如鬼魅,一招「锁颈式」直擒殷正龙的脖子。

  殷正龙大惊,见鬼面人突然快得不可思议,心知这一爪挡不住,急忙往后退去,身形也忽左忽右,只盼能摆脱这致命的一抓,谁知他无论如何尽力闪避,也摆脱不掉对方那如附骨之蛆的追击。

  一旁的殷琳也瞧出了凶险,不由发出一声惊呼,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林慧嫱花容失色,双腿连环飞踢,拼力上前阻袭。她与殷正龙的爱恋可谓好事多磨,两人千辛万苦方能结成夫妻,终成了武林中一段佳话,此刻关心则乱,情急下使出一式险招,名曰「勾魂夺魄」正是林家「裙里腿」最刁狠的一招,虽然攻势十分之捷迅凌利,几乎同时踢刺敌人必救的「印堂」、「太阳」、「天灵」三穴,但在此情形之下却有些勉强,踢刺「天灵」的那一脚踢得太高太尽,防守立显薄弱。

  北静王何等修为,林慧嫱那一闪即逝的破绽,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不可救药,双臂几下格挡,便轻松将对方的攻势悉数化解,忽而魔幻般地欺身逼近妇人,飞手探入罗裙之内,电光石火间抓住了她的那只脚,竟巧妙无比地将她的绣鞋摘了一只,拇、食两指尚于她那软绵的足底重重地捏了一下,虽然还隔着一层罗袜,却也令得这端庄娴淑的少妇浑身皆软了。

  殷正龙经爱妻那么拼死一阻,总算脱出敌人那如影随形的一击,饶他从来沉着冷静,背上也出了一阵冷汗,眼角掠见那鬼面人突然欺到了林慧嫱的身畔,几与他妻子贴在一起,心中又是大惊,只比刚才更甚,回身欲救,却哪里还能来得及……眨眼间已见那鬼面人飞身跃开,远远地瞧着妻子,那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微微翘起,似是十分得意。

  殷正龙看不清妻子吃了什么亏,但见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双膝微曲立在那里发呆,急忙纵跃过去,护在妻子身旁,饶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声音却都有点颤了:「哪里伤着了?」

  殷琳也随后赶到,扶住母亲,惊慌道:「娘,有没有受伤?」

  却见她摇了摇头,只不吭声,样子仍是迷迷糊糊的。

  世荣悄然将那只绣鞋儿藏入袖内,朝林慧嫱笑道:「刚才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人,又踢了我一下,现在嘛……算是先还一半,咱们后会有期。」

  纵身飞起,这回他两手空出,去势更是疾若流星。

  殷正龙还在想他那话中意思,略一犹豫,心知已是追赶不上,又放心不下妻子,只好仍护在林慧嫱身边,目送他远去。

  林慧嫱心中「怦怦」乱跳,寻思道:「刚才他只稍一发劲,我这条腿就必定废了。」

  北静王在屋顶上飞纵疾奔,街道上那些巡城马不识轻功,哪能拦得住他,只是大呼小叫地随后追赶,兵刃碰撞声与马蹄击地声响不绝耳。

  世荣忽然又佇足立定,眼中精芒一闪,周遭万物皆消逝不见,只余前边一个神情冷漠的年青人,半响方缓缓道:「武当冷然?」

  底下那些官兵也随他停下,团团将这间屋子围住,人数比刚才已多了近倍。

  对面那年青人点了一下头,淡淡道:「一月前,你将都中布商程家的二小姐掳去,因她是我武当派的挂名弟子,所以在下奉掌门之命,入都来查一查她的下落。」

  第二十九回:初剿淫邪

  北静王仿佛面对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宝剑,似有丝丝寒意不断的袭来,却简单明了道:「她死了。」

  只见冷然的眼睛微微一眯,那摄人的寒意霎间大盛。

  这时已有十几条身影奔至周围,分立周围几间屋顶之上,东边为首之人正是东太师府的大总管汪笑山,后边跟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东南方却是茅山『神打门』门主『通天神君』余东兴,后边也有两人,分别是大弟子「二郎神」李翔与二弟子「牛魔王」石磊。

  西北面是个圆圆滚滚的矮胖子,皮肤乌黑光亮,竟呈甲化之状,后面两人一瘦似虾条,手执钢叉,一横如阔蟹,手握双锤,身上均披了闪闪发亮的战甲;剩下的北面便是最先赶到北静王面前的那个年青人,当今江湖上名头最响亮的「十大少侠」之一武当冷然。

  那矮胖子傲然道:「你这采花毛贼,竟敢在天子脚下作乱,定是活得不耐烦啦!」

  后边那两个披甲战将也跟着「哈哈」干笑,附合道:「嫌命长!」

  「活腻啦!」

  北静王脸仍对着冷然,没看别人一眼,道:「你就是『东海龙宫』的左宰相『万寿相』田冠?」

  那矮胖子笑道:「你这小贼居然也知道爷爷的名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北静王嘴角微微一翘,淡声道:「不行,还是你过来捉我吧。」

  田冠犷眉一挑,朝身后二人挥手,喝道:「把他拿了!」

  他后边那对披甲战将便从两旁舞刃而出。原来他两个正是「东海龙宫」有名的「虾蟹二将」瘦的便是「虾将」蔡明,而那胖的就是「蟹将」童定钧了。

  世荣也不看他们来势,一手负于腰后,另一手兀地朝旁击出,电光石火间已抓住了「虾将」蔡明的钢叉,然后向上一荡,竟格住了「蟹将」童定钧的一锤。

  童宝钧一怔,右臂也挥锤击出,谁知对方又扯着钢叉往下一格,仍然挡住了他的锤。

  童定钧心头火起,双臂轮流挥动,便是一通劈头盖脸地往下急砸,鬼面人也仍抓着蔡明的钢叉四下格档。

  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十几声鸣响,童定钧砸得手都酸麻了,也没能碰着对方一下,动作稍缓,大腿上已被钢叉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喷出,他大嗷一声,往后疾退。

  而「虾将」蔡明却是满头露水,双手明明一直握着钢叉,但就是不听他的使唤,莫明其妙地替鬼面人挡了十几下重锤,又见童定钧受伤跃开,心中才猛然惊醒,双手发劲奋力夺叉,谁知被鬼面人的单手一拧,便再也抓握不住,慌忙撒手也往后急退,待双足踏实,只听「哐」的一声,钢叉已被鬼面人抛回来,插立于身畔的屋瓦之上,犹自不住颠颤,仔细一瞧,原来那钢叉已被砸得弯曲变形。

  众人见状,不由吸了口凉气,心里想道:「这采花盗的武功果然奇高,难怪能一拳打死那出自华山派的侍卫,就连殷正龙夫妇也留不下他。」

  一时皆不敢再贸然出头。

  冷然却踏前一步,道:「讨教。」

  对方虽为采花大盗,却也是个罕逢的武林高手,他双手一揖,足下轻顿,人已飞身上前。

  世荣负于背后的那只手兀然迎出,双爪齐飞,施展的仍是那套三十六路「大擒拿手」冷然不敢大意,凝神打出名震武林的绝技「武当长拳」眨眼间两人已斗了十几招,竟然平分秋色,谁也不见上风。

  冷然与那鬼面人甫一交手,便知对方功夫绝不在自已之下,面上神情仍然平淡自若,心中却是骇异非常。他自数年前出师,屡次下山办事,还从没遇见能在他手底走过十招的人物,寻思道:「想不到竟然出了个这等厉害的采花盗,如果今夜不能将之擒下,世上便又多了一个大魔头了。」

  周围众人更是惊讶无比,要知道冷然所使的「武当长拳」乃是武林排名前十位的武学绝技,而那采花盗用的却是再平常不过「大擒拿手」若非今夜亲眼看见,谁也不会相信这两种武功能打个平手。

  汪笑山极看重冷然,却见他也拿不下那采花贼,生怕这难逢的良机也付之东流,心中焦躁起来,大叫道:「这采花盗作恶多端,不必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儿一块上吧!太师有言,无论何门何派的英雄,只要拿下这采花盗,不单赏赐那两万两悬红,更亲手为其门派题写金匾一块。」

  众人闻言,皆立时耸容,要知东太师乃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大家,加之他那显赫尊贵的身份,一字何止值万金,哪个门派若真能得到他亲手题写的金字招牌,不但在江湖上愈显威望,便是在官场上也能吃得开了。

  「万寿相」田冠心中犹豫了一下,刚要出手,已见「通天神君」余东兴带两个徒弟飞身扑上,他生怕别人抢先擒下那采花盗,拿走了功劳,白白得去那几万两悬红和东太师的金匾,再不迟疑,也大喝一声:「采花毛贼,胆敢伤我手下,纳命来!」

  跃过那边的屋顶,加入战圈。

  这时宝玉与凌采容已从街上挤过来,夹在众官兵里抬头观望,见数人齐斗鬼面人,声势十分之惊人。凌采容讶道:「这些人,哪一个的武功,都要远在刚才酒楼中捣乱的那帮人之上。」

  宝玉瞧着他们打斗,那一拳一脚居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十分好看,心道:「原来他们是这么打架的,比起茗烟那几个平时的打架,可要巧妙多了。」

  但见「通天神君」余东兴凝食、中二指作剑状:「二郎神」李翔拇、食、中三指叉开,结若戟状:「牛魔王」石磊却是双臂两边弯起,模仿牛的两角,俯首哈腰地往前冲撞。三人动作各异,神情却是同出一则,眼睛翻白,状若疯狂,施展的正是他们「神打门」的「邀神诸法」宝玉对凌采容道:「上边有几个人的武功,同刚才在酒楼上跟你打架的那胖子好相似啊。」

  他又去看另一个圆球般的黑肤男人,只觉他那武功怪异非常,出招均是慢慢吞吞的,似乎不怕对方的攻击,只攻不防,显得咄咄逼人。

  殊不知那人正是「万寿相」田冠,他的武功十分罕见,有人传言出自东瀛,名曰「龟甲神通」护体之效强悍异常,刀枪不入,拳脚难伤。

  凌采容点点头道:「想来他们也是那什么『神打门』的人,只是比那头肥猪可要强多了。」

  她目光却落于冷然身上多些,心中十分佩服:「不知这人是谁?

  在那些人里边年纪最轻,拳脚却使得最潇洒,表情也始终冷冷淡淡一成不变,叫人瞧不出深浅,能于打斗中做到这一点的,年青人里我还没见过一个。「宝玉又道:」

  姐姐,你瞧他们能抓住那个采花大盗么?「不知怎么,他心底竟隐隐为那鬼面人担心起来。

  凌采容凝目瞧了许久,犹豫道:「真奇怪,他们这么多人打一个,而且个个武功极强,却好象仍拿采花盗没什么法子。」

  冷然越斗越惊,先前他只是觉得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已之下,如今己方加入了几个强手,却仍不见有什么便宜,心底不由生一种「对方武功怕是在自已之上」的念头来。

  汪笑山鼓动大家一起围剿那采花大盗,自已与几名侍卫却仍然不动,宛如一群潜伏的豹子窥视着猎物。他也瞧得心中惊讶万分,心道:「江湖上人人都说大捕头温百龄的『擒拿手』使得最好,但跟这鬼面人一比,只怕也得自愧弗如。」

  世荣双爪齐飞,左拿右擒,自保毫无问题,但欲脱出包围,却也不能,心忖道:「如果不使出『月华精要』,只怕难以脱身……」

  但他始终犹豫难决,担心用了那人神共愤的绝世邪功,万一被谁瞧破,只怕今后永无宁日,更惹来整个武林的围剿。

  鏖斗又一会,他心中微微灼躁,转念又想:「这般纠缠下去,不定又有什么好手要来,不等我练成『月华精要』的第七重天,今夜便已过不去了!」

  当下将心一横,运转玄功,悄然使出「月华精要」的第三重天,手上立时泛起一层似有似无的光华,忽一招「错骨式」飘飘忽忽地抓出,先拿众人当中武功最弱的「牛魔王」石磊开刀。

  冷然瞧出鬼面人这一招有些古怪,叫道:「小心!」

  也一招「仙鹤亮翅」斜掌疾切鬼面人颈后,欲救石磊。

  谁知「牛魔王」石磊见鬼面人那一爪似拿非拿,似抓非抓,软绵无力,心中一喜,双拳做成角状,如疯牛狂奔般猛撞过去,但听北静王轻声道:「去吧。」

  一爪已跟石磊的拳头接上,立见石磊无声无息地软倒。

  众人惊疑万分,均不知石磊是着了什么道儿,又见鬼面人疾如鬼魅的回身一拳,正好迎住了冷然切掌。

  冷然指尖方触及对方的拳头,立觉一股古怪气劲直透指掌而入,沿臂爬上,顺着脉络疾奔,似乎欲侵心脏,心中大惊,立时飞退数步,结掌守于胸前,体内运息化解,幸好他反应极快,退缩及时,所修习的又是武林中一流的武当气功,方无大碍,但一时也无法重返战圈。

  余东兴见鬼面人一下子就击倒石磊逼退冷然,心中纳闷:「邪门!难道这采花盗会使妖术不成?」

  只是微微一怔间,突见鬼面人的拳头无声无息地袭到了身已的胸前,不由魂飞魄散,躲闪已是不及,便拼力转躯,聚气于肩,咬牙一挡。

  谁知这一挡,立时便有一道似寒非寒、阴柔无比的古怪气劲透肩而入,循着脉络直侵心脏,他内功远比不上冷然,整个人立时如堕冰窟,闷哼一声,也萎坐地上。

  旁边的「二郎神」李翔见状大惊,拇、食、中三指结成戟状,直叉鬼面人肋下,欲救他师父。

  这时冷然已恢复过来,叫道:「莫接他的拳!」

  飞身跃前,一掌将李翔远远推开,另一手拔出腰间长剑,几朵剑花抖出,逼住鬼面人。

  北静王击倒「通天神君」余东兴,已将包围圈撕开了个大口子,正待欲走,不想冷然恢复极快,竟又上前把他缠住。但见冷然那一剑刺出,继势便如峰峦相接绵延不绝,正是武当鼻祖张三丰晚年所创的「太极剑」世荣见那剑尖画着大大小小的圈子,看似简单朴素,其实却是精妙无比,饶他身负绝世邪功,一时也拿这名动天下的剑法无可奈何,不禁暗暗后悔刚才只施展了第三重天,没能一举击垮冷然,以至重陷包围,想起还有个不知底细的汪笑山虎视于旁,更是满怀焦灼,再顾不得担心暴露他那邪功,遂将「月华精要」猛地提升至第五重天,兀地转身滑出,一拳疾砸守在他身后的田冠,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田冠修习「龟甲神通」已有三十几年,皮肤竟呈甲化。在东海沿岸为「东海龙宫」打地盘时,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被「东海龙王」封之为「左宰相」他身经大小近百战,至多只伤不死,加之他那护体奇功含个「龟」字,因此被人称为「万寿相」他素来自认其「龟甲神通」的护体功效远在「铁布衫」、「横练十三太保」之上,甚至可以跟少林圣功「金钟罩」一较高下,眼见鬼面人这一拳疾若流星,难以躲避,也不惊慌,大喝一声,将「龟甲神通」提至极限,挺起胸膛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

  同时心里还在暗臭那「通天神君」余东兴,心念电转道:「若我捱下了这一拳,便说明我的『龟甲神通』,要比他那旁门左道的『神打』更强,适才在『诛邪宴』上,东太师对他十分客气,连连招呼他饮酒,却对我有些不以为然,若是知道了孰强孰弱,日后定会看重于我。」

  谁知他这一接,立知大错特错,只觉一道古怪的气劲透体而入,身上的「龟甲神通」竟似竹篮打水,阻挡不到对方一成的功力,加之他所受的部位是胸口,比余东兴的肩膀离心脏又近了许多,那道古怪气劲眨眼间已达心室。

  众人见田冠挺胸接下了鬼面人那拳,身子只是微微一晃,便立在那里呆然不动,心中皆隐隐生出不妙之感,但见鬼面人缓缓地收回拳,悠然步过他身畔,忽地从这个缺口透出包围,往北飞奔。

  冷然反应最快,展步疾追,只是稍稍地晚了这么一点,便已拉开了数十步之距。

  汪笑山叫声:「不好!」

  上前去查看田冠,只轻轻一碰,人已往后仰倒,但见其脸上灰败,双目犹自狰狞不瞑,竟已毙命,他顾不得细瞧,挥手招呼众人追赶。

  「通天神君」余东兴此时方缓过气来,想起鬼面人刚才的那一拳,不由遍体生寒,什么扬名江湖、建功立业之心登时化为乌有,哪里还敢追赶,只诈做重伤难起,仍于屋瓦上打坐疗伤。

  北静王见身后追兵如影随形,不敢往自已的王府逃去,心念电转,突然折了个方向,往东而奔。冷然与汪笑山仍紧随其后,渐见前面灯火通明,竟是已追到了禁城的外围,前面有身着锁甲的禁卫军,手执金瓜暴喝道:「什么人?安敢闯皇宫耶!」

  第三十回:深宫丽人

  汪笑山不敢再往前,朝那些禁卫军大叫道:「快拿下他,那匪人是朝廷悬红捉拿的采花大盗!」

  那些军士哪个没听说过采花盗大闹都中之事,纷纷亮出兵刃抢上阻拦,大喝道:「好啊!居然送上门来啦。」

  谁知鬼面人身法疾如鬼魅,几折几转,已绕过那些禁卫军,也不硬闯正门,便自围墙纵跃而过。

  冷然也只好伫足止步,立于汪笑山身旁,眼巴巴地瞧着鬼面人消逝于禁城的围墙之内。

  汪笑山悻悻道:「也罢,我们不用追了,皇宫内高手如云,明日定能听到那妖孽的死讯。」

  北静王一阵飞奔,过了数道宫门,甩下一拔拔禁卫军,最得意的还是终于摆脱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冷然,随着愈来愈深入禁城,追赶的禁卫军也越来越少,心道:「纵然皇宫,我不是也能来去自如!」

  忽然耳中传来一缕阴测测的声音:「好大胆子,竟然逃到宫里来了。」

  他回首瞧去,只见一个白衣人正紧紧地追随于后,脸上居然也戴着张面具,展臂持剑,剑尖离自已的背心竟不到一步之遥。

  世荣见那张面具包住了整张脸,无眉无口,眼际是两道细眶,鼻尖处也只露出两个小孔,看起来不如自已的面具吓人,但于月色之下却另有一种古怪妖异,心中一凛,忽想起传说中皇上身边的四名神秘侍卫:他们均无名无姓,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只分别叫做「金面具」、「银面具」、「铜面具」、「铁面具」统称为「四大圣卫」这人脸上所戴的面具正呈铁质,又出现于深宫之内,莫非便是其中之一的「铁面具」他早已心怀不轨,知道要近皇帝之身,必得先除去「四大圣卫」但数年来用尽了办法,却始终无法查出那四张面具背后的底细。

  世荣奔至一处,见身后除那「铁面具」之外再无其他追兵,心道:「此人轻功极高,难以摆脱,我且试试他的斤两,说不定还能趁此将他除了!」

  他丹田提气,悄然运起「月华精要」的第五重天,兀于半空转身,迅如雷电地一拳飞击「铁面具」的胸膛。

  「铁面具」没料道他竟能在急奔的状态下凭空转身,急忙甩头闪避,胸膛堪堪躲过,肩膀却未能幸免,无声无息的捱了一拳。

  世荣大喜,心中得意:「饶你是『四大圣卫』之一,今日也得毙命于我手里。」

  忽觉胸口一凉,心中大惊,也拧身疾闪,但那「铁面具」的剑尖已扎入他胸内数寸,刺破了肺叶,如非他反应极快,只怕此际中剑的便是心脏。

  两人同时从半空中跌落,均以为凭着自身的功力无甚大碍,谁知皆站立不住萎软于地,你眼瞧我眼。

  「铁面具」只觉一道古怪气劲循着脉络直侵心脏,运起全身的功力也只能阻缓些许,不禁惊骇万分,周身汗出如浆;而世荣却觉肺内竟然残留着一道刁钻的剑气,运了数转内息也化之不去,那肺里的血泡愈打愈多,不由咳嗽起来,一缕血丝从口角溢出,周身渐渐乏力,内息也慢慢涣散,心中大惊道:「想不到此人的剑气竟已达到这等境界,不但形同实质,还能驻留于人体之内,莫不是传说中的『剑罡』?」

  两人对恃半响,虽近在咫尺,却皆拿对方没法子。世荣心里暗急,忖道:「我们都这么坐着,等宫中的侍卫寻来,他没事,我却铁定完了。」

  当下勉力站立起身,摇摇欲坠地往一片竹林走去。

  那「铁面具」也不睬他,只顾运功疗伤,心中反而窃喜:「你不运功化解我的剑气,还这般起身走动,只有死得更快。」

  街巷上,随着鬼面人逃走,那大队巡城马也跟着追去,转眼间已走得干干净净。宝玉望望淩采容,心中依旧波澜起伏,意犹未尽道:「姐姐,他们都不见了,真像是做了个梦,一下子便让我遇见了那么多寻常井市中看不到的世外高人。」

  淩采容想起那个玉树临风般的冷然,怔怔地点了点头。

  宝玉道:「天都快亮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谁知淩采容望望他,忽然神色凝肃道:「我且问你,你怎么会使我『百宝门』中的『碧波掌』?」

  宝玉一怔,遂明她言语所指,道:「原来那些招式叫做『碧波掌』么?连名字也都这样好听哦,姐姐忘了吗?先前在『顺丰楼』上,我不是曾看姐姐比划过哩,当时觉得那些动作姿态十分美妙,忍不住就记在心里了。」

  淩采容目瞪口呆,喃喃道:「难道你看过一次,就能记在心里?也能比划出来?」

  虽说刚才宝玉那招「随波逐流」使得错漏百出,但也似模似样,记得自已当年学这一招时,从师父传授到能比出个像样的架式,可是足足花掉了十来天的时间啊。

  宝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比划得跟姐姐差老远了,那有姐姐的一成好看。」

  淩采容忽想起他那轻功,只不过跟白湘芳学了一个下午,便已有这等火候,心中愈加肯定:「这人必是个世上罕见的学武奇材。」

  又寻思道:「武林中传说,当年抗击蒙古人的郭靖大侠,在一月之余便学会了」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五掌,而元未明初的明教教主张无忌,更是在一日之内就学会了『乾坤大挪移』,看来并非尽是虚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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