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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秘(01-100+139) - 15,3

[db:作者] 2025-07-12 09:46 5hhhhh 8930 ℃

  如丝媚眼顺着男人的目光乜到桌上,刹那也呆了。

  第六十九回:南疆六魅

  龙象圣使反应极快,怒喝道:「你不是说这万花结界外人决计进不来么?」

  红莲也是又惊又怒:「我怎知道,还不快追!」

  两人皆知丢失这两样东西非同小可,夺手扯了外袍套在身上,一前一后从屋内疾追而出。

  世荣一手提着紫葫芦一手握着卷轴,默忆着凝露所教之法在万花结界中急奔,过不片刻已听后边有人追来,心忖道:「这万花结界的穿行之法我终归不如那妖女熟悉,依此下去,非被他们追上不可。」

  当下再顾不得许多,运功强行从花墙中突破出去,但听细碎的铃声四下传荡开去,果如凝露所说花墙中藏有许多报警的传声铃铛。

  红莲飞奔中凝耳聆听,指向某方道:「往这边,那厮定是破墙而出了!」

  平擎岳脚下丝毫不停,沉声道:「方才居然没发觉他,此人功力只怕不在我之下。」

  红莲道:「宫中高手虽多,但有此修为的,恐怕……恐怕只有那四张面具……」

  龙象圣使哆嗦了一下,恨声道:「四大圣卫?该死该死!那两样东西如果夺不回来,我平擎岳也甭回圣教了!」

  红莲气哼哼道:「谁叫你正经事不先办,适才拿了东西就滚,也没这些事!」

  她云发半坠衣裳凌乱,两只玉峰晃荡不住,疾奔中撩人非常。

  男人顾不得跟她斗嘴,咬牙切齿道:「待我追回东西再肏死你这骚蹄子!」

  世荣疾奔中听得四面八方人声沸扬起来,知是那些铃声已惊动了宫中的侍卫,心念急转,猛想起皇宫北面的小瑜山通连外界,急忙调头往那边飞驰而去,途中遇见数队侍卫,却如何拦得下他,片刻后,终于奔逃上了林木郁郁葱葱的小瑜山,心中稍稍放宽:「这里地势复杂林木茂盛,即使再有几队侍卫包抄,谅也留不住我了。」

  突然前面闪出数名墨袍侍卫,手中兵器各不相同,站位也甚妙,世荣眼见绕不过去,心中不敢大意,当下将卷轴藏入怀中,把紫葫芦系在腰上,暗运月华精要第一层的功力,倏施展出得意的小擒拿手朝敌人袭去,尽求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阻碍。

  原来这些墨袍侍卫号为黑衣卫,乃皇宫侍卫中级别甚高的一类,总数不到百名,个个武功高强,若是去到江湖之上,至少也算一流好手。

  但世荣武功已臻绝顶境界,身形疾如鬼魅,只一个照面,便将为首之敌的手臂格断,反抓又将一人的铜锤劈手夺下,顺势甩起,立把他砸得脑浆迸流。

  右边另一个黑衣卫不敢近前,只把手中长枪远远搠去,使的却是杨家枪的套路,招势既稳又狠,不知当中浸淫了多少年的功夫,谁知对方却一闪而逝,斗然间已欺怀而上,还不及出声,脖子便被拧断。

  余人大惊,皆知眼前的这小道士乃生平未遇的强敌,一齐疾退数步紧守门户,望着那个断了脖子的同伴慢悠悠软绵绵地倒下,个个心中萌生出逃意。

  世荣见露出空档,飞步一穿而过,倏听后边有人暴喝:「给我站住!」

  原来经这稍稍一阻,龙象圣使与红莲已追近上来。

  世荣功力尚未全复,心中颇惮这名震江湖的白莲使者,哪肯与之无谓纠缠,仍默不作声往前疾奔。

  红莲见只有十余步之距,探手从衣内摸出一把细丸,两指夹住一颗,倏地朝前弹出,正是她的独门暗器「血莲子」其上喂有剧毒,不知已有多少江湖人物折于此物之下。

  世荣听得背后细物破空之声,忙往左斜冲出,刚刚避过,又有一颗袭至,只好再次折向躲闪。

  两下顿滞之后,龙象圣使又追近了数步,心中估了估距离,暗将功力提起,突然「咄」地一声沉喝,醋钵大的拳头猛朝敌人背心击去。

  世荣听脚步声明明还有数步之远,怎料倏地一股巨力破空袭来,心中一惊:「这厮的拳劲竟能隔空打人!」

  急向前扑出,却已迟了一霎,通体一震,脚步虚浮了起来,风筝似地跌飞出去,所幸扑势卸去了不少拳劲,且有月华精要的气劲护体,才未受伤。

  红莲飞身掠过,将他去路封住,娇叱道:「你是何人?居然穿着我采琼阁的衣服!」

  世荣顾不得周身血气翻腾,垂着头将一截袖子撕下包在脸上,这才直起身来,仍然默不作声。

  龙象与红莲见状,心中稍放:「他身上穿着道僮衣裳,这时又包起脸来,显然是怕人瞧见他的相貌,看来八九不是宫中之人。」

  平擎岳森然道:「放下东西,或可留你全尸!」

  只见他衣袍猎猎鼓起,如风灌其内,气劲已潜然锁住敌人各处。

  世荣丝毫不敢大意,运起月华精要的第二层凝神以对,他曾听过关于此人的种种传言,至今已有近百名白道高手败在他的手底下,据说大多只挨了一拳。

  何况旁边还有个实力不明的红莲。

  红莲又问:「你是何时混入采琼阁里的?受谁指使?」

  她心中最担心最忌惮的便是镇国公牛清,如果那老骨头已盯上采琼阁,问题可就大了。

  世荣仍静如处子,眼皮低垂。

  平擎岳用气机一番试探,竟然丝毫感觉不出对方的深浅,不由暗暗诧异:「此人定然不简单,宫里怎会突然冒出个这样的扎手货?」

  红莲叱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哩,待本圣姑擒下你再问!」

  她倏地将手中所余的「血莲子」尽数打出,跟着身形一展,十指如钩般朝世荣扑袭过去。

  世荣左腾右挪,仿似堪堪避过那蓬血莲子,忽查敌人欺近,忙展臂格挡。

  红莲见他躲避得吃力,这一招架,更显仓促,一连数爪照其头顶击落。

  世荣又急封上方,身形浮动,已隐约露出忙乱之象。

  谁知红莲这几爪皆为虚招,乜见敌人中诱,双手皆封阻上三路,腹下终于闪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破绽,心中暗喜:「你还不惨!」

  一爪已无声无息从底下悄袭而去,却是她的成名绝技「枯血爪」其上凝着道家秘功「小玉炉」的气劲,中者穿皮碎骨,血流难止。

  旁边的龙象圣使凝目细观,本待瞧出敌人的深浅后再出手,见世荣一上手便落入红莲的调子,总觉哪里不妥,突掠见他眼睛冷冷地斜睨红莲正欲偷袭的地方,心中一惊,急喝道:「小心有诈!」

  蓄势已久的铁拳迅若奔雷般飞击而出。

  红莲眼见就要挖中敌人的腹部,猛听龙象大叫示警,不禁一凛,方想跃开,斗然间左右腕上几乎同时一紧,身形顿滞,心中暗叫:「不好!」

  剧烈的疼痛已从臂上传来。

  但听「啪啪」脆声响起,紧随着便是红莲的惨呼声,原来世荣已用小擒拿手将她两腕硬生生拗断。

  平擎岳飞拳已至,强大的气劲带起一阵烈风,笼罩了目标的全身。

  世荣以一对二,心知对方乃是白莲教中的一流高手,而自己的内伤尚未痊愈,若不想办法先废掉一个,恐怕讨不了好,因此与红莲甫一交手便使诈示弱,巧妙地露出一丝破绽,终诱得她轻敌冒进,一举重挫敌人,正暗自得意,突见龙象袭来,速度与劲道皆十分惊人,一下子即封住了种种闪避逃遁的可能,心中微悚,急中生智,捉起红莲迎头送去。

  平擎岳怎舍得伤及这千娇百媚的老相好,步子一顿,雷霆万钧的拳势竟然说收便收,改从另一侧勾击。

  世荣立知此人武功远在红莲之上,心中暗暗凛然:「果然是白莲教的顶级人物,名不虚传矣。」

  急将红莲转向抛出,阻了敌人一霎,身子终于脱出攻击范围。

  龙象圣使接住妇人,顾不得看她伤势,又揉身抢上,拳势紧紧锁住敌人,生怕他趁机逃逸,那两样事关重大的东西就此失去。

  世荣见他十分机警捷迅,始终寻不着脱身机会,正感头痛,又听不远处有几声长长呼啸,原来是那几名黑衣卫在招人援手,心中微微焦灼起来:「若待大批禁卫赶至,那便麻烦了。」

  红莲痛得双目垂泪,耷拉着双臂摇摇欲坠地跌退十几步,靠在一棵树前朝龙象怒吼道:「快替我废了他!我……我的手全……全断了,呜……」

  龙象喝道:「闭嘴!」

  原本鼓起的衣袍忽而垂下,似乎在将功力散去。

  世荣暗觉奇怪,倏见他又一拳挥击过来,动作看似凝滞,却不知怎么就到了跟前,立知这拳非同小可,若要闪避怕是就此落入下风,心中又急欲脱身,忙将月华精要提升至第三层,飞掌迎出。

  孰料大错铸就,两人拳掌相接,听得一声闷响,龙象圣使只是往后退开三步,世荣却觉对方的巨力有如泰山压顶般直迫过来,整个人顿时跌飞出去,口中同时呕出大蓬鲜血来,在空中洒出一抹艳丽的赤红轨迹。

  原来平擎岳听见黑衣卫求援的呼啸声,也暗自担心,当下悄运起令他名动江湖的绝技「大力龙象功」尽出十成的功力,但求一举克敌;而世荣却因顾虑身上的伤势,且对自己的月华精要太过自信,只使出第三层的功力,刹那立遭重挫。

  世荣连续撞断两棵大树方止住跌势,悔之不已地忖道:「这家伙的功力竟然可怕如斯,早知道拼着旧伤复发也得用第六层迎击!」

  当下顾不得运功疗伤,立从地上勉力爬起夺路狂奔,心明这已是逃生的最后机会了。

  平擎岳心中也暗自骇异,万料不到在使出十成功力的情况下竟会被震退三步,又感一股怪异的阴柔劲道透臂而上,直侵至肩头方才化解掉,更觉不可思议,飞步追赶间,猛想起宇文长老跟他说过月华邪功的种种特征,大喝道:「你便是那个采花盗么?」

  世荣边奔边运息自检,查得体内数道经络皆已大伤,不由沮丧万分:「此次即便逃脱,也得疗上数月的伤,月华精要的第七层莫指望有什么进展了。」

  只听龙象圣使后边狞笑道:「如今便是还我东西,本座也饶不得你啦!」

  世荣体内气息大乱,越奔越觉吃力,眼看身后敌人渐渐赶上,忽见前边林中闪出一条人影,只道是宫中侍卫包抄,心中绝望油然而生:「满腔抱负未展,今日便折在区区一个江湖人物的手里,真不甘心呐!」

  谁知前边那人朝他打了个手势,却是圣门中的暗号,飞一般地疾奔过来。

  世荣大喜,也忙向来人奔去,此时浑身乏力,脚步虚浮,忽给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扑跌下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已赶至跟前,探手一抓,将他搂在怀里,颤抖道:「王爷,你受伤了?」

  声音娇滑柔腻,却是个女子。

  世荣一听,不禁又惊又喜,抬头瞧去,见那人一袭白袍由头包到脚,面上也有纱巾围着,鬓角露出一绺紫发来,闷哼道:「孔雀儿,是你么?」

  那女子低下头来,柔情似水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哽咽道:「荣郎,孔雀儿想死你了。」

  果然是南疆双姬之一的紫发妖姬。

  世荣微微一笑:「宝贝莫哭,有人追来了。」

  紫姬方才一省,忙背起世荣起身奔逃,听平擎岳在后边大喝:「什么人?都给老子停下!」

  声音洪亮如钟,似在耳边炸响,疾奔中竟然毫无颠颤迹象,心中一凛,已知追者是个绝顶高手。

  她脚下不敢丝毫停顿,飞奔中眼角瞥见世荣嘴角挂血,胸口衣襟上也染红了一大片,心惊道:「伤得很重么?」

  世荣苦笑道:「只要今儿能逃得掉,我便死不了。」

  紫姬道:「王爷放心,六姝也来了,就在前边接应。」

  世荣听了,心中立时一宽,哈哈笑道:「看来我这未来天子今日命不该绝!

  白莲教呐白莲教,你们往后可有吃不完的苦头了!「紫姬奇道:」追来这厮不是宫里的侍卫?「

  她轻功虽然极佳,但比龙象圣使尚逊一筹,背上又负着世荣,眼见距离渐渐缩小。

  世荣道:「他是白莲教的龙象圣使,你叫六姝小心,只挡一会就走。」

  紫姬应了声是,却又道:「这厮虽然名震江湖,但也未必能在六姝手里讨得了好。」

  世荣道:「不可恋战,若是惹来了四大圣卫,麻烦便大了……你们怎么会正巧在这里?」

  紫姬道:「我们得知王爷陷落皇宫之中,苦于无法入内营救,只好分批守在外围各处等待。而这小瑜山与宫内相接,地形又复杂,我想王爷若是要出宫,多半会选择从这边出来,所以这些天我都在这儿等着。适才听见有人呼啸,便赶过来瞧瞧,阿弥陀佛,果然真叫我给撞上了。」

  她侧首又乜了乜男人,脸上尽是欢喜之色。

  世荣心中感动,赞道:「好,好,聪明!不愧是我的小孔雀……六姝到底在哪里?」

  这时龙象圣使已追至离他们数步之距,形势万分吃紧。

  紫姬道:「就到了!」

  背着男人飞鸟般穿出林子,朝前边的一间简陋草棚叽叽呱呱地大叫了起来,用的却是南疆的苗语。

  平擎岳眼见就要赶上,大喝一声,挥拳直捣世荣的后心,谁知倏感一缕细风从侧面袭至,刺激得颈上浮起一片鸡皮疙瘩,急忙错步斜里避开,眼角瞥见一道银芒流星般贴着肌肤堪堪掠过,心中暗叫:「好险!」

  跃出数步回首瞧去,只见一个面围纱巾的女子从半空飘飘落下,手上提着一把细长怪刀,笑嘻嘻道:「只差一点点哩,可惜可惜。」

  平擎岳听她语气如同儿戏,不由怒喝道:「什么人?安敢暗算本座耶!」

  这时从草棚中又飞出五名女子,手中各执奇形兵器,面上全都围着一条如烟如雾的软纱巾,有的头缠大白帕,有的鬓插孔雀羽,有的耳挂饭碗大的银耳环,有的身穿艳若山花的峒锦,有的腿绑细丝绳靴,有的足踏编花草鞋,还有干脆赤着白脚儿的,裸露的粉臂、雪腿、足踝上皆箍着大大小小的金环,环上又系有许多小铃,衣饰稀奇罕异,绝非中原所有。

  她们瞧见紫姬背上的世荣,个个面露喜色,抢上前曲膝跪下,用苗语叫道:「属下叩见少主。」

  世荣含笑点了下头,闭起眼默默调息,看见这六个美人,心知终于又逃过了一劫。

  紫姬用苗语道:「我先送少主回去,那厮是白莲教的高手,你们阻他一下就走,切切不可恋战。」

  六个女子齐声应了,纷纷立起身来,目光流媚地朝龙象圣使平擎岳望去。

  平擎岳见她们看似毫不经意的随便立着,其实站位暗藏玄机,每人皆巧妙非常地封住了一个角度,相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对江湖人物了如指掌,但对这几个女子却感毫无头绪,见她们皆似身手不凡,心中无比疑惑:「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一个采花盗怎会有这许多接应者?」

  凝视那个最先阻袭他的女子手中的怪刀,见长约二尺宽仅寸余,脑海灵光一闪突地想了起来,叫道:「景颇刀?这是阿昌族的景颇刀!你们是南疆六魅?」

  有个背着小竹篓的女子笑眯眯道:「哎呀,想不到中原还有人认得我们哩,这位大哥去过南疆是么?」

  她这么一说,已是等于承认龙象圣使没有猜错。

  平擎岳瞳孔收缩,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传说圣捕候小月在南疆唯一的一次惨败就是折在你们手里?」

  另一个手拖斑斓织锦的女子咯咯娇笑道:「那是我们六人打他一个,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哩。大哥是不是害怕啦?」

  平擎岳在江湖上罕逢敌手,素来十分自负,但暗惦自个未必胜得过候小月,当下悄将功力提至极限,心忖:「听说这南疆六魅从未踏足过中原,而且早已在数年前消逝无踪,今日却怎会突然在都中出现?」

  忽瞧见紫姬背着世荣拔足又往前奔,忙飞步跃去,大喝道:「休想逃!」

  但听有人娇滴滴地嗲声道:「嗳哟哟,别急着走嘛,留下来陪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

  刹那间六姝已随之而动,个个身形妖娆婀娜,手上各舞奇兵怪器,姿若天女飞仙般朝他扑袭过来。

           ************

  沈瑶与兜兜牵手走向湖中,水已没至胸口,忽听「哗啦」一声,前边浪花翻滚,似有什么东西冒出水面,不由均吃一惊,兜兜颤声道:「莫不是那……那怪物又来了?」

  虽然两人已抱死志,但被水溺死跟给怪物吃掉毕竟还是有所不同。

  沈瑶失魂落魄地想道:「若宝玉给它吃了,那我落入它肚子里也无妨。」

  见冒出之物体形并不巨大,模糊中倒有些近似人形,心中一跳,朝前边急游过去,颤呼道:「宝玉,是你么?」

  宝玉从数百米深的水底高速浮至水面,若是常人早就毙命,但他已跟通灵宝玉融为一体,周身皆有强大的真气保护,只是感到一阵极度的晕眩,天旋地转中似听到有人唤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这时沈瑶已游近,瞧见他胸前那只透出晕芒的宝玉,慌忙一把搂住,急呼道:「宝玉,你怎么样了?」

  宝玉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眼睛睁开,瞧见沈瑶的如花俏颜,顿也大喜道:「阿瑶,是你救了我么?」

  沈瑶听他出声,知是还活着,喜得几欲晕去,伸手在他发上脸上乱摸,声音都抖了:「你……你还好吗?我还以为……以为再也……再也见不着你了!」

  宝玉道:「我也是我也是。」

  在水中紧紧地抱住了玉人。

  两人涕泪交加地吻在一起,虽只是短短的别离,却感历遍生死仿若隔世。

  第七十回:欲火焚身

  兜兜游近瞧见,不觉俏脸飞红,心中却着实欢喜,泣中带笑道:「倒霉蛋,其实你一点也不倒霉,真真命大得很哩!」

  沈瑶这才与宝玉分开,晕着脸又问:「你伤着哪里没有?」

  宝玉摸摸身上,除了被巨蟒撞到的胸口还有些疼痛之外,其它并无大碍,摇摇头道:「没有。你们怎么都跑水里来了,为了救我是么?好危险的。」

  兜兜心直口快,道:「不是,我们以为你死了,小姐她便不想活了。」

  宝玉心情激荡,将沈瑶紧紧搂在怀里,在她秀发上吻了一下,对兜兜道:「那你呢?怎么也下水来了。」

  兜兜面如红布,嗫嗫嚅嚅道:「我要陪小姐,去哪里都要跟着她的,而且你……你也救了我,我……我……」

  声音越来越细,说到后边就没了。

  宝玉最重美人恩情,只觉之前所受的种种惊吓,所吃的种种苦头皆尽不枉了,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柔荑。

  兜兜心中一颤,本就害羞,何况还有小姐在旁,慌忙一挣,把手抽了出来,找话说道:「对了,那怪物怎么没咬你?」

  宝玉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明白,它把我拖到水底,不知怎么又放开了,嗯,听人讲有些野兽就是不吃死物的,定是它见我不动,以为死了,因此便扔了。」

  说到这里,突省起眼前处境,忙道:「我们还是快回岸上去吧,莫等那怪物又寻过来。」

  三人游回岸边,爬上小岛,重新往那岛中央的碧玉阁楼走去。

  兜兜乃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整座都会发光的建筑,顿叫眼前的奇景给镇住了,待瞧见里边那些被冠以「天下第一」的种种奇物,更是惊叹不已,连赞:「好奇妙的地方。」

  宝玉苦笑道:「可惜这儿半点可吃的东西都没有。」

  两女被他一提醒,立觉腹中饥饿难奈,沈瑶道:「不知这岛上有没有什么小动物……」

  兜兜想起那条银色巨怪,心中犹有余悸,哪有去外边寻找食物的勇气,说道:「这里边这么大,我就不相信真的连一点吃的都没有,我们分头再好好找一找吧?」

  当下三人各自去寻找食物,宝玉转到楼上,乜见过道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书法,不由瞄了几眼,只觉满纸墨迹灵动,呼之欲出。忙近前细观,原来仿的是王羲之的《得示帖》但见结体多欹侧取姿,有奇宕潇洒之致,深得原贴韵味,更有一种疏散风气盈荡其间,令人心感意态无穷,不觉心驰神摇,赞道:「好字!

  好字!不知是哪个大家的墨宝?「低头去看,见署名处居然注着」天下第一士丁翊「数字。

  宝玉微怔:「原来这是丁翊的手笔,想不到他还是个书法大家哩。」

  瞧见旁边也悬着一只玉牌,便抄起来看,只见上边刻着:「天下第一草书,某年某月某日丁翊乱写。」

  不禁一呆,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诸多名家墨宝中唯有王羲之的《兰亭序》被公认为天下第一行书,草书却是从来无人称王,你丁翊虽然写得很好,但怎敢自命天下第一?」

  正觉这丁翊好不狂妄自大,忽听兜兜那边叫道:「你们快来,瞧瞧这些是什么东西?」

  他赶忙循声过去,走到廊台上,见兜兜在阁楼后边的一个小园莆中东张西望,神情甚是兴奋。

  这时沈瑶也闻声来到廊台上,两人一起跃下,见园莆中种了许多奇花异草,美丽非常。

  兜兜道:「这些花花草草有许多已结了果子呢,不知能不能吃的?」

  沈瑶道:「我越来越觉得这丁翊古怪,他在这里种的花草,定也非寻常之物,我们先莫乱试,瞧清楚再说。」

  三人沿着一个方向慢慢瞧过去,竟无一样能叫得出名字。

  走到一座花棚下边,兜兜忽叫了起来:「你们瞧,这棚子莫非也是玉做的?」

  宝玉与沈瑶仔细一瞧,见那花棚所有支架皆呈碧绿颜色,流荡着梦幻般的晕华,果然象是玉做的,而且质地似比阁楼所用的玉还要好上许多。

  宝玉咂舌道:「如果整个真是玉做的,那这花棚也可称做天下第一了。」

  瞧见棚架那边一株花草形姿奇美,不觉靠近前去,立闻一缕异香扑鼻,直透肺腑之中,心里已十分喜欢,又见它白瓣胜雪,粉蕊若乳,更绝的是底下茎管居然呈半透明状,隐约可见里边的晶莹液体,忙唤二女来看,赞叹:「不知这是什么花?

  这等稀罕。「沈瑶道:」有点象兰花哩,好香…咦,它下边也系着牌子呢。「拈起一看,见小玉牌正面注着:」天下第一香。「

  翻过背面念道:「瑶池娇。四季兰玉真系之极品,采于苗疆神仙谷。」

  兜兜道:「果然是兰花类的,又是天下第一,敢情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是什么天下第一哩,我去瞧瞧别处还有没有小牌子。」

  宝玉喃喃道:「瑶池娇……瑶池娇……好名字好名字,嗯,跟我的阿瑶正相衬哩。」

  瞧了瞧沈瑶,又痴痴道:「待我摘朵下来与你戴…」

  说着就伸出手去,欲采那瑶池娇上的花朵。

  沈瑶忙拍他的手,叫道:「不要去碰它呀,这么稀罕的花儿,弄死就可惜了。」

  宝玉一省,收回手道:「对对,我怎么糊涂了?」

  沈瑶见兜兜在看别处,晕着脸悄移近他身边,似嘲似嗔地小声道:「你就是迷糊的,谁是你的了!」

  宝玉心头一荡,情不自禁伸手去握她的柔荑,笑嘻嘻道:「不是么?」

  沈瑶也没抽手回去,任由他握着,娇白了他一眼,低啐道:「脸皮好厚。」

  两人静下来,宝玉这才注意到沈瑶浑身湿透,一袭墨色紧身衣如肌肤般粘贴于身,毫无保留地显衬出她那玲珑浮凸曲线曼妙的美躯来,最要命的还是跟巨蟒激斗时被撕去一块衣布的地方,露出了半只滑嫩似雪的香肩。

  沈瑶眼角掠见,不觉慌乱地缩了下肩,她记得自己从前最讨厌男人的这种目光,曾经有个号为倚梅公子的慕容家子弟因为多看了她一眼,结果被她一怒之下当即挖去了两颗眼珠子,不想此刻瞧见宝玉的眼神,羞涩中竟觉得有些欢喜与得意。

  宝玉只觉口干舌燥,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转目望向别处道:「你冷不冷?可惜没法生火来烤一烤。」

  沈瑶又悄悄朝他移近了一点,声音如丝道:「嗯,有点儿。」

  忽然好希望这人能似方才在水里那般紧紧抱住自己。

  两人一时忘了去看别处花草,肚子也不觉得饿了,正迷醉间,又听兜兜兴奋叫道:「快来快来,这儿有灵芝哩!」

  宝玉与沈瑶忙走过去,见兜兜蹲在一块大石旁瞧着什么,近前一看,原来在石根处长着许多赤红色的东西,形状果然象是灵芝,竟有手掌大小。

  兜兜雀跃道:「快看,这些东西很象古伯伯说过的血灵芝,可以吃的,还极补呢。」

  宝玉问骸肮挪??撬?俊?br/ 》兜兜道:「古伯伯是我们极乐谷中的神医,他知晓很多稀罕的药材,绝对不会弄错的。」

  沈瑶道:「问题是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血灵芝?千万莫是有毒的才好。」

  宝玉道:「再不吃东西可要饿昏了,我先试一试,若是没毒你们再吃。」

  伸手就拔了一只起来。

  谁知兜兜动作更快,夺过去放嘴里咬了,一边嚼一边说:「我先吃我先吃,你们等一会儿。」

  突然就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

  宝玉与沈瑶大惊,齐声道:「怎么了?」

  兜兜舒服地吐了口气,眉开眼笑道:「果然是能吃的,汁多肉厚,甘香极了!」

           ************

  三人坐在碧玉花棚下饱餐了一顿灵芝,不知当中含有什么奇珍妙质,不但解决了饥饿,困乏也一扫而空,个个觉得神清气爽。

  宝玉抚着肚子笑道:「真是好东西,我怎么飘飘然的,莫非这些灵芝吃多了,就会变成神仙?」

  沈瑶娇白了他一眼,抿嘴道:「又来了,你很想做神仙么?成日家挂在嘴上。」

  兜兜有了精力,又在花棚中东寻西找。稍顷又捧来几条形若椒状通体粉紫的东西,对两人道:「尝一尝。」

  沈瑶道:「这是什么?别乱吃。」

  兜兜道:「小牌子上写着天下第一春,叫什么『如意角』,我见它们生得可爱,便试了一下,果然很好吃,甜极了,快吃快吃。」

  两人接过各尝了一条,果然十分甜腻,汁水也多,于是把余下的几条也吃了。

  兜兜忽觉有点热了起来,用手朝脖子里扇了扇,皱眉道:「怎么越吃越渴?

  我再去寻些多汁的果儿来吃。「起身又走开了。

  沈瑶叫道:「小心呀,别乱吃东西。」

  突感腹下热了起来,心头微微一凛,见宝玉似乎若有所思,忙问:「你觉得怎样?」

  宝玉掀掀领口道:「这果子有点奇怪,汁水那么多,却越吃越口渴的,身上也热了。」

  沈瑶听他也说热,吃惊道:「莫不是有毒的?」

  宝玉安慰道:「别乱想,也许是这果子的性子比较热罢了。」

  不觉多瞧了她两眼。

  沈瑶感到腹下那团温热慢慢流散出来,惹得浑身都热了,越思越觉得象是中毒,心中也越来越惊,忽然乜见宝玉温柔似水的目光,刹那惧意尽消:「便是中毒又何妨,即使这会儿死了,也是与他在一起。」

  当下挪挪身子,与他挨近了一些。

  宝玉见她俏脸潮红粉额见汗,只觉分外艳丽,心中又生出要吻她的念头,手臂不知不觉环住了她的纤腰。

  沈瑶轻吟一声,把头靠在他身上,手儿摸摸自已的脸,娇喘细细道:「宝玉,我好热。」

  宝玉喘道:「我也是,越来越热哩,怎会这样的?」

  眼睛盯着她那裸露的半只白肩,真想摸之一摸。

  沈瑶昏昏道:「可能刚才那果子是有毒的,我们都快死了……」

  她有点胡言乱语起来,脑子里跟灌了浆糊似的,鼻子却灵敏了起来,只觉男人身上的气息愈来愈浓烈,十分好闻。

  宝玉也有些迷糊起来,就如往时发热症一般,脱口道:「都快死了?嗯……

  死就死吧,反正我们在一块。「手已移到她离香肩仅寸余远的地方,咬了咬牙,又收了回去。

  沈瑶眼角乜见,心中一阵失望,忍不住道:「宝玉,你现在…怎么样了?」

  宝玉道:「我?我…」

  他感觉到底下的宝贝迅速肥大起来,裆中一团火热。

  沈瑶忽道:「你摸摸我的脸,看是不是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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