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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67,3

小说: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2025-07-12 09:46 5hhhhh 6050 ℃

  思索中,高俅道:「你与林冲有些交情?」

  程宗扬道:「有一点。」

  「当日你在情报里让我调查林冲,我以为他给你们惹了什么麻烦,正好犬子闹出这档事,准备借机除掉他。既然如此,便把他放了吧。」

  「这倒不用。」

  程宗扬一边消化高梂吐露的秘闻,一边道:「林教头这边倒要请太尉帮忙……」

  高俅听了片刻,点头道:「此事不过举手之劳!」

  秦桧讶道:「刺配筠州?」

  程宗扬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林教头再怎么样也是执刀进了白虎堂,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秦桧沉吟半晌,「如此也好,只是高衙内那边未必肯罢手。」

  高俅的身份属于绝密,他已经潜伏二、三十年,总不能自己一知道就大嘴巴地满世界乱说。如果不出意外,程宗扬打算这辈子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从太尉府离开时,程宗扬把李师师留在府中,委托高俅照顾。眼下司营巷的林宅已经回不去,李师师又与父母一刀两断,宁死不肯再回威远镖局。自己的住处秘密太多,暂时不好让她住进来,只好先留在太尉府。

  不过有高俅在,李师师留在府中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比跟着程宗扬还安全。

  程宗扬道:「不用担心,高衙内现在见我可亲热得紧。」

  「哦?」

  秦桧惊讶起来,「公子是如何做到的?」

  程宗扬哈哈笑道:「我当着他的面掏出家伙,把一碗水吸得干干净净,他就拜了我当师傅。」

  秦桧莞尔而笑,只当家主是说笑而已。不过家主一转眼就能把高衙内那个跋扈的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分神出鬼没的手段连秦桧也不得不深感佩服。

  「子元呢?」

  「子元从凤凰岭脱身出来,还好伤势并不太重。」

  秦桧顿了顿,「另外两位已经殉职。」

  这仇连报都没地方报去。当时高俅知道内情,脸色也极不好看。

  在太尉府的强力封锁下,凤凰岭的事并没有传扬开,外界只听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因为执刀夜闯白虎堂,被军士擒获。高太尉仁慈为怀,斟酌再三,给了林冲一个「误闯」的罪名,免了他的死罪。

  「云六爷到了吗?」

  「已经到了梵天寺。公子出事,云六爷已经听说了,本来派了他身边最得力的几名护卫来助公子,被属下婉言谢绝了。」

  「做得对。」

  程宗扬道:「凤凰岭的事只是个意外,咱们真正的对头恐怕还没有出手,这个时候云六爷的安危比我们重要。备车!我这就上梵天寺!」

  秦桧提醒道:「公子,此刻已是子时。」

  「没关系,我想云六爷也不会见怪。」

  云秀峰果然一夜未睡,一直在等程宗扬平安的消息。在梵天寺一处禅院中,程宗扬第一次见到这位云氏商会的当家人。

  论年纪,云秀峰比云苍峰小了十几岁,两人的相貌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棉袍,靴子、袜子也是平常的布鞋、布袜,若不是腰间悬的那块玉佩随时都能调动数万金铢的巨额财富,谁也看不出这个面带沧桑的中年人会是云氏的家主。

  云秀峰的行踪遍及六朝,随身带的护卫足有上百人之多。一般商家的护卫大都是在外招募的武者,或者从晴州雇来的佣兵,云秀峰身边的这些护卫全都是云家的世仆,忠诚度全无可疑。

  云家的护卫布置了明暗五重防护,将一座小小的禅院守得密不透风。除此之外,禅房外还有八名僧人分据四角,两两相对盘膝而坐,显然是梵天寺派出的守卫力量。

  与道家的六大宗门不同,佛门的十方丛林更像一个松散联盟,属于十方丛林的寺庙行院远不只十座,其中也没有明显的层级划分。

  梵天寺论规模尚不及近在咫尺的石佛寺,却是宋国十方丛林的核心。云秀峰入住梵天寺,也是向外界表明自己的实力。

  夜已深,又赶了一天的路,云秀峰却没有丝毫倦意。他从头到脚打量程宗扬一遍,细致处连自己颈中那处奴隶烙痕也没有漏过,挑剔的眼神让程宗扬忍不住腹诽:大家又不是没见过,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伤势如何?」

  程宗扬摸了摸脑袋上的绷带,苦笑道:「无妄之灾,还好没把脑袋丢掉。」

  「会留疤吗?」

  程宗扬愕然片刻,「应该不会吧?伤得又不深……」

  心里嘀咕道:连会不会留疤你都问,难道你想挑女婿?大小姐那脾气……还是免了吧。

  终于,云秀峰露出满意的眼神,「坐。」

  晋国的习俗是屈膝跪坐,云秀峰用的却是宋国惯用的座椅,反映出商人是最容易接受新事物的群体这一事实。

  程宗扬已经透过水镜术与云秀峰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不喜欢说废话,当下也不客套,坐下来道:「下午的事已经弄明白了,动手的是宋国禁军,但目标不是我们。原因是禁军一名教头出事,我们正好去拜访过那位教头,受了牵连,现在误会已释,对生意不会有什么影响。」

  听程宗扬说得笃定,云秀峰也放到一边。「如此便好。筠州之事孙益轩已经跟我说了,你处置得不错。」

  程宗扬笑道:「幸好有孙兄帮忙,不然光筠州的地头蛇就够我头痛了。」

  「没有云家帮忙,你一样能解决,」

  云秀峰又道:「客气话不用多说。」

  一名家仆送上茶来。云秀峰道:「三哥从南荒回来便对你赞不绝口。你在建康不过数月,就有拉链坊、水泥坊、丝织坊和临江楼诸事。云某原有心把你收入囊中,直到玄武湖一战方知程公子非是池中之物。」

  「云六爷过奖了。」

  云秀峰道:「临川王临阵退缩,若不是你从中穿针引线,我云家未必容易这么下台。」

  这倒是实话,云家插手晋国宫闱之争,已经犯了大忌,即使能够脱身也免不了元气大伤。

  云家与萧侯原本没有什么交情,但因为程宗扬的缘故,双方顺理成章地联手,才避免玄武湖一战后的清算。从这个角度来说,云家帮萧侯,也是在帮自己。

  云秀峰道:「既然无法收入囊中,程公子又是可交之人,大伙不妨一同做番生意。」

  「云六爷快人快语!」

  程宗扬放下心来。虽然有云苍峰的照顾,与云家的合作中,一切决定都由他自己作主。

  但程宗扬心里明白,自己手里所有的资金几乎都是由云家出借,说云家是自己的债主更准确一些。云秀峰这番话等于正式表明态度,认可自己是彼此平等的合作伙伴。

  程宗扬心情大好,意气风发地说道——「那大家就谈谈做生意的事吧!」

  「要谈的无非两件,云家能为你做些什么?你又能为云家做些什么?」

  「好!先从眼前说起,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这笔战争财。」

  程宗扬道:「贾师宪穷兵黩武,自己后院起火还要兴兵讨伐江州,现在已经是泥足深陷。不知有多少商家盯着宋国这块肥肉想赚上一笔,但多数人盯着的都是军械生意,云六爷这次来临安,也是为了军械吧?」

  「不错。宋国急需一批精铁,云某为了这笔生意周旋数处,此间辛苦一言难尽。」

  程宗扬拍手道:「正是如此!军械生意虽然利润丰厚,但大家都盯着这笔生意,做下来反而不易。宋国各地都有常平仓平抑粮价,再加上牵涉范围极广,表面上看,粮食生意是最不好做的,但真做起来反而不引人注目。更何况宋国的粮食只有我们能做,别人想做也做不来。」

  程宗扬道:「做粮食生意,首先要有大笔资金,其次要有遍及各处的商号,这两项便堵住一般商家插手的路子。但如果只是这两点,宋国也尽有资本雄厚的大商会,再加上晴州那些钜商,未必弱于我们在宋国的影响力。」

  云秀峰抚摸着腰间的玉佩。「我担心的正在此处。只怕我们辛辛苦苦,却给了别人做嫁衣。」

  「所以我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优势——」

  程宗扬从容道:「我这些天一直在看各地粮价,可以断定除了我们制造的波动以外,并没有其他商家插手宋国的粮食生意。为什么江州之战打了快三个月,直到现在也没有其他商家大举来倒卖粮食?」

  程宗扬给出答案:「因为他们不知道战局如何。即使知道战局如何,也不知道战争会持续多久。也许今天刚大举买入粮食,明天江州之战就已经结束,巨额资金都打了水漂。所以我们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江州。」

  程宗扬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出来:现在自己的优势又多了一个宋国的太尉府。

  一个操控棋局两端的弈手还会在粮战中落败,简直没了天理。

                第四章

  程宗扬与云秀峰的会谈一直持续到上午,经过将近五个时辰的交谈,双方都没有一丝困意。

  这次会谈中,云秀峰身为云氏的家主,允诺包括此前所有的借款在内,一共向盘江程氏投入三十万金铢,由盘江程氏全盘操持,并且全力支持江州的物资供应。

  盘江程氏承诺在半年之内归还所有借款,作为借款的条件,粮食生意所得利润将由双方均分。

  云氏商会指定大执事云苍峰为合作代表,同时接手云苍峰在盘江程氏的半成股分。程宗扬投桃报李,将云苍峰转来的拉链利润分成改为买断费用,盘江程氏不再涉及云氏的拉链生意,同时将水泥坊在宋国的专卖权出让给云氏。

  从梵天寺出来,程宗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己一文不名地来到这个世界,从一开始险些成为奴隶,到现在终于有了能与云氏平起平坐的资格。

  程宗扬与云秀峰会面时,没有第三人在场,但秦桧长于察颜观色,云秀峰亲自送程宗扬出了禅房,他便看出些许端倪。

  离开梵天寺后,秦桧对程宗扬道:「云六爷似乎有话要对公子说。」

  「是吗?」

  程宗扬沉浸在喜悦中,没有留意云秀峰的神色。但这也无妨,云秀峰还要在临安停留一段时间,两人已经商定过几日再见面,有什么话到时再说也一样。

  「什么时候了?」

  「将近午时。」

  程宗扬伸了个懒腰。「我先回去睡会儿,醒来还要去翠微园。唉,这日子过得比打仗都累,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运气能睡一觉。」

  程宗扬踌躇满志的时候,司营巷的林宅却遭遇灭顶之灾。前一晚主人奉命前往太尉府,一夜未归。接着天一亮就有一班禁军闯入宅中,将女主人、使女和老仆一并带走。

  鲁智深直到次日午间才得到消息,等他带兄弟急匆匆赶来,林宅早已人去屋空。

  鲁智深四处打探,好不容易得知林冲因为执刀闯入禁地白虎堂,已经被下狱,等候发落,林娘子、使女锦儿和老仆却不知去处。

  林冲的罪名暂时还没定下来,但执刀闯入白虎堂是板上钉钉的死罪,鲁智深想尽办法也不能进入狱中见他一面。眼看夜色已深,只好让手下几个泼皮在牢狱外守着,等待太尉府的消息。

  西子湖畔的翠微园此时张灯结彩,临安城中号称「十三太保」的一帮恶少欢聚一堂,各自拥着美婢艳妓寻欢作乐,一个个调笑无禁,滥饮不休。

  不过上首的主位这会儿还空着,十三太保的老大花花太岁高衙内一直没有露面。

  梁公子抱着一个酥胸半露的艳妓,一手伸在她怀中摸弄着,一边道:「老大怎么还不出来?」

  「你不知道?老大刚得手一个美人儿,这会儿正在里面调教呢。」

  梁公子来了兴趣,「谁家的女人?」

  「林冲林教头知道吗?」

  梁公子想了半晌,「没听说过啊。」

  「是禁军的一个小教头,老大看上他的老婆,施计把林教头下狱,问成死罪,转手就把他老婆抢来,正在里面快活……」

  旁边有人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五岳楼那档子事?」

  「可不是嘛!一个小小的教头,芝麻绿豆大的小武官也敢和老大作对。这下子命没了,老婆也被老大玩了,哈哈!」

  这种事高衙内干得多了,梁公子也不以为意,他喝了几杯酒:「今天大伙儿到这么齐,怎么不叫姓阮的那个老骚货过来?」

  十三太保排行第二的蔡公子笑道:「小梁子还惦记着李总镖头的老婆?忘了你上次『一、二、三……』没几下就被捋干净的糗事了?」

  梁公子辩解道:「那次是我喝多了酒!」

  笑闹间,高衙内得意洋洋从里面出来,他挺着皮球一样的圆滚滚肚子,右手搂着一个丰秾丽丽的美妇。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身边那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吸引过去,那美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眉枝如画,杏眼桃腮,生得花容月貌。

  她半边身子贴在高衙内身上,微微低着头,玉颊带着醉人的红晕,被一个比她矮半头的小屁孩搂着,一副娇滴滴含羞带怯的美态。

  高衙内大模大样地往椅中一坐,后面的侍女捧来圆凳。

  高衙内拍了拍大腿,美妇红着脸坐在他腿上,那种娇羞柔婉的模样引来周围一片猛咽口水的声音。

  「老大!这样的美人儿都让你搞上手了!」

  「那还用说!」

  高衙内眉飞色舞地说道:「小梁子,这娘子比你怀里的粉头强吧!」

  梁公子怀里的艳妓望着林娘子,露出又羡又嫉的眼神。

  听到高衙内的调笑,林娘子愈发羞涩,低着头不敢抬眼。

  席间道喜声、恭维声、艳羡声、欢语声响成一片,中间夹杂着高衙内得意的笑声。

  「本衙内好不容易才得了这美人儿,哪儿能不好好乐乐!」

  「你们没见到,这娘子身子那个白……那个嫩……真真是美死我了!」

  「身上的肉比脸蛋还美,下面的妙物比身上的肉还美!」

  高衙内说到得意处,一手搂着林娘子的腰肢,一手拍着她的屁股:「……干进去,老子的鸡巴都快化了!」

  众人轰笑声中,在暗处冷眼旁观的程宗扬却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意。

  高衙内肚子里不知对程宗扬这个便宜师傅骂了几万遍,整死他的心都有。

  但听到程宗扬说让他放手去搞林娘子,这小崽子立刻来了劲头,把程宗扬大大引为知己,一大早就派人闯去林宅,把林娘子抢到翠微园。

  看高衙内的神情,显然对刚才与林娘子的春风一度满意到极点,在席间说起方才交欢时的快活,得意无比,似乎在林娘子身上尝到十二分甜头。

  但程宗扬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高衙内压根儿没有碰到阮香凝!他说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幻想!

  程宗扬一直在怀疑,黑魔海为什么把丝毫不会武功的阮香凝安排在临安这种紧要的地方,直到目睹方才的一幕,他总算明白过来,这位凝玉姬真正的能力不在武功,而在巫术。

  阮香凝天一亮就被带到翠微园。有了程宗扬这个便宜师傅的吩咐,高衙内没有十分急色,一直到程宗扬从梵天寺回来,准备停当,高衙内才去找阮香凝,准备好好享受一番。

  进房间时小崽子还志满意得:堂堂的镖头夫人阮女侠都被自己干了,何况一个小教头的老婆?

  高衙内一脸淫笑的进门,正要按住林娘子猛肏一番,但坐在床边的阮香凝只是抬眼一笑,高衙内的淫笑就凝在脸上。

  接下来的一幕让程宗扬浑身都是冷汗。

  面对如同堕在梦中的高衙内,阮香凝用梦幻般温柔的口气道:「衙内不是要来干妾身吗?还不脱了裤子?」

  高衙内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老老实实地脱了裤子。

  看着他的小家伙,阮香凝露出一丝不屑的目光,然后道:「自渎吧。」

  失去神智的高衙内在阮香凝的命令下,一连打了三次手枪,射到无精可射,阮香凝才让他穿上裤子,然后用温柔地声音告诉他:「衙内,你刚刚和妾身经历生平最酣畅淋漓的一次交合,对妾身的服侍满意得紧呢。」

  高衙内傻笑道:「真爽啊……」

  「现在你该带妾身去见你的朋友们。」

  阮香凝微笑道:「记住,妾身是不能分享的哦。」

  高衙内如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谁也不能给,只有我才能用……」

  阮香凝嫣然一笑,「你现在可以醒来了。」

  高衙内像踩到弹簧一样浑身一抖,接着眼中恢复神采,脸上又露出得意洋洋的淫笑。阮香凝则低下头,像刚被迫失身的妇人一样含羞带耻。

  阮香凝精彩的表演瞒过所有的人,那种娇羞的神情让每个人都以为她无力抗拒太尉府的权势,已经与高衙内上过床。只有程宗扬知道,在她羞赧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冷笑。

  程宗扬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巫术,但能看出这种巫术的效果与自己听说过的催眠极为相似。

  高衙内与她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就被催眠,剩下的都是被阮香凝灌输的意识。他以为自己与阮香凝春风一度,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享尽人间极乐,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对着空气比划。

  想到催眠术的后果,程宗扬禁不住狠狠打了个冷颤。为了安全起见,自己把李师师留在太尉府,本来准备摸清凝玉姬的底细,再去太尉府见李师师。

  不料阮香凝竟有这样的手段,不但没打着凝玉姬这只鸟,反而把高衙内这把猎枪都丢了。

  高衙内虽然是个笨蛋,但他在巫术的影响下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凝玉姬只要把他口里的情报一对比,不但能摸清自己的底细,甚至连潜藏多年的高俅也有走漏风声的危险。

  一旦高俅的身份被黑魔海知晓,这样的后果单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

  程宗扬长长吸口气,稳住情绪。李师师迟早是自己盘里的菜,眼下最要紧的是凝玉姬,如果抓不到活的,必须杀了她。

  一向慷慨大方的高衙内居然没有在席间让兄弟们享用他新得的美人儿,让十三太保的众兄弟都有些失望。

  不过老大才刚刚上手,新鲜劲还没过,依老大的性子,等个三五天,大家就该尝到林娘子这块美肉。抱着这样的念头,众人尽欢而散。

  送走宾客,高衙内带着阮香凝回了卧室,淫笑道:「美人儿,和本衙内再来一次……」

  阮香凝微笑道:「衙内该睡了呢。」

  语音未落,高衙内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陷入静止。

  阮香凝收起笑容,淡淡道:「去研墨。」

  高衙内机械地拿起墨锭,在砚中研磨起来。

  「名字。」

  「高智商。」

  阮香凝皱了皱眉头:「这么古怪的名字,谁给你取的?」

  「爹爹。」

  即使心情像走钢丝一样,程宗扬还是忍不住想笑。给高衙内这小崽子起名叫「高智商」除了岳鸟人,谁还能干出这种鸟事?

  「年龄?」

  「十六。」

  「你生父是谁?」

  「干爹的兄长。」

  「还记得他吗?」

  「……忘了。」

  阮香凝停下笔,然后轻轻一笑,柔声道:「你会想起来的。仔细想想,那个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子……」

  高衙内用力想了一盏茶时间,胖脸上的汗几乎都下来了,最后还是说道:「想不起来。」

  阮香凝在纸上画了一个四乘四的方格,一边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道:「看到这些格子了吗?它是你从出生到现在经历的所有年数,我每涂掉一个格子,你的年纪就会小一岁,就会想起更多的事……」

  阮香凝一格格地涂着格子,到最后一格的时候,高衙内的眼球快速转动起来,忽然用一种童稚的声音道:「我想起来了!他长得高高的,鼻子很挺,头发长长的,干爹叫他……叫他……岳……」

  阮香凝手一僵,惊愕地转过头。

  「岳帅……」

  吐出这两个字,高衙内脸上露出婴儿般如释重负的笑容。

  高衙内的身世居然与岳鹏举有关,这个秘密对任何人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以阮香凝的冷静,乍然听闻也脸色大变。

  程宗扬没想到她能这么轻松地从高衙内的记忆深处翻出这个大秘密,一听之下也心头狂跳。

  高衙内话音出口,程宗扬便从梁上掠下,一言不发地抬掌朝阮香凝颈后切去。

  幸运的是,阮香凝不会武功,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也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也许是出身巫宗、精研巫术的缘故,阮香凝虽然不会武功,知觉却出人意料的敏感,程宗扬身形刚动,她就警觉地扭过头。

  巫术比武功发动更快,阮香凝扭头的刹那便目露奇光。只要与她的目光相触,即使林冲那样的豪杰也无法抵御,不知不觉间便着了道。

  阮香凝扭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双眼睛,她嫣然一笑,巫术全力发动,随即她看清了那双眼睛。

  阮香凝眼中露出一抹恐惧的震惊,紧接着她的微笑、恐惧和震惊都凝在脸上。

  程宗扬等了一分钟,没有看到阮香凝有任何反应,才把遮在脸前的镜子慢慢放下。

  这位凝玉姬依然国色天香,眼中却失去神采。她呆呆地坐在桌旁,手里的毛笔悬在半空,一滴墨汁从笔尖落下,在素白的纸上溅开。

  接着一只手伸来,接过她手中的毛笔。

  「名字?」

  「阮香凝。」

  「年纪?」

  「二十九岁。」

  「身份?」

  「黑魔海御姬奴。」

  「亲眷?」

  「夫君林冲、姊姊阮香琳、姊夫李寅臣、外甥女李师师……」

  「为什么会嫁给林冲?」

  「是教中的安排。巫嬷嬷说,林冲是一个要紧人物,让妾身监看他。」

  「林冲只是一个教头,有什么要紧的?」

  「因为武穆王曾经说,他是未来的豪杰……」

  程宗扬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岳鸟人难得夸奖谁,结果活活把林冲坑死了,不但在官场中倍受排挤,连老婆都是假的,整个人生都成了一场悲剧。

  程宗扬上下打量着她,忽然道:「你是处女吗?」

  凝玉姬带着空洞的笑容柔声道:「是的。」

  「你们两个成婚十几年,林教头难道没有起疑过?」

  凝玉姬轻声道:「他以为每晚都和妾身欢好的。」

  「干!你们也太缺德了吧!」

  程宗扬忍不住道:「有这么玩人的吗!」

  阮香凝没有回答,只微微低下头。

  程宗扬冷静了一下:「这是什么么巫术?」

  「瞑寂。」

  「瞑寂?有什么效果?」

  「中术者如坠梦中,受人驱使而不自知。」

  床榻上忽然传来鼾声。程宗扬出手制住阮香凝后,就把那个可怜的高智商赶到床上睡觉。这会儿高衙内肥脸带笑,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

  程宗扬回头看着阮香凝,过了会儿道:「把手抬起来。」

  阮香凝顺从地抬起玉腕。

  「笑一个。」

  阮香凝嫣然一笑。

  「如果从瞑寂术中解脱出来,不施术还能进入睡眠状态吗?」

  阮香凝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么你听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程公子,夫君的朋友。」

  「不对。」

  程宗扬用温和的声音道:「我是你的主人。你会觉得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无条件的服从我的所有命令,明白吗?」

  阮香凝迟缓地说道:「明白了……你是我的主人……」

  「现在我们换一种方式。」

  程宗扬道:「当我说『会飞的都是鸟人』,你会醒来,在清醒的时候,你会忘掉所有在梦境中的事,但潜意识中知道我是林教头的好友,对我很有好感,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我的事,像正常交往一样,保持适当距离。」

  等阮香凝接受自己言语中的讯息,程宗扬又慢慢道:「当我说『多啦A梦』,你会进入一个无法摆脱的梦境——就是你说的瞑寂。在这个梦境里,我是你唯一的主人。」

  程宗扬吸了口气,慢慢道:「现在听我说:会飞的都是鸟人——」

  美妇空洞的眼神微微一亮,重新焕发出光彩,然后流露出讶色,「程公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妾……」

  「多啦A梦!」

  阮香凝声音一顿,整个人仿佛陷入梦境,眼中刚刚流露的光彩随即散失。

  程宗扬匆匆上了马车,「回去。」

  来自星月湖的驭手立即驾车离开。

  留在车内的秦桧坐起身,问道:「如何?」

  「你猜呢?」

  「公子神情似忧似喜,如有所得,如有所失。」

  秦桧这番话跟没说一样,但此时正契合自己的心境。程宗扬靠在车厢,沉默良久,然后道:「巫宗果然没闲着。翻江会和太湖盟已经被剑玉姬收入囊中,雪隼团遇袭就是他们下的手。」

  秦桧呼了口气。「找到凶手便好。属下只怕这件事是哪个不知底细的敌人做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轻松不了。」

  程宗扬道:「虽然是巫宗指使翻江会和太湖盟下的手,但那个一招击败薛延山的棘手人物却是从外面请来的,除了剑玉姬,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秦桧虽然没有与剑玉姬交锋过,但这些日子来的各种听闻也让他对这个巫宗行动的主使人物心存忌惮,闻言挑了挑眉毛。

  程宗扬十指交叉,下意识地流露出戒备。阮香凝虽然使用瞑寂术作茧自缚,对自己再没有秘密可言,但不知道剑玉姬是早有防备,还是作风如此,连阮香凝也不知道太多内幕。

  在程宗扬的询问下,阮香凝毫不保留地吐露自己的目的。早在威远镖局失镖之初,她就判断出这是太尉府设下的陷阱。

  阮香凝之所以没有阻止高衙内,是因为来自黑魔海高层的命令,要她设法接近太尉府。

  高衙内的胡作非为恰恰是一个绝好机会,黑魔海甚至表示,必要时可以放弃林冲这枚已经掌控十几年的棋子。

  由于不知道高衙内会采用把林冲引入白虎堂的手段,直接将他下狱,黑魔海的命令出现一个误判。

  程宗扬在凤凰岭遇袭的同时,阮香凝刚刚接到黑魔海一则新的命令,要求她透过林冲与皇城司的关系,探知云秀峰的行踪。

  从阮香凝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程宗扬只觉得背后发凉。

  黑魔海表面上没有任何强硬的回应,暗地里的出手却一点不软。伏袭雪隼佣兵团,一举消灭掉江州的援军;现在黑魔海又把目标放在云秀峰身上……程宗扬想想剑玉姬的手段就觉得不寒而栗。

  作为黑魔海行动的核心,剑玉姬已经成为程宗扬的心腹大患,但他对她的了解几近于无,只能透过她的种种手段捕风捉影,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几方面综合下来,非但没有了解更多,反而更觉得这个剑玉姬深不可测。

  秦桧说的没错,她像一个高明的棋手,每一着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即使自己占尽上风也禁不住提心吊胆,生怕她在终局时放出胜负手,一击必杀;因此明知道凝玉姬脑中的讯息是座难得的宝库,但程宗扬丝毫不敢久留,经过半个时辰的询问之后,便解除阮香凝的瞑寂状态,好让她按照黑魔海的命令继续与高衙内周旋,造成一切正常的假象。自己立刻离开翠微园,准备召集部属,策划对黑魔海的反击。

  当然,解除阮香凝的瞑寂状态之前,程宗扬没有忘了发指令,封闭她半个时辰的记忆——但这种模仿催眠术的拙劣作法有没有效果,自己根本没有时间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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