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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81,2

小说: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2025-07-12 09:46 5hhhhh 6960 ℃

  殇侯面无表情地检查着郭槐的伤处。从伤口的角度、尺寸,到肌肉受创的痕迹,钜细无遗。郭槐双目紧闭,咳嗽声时紧时慢。殇侯的动作却半点不急,单是创口就检查了一刻钟,看样子全部检查下来,起码要半个时辰。

  程宗扬离开窥视孔,他已经看出来,这个窥视孔其实就是潜望镜的变形,通过一系列镜子的折射,对室内的情形进行观察。

  谢艺说过,岳鸟人曾经派人往大秦寻找制造玻璃镜的工艺——看来制镜工艺没找到,弄来的这些小镜子,都被岳鸟人用在这里了。

  「死老头不在江州发财,跑这儿干嘛来了?」

  「来开股东大会啊。」

  「这是来开会的吗?」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哼,程宗扬扭头看去,却是殇侯将郭槐已经长住的伤口重新撕开,创口鲜血迸涌。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老东西下手也太狠点儿了吧?郭公公的伤口好不容易才长住。」

  小紫道:「不撕开伤口,怎么知道他是被谁刺伤的呢?」

  程宗扬扭头看着小紫,「什么意思?」

  小紫为他的智商叹了口气,「再过几个月就是黑魔海的廿年大祭,毒宗只剩下殇老头撑门面,巫宗也好不了多少,如今能拿出手的,只有一个剑玉姬。难得能遇见她出手,这样好的机会能近距离观摩她的招术、剑法,怎么能错过呢?」

  程宗扬这才明白为何郭槐也会被带来,原来殇侯是从他身上得到剑玉姬的信息。对于殇老头这种眼力高明,又戒心十足的老东西来说,听郭槐口述,远不如直接检查伤口得到的信息更真实,也更丰富。

  「卢五哥呢?」

  「去找人了。」

  程宗扬心头一动,卢景跑来临安找人,只有一个可能:岳鸟人那个失踪的女儿。

  「有消息吗?」

  「谁知道呢。」

  说着小紫忽然递来一只荷包,「呶。」

  程宗扬接过荷包,「哪儿来的钱?」

  「小紫赚的钱啊。」

  「赚钱?」

  程宗扬怀疑地说:「我听说你在江州花钱如流水,死老头都被你敲得精穷。居然还能赚钱?」

  他掂了掂钱袋,「银铢?好像有四五十个呢。」

  「一共五十枚银铢。」

  小紫拍了拍小手,夸张地叹了口气,「人家刚赚的零花钱都给你了。」

  程宗扬转了几个念头也没弄明白死丫头搞的什么鬼,他这会儿最担心的就是李师师。那丫头的性子外柔内刚,和卓婊子她们不一样,撞到小紫手里,一个不好,就是鸡蛋碰石头的下场。不过在小紫面前表现出对李师师的关切,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程宗扬若无其事地一个一个看着窥视孔,始终没看到李师师,最后他打开左边第三个窥视孔,第一眼先确定李师师不在房内,才略微放了心。看来李师师真的不在这里。

  窥视孔中映出一间宽敞的卧室。房内立着几个女子,分别是凝玉姬阮香凝、卓云君,还有一个纤腰长腿,丰乳肥臀的黑衣侍奴。

  程宗扬讶道:「你又招了个护卫?」

  镜中虽然能看到卧室,却听不到声音。程宗扬看了看喇叭,取出里面的阻音塞,立刻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那名侍奴挽着一根长鞭,在空中虚抽一记,带着一丝残忍的意味道:「我叫蛇夫人,贱婢!听说过吗?」

  阮香凝颤声道:「奴家不是江湖中人……」

  「那我告诉你。」

  蛇夫人道:「本夫人原本姓佘,因为对仇家心狠心辣,每次因此江湖中叫我蛇夫人。如今虽然是妈妈的奴婢,但折磨人的手法一点都没放下,你想不想试试?」

  阮香凝满面惧色,怯生生道:「奴家不敢……」

  「既然不敢,便老实说吧!」

  「奴家……奴家都已经说过了……」

  「你是黑魔海御姬奴的事呢?」

  阮香凝几乎快哭出来,小声道:「奴家都忘记了……」

  蛇夫人扬起皮鞭,对着旁边的太师椅抽去,木屑纷飞间,留下一道寸许深的鞭痕。

  「呀!」

  阮香凝惊叫一声,掩住嘴巴。

  蛇夫人厉声道:「再不说,下一鞭便抽在你身上!」

  「奴家真的不记得了——哎呀!不要!」

  蛇夫人举鞭欲打,对面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蛇夫人立刻收起鞭子,顺从地退到一旁。

  「也许她真是不记得了,」

  那少女柔声道:「万一打坏了可怎么成?」

  程宗扬笑道:「雁儿也来了啊。」

  但雁儿接下来一句,就让程宗扬黑了脸,「公子就喜欢这种老女人,打坏了她,公子肯定会心疼的。」

  程宗扬黑着脸道:「你们没事儿就在背后败坏我的名声是吧?」

  小紫扳着手指道:「程头儿来临安三个月,妓女除外,一共和五个女人有上床的机会,分别是刘娥、阮香琳、阮香凝、黄莺怜、李师师。和程头儿上过床的有三个:阮家姊妹和梁家夫人,都是已婚妇人,平均年龄三十三岁……」

  程宗扬一把捂住她的小嘴,「别说了!」

  小紫用力踩了他一脚,程宗扬抱着脚跳开,一边辩解道:「你不能只看表面数字!这都是有原因的!我也想找个小姑娘,可宋国的小姑娘都在家里藏得老紧了!除了秦会之那种不要脸的老男人,我想找都找不到!」

  「不是还有个小丫头吗?」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说实话吧。如果是好人家的姑娘,我肯定要负责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云如瑶就让我焦头烂额,到现在都没摆平。要不是答应过小狐狸替他找赤阳圣果,我早就飞过去把云丫头接来了。不是处女就无所谓了,这些女人有家有室,自己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说白了,大家是纯粹的肉体交易。

  图个方便,并不是我就喜欢这种的,其实吧,我是很博爱的……「

  小紫笑吟吟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你也不管吗?」

  程宗扬一时语塞。阮香凝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虽然是黑魔海的御姬奴,但记忆已经被清除,如今家破人亡,被人当礼物一样送给自己,弃之不顾这种事自己真做不出来。

  「你既想留下她,又想留下姓林的教头,」

  小紫挑起唇角,「将来他们夫妻若是见面,就好玩了。」

  这又是一桩麻烦,不过程宗扬已经考虑过,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林教头在江州,我把她放在临安藏起来,不让人知道就是了。」

  「大笨瓜。」

  小紫给了他三个字的评语,然后道:「你自己看好了。」

  程宗扬望向窥视孔,片刻间,卧室内已经换了一幕场景,变得香艳无比。阮香凝除去钗簪衣裙,长发挽在脑后,裸露出白滑的肉体。室内虽然有床榻,她却赤条条坐在一张圆桌上,双臂被侍奴蛇夫人拧到背后,身体后仰,双腿「M」型张开,雪团般的粉臀挨着圆桌边缘,敞露出股间光洁的玉户。

  阮香凝脸上带着刻意的媚笑,紧绷的肢体却显露出她的紧张。她下体的毛发早已除净,玉户像剥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绽露出中间一道娇嫩的肉缝。

  卓云君风姿绰约地解开道袍,她上身一丝不挂,股间却穿着一条窄小的皮制内裤,内裤中间嵌着一根白色的柱子——一支象牙雕成的假阳具。那根假阳具雕得维肖维妙,鼓胀的龟头,深狭的冠沟,棒身浮现的血管,无不栩栩如生,而且非常眼熟……

  雁儿和声和气地对阮香凝道:「你好生和卓奴做一次就是了,不用怕,这根棒子和公子的一模一样,插进去很舒服的。」

  程宗扬情不自禁地看了看胯下,然后道:「喂,你们瞎搞什么啊?」

  小紫笑盈盈道:「做成你的样子,免得你吃醋哦。」

  「喂,死丫头,你不会要把我的女人都搞一遍吧?」

  小紫眨了眨眼睛,「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啦。」

  程宗扬妥协道:「可是感觉怪怪的……」

  小紫安慰道:「没事的,习惯了就好。」

  「哦……」

  喇叭里传来一声带着回音的低叫。阮香凝被蛇夫人搂住膝弯,一双赤裸的玉足被迫跷起,卓云君站在她腿间,那根假阳具直挺挺顶在阮香凝秘处,粗圆的龟头在她肉缝间挑弄着,将她阴唇挤得不住变形。不过卓美人儿只用假阳具在她阴部磨擦,来回揉弄她的阴唇和花蒂,始终没有进入。

  片刻后,阮香凝下体变得湿润起来,蜜穴微微泛起水光。

  雁儿的声音道:「二十七秒。很好。」

  卓云君腰身一挺,假阳具硬硬捣入阮香凝体内。美妇足尖猛然绷紧,脸上露出一丝痛楚。

  卓云君赤身裸体的样子称得上风情万种,她娴熟地挺动腰部,那根白色的象牙在少妇穴内灵巧地进出着,从穴口带出一圈娇嫩的红肉。

  大约五分钟之后,雁儿的声音道:「怎么样?」

  卓云君摇了摇头。

  雁儿想了一下,「用吧。」

  卓云君拔出假阳具,黑衣侍奴松开阮香凝,然后拿来一只玉碗。

  阮香凝微微颦起眉,喝下碗内浓稠的药汁。没等她喝完,卓云君便从后抱住她丰腴的雪臀,将假阳具挺入她湿淋淋的骚穴内,大力抽送起来。

  这一次阮香凝的反应明显强烈了许多,不多时,一股淫液便从穴内涌出,顺着大腿一直淌到桌上。

  阮香凝光洁的胴体在那根象牙棒下颤抖着,香艳而又柔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无论是卓云君还是旁边的侍奴,都能轻易拧断她的脖颈。

  「死丫头,这是你搞出来的春药,拿她当试验品?」

  「错啦。」

  小紫道:「这是宫廷配方,大内秘制。」

  「大内?」

  程宗扬不信她的鬼话,「一群寡妇用什么春药啊!」

  小紫笑吟吟看着阮香凝,「你马上就知道了。」

  看得出,那副春药的药力十分强烈,用在破瓜不久的阮香凝身上,不多时就让她在迷乱中达到高潮。

  但那根象牙阳具没有停止,仍然在她体内挺弄。阮香凝的叫声不断传来,只不过兴奋的战栗中多了一丝讨饶的意味。

  当阮香凝第三次达到高潮,叫声戛然而止,程宗扬眼神一厉,看着镜中的阮香凝露出一丝惶惑的神情,她身体僵硬地颤抖片刻,然后回过头,红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紧接着亮出手中一根雪亮的簪子,快捷无伦地朝卓云君胸前刺去。

  阮香凝不会武功,这是自己无数次证实过的,可她这一刺快如闪电,比起一般的高手也不逊色。如果这会儿骑在她身上的是自己,全无防备之下被她一刺,不死也得重伤。但换作早有防备的卓云君,轻轻一拧,便扭住她的手腕。

  阮香凝惊恐地叫道:「不要!」

  身体却接连攻出三招,每一招都冲着卓云君的下三路,角度刁钻而又阴狠。

  程宗扬惊出一身冷汗,阮香凝不谙武功,又被抹去记忆,自己下意识里把她当成全无威胁的存在。如果不是这会儿亲眼见到,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身边睡的会是条随时会噬人的毒蛇。

  三招转眼即过,阮香凝身体一颤,瘫软下来,生命仿佛被燃烧殆尽般昏迷过去。

  雁儿道:「叫醒她。」

  卓云君一手贴在阮香凝脑后,掌力微吐,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雁儿的声音道:「告诉我你的身份。」

  阮香凝变得虚弱无比,低声道:「黑魔海御姬奴,阮香凝……」

  楼上的精阁内,程宗扬脸色难看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笨瓜,」

  小紫道:「记忆是抹不去的,她想不起来,只是因为被人锁住罢了。」

  「你是说她脑中被人加过禁制?」

  小紫道:「剑玉姬不会白白送给你一只鼎炉,在她身上设秘法啊,埋毒啊,肯定少不了。需要的时候只用一个指令,就能控制她进行刺杀。」

  「你怎么知道她的指令?」

  「人家才不知道呢。」

  小紫笑道:「但有办法破解。」

  程宗扬回想着刚才的经历,终于找到疑点,「春药?」

  「猜对了!」

  小紫拍手笑道:「这种春药能让她整个人都陷入迷乱,只要药力足够强,各种惑心迷神的法术都能破解。」

  程宗扬呼了口气,「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小紫笑容中多了几分冷诮的嘲讽意味,「当然是他留下来的。」

  雁儿与阮香凝的对话不断传来,被强行解除禁制,回复记忆的凝玉姬意志降到谷底,整个人都虚弱无比,对雁儿的问话再没有半点隐瞒。

  黑魔海十余年前就在临安布下阮香凝这颗棋子,并不是只为了一个林冲,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往宫中渗透。可令剑玉姬意外的是,无论黑魔海的布局多巧妙,每次触及宋宫的核心,线索都会立刻断掉,甚至反过来遭到大内的追杀。

  屡次失败之后,剑玉姬猜测大内隐藏着至少一名精通法术的大行家,为了避免暴露阮香凝的身份,她放弃了向大内的渗透,因此才有西门庆色诱宫人,劫持媛公主的举动。

  但这会儿谜底揭开,宋宫大内根本没有法系行家,有的只是岳鸟人留下的一副春药配方。通过高潮时的迷乱,破解可能存在的惑心类法术。这种处理方法的好处显而易见,对使用者的能力没有要求,即使刘娥也可以运用自如,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不是有人中了瞑寂术。怪不得以剑玉姬的手段,也对大内束手无策,最后做出半路截人的下策。

  问题是针对神智的瞑寂、惑心之类的法术竟然能被一副春药破掉,听起来实在太扯了。

  小紫在他肚脐上方轻轻一点,「因为这里还有个更本能的脑子呢。」

  「你就扯吧。」

  「不信就算了。」

  程宗扬琢磨了一下,忽然叫道:「是梦娘!梦娘告诉你的!你已经帮她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只恢复了一点。锁住她记忆的人修为很高,」

  小紫一脸遗憾地摊开双手,「而且她身上还有禁制,不能用这种方法。」

  「梦娘呢?」

  程宗扬左顾右盼,「你不会把她留在江州了吧?」

  小紫轻轻拍了下手,隔着两层楼,远在密室之内,根本不可能听到声音的黑衣侍奴却应声而动,向雁儿施了一礼,然后起身离开密室。

  程宗扬道:「你把她们的魂魄都收过来了?」

  「她们的魂魄好脏,人家才不要呢。」

  程宗扬讶道:「那她们怎么能听到你的吩咐呢?前面的惊理也是,你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怎么做。」

  小紫摊开一只雪白的小手,「把你的魂魄拿来,人家就告诉你。」

  「作梦去吧!」

  程宗扬恐吓道:「死丫头,哪天我开了你的苞!收了你的一魂一魄!让你再跟我作对!」

  「好啦好啦。」

  小紫道:「她们的魂魄都在雁儿的娃娃里面。你要是喜欢,给你也做一个好了。」

  「免了!拿到那东西我会作噩梦!」

  停了一会儿,程宗扬道:「喂,她们的魂魄都在娃娃里面,如果娃娃被偷了呢?」

  「你是怕她们被别人操控吗?放心好了,」

  小紫安慰道:「只要娃娃感受不到雁儿的精血,一个时辰之内她们就会死光光。」

  「用不着这么狠吧?」

  程宗扬道:「为什么不用魂丹呢?像泉玉姬那样。」

  小紫白了他一眼,「魂丹丹体的制法是巫宗秘法,人家不会做啊。」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小紫美目又是微微一亮,接着房门打开,梦娘在一名侍奴的扶侍下,摇曳生姿地进来。

  程宗扬从头到脚看了梦娘一遍,最后目光停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多日不见,梦娘的肌肤更加白皙柔润,姣美的容颜如花似玉,艳丽无匹。

  见到程宗扬,梦娘眼中露出一丝羞涩与喜悦交织的神情,显然还记得他这位主人。

  程宗扬拉起她的手,「紫丫头没有欺负你吧?」

  梦娘柔声道:「紫妈妈对奴家极好的。」

  程宗扬怀疑地问道:「是吗?」

  梦娘展颜一笑,诚心实意地说道:「多亏了妈妈,奴家记起了许多事呢。」

  程宗扬正要开口,却听小紫娇声道:「阿梦。」

  「是。」

  梦娘应了一声,松开程宗扬的手,款款朝女主人走去。

  她步履轻盈得仿佛花瓣,姿态更是优雅无比。可那么一个大美人儿,被小紫招了招手,就像猫咪一样顺从地偎依在女主人脚边,神情间充满了温柔和依恋。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死丫头如果不趁着给梦娘恢复记忆的机会塞点私货进去,自己就把鞋子吃了。问题是要塞私货也应该是自己的私货,她一个丫头片子整天跟自己抢女人,还有没有天理?

  「死丫头,你叫她来,不会就是专门气我的吧?」

  「程头儿,你不想知道,她记得什么吗?」

  程宗扬心里一动,想起陆谦在野猪林说的——梦娘身上有一个关乎宋国存亡的大秘密。

  程宗扬吸了口气,沉声道:「她记得什么?」

  小紫红唇张开,却是俏生生打了个小呵欠,然后神态慵懒地说道:「不告诉你。」

                第三章

  「陆谦还没说出这个秘密,人就挂了……」

  程宗扬原原本本说了自己在临安的经历,直说得口干舌燥,然后道:「陆谦如果是胡说也就算了。但假如真有这个秘密,而且又真的关系到宋国的存亡,那么黑魔海和剑玉姬肯定已经知道了。你要是知道这个秘密,赶紧告诉我,不然我在临安下了这么大的成本,说不定哪天就全打水漂了。」

  小紫却道:「袈裟上写的是什么?」

  程宗扬对小紫没有半点隐瞒,当即道:「十方丛林一世不拾大师的来历。」

  「哦?」

  小紫尾音微微挑起,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以两人默契的程度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程宗扬自然知道小紫想问的是什么,他微微点头,「和我有点像。但也有很大的区别。」

  小紫双眼闪闪发亮,「原来是这样啊。真有趣。」

  「喂,别故意引开话题!」

  程宗扬虎着脸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梦娘有点不安地瑟缩了一下。小紫道:「那个秘密一点都不重要,程头儿,你还不知道的好。」

  程宗扬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个宋主是假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

  对那个所谓的秘密,程宗扬已经考虑许久,宋国虽然已经千创百孔,终究是个正统王朝,能够动摇宋国国本的秘密,只可能是帝王的血统。从高俅泄露的只言片语分析,再联系到传说中的狸猫换太子,程宗扬有九成把握能肯定现在的宋主是个假货。

  当年刘娥母以子贵,当上太后,她的儿子虽然短命,但在帝位上也坐了近十年,而且又有好色的名声,妃嫔甚多,可唯一的子嗣竟然是从宫外抱来的——这中间的蹊跷让人不多想都难。

  宋主驾崩后,如今的宋主凭借太后、岳鹏举、贾师宪等内外贵人、重臣的承认,以幼龄继承帝位。接着岳鹏举事败消失,剩下一个贾师宪,毫不意外地独揽大权。如果不是手里握着这个把柄,凭老贾的为人早该倒台七八十次了,哪里能一句话就让局面全盘翻转?

  「程头儿,你好聪明哦。」

  小紫虽然是玩笑的口气,却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赞许。

  得到肯定的答覆,程宗扬却有点不敢相信起来,半晌才道:「我这岳父大人还真敢干啊……」

  小紫道:「谁让宋主生不出来,只好请他帮忙了。」

  「那他干脆自己生一个得了!还从外面抱什么呢?」

  小紫瞥了他一眼,程宗扬省悟过来,「我怎么忘了,他只能生女儿——现在这位小白脸宋主是谁的孩子?」

  梦娘轻声道:「好像是他在路边捡来的。」

  捡来的?程宗扬下巴几乎掉在地上,岳鸟人这也太凑合了吧!随便捡个娃打打扮扮就塞到宋国的龙椅上,他把宋国的帝位当什么了?

  梦娘道:「他说,不管哪儿来的孩子,肯定会比宋国的宗室强。」

  程宗扬顿时没了言语,两宋十八帝,能称得上英主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像岳鸟人这样随便拉个路人,还真说不准能比其中几位强。

  确认了宋主的身份,程宗扬又想起另一件事,高俅暗示过,对梦娘的格杀令来自宋主,看来梦娘一直留在宫中,接触到的秘密绝不会比刘太后少。

  「听说韦太后给岳鸟人生了个女儿?有没有下落?」

  小紫笑眯眯道:「程头儿,你在想什么呢?」

  程宗扬立刻道:「当我没问!跟你说吧,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小紫哼了一声。

  程宗扬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死丫头,你的醋劲儿太大了。」

  「人家才不吃醋呢。阿梦,让他抱抱。」

  小紫手一抬,梦娘柔软的玉体带着一股香气滑入怀中,程宗扬心头不禁一阵荡漾。说起来梦娘还是岳鸟人预订的姬妾,结果没来得及吃到口。只可惜梦娘如此佳人,却被藏诸深宫,青春虚掷。

  孟老大说过,岳鸟人一共有三个女儿,一个月霜,一个小紫,另一个是韦后所生的长女,但很早就失去音讯。斯明信和卢景曾经入宫追问过,也没有得到她的下落。

  王哲托自己照顾岳鸟人的子女,但这种事勉强不得,还是一切随缘吧,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嫁了人,夫妻俩过着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如果是这样,不去打扰她也许才是最好的。

  程宗扬有点尴尬地拥着梦娘,一边朝窥视孔看去。殇侯仍然在仔细检查郭槐的伤势,另一边,阮香凝身上已经换成了那名叫蛇夫人的黑衣侍奴,卓云君却不见踪影。

  「你让卓美人儿来云涛观,就是为了找这个地方吧?」

  「阿梦。」

  梦娘道:「奴家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事情。其中一件是云涛观这座迷楼,他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好像是一把钥匙……」

  程宗扬立刻警觉起来,「钥匙?」

  阁内忽然多了一个人,却是惊理,她悄无声息地把一枚钥匙放在桌上,然后道:「姓刘的贱婢只知道这个。用处却不清楚。」

  程宗扬拿起钥匙,「这是钥匙?」

  梦娘怔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程宗扬眼角跳了跳,那枚钥匙呈银白色,硬度极高,长度更是接近尺许,如果不是事先说明是钥匙,简直就像一柄短剑。

  程宗扬翻来覆去看了半晌,除了柄上一个古怪的熊头,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如果这真是钥匙,那锁不知道该有多大。

  「姓岳的说没说,这枚钥匙是用在哪里的?」

  「奴家不记得了……」

  梦娘记忆未曾恢复,从她口中问不出更多消息,程宗扬抬头问道:「刘娘娘呢?」

  刘娥颤微微爬过来,那只象牙蝎子仍扣在她臀间,分节的蝎身在她白花花的臀肉间转动,蜜汁溅得满臀都是。

  这位太皇太后在自己面前一脸的慈祥,气度雍容华贵。可在小紫这个「真主子」面前,就原形毕露了,更让程宗扬无语的是她眉眼间洋溢的驯服、兴奋和满足。看来自己把她当作长辈尊敬完全是傻瓜的作法,真该把她踩在脚下,才好让大家都满意。

  刘娥道:「主人只留下这枚钥匙,让奴婢保管。」

  「这是哪儿的钥匙?」

  「主人没有说过。但主人留下八个字,让奴婢记住。」

  刘娥道:「太泉熊谷一四七五。」

  听到「太泉」两个字,程宗扬立刻精神一震,追问道:「什么意思?」

  「主人没有解释,奴婢也不知晓。」

  「好没用的东西。」

  小紫道:「带出去吧。」

  程宗扬飞快地思索着,刘娥口中的「太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远在苍澜的太泉古阵。可「熊谷」和「一四七五」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太泉古阵里还有一个熊族的山谷?「一四七五」是第一四七五块石头还是大树?

  程宗扬思索半晌也没有答案,看来只有到太泉才能揭开这个谜底了。

  他扯过一条薄毯,替梦娘遮住身体,手指在她颈后一点,送她进入梦乡,然后道:「我要去太泉古阵一趟。」

  「好啊,我也要去。」

  「我怕有危险。」

  程宗扬道:「师帅说,九阳神功要练到六阳的境界才能进入太泉古阵,差不多就是第五级坐照境的修为。」

  他后半句没有说,自己有生死根之助,修为进境极快。小紫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反而因为卓云君的暗算耽误不少时日,如今只徘徊在四级的境界,短时期内根本没有可能突破。

  小紫却一点都不在乎,「不去怎么知道呢?」

  说实话,程宗扬也不想再和小紫分开,他拉住小紫温凉而柔软的小手,还没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卓云君牵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妇人进来。

  那妇人衣钗尽去,一张骚媚的玉脸时青时白,惊魂未定,却是梁师都的夫人黄莺怜。

  程宗扬看到卓云君,原以为带来的是阮香凝,见到梁夫人不由皱起眉,「你把她叫来干吗?」

  「玩啊。」

  「有什么好玩的?」

  小紫笑靥如花望着梁夫人,悠然道:「梁师都在临安作官,娶的妻子却是胡女。程头儿,你说好玩不好玩呢?」

  梁夫人脸色顿时一僵。

  「她是胡人?」

  程宗扬叫道:「可皇城司的记录上她明明是临安人,出身商贾!」

  程宗扬在临安丝毫不敢大意,凭借皇城司的资源,早把与自己打过交道的各色人等都摸了个底儿掉,没想到死丫头竟然能长到这么爆炸性的秘闻。

  「只要取她一点血迹,便能知道很多事呢。」

  小紫笑道:「比如,人家还知道她是奚人。小奚女,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帮你说呢?」

  梁夫人脸色数变,最后颓然道:「你赢啦。」

  六朝与北方牧族时战时和,太平时节,北方牧族时常有胡商南下,甚至还有在六朝定居数代的例子,黄氏就是其中一支。

  正如六朝往往通过本国商人了解北方牧族的虚实,这些胡商也同样担负着替本族打探消息的责任。但黄氏来到临安不久,奚族就在北地群雄的争斗中失势,沦为真辽的附属部族。黄氏通过种种手段漂白身份,摇身一变成为祖籍临安的皮货商人。

  黄氏本意并不想与本族有更多牵涉,尤其是黄莺怜嫁入梁家,成功与梁家联姻之后,更想早些摆脱本族的束缚。但随着岳鹏举的崛起,宋国这位武穆王成为真辽最大的威胁,真辽人对这支隐藏身份定居临安的奚族商人极为重视,反而加紧了控制。

  直到北地联军在塞外大败,武穆王冤死风波亭,黄氏才得以解脱。但好景不长,安稳不过数年,另一方势力又找上门来。那个人程宗扬也曾见过——来自晴州波斯商会的穆格,他代表的则是奚族人所信奉的拜火教。

  如果说真辽的着眼点还在于双方战争的大局,拜火教所关注的只有一个人:武穆王岳鹏举。

  星月湖大营余部在江州聚集的消息传出,黄氏就受命尽力给江州制造麻烦。

  而程宗扬来到临安不久,拜火教又得到消息,说这个年轻商人很可能与江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才有黄氏主动送上门来的举动。

  梁夫人一口气说完,脸色雪白地低声道:「奴婢并不想……可他们握着奴婢与异族交通的证据……若是泄漏便是灭族之罪……」

  程宗扬脸色难看之极,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这梁夫人是被自己顺手打来的猎物,谁知自己其实才是那条上钩的蠢鱼。

  程宗扬沉着脸道:「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我和江州有关系?」

  「圣教光明祭司认识的一位朋友……」

  梁夫人道:「叫剑玉姬。」

  「干!」

  剑玉姬手也太快了,双方如果结为联盟,黑魔海获得了拜火教的助力,拜火教也有一条深入六朝的渠道,对自己的威胁显而易见。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说怎么处置她呢?」

  程宗扬沉着脸道:「你爱怎么处置就处置。」

  「好啊。」

  小紫亮出手心一粒小小的药丸。

  梁夫人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她两眼直直盯着那粒药丸,手指微微颤抖,「求你给我一颗……只要一颗……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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