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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105,3

小说: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2025-07-12 09:46 5hhhhh 5270 ℃

  秦宫在旁边道:「天晚了,侯爷过来散散心,顺便在殿中安歇。」

  内侍道:「奴才已经吩咐娘娘去梳洗妆扮,一会儿就来服侍侯爷。」

  吕冀换了一顶软舆,由几名各殿赶来服侍的内侍抬着进入殿中。迎春殿的内侍弓着腰,在前一路小跑,领着软舆直接进入寝宫。

  汉国宫室极为宏伟,迎春殿在宫中只算小殿,但寝宫也高达三丈,长阔各五丈,殿内两排圆柱,雕刻着形形色色的仙人、雲气图像,中间是一张丈许大小的锦榻,周围垂着纱帷。

  吕冀没有半分生疏的样子,像主人一样升榻而坐。随行的侍女把锦垫放在他身後,又拿来小几放在身侧,供他凭肘,接着送来瓜果、酒水。

  原本空荡荡的殿中一下涌进数十人,仍不嫌拥挤,吕冀依在榻上,身侧簇拥着六七名美貌的侍女。榻旁守着两名扈卫,下面是监奴秦宫和数名有头脸的内廷谒者和宦官。随吕冀入宫的婢仆也在殿内,与各殿赶来服侍的内监、侍者杂乱地站在一起。

  不多时,一名华服美妇被内侍带进殿中,她盈盈拜倒,娇声道:「贱奴昭仪董媛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吕冀拥着一名娇俏的小侍女正在逗弄,那小侍女低低惊叫一声,「昭仪?好厉害……」

  吕冀似乎对她颇为宠爱,闻言哈哈大笑。

  秦宫笑道:「昭仪位同丞相,爵比诸侯王。这位董昭仪,当年可是倍受先帝宠爱。可惜福薄,入宫不过数月先帝便驾崩了。」

  小侍女道:「先帝为什么宠她?因为她生得漂亮吗?」

  内侍扯着公鸭嗓子谀笑两声,「先帝宠的是她哥哥。因为他们兄妹两个都有後媚,才入宫受的宠。」

  侍女不解地问道:「什么是後媚?」

  吕冀大笑道:「朱安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此女,好生稚嫩,尚不解人事。」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朱安世与吕冀的仇隙尽人皆知,却暗送美女给吕冀,吕冀也坦然受之。究竟是两人私下和解,还是别有隐情?

  内侍发出一串尖声尖气的怪笑,对旁边的美妇道:「董昭仪,侯爷的小婢不知道什么是後媚,还请娘娘宽衣,让侯爷的小婢观赏一番。」

  不等董昭仪应声,自有讨好襄邑侯的内侍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那名在迎春殿服侍的内侍蹲下身,亲手解开董昭仪的衣带,剥去她的下裳,把她白美的下身裸露出来。然後牵着她走到榻前,让她弯下腰,翘起雪臀。

  美妇面带羞色,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虽然是这座宫殿的主人,此时却在满殿婢仆的围观下光着屁股趴在榻前,名义上伺候她的内侍倒像是半个主人,殷勤地将女主人的臀肉扒开,露出臀间一个红嫩的肉孔,让襄邑侯和他的小婢观赏。

  内侍从案上拿起一支象牙箸,沾了些酒水,然後放在董昭仪肛中。美妇微微颦起眉头,雪臀间,那隻红腻的肉孔像一张柔嫩的小嘴一样,含住象牙箸。殷红的肛肉蠕蠕而动,将象牙箸一点一点吞入肛内。

  後面一名侍女笑着用团扇拍了一记,白色的箸身滑入半截,笔直插进美妇柔嫩的肉孔中。董昭仪低叫一声,肛洞收紧,紧紧夹住箸身。

  小侍女掩口而笑,半晌才道:「那里好小,怎么能插进去?」

  吕冀哈哈大笑,「待本侯插进去你便知道了。」

  内侍尖声道:「请娘娘给侯爷侍寝。」

  「是……」董昭仪含羞应了一声,然後爬到榻上,分开双腿,背对着吕冀跨在他腰间,一边耸起雪臀,一边扶着侯爷的肉棒,送到自己臀间,慢慢坐下,卖力地套弄起来。

  秦宫笑道:「几日不见,董昭仪的风情更足了。这屁股越发标致。」

  内侍满口拍着马屁,「侯爷第一次来迎春殿,才十几岁。奴才在旁边瞧着,侯爷小小年纪便英武不凡。偏生董昭仪有眼不识泰山,竟然顶撞了侯爷几句。还是奴才悄悄去回禀太后,不出两天,董昭仪便亲自请来侯爷,给侯爷赔罪。」

  另一名内侍道:「好在董昭仪知情识趣,不然早就和那些贱奴一样,被打发到永巷里去了。」

  「先帝当年最受宠的几个嫔妃,除了董昭仪,不都被打发到永巷里去了?要不是太后仁心,每日遣医赐药,那些贱奴连骨头都成渣了。」

  秦宫道:「这也是昭仪感恩图报。当年先帝驾崩,昭仪的哥哥服毒自尽,若非侯爷把昭仪的父母接到庄中奉养,只怕现在早成了一抔黄土。」

  众人齐声称颂侯爷的仁德,连董昭仪也勉强笑道:「多谢侯爷……」

  程宗扬混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地冷眼旁观。闻说襄邑侯留宿宫中,各殿的内侍宦者都争相赶来伺候。他本来远远跟在後面,眼看队伍越拉越长,乱得不成样子,索性出手打昏了一名身材与自己差不多的侍者,换上他的衣物,混进随行的队伍。那些内侍一心巴结襄邑侯,谁也没有留意队伍里多了个陌生人。况且宫中的侍者内宦不下万人,多了一张陌生面孔也没有人会在意。就这样,程宗扬大模大样地跟着进了迎春殿。

  看着贵为昭仪的先帝宠妃在榻上被人淫玩,周围的内侍都见怪不怪,反而一脸谀笑地陪着凑趣。若是不知道,恐怕会以为吕冀才是这座後宫真正的主人。

  襄邑侯固然不把一个先帝遗留的嫔妃放在眼中,连他的侍女也把那美妇视若玩物。她们娇笑着剥开董昭仪的臀肉,观瞧主人阳物在她肛中出入的艳态,一边在她的胴体上摸弄,揉乳抚阴,恣意耍弄,还不时拿她的羞态奚落打趣。董昭仪非但不敢拒绝,还要强颜欢笑,任由她们的狎玩自己的身体。

  殿中的内侍谀辞如潮,也有人在後面窃窃私语,程宗扬耳朵一动,听到有人小声道:「前些日子我去永巷,见着了田贵人……」

  「田贵人还活着?」

  「活着跟死了差不多……」

  「听说是侯爷下的令……」

  「……把她锁在豚圈里,跟进献的黑豚一起喂养……」

  「啧啧,只怕太后还不知道吧?」

  「太后若是知道侯爷替她出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些内侍都是宫里的老人,程宗扬只听了片刻便大有收获。

  先帝内宠极多,驾崩之後,留下的宫人之中,单是有名位的便有二百余人。这些妃嫔虽然各有名位,也曾经风光一时,但先帝龙驭上宾,地位便一落千丈。有子女的妃嫔还能母凭子贵,获得王太后的封号,随儿子前往封地,享受尊荣。可先帝仅余一子,由太后抚养,其余妃嫔一无所出,虽然贵为昭仪、婕妤,但在太后掌管的北宫之中,连奴婢都不如。毕竟奴婢还有放出宫的时候,将来能嫁个好人家,当得主母。这些妃嫔却是一生一世都再没有任何出头的日子,只能静悄悄老死宫中,终生不得与外人相见。

  太后对这些昔日与自己争宠的妃嫔痛恨已久,先帝刚一驾崩,便将当年最风光的几名昭仪、婕妤、贵人打入永巷。董昭仪好在入宫时日不长,没有触犯过太后,饶是如此,也和其他妃嫔一样战战兢兢,看着太后的脸色度日。

  太后父兄早亡,听政之後,对两个幼弟宠护备至。吕冀仗着太后的宠爱,在宫中出入无禁。天子在南宫,平常除了每隔数日向太后请安,绝足不入北宫,吕冀几乎成了北宫的少主人。

  吕冀自幼被娇惯得无法无天,对这些被锁在深宫之中,不见天日的妃嫔自然丝毫不放在眼中。後来得知多半这些妃嫔曾经得罪过姊姊,更是毫不客气。

  吕冀十二岁时,安福殿的冯贵人向太后陈诉,说襄邑侯闯入殿中,言语多有不谨。太后知道後什么都没说,只是命人把冯贵人打入永巷,同时给了襄邑侯一个行永巷令事的兼职,让他去永巷巡视。

  襄邑侯去了永巷,直到第二天才得意洋洋地离开。後来宫里有人见到襄邑侯的小厮拿着一支新制的毛笔炫耀,吹嘘说笔上的软豪乃是用冯贵人下体的耻毛制成。

  先帝驾崩时年纪尚轻,留下的妃嫔也正值芳龄,即使此时太后已听政数年,年长的也不过二十余岁,年幼的只有十七八岁。从此之後,宫中嫔妃再无人敢违逆这位襄邑侯。而襄邑侯自从兼管永巷之後,对这些妃嫔更是视若婢妾,只要兴致一来,无论长幼,都必淫之而後快。

  合欢殿的江婕妤姿容艳丽,年纪在後宫居长,比太后还大两岁,论年纪足以当襄邑侯的姨母。然而其他殿中的内侍去合欢殿时,就见过江婕妤赤条条伏在地毯上,耸翘着白花花的雪臀,被一个小孩子从後面肏弄,见到有外人进来,也只是含羞掩面而已。

  景福殿的宋贵人一向与太后友善,住处又紧邻着太后所在的永安宫,还算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谁知後来被内侍揭发,曾在先帝面前说过太后的坏话。襄邑侯闻言大怒,当即带人闯入景福殿,把宋贵人拖到殿上,剥光衣物大肆姦淫。宋贵人不堪受辱,当天便悬梁自尽。太后得知,以怨望为名,将宋贵人一家族诛。

  有些性格刚烈的妃嫔不肯受辱,不惜自尽,但被族诛十余家之後,余下的妃嫔连敢于求死者也已经绝迹。如今先帝遗留的妃嫔除了数十位被打入永巷,其余妃嫔分居各殿,只能仰吕氏的鼻息,苟且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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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烛影摇红,笑闹声不绝于耳。立在榻侧的两名扈从面无表情,对眼前的淫戏视若无睹。忽然其中一个眉头一跳,「有人。」

  话音出口,程宗扬才注意到那两名死士都是太监,难怪吕冀会在他们面前毫不避忌。只不知是太后从宫里派去保护吕冀的,还是吕氏自家养的阉人。

  吕冀正玩得高兴,头也不抬地说道:「管他是谁,都赶出去。」

  那名扈从道:「是襄城君。」

  满殿的笑闹声一瞬间安静下来,接着吕冀身边的侍女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纷纷抱着衣物离开锦榻,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连嚣张跋扈百无禁忌的吕冀也白了脸,他把怀里的小侍女扔到榻上,一把推开身上的美妇,手忙脚乱地披上衣物。

  小侍女看着旁边的女子一哄而散,正不知所措,秦宫上前拉住她,急匆匆躲到殿後。

  程宗扬看着满殿的人如同惊弓之鸟,一片慌乱,心里正在纳闷,片刻後,殿门猛地推开。一群仆妇闯进殿内,中间一名女子梳着雲髻,虽然一张玉脸绷得紧紧的,但杏眼桃腮,艳光四射,眉眼间流露出一番入骨的狐媚之色。

  那女子冷笑道:「哟,侯爷大半夜不回家,原来是在这里啊。」

  吕冀陪着笑脸道:「刚才还在和阿姊说话,到此地有点饿了。小的们说董昭仪做的一手好汤饼,我过来吃一点。」

  董昭仪雲鬓凌乱,怯生生地道:「奴婢见过襄城君……」

  「啪」的一声脆响,襄城君一记耳光抽在董昭仪脸上,喝道:「拖下去!把这贱人好生教训一番!」

  後面一名粗壮的仆妇张手抓住董昭仪的秀髮,把她拖倒在地,接着又有几名仆妇上前,七手八脚把她拖到殿外。

  「打!好好打!」吕冀陪着喝了一声,然後堆起笑容,「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襄城君翘起唇角,曼声道:「听说侯爷新得了一个小美人儿,在哪里呢?让奴家也见见啊。」

  吕冀道:「别听下面人胡说,什么小美人儿?根本没有的事。」

  襄城君冷笑一声,回手拧住一名小厮的耳朵,一把将他扯到吕冀面前。吕冀脸上的谀笑立刻就凝固了。

  那小厮叫道:「侯爷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一家人都靠小的过日子啊……」

  吕冀呆了片刻,然後哈哈一笑,「幹得好!幹得好!要不是你对夫人提起,我差点儿都忘了。来人啊,重重有赏!」

  吕冀打发了小厮,连忙对襄城君解释道:「朱安世……夫人记得吧?洛都有名的大侠,以前跟我有点小怨,这次派人让来一个女子,说是他的养女,想送来伺候我。我说那不行!要伺候也是伺候夫人。结果这两天不是事儿多吗?你瞧,我把这事都忘到脑後了。夫人放心,天一亮我就把她送到夫人府里。夫人想怎么处置都行,我绝没有二话。」

  程宗扬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来值了,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襄邑侯吕冀,竟然是个怕老婆的。再往旁边看,满殿的内侍、宦官都屏住呼吸,一个个眼睛盯着脚尖,连头都不敢抬。看来这位襄城君的名声在宫里还不小。怪不得连孙家都那么嚣张。

  程宗扬悄悄看了襄城君一眼,没想到襄城君扭过螓首,正好与他来了个四目交投。那张妖媚的面孔薄怒之下仍然风情万种,让他险些吹了声口哨。

  襄城君微微皱起眉,竟有如此不知礼数的下人,居然敢与自己对视!她从众人面上看过,没有看到那名小美女,神情略微鬆缓了一些。

  吕冀小心道:「夫人可见过阿姊?」

  「刚刚见过。」襄城君冷冰冰道:「阿姊说,让我好好管管你,免得你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夫人辛苦!夫人辛苦!」

  「秦宫呢?带着你的小美人儿逃了吗?」

  「夫人这是说哪里话?他没来。夫人若有事,我立刻派人去叫他。」

  「免了。」襄城君转身就走,一边吩咐道:「把随侯爷来的奴婢全带走,仔细审问清楚。」

  随行的仆妇齐声应道,「诺!」

  剩下的奴仆面面相觑,然後都满眼乞求地看着自家主子。

  「还傻站着幹嘛?」吕冀虎着脸吼道:「赶紧去!夫人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说什么!不许隐瞒!」

  众人参差不齐地应道:「小的明白。」

                第四章

  殿中的内侍、宦官小心退开,与襄邑侯带来的随从保持距离,免得受了无妄之灾。程宗扬也跟着往後退,谁脚刚一动,就被一名仆妇劈手揪住。那健妇梳着一个大髻,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拳头上立得人,肩膀上跑得马的生猛妇人,虽然男女有别,程宗扬却一下就想起二爷来。

  那健妇厉声喝道:「休想蒙混过去!」

  程宗扬赶紧道:「大姊,你认错了,我是宫里的。」

  「小样!换身衣服,就以为老娘认不出来?」健妇不屑跟他理论,扭头道:「侯爷,你看怎么办?」

  吕冀沉声道:「满口谎话的混帐!带走!交给夫人处置。」

  周围的内侍、宦官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要是被襄城君审出点什么,这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程宗扬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自己这个一戳就破的假货,居然就这么成了真的,这要被四哥、五哥他们看见,估计都能笑傻了吧?

  望着宫外高耸的阙楼,程宗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襄邑侯随从假冒宫中内侍的复杂身份,从北宫正南的朱雀门堂而皇之地出来。不过自己的待遇也不比囚犯好多少,那些仆妇跟捉贼一样押着他们这批倒霉的随从,一路紧紧盯着,寸步不离。刚出宫门,就把他们一古脑塞进马车,就差没有五花大绑,戴上木枷了。

  马车内一片漆黑,虽然挤了不少人,但谁都不敢说话。程宗扬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人,小声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谁知道呢。运气好的话,夫人审过就把咱们赶出来。运气不好的话……」那人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

  程宗扬心里也直犯嘀咕。他原本准备一出宫门就设法逃走,但现在有机会能进入襄城君府中,不进去走一遭,实在太可惜了。襄城君家里又不是龙潭虎穴,去一趟又如何?

  程宗扬打定主意,转念想起斯明信。不知道四哥此时在宫里如何,有没有拿回那隻摄像机?自己在迎春殿待了不短时候,按说四哥早就应该得手,前来与自己会合,可怎么一直没动静?程宗扬心里生出一丝不安。永安宫里面,那位太后倒也罢了,单是吕雉这个名字就足够可怕。而她身後几名侍女,尤其是那个姿色平常的中年妇人,还有那个白髮苍苍的老妇,都似乎有种无形的煞气,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险……

  不过以四哥的身手,即使再危险,一个人脱身也不难。虽然程宗扬很不想承认,但如果出现什么危险,自己肯定是个累赘。

  程宗扬闭上眼,回想起自己在永安宫听到的对话。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岂能纯用德政——吕雉这话听起来十分耳熟啊。这婆娘会有这份见识,难怪能把天子压得死死的。

  赵王想立太子的事,天子的事,询老贼的事——询老贼是谁?如果换成岳贼可就顺耳多了。话说,岳鸟人当年有没有祸害汉国?这事儿得问问五哥,说不定哪天就蹦出来个炸弹,把自己炸得灰头土脸……

  赵王立太子的事也很稀奇,天子刚刚执掌朝政,立太子未免太早了点吧?况且就算立太子,跟一个诸侯王有什么关系?

  程宗扬一路胡思乱想,直到马车停住才回过神。同车那些跟着襄邑侯狐假虎威的随从此时全都夹住尾巴,老老实实从车上下来,站成一排。

  马车停在一处庭院中,程宗扬瞥了一眼,月色下,青黑色的高墙一眼望不到尽头,墙外两座望阙高耸入雲。那两座阙楼自己明天路过时印象极深,这会儿一眼就认了出来,此处正是与襄邑侯府一路之隔的襄城君府邸。

  庭中早有几名婢女守着,指着众人道:「你们四个,过来!」

  「你、你、你,跟我来。」

  「谁是驭手?站出来。」

  「掌管衣物的是哪个?」

  那些随从很快被分成几组,分别带走审问,程宗扬也和另两名随从一起,被带到一处房屋。後面两名随从很懂规矩,一到房前就停住步,程宗扬往前走了两步,等发觉不对,再退回来已经晚了。

  那名娇俏的婢女瞥了他一眼,「有话想急着说吗?那你先来吧。」

  两人进入房中,婢女自顾自坐下,然後问道:「姓名?」

  「程……厚道。」

  「跟着侯爷多久了?」

  程宗扬老实答道:「刚跟没多久。」

  「管什么的?」

  「也没管什么,就是跟着侯爷,幹点力气活。」

  「力役吗?」婢女轻蔑地哼了一声,「侯爷什么时候入宫的?」

  这个自己倒是知道,也不用替吕冀隐瞒,「上午就入宫了。」

  「除了迎春殿,还去了什么地方?」

  「没有。就在永安宫。」

  「侯爷常亲近的侍女有哪些?」

  「不知道。我刚来,人都不认识。」

  「侯爷怎么会带你入宫呢?」

  程宗扬憨厚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们叫我跟着,我就跟着。」

  「你身上的衣服也是他们让你换的吗?」

  程宗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

  「侯爷把你打扮成侍者塞到宫里,打的什么主意?」婢女板起俏脸,寒声喝道:「别说你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

  「他们是叫你去什么地方吗?」婢女恐吓道:「你要再说不知道,我就把你扔去河道,让你挖沙子挖到死!」

  自己混进襄城君府中,可不是为了挖沙子的。问题是除了永安宫和後来的迎春殿,自己对宫里的建筑一无所知。程宗扬只好挑了一个自己听过最多的地方,硬着头皮道:「永……永巷。」

  婢女一怔,然後娇笑起来,「去永巷吗?哈哈哈哈……」婢女一边笑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良久才板起脸,「去吧,在外面等着。」

  另外两名随从先後被叫进去,出来时一个个脸青唇白,面无人色。等这些随从被重新带到一起,已经是半夜时分。

  几名婢女交谈片刻,然後刚才审问过自己的那名婢女过来点了几个人,吩咐道:「把他们送去挖河沙。」

  这些被认定对主母不诚不实的奴仆一阵鬼哭狼嚎,几名健妇上前,不由分说把他们押走。

  「剩下的找个地方关一夜,明天打发出去。」

  程宗扬跟着众人被带到一处空房中,房门「呯」的关上,接着外面传来铁链的声音,「咔」的锁住。众人折腾了大半夜,又虚惊一场,这会儿都没有交谈的兴致,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卧,不多时就鼾声大起。

  程宗扬靠在窗边,一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边试着推了一把。果然不出所料,这窗户是固定的,唯一能出去的大门被锁得紧紧的,外面还有仆妇守着,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儿待一晚了。

  程宗扬抛开杂念,闭上眼调息着睡去。

  天色微亮,外面传来锁链声响,接着有人打开房门,喝道:「都出来!」

  昨晚见过的那名婢女一一点着名字,被念到的侯府随从都如蒙大赦,赶紧磕了个头,感谢主母的恩德,然後火烧屁股一样离开。

  刚念到一半,一名少女过来,说道:「红玉姊姊,库里新到了一批高粱,夫人说要酿酒,但坊里缺了人手,让姊姊拨几个人去帮几日忙。」

  红玉看了众人一眼,「程厚道,你去帮忙。」

  「啊?」程宗扬瞠目结舌,自己昨天一掷百万,就为了找门路混个官身,这官还没来得及买,一眨眼工夫就变成奴仆了?

  红玉对那少女说道:「他是侯爷的随从,人傻了些,但有些力气。既然府里缺人,先留他做几天事。你带他去管家那里领个腰牌。」然後回头嗔道:「还愣着幹什么?快去!」

  从管事房中出来,程宗扬握着新发的腰牌,一肚子的苦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跟着卢景磨练几日,演技突飞猛进,还是运气倒霉到家了,一来二去居然真混到襄城君府里,成了货真价实的奴仆程厚道。这腰牌要拿回去,整个程氏商会的脸都该被自己丢尽了吧?

  「程厚道!又发什么呆呢?」

  「哦,」程宗扬抬起头,一脸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

  少女本来叉着腰大发娇嗔,闻言被他气得笑了起来,「真是个呆子。拿好铲子!你要做的就是把高粱放到蒸笼上,把蒸好的高粱收到筐里。记住了吗?」

  「哦。」

  少女翻了个白眼,对坊中众人道:「人交给你们,我不管了。」

  坊里一字摆开几十口蒸锅,每一口都有一个成年人双臂张开大小。几名酿酒工匠团团乱转,都忙得转不开身,也没有人跟他闲谈,只是火候一到,吆喝着让他赶紧上料、下料。程宗扬只用挥动铲子,出点力气,倒是不费什么心思。

  几十口大锅火头正旺,一开锅,整个酒坊都跟蒸笼一样。不一会儿程宗扬就汗流浃背,索性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挥舞铁铲。

  天色近午,程宗扬正打算找个撒尿的借口走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有人说道:「夫人,酒坊在这边。」

  接着人影闪动,一群婢女拥着一个妖媚的艳妇走入坊中。程宗扬还没有看清楚,後面有人拽了他一把,低声道:「还不跪下!」

  程宗扬一扭头,才发现坊里所有的工匠都跪在地上,就自己一个还直挺挺戳着。这要跪下去也实在太丢脸了吧?自己这会儿要是把铁铲一丢,仰天大笑出门去,不知道会不会立刻被人逮起来?

  後面的人着急了,又使劲扯了他一下。程宗扬心里狠狠肏了一把,最後还是屈膝跪下。说实话,这个动作自己倒也常用,只不过一般情况下,自己用跪姿的时候,前面都会有个漂亮的女人屁股。这么乾跪,可有点日子没练过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起来吧。别耽误了火候。」

  工匠们纷纷起身,程宗扬也顺势起来,抄起铁铲,继续幹自己的力气活。襄城君在坊中一边走,一边听着侍女的解说。忽然她停下脚步,一双美目泛起妖艳的光泽。

  旁边一个精壮的汉子正赤着上身,挥起铁铲翻起蒸好的高粱。透过蒸汽的白雾,能看到他紧绷的皮肤油光发亮,身体肩宽体健,体形匀称而又结实,胸膛又厚又壮,尤其是他的腹肌,一块一块轮廓分明,随着身体的动作不住弯曲绷紧,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襄城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住他的腹肌。那人停下手,扭头投来诧异的目光。

  白皙的手掌在腹肌上一触,然後飞快地收回。襄城君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玉颊却在浓郁的酒气中越来越红。

  …………………………………………………………………………………

  「程厚道!过来!」

  程宗扬抬起头,看着那名叫红玉的婢女,然後放下碗,抹抹了嘴巴,起身走了过去,「吃饭呢。」

  被他身上的酒气一冲,红玉掩住鼻子道:「别吃了。跟我来。」

  红玉带着他离开酒坊,往府内走去。一路上房屋楼宇连绵不绝,奇花异树琳琅满目。程宗扬曾见识过贾师宪的後乐园,富贵之余,还颇为风雅,这座襄城君府却是富贵之气逼人。雕梁画栋自不必提,柱上涂着金漆,所有的窗户都精心雕刻着镂空的图案,装饰着青色的连环花纹,上面描绘着雲气、仙人和各种灵兽。

  两边的景物越来越幽深,忽然红玉在假山旁一绕,身形蓦然消失。程宗扬连忙跟过去,眼前空无一人,那俏婢居然就这么不见踪影。

  正讶异间,一隻纤手分开花丛,红玉道:「呆子,这边。」

  花丛後是一个隐蔽的洞口,程宗扬跟着红玉穿过山洞。眼前景物又是一变,四周绿柳成荫,曲水相望,石桥飞梁横架河上,竟是府中一处人迹罕至的池苑。

  红玉领着他穿桥过户,最後在一处精阁前停下,「记住,什么都不要问,让你做什么你就什么,明白了吗?」

  「嗯。」

  红玉带着他进入精阁,往摆满珍奇古玩的宝架上一推,露出後面一道暗藏的门户,「进去吧。里面有一道梯子,你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哦。」

  程宗扬也不多问,径直进了门户。里面是一道向下的阶梯,走到底部,能看到一条石砌的甬道。甬道两侧的油灯已经点燃,似乎正等着人进来。程宗扬沿着甬道走了一炷香时间,然後看见一道阶梯通向地面。

  程宗扬从洞口露出脑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玉般的美足。一个妖媚的佳人侧身倚在榻上,身上披着一幅鲜红的轻绡,凝脂般的肌肤在红绡映衬下白得耀眼,雪肤花貌,眉眼含春,正是襄城君。

  襄城君目光涟涟地看着他,从他的面孔一直看到脚下,然後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吩咐道:「把上衣脱了。」

  程宗扬憨厚地笑了笑,解开衣物,顺势把贴身的腰包卷起,放到一边。

  襄城君一双美目紧盯着他的胸膛和腰腹,根本没有留意那件仆人的青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襄城君从榻上起身,盈盈走到他身前,命令道:「闭上眼睛。」

  程宗扬闭上眼睛,接着腹间一凉。他悄悄睁开眼,只见襄城君把玉颊贴在自己腹上,正一脸陶醉的磨擦着自己强健有力的腹肌。

  程宗扬道:「我还没洗澡。」

  「不要洗……」襄城君呢哝道:「这才是男人的味道……」

  自己在酒坊幹了一上午的力气活,满身是汗,再加上酒气,味道可想而知。那个妖媚的妇人却如痴如醉,她粉腻的玉颊贴在紧绷绷的腹肌上,呼吸越来越炽热。接着她迫不及待地拉开程宗扬的裤子,精致的红唇赶紧张开,一口含住他的阳具。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使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鼻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襄城君像是要把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全部咽下一样,急切地吸吮着程宗扬的阳具,一直到舌根发酸,舌尖发麻才停下来。

  襄城君媚眼如丝地看着他,红唇湿淋淋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用柔腻的声道:「有过女人吗?」

  程宗扬用傻乎乎的口气道:「我跟他们去过窑子。好贵。要十个铜铢。」

  「是吗?」

  程宗扬认真点了点头,「我把她幹得又哭又叫。够本。她让我再去,我才不愿意再花十个铜铢。」

  襄城君笑了起来,娇声道:「呆子,你看奴家美吗?」

  说实话,这妇人确实是个美人儿,眉眼间媚态十足,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万种风情。红绡下的肌肤白艳生光,让人禁不住想摸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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