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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108,3

小说: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2025-07-12 09:46 5hhhhh 5520 ℃

  卓云君娇声道:「都是紫妈妈和主子调教的好。」

  程宗扬捏了捏她丰腻的臀肉,「这马屁拍得真不错。」

  卓云君柔声道:「主子,今晚就留在观里,好好调教奴婢好幺?」

  程宗扬叹了口气,「算了。死丫头还在洛都,不知道打谁的主意呢。我怎么能安心待在这里?」

  「那……奴婢给主子准备一辆马车,」卓云君娇媚地说道:「主子一边在车里弄奴婢,一边赶路,两不耽误,如何?」

  程宗扬揉弄着她柔滑的雪臀,在她耳边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排卵期?」

  「唔?」

  「你离下次癸水还有多久?」

  卓云君红着脸道:「还有半月。」

  「那就对了。排卵期就是你的身体开始准备受孕,今晚你要是侍寝,会有很大机率被我弄大肚子。」

  卓云君流露出几分少女般的娇羞,身子迅速变得火热。

  程宗扬看着她的小腹,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去给我画道符。」

  卓云君讶然抬起头,「什么符?」

  「随便。只要漂亮就行,越漂亮越好。」

  卓云君没有再问,只道:「奴婢这便去画。」

  忽然一块玉佩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赵合德一手掩住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程宗扬搂着卓云君走到她面前,「玉佩没摔碎吧?」

  赵合德手足无措地摸摸鬓发,「没……没有……」

  程宗扬笑道:「你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这么害羞吗?」

  「可是卓教御……」

  卓云君温婉的笑道:「卓教御也是女人啊。将来你也会遇到一个男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赵合德看着脚尖,喃喃道:「我才不会……」

  卓云君笑道:「要不要打个赌?」她翘起小指,「我们拉勾。」

  赵合德大着胆子伸出小指,与卓教御勾在一起。

  「好漂亮的小手。」卓云君呵气如兰地轻笑道:「小妹妹,你输定了呢。」

  「行了,别逗她了。」程宗扬道:「你来有什么事?」

  「是信物……」赵合德捡起玉佩递过来,「这是姊姊给我的。」

  程宗扬接过来随手一抛,把那块玉佩远远丢下山坡,没入草丛。

  赵合德瞪大眼睛,不知道他为何把这件信物随随便便就丢掉了。

  「从今往后,你不用再沾什么宫里的东西。」程宗扬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要喜欢玉佩,我给你买。」

  「我才不要买,我是……」赵合德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一跺脚,「我不跟你说了。」

  卓云君望着她娇俏的背影笑道:「主子是打算收了她吗?」

  「不是我打算收她。而是除了我这里,她已经没地方可去了。」程宗扬感叹道:「她运气够好才遇到我啊。」

  卓云君笑道:「奴婢也觉得是。」

  …………………………………………………………………………………

  卓云君终究没能和主人同车而行,她要留在观里安慰合德,万一出现意外也好有人照应。程宗扬只好自己一个人返回洛都。就在下山途中,他遇到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女子年约四十,皮肤仍然白皙光滑,但眼角已经有着细密的鱼尾纹。她双手握在一起,就那么站在山路中央,神态从容自若,就像一个大户人家主持中馈的主妇,斯文有礼而富有教养。

  程宗扬奇怪地看着她,正准备擦肩而过时,那妇人开口道:「程少主,请留步。」

  程宗扬停下脚步,「你找我?」

  「奴家自晨间少主进山,就在此等候,终于等到了少主。」那妇人微笑道:「奴家姓闻。」

  程宗扬瞳孔微微收缩,「闻姨?」

  「难得程少主也知道妾身。妾身闻清语,黑魔海汉国主事。」

  「你找我什么事?」

  「有件事,想请少主拿个主意。」闻清语扶了扶鬓脚一支火红的木芙蓉,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们在汉国的两位执事,昨日被紫姑娘杀了。他们得罪了紫姑娘,原也该死,只是大祭之日在际,届时巫毒二宗同祭魔尊,按规矩是不能擅动刀兵的。」

  「你搞错了吧?」程宗扬一脸惊讶地说道:「你们不是不让紫丫头列入门墙吗?她现在还不是黑魔海的门人,什么规矩都套不到她头上吧?你们要想让她讲规矩,先让她入门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紫姑娘也与本门弟子无异……」

  「咱们就别睁着眼说瞎话了。差远了好不好?大祭都不让她参加,结果把她惹毛了吧?西门那小子被她切成两半,现在又死了两名执事,你们傻眼了吧?我跟你说,凭我对死丫头的了解,你们后悔是正常的。现在后悔可是有点晚。」

  「奴家只是想请少主转告紫姑娘,该罢手时且罢手。」

  「这我可打不了保票。不怕你笑话,我们家的事一般来说都是她说了算。她要不愿意停手,我跪下来求她都没用。」

  「少主太过谦了。」

  「一点都不谦虚,我们家的事你们不太了解。这么说吧,我们家天最大,紫丫头第二,雪雪你知道吧?就是她养的那小狗,我们两个第三。」

  闻清语微笑道:「少主不必再费心思了。奴家既然来见少主,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少主不肯相助,只好请少主到敝处做几天客,等紫姑娘来的时候,我们好跟她商量。」

  「去你那里做客?」程宗扬笑道:「你陪我吗?」

  话音未落,程宗扬袖中便飞出一道寒光,朝闻清语腰间刺去。闻清语身形微微一闪,避开珊瑚匕首的锋刃,然后身后飞出一杆长戟,月牙状的戟钩切向程宗扬的手腕。

  程宗扬闪身后退,一边用衣袖遮住面门。一道诡异的光芒落在他袖上,随即燃烧起来,发出暗紫的光芒。

  程宗扬匕首一转,切下着火的衣袖,然后微微蹲下,像一头豹子一样,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充满精力。

  一名顶盔贯甲的壮汉从闻清语身后出来,他身材不高,肌肉却十分坚实,脖子又粗又短,两腮生着钢针般的胡髭。

  闻清语道:「紫姑娘杀过本宗两名执事,在墙上留下字迹,指明要杀这位韩将军。」

  「这是栽赃!」程宗扬一口咬定,「死丫头根本不识字。」

  闻清语松了口气,「奴家还怕冤枉了紫姑娘,如此一来就可以肯定了。墙上留书之人韩字不会写,只划了一个圈代替。想来应该是紫姑娘的亲笔了。」

  「划了个圈,你们怎么知道就是韩字呢?」

  「因为前面还有『建威将军』四字。」

  程宗扬盯着那壮汉,「韩定国?」

  那大汉哼了一声。

  程宗扬忽然道:「我跟你单挑!谁敢插手,谁是孙子!」

  韩定国呸了一声,舞戟朝程宗扬杀来。与此同时,一个瘦长的身影从树上出现,他拿着一块紫色的水晶,口中念念有辞。

  闻清语道:「赤凫!留他性命!」

  脚底的山石仿佛突然间变成空空的洞穴,程宗扬脚下一晃,险些摔倒。韩定国长戟卷地扫来,戟弯幻化出无数重影。

  程宗扬腾空而起,地上却仿佛涌出无数无形的藤蔓,将他的手脚层层缚住,刚跃起尺许就被拽回地面。

  程宗扬拼命一滚,好不容易才避开戟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那个赤凫显然是黑魔海九御之一,擅长各种巫术。他和韩定国如果分开,自己丝毫不惧,可此时联起手来,威力倍增。韩定国在前攻坚,以硬对硬,赤凫则用巫术辅助,影响自己的判断。

  高手对阵,生死只是一瞬。可以想象自己与韩定国贴身搏杀之时,赤凫突然施展巫术,只用让自己出招稍缓片刻,就足以让长戟在自己胸口开出一个透明窟窿。而且听闻清语的口气,他还有更狠的巫术未曾施展。

  这样打下去,妥妥是十败无胜的局面。闻清语也许真不想要自己的命,但如果被她逮住,让小紫来救,自己还不如一头碰死得了。

  程宗扬暴喝一声,「韩定国!你竟与黑魔海妖人勾结!程某身为朝廷命官,今日要为国除奸!拿命来!」

  大喝声中,程宗扬从腰间掏出一支手指粗的细管,迎风一摆,赫然变成一根长逾两丈的尖矛,直刺韩定国的眉心。

  韩定国见那细矛来得诡异,不敢硬挡,往侧方一滚,避开矛锋。

  程宗扬挥出钓鱼竿,只是恐吓对手,长竿刺出的同时,竿梢的鱼线无声无息地划过半个圈子,飞向远处的赤凫。

  那鱼线本来就细如发丝,又是透明的丝线,破空之际没有半点风声,长度更是达到超乎想象的四丈,等赤凫惊觉过来,鱼线已经缠住他的手腕,接着程宗扬抬臂一扯,细韧的鱼线像刀锋一样切开赤凫的皮肤,鲜血狂喷而出。

  赤凫手腕剧痛,连手背的筋腱也被切断,手指顿时失去力道,指间的紫水晶随即滚落下来。

  闻清语拔下簪子,凭空一划,一道劲气飞出,挑中鱼线,发出「铮」的一声震响。

  「闻姨好雅兴,这时候还有心情弹琴,没看到你手下的腕动脉都切断了吗?你再弹一会儿,这野鸭子可就死透了。」

  闻清语面沉如水,在仙姬主持下,黑魔海一贯注重收集对手的资料。这位程少主的卷宗有厚厚一叠,除了仙姬不置一辞,其他与他打过交道的人,对他的评价都不高。认为他虽然与星月湖大营交往极深,但秉性更接近于那些唯利是图的晴州商人。再刻薄一些,更会说他贪淫好色,懦弱无能。可没想到自己一交手,才发现此人如此难缠。嘻笑嘲讽,撒泼耍赖,吹捧喝骂,样样俱全。虽然己方实力远胜于他,却被玩弄于掌股之上。

  闻清语叱道:「魔卫!」

  黑暗中跃出几条身影,朝程宗扬杀来。

  等的就是这时候!程宗扬看准方位,挥手收回鱼竿,飞身跃入林中。

  两名魔卫冲入林中,接着同时发出一声惨呼,掷刀捂住喉咙。却是程宗扬逃命时将鱼线绷在两树之间,高度设得十分阴险,两名魔卫刚追上去就着了道,险些被鱼线割断喉咙。

  韩定国长戟一扬,切断鱼线,衔尾追去。

  程宗扬丝毫不顾及腹内的伤势,拼命催动丹田的气轮,一路直奔上清观。

  一刻钟后,上清观的精阁已然在望,但一个身影如影而至,转瞬便追到他身后。

  程宗扬立刻改向,头也不回地往侧方掠去。闻清语一掌拍出,却扑了个空。旁边长草摇曳,程宗扬已经钻入草丛中不见踪影。

  韩定国持戟往地上重重一敲,然后发出一声呼哨。一名魔卫牵着獒犬上前,嗅着程宗扬的气息一路追踪。

  半个时辰之后,程宗扬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然后手足并用往树上攀去。半个时辰中,他三次试图接近上清观,都被拦截,虽然杀伤两名魔卫,背上也被人击中一棍。更麻烦的是韩定国从军中带来四条獒犬,让自己藏无可藏,即使躲到树上也会被闻到气息,连停下来喘口气都办不到。

  程宗扬刚爬到树上,一条獒犬便追了过去,对着树巅狂吠。程宗扬调整好角度,然后抬手一提,鱼线编成的绳套从树下飞出,准确地套住獒犬的脖颈,接着把百余斤重的巨犬硬生生提了起来。

  獒犬四肢在空中拼命挣扎,牵绳的魔卫绳索险些脱手,他本能地扯紧,拼命往下拽。那条獒犬脖颈被鱼线勒住,鲜血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等旁边的魔卫赶来攀上大树,才发现树上早已人踪杳然,只剩下一根鱼线绑在树干上。

  程宗扬喉头发甜,啐了一口血沫。身后的犬吠声越来越近,不等自己穿过这片草丛就会被追上。

  程宗扬拿出只剩下空杆的鱼竿,试了试强度,然后转身往山林边缘掠去。

  程宗扬刚掠出十余步,一片水波般的火光蓦然亮起,将周围的林木蒙上一层幽蓝的光芒。光线虽然黯淡,但处于火光中央的程宗扬,已经无处遁形。

  赤凫用左手托着紫水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韩定国持戟而出,踏入火光,沉声道:「你不是要与本将军单挑吗?来啊!」

  闻清语道:「程少主何苦如此?」

  后面的魔卫影影绰绰,将这处断崖团团围住。

  这是邙山断崖中最宽的一处,两岸的距离超过七丈,即使一个处于颠峰的六级通幽境高手,也不可能一跃而过,何况程宗扬已经是强弩之末。

  程宗扬站在火光中,胸口起伏着,发出带着血腥气的喘息。眼看韩定国越走越近,程宗扬忽然转过身,义无返顾地往断崖狂奔过去,速度越来越快。

  众人都看呆了眼,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玩命,竟然宁愿跳崖,也不去黑魔海在汉国的分舵做客。

  闻清语突然叫道:「不好!拦住他!」说着飞身而出。

  在距离悬崖还有两丈的距离,程宗扬双手忽然一伸,一根细细的鱼竿笔直伸出,抵住崖边一块突起的岩石。程宗扬将竿尾顶在腹部,脚下丝毫不停。柔韧的鱼竿迅速弯成弧形,接着程宗扬猛地纵身,几乎变成圆形的鱼竿猛然弹直。凭藉着鱼竿的弹力,程宗扬身体高高飞起,往对岸落去。

  韩定国握住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暴喝一声,振臂挥出。石块划过一条弧线,击在程宗扬背上。程宗扬背后的衣服猛然绽开,带着石块的冲击力落在对面的悬崖边缘。

  程宗扬扑倒在地上,像昏厥一样一动不动。一盏茶工夫后,他勉强撑起身,跌跌撞撞没入林中。

  黑魔海众人神情冷峻,良久闻清语才开口道:「走吧。」

                第八章

  程宗扬扶着树木,勉强迈动双腿。他丹田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失去平衡的气轮一片混乱,随时都可能崩溃。忽然他脚下一空,整个人都陷入地下。草根带着泥土从头顶倏倏落下,几乎将他埋住。

  程宗扬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踏到一个盗洞,盗墓贼用浮土将洞口虚虚掩了一层,结果把自己陷了个正着。

  盗洞斜着向上,离洞顶有一两丈的距离——这点高度平常自己只用一跃就能出去,然后此时想爬到洞顶,却比登天还难。

  身下泥土一动,又往洞底滑下半截。程宗扬索性收拢身体,顺着盗洞一口气滑到洞底。

  洞内的空气浑浊无比,但程宗扬随即闭气,转入内呼吸。他躺在潮湿的坟墓内,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韩定国砸中自己背后的一击力道并不算十分强劲,然而却在自己真气耗尽的关口,护体的真气形同虚设。结果这并不强劲的一击,造成的后果却十分严重。不仅经脉受创,丹田的气轮更是彻底失去平衡。

  无论程宗扬如何催动真气,都无法阻止气轮彻底走向混乱。他感到自己的修为以惊人的速度崩溃,短短一刻钟内,就从第五级的坐照降到第四级的入微,又从入微降到第三级的生象、第二级的内视,一直降到最初的筑基。就像一座大厦从顶部开始坍塌。

  程宗扬所有的努力全告失败,再没有任何手段阻止修为的丧失,索性不再理会。这下倒是省事,直接掉到坟墓里,也算死得其所。程宗扬并不担心自己会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死丫头肯定会翻遍整个邙山,把自己找出来。自己该给她留句什么话呢?死丫头识字不多,写得太长她也懒得看。那就写短一点,比如「把剑玉姬送来给我殉葬。」

  说不定死丫头一高兴,还会多送给自己几个御姬奴……不对啊,难道剑玉姬也是御姬奴?泉玉姬、凝玉姬、剑玉姬……剑玉姬为什么会成为巫宗主使呢?莫非她只是一个傀儡,或者工具……

  程宗扬脑中的波动渐渐消失,意识陷入混沌。

  就在此时,他最初的筑基也开始崩溃。

  所有的修为彻底崩溃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死亡。然而生机断绝的同时,一缕平和舒缓的气息从丹田深处升起,然后像烟雾一样散开,融入已经空无一物的丹田之中。接着,一个漩涡一样的气旋隐约显出雏形,随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清晰。

  那只气旋与从前完全不同,它有两个旋涡,一反一正,就像一只不停流动的太极图。他的生死根彻底与气旋融为一体,一生一死,构成漩涡的两个中心,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气息水乳交融,而又泾渭分明,绕着两个漩涡此消彼长,流转不息。

  程宗扬深深陷入昏迷之中,然则他每次呼吸,丹田内的气旋就壮大一分,但由于他已经意识全无,修为始终停留在筑基期,只是境界越来越稳固。

  长夜过去,阳光从东方升起,逐渐西移,当又一个傍晚来临,程宗扬身体终于一动,他第一个反应不是睁开眼睛,而是展开内视。

  内视的情形使程宗扬大吃一惊,自己虽然只停留在筑基期,丹田的气旋却膨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说原来的气轮是一片水洼,现在的气旋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只不过由于境界太低,气旋中充满了杂质,真气也远谈不上精纯。

  程宗扬挺起身,背后顿时一阵剧痛。他盘膝坐好,然后引导气旋开始冲击境界。对于如何晋升修为,程宗扬已经轻车熟路,但这一回刚开始冲关,程宗扬就发现自己的真气远比以前雄浑,仅仅一个呼吸,修为就攀至筑基巅峰,突破到第二级内视的境界。

  筑基、内视、生象、入微、坐照……短短一个时辰,程宗扬已经重新经历了修为从无到有,直至攀升到第五级坐照境巅峰的整个过程。重新恢复的境界比从前更加稳固,真元也更加旺盛。而一阴一阳相辅相承的气旋,则让他真气的运行和施展达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程宗扬并没有急于离开,他催动真气,一遍一遍沿着大周天的路线运行,涤荡着真气内的杂质,将闭塞的经脉一一冲开,直到伤势尽复,气海满溢,才破墓而出。

  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秋虫的鸣叫声落入耳中,就像用肉眼去看手上的掌纹一样,层次分明。

  丹田中的阴阳鱼和生死根已经消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程宗扬知道,它们仍在自己体内,只是与气旋融为一体。当自己需要时,它们随时都会出现。

  程宗扬轻轻一跃,掠上两丈高的树枝。山下的洛都城大半都已被黑夜覆盖,但在青楼密布的乐津里,权贵云集的西城诸坊,都有不少地方亮着璀璨的灯火,犹如夜空的繁星。

  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大过,只差一线就能进入到另一个全新的境界。但程宗扬并没有踌躇满志,或者雄心万丈。他只感到一种从容,就像自己的命运终于能够由自己把握。

  程宗扬发出一声长啸,声振林野,然后流星般往山下掠去。

  …………………………………………………………………………………

  程宗扬突然在院中出现,把值夜的敖润吓了一跳,「程头儿,你怎么了!」

  程宗扬浑身是土,衣物背后还破了一个大洞,就像刚从土里刨出来一样。如果不是他精神健旺,神态从容,敖润都觉得他是炸尸了。

  「摔到个土坑里,弄了一身的土。桶呢?打点水我洗洗。」

  敖润摇着辘打了桶水,程宗扬脱了脏衣服,光着膀子在院中洗浴。

  敖润道:「程头儿,你昨天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一天都没见人影。」

  「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完了。这两天有什么事?」

  「多着呢。云家派人来了,我在社里见的面,说云三爷这两天就要来洛都。林清浦传过一次水镜。倒没说什么,只是报了这些天的账目,冯大法都已经记下来了,就放在你房里。傍晚时候,宫里的徐常侍派人来,让你明天进宫一趟。还有老东,昨天替人射覆,赢了一笔钱,来找你喝酒,顺便问问哪里有便宜的房子出租。」

  「他问这个干嘛?」

  「老东刚跟老婆离了,家里的东西有一样算一样,全给了老婆,只穿着一件衣服就出来了。咱们院里事儿太多,我没敢留他。临出门正好遇到朱老头,嘀咕什么斗鸡,老东一听,就扯着他去斗鸡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四哥有消息吗?」

  「还没回来。不过郭家的人也没动静。衙内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要去给郭大侠的外甥偿命,被哈爷揍了一顿才老实。」

  「打得好!这小子就是欠揍!卢五哥呢?」

  敖润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他还在里头等你。」

  「干!你不早说!」

  程宗扬抹着身上的水匆忙回房,卢景正在客厅里,双方一见面,顾不上打招呼,便异口同声地问道:「见到紫姑娘了吗?」

  话出一口,两边都有点泄气。程宗扬打起精神道:「放心吧。只有那丫头欺负别人的,没人能欺负她,用不着担心。五哥,你等到现在,不会只为了问这句话吧?」

  「我见你一天多没回来,以为是有了紫姑娘的消息,就等得久了点。」

  「消息倒是真有一点。不过有点复杂,还是先说你的事吧。」

  「行。关于韩定国,」卢景道:「这肯定是个圈套,但韩定国这个人很有意思。他是从边军一路积功升至建威将军,生性残忍好杀。几次与濮人交战,都有屠村的记录,因此一直没升上去。这人虽然残忍,胆子却极小。据说为了防备有人行刺,连睡觉都穿着铠甲,平日深居简出,身边总有大批护卫。总之这个人很不好杀。」

  「再不好杀,也必须要杀。而且必须要尽快杀。」

  卢景有些诧异,吕冀和吕不疑出钱请他刺杀韩定国,他和程宗扬都已经认定这是个圈套。因此他的计划中,韩定国的生死无关紧要,重点是怎么将计就计,对付吕家。没想到程宗扬却突然对韩定国起了杀心。

  「我的消息正好与韩定国有关。」程宗扬道:「首先,他是黑魔海的人。」

  「难怪!我还以为他是吕氏的人,若是黑魔海的人就能解释得通了。吕家选他当目标,多半也知道他与黑魔海的关系,让我们出手,是驱虎吞狼之计。无论我们谁输谁赢,吕家都能坐收渔利。」

  「这次吕家的渔翁之利,不能不让他们收。因为还有第二条:他是紫姑娘要杀的人。」

  程宗扬说了自己昨天的经历,卢景不禁动容,「紫姑娘点名要杀他?」

  「我也不知道紫姑娘为什么这么干。但她说要杀人,肯定是要杀的。」

  卢景立刻改了主意,「这个韩定国早该死了,杀!不光要杀,还要赶在紫姑娘之前杀。免得紫姑娘再去冒险。」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大家都要杀他,不如咱们先动手。」

  「韩定国住在城西建威将军府。」卢景已经把韩定国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府中共有六七十名奴仆,大都是跟他打过仗的老兵。除此之外,他还有一支卫队,一共有十二名亲卫。韩定国无论身在何处,都与这支卫队形影不离。要想取他性命,必须先解决这些亲卫。」

  程宗扬道:「直接到将军府行刺,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他不可能不出门吧?有没有可能我们在路上伏袭?得手的把握更大一些。」

  「他出门时极为小心,每次出行都有三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临出门时随便挑一辆来坐,让人摸不清他究竟在哪辆车上。而且他是现职的将军,出门时除了家仆和亲卫,还会调来军队随行保护。每次至少有一百名军士。」

  这比直接闯入将军府大开杀戒还要难一些,毕竟将军府可没有上百名军士。

  「在目的地动手也是一个主意。」卢景也在琢磨,「他若去赴宴,请客的人家戒备总是要松懈一些,他总不能带着那上百名军士上宴席吧?这个时候机会就来了。」

  「他修为比我强的有限,大致是五级巅峰。擅使长兵,贴身搏杀不知道深浅如何。」

  「这样的话,只要有人挡住他的亲卫两个呼吸时间,我和老四联手,就足够杀死他。」

  「这个主意不错。」程宗扬道:「我也打听一下,看看近期他有没有什么宴会,咱们先混进去,等他一来就动手。」

  两人反复商讨,敲定刺杀韩定国的细节。但真正的问题是得手之后,如何摆脱吕家的追杀?

  吕家肯定知道韩定国平时府上就戒备森严,才把他列为目标,以此消耗己方的实力。对吕家而言,最好的结果是阳泉暴氏和韩定国拼得两败俱伤,最后吕家的人出现,顺顺利利的杀人灭口。

  「怎么摆脱吕家的人,我倒有些想法,」卢景道:「运气好的话,还能把他们的七千金铢给弄过来。」

  程宗扬精神一振,「这个好!杀人是杀人,挣钱的事也不能耽误。」

  卢景说了自己的计划,程宗扬又补充了一点细节,然后等斯明信回来,就着手刺杀韩定国。

  …………………………………………………………………………………

  卢景走后,罂奴和惊理才现身出来。她们本来应该有一个人在程宗扬身边随身护卫,但这几天诸事纷杂,两个人都被派出去办事。程宗扬失踪,最害怕的就是她们,唯恐主人出事,被小紫惩罚。

  程宗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们留意建威将军府,小紫既然要杀他,很可能在附近出现。然后胡乱睡了一觉,天不亮便即入宫。

  头回生二回熟,这回入宫顺顺利利就到了玉堂前殿。

  程宗扬笑着拱手道:「徐常侍!」

  徐璜亲热地挽住他的手,「程大夫总算来了。」

  程宗扬往殿中扫了一眼,今天并不是朝会的日子,殿内除了单超、唐衡两位中常侍,还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这位是具常侍,是为天子保管印玺的。」

  具瑗神情冷漠,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样又深又密,程宗扬向他行礼,只微微点了点头,算作还礼。

  程宗扬这会儿才感觉徐璜让自己买个二千石是一片好意,在宫里,六百石的官实在低微了些。人家就是不还礼,你也不好说什么。

  「左常侍还没有到吗?」

  唐衡道:「只怕还要一会儿。」

  「那就再等等吧。」

  程宗扬心里暗暗估算,除了蔡常侍以外,五名金珰右貂的中常侍都来了。他们会跟自己谈什么事呢?这样大的阵仗,自己的身份好像有点不大对等啊。

  左悺未到,几人没有谈正事,便坐下来随口闲谈。忽然徐璜说道:「昨日蔡常侍找到我,私下借了一笔钱。」

  「咦?」唐衡讶道:「蔡常侍也向你借钱了?」

  单超冷冷道:「他也找了我。」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蔡敬仲是太后的人,单超则是天子亲信,两人素来不睦,甚至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平时在殿上相见,也不理不睬,没想到他竟然会找单超借钱。

  徐璜道:「他向我借五十万钱。我给了他二十万。」

  唐衡道:「我也是五十万,给了他三十万。」

  具瑗细声道:「他找我借六十万,我给了他十万。」

  单超道:「他找我借二百万钱。我给了他一百万。」

  程宗扬同情地看着他,蔡敬仲该有多恨你啊,别人都是五十万、六十万起,到你这里,张嘴就是二百万……

  「老单,你有这么多钱?」

  「我把宅子卖了。」单超道:「蔡常侍既然看得起我,这钱当然要给。」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道:「而且利钱着实不错。他立了书契,敲定三个月之后归还,一本一息。正好我打算换处宅子,就把老宅盘了。」

  「一本一息?」徐璜道:「他给我开的利息,也不过五成。」

  具瑗道:「我的是六成。」

  徐璜大怒,「凭什么给老单是一本一息,到我这儿就剩五成了?这家伙看人下菜碟啊。不行,我得找他去!」

  「不急!不急!」众人连忙劝住徐璜。

  唐衡道:「蔡常侍准备干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众人嘀咕半晌,然后纷纷点头,「肯定是准备干什么大事。」

  「多半是做生意。」具瑗道:「我听说他在打听各种器具,需要的数量可不少。」

  唐衡道:「他做的什么生意,三个月后能有两倍的利钱?」

  「管他呢。只要能拿来利钱,就是杀人放火也是他的事。」徐璜慢悠悠道:「他要真弄出什么事来,连太后也保不住他。」

  具瑗却动了心思,「这要真能赚钱,咱们也别借了,跟他合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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