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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 120,1

小说:六朝清羽记+六朝云龙吟+六朝燕歌行(全本) 2025-07-12 09:46 5hhhhh 8370 ℃

                第五章

  「我就是在这里遇见她的。」东方曼倩道:「后来我寻到她的住处,知道她未曾婚配,于是找你借了钱,上门提亲。」

  「你知道她克父克母克兄克弟吧?」

  「还有这事?」东方曼倩恍然道:「怪不得她孤身一人。」

  程宗扬讶道:「你竟然不知道?」

  「我何必知道?」东方曼倩道:「克父克母之说,无非是愚者多惑,你我岂是愚昧无识之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

  程宗扬欲言又止,东方曼倩毫不忌讳地说道:「你怕她克夫?」

  程宗扬默然无语。

  东方曼倩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然后盘膝坐下,拿起自己带来的酒壶,倒了两杯。

  程宗扬拿起酒杯,却没有喝,「你真要走?」

  「哪里还能留下?」东方曼倩道:「天子喜怒无常,有此一事,我若还留在宫中,便是自取其祸。」他举杯一饮而尽,喟然叹道:「我可不想哪天被期门武士斩于阶下。」

  东方曼倩在殿前执戟多时,好不容易崭露头角,事业刚刚起步,就莫名其妙地掉到坑里,不但刚挑好的老婆没了,连刚起步的仕途也突然就走到头了。虽然整件事完全出于意外,但这个坑毕竟还是自己挖的,程宗扬不免有些歉然。

  程宗扬与他碰了一杯,「是我对不住你。」

  「与你何干?」东方曼倩道:「无非是造化弄人。」

  「东方兄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倒是有。」东方曼倩一本正经地说道:「接下来我准备做几件事:首先是游历天下,然后再用几年时间浪迹天涯,最后赚点钱,好四海为家。」

  东方曼倩显然是决心已定,又恢复了一贯的恢谐。程宗扬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有兴趣经商吗?」

  东方曼倩笑道:「给你当手下吗?」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能兜圈子,程宗扬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看出来了?」

  「那次跟你闲谈,我便看你不是朝堂中人。」

  「朝堂中人什么样?」

  「当然是心无旁鹜,一门心思去当官。」

  「那好吧,」程宗扬不再隐瞒,「我手上有一家商会,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东方兄可愿帮我?」

  东方曼倩笑着摇了摇头。

  「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程宗扬道:「你不会是歧视商人吧?」

  「我是不想坑你。」东方曼倩坦然道:「我若奉你为主,对我们两个皆非好事。」

  「为什么?」

  「世间文士、豪杰,无不奔走于权贵门下,奉之为主公,以生死相许。我东方曼倩不才,自束发以来,便指心立誓——今生今世只有一个主公,」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就是我自己。」

  程宗扬遗憾之余,也生出一丝敬意。东方曼倩虽然只是一个殿前执戟,却是自己在六朝见过最自由的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能驾驭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束缚他。

  东方曼倩去意已决,程宗扬不再劝阻,举杯道:「今日便当为你践行,此行一路顺风!」

  两人酒到杯干,将一坛酒喝得干干净净。

  临别时,程宗扬道:「若是东方兄还想大隐于朝,不妨往宋国一行。至少宋国没有外戚干政。」

  「有劳程兄费心。」东方曼倩洒然一笑,就那么单衣佩剑,孑然一身,径直出了上津门,头也不回地离开洛都。

  …………………………………………………………………………………

  夜色渐深,远处的鼓楼传来鼓声,各处坊市都开始关闭坊门,鼓声停歇,便是宵禁开始的时刻。

  程宗扬站在店铺前,微微叹了口气,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店铺的伙计已经收拾好铺面,过来向东家告辞。程宗扬打发他离开,正要走人,忽然看到楼上亮起一点烛光。

  那烛光起初极淡,接着越来越亮,就像有人在楼上召唤自己一样。

  程宗扬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回到楼上,只见席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妇人。

  她用一根银簪拨了拨烛芯,淡淡道:「他是天子刚刚擢拔的侍诏,正前程似锦,怎么会被你说动,远走他乡?」

  程宗扬刚才的酒意几乎都变成了冷汗,天知道胡夫人什么时候来的,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听了不短时候。他迅速回忆了一下,除了最开始隐晦地提到友通期以外,自己和东方曼倩的交谈并没有泄漏什么。在旁人听来,顶多是自己在招揽东方曼倩,而且还没有成功。至于最后去宋国,胡情早已知道自己在宋国有关系,倒也不怕她知道。

  程宗扬冷静下来,「天子什么样,你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他是个聪明人,眼看有沉船之险,难道还要给天子殉葬吗?」

  听到「殉葬」二字,胡夫人手一抖,银簪落在烛上,一缕烛泪直淌下来。她抬起头,目光猛然变得锐利,连那张平凡的面孔也显得夺目起来。

  她一字一字地说道:「天子,春秋鼎盛。」

  「这不是我说的。」程宗扬眼也不眨地说道:「刚才那位东方曼倩是个少见的奇才。他占了一卦,觉得风头不对,才想另投门路。」

  胡夫人看了他半晌,然后冷冷道:「这种事情,不要乱说。」

  「我当然不会乱说。况且他说的,我也不怎么信。」程宗扬坐下来,「夫人光临敝处,有什么吩咐?」

  胡夫人一手捏着蜡上的烛泪,良久说道:「这些天洛都来了许多外人。你转告苏姊姊,让她多当心。」

  「什么外人?」

  「你告诉她,她自然会知道。」

  我要知道那妖妇在哪儿就好了。程宗扬脸上不露声色,只随口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上午去见金车骑的事。」

  胡夫人道:「蔡敬仲带你去见金蜜镝,是太后点过头的。金车骑在朝中威望素重,即便不能与他交好,也尽量不可与他为敌。」

  胡夫人说着站起身,「娘娘与苏夫人多年未见,若是可以,还请苏夫人早日入京。」

  胡夫人走下楼梯,随即消失不见。

  程宗扬盯着那支蜡烛看了片刻,然后一口吹灭,扯过一条白绫将蜡烛包裹起来,收进腰包。

  …………………………………………………………………………………

  闭市的鼓声一共一百零八记,持续了将近两刻钟。最后一声鼓声停止,坊市关门落锁,街上行人断绝。渐渐的,暮色降临,整座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只偶尔传来某户人家的犬吠,打破了宁静的夜色。

  程宗扬站在自己租住的小屋窗前,望着下面的街巷。如果换作通商里和治觞里,此时正是宾客喧闹的时候,外面坊门紧闭,里面灯火通明,车马云集。但这处里坊紧邻金市,住户多是来京中讨生活的外乡人,入夜后连点灯的都不多,整座里坊都沉浸在黑暗中,街巷都仿佛被废弃一般。

  程宗扬不由想起远走他乡的东方曼倩。他说走就走,连家都不回,手边一件行李都没带,就那么一人一剑独走天涯,无论仕途俸禄,还是财富地位,都被他视为浮云。如此洒脱,让程宗扬佩服之余,甚至生出一丝羡慕。

  程宗扬扪心自问,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那么洒脱,自己只是个来到六朝不到两年的过客,身上的羁绊却比东方曼倩这样土生土长的六朝人更多,别说抛开一切转身就走,连忙里偷闲都不可能。甚至昨天小紫派人传话,让自己去上清观一趟,自己一整天都没能抽出半点时间来。

  程宗扬点了炷香,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炷香烧完红玉还不来,自己就去上清观。

  一支香堪堪烧了一半,巷口多了两个身影。两人都披着斗篷,但能看出斗篷下婀娜的身姿,隐约是一主一仆两名女子。前面的女主人戴着面纱,双手拉着斗篷,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泥坑。后面的侍女肘上系着一只包裹,双手扶着女主人的手臂,略略落后半步,跟在主人身后亦步亦趋。

  程宗扬点了一盏油灯,放到窗口。两女抬起头,后面的侍女嫣然一笑,将女主人扶得更紧了。

  忽然暗处蹿出一个黑影,恶狼般朝包裹抓去。女主人吃了一惊,慌忙往后退去,那侍女略一斜肩,一脚蹬在那黑影膝上,将他踢得跌倒在地。

  这处里坊人员混杂,颇有些昼伏夜出为非作歹的匪类。两女遇上的,正是夜间出来抢掠行人的蝥贼。那人一把没有抢中,反而被踢了一脚,不由恼羞成怒,他爬起身来,从腰间拔出短刀,挥舞着朝两女刺去。

  那位女主人惊慌失措,后退时脚下跘到坑里,顿时跌坐在地,她原本两手拉着斗篷,这时身子一跌,一条白生生的玉腿从斗篷间露了出来,里面竟然没有穿亵裤,那腿从上到下光溜溜不着一丝。

  那蝥贼斗然见到这等艳色,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可没等他看清楚,下巴忽然一震,整个人猛地飞起,接着凌空又挨了一脚,当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那侍女像踢一堆垃圾一样,把那蝥贼踢进路边的阴沟,然后扶起女主人,若无其事地往亮灯的那处陋室走去。

  程宗扬打开房门,那个戴着面纱的女主人仍然余悸未消,双手扯着斗篷,身子微微颤抖,直到看见他,才略微松懈了一些。

  程宗扬有点奇怪,「你一点防身的能力都没有?」

  惊理道:「她就会一点狐族天赋的变身术,旁的只知道些皮毛。」

  孙寿讪讪的低下头。

  惊理掩上门,将包裹递到孙寿手中,一边解下斗篷,一边笑道:「今日是孙家老太太的生辰,不好推托,奴婢带着寿奴赴宴,回来的迟了。」

  程宗扬道:「包裹里带的什么东西?」

  惊理笑道:「是寿奴的衣饰。她听说要见主子,刚下马车,就在巷子里把衣裳脱了,只披了条斗篷遮体。」

  程宗扬道:「是你的主意吧?」

  惊理笑嘻嘻道:「寿儿这丫头最听话了。」

  惊理说着一把扯下孙寿的面纱,露出她妖艳媚致的面孔,喝道:「还不向主子施礼?」

  孙寿听话的俯下身子,娇声道:「奴婢见过主子。」

  「红玉呢?」

  惊理道:「她替寿奴挡了几杯酒,吃醉了。」

  说着她收起嘻笑,正容道:「奴婢已经问过,无论是襄城君府,还是襄邑侯府,都没有见到主人所说的独身老者。当日两府来访的宾客共有六十五人,其中有十一名五十岁以上的,但都是与人同行,所有的名册都在这里。」

  惊理一边说,一边从包裹中拿出一册竹简,放在案上。

  孙寿乖乖伏在席侧,一声不响。程宗扬也没有理会她,拿起简册看了看。上面的宾客五花八门,有文士,有商人,有军士,有官吏,有胡人,有夷人,甚至还有城郊来的农夫……

  「怎么连农夫也跑去襄邑侯府里?还上了名册?」

  「越裳献雉的事,已经在洛都传遍了,」惊理语带讽刺地说道:「这些人都是来拜见当世圣贤的。」

  「士农工商,三道九流,无所不包……」程宗扬冷笑道:「又是吕巨君那小子的主意吧?即便世人都知道吕大司马是圣人再世,难道吕大司马还能登台受禅不成?」

  惊理推了孙寿一把,揶揄道:「吕大司马若真是受了禅,你可就是正宫皇后了。」

  孙寿道:「婢子不敢。」

  程宗扬扭头看了孙寿一眼,却见她玉颊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两片酡红,衬着如雪的肌肤,红白诱人,灯光下愈发娇艳,像是有了七八分醉意,不由问道:「她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样?」

  惊理道:「没有啊。奴婢一直看着她,宴上一滴酒都没让她沾。」

  孙寿也道:「姊姊吩咐过,不许奴婢在外饮酒,怕是主人不定何时就会召见奴婢,好留着量给主人陪酒。」

  程宗扬还念着小紫,闻言没有再理会孙寿的醉意。他简单对惊理说了严君平的事,然后道:「襄邑侯府外面有官府的差役,也有可能是他们拦住了严先生。你想办法打听一下。」

  「是。」

  「严先生是在巷子里失踪的,当天来访的宾客,哪位带有车乘,你多留意一些。还有路过的车马,都打听清楚……」

  惊理正要答应,忽然孙寿身子一歪,碰倒了几案。

  两人扭过头,只见孙寿软绵绵躺在草席上,她双手抱着胸乳,雪白的双腿在斗篷下不住屈伸。她粉颊带着醉人的红晕,唇瓣红艳欲滴,眼波荡漾着,就像喝醉了一样一片迷离。

  程宗扬道:「都醉成这样了,还没喝?」

  惊理愕然道:「真的没有啊。」

  惊理撩起孙寿的发丝,摸了摸她发烫的玉颈,不由笑道:「寿奴这样子,倒像是……发情了。」

  孙寿双腿紧紧夹在一起,身体像蛇一样蠕动着,接着她颦起眉头,低低叫了一声,一只手伸到股间。

  惊理笑着啐了一口,「这骚妇最是淫浪,方才我让她脱光,她还扮羞作态,这会儿见到主人,闻到主人身上的味道,可就情不自禁了。」

  孙寿这幅骚态确实挺勾人的,可惜时候不对。程宗扬道:「我今晚要去上清观,哪里有闲工夫摆布她?你把她弄晕带走。」

  惊理拉起孙寿,正要去点她的穴道,却见孙寿忽然抬起脸,眼中哪里有半点媚态?反而充满了惊恐。

  惊理脸色大变,她丢下孙寿,一把收起简册,然后拉住程宗扬掠到梁上,一边飞快地拿出两张符箓,弹指激发,一边洒出一蓬浅灰的粉末,掩盖住两人身上的气味。

  惊理一连串的动作犹如电光火石,只一瞬间,两人便隐住身形,房间里只剩下一盏油灯和一个半裸的艳妇。

  程宗扬皱眉道:「怎么了?」

  惊理贴在他耳边,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龙宸……」

  程宗扬询问地看了她一眼。

  惊理小心控制声线,耳语道:「寿奴不是喝醉了,也不是服了药——她是被人控制了。」

  「谁?」

  「龙宸的猎手,专门捕捉狐族的余孽。」惊理低声道:「他们有一种猎狐的法宝,能发出人耳听不到的声音,用来寻找附近的狐族。法宝一旦激发,周围两里之内,所有的狐族都会失去反抗的能力。」

  程宗扬看了眼下面的孙寿,她黑色的斗篷翻到一边,中间一具赤裸的玉体肉光四溢,宛如一条白花花的肉蛇,在席间蠕动着。她身体发软,像是喝得烂醉一样,连爬都爬不起来,迷离的双眼偶尔清醒片刻,满满的都是惧意。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配合过他们捕猎。」惊理道:「他们的法宝能感应到附近狐族的大致方位,眼下寿奴已经受制,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看到主人的眼神,惊理微微摇头,「带着她,我们根本跑不掉的。」

  程宗扬想起当日在洛水附近遇到的袭击,还有程郑捎来那句莫名其妙的「误会」。莫非他们当时也带着类似的法宝,最后却发现自己全然不受影响,失算之下,以至于损失惨重?

  隐身符逐渐生效,两人身形越来越淡。孙寿紧紧咬着斗篷一角,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可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翻滚扭动,在身下的草席上留下一片片湿痕。

  忽然房顶传来几声轻响,有人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在这里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道:「我已经闻到狐族那些母狗的骚味了……」他用力抽了抽鼻子,怪声笑道:「运气不错,是一条处于成熟期的成年母狗。」

  房门微微一震,门闩像被人用利刃斩断一样齐齐断开,接着两个身影带着寒风走进室内。那两人一矮一胖,一个拿着一只拳头粗细的铁青色海螺,另一个拿着一只粗麻编织的袋子。

  意识到危险来临,孙寿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蜷着身子钻到案下。那张木案还是毛延寿暂居时作画用的,不过尺许宽,三尺长,仅能勉强遮住她的头肩,她身上的斗篷滑落大半,纤细的腰肢,丰满的圆臀和雪白的双腿都暴露在外。

  两人没有理会地上那个半裸的艳妇,他们在室内转了一圈,先往屋梁上看了一遍,然后检查了门窗的痕迹。拿着海螺的矮个伏下身,像猎狗一样耸着鼻子,仔细嗅着地上的气息,又捻起散落的香灰舔了舔。

  「有生人。」

  「多半已经走了。」胖子说道:「门窗都关着,没有人出入的痕迹。屋里只有……」

  那胖子拿着麻袋往案上一坐,木案被压得「吱哑」一声,险些散架。接着他一把抓住那艳妇的头发,把她的头脸从案下拖出来。

  「……一条骚母狗。」

  胖子扯着她的头发看了看,然后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运气不错,逮到的这个像是上等货。」

  「是不是上等货,要验过再说。」拿着海螺的矮子走过来,一手捏住孙寿的下巴,迫使她扬起脸。

  海螺刚一靠近,孙寿就像触电一样战栗起来,她脸上的红晕此时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惨白,睫毛不停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

  矮子命令道:「嘴巴张开。」

  孙寿两眼盯着那只海螺,失去血色的唇瓣勉强动了动。

  矮子举起利锥般的海螺,作势往她眼睛刺去。

  海螺距离孙寿的粉颊还有两三寸的距离,孙寿双眼就像被利器刺中,迸出两滴血泪。

  孙寿发出蚊鸣般的哀求声,「不要……饶命……」

  矮子发出一声残忍的怪笑,把海螺略微收远一些,然后吩咐道:「骚母狗,嘴巴张开。」

  孙寿强忍着双眼的痛楚,吃力地张开嘴巴。

  矮子手指脏兮兮的,又粗又黑,指节鼓胀,他把手指伸到孙寿嘴巴里,一边检查她的唇瓣、口腔、牙齿,一边道:「旁支狐族。雌性。年龄:二十五到三十岁。变身能力,乙等中品……」

  矮子检查着孙寿的牙冠和牙根,甚至把手指伸到她喉咙深处,检查有没有暗藏的獠牙。

  「血牙:无。尖牙:已退化。撕咬能力:低。」

  矮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孙寿口腔中搅动着,然后捏住孙寿的舌头,用力扯了出来。

  孙寿浑身发抖,恐惧地看着他手边那只海螺,矮个手指上的味道令人作呕,可她一动都不敢动,只像条听话的母狗一样,红唇圆张着,竭力伸长舌头。

  胖子从麻袋里拿出一块木牌,用刻刀把检查结果逐一记录下来。

  矮子检查完,随口把一口唾沫吐到她嘴巴里。

  孙寿脸色发青,喉咙抽动着,似乎随时都要呕吐出来,但面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生理的本能反应,最后还是乖乖合紧嘴巴。

  「容貌:甲等,初品。身高:五尺二寸。身材:甲等,丰腴。肤质:甲等,瓷白。斑痕:无……」

  矮子冰冷的声音不断响起,在他面前,一个艳丽而妖媚的妇人双膝跪地,两手抱在脑后,她竭力挺起胸,丰挺的双乳高高耸起,眼中满是惊惶和恐惧。当矮子目光扫来,她连忙挤出一丝讨好的媚笑。

  矮子对孙寿的媚态视而不见,一手伸到她胸前,抓住一只浑圆高耸的雪乳,一边揉捏一边说道:「双乳:高,五寸一分,甲等。外形:圆耸,甲等中品。」

  矮子就像在马市里挑选马匹一样,摆弄着孙寿的肉体。他五指像铁钩一样收紧,丰腻的乳肉从他指缝间溢出,流淌着白艳的肤光。矮子松开手,那只雪乳立刻弹起,白腻的乳球颤微微抖动着,只是乳肉上多了五条指痕。

  「弹性:甲等上品。份量……」矮子一手伸到孙寿乳下,托住她的乳球掂了掂,「甲等中品。」

  「又一个甲等?」胖子伸手抓了几把,「这奶子是不小,怕是有六七斤。」

  矮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那年我们在唐国逮了条母狗,那才是上等货,身子高大白净,奶子又圆又大。后来我们切下来秤过,两只奶子足足十八斤半。我们把皮剥下来,做成两只钱袋,发下来的赏金正好装满。」

  胖子满脸艳羡地说道:「要是我,肯定做成水囊,要不然做成香囊。做成钱袋,一股子铜臭味,真是糟踏了……」

  孙寿脸色煞白,身子不停发抖,那对浑圆的雪乳在胸前一颤一颤地抖动着。

  胖子刻好木牌,伸手递了过来。矮子一手接住,一手捏住艳妇红嫩的乳头,用力扯起,手指拨开木牌上的铜环,然后对着她的乳头根部刺了进去。

  孙寿浑身一震,吃痛地叫了一声。等矮子松开手,她左乳上已经多了一只木牌,一缕鲜血从她乳头被刺穿的部位淌下,在她雪腻的乳球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孙寿痛得眼泪汪汪,哀求道:「饶了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胖子从席上捡起一件衣物看了看,「你别说,这骚货怕是真有些钱呢。」

  那只包裹原本放在席上,孙寿刚才一番挣扎,把包裹踢开,里面的衣饰散落出来,随便一件就能看出价值不菲。那胖子拿起一条珠串,只见那些珍珠都有指尖大小,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不由贪念大发,眼睛越来越亮。

  矮子道:「再多的钱,跟咱们也没关系。」

  胖子像被蛇咬到一样抛下珠串,干笑几声,「我晓得。」

  矮子没再理睬他,指了指木案,对孙寿道:「躺上去。」

  胖子被同伴兜头泼了盆凉水,讪讪地放下珠串,转过头厉声喝斥道:「快着些!检查体腔!」

  孙寿泣道:「我有很多钱……」

  矮子冷冷道:「上面最不缺的就是钱。」

  「骚母狗,赶紧向你们狐族的神明祈祷吧。」胖子道:「要都是甲等,你就不用那么快死了。」

  说着胖子又恐吓道:「你是要惹得我们不开心,给你定个丙级——哼哼,丙级可是要就地销毁的。」

  矮子冷笑道:「你跟一条母狗废什么话呢?先毁了她的神智再说。」

  「不要!」孙寿惊叫一声,急切地说道:「奴家一定会乖乖听话……」

                第六章

  孙寿扶着书案爬上去,然后转过身,仰面躺下。她身上的斗篷掉到一边,此时裸着雪白的身子,赤条条躺在简陋的书案上,胴体丰腴而又圆润的曲线凸凹起伏,肌肤洁白柔滑,宛如白玉雕成。

  矮子带着一丝残忍和嘲讽的笑意,看着自己的猎物。那张书案只有半人长,案角卷起云纹正顶在那艳妇的臀下,她下腹被案角顶得耸起,就像挺着下体让他们观赏一样。

  胖子遗憾地说道:「可惜这母狗元红已失,只能列入乙等了。」

  「那可不一定。」矮子说道:「狐族擅长变身,与常人不同,轻易不会失去元红。当年我们逮住过一个青楼的当红粉头,一验之下,竟然元红尚在。后来大伙一连弄了她三四天,才逼出她的花心,采了她的元红。」

  「还有这种事?难道这条母狗元红还在?」

  「要验过才知道。」

  矮子拿起海螺,手指在螺身上敲击着,一边喃喃念诵。随着他的敲击,铁青色的螺壳逐渐变得赤红,忽然螺口一动,伸出几条触手。

  矮子额头微微见汗,他呼了口气,然后道:「把腿张开!」

  案上的艳妇惊恐地盯着海螺,双眼却全无焦点,所有的神智都仿佛被那只海螺摄走。听到命令,她像只失去魂魄的木偶一样,被人用语言操纵着张开双腿。

  矮子正要把海螺放到猎物身上,身后却传来同伴惊讶的声音,「咦?你看这个!」

  矮子扭过头,只见那胖子拿着一只镯子正在端详。

  矮子嗤之以鼻,「一只镯子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不一样……」

  胖子还待再说,那矮子已经把海螺往艳妇腿上递去。螺口的触手一翻,吸在孙寿大腿内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串血红的印迹,然后蠕动着向她腿间爬去。孙寿身体像触电一样战栗起来,忽然浑身一颤,身下湿了一片。

  矮子咧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面前的空气忽然一震,他霍然抬头,露出戒备的眼神,紧接着,在他额前不足半寸的位置凝出一截冰寒的锋刃,不等他反应过来,就重重刺进他眉心,透颅而入。

  那矮子颅骨被珊瑚匕首刺穿,脑浆迸出,双腿一软,颓然倒地,手中那件海螺法宝滚到一边。

  与此同时,一枚蛾眉刺也从半空凝出形状,射向那胖子的脖颈。可惜那胖子颈中肥肉太多,蛾眉刺从他颈肉穿过,不仅没有伤到要害,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一滴。那胖子痛得打了个哆嗦,接着手掌往地上一拍,身体平飞而起,一边扯过麻袋,迎风一抖,将案上的艳妇罩了进去。

  半空传来一个声音,「关门!」

  胖子极为机警,闻声立即丢开麻袋,纵身往房门撞去。他身板几乎和门一样宽,可一展开身法,竟然像燕子一样轻快迅捷,惊理掠到门边,已经晚了一步,那胖子将房门撞得粉碎,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卓云君制成的隐身符只能静止时使用,程宗扬身体一动,隐身符的效果便即消失,在半空中现出身形。那柄匕首还钉在矮子额头上,程宗扬顾不得去拿,一手拔出佩刀,足尖在地上一点,飞身而出。

  那胖子跃上屋顶,胖大的身体就像一头蛮牛,随着他的奔跑,脚下不断发出瓦片碎裂的声音。但他并没能跑太远,几乎刚掠上坊墙,程宗扬便从后追来,一招虎视鹰扬,往那胖子双腿斩去。

  这一招程宗扬已经纯熟无比,此时又是在追杀中出招,刀势迅猛,比平常威势又高出数筹。眼看那胖子一双腿就要不保,他身形忽然一缩,整个人拢成一只肉球,接着撞在坊墙上,借着巨大的冲击力高高弹起。

  程宗扬收势不及,一刀劈在墙上,坊墙是用夯土垒成,又宽又厚,他这一刀又用力过猛,刀锋斫进墙身,一时间无法拔出。那肉球翻滚从空中降下,速度越来越快,眼看他就要滚到坊墙的另一边,程宗扬弃刀握拳,跃上墙头的同时,一拳朝肉球轰去。

  离拳风还有尺许,胖子四肢猛然一张,像只蝙蝠般绕过程宗扬拳头,他肥胖的脸上呆意全失,一双眼睛带着凶残狠鸷的寒光,双手犹如鹰爪般朝程宗扬面门抓来,竟然是在亡命的逃奔中突然回身,反过头狠狠咬了程宗扬一口。

  胖子阴沉地盯着那个年轻人,双手骨节不时发出轻微的爆响,只要能抓住他的脖颈,就算他的脖颈是镔铁铸成,胖子也有把握一把拗断。至于那头猎物,更是毫无威胁,只要他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将她轻易拿下。

  那个年轻人一手伸到怀里,似乎想拿出什么兵刃,但他的匕首和佩刀先后脱手,身上还能用的,顶多是一把不过寸铁的刻刀……

  胖子看到他脸上的惊惶和懊恼,显然没有找到什么能用的兵器,接着他拿出一件东西,慌慌张张地举了起来。胖子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一只银色的筒子能有什么用?

  这在这时,一道光柱亮起,一瞬间就直直射进他眼中。那胖子双眼一痛,视野已经被刺眼的白光所占据。他大吼一声,双拳雨点般朝四周攻出,拼命护住要害。

  但程宗扬已经抢到他身后,接着一拳攻出,重重落在胖子颈后。胖子颈中的肥肉一颤,终于没能挡住这一拳的力道,颈骨碎裂,一股血沫从他口鼻中喷出,同时截断了他的惨叫声。

  程宗扬呼了口气,自己刚才拿出手电筒射中胖子的眼睛,并不是什么神来之笔,而是一个纯粹的失误。自己的珊瑚匕首掉在屋内,本来想从腰包中取出雷射战刀迎敌,谁知道一时着急,竟然摸出一支手电筒。

  这胖子的修为起码比自己差了一筹,结果自己一时大意,占尽上风的局面之下,差点被他翻盘。看他爪上幽蓝的寒光,多半还练过什么歹毒的邪功,被他抓中,自己少不了要吃个大苦头。幸好那支手电筒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程宗扬直接把亮度开到最大,足以使人瞬间失明,才抓住机会扳回局面。

  方才胖子一路疾奔,想必惊动了不少人,再耽误片刻,引来坊中的里正和巡夜,又是一场麻烦。程宗扬不敢多待,收起手电,从墙上拔出佩刀,然后提起胖子的尸身——就在这时,耳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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