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Alpha假若在Omega腺體表面烙下咬痕，便能形成臨時標記。

　　然而若同時進入生殖腔並在裡頭成結，則會將對方完全標記。

　　「呼……嗚……」

　　斷續抽噎而隱忍的低泣聲傳進聽覺之中。

　　儘管小聲得幾乎無法聽見，鶴丸國永卻確實捕捉到了，那把讓他眷戀不已，如同和煦陽光溫暖的好聽嗓音正在哭泣，他勉力掀開疲憊厚重眼簾，著急地想要好好看看聲音的主人為甚麼哭得令人如此心痛。

　　他無法看見那頭自己所鍾愛，如天空與湖泊倒映的美麗藍綠髮絲，用純白被單密實包裹自己的身軀蜷縮在另一端床角，但似乎因為乏力與疼痛無法自行落地爬下床舖，一邊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顫抖無措啜泣，一邊緊抓有著純潔素白色的布料，彷彿這樣便能回復原狀。

　　然而胡亂之間蓋到身上的潔白布料，並未能好好地完全藏匿少年想要逃避的一切，被單下沿無法完全掩蓋的臀部下方，大片濃稠白濁痕跡正滴落到床舖上，其中更滲雜讓人無法忽視的刺目殷紅血絲，與愛液混合後變成有點突兀的顏色，而且還在持續堆積更多。

　　被這情境唬得倏地愣住的鶴丸國永下意識倒抽口氣，然而在這大半個月相處間自己早已不能再更熟悉，屬於對方那陣甘蜜甜膩的純粹Omega信息素氣味，不再如往昔只有甘濃醇厚的誘人氣息——從單薄布料之下所散發出，因情事過後變得濃重的信息素氣味，完整融合了鶴丸國永的淡雅Alpha信息素味道，反倒變得像是含苞待放的美麗花蕾，等待唯一的主人掀開，汲取裡頭僅僅專屬一人的甜蜜。

　　這是明顯不過已經被完全標記的Omega信息素，雖然以哭泣得全身抖震而言，對方實在過於安靜，激動且悲傷的情緒卻在室內流動信息素間表露無遺，沁進鼻腔霎時便牽引起鶴丸本能的衝動；然而定格在視野間的景象著實過於震撼，此時對這個屬於自己Omega的交錯情感中，憐惜終究戰勝了慾望。

　　哪怕自己有多麼希冀，事實上此時此刻一期一振就在自己眼前悲慟地哭泣——因為不願意與他結合，甚至沒有退路地已經被完全標記，感到如同死寂的絕望。

　　哪怕鶴丸國永對一期一振的愛意在誠心向對方細訴以前，已率先被自己本能促使犯下的錯誤所摧毀。

　　哪怕鶴丸國永如此大徹大悟地認知到——原來一期一振真箇沒有愛上自己。

　　「一期……殿下。」強壓下內心深處冒出的疼痛感，遲疑幾秒後，鶴丸國永還是試著朝對方伸出手。

　　『啪！』可是當指尖碰觸到被單邊沿之際，兩人之間率先發出了拒絕的聲音，在未有其他聲音的室內顯得格外響亮。

　　「別碰我……」素常讓人覺得安憩的悅耳聲線發出憤怒抖音，然而相比落在手背，那根本沒有幾分力氣的抗拒巴掌，彼此之間心靈的傷口卻劃得愈長愈大：「離我遠一點，鶴丸先生您這個……騙子。」

　　用力攥緊素白被單，一期一振更為蜷縮起軀體，做著連自己也曉得毫無意義的抵抗。

　　打從懂得思考的孩提時代開始，這具作為皇室繼承人，向來被自己視作國家資產一部份的軀體，徹底地失去了在婚前理應守住的純潔。

　　若單純論喜歡鶴丸國永這個人與否，對於救下幾乎命喪荒野的自己這位恩人，一期一振自然是抱持好感。

　　可是這種才剛萌芽，純粹稍高於一般人的感情，在茁壯成長以前已被狠狠踩碎；與廣博知識同時培養得根深蒂固的意識裡，他絕不允許自己對身份不相配的人產生多餘情感，更何況鶴丸國永除卻名字，其他對他來說基本可謂來歷不明。

　　一期一振根本無法想像跟這麼一個人結合，誕下延續自己國土命脈的後代，與他共同統治管理整個國家，共渡餘生……

　　深層恐懼將他緊緊擄攫，一期一振開始慌亂地挪動身體避開對方的接近，伸出腳尖著地的剎那就急不及待撐起身體，然而腰部傳來始料不及的沉重鈍痛，讓他沒反應過來便失去平衡往前仆去。

　　「小心！」視線始終未曾從對方身上離開半秒，鶴丸國永反射性便伸出手將人穩穩扶抱住，確定對方沒有摔倒才鬆口氣。

　　感受到一手攫獲扶穩自己的手臂，儘管外表白晳纖長精瘦，此時一期一振卻確實感受到對方作為Alpha天生體質上便凌駕於自己的力量；可是這不僅無法讓他感到安心，更多難以言喻的不安讓內心變得更為空洞。

　　「放開我！」竭盡全身力氣推向對方，反衝力令少年硬生生撞上牆壁，相反被推的鶴丸國永只有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又心痛地注視自己，卻不敢走近。

　　驚愕與鶴丸對視幾秒後，一期一振暗自咬牙，拉緊身上布料，再次撐起身軀往前走。

　　這棟一期棲身近一個月的小屋面積並不大，床舖與浴室之間亦只有約十數步距離，不過對於現在舉步維艱的少年來說，簡直就像從後宮寢室跑到覲見殿堂般遙遠，一期一振甚至能感覺到己身雙腿不斷顫抖。

　　埋在蜜穴深處的大量濃稠白濁，隨著邁開一拐一拐細小步伐，混和生殖腔液斷續洩出，或滴落到大腿及小腿處，或掉落至木質地板表面，狼狽且尷尬。

　　「嗚……！」離開床才沒有幾步，乏力雙腿一軟再次讓一期一振重心不衡。

　　「殿下！」趕忙套上長褲後，亦步亦趨地不敢靠得太近尾隨對方，生怕發生意外的鶴丸眼明手快撈過一期腰肢，驚魂未定之際胸口又被熟悉雙手拼命推拒。

　　即使緊抱懷中人，對方依舊鍥而不捨地做著似乎唯一能表明己身意志的動作，蜜金雙眸盛滿憤恨、絕望與不信任：「放開我！我不會……不會再相信您了……！」

　　「……我不會碰你身體其他地方，」努力壓抑因對方話語與憎惡視線而受傷的心痛感，鶴丸國永鬆開對方有著漂亮弧度的腰肢，改為圈住一期靠近自己的一條臂膀：「最少請讓我這樣扶你到浴室吧。」

　　也許是終於體認到繼續糾纏下去並沒有意義，一期一振倔強頷首，藉由鶴丸攙扶踉踉蹌蹌地到達浴室，坐在一隅盯望對方為自己燒好水後，便用硬生生的冷淡語調開口：「出去，我洗澡期間請您別留在這裡看我，亦毋須管我。」

　　雖然想要說些甚麼，可是當目光落在一期繃緊的面龐上卻赫然止住——他曉得對方儘管作為皇室繼承人誕生，由於擁有渾然天成的謙虛有禮個性，令一期甚少向人道出這種過度命令式話語。

　　鶴丸知道對方現在已經難過得無法承受更多，語氣才會變得如此嚴厲強硬，因此儘管心裡無奈擔憂，他最少想要尊重對方這份心情，於是妥協地應了一聲走出浴室。

　　確定對方闔上門板以後，一期一振左手扶著牆壁勉強撐住軀體，本來包紮得整齊妥當的繃帶早已鬆開，散亂地虛掛在臂膀處，就像自己身體般凌亂不堪。

　　震顫的右手勉力提起小水桶，舀起些許熱度適中的溫水往自己倒去，別於己身的溫熱讓尚未完全褪去情慾的肉體一抖，腺體表面的餘血與腿間濁液隨水流沖走——哪怕半途昏倒失去意識，鶴丸國永給予一期一振的烙印，這具軀體確確實實全部接收了而記憶於每吋肌膚裡頭。

　　以稍微彆扭的姿勢將手伸向後腰，少年緊皺雙眉，猶豫片刻後擱在穴口處的手才緩緩掀開穴口，濃稠半乾的濁白隨即成灘塊狀地一縷又一縷地掉落地面，發出並不清脆卻格外響亮的鈍音然後融化回液態。

　　一期一振嘗試著過去記憶中導師所教導的方法，用食指及中指撐開窄小甬道，並嘗試摳挖已逐漸乾涸黏於深處，那些對方肆意埋在自己裡頭的慾望種子，在再次感到如同被撕裂的強烈痛楚之下。

　　「嗚……噫……」自縫隙間鑽進孔穴的溫水刺激著肉壁，身體宛若觸電般敏感起來，即使明知道剛才被對方所抱是在不情願狀況下發生，意識卻渙散渴求起來，埋在後庭的兩指卻完全碰不到深處清理，愈是想要搆得更裡面，愈是不得要領且令體內躁動加劇。

　　一期一振失措慌亂地嗚咽，歪歪斜斜扶住牆壁，直至雙腳再次無力支撐，噗通一聲跪倒，濺起滿地大小不一的水花。

　　「殿下！」原來守在門板另一端的男人，感受到一期紊亂的信息素時已經坐立難安，幾乎與甫聽到對方落地的聲音同時用力推開門，生怕脆弱的少年發生意外。

　　跪坐於水窪之中，零落水珠逕沿那頭美麗髮絲緩緩滴下，在乾淨面龐表面形成似地圖般的數行水紋，滑過瞧向鶴丸的失神蜜金潭眸，讓人無法分辨出到底是暖水，抑或是溫熱的眼淚。

　　「殿下……」狹小浴室中瀰漫飄散著悲傷無助的Omega信息素氛圍，深刻地敲痛了將他完全標記的Alpha心坎。一期一振雙手垂在朝外跪倒的兩側腿邊，水面浮著好幾塊濃稠得難以忽視的濁液，生澀焦急掏挖讓受傷的處子甬道又再流出幾絲殷紅滲雜裡頭，一併朝去水口流走，天性卻讓他的分身不甚有生氣地微微勃起。

　　鶴丸國永走到少年跟前屈膝跪下，淡金雙眸與他的視線直接對上，似乎才讓愣住的一期一振回過神來想要退後，卻先被抓住兩邊肩頭。

　　「放……」

　　「聽我說！一期一振！」儘管清楚明白直接抱緊對方，能讓王子殿下更快鎮靜下來，可是不願再讓他受驚的鶴丸盡可能保持好距離，堅定地凝視明顯被自己氣勢壓倒的一期：「對不起，我知道現在道歉也於事無補，可是再不趕快妥善清理及治療傷口，處於發情期且剛被抱過標記的虛弱會令你有危險，你也知道對吧？……我保證除了替你清理和上藥之外，不會再做過份的事情，所以讓我幫你洗吧，好嗎？」

　　抿住想要吼出反對話語的唇瓣，一期一振看著滿臉懇切的鶴丸國永半晌，最後沒有應聲，只是不置可否地撇過臉，垂下雙手未有再掙扎。

　　鶴丸曉得這是對方最大限度默許，於是小心翼翼環住因為想避免更多接觸，所以完全沒有拿自己作抓扶支撐的一期一振，以防少年站不穩又摔傷自己。

　　細心以溫水及毛巾替對方清潔過上半身，當要抹掉腺體肌膚表面已然乾涸的血跡時，鶴丸國永能清楚感覺到懷中人僵硬微顫；中指指尖碰到入口附近肌膚那個瞬間，穴口懼怕地繃緊起來，鶴丸耐心揉著皺摺等待一期放鬆，才緩緩探進裡頭仔細慢慢呈打圈式撫摸內壁，讓濁液順沿水流滑下纖長指節，與剛才少年手法焦急且不熟練引起更多疼痛截然不同。

　　「唔、嗯……」因為被環抱變成半倚靠在對方身上，一期一振隱忍己身喉頭以防漏出更多聲音，然而待對方食指亦探進裡頭後，他再次站不穩腳步，鶴丸卻先一步稍低下肩頭給對方下巴擱上，同時更攬貼到己身身上。

　　驚覺到自己基本攤趴在鶴丸身上，一期下意識又想要推拒並拉開彼此距離，可是感官及嗅覺率先體認到徹底標記自己的Alpha正向他釋放堅定柔和信息素，丁點丁點地撫平屬於他的Omega內心所有不安與焦躁。

　　本來尚在醞釀的慾望亦隨之完全勃起，心裡覺得這樣的自己不爭氣，雙手抓緊對方時，埋在肩窩的蜜金眸目不甘心地滑出兩行清淚。

　　鶴丸國永兩指細膩地探至生殖腔口，將整個緊緻甬道裡頭，屬於自己的種子悉數導出，然而指腹於碰觸到收緊，此時似乎不願再被深入的腔口時，心中無奈思忖這一切確實已經太遲。

　　他感到懷中的一期同時弓起身子，在未有刻意刺激對方男根的情況下再次登頂釋放後，昏厥進自己懷抱之中。

　　鶴丸國永斂起潾光下無機質的淡金瞳仁，無視自己也被對方挑起情慾這個事實，為已經清理完畢的王子殿下拭乾身體，像捧著易碎品般把對方抱到自己的乾淨床舖上，並替他穿上睡袍。

　　納入視野中擁有美麗線條的臀瓣縫隙間，內側皮膚經歷情事及粗暴摳挖後一片紅腫，皺摺及穴口附近的內部稚嫩脆弱肌膚甚至破了好幾處皮，裡頭被本能沖昏理智的自己狠狠蹂躪過後更是不堪設想。

　　內心泛著莫名的酸澀感，鶴丸國永拿來適當藥膏，機械式地仔細替昏睡的對方塗上。

　　他空洞地注視一期一振，不安穩的睡顏彷彿正向自己控訴，並非自願成為自己的伴侶。

　　他強暴了他，自以為是認為一期一振對自己也抱持好感，最後在本能控制下已經無法聽見對方哭泣，強硬地、粗暴地佔有且標記對方。

　　明明思念了十二年，想要好好地珍惜對方。

　　內心深處最重要的部份，似乎正在痛苦地撕裂，分崩離析。

　　「對不起，一期……」輕柔地把失去意識的少年再次擁進懷裡，臉龐埋到對方左邊肩窩處，沙啞嗓音夾雜低泣聲：「我愛你，我愛你……」

　　訴說著任何人都接收不到的愛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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