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麼久了嗎？利威爾懊惱地抹抹臉，想到那次在籃球場上的跳舞跟一個吻：「......我是直到他快要畢業的那時候才知道。」

「我覺得他能憋這麼久還真是為難了他那老是飆高的青年賀爾蒙不是嗎？」

「韓吉你......」利威爾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今天米克那傢伙才在抱怨，他在校車裡的後座發現用過的保險套呢！把它撿起來丟掉還真為難了他的鼻子！」韓吉聳聳肩，然後繼續說道：「我安慰他說，至少這對小情人還記得用保險套，只是缺乏了點公德心。」

「至於另外一個就沒那麼幸運了。那個叫做貝拉的拉丁裔女孩懷孕了，她才不過十年級。卻硬氣得很，死都不肯說是誰把她肚子搞大。你知道這件事她的家人快把校長給搞瘋了嗎？」一邊看著利威爾的表情青一陣白一陣，韓吉涼涼地說：「這些八卦消息你不會都沒注意吧？利威爾教練，你是在公立高中任教啊！這裡的學生根本都是整天滿腦子只想著交配的青少年呢！」

......利威爾只是瞪大著雙眼盯著韓吉。

韓吉大嘆一口氣：「算了，我不該期待你，你滿腦子都是籃球戰術跟你那整隊青春洋溢的瘋狂兔崽子們。」

不是，他最近......連籃球的事情也沒有太多考慮，明明就快要高中的區域聯賽，他卻無法專注。

他腦海裡面都被艾倫的一切給占滿了。

利威爾反駁道，卻覺得氣虛：「別拿艾倫開玩笑了！這是攸關他一生的事啊！」

「好吧！那就說來聽聽。」韓吉突然站起來把椅子反了過來，再一屁股坐了下去：「艾倫都喜歡你那麼久了，而且他早就不是你的學生了......你到底還在遲疑什麼？」

「這很顯而易見啊！」利威爾數著手指：「性別、年齡......跟他的未來......他那種身手以後肯定是要進入職業籃球的。」

「喔？所以？」

利威爾不敢置信，韓吉幾乎是輕忽地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憂慮，他恨恨地說：「我跟他的之間如果有親密關係，會變成他的絆腳石。」

「喔？只是因為這樣嗎？」韓吉突然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利威爾，你的情商真是他媽的低到爆炸。」

幾乎是瞬間，利威爾拍了桌子，所有的東西都晃了一下：「韓吉！這是很嚴重的事！要是不小心，會葬送他的籃球生涯！」

「我倒是覺得沒那麼嚴重啊！不過，你既然這樣想，那你就想辦法用那些老古版說法去說服那隻會對你發情的大兔子吧！」韓吉依舊不為所動，還扯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利威爾，祝你好運！」

被韓吉一個犀利的反擊，立刻想到自己的進退維谷的現況，利威爾瞬間像是洩了氣的氣球，萎靡了下來。

「因為，我所知道的艾倫可是非常長情喔！」韓吉一邊打開他的汽水一邊評論說：「要是有人這樣熱切地追求我追了這麼久，我管他小我幾歲，就算是他媽的小我三、四十歲，我也早推倒他騎上去了好不？」

「韓吉...那是犯罪。」更別說小他四十歲的話估計目前還在排隊等降生。

「什麼犯罪，那是真愛！」瞪大了雙眼，韓吉嚴正地抗議著，但看到利威爾的眼神，他瞬間放棄說服了：「好吧！算了，你不會了解的。那你......是打算一輩子不見艾倫了嗎？」

「沒有，我想聯絡他，可是，他不回我的電子郵件，也不接我的電話。」利威爾的眉頭緊蹙。

「那你不會直接殺去他學校堵他？」

「他說...下次如果見到我，就是......」說到一半，利威爾猛然看向四周。雖然，整個休息室裡只有韓吉跟他，但是，他還是遲疑了。

兩個人瞬間陷入了一陣沈默。

「......立馬扒了你穿戴多年死都不脫下的貞操帶，然後當場操了你嗎？」韓吉突然涼涼地接了話：「我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就你這種欲拒還迎的姿態，估計已經把人憋死了。恩，利威爾......」

利威爾已經縮起身子，捂著臉，渾身都在發抖。

「噗！」見狀，韓吉瞪大了雙眼：「我的天啊！我是開玩笑的！不會吧？艾倫那傢伙不會真的這樣說吧？」

說出來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利威爾痛苦地抓著自己的手臂：「......不是這樣說。」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韓吉搔了搔臉，嘆了口氣：「認識你那麼久，第一次看你那麼苦惱啊......」

他開始挪動自己的椅子，椅腳唧唧作響，跨越了利威爾跟他之間的距離。

然後他伸出手，拍了拍利威爾的肩膀：

「欸？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都是外在因素。那麼，排除掉那些閒雜人等對同性老少配的看法，你真正的想法呢？」

「什麼？」

「當艾倫試圖碰觸你的時候，你的感覺呢？」

感覺......

利威爾眨了眨眼。

韓吉繼續問：「會覺得噁心嗎？會像你碰到蟑螂、老鼠一樣反感嗎？狠不得立刻跑去洗手？」

幾乎是，立刻反駁：「沒有這回事。」

對了，正確的做法，其實是應該要推開的。

他也有能力推開的。

但是，他下不了手，因為，他也很喜歡......

突然地，韓吉剛剛那句開玩笑的話語『欲拒還迎』......

跟艾倫那張深深地注視著自己的表情，那句『對我來說，看著您卻不能擁抱您，實在太殘酷了。』

瞬間在腦海中互相呼應，利威爾瞪大了雙眼。

是這樣嗎？原來自己一直用著模擬兩可的態度，對著艾倫做著殘忍的事嗎？

不是，原來自己的優柔寡斷不過是藉口。

他其實也是渴望著那個人的撫摸、親吻。

但是，但是.......

看著自己的手掌，空空泛泛，像是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

抓著自己的腦袋，利威爾懊惱地希望地上馬上開了洞，把自己埋了進去。

韓吉忽然輕哼一聲：「算了，賣你一個消息，艾倫這個週末會回來一趟。」

「什麼？」聞言，利威爾驚訝地瞪向韓吉。

「他的好朋友們已經決定，當天會埋伏在他家裡，給他一個驚喜派對。」

「你怎麼知道這事？」

韓吉痞痞地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台看起來很新穎的手機，然後用了複雜的手勢在螢幕上滑動，然後，畫面跑出了一堆奇怪的圖騰，看他幾乎沒啥考慮地就按下了那有著白色的飛鳥藍色小圖：「嘿嘿！有種東西做叫推特，你這個還在用笨蛋手機的老古董。」

韓吉獻寶似地把機器遞給了他。

利威爾接過，螢幕裡面一堆文字，似乎是一堆人在瞞著艾倫的計劃什麼的......利威爾迅速遞瀏覽了一遍，然後才把手中的機子慎重地還給韓吉：「謝謝。」

「你還是把三明治給吃完吧！」韓吉把東西收回口袋，站起身頓了頓，傾身輕聲地在他的耳邊說：「去見他吧！把事情說清楚一點，別再折磨自己跟那個傻瓜了吧！」

＋＋

對艾倫做了過分的事情，這項認知一旦真的打入了內心，利威爾就氣惱得不得了。

雖然說一直會認真地對待他，自己卻一直擺出躊躇不前的態度還不自知。

安心地躲在自己的世界裡，像是鴕鳥一樣把頭埋進了土裡，用著貌似冠冕堂皇的理由粉飾自己藏在內心深處的欲望。

即使自己從來不願意變成這種混賬，卻在無意識中作了這樣混帳的事，真是骯髒的大人！

曾經，艾倫看著自己的眼睛，像是祈求一般說道：『若是討厭的話，就推開我啊！』

為什麼沒推開？

因為喜歡艾倫給的溫暖，他從來沒考慮過推開。

利威爾不知道自己真的能不能顧一切，答應艾倫的追求嗎？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欠給艾倫一個鄭重的解釋，關於他的態度、跟心中真正的想法。

如果，聽完了解釋，艾倫如果生氣了，也只能由著他了......

他是有了這個覺悟。

......但是，該怎樣呢？

道歉什麼，應該要怎麼做才好？

想了很久，才打定了主意。

利威爾換上了整潔的西裝，拿著鑰匙就開車到他所知道的花店去。

但是，當他到達了那花店，卻只能愕然地看著腳邊幾乎都是空的筒子。

利威爾獃愣地看著嬌小的金髮女店員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我們平常的送貨員，今早出了車禍......所以，我們沒剩多少花了。」

這真的是全世界都要跟他作對嗎？

只好轉身出了店門，到同一個廣場的超市逛一圈，他還特意問了店員有沒有任何花朵的替代品。

店員也好意指出了有在賣假花，並指給他位置。

過去一看，塑膠花朵看起來，簡直廉價得可以......

懊惱地，利威爾再次轉身，正要走出超市，卻剛好看到剛剛的店員正在蔬果區上貨，青綠色的一把把一綑一綑地擺入了櫃子。

腦海似乎又響起了那首輕快的歌曲，趴哩啪哩～

等到他回過神，他已經手捧著一大把的綠蔥還拿著收據，站在超市的門口。

一邊想著『我一定是瘋了』.....

利威爾的腳步，經過剛剛那個花店，忍不住又風風火火地衝了進去。

把剛剛買的一把蔥遞了出去：「請幫我把這個包起來！」

「咦？」嬌小的花店店員嘴巴變成了一個O型。

那驚愕的表情讓利威爾回過神，羞紅了臉：「不行也沒關係。」

女孩突然地露出了笑容，輕輕地捉住了那把青綠色的蔥 ：

「好的，利威爾教練！放心！我會幫你把它包得漂漂亮亮的。」

「妳？」愕然地鬆開手，利威爾眨眨眼。

金髮少女嘴邊帶著些許羞澀的微笑，但是她的眼閃閃發亮，像是明瞭了什麼秘密一樣。

對了，這個人長得有點眼熟，是學校的畢業生......嗎？

利威爾頓了頓，覺得耳朵都燒起來了：「謝謝。」

「不客氣，請稍等。」

女孩麻利地從包花的櫃檯旁抽出了好幾張顏色雅致的紙，開始作業。

沒多久，在女孩的巧手下，一把青蔥就像花一樣地被包起來，幾條彩帶像流蘇一樣從中間流瀉而下，精緻的模樣看起來簡直是禮物......

他獃獃地讓女孩把脫胎換骨的青蔥還給了他，還又給了他一個打氣般的笑容：

「利威爾教練，請加油！」

這種表情實在很難說出什麼負面的話，他紅著臉承諾說：「我會的。」

即使這樣說了豪語，等到利威爾開車到艾倫家的門口時，還是躊躇了。

車道上停著滿滿的車，想必都是艾倫的朋友們......

看了一眼被擺在副駕駛座上的蔥......被包得美美的，那個女店員給的鼓勵跟笑容......

他一咬牙，捧起蔥，開了車門後跨出去。

走了好幾步......利威爾看到前門跟旁邊的門燈一閃，腳步一頓。

突然提起的勇氣好像突然煙消雲散了。

還是不行！

就要轉身的時候，突然砰咚的一聲，利威爾轉過頭，卻正好跟門打開，扛著一箱飲料空罐的艾倫視線相交。

幾乎瞬間想要撒腿就逃，可是......

艾倫驚喜的表情讓他震住在當場，但是，他的臉色看起來竟然也有點憔悴了。

這個意識，讓利威爾的心臟瞬間一抽，鼻頭就酸了起來。

把飲料箱隨手放下，艾倫搖搖晃晃地走到他的面前，表情有點恍惚：「我不是看到幻覺吧？」

「......我，我......」把蔥藏到了背後，利威爾結巴了起來：「我來見你了。」

有覺悟了嗎？

利威爾覺得手都在發抖，快要握不住了.......

但是，再不拿出去給艾倫的話，這人一副呆滯的樣子，恐怕會等到天荒地老。

「給你！」

喊了一聲的同時，利威爾低著頭把藏在身後的，包得美得像花的一把青蔥遞了出去。

艾倫瞬間就接了過去，但是，他定睛一看。

被用著精美包裝紙包起來的，不是平常會收到的花朵，而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從利威爾手上接過的東西。

「這是......蔥？！」艾倫驚呼了一聲：「利威爾......」

「囉嗦！」利威爾已經赤紅著臉，幾乎快要失去理智了：「我怎麼知道今天花店竟然他媽的連朵像樣的花都沒有！」

「花店......」艾倫露出疑惑的表情：「利威爾，為什麼想要送我花？」

「道歉......不是都要送花嗎？」直覺地說出口後，才赫然發現這是憋腳不過的荒唐理由。

利威爾猛然瞪向已經比自己高大得多的青年，果然已經開始抖動了他的肩膀。

「哈啊啊！」幾乎忍不住自己的爆笑出聲，艾倫整個身子都往前彎了：「利威爾真的好可愛。」

理智大概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斷了。

利威爾一把搶過艾倫手中的蔥，朝著眼前這個嘲笑自己的混帳傢伙開始亂揮亂甩。

「你幹嘛？」青年幾乎瞬間大叫。

但是，也是挨了好幾下，極羞的利威爾完全沒顧著自己的手勁。

幾乎是冒著生命危險，艾倫連忙抓住年長者的手腕，請求地說道：「別打！很疼啊！啊啊！利威爾！」

聞聲，利威爾鬆開了手中的青蔥（恐怕已經斷了好幾截了），艾倫連忙接過去。

他仍用著怨恨的眼神看著青年，但是，他羞紅的臉整個已經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思。

在原地用力跺了幾腳，要不是艾倫緊緊抓著自己，利威爾也許又要當場逃逸。

本來想要掙扎，但是，利威爾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因為這段時間的思念......他沒辦法掙開這個人，他連一點點的肌膚相觸都......渴望得不得了。

對自己的身體，已經誠實到幾乎絕望的地步了。

又尷尬了，青年輕咳一聲：「您說要道歉是怎麼一回事？」

對了！重要的事竟然差點忘了......

瞬間回過神，利威爾整個肩膀都聳了起來：「我要道歉。我從來沒有堅定地拒絕你，我也有責任。」

「利威爾......」艾倫的臉垮了下來，兩道眉深深地蹙了起來，似乎是不願意聽下去，拒絕什麼的......

利威爾顫抖著，輕聲地說：「我最近才想通，我之所以沒有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我也深深地被你吸引。」

如果說，利威爾的出現是驚喜的話，這樣的發言，就是震撼了。

驕傲如利威爾這樣的人，竟然在他面前承認了這種事......原來，從來不是自己單相思。

「利威爾不需要為了這種事道歉。」艾倫輕輕地捧起了利威爾的下巴，天知道，他已經狂喜到快要升天的感覺。

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指尖間的觸覺跟熱度都在說，這不是夢......

深吸了一口氣，青年微紅著臉頰，微微地垂下頭：「我想吻你，可以嗎？」

「等一下......聽我說，艾倫...」

驚嚇於青年的迅速，利威爾連忙擋住艾倫的嘴：「我...我覺得你有一天會後悔答應跟我在一起。」

艾倫的雙眼瞇了起來，一副『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的神情。

利威爾雖然覺得心頭很暖，但是他還是得說：「別插嘴，聽我說完。」

「你是籃球界已經在待望的明日之星，而我是一個已經不能上場打球的傢伙，只能指揮著毛都沒長齊的一群高中生打球......在別人眼裡，我們的關係會是醜聞。」

最害怕的事情，大概就是......利威爾勉力吞下了自己的恐懼，繼續說下去：「你跟我在一起，也許有一天會毀了你的職業生涯。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最後，利威爾呼了一口氣，終於鬆手：「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因為你早就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嘴巴重見天日的那一瞬間，艾倫扯了一個苦笑：

「老實說，我也等不及了，去他的狗屎『不再見面』。我本來這次回來，預定明天就要衝去找你。」

咦？利威爾不由得嘴巴微張，幾乎是傻了地瞪著青年不好意思又倔強的神情。

「我已經打定主意了，就算你不肯，我頂多就這一輩子纏定你了......因為，我沒辦法放棄你。」艾倫的手又捧住了利威爾的臉，他眨一眨眼，幾乎是哀求：「所以，答應我，至少試一試。給我們一個機會。」

「請您把一切都交給我。」艾倫的手撥開了他的前額的劉海，幾乎是細聲又無比誠懇：「說好......」

艾倫 耶格爾已經畢業很久了。

久到利威爾幾乎忘記了，這傢伙有個魔力。

彷彿回到了某次高中比賽的現場。

這是最後一次叫停的機會，你毫不猶豫地用了。

因為比分仍然落後一分，這次的比賽是勢均力敵。

你迅速看了一眼計分板，比賽時間剩下不到二十秒。

你明明知道，敵隊已經知道艾倫的實力，也知道你一定會把最後一擊交給他。

身為最後的執行者，艾倫已經是敵方的防禦重點。

他肯定會被兩個、甚至是三個人同時包夾。

但是，不管怎樣......遇到再怎樣艱難的遭遇......

你還是會相信他會突圍，他最後一定會把球投進去。

你拿著畫著戰術用的小黑板，看著那雙專注在自己身上金色的眼睛。

他堅毅地回望著你。

你知道你現在正在兩兩相望的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戰士。

所以，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你早就知道你最後選擇。

你張開嘴，說了聲：「......好。」

答應你。

就如同我把所有的賭注，都會壓在你身上一樣。

就算對未來再不安......也得一併承擔。

艾倫的雙臂幾乎立刻就圍住了自己的肩膀，他的表情活像是中了大獎一樣，看起來好快樂。

「等我！明年的選秀我會參加。」他低下頭，在耳邊快速地絮語著：「請您等我，我會把世界冠軍的戒指獻給您的。」

已經在天馬行空地做夢了嗎？利威爾不由得踮起腳揉了揉那頭深棕色的頭髮，一邊笑著說：「別說大話。」

「才不是大話，這是承諾。」艾倫抿著嘴，兩道濃眉深深地蹙著。

一眨眼，利威爾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麼暖暖的填滿了。

從來，就只是希望，艾倫能快樂就好。

所以......

原來是那麼簡單啊！

利威爾突然覺得本來堆積在肩膀上的重量輕了一點，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而，艾倫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顏色，在瞬間又深沈了下來，他伸出手，搭住了利威爾的雙肩，然後宣布道：「我要吻你了。」

聞言，利威爾吞了吞口水，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但是，他順從地仰起頭，眼睛半閉。

看著艾倫的臉在視野裡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兩人的嘴脣正要相觸的瞬間，前門被碰一聲打開了。

驚恐的他們看向了那打開一半的紗門，後面有一個身影。

那個面熟的青年是艾倫的好朋友，利威爾知道，他曾看過幾次面。

被發現了嗎？

心臟突然跳得像是打鼓一樣，利威爾不禁緊緊抓著艾倫的袖口......

艾倫微弱地叫了一聲：「阿爾敏......」

像是忽然回過神，那個身形仍然有點矮小的金髮青年眨眨眼：「派對主角們，不進來嗎？大家都在等喔！」

「嗯，這就進去。」艾倫應了一聲。

兩個人就看著阿爾敏又轉身回到屋子裡去。

深吸了一口氣，艾倫回頭看了一眼利威爾，然後，露出他那招牌似的微笑：「進去吧？」

「嗯。」利威爾點頭。

一手拿著已經幾乎快被打爛的青蔥，艾倫用他另外一隻大手整個包覆著自己，十指相扣緊緊地握著。

利威爾知道，這次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倆都不會放手了......

選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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