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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野史之西门庆(完) - 7,4

[db:作者] 2025-07-11 23:08 5hhhhh 5340 ℃

  鲁达想也不想,挥了挥手道:「问那些劳什子玩意做什么?咱和贤弟一见投缘,便是最好的兄弟,管你是做什么的?兄弟你便是卖人肉包子大哥也帮你屠宰强人,哈哈。」

  我微笑,心忖你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若我说出来自梁山只怕仍不免当场翻脸!不过既然鲁达不过问我的底细,我自然乐得不说,便将话题引到镇关西身上,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大哥,小弟今日探得一消息,镇关西已经和刘高的七姨太商定好了,要陷害大哥你,大哥你需小心提防啊。」

  鲁达便嘭的一声将酒壶砸在桌上,厉声道:「郑屠这厮,仗着刘高是他姐夫便胡作非为,他奶奶的,竟不知死活反陷害起咱老鲁来了!待我去砍了他休。」

  鲁达说到做到,竟是反手操起腰刀,夺门便走。

          第四卷济州猎艳第七章意气相投

  我急忙起身拦腰抱住鲁达,连声道:「大哥使不得!眼下郑屠正愁找不着借口算计大哥,大哥这般贸然杀上门去,是否杀得了郑屠先不说,便是杀了,大哥也直无处藏身,反害了自己性命,使不得,需慢慢商量再作打算。」

  「还商量个屁!」鲁达用力一挣没有挣脱便回头黑着脸冲我道,「这般贼厮鸟,一刀结果了便是,管他作甚。」

  我吸一口气,这鲁达猛则猛矣,粗也太粗了!只好婉转地劝道:「如此,待小弟想出一条万全之计,定教郑屠那厮死无葬身之地,如何?」

  鲁达这才闷哼一声,坐下喝酒。

  经这一搅,两人酒兴全无,我只好起身告辞,只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这鲁达如此鲁莽,只怕会忍不住去找郑屠厮杀,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不应该将郑屠和柳红梅设计陷害他的事情相告。

  脑子里便有个邪恶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让鲁达杀了郑屠,然后便可以逼鲁达上梁山了,端的好算计呀。」

  一宿无话。

  次日一大早,柳红梅便再次让人前来相请如是,我便让三娘陪如是前往刘府。我料那郑屠要算计鲁达,在鲁达未曾解决之前是不会对如是和三娘下手的,现在正好腾出手来,与鲁达合伙将郑屠解决掉,也省去对三娘和如是的威胁。

  我解开包裹,拿出易容膏。

  这玩意,祝朝奉只给了我三盒,现在已经用了两盒多,所剩无几了,回头还得设法找祝朝奉再要一些来,若是能掌握这易容膏的成分自己配制那便最好了!可惜的是,祝老头明显是在利用我,虽然教了我简单的易容之术,将没有将最要紧的易容膏配制术相传。

  匆匆易了容,我便直奔大街上来。

  大街上早已经闹成一团,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向寨子的南边而去,我一打听心里陡然大吃一惊。果然是鲁达那厮,昨晚我告辞之后没能耐住性子,趁夜上郑府袭杀郑屠,却被郑府的机关所擒,现在已经押到了寨子南边的菜市口,准备斩首示众了。

  再没有时间犹豫,如果我不当机立断,一员威震水浒的大将便要就此殒落了,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转身回到店里,我拿出了林冲所赠的烈火神枪,对接好,我持枪冲上了大街,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先救了鲁达再说,其余的再作打算。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冷意,或者惧于我所持烈火神枪的杀气,我所过之处,行人莫不纷纷闪避,便是几伙巡逻经过的兵卒,亦胆战心惊地望着我扬长而过,权当江湖卖艺的走卒而不敢加以盘问。

  寨南菜市口已经人山人海,吵闹一片。

  没有看见郑屠!这厮并不曾在斩首现场,我心里却是隐隐腾起一阵不安,开始担忧起三娘和如是来,若是郑屠不在这里看着鲁害被斩首,这厮定是按捺不住前往刘府要对两女不利了。我用力挤开挡在前面的人,终于来到了菜市口的边角,再往前,便要进入监斩士兵的警戒线了。

  肃杀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菜市口。

  在杀气腾腾的士兵狼一般的眼神之下,上千围观人众居然鸦雀无声,几乎落针可闻。

  监斩台上,端坐一名军校,冷森森的利目斜睨着围观的群众,似乎任何细微的可疑人物都逃不过他的眼神,在军校的身后,是一排手持强弩的弓弩手,黑洞洞的弩机口,正对着围观的群众。

  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那排弓弩手足有二十人之多,如果贸然强攻,必然招至密集的射击,如此之多的弩箭同时射至,我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自己也绝无可能避过!二十把弩机足可以同时射出一百支强弩啊。

  一定要先解决掉那排弩手。

  军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低头看看眼前的罗盘,一语未发。

  我森然转眼望着鲁达,这山一般强壮的汉子傲然屹立在斩首台上,双手被牛皮筋牢牢地缚住,脚上拖着足有百斤重的脚镣,脖子后面插着一块沉重的木牌,上面以腥红的红漆写着「重犯鲁达,斩立块」的字样。

  鲁达钢针一般的胡须根根竖起,脸上尽是冷肃的惨烈杀气。

  死,对于鲁达这般的莽汉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也许他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砍掉郑屠那狗头罢了。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可恨我却仍然没有想到对付那排弩手的办法。

  军校终于站起身来,从案前的筒子里抽出一片竹签,轻轻地扔落案前,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然后从他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斩!」

  早就严阵以待的刽子手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锋利的鬼头刀刃,大步走上斩首台。

  押住鲁达的两名强壮的士兵便用力按着鲁达的肩头,想将他按跪下来,但鲁达如山一般屹立着,纹丝不动!其中一名士兵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重重地一脚踹在鲁达的腿弯处,腿弯终究是软弱之处,鲁达一声闷哼,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了斩首台上。

  脖子后面沉重的木牌已经被取掉,鲁达整个身躯都被按倒,双手双脚被缚的他失去了挣扎的资本,任由两名强壮的士兵将他按倒在斩首台上,脑袋正好从台上伸了出来,刽子手已经冷森森地站在鲁达脑袋的旁边……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的思想斗争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救还是不救?

  以我西门庆一贯的人生格言,保全自己才是上上之策,但眼下,如果只顾保全自己,那鲁达必死无疑!

  救,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且不一定救得了鲁达!不救,鲁达肯定会死!我究竟该怎么办?

  刽子手的鬼头刀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一缕阳光正好从鬼头刀上反射过来,无情地刺入我的眸子里,我心里霎时一颤,幻起鲁达豪爽大笑的模样,无论如何,鲁达都是一员不可多得的重情重义的猛将!为了救这样的兄弟,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我再没有时间细想,因为场面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我一扬手,将早就准备好的飞镖闪电般掷出,当的一声脆响,正好击中刽子手的鬼头刀,刽子手不料有些突变,手一松,鬼头刀已经带着呼啸旋转着朝他身后飞走,笃的一声深深地插入监斩台前,吓了那军校一大跳。

  「有人劫场,弓弩手何在?」军校凄厉地叫喊起来,他身后的那排弓弩手闪身来到了他跟前,动作整齐划一地半跪下来,黑洞洞的弩机口直指前方……

  我叹息一声,明知凶险但已经没有回头路。

  长啸一声,我挥舞烈火神枪纵身跃到斩首台上,鲁达霍然抬起头来,直直地向我望来。

  「贤弟!你不该来。」

  鲁达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无情的兄弟情谊!我心中大是欣慰,便是冲着鲁达的这句话,我今天就是死在这斩首台上也是值了!这一刻,我终于相信,为了兄弟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是真有其事。

  义之所在,虽性命相交又何所惜?

  我微微一笑,烈火枪闪电般挥出,按着鲁达的两名士兵已经在咽喉里崩起血光,旋转着栽倒在斩首台上,我一枪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同时也刺断了鲁达身上的束缚,让他的双手获得了自由。

  冰寒的杀意从脑后潮水般涌来,密集如蝗的弩箭终于杀至。

  「大哥小心。」我只来得及疾呼一声,舞动烈火神枪闪身挡在鲁达跟前,以他尚未恢复血气的身体,暴露在如此密集的弩箭之下,只有乱箭穿身的唯一下场。烈火神枪仿佛领悟了我决死的意志,腾起一层玄异的黑芒,带着锐啸在我的身前旋转成一朵黑色的云团,紧紧地保护住我跟鲁达。

  叮叮当当的声音急促响起,剧烈的震颤从烈火神枪上传来,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突觉胸口一凉,便知大事不妙,无论我的烈火神枪挥舞得如何密集,终究不能敌过弩箭闪电般的速度,我不用低头看便知道已经有一支弩箭穿透了我的烈火神枪,深深地射进了我的胸膛,唯一幸运的是,弩箭并不曾伤中致命的要害,至少在短时间里我还没有倒下的危险。

  弩手的第一拨攻击终于过去,弩手开始填装箭矢准备第二拨的攻击,在四周警戒的士兵也持枪冲了上来,呐喊厮杀声冲天而起。

  「大哥,杀了那批弩箭手,绝不能让他们有第二次射出的机会。」我厉吼一声,再不犹豫,挥动烈火神枪腾空而起,身躯已如天马行空般向着那排弩箭手袭去,但我和他们相距是如此之远!在我袭临他们头顶之前,他们已经将箭矢装填完毕,黑洞洞的弩机直指天空,对准了我……

  我亡魂皆冒,身处空中已经再无借力之处,只能活活地成为他们的靶子!

  莫非我西门庆当真要命绝于此?

  强烈的不甘心潮水般涌过我的胸际,似有莫名的躁意从我灵魂深处腾起,我狂嚎一声,漫无目的地将烈火神枪狠狠一挥,仅仅想用来控诉上苍待我的不公!

  奇迹在这一刻终于发生!

  随着我以灵魂挥出的一枪,乌黑的烈焰陡然从枪尖上喷涌而起,如一道魔异的黑龙,呼啸而出,风卷残云般罩向那排弓弩手,霎时将他们彻底笼罩,我有一种大江顿泄的畅快淋漓之感,仿佛压抑了已久的情绪一朝得以渲泄,通快不已。

  在这紧要关头,我竟无意中贯通了烈火枪法的真谛,也掌握了烈火神枪的玄妙。

  林家传说中的烈火神枪终于又回来了,从今天起它将再次复活!

  凄厉的惨叫从乌黑的烈焰里传来,是那排可怜的弩箭手,已经被烈焰所吞噬。散乱的弩箭仍然从烈焰中穿出来,但漫无目的再没有任何威胁,我轻易便避了开去。

  等我势竭落在监斩台上时,台上的黑色烈焰也终于熄灭,原地留下黑色的一滩杂物,原本那排弩箭手已经消失无影,竟似空气般被蒸发了。

  「兄弟好枪法!」身后传来鲁达震天般一声烈采,然后是激烈的厮杀声,我回过头来,傲然持枪峙立监斩台,却看到鲁达已经抢了一柄大刀,正和蜂拥而上的士兵厮杀成一团,激溅的血光已经将他染成杀神般恐怖。

  监斩台上的军校早已经逃得不知去向,偌大一片高台已经空无一人。

  我长笑一声,挥枪跃起,在空中朗声道:「大哥,小弟来也。」

  鲁达亦长笑相应道:「哈哈……痛快,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合力,杀尽这些狗男女,贼强盗!」

  清风寨的士兵看来果然是训练有素,这越发证明花荣并非泛泛之辈,他训练的士兵个个堪称英雄。面对我和鲁达如此惨烈的屠杀,仍然悍不畏死地冲上前来,拼死阻挡我们逃跑的路线,似乎在等待援手的到来。

  我一脚踢飞一名呐喊着冲上来的士兵,只是将之踢成重伤,实在是不愿意杀了如此英勇的士兵!然后头也不回,向身后的鲁达道:「大哥,这些士兵如此英勇,当真令人敬佩。」

  鲁达便嘿了一声道:「那是自然,花寨主训练出来的士兵,个个了得。」

  我心下叹息一声道:「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合力杀出一条血路,取了小弟家眷打出清风寨去休。」

  「如此甚好!」鲁达应声道,「兄弟只顾前面开路,大哥我来断后便是。」

  计议已定,我和鲁达便合力杀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南寨菜市口,直杀奔西寨刘高府上而来,清风寨的士兵仍然层层阻截,奋不顾死地阻挠和鲁达的前进道路,我和鲁达虽然武艺超群,远远超出这些普通士兵一大截,但也不禁杀得力衰手软……情势渐渐地便有些危急起来。

  最后在一堵高墙下,我和鲁达被蜂拥而来的士兵团团围住,再也进退不得。

  望着前面左右密密麻麻的长枪阵,还有士兵们凶悍仇恨的眼神,我叹息一声,用力捧住了胸口,弩箭的伤口失血过多已经带给了我明显的影响,我开始感到眼前金星乱冒,双手无力几乎连烈火枪也把持不住。

  转过头,鲁达山一般的身躯亦微微一弯了下来,牛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胳膊上还有腿上都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泉水般流淌着,我心里暗叹一声,错非身体虚弱,鲁达如何会在与普通士兵的交锋中被砍伤手脚?

  我吸一口气,凝神戒备如狼似虎的清风寨士兵,叹息道:「只怕今日你我兄弟命休于此。」

  鲁达毫不在意地笑道:「死便死,到了阳间你我照样做兄弟。」

  我惨然一笑,鲁达果然洒脱,可我西门庆却不想就些死去!我的女人都还在等着我呢,我如何能够离了她们?

  清风兵忽然停止了进攻,似乎获得了某种命令只是将我和鲁达围在这堵高墙之下,遥遥地戒备,再不急于发动潮水般的进攻。我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暂时的宁静必然孕育着更大的凶险,莫非清风兵正在准备更大的攻势?

  但我很快便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

  正前面的士兵突然波分浪裂般散了开来,然后一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开了进来,我抬目一看顿时浑身一颤如遭雷噬,再喘不气来。

  三娘,还有如是!

  一身戎装的郑屠陪着一名顶戴乌纱的文官策马而来,在他们马前,四名士兵押着三娘和如是,三娘神色萎顿,身上的衣衫也略显凌乱,似乎……

  霎时间我心如刀割,莫非三娘和如是已经遭了郑屠的贼手?若果真如此,便是屠尽清风寨中所有老幼皆难洗清我心中愤恨!浓烈的杀机已经开始在我心底升腾,我深深地望着神色凄迷的三娘,嘴巴张了张,却怎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二郎。」

  押到近前,三娘才和如是双双哭喊一声,失声痛哭起来。

  三娘更是泪如雨下,悲声道:「二郎,都是奴家没用,中了柳红梅那贱人的算计一时不察饮了含药的茶水,没有尽到保护如是姐的责职,二郎……奴家……」

  我强忍钻心的剧痛,深深地望着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娘,如是!你们听着,无论如何,我都说过,谁若敢伤害你们分毫,我定要他以命偿还!」

       第四卷济州猎艳第八章情意绵绵济州猎艳第八章

  「林庆!」郑屠丑恶的嘴脸迎上前来,冲我狞笑道,「还真没看出来,你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呀。」

  我对郑屠理也不理,只是柔柔地望着三娘,深情无限地说道:「三娘,都怪为夫无能,连累你受此磨难,为夫真是悔恨莫及。」

  眼泪从三娘的粉颊上如雨而落,三娘痴痴地望着我,眸子里尽是迷醉还有无怨无悔的海样深情,柔声道:「只要二郎你欢喜,奴家便是受再大的磨难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魂神俱颤,不料三娘竟爱我如此之深!

  我转眼再望着如是,眸子里露出浓浓的爱意,在这危急的时刻,我不想再掩饰自己心中的爱意,我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爱情统统洒向如是,这柔美似水的女人……

  「如是,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二郎。」如是凄然笑了一下,目透凄迷之色,泣声道,「奴家知晓的,奴家晓得你心意的。」

  我深吸一口气,仍然固执地将心中的话当着上千的清风兵说了出来。

  「如是,纵然海枯石栏、地老天荒,我西门庆爱你之心不死!纵然冬雷夏雪,亦难阻挠我娶你的夙愿!」

  如是的眸子里霎时腾起一股异彩,亮如天边的彩霞,但这股异彩马上便黯了下来,继而再度亮起,我知道如是心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毫不怀疑,如是最终定能战胜心结,接受我的爱意,只是现在,纵然她接受了我的爱意,似乎我们的爱情也只能以悲剧收场……

  这次清风寨之行,终于超出了我和吴用的算计,未来再不把握在我手里。

  「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冬雷夏雨亦无法阻挠我娶你的夙愿……」

  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如是轻轻地抬起美目,饱含脉脉情意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我,仿佛要将她毕生的柔情都倾注在这一凝视之中,统统都毫无保留地献给我……

  「二郎。」

  如是幽幽的语音在肃杀的战场上响起,却是如此地动听。

  「奴家允你,纵然奴家做不了你一天的妻子,纵然今日我们都需做了刀下亡魂,奴家亦允了你的求婚,夫君!」

  我心下涌起难以言喻的狂喜,原来向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获允是这般的令人兴奋!兴奋到几乎可以忽略死亡的威胁,我再抑制不住心下的喜悦,仰天长笑起来,声如金帛裂空,刺穿了整个杀场的上空。

  在对峙双方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群人正阴影般地靠近。

  「笑吧,尽情地笑吧。」郑屠冷冷地笑着,「待会便叫你做了刀下之鬼看你如何笑得出来?至于这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嘿嘿,便由咱替你照料了罢!绝不会冷落了她们便是。」

  「呸!」刚烈的三娘骤然啐了郑屠一头一脸,厉声道,「今日不让我们夫妻三人同死,来日必取你狗命!」

  郑屠全不在意,伸出舌头将三娘唾在他脸上的唾液舔入嘴里,砸巴了一阵才嘿嘿淫笑道:「香,真香!美人儿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跟老郑亲热了么?嘿嘿……」

  「郑屠!」

  跨骑马上的文官冷冷地喝了一声,郑屠只得收敛起可恶的嘴脸,退后一步。

  文官再往前一步,冷冷地盯着鲁达道:「鲁达,你犯上作乱,妄图刺杀官长已属不该,唆使人抢劫法场更是其罪当诛,两罪俱罚,本知寨判你个当场格杀不为过罢?」

  我心中暗自祈祷,如是刘高再上前一步便是天助我也!有心想提醒鲁达将刘高勾引到更近的距离,鲁达却早已经按捺不住。

  「我呸!」鲁达狠狠地啐了刘高一口,厉声道,「咱大好头颅便摆在这儿,有本事的前来取便了。」

  刘高脸色一变,策马退后,然后向郑屠挥了挥手。

  我失望地叹息一声,就差那一么一点距离,刘高没能进入我的控制范围之内!但事已至此,挟持刘高几乎已经成了我和鲁达唯一的生还机会,我再没有任何犹豫,忍住全身的乏力剧痛,闪电般前冲,如巨鹰般扑击刘高。

  意识到主帅危险的清风兵呐喊着霎时上前护驾,尤其是郑屠,居然罕见地表现出他的忠诚,探手挟住如是的柳腰,挟着如是的娇躯向刘高靠近!很显然,这厮不怀好意,想籍由如是的娇躯让我投鼠忌器。

  我奋尽全力,身躯在空中再次加速。

  但遗憾的是,就在此刻,胸口的弩疮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顿时惨哼一声几乎是横着从空中跌落下来,摔落尘埃!就差那么一点,我没能擒住刘高!刘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策马后退……

  我弹身从地上跃起,再欲出击时,郑屠已经挟着如是迎上前来,我刚将烈火枪举起,郑屠便将如是的娇躯迎上前来,我收枪不迭,脚下亦脚步凌乱地开始后退!一阵寒芒自如是身后陡然亮起,却是郑屠趁我后退之机,挥刀斩杀……

  我叹息一声,郑屠亦非泛泛之辈,难怪能将鲁达生擒!这一刀便拿捏得恰到好处,我刚刚处在旧力已久新力未生之机,要想躲避可谓难上加难!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者不顾如是死活,以烈火枪反击,试图和郑屠拼个同归于尽,或者,冒着生命之险尽力躲避!

  我选择了后者!

  无论如何如是都是我心爱的女人,为了我心爱的女人,纵然是死又有何所惧?

  噗哧!

  一声皮肉撕裂的脆响,我感到胯侧一阵剧烈的冰寒,然后是无尽的麻木!已经没有疼痛的感受了,我怀疑我的右半边大腿是否还留存在我的躯干上?

  郑屠的战刀一个漂亮的急旋,带着如是折了回去,一个照面之下便令我身受重伤。

  震天的喝彩声从四周响起,所有的清风兵都疯狂地举起他们手里的兵器,替他们的长官呐喊助威。信心受到鼓舞的郑屠再次拨转马头,钢刀高高举起,鹰一般的双目牢牢将我锁定,眸子里的杀机冷如寒冰……

  我却霎时将外界的所有烦扰统统抛诸脑后,深深地望着郑屠怀里一动不动的如是,这似水女人在刚刚的照面上便心疼地昏死了过去,却不知是死是活?目光越过耀武扬威的郑屠,我的目光和三娘的目光霎时在空气中对接,浓浓的情意在我们的眼神之间流转,我感到莫名的寒意,因为我从三娘的眸子里读出了决死的意志!

  三娘她……要和郑屠拼命!

  我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一个劲地向着三娘摇头,以眼神制止她疯狂而近乎自杀的举动,但三娘只是还给我凄然一笑,笑容里尽是诀别的意味。

  当三娘轻轻地策动她胯下的战马时,我的心却反而出奇地定了下来。

  既然三娘决意以死殉情,我唯有同死相报而已!大丈夫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金莲啊,还有春梅瓶儿,我西门庆今生无幸,没能和卿等缠绵到老,但有来世再作夫妻了!轻轻地烈火枪调整了一下角度,我将身上残余的所有力量凝聚起来。

  鲁达从身后传来喝斥声亦被我抛诸脑后。

  无论鲁达今天最终能否逃脱,我都已经仁至义尽,心无所愧了。

  「呃!」一声惨叫冷不丁地响起,看押三娘的清风兵翻身从马背上栽落,三娘虽然看起来软绵无力,但她杀敌的技巧仍在,要想斩杀一名普通的清风兵自然不是难事!一击得手的三娘再不停留,策马向郑屠的背后冲来。

  听到背后传来的惨叫声,郑屠一愕之下回头。

  趁着这有限的时机,我一声不吭地抢前,烈火枪如毒蛇般刺出,直取郑屠后背。

  可恨我现在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境界,如果我内力充沛的时候,只需逼出烈焰便可将郑屠烤成乳猪!又何需现在这般以命相搏?

  「找死!」郑屠冷喝一声,向着三娘挥起他手里钢刀。

  我魂胆俱丧,用尽全力前刺长枪,欲要抢在郑屠向三娘下毒手之前将他洞穿!但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快不过马去,在我刺穿郑屠之前,三娘只怕早已经伤在郑屠刀下!难以言喻的焦虑和沮丧在我心底萌生。

  不!

  我在心里愤怒地嘶吼一声,直直地望着郑屠高高举起的钢刀!如果……那把钢刀永远不要落下那该多好,至少在我的长枪洞穿郑屠之前不要落下!

  我的祈祷并未感动上帝,不过郑屠的钢刀终究还是没能落下来!

  我前刺的长枪毫无阻碍地刺透了郑屠的后心,然后从他的前胸穿出,郑屠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几乎是我刺穿郑屠的同时,三娘的从清风兵手里夺来的朴刀也抹过了郑屠的咽喉,血滑崩起……

  我劈手从失去生命的郑屠手里夺过昏迷不醒的如是,然后翻身骑上三娘的马背,退至高墙边,我几乎疑是梦中!如此凶险之局,结局居然如此完美?如是和三娘终于又安全地回到了我的身边,虽然眼下的处境并没比刚才好多少,但是至少……我和我的女人已经在一起了!既便是做鬼,也不用再分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愕然回头望着倒落尘埃的郑屠尸体,几乎所有的清风兵也难以置信地望着郑屠的尸体,怎么也不相信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郑屠便这样被人杀了,而且是毫无反抗地被杀了!

  我的目光倏然落在郑屠的咽喉。

  三娘的一刀虽然割裂了他的咽喉,但真正的致命伤却并非她的一刀,亦非我刺透他胸背的一枪,而是一支羽箭!一支短短的羽箭!羽箭的末尾处,那翎毛还在微微颤动。

  有高人相救?

  我刚来得及转过这念头,天崩地裂般的呐喊厮杀声在清风兵的身后响起,突然间从周围杀出了数十名凶悍的大汉,不由分说,挥动兵器就是一通乱砍乱杀,清风兵不料有些突变,顿时阵脚大乱。

  尤其是刘高眼看势头不对,危虑自己安全,在几名亲兵的保护下落荒而走,更是加剧了清风兵的骚乱。

  我望着那群砍杀而进的大汉,疑在梦中。

  领先一员大汉,脸黑如墨,身高体壮,形象惨厉可怖,手里各使一柄精钢板斧,左劈右砍竟无人能抵敌片刻!却不是别人,竟然便是黑旋风李逵!这厮不是被花荣射伤后被擒了吗?怎么又跑来清风寨了?还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带着这么多的人前来相救?

  真是天助我也!

  「李逵!」我挥手大叫,「休要管我,想办法擒住刘高!」

  虽然李逵和那伙大汉英勇异常,但终究人少势孤,一旦让清风兵稳住阵脚,仍然不能逃脱被剿灭的下场!唯有捉住刘高,才能扭转局势。

  「大哥休要惊慌,俺李逵来也!」李逵却以为我在求救,一个劲地率着那伙大汉向着我们冲杀过来,被杀蒙了头的清风兵终于抵挡不住,潮水般退了开去,让开一条通道,李逵等人疾步穿过,终于来到我们身边。

  我却是连连顿足,清风兵虽然退去但并未溃败,而是在不远处重新集结,片刻后便可能重新杀之将我们包围,那时候再想突围可就难了。

  这时候,一把洪亮的声音道:「西门寨主休要担忧,王英兄弟已经带着一伙兄弟杀奔刘高府上,取了那厮最宠爱婆娘,不愁他不退兵!」

  我闻言霎时心神大定,这果真是好计!

  这才有心情打量起说话之人来,却是身高七尽雄壮一条大汉,手里一根浑铁长棍,上面沾满了红红发发的物事,想是清风兵的脑浆血水,刚刚经过惨烈的厮杀,浓重的杀气仍未从大汉的身上退去。

  尤其是大汉捋起的袖子下,裸露的小臂上露出纹龙之尾,狰狞吓人。

  几乎是在呼息之间,我便明了此人的身分——九纹龙史进!二龙山的当家。

  我在眸子里暴起摄人的异彩,将怀里依然昏迷的如是交给三娘,然后上前拉住史进的大手,朗声道:「这位莫非二龙山大当家,江湖人称九纹龙史进史大郎阁下?」

  史进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回答道:「正是小弟,不知寨主怎知小弟绰号?」

  我呵呵一笑,朗声道:「九纹龙史进,英雄了得,江湖久有传闻,在下是早已经仰慕已久了。」

  「真是折煞了小弟了。」史进连连谦逊道,「西门寨主才是真正的威震江湖,英雄了得!小弟与您相比,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我心里暗自点头,这史进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举止言语全不似鲁达和李逵这等粗人那样粗俗,显得斯文多了。

  「这位大哥是?」身后忽然传来李逵的沉闷声音。

  我闻声回头,正好看到李逵跟鲁达各自瞪圆了双目,凶神恶煞般对视!仿佛要塞一塞谁的眼珠子更圆更大一般!那情状直看得我忍俊不禁。不过,两人的眸子里仍是不自禁地露出激赏之色,相互打量着对方……

  我呵呵一笑,替三人相线介绍过。

  李逵这厮自然少不了一番不服气,声言非要找个机会跟鲁达较量一番,塞塞谁的功夫更高强?直看得我跟九纹龙史进无奈地摇头。

  退开去的官兵开始在远处重新集结,却再没敢贸然杀上前来。

  危险既去,我心情一松,这才突然感到浑身乏力,双腿一软几乎坐倒在地,幸好史进眼疾手快将我扶住,关切地问道:「寨主可是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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