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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夏(完) - 2,3

[db:作者] 2025-07-11 17:07 5hhhhh 2440 ℃

  来访的客人很少,曾经付家的少爷时常会来探望,但最近来的身影也少见了。佣人们也习惯了整日面对一个或者发呆或者歇斯底里叫喊的小姐──女人很坚强,但唯有爱情能摧毁她。

  这天风轻云淡,许久未响起的门铃被人按下。佣人去开门,逆著阳光,看到一张妩媚的陌生面孔,她的手里捧著大束的鲜花。

  「请问,姚瑶小姐住在这里吧?」

  她开口问道,声音就像头顶的太阳一样温和,侧著身,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透著白嫩精致的脸,乌黑的眼瞳嵌在其中,闪动著不安分的美。

  开门的佣人起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便恢复了镇定说道:「小姐目前不见任何人。请您回去吧。」

  「没关系。」

  女人微微一笑,嘴角勾出漂亮的形状,声音柔和,却没有丝毫退步离开的意思。

  「请转告姚小姐──舒艺夏来看她。」

  明明是漂亮的眼睛,却透著丝丝凌厉,逼迫著对方缴械投降。佣人怔了怔,转身上了楼去通报。

  通向花园的客厅里隐隐飘著花香,但始终不及舒艺夏手中鲜花的馥郁芬芳。就像是强势的入侵者,在踏入姚家别府的一刹那,属於她的气息便在这里弥漫开来。

  见到了姚瑶,她直率的露出吃惊的表情──曾经脸庞圆润、精神饱满的姚家小姐,如今却是两颊深陷、精神萎靡的可怜模样。在看到舒艺夏的刹那,空洞的眼神忽然燃起炽热的火焰。

  在佣人离开後,她忍不住厉声喝道:「你来这里做什麽?!」

  原本婉约轻柔的嗓音,也像是被砂纸打磨了一般,沙沙哑哑透著一份凄厉。

  舒艺夏放下鲜花,安抚似的说:「我是来探望你的。」嘴角翘了翘,泛起不易察觉的戏谑,「代表青航。」

  只是这一句话便令姚瑶崩溃,伏在椅子上的手不断的颤抖。她恨然的说:「你是来向我耀武扬威的吗?告诉我你胜利了,来行使对失败者蔑视的权力?」

  舒艺夏轻笑了一声,微微摇著头,一副可惜的模样。她说:「记得以前我对你说什麽吗?姚小姐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总是将自己放在无辜受害者的立场上,或许这样,你便更加有理由去指责别人的不对。然而在这件事当中,我们谁不是受害者呢?」

  「你是受害者?」姚瑶高叫道。「你才是那个攻於心计、步步为营妄图得到付家一切的伪善者!你和青航原本就不相爱,为什麽却还来破坏我的生活?!」

  「因为,我是被选中了的付家媳妇。」

  她灿然著一字一顿,满意的看著姚瑶的脸渐渐变青,随即又说道:「我本身也是牺牲了婚姻的受害者,不知道姚小姐为何一直要迁怒於我。事情变成如今这个地步,不是我狡诈算计,却是你自己亲手将付青航推到我的身边。」

  「你胡说!一直都是你在一边不动声色的挑拨我和青航之间的关系,我们现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都是你的错!」

  「我挑拨你们的关系?」她眉头一翘,似笑非笑。「姚小姐的话说的真叫人匪夷所思──如果我跟你抢青航,还会容忍你在我结婚了之後与他来往?从始至终我都不过是给个融洽你们之间关系的建议,施行的是青航,而对此妄加怀疑的却是姚小姐你。」

  「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诡辩!如果你真的对付家毫无企图,为什麽还要答应跟青航结婚?你摆明了就是要做上流社会的少奶奶!」

  舒艺夏笑,视线望向别处,玩赏似的看著屋内的摆设。柜架上一块石头引起了她的注意,走过去仔细瞧著──石头被摔得破碎,又被人仔仔细细的拼粘起来。只是石头还是那块完整的石头,碎裂的痕迹却再也抹杀不掉。

  她细细摩娑上面微小的裂纹,对背後的姚瑶说道:「我只是对别人的玩具感兴趣而已。」

  「舒艺夏!你──!」

  舒艺夏却忽视她的愤怒,转身坐到沙发上,纤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露出紧致笔直的腿型,散发著窒息的性感。

  早在日本,姚瑶便领略过这个女人夺人呼吸的魅惑,只是如今再次面对,还是没有定力能够熟视无睹。女人尚且如此,与她日夜相处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不禁翻涌起来,恨意与嫉妒咬噬得她千疮百孔。

  「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麽?」

  她拼命按捺住噬骨的恨意,问道。

  「如果是来嘲笑我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请回。但是别以为我会这麽就此放弃,即使我得不到青航,也要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何必争得鱼死网破?」面对姚瑶的威胁,舒艺夏淡而一笑。她漫不经心的摆弄桌上的鲜花,一片一片撕扯娇豔的花瓣,撒下一片豔红。眼角的余光却饶有兴趣的盯著姚瑶,令後者百般不自在。

  「你爱青航,那麽你对青航是否还爱你这一点有自信吗?」

  「当然。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你这种半路插进来的女人无法破坏的。我们无法结合,纯粹是你在其中搞鬼,连付爷爷也被你迷惑住了。舒艺夏,你就是一个狐狸精。」

  「是吗?」她淡淡的反问著,丝毫不为姚瑶对她的人身攻击所动。从很早以前开始,凡是对她有敌意的女人都会用「狐狸精」来形容她。舒艺夏从来不反驳。为什麽反驳?的确就像嘛。

  「狐狸精──」

  但是又有多长时间没有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了呢?她玩味似的重复这个词,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麽。

  「你说你爱付青航,这一点我不否认。」她开口说道,眼睛微眯,嘴角含笑,「但是对於青航也爱你这一点,我们不如来赌赌看?」

  她站起身,慢慢踱到姚瑶面前,强大的压迫意味令她无法动弹,只能看著鲜花後那张红艳霸道的唇一张一合──「来赌他对你的爱。」

  来赌吧,不管是谁最後落入地狱粉身碎骨,不过是一刹那的瞬间。

  付青航并不知晓舒艺夏见过姚瑶,所谓的「赌注」也不过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最终较量。

  《图兰朵》的公演取得了巨大成功,依照当初的约定,12场之後舒艺夏便告别舞台,结束了戏剧人生。

  付青航去看了最後一场的演出,虽然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直到剧终,可他的心里却乱成一团,几次强忍著不再次中途离场。

  高璇说的那番话是有含义的,舒艺夏选择出演这出戏是有含义的,甚至给他戏票也不是毫无意义。

  陷入了爱情泥潭的付青航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冷静,疑虑、多心、嫉妒、猜测……各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情纷纷涌上来,最重要的是,即使被这些情感所折磨,他也甘之如饴,幸福满载,因为那与舒艺夏有关。即便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却也一头扎了进去,不计後果。

  散场後他在後台等舒艺夏。最後一场也终於圆满落幕,画上了完美的句号。舒艺夏卸了妆,不施粉黛的走出来,虽没了台上的明亮,却也是不折不扣的动人女子。21岁的她,青春靓丽,既成熟又复杂、游走在少女与少妇之间的风韵才是致命的魅力。

  如果她愿意单纯,便是懵懂善良的小女生,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如果她想成熟,便是心计沈沈的女王,难以读懂也无法抗拒。

  总有男人会被她的一面所吸引。

  当然对於付青航,难以窥透的舒艺夏的一切,都令他著迷。

  看到付青航,舒艺夏立即小跑过来,脸上的笑容明豔动人:「你来了?我演的怎麽样?」

  就像是等待夸奖的小孩子,坦率直白得可爱。

  「很好。」付青航答道。他没说这是他第二次来看她的演出──之前的那次,曾震惊得他久久不能平静。「演的实在太好了,令我有些害怕,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你……」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这样的话,随即他便後悔了。可舒艺夏却不在乎,笑闹著说:「怎麽可能嘛~ 那是演戏,演戏啦。会让你有这种印象,只能说我演的太好了吧,这比你用无数华丽的形容词来赞誉我会更加令我开心。不过很可惜,这是最後一场。」

  「等会儿我们去哪里庆祝?」

  他赶紧转移话题,不想再纠缠下去。不然他早晚会忍不住追问。

  「随便你,我相信你已经安排好了。」

  她狡黠的一笑。

  聪明的女孩子。

  付青航预定了临海饭店最顶层的观海台。舒艺夏一直很亢奋,时不时说著演出时发生的趣事。付青航一边开车一边听著,偶尔从镜子里看著她开怀的笑颜,心里满是甜蜜的滋味。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在餐厅门口,他们两人刚刚入座,身後忽然有人叫著舒艺夏的名字,那声音犹犹豫豫、疑而不决,即是欣喜又是诧异。

  回头看去,是个陌生的清瘦男子。看清他容貌的一瞬间,舒艺夏的笑颜刷的收敛了起来。

  这个男人瘦高而单薄,脸上是营养不良的苍白,双眼下陷无光,颧骨突兀,头发有些杂乱,参差不齐。一套蓝色的运动服已经洗的泛白,松垮垮、灰呛呛地罩在瘦削的身上,像他的人一样没有生气。

  站在付青航身边会让人以为他不单物质上贫乏,精神上也空虚得很。

  「舒艺夏,果然是你……」

  他兴奋起来会揉捏自己的手,黯淡无光的眼睛总算有些神采。

  舒艺夏沈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肖老师,好久不见了。」和对方截然相反的冷淡。

  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故事,付青航好奇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男子笑起来,为舒艺夏还记得自己而高兴。

  可是舒艺夏明显没想到会见到这个人,在见到之後也稍稍讶异了一点,接著是微微的反感。她低下头吃东西,并不打算和他来一场「久别重逢」的畅谈。

  气氛有些冷场,付青航出来打圆场:「你是舒艺夏的老师?来一起坐吧,吃点东西?」

  「不了,」他尴尬地笑笑,苍白的嘴唇微微阖动了几下,又看看舒艺夏。「我好像是打扰到了你们。只要看到舒艺夏现在过得还好我就心安了,我……我先走了。」

  「哦,再见。」

  替舒艺夏回答的是付青航。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餐厅外,舒艺夏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丝毫没有提到关於那个男人的事。付青航以为,她是真的厌恶他才会这麽样的吧。

  在停车场,付青航正要开车门,身後忽然传来一个胆怯的声音:「付先生吗?」

  是刚刚在餐厅里见到的男子。

  「肖老师?舒艺夏先离开了,剧团里好像还有什麽事……」

  「我知道。」

  他从昏暗的灯光下走出来,脸庞更加得惨白,像一张白纸。

  「我是想跟你谈谈,不知道付先生有没有时间。」

  说话的口气比刚才稍微坚定了一些,或许他只是在舒艺夏面前才抬不起头来。

  付青航看看时间,邀请他到餐厅下面的酒吧。

  两个大男人在酒吧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付青航给他要了一杯德国啤酒,他先是盯著酒杯看了看,然後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血丝,像发怒的野兽,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忽然问道:「付先生是不是以为我精神有问题?」

  付青航愣了一下,被看穿了内心的他有些尴尬──曾有那麽一瞬他的确如此想过,至少认为这个人不正常。

  「我的确精神有问题,2年前我才从精神病院出来,医生认为我有恋童癖,检查了我整整5年。任谁都认为一个大男人会疯狂地爱上一个14岁的小女孩是一件很变态的事吧。」

  他呵呵笑起来,原本很白的牙齿与惨白的脸色浑然一体,愈加地!人。付青航噎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著他。他不想继续这种话题,可是听起来似乎又和舒艺夏有关,他耐著性子往下听。果然,他说道:「我爱上的,是付先生您现在的妻子。」

  「我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他尴尬地笑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那个时候的舒艺夏,聪明、优秀、美丽、充满了活力,实在不像一个才14岁的初中生,当然现在也如此,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复杂。我实在搞不懂那麽小的女生怎麽能那麽有心机。」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回忆自己的过去,因为涉及舒艺夏付青航才耐心听著,现在肖老师完全陷入到自己的冥想中,开始显露精神病人才有的絮絮叨叨特征。

  「我真是爱她,爱到不能自拔……她怎麽不能理解我?我可以为她奉献一切,甚至丢掉了我的前途,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我只是希望她能像当初一样,在我身边用温柔的声音说话,说『肖老师,我有些问题不懂』──那个时候的她好像一个可爱的洋娃娃,不单如此,还更加的纯真。我不明白,为什麽到最後是如此爱她的我成了精神有问题的人?我实在不了解──後来在医院里我有了时间,再慢慢分析这件事,我终於得出结论,其实精神有问题的人不是我,是舒艺夏才对。」

  话到这里,付青航的酒杯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不相信对不对?那是当然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认为这是疯言疯语,说这种话的人才是货真价实的疯子。付先生,你认为我现在不正常吗?」

  付青航摇摇头,此时肖老师的确不像以前的那麽疯疯癫癫。可是一旦相信了他的话,便是承认有问题的是舒艺夏。他只是知道,舒艺夏的确不是普通人而已。

  「我想我不太清楚你的话。」

  「你应当知道,你身为舒艺夏的丈夫最明白的我话。那个女人,实在太狡诈,太狡猾,她将自己看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我是一个,现在你也是。但是她谁也不会爱上,她只爱自己。」

  付青航愣住了──他并不是不相信肖老师的话,恰恰相反,这些话他全都明白。

  他们俩都是向图兰朵求爱的王子,终有一天会将自己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

  因为美丽的图兰朵公主,谁都不会爱。

  付青航返回家里的时候已是深夜,吃饭时临时离开的舒艺夏却还没有回来。他拨通她的手机,只有嘟嘟的声音却不见有人接听。时锺慢慢走向凌晨2点,付青航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就在此时,楼下的佣人们喧闹了起来,他起身披了件衣服下楼,看到舒艺夏被人搀扶著送了进来。

  送她回来的高璇和崔蒙说:「小夏太高兴了,喝的有些多,不过没什麽问题,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付青航连忙搀住自己的妻子,又忙著对他们俩道谢告别。

  舒艺夏的身子绵软无力的倒在付青航的臂弯中,喝的醉醺醺的她脸色红润,双目紧闭、吐息如兰。第一次见到如此没防备的她,令付青航不禁一阵欣喜。对佣人交待了几句後,他抱起舒艺夏,匆匆返回房间。

  轻轻放她到床上,他回身拿了条湿毛巾给她擦拭。因为酒醉,舒艺夏的脸上泛著不自然的红潮,诱人勾魂。付青航几乎是强忍著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平躺著的女孩子,胸脯微微起伏,因为难受,细碎的嘤咛微不可闻的逸出,轻轻阖起的双唇念动的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咒语。

  拿著毛巾的手停了下来,付青航著迷似的凝视眼前的女孩。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著红润的唇面,像是听到了魔女的低吟,他俯下身,吻住了那渴望已久的甜蜜……

  身下的人微微有些挣扎,但很快便配合的张开嘴,令付青航轻而易举的探入。光洁的齿面,温热的内壁,柔嫩的香舌,一切都像他想象的那样美好。虽然有酒的味道,却不过是增加情调的调味剂而已,慢慢的使他也开始迷醉。

  「嗯……」

  舒艺夏轻哼了一声,瞬间将付青航从迷失中拉了回来。他惊恐的跳开,讶异自己刚才所做的事。

  乘人之危。

  他懊恼的坐著,後悔的要死。

  忽然他的身子僵住──原本闭眼沈睡的舒艺夏睁开了眼睛直视著他,明亮的瞳孔在黑夜中闪著熠熠光辉,似乎是在呵责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他被吓住了,一瞬间无法解释自己的龌龊行为。他应该知道,他们两个,不过是契约婚姻。

  他没有权利碰她。

  「热……」

  原本似乎是责难他的黑瞳倏的迷离起来,樱唇轻启,吐出这个字。

  「什、什麽……?」

  付青航强忍心脏狂乱的跳动,不可思议的问道。

  「青航……好热……」

  说著,舒艺夏半撑著身子坐起来,慢慢伸出手勾住付青航的手臂,身子顺势便软绵绵的倾了过来。

  付青航的心脏一刹那便停止了跳动,僵硬了精神僵硬了身体,接住了那柔若无骨的身躯。

  「舒……小夏……?」

  怀中的人轻轻扭动了一下,「我难受……」

  「哪里?」

  「好热……」

  舒艺夏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全身都挂在了付青航的身上。少女的清香混合著酒香令他迷醉,身下涌起了冲动。

  「小夏……躺下睡一觉便好了……」

  他闭著眼,几乎是艰难的说出这番话。

  但喝醉了的舒艺夏就像一只任性的小猫,哪里还能听进他的话。虽然是无心,但不停扭动著的她不啻於在挑战付青航的毅力;而他越是忍耐,便越是无法抵抗诱惑。

  「小夏……别乱动……」

  他嘶哑著声音说道,但神志已经开始消散。

  「青航……」

  这是带有魔力的声音,婉转动听,丝丝入扣,直拨心澜。被呼唤名字的人犹豫了片刻,俯身将女孩儿放在了床上。

  白皙的皮肤上泛著粉红的光芒,像是等待他人来采撷的鲜花。

  「如果……如果你真的爱我……」

  他低喃著,望著少女半睡的脸庞,痛苦与难耐纠结在眉心。他握著纤细的手腕,再也不想放手。

  「难受……」

  她闭著眼遵从本能宣泄著身子的燥热。衣服的纽扣一颗一颗被解开,动作轻柔,又带著点点犹豫,几次停了下来,耳边响起道歉的低吟,然後继续下去……

  说不准,到底现在谁更加燥热难耐,又是谁才是喝醉没了神志的人。

  胸口的窒闷消失,舒艺夏满足的发出了猫一样慵懒惬意的声音,拨开一直在身上不停动作的手,舒舒服服的翻了个身睡去。

  听著女孩儿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付青航的动作静止在空中,随即便苦笑起来。他慢慢站起来,踱到对面的沙发坐下,拾起消失了的理智,不禁一阵後怕。

  幸好即使收了手,一旦真的对舒艺夏做了什麽,即使现在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也将不复存在。

  他不能失去她。

  清晨起来,舒艺夏发现自己和衣而睡,她的丈夫躺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双臂抱胸,闭眼假寐。

  舒艺夏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和高璇他们喝的酩酊大醉,之後发生了什麽便再也不知道。

  她下床拍拍付青航,後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好像喝醉了,是不是把你赶下床了?」

  舒艺夏蹲在一边歉意的说。

  「没有。」他揉揉干涩的眼睛说道。「是我怕你休息的不好,自己来沙发的。舒服点了?」

  舒艺夏点点头,坐到他身边。

  「日後我再这样就不必顾及我,用冷水把我浇醒就行了。说到底,是我昨天太失态了。」

  付青航躺在沙发上,看著舒艺夏的侧脸,心里有很多话想问。那个肖老师的话还像根针一样扎在他心坎上,没法让他忽视。

  那个男人说的话他都明白,但如果不经由舒艺夏亲自来证实,他却逼迫自己不要去相信。

  因为他爱上了这个女人,要维护她也是天经地义。

  「小夏,那个肖老师,」他顿住,在舒艺夏警惕的目光中犹豫了好久才接著说:「你走後我们稍稍聊了一点……」

  「什麽?」

  果然,舒艺夏一反常态吃惊的问道。「他跟你说了什麽?」

  「他说他精神反常是因为你──」

  说完後他慢慢等待舒艺夏的反应。

  舒艺夏嗤笑一声,反问:「你相信他的话?」

  「我不知道,如果你能给我证实的话……」

  舒艺夏立即打断他的话,「你违背我们的约定了──不可以干涉彼此。」

  她的目光冷下来,刚才还有些撒娇意味的歉意立即消失。

  付青航立即坐起来直视著她:「你不能用这一点当作免死金牌,为什麽我不可以干涉你的生活?我们是夫妻。」

  「夫妻?」她笑起来,「付先生你似乎忘记我们到底是怎麽在一起的。离婚才是我们唯一的正途。为了不使彼此尴尬,我们不是一开始便约定好了的吗?」

  他抓住她的胳膊,急急的逼问:「难道你一直都抱著这样的想法跟我在一起的吗?这麽长的时间难道没有让你对我生出一点点的好感?」

  「你爱上我了?」

  没有直接回答,舒艺夏反而把问题踢给了他。她的眼睛里闪著莫可名状的光芒,期待著付青航的答案。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竟然不经意的说了出来。但事已至此他反而也没什麽惧怕的了,於是倒也坦荡荡的回答:「是。」

  「那姚瑶呢?」

  提到这个名字,他的坚定马上打了折扣,但在犹豫了片刻後立即说:「我会跟她了结的,虽然对她不公平……」

  说著垂下了头,陷入痛苦中不能自拔。

  舒艺夏冷眼瞧著,心中笑道──姚瑶,虽然我们的赌局还未真正开始,但结局如何,我似乎已经能料到了。

  幽静的咖啡店角落里,坐著两个年轻女子。

  一个女子一身休闲打扮,长长乌黑的头发随意绑了个马尾搭在脑後,露出光洁的额头,神情慵懒惬意,但微吊的眼角是锐利闪动的目光,对视几秒恐怕便叫人落荒而逃;她对面的女子乌发垂肩,低眉垂目、皓齿朱唇、轻声莺语。

  「如果准备好了,我们便开始吧。」

  绑著马尾的女子呷了口咖啡,慢慢说道。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更多的是在提醒对面的女子。

  那女子犹豫了片刻,才不确信似的问道:「你真的会遵守你的承诺吗?」

  被问道的女子笑了一笑,「如果你能赢,那也就没了我想要的价值。到时候,你可以拿走你能拿到的的一切,不过,」她顿了顿,蔻丹指尖轻轻叩著桌面,玩赏似的看著对面女孩一刹那的僵硬,「如果你输了,便不要说我狡猾算计,只能说明是你们经不起考验。」

  她的话立即被打断,对面的女子迫不及待的反驳:「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爱!」

  「爱……?」

  有人轻轻笑起,不屑的吐出这个字。

  「那麽,我便祝你好运吧。」

  她留下两份咖啡钱,婀娜著离开。

  走进维汉集团的大厦,女子直奔总台:「总裁的办公室在几层?」

  新来的总务小姐抬头看了看这个年轻的女子,刚要张口问她是否有预约,便被身後的前辈一把拉住,恭恭敬敬的代她回答:「总裁办公室在12层,现在总裁正在开会,是否需要通报一声?」

  「没关系,我上去等他。」

  她微微颔首致谢,转身离去。

  「她是谁?怎麽没有预约便能见总裁?」

  前辈见怪不怪的回答:「不知道了吧,她是总裁的妻子,付家的少奶奶呢。」

  「什麽?!这麽年轻!」

  「难道我们的总裁很老吗?」

  新来的小姑娘盯著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说,「她虽然漂亮,可是总觉得让人不安心。」

  「呵呵~ 你倒是敢评论付家的少奶奶了?嫉妒?」

  「才不是呢。难道前辈你没有发觉?我姥姥看人可是很准的,她对我说,眼尾钩圆的女人不能娶,很多貌似诚恳,礼貌周全的清秀女子,骨子里其实相当不简单,而且眼大水汪汪易惹桃花,就跟总裁夫人一个样。」

  舒艺夏可听不到别人在背後如何评论她的面相,这些说法在她看来是极其愚蠢的。

  当然付青航也听不到他人评价他妻子的话。他忙的焦头烂额,开会也开的天昏地暗。因为前一阵子姚瑶自杀的事和对舒艺夏渐起的爱意,使他对公事分心了不少。以前他整个人都是属於事业的,现在拿出至少一半的精力来在意舒艺夏,却还要保证公司以往的业绩,实在是让他不堪重负。所以说事情不可理喻便在这里,每天疲惫不堪回家的他看到妻子,肉体上的疲倦立即便被精神上的快慰安抚,顿时容光焕发起来。不过今天不用回家他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结束完会议的付青航刚踏出会议室便在走廊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夏?」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後那身影只是愈加清晰。

  「你怎麽来了?」

  他欣喜若狂的问道,一扫开会时刻板阴霾的表情。

  路过的职员看著他们年轻的总裁玩著变脸秀,感叹见到了好戏之後立即识趣的离开。

  「我想你会累,所以熬了点汤给你润润。」

  舒艺夏从袋子里端出保温杯,杯子还仔细的用布料细细围著,打开後整个走廊都弥漫著浓浓的鸡汤味。

  「你怎麽……」

  「很奇怪吗?」舒艺夏反而歪著脑袋露出可爱的表情问他,「妻子给丈夫送鸡汤是很奇怪的事吗?」

  「当然不。」

  他拉起舒艺夏的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才在走廊里他有很多话要说,但碍於来来往往的他人总也开不了口。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付青航终於要一吐以往的疑虑了。

  自从上次告白之後,他们的关系越发微妙起来。原本以为说出自己对舒艺夏的感情後,起码便能光明正大的看她,但结果却是,连舒艺夏的声音都会让他害羞的低头。

  这在付青航26年的人生中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趁热喝了吧。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麽样。」

  舒艺夏挽起袖口,动作轻巧的忙活起来。付青航在一边瞅著,忽然说道:「如果你不爱我,这样只会让我误会。」

  盛汤的手停了下来,她奇怪的望向他。

  「我有些猜不透你了,」他直视她的眼睛,说:「明明是你说我们是契约夫妻,现在又对我这麽体贴,让我搞不清你到底在想什麽。」

  「不是夫妻便不可以对你好吗?」

  她俏皮的问,却让付青航的心寒了几分。随即她又仿若自问似的低语,「倒是我,不知道哪里得了你的垂爱。」

  「你漂亮、善良、温柔、体贴──」他剖心似的表白,「没人会比你更加完美。」

  「肖老师的话你信吗?」

  她忽然抛出一颗炸弹,自己却躲在震波的范围之外,看著付青航口结无语。

  「你是相信的吧。」

  她平静的说出了他的心结,低下头一勺一勺慢慢从杯子里盛出鸡汤。时间停止了一般,只有付青航低而不稳的呼吸声以及器皿相撞的清脆声重叠在一起,愈发凸显屋子里的静寂。

  沈闷的空气像厚实的棉被压得付青航喘不过来气,他偷偷瞅著舒艺夏,後者心无旁骛,根本看不透在想什麽。

  「怎麽不说话了?」

  舒艺夏抬头笑道,顺手将满满一盅的鸡汤递给了他。她打破了屋子的寂静,却使付青航更加尴尬。

  要说什麽?说我相信?

  在心底一次次摇著头,付青航选择了沈默。

  哪怕是有「相信」这种一瞬间的念头,他觉得也是对舒艺夏的不忠。与「爱」背离的另一种感情,不可以存在在彼此的面前。爱是神圣的,也是独一无二的,不可以有半点的猜疑。

  起码,他如此坚信。

  「我14岁那年,肖老师做了我的任课老师。」她开口说起以前的事,轻柔的撩拨付青航的心澜,「我把他当作师长一样尊敬,他却要拉著我一起殉情。」

  寥寥几句,立即令付青航震惊,差点泼洒了手中的热汤。

  舒艺夏半垂著头,目光黯然,三分哀怨七分迷惑,随即她倏的抬起头,澄清的眸子里尽是仿若求证似的神色,直直的盯著付青航。

  「你觉得这种事发生在一个14岁的女孩子身上会带给她什麽?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明明是我的人生布满了阴影,为什麽现在却要接受别人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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