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百闻不如一见钟情(01-15) - 1,2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7850 ℃

  颜瞻捂脸,「可以了,放心吧。」

  「那……那真是辛苦你了。」

  「还好啦。琴是要定期调律的,如果您拿捏不准,最好可以请您的老师代为判断。音准差的钢琴会损害听觉。」

  「嗯……那大约是多久一次呢?」

  「这个不一定啊,要根据你弹的频率来定哦。时常练琴的话,一般来说一年两次吧,如果弹的频率不高,一两年调一次都可以。」

  「这样啊,那我每天练琴大概三小时的话……」

  「那就半年一次喽。」

  「那……到时候还可以请你来么?」

  「呃。」颜瞻面露苦色,「下次还是请专业的调律师吧。」

  「咦,你不是吗?你看起来很专业呀~ 」

  「我……真的不是。是李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你着急调琴又一时约不到调律师,我才过来帮你简单调调。」

  「啊,你看我……我还以为李丽给我找的就是钢琴调律师呢!真是……真是……」

  「哈哈,没事啦,这样你就可以先用着了,如果发现不准,就再请调律师。」

  「我大概发现不了不准吧。唉。」

  「学琴多久了?」

  「有四个月了吧。」

  「那么琴是买来就没调过?」

  「没有啊,新的嘛!」

  颜瞻再次捂脸。

  「那小颜你……你如果不是调律师……你……」

  「我教李阿姨的儿子弹琴。」

  「呀,也是老师啊!」

  「不敢当,不敢当。」

  「小颜多大了?看起来好小。」

  「我?二十三啦。」

  「真看不出来呢,还像个学生。」

  「刚刚毕业。」

  「真好,年轻有为。啊,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等我拿钱给你。」

  「不用了啦,帮帮忙而已。」

  「那怎么行,这么远跑过来。等我一下哈。」

  女人说着起身,踱步进了卧室,去取钱夹。颜瞻有些不放心这台琴,于是在琴凳上坐下,索性试弹了起来。

  女人在卧室里听到琴音,翻找包包的手停了下来。

  她不想打断颜瞻的弹奏,于是在门口停下,认真的聆听。

  颜瞻修长的手指敲击着琴键,没有乐谱,更由于心不在焉还漏掉了几个音符,但他并不在意。一曲结束,确定音准都达标,颜瞻停了下来,这时他才看到站在门口处瞠目结舌的女人。

  「弹得真好啊。」

  「好什么啊。」颜瞻笑,「糟透了,少了好几个音符呢。」

  「可是你都没有看谱子啊!你弹得是哪首曲子呢?」

  「肖邦的一首练习曲。」颜瞻合上了琴,起身。

  「酬劳不多,请一定收下。」女人说着,将几张粉红毛主席递到了颜瞻手上。

  「那就谢谢您啦!」

  「你弹了多久的钢琴呢?」

  「我四岁开始弹琴。」

  「天呐!」

  「那么我就告辞喽,有事的话就联系我。」

  离开女人家,颜瞻乘电梯下来,掏出手机,静音状态下一串未接来电。谁的都有,就连任伟的都有。颜瞻不禁笑了,要知道,任伟很少给他打电话。

  于是,他美滋滋的先给任伟回拨了过去。

  对方接的很快,接起来语气奇差:「小兔崽子!家里为毛有只刺猬!你是要做来吃嘛!」

  颜瞻不得不将听筒拿远:「你又喊呢……」

  「废话!我一睁眼,客厅趴了一刺猬!」

  「昨天捡的啦!」

  「捡的?」

  「嗯,就在小区的绿化带里。」

  「你没事儿捡它干嘛啊!不知道刺猬野生的啊!怎么那么欠啊!」

  「啊?是么?我还以为……是谁家养了又不要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的刺猬呢……不是从图册上,不是从电视上,不是从……」

  「愚蠢!这东西你养不活的!当是阿猫阿狗啊!」

  「阿猫阿狗……你都不让养的……」

  「刺猬更不可能让你养!你喜欢养什么就养什么!搬走,随便养!」

  「……」

  「真他妈……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你……你别气……那你等我回去……再把它放生……」

  「净干这没流儿的事儿!你哪儿呢?」

  「啊,六里桥。」

  「也不嫌远!对了,安娜问你去不去音乐节。」

  「你不去吗?」

  「不去。」

  「那我今天也不去了,晚上给你做饭!」

  「少献殷勤。」

  「嘿嘿嘿,想吃什么?我回去时候买上~ 」

  「随便。」

  挂了电话,颜瞻揪了揪帽子。又是随便。怎么老出难题呢?

              ◇◆◇◆◇◆

  任伟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左右手摆弄着手机。好像真被向晓冉说对了,颜瞻属于那种你问什么他说什么的类型。你不问,他便不说。

  之前给颜瞻打电话,他没接,任伟就去洗澡了。洗完出来想弹弹琴,门铃响。来者是颜瞻的访客——Honeyshop的吉他手向晓冉。

  给来客让进屋,交代了颜瞻不在,向晓冉也不介意,说就是路过正好拿颜瞻要的唱片给他。

  任伟与向晓冉谈不上关系好坏,该说不错,能聊得来,但并没有太多机会深聊。平时凑一起,也是颜瞻死黏他,令他顾不上跟小冉多谈。

  这会儿,赶上百年不遇颜瞻不在,两人倒是侃了起来。都弹吉他,很有的聊。

  说着说着,任伟想起了昨天饭局上小冉的欲言又止,顺口一问,小冉有些接不上话。思前想后撂下一句:瞻仔的事你问他啦,他不喜欢我们跟你讲他的事。

  任伟不解,问:为嘛?

  小冉说:他希望你问他啊,问就表示你想知道,你愿意了解他。唉他就是那个性子啦,挺不可理喻。

  当时任伟就想,好像……他还真的没有问过颜瞻任何他的私事。也真的是……问不着。

  小冉坐了不到一小时就走了,约了朋友碰面,任伟就没留,说有空过来玩儿。

  小冉一走,任伟就拎过了吉他,随意的拨弄。

  我愿意了解他吗?

  这问题始终萦绕心头。

  对于任伟来说,由于颜瞻是太上赶着他,于是他便愈发的有些不爱搭理他。以前颜瞻没来北京,也没让他觉察到哪儿不妥的时候,两人挺能聊,时常长途电话打到没电。说的也都是音乐啊、生活里的乐事儿啊,等等之类东西。

  真的好像,颜瞻来了,他又凑巧听到那首描写对他倾慕之情的《Makeawish》,两人反而疏远了。当然这疏远是于自己来说,颜瞻是……热络的不得了。

  可话又说回来,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呢?搞不好颜瞻对他真的只有崇拜吧?很可能是自己把简单的事儿搞复杂了。你看他住了有半年了,别说没任何越轨之举,就连言语上的轻薄都不曾有过。

  要这么说来,还真是庸人自扰了。也还真……对朋友不太厚道了。

  可是好多事儿吧,又特别模凌两可。譬如,颜瞻曾坚决表示反感他带男人回家;譬如,动辄就抱抱他,躺他肚皮跟他撒娇;譬如,时常刮刮他鼻子,亲他额头……

  任伟越想越烦,最后统统归结为——丫有病。

  你明知我是个Gay,嘛呐!

  后来颜瞻电话就来了,说人在六里桥。任伟本想问他干嘛呢不接电话,还谁电话都不接,结果刺猬那事儿忒让人头疼,惹得他开骂忘了问。

  说起来,对颜瞻的了解,于任伟来说真不算多。虽说基本的家有几口人,家里干嘛的,住哪儿之类也不是不知道。但,打个比方,颜瞻来北京这么久,靠啥糊口他都不知道,好像听安娜叨唠过一耳朵,说他有时候混模特的活计,反正小孩儿每月到点儿给房租,平时买个日用交个水电费也从来都自觉主动大包大揽。让他别给钱了,他就会憨笑着说,那可不行,不给你更轰我了,能混上一个月一交房租的房子听说在北京根本没可能。任伟不关心颜瞻的生计问题,关心不过来,有空他还得关心关心自己的生计问题呢。颜瞻怎么活都无所谓,反正是个少爷,总有家里管。

  但,真的是这样吗?

  可不是这样,爱哪样儿哪样儿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热死我啦!我回来喽,快来帮我拿东西呦~ 」颜瞻拎着一堆水果、食材进门,就喊开了。

  「又不说人话!」

  「怎么不说人话了啦!」

  「啦你个鬼!」任伟放下琴,起身过去接东西。

  「呐,南方人说话都软啦~ 」

  「我看小冉他们比你强多了。」

  「嘁~ 」

  「去去,洗手去。」

  「我刺猬呢?」

  「你不说我都忘了,塞纸箱里头了!」

  「哈?你虐待刺猬!就待这么一下下,你都容不得人家!唔……跟我一样命苦呢……」

  「你懂个屁啊!刺猬喜欢安静、阴湿!」

  「哦?是么?」

  「买苹果了?正好,洗洗。」任伟递了两个苹果给颜瞻。

  「呀~ 洗两个一起吃哇!」

  任伟头疼,「我一人吃俩,行么?」

  颜瞻嘟着嘴走了。

  洗了手,也洗好苹果,颜瞻从厨房出来,规规矩矩的递了一只给任伟,另一只放进了水果盘。

  任伟无语了,从盘里拿出另一只苹果,递到颜瞻手上,「拿走,吃去。」

  「哈哈,还是一起吃哦~ 俺知道你最好呢!」

  「你丫买的。要我买的,指定不给你吃。」

  颜瞻又嘟嘴了。任伟笑。

  可你要知道,人是蹬鼻子上脸的,尤其颜瞻这号儿人。他不仅开心的咬苹果,变本加厉的是躺在任伟腿上咬苹果。

  任伟真想把他跟那只刺猬一起关箱子里。

  「下午小冉来了,给你拿了几张唱片,放你屋儿了。」

  「哦哦,晓得了!」

  「诶,你下午六里桥干嘛去了?」任伟吃着苹果,漫不经心的问。

  颜瞻不说话,瞪着大眼睛自下而上的看着任伟。

  「你丫看我干嘛?」

  「开始关心我了?」颜瞻眨眼。

  「当我没问。起来,腿麻了。」

  「不嘛!我还没吃完呢。」

  「你丫……」

  「去给钢琴调律。」颜瞻嬉笑着说。

  「啥?」

  「嗯?」

  「钢琴调律?」任伟惊了。

  「嗯。」

  「你还有这本事?」

  「我本事可多了!」

  「嚯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还想知道我什么本事啊,我都告诉你。」颜瞻嘿嘿笑。

  任伟看了看颜瞻,「没什么想知道的,不过你倒是可以从现在开始,练练滚蛋这本事。」

  「唔……」颜瞻做哭状。

  「别装了,你脸皮没这么薄,去,做饭去,老子饿了。」

  「喂喂,你是说我跟彭勃一样厚脸皮么!」颜瞻抗议。

  「你还不如他。人家有度。诶,说起来,今儿他丫还给我打电话,说准备抽你,没逮着。」

  「呃。那你可要保护我。」

  「我凭什么保护你!我又没让你泼他!」

  「你不是烦他嘛!」

  「是烦。」

  「所以我泼啊!」

  「今天烦也不代表明天烦,指不定哪天我顺不到床伴儿,还能拿他凑合凑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Gay。」任伟吃完了苹果,将核儿扔进了垃圾桶。

  颜瞻起来了,苹果没吃完,却也跟着一起扔了。

  任伟不傻,看出来颜瞻生气了。可他却什么也不说,拿过了一旁的吉他。

  颜瞻坐了几分钟,起身去了厨房。

  任伟拨弄着琴弦,又有些茫然——这他有什么可气的?难不成……还是喜欢我?

  真让人搞不懂。

  晚上两人一起吃了饭,颜瞻的不高兴在饭菜上桌前就已烟消云散。吃完收了桌子、洗了碗,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弹吉它。看书的是任伟,弹吉它的是颜瞻。任伟看的书是《沉默的美学》,颜瞻弹的是布鲁斯进行式。

  十一点半,任伟喊了颜瞻去放生刺猬。

  颜瞻抱着纸盒,还拿了个一次性纸碟给刺猬盛了点儿苹果。

  到了树丛处,颜瞻放下纸盒,刺猬爬进了树丛。他把纸碟放在树丛前,对刺猬说:明天再给你拿吃的呦。

  任伟笑:刺猬是冷血动物,你别起腻了。

  颜瞻这时候回头看向任伟问:那你呢?

  任伟一愣:我什么?

  颜瞻不语,任伟语塞。

              ◇◆◇◆◇◆

  「你说……颜瞻会不会喜欢我啊?」

  任伟喝了一口酒,与辉子说话的同时,目光也是笔直的投向主舞台。这会儿,一支他们都不太喜欢的乐队卖力的唱着,两人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天色暗了下来,风里夹杂的暑气不再浓烈,吹在身上有几分惬意。

  辉子一愣,「喝晕啦?不应该啊!」

  任伟扭脸看向辉子,「真的,问你呢。」

  「我操!这还用问吗?哎呦喂!诶我说,你可把我惊着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地球人都知道!」

  「……我说的喜欢是……」

  「就是啊!」

  「……那你们头两天,咱一起吃饭的时候,还……」

  辉子伸手,按上了任伟的脑门,「发烧了吧?听不出来那是挤兑啊!起哄架秧!多明显啊!姑娘喜欢他不假,问题他喜欢你啊!」

  「……哦。」

  辉子看着任伟愈发不解,急得挠头。

  「可……你为嘛觉得他喜欢我啊?」

  「我操!又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不信你问问倪歆要不吉吉也成,安娜,安娜你也问问,我估计他们乐队那几个小哥们儿也全这么看!」

  「为嘛?」

  「你说为嘛啊!不知道你什么取向啊,还天天那么上赶着!」

  「哦。」任伟点点头。

  「你哦个屁啊!怎么了?好么泱泱这是……」

  「没怎么。」任伟喝了一口酒。

  「没怎么你丫问这种鸡巴话!」

  任伟举着纸杯半晌才开口,「可我不喜欢他啊!」

  辉子想捂脸,「也没人说你喜欢他啊!诶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你说……他喜欢我什么啊?」

  「任伟。」辉子正色的看着任伟,「我头一回不想跟你丫说话。」

  「哦。」

  「操嘞!」

  任伟点了一支烟,果真不张嘴说话了。

  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辉子把啤酒喝完了,捏瘪了纸杯。

  任伟还是定定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孩子今儿怎么没当跟屁虫?」辉子绷不住了,没话找话。

  「你媳妇下午就问了,我说:不知道。」

  「哦哦。」

  「难道我该知道?」

  「算了,你歇着吧,我找安娜去。」

  「好。」

  「一会儿彭勃他们开演,我再过来。」辉子说着起了身,拍了任伟肩膀一把,掉头走了。

  丫今儿不大正常,这是绝对的。

  辉子走了,任伟还是那么坐着。昨儿颜瞻的那句:「那你呢?」委实给他一闷棍。联系前言后语,这话让人不多想都不成。后来上楼,任伟没搭理颜瞻,拿了琴进屋儿,弹会儿就睡了。他睡的时候颜瞻那屋儿似乎还放着音乐。等再睡醒,已经是中午了,颜瞻不在,任伟扒拉两口饭就出门了——答应了彭勃看他演出。

  难道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地球人都知道!

  任伟捂脸,快饶了我吧!

  无论怎么想,任伟也不会将颜瞻列入择偶范畴。压根儿他就不是他那杯茶!不仅不是,这就好比,你点了一碗羊杂,结果给你端来一碗卤煮。

  那你呢?

  任伟当然不是冷血动物,但也绝不吃起腻那一套。远的不说就说彭勃吧,这哥们儿奋起直追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但不能入局就是不能入局。

  对于男人,任伟从来都是宁缺毋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绝对不喜欢。419另说,但那也得看上眼才行。

  并非是视觉系动物使然,人长得什么模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任伟对这感觉的定义是:能否一击将他击中。

  一击即中。

  想到这里,任伟不免就想到了龙语。真的,最初他们对视的那一眼,任伟就陷落了,只需那一眼他就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男人。当然,他现在可以承认自己看走眼了,但看走眼也不能否定他们曾在一起的那份合拍。

  与龙语基本断了联系,这些日子任伟也差不多看开了,有合必有散,这没什么不能接受。龙语对他的轻视、不忠、不敬这些统统都可以在记忆中淡去。然而……坏的记忆容易消散,好的却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本以为会一并忘记的一些,却在记忆中愈发的鲜明。

  比如,前几年淋雨没在意,从重感冒转为了肺炎,龙语背他下楼送医院,从送诊到留院,那是不眠不休的守着他。你烧得很凶,意识时有时无,然而每次睁眼,他都那么温柔的注视着你。你说:你回去休息休息吧,看看眼圈都熬黑了。他说:甭管我,我不困,一点儿都不困,我不闭眼,闭眼了点滴打完谁替你喊医生。你说:有护士呐。他说:我信不过,我就得看你好起来。

  比如,龙语由于总跟他泡在一起,剧本的进度严重落后,被投资方关在方圆百里空无一人美其名曰度假村的不毛之地,可他居然能在后半夜由于突然想你就开上N个小时的车一早来敲你的房门。你睡眼惺忪的开门,不明所以的问:你丫怎么来了?他只会坏笑着说:我找你吃早饭啊。等你瞠目结舌的问:干嘛吃早饭?我从来不吃早饭。他又会说:吃早饭好啊,这样能让我觉得好像昨晚刚跟你大战完似的。我过过干瘾,你有意见啊?且,他真的吃完早饭就走了,在你额头上亲一下,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比如,被他拖去作协跟北戴河的创作基地,别人写书构思,他带头斗地主或者跟你两人反锁在房间里,谁敲门也不应,就是昏天黑地的胡搞,恨不能一天不让你看见太阳,一天不让你吹上海风。夜深了,他拉你的手出门,走在空无一人的私人海滩上,趁你不备踢你下水,之后假模假式的跳水救你。打他他就挨,一边挨一边说,你可真不浪漫。

  比如,比如……

  回忆是一场残酷的谋杀,受害者是你柔软的心灵。

  回忆越美,越让你无法正视现实。

  我爱你。

  明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你却不能不当真。因为,也许他的真挚只能持续片刻,而你的,却会持续一生。

  「嘿!我来啦!」

  背上一沉,任伟险些趴在草地上。

  「你丫……」不用回头,任伟就知道是谁。

  「想什么呐!沉思的这么帅!」颜瞻犹如一只软体动物趴在任伟的背上。

  辉子在一旁摊手,安娜咯咯的笑。

  「你干嘛来了?」任伟无奈的问。

  「保护你哇!一会儿彭勃演出,演完准要缠着你让你陪他喝酒!」

  「谁能把我背上的水蛭捏走。」

  「我拎不动。」安娜无辜的乐。

  「你怎么过来了?不盯摊儿了?」任伟看向安娜。

  「我姐们儿盯着呢,就一起过来看了。」

  「渴么?我给你买水去。」颜瞻贴着任伟的脸颊问。

  「啤酒,凉的。赶紧。」

  可算送走了巨型水蛭,任伟起身,拍了拍裤子。

  「走吧,一会儿开演了不好往里挤。」辉子招呼道。

  「你俩往前去吧,我一会儿站后面看就行。」

  「嘚嘞!」辉子搂上安娜走了。

  颜瞻好一会儿才回来,辉子跟安娜不见了,就剩任伟还坐在那里。

  「喏,最凉的了。」颜瞻把纸杯递给了任伟。

  「嗯。」

  「我买了Tee。」颜瞻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粉可爱的熊猫仔,咱俩一人一件。」

  「……」

  「走啦,看演出~ 」

  往主舞台走,台上已经开始试音,人挤来挤去,任伟端着纸杯举步维艰。

  「小心。」

  任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颜瞻揽住了肩膀,「洒一身就不妙了。」

  对上那张嬉笑的脸,任伟的头一跳一跳的疼。

  彭勃他们演出完,果然这位就颠儿颠儿来了安娜的摊位,招呼任伟晚上一起喝酒。颜瞻在任伟身后说:他不去。

  彭勃横眉立目:孙子,让我逮着了吧!你还欠我一顿抽呐!这会儿又送上门来找打!

  任伟被夹在中间苦不堪言。最后折中:喝,但去去就走。

  可喝起来哪儿还有谱儿,彭勃不放人,颜瞻张牙舞爪。

  后来任伟借口去卫生间,躲出饭店求清净。

  点了一颗烟,没抽半支彭勃就出来了,往他身边一坐,没皮没脸的逗开。

  后来因一句:「今儿跟我走呗,包你爽翻天。」惹火儿了任伟。

  正巧颜瞻蹑手蹑脚的出来了,兴高采烈的喊:「傻子彭勃没在,咱们撤……」话没说完,瞻仔就石化了。

  「兔崽子!」

  任伟瞅出来彭勃是真要抽颜瞻了,赶忙起身拉住了彭勃的胳膊,「算了,你干嘛跟孩子置气啊!」

  「撒手!」彭勃脸色奇差。

  「彭勃,你丫没劲了吧。」任伟还在劝。

  颜瞻一步步后退。

  「你看我今儿不抽的你满地找牙!」

  「彭勃!你差不多得了!」任伟本没用力,这下攥死了彭勃的小臂。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颜瞻绝不是彭勃的对手。

  彭勃更火大了,掰着任伟的手让他靠边。

  凑巧安娜从卫生间出来,隔着窗户看到这一幕,赶忙喊了辉子。两人出来,彭勃已经揪住了颜瞻的衣领,正咆哮:「小逼,蹬鼻子上脸是吧?天天这么当跟屁虫有劲是吧!」

  颜瞻瞪着彭勃眼睛骂:「跟着他怎么了!你天天这么虎视眈眈,我要保护他!」

  「彭勃!」辉子赶忙过来解围,「你这是干嘛呐!你一人儿打他四个都够了,快算了吧!」

  彭勃一撒手,任伟眼疾手快把颜瞻拽到了一旁,街边刚好开来的士,任伟一伸手,车就停了。

  这时候,如果彭勃不说那句话,其实也就没事了——「颜瞻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那也得是天鹅啊!你真当他什么好货是嘛!想当他男人你满足的了他嘛?」

  本来任伟都要拽颜瞻上车了,彭勃这句出来,颜瞻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了任伟,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就扑上了彭勃。

  这进攻来的出人意料,彭勃没留神,一家伙就让颜瞻扑倒在了地上。等回过神,脸上已经挨了一拳,还是一记重拳。

  这下彭勃的愤怒彻底爆发,两人扭打成一团,不可开交。

  「颜瞻!」任伟惊了,急忙去拉架。

  辉子也下手,往出拽两人。

  司机一看这架势,踩油门就开走了。好么,一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为哪个姑娘打架啊。真是的。

  颜瞻挨了彭勃好几拳,脑袋都木了,由于从没有打架的经验,明显处于劣势,还手也总是打空。可彭勃并不介意对方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逮着一拳就是一狠拳,丝毫不给颜瞻还手的余地,也不敢给——那拳头太有劲儿,挨一下就够受。

  辉子和任伟都拉不开,原本还在吃饭的一些朋友也都注意到了这场斗殴,全离席出来了。

  颜瞻很狼狈,也很被动,可他就是不撒手。两人滚到台阶处,颜瞻伸手摸到了饭店门口堆着的啤酒箱,想也没想他就抽出一个空瓶,照死砸上了彭勃的肩颈交接处。

  彭勃吃痛,放开了颜瞻。颜瞻挥着瓶子就要奔彭勃脑袋上砸。

  任伟上前一步,摁住了颜瞻挥出的手臂。

  「疯啦!你开人瓢儿啊!」

  彭勃被辉子拉开了,眼睛还瞪着颜瞻。这时的颜瞻没了平时的嬉笑脸,满眼的怒气,令人心惊。

  「快放下!」任伟死摁着颜瞻。

  「彭勃我告诉你,你才不是什么好货!」颜瞻用瓶底指着彭勃说,「你再敢说任伟,下次我不拿瓶子砸你,我拿刀捅你!」

  颜瞻扔了酒瓶,哗啦一声碎响。

                第三章

  一路上,颜瞻没说一句话。这让任伟巨不适应。

  车停在小区门口,任伟拉着颜瞻要进24小时药店,颜瞻却掰开了任伟的手,说了一句:「我没事」,就径直往小区里走。

  任伟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买就不买吧,虽然看着惨点儿,但也都是皮外伤,家里碘酒什么的又不是没有。常备药品充足着呢,理由也很简单,他娘是大夫,总会开一些常用药给他备着。

  进家门,任伟去拿药箱,颜瞻去了卫生间。一个找药,一个囫囵的洗脸。

  颜瞻擦脸都不敢用力,嘴角一碰就疼,左眼也有些肿,最要命的是鼻子,一阵阵的发酸。还没来得及看看身上如何五彩斑斓,任伟就进来了。

  「上点儿药吧。」

  「不用。」颜瞻摇头。

  任伟看着颜瞻,那副模样实在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惨兮兮。

  「别盯着我看了。多难看。」

  颜瞻说完这句,回了自己房间。

  任伟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我揍的你,你跟我气什么?

  不料,没几分钟颜瞻出来了,戴了个威尼斯面具。

  「你……你这是几个意思?」任伟给惊着了。

  颜瞻坐到了沙发上,「这样好些。」

  「更吓人吧?」任伟在颜瞻身边坐了下来。看看挂钟,差一刻十二点。

  颜瞻不说话,就是坐着,面具覆盖在脸上,掩埋了所有表情。

  他不说话,任伟也不说。客厅里只剩下钟摆滴滴答答的响动。

  就这么干坐着,任伟浑身不自在,最后绷不住起来,去厨房开冰箱拿了一听啤酒、一听可乐,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开了啤酒,任伟咕咚咚喝,颜瞻不动手,于是可乐坐在桌上流汗。

  任伟喝了几口,放下冰凉的罐子,拿过可乐,打开,递给了颜瞻:「可乐,凉的。」

  颜瞻接了过去,却只是攥着,不喝。

  「你丫怎么着?示威给谁看呢?」颜瞻这态度委实让任伟不痛快了。

  半晌,颜瞻终于开了口:「他说那种话什么意思?」这一张嘴,牵着嘴角的肿块疼。

  「嗯?」任伟喝酒,没懂颜瞻的意思,「什么话?」

  「你说什么话……」

  你真当他什么好货是嘛!想当他男人你满足的了他嘛?

  任伟想了想,颜瞻大概指代的是这句吧。

  两人再度陷入无言状态。

  彭勃会说这话不奇怪。任伟想。毕竟……

  这还要说到他与前任那场糟糕的分手。当时任伟在成都演出,莫名其妙被龙语塞了张分手便签。一如他们的相识,这人给他这样一个结尾。虽然后来也再见过面,谈开了,可那时那刻……那种糟糕透顶的滋味特别让人难过。那不是他们第一次分手,但任伟懂龙语的意思——这一次是真结束了。

  便签是颜瞻传的,他稀里糊涂被酒保塞了张小海报,说:给任伟的。

  那一晚真是犹如噩梦一般。任伟气得摔了手机,喝的酩酊大醉。

  起先是颜瞻陪着他,后来任伟嫌烦,给洋娃娃赶走了。

  再然后,稀里糊涂,彭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那时候任伟已经喝得五迷三道,混混沌沌被彭勃架回的酒店。由于是被安排一同来巡演的北京乐队,他们都下榻同一家酒店。

  再之后……

  任伟知道自己喝高了,但跟彭勃滚到一起绝对不仅仅是酒精使然,那是一种侵满绝望的失落感在作怪。

  无疑那是一场发泄,有什么的,龙语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忠。可任伟第二天醒了就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不是自掘坟墓嘛!他是明知道彭勃对他有意思,且更加知道自己对他绝不来电。好死不死,两人还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任伟最崩溃的就是把简单的关系搞复杂。

  偏偏……

  这也是他不跟圈里人胡来的原因。

  彭勃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嘻嘻哈哈逗他,任伟只撂下一句话:我喝大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这事儿办的极其操蛋,可任伟别无他法。之后倒也没什么,彭勃照例缠着他,他照例冷脸相对。谁也再没提过这事。久而久之,任伟也权当没发生过了。

  谁曾想,今儿个……

  见任伟沉默不语,颜瞻沉吟好半天,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说过,你跟他没什么……不过是他乐意缠着你罢了……」

  颜瞻的这句戳到了任伟的痛处,「我跟他什么关系也跟你没关系!」

  这话脱口而出,尖锐又刻薄。

  颜瞻用力咬了咬嘴唇。

小说相关章节:百闻不如一见钟情(01-15)百闻不如一见钟情(01-15)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