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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不欢(第一部) - 3,4

[db:作者] 2025-07-11 16:01 5hhhhh 4240 ℃

  可怜见的,给我一样触电了。

  看在同命相怜的份上,我只拿了250就下了车。

  站在李家大门前,瞬间一股肃穆低沉的气压就向着我压来。

  车道边还是长着一样的法国梧桐,花圃里一样种着香水玫瑰,花园中心的喷泉雕塑还是一样满载着文艺复兴时期风格。

  只是,里面的人,里面的情,还有……我与这里的关系都变了。

  就连那一向都是羞涩软弱好欺负的司机哥哥,也是用燃烧着阿瞬小宇宙的小眼神盯着我,手紧紧捏合着,像是想要将手中那抹车的布,拿来塞进我的嘴似地。

  我悲伤。

  司机哥哥,枉费我给你露了这么多点。

  其余清义帮的人,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里面满是戒备和仇恨,甚至有一两个想要冲过来,只是被旁边的人拦住。

  管家走来,告诉我一个消息——李徘古在书房中等着我。

  我随他一起来到书房门口,管家停住,而我则必须进去。

  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小时候顽皮,还曾经把里面的地毯少了个洞。李封本来说是要重重惩罚我的,但李徘古出面,三言两语就将我护了下来。

  这个地方也曾是我的城堡,躲在里面,吃薯片喝可乐,听着门外李李吉咆哮着寻找我的声音,乐得逍遥。

  但是再次重临时,幼时的欢乐都像是虚幻的浮沫,更显出此刻情绪的深沉。

  推开门,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李徘古。

  在离开李家前,我已经和他将一切都说清楚。

  我不再爱他,因为他将我送给了洪少柔,因为他不肯给我爱,因为他连一点可能会爱上我的希望都不给。

  所以我放弃了他。

  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就没有了感情。

  十四年的朝夕相处,可以抵得过世间的很多东西。

  多日未见的李徘古坐在书桌边,头低垂着。

  但这个人,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李徘古。

  那个发丝漆黑如缎,有着谜样的光滑与柔顺的李徘古。

  那个眼角眉梢总是带着柔和笑意的李徘古。

  那个唇角像是蕴藏着柔光的李徘古。

  那个五官的每根线条都似乎是完美柔滑的李徘古。

  我眼前的那个人,外形没有变化,但是周身的气息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

  此刻的李徘古,将他内里的黑暗尽数释放了。

  忽然之间,他的眼睑微动,看见了门口的我。

  我从不知道,认得表情可以在一瞬之间做出如此快速的变化。

  他那雅洁睫毛投射在眼窝的阴影,瞬间成为了墨黑,那种黑,像是无尽的黑洞,仿佛要将我吞噬,撕碎,不留下一点能证明我存在过的痛苦。

  他的五官,他的轮廓,渐渐地蒙上了冰。

  最柔软的形态,也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那柔和的线条,每一根,都成为疯狂的冰刀,向着我的眼,我的脸,我的脖子,我身体每一处有痛觉的地方刺来。

  我是那被绑的助手,而他则是那失手的蒙眼杂耍师,用飞刀将我的四肢钉在了木板上。

  像是快进的电影片段般,李徘古将手中拿着的酒杯往桌上一掷,然后整个人向着我扑来。

  剔透的玻璃如凋残的红颜,拥有着破碎的命运,里面那幽暗深沉的红色像是血液一般四溅着。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感觉到手臂像是要被拉扯断般剧痛,屋子里的东西开始快速旋转,之后,我躺在了书桌上,身上,压着李徘古。

  而背脊上,则刺入了破碎尖锐的玻璃碎片。

  李徘古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眼内,盛满了阴鸷,整个人像是被冰霜封住一般。

  「你知道的,你早就知道了那个女人的身份,但是你不告诉我,你背叛了我。」

  李徘古,他什么都知道了。

  「对不起。」

  此刻我能说的,只有这一句话。

  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认为那三个字有用吗?」

  李徘古的声音像是溪水,清澈散漫。

  然而却是从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进入肺腑,冻结了我整个神经系统。

  「对不起。」

  我自始至终,能说出的只有这一句话。

  「我曾经想过,终有一天,我会被身边的人伤害,但我没有料到,那个人竟会是你。」

  李徘古嘶嘶地笑,这是我头一次听见这样的笑,他的胸腔是空洞的,那声音就在里面回荡,不停地撞击着肉壁:「不欢,我从没想过,你会拿把尖刀捅向我。」

  李徘古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句话,带着金属的冰冷与硬度,直接刺入我的心,抓出了一片血肉斑驳。

  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伤害他。

  但我却这么做了。

  背脊上的玻璃碎片割裂了皮肤,痛不可当,但那剧痛却丝毫没有渗入我的表情。

  我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缓声道:「你杀了我吧……虽然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可以泄恨。」

  并不是气话,如果我的死能减轻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对他和李李吉的伤害,我乐而为之。

  李徘古看着我,眼眸深沉如幽深的古潭,渐渐地,冰冷的地狱之火在黑色的潭水中燃烧着。

  他压住我手臂的手陡然一沉,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碎裂的玻璃再次刺入我的手。

  我转眸,白皙的手腕下是殷红的绚烂的艳血之花,在盛开。

  「你明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

  李徘古的声音,像是世间的任何感情都与他无关了。

  「为什么?」

  我问。

  有血液浸润了我的发,带着残余的体温还有黏黏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

  他继续笑,不带任何感情地笑:「因为,你的爱,那么鲜明,那么璀璨,那么热烈,那么芬芳。如果我可以,我会欣喜地接受,但是……我不行,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你,所以我不能让自己爱上你,我不能让你成为我的弱点。可是我在努力,我一直都在努力地变强,期望有一天,能够,能够……」

  他的声音一直是沉寂的,一直沉寂下去,到最低点时,没有预兆地,他忽然发了狂。

  他撕开我的洋装,撕开我的内衣,撕开所有包裹住我身体的布料。

  我这个罪人,赤裸在了它的眼眸中。

  我的肌肤,在他黑色瞳仁内,泛着宝石的光泽。

  我的身体轮廓,在他的唇下,满溢着蹂躏的快感。

  他像是地狱的使者,用最猛烈的业火,焚烧着我的一切。

  血管,神经,皮肤,细胞,内脏,只要他碰触到的地方,都焚化成灰。

  他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揉捏搓拿,仿佛那是敌营,要彻底地毁灭。

  他拥着我,是想将我的骨骼给捏碎。

  他吻着我,是想吸取我仅剩的生命。

  我胸前的女性,我的诱惑,在他的掌中仿佛要爆裂。

  我的骨骼,被锢得咯吱作响。

  我的身体,在流淌着鲜血。

  我这个无衣蔽身的犹大。伊斯卡里奥特。

  我曾梦想过很多次李徘古抱我的场景,或温柔,或野蛮,却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样。

  他看着我的眼睛,是那么冰冷,冷得让我骨骼的缝隙都在结冰。

  他抬起我的腿,光滑的腿,没有丝毫的怜惜,直接抬起他灼热的欲望,准备进入。

  这是惩罚,这是侮辱,这是毫无感情的交配。

  然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承受。

  承受他的巨大,承受他的不甘,承受他的报复。

  越是侮辱,我越是必须承受。

  我闭上眼,准备进入那满是火焰的黑暗地狱。

  然而在最后关头,门「砰」地一声被撞开,随后,李徘古也被拽着离开了我。

  然后,有人将外套罩在了我身上,遮住了我的身体。

  「不要这么对她,不管她做了什么……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对她。」

  我听见了李李吉的声音。

  睁开眼,看见了他。

  他的眼睛,一向漆黑如墨,那种黑,是透明的,不染任何杂质。

  可是现在,他的眼睛还是漆黑如墨,只是那种黑,却和他的兄长一般,如幽深的潭水。

  他长大了。

  他父亲死了。

  被我害死了。

  他舍命救我,但是我却害得他失去了父亲。

  李李吉转过头,不再看我:「穿好衣服……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来了。」

  说完,他强拽着李徘古,走了出去。

  书房门关上,重重的声响,像是前年的尘封,那么厚重,我无力开启。

               第43章

  我从李家出来了,没有人拦住我,但是他们的眼神,确实陌生的鄙视与仇恨。

  这是我自小生活的地方,这是我唯一的家,但从此,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

  我不知何去何从。

  恍惚间,想起了景流湃昨晚给我的一个地址,他说,如果出去后不想再回去洪家,那么就去那里。

  摸摸口袋,还剩下250,我便伸手拦车。

  但一连七八辆空车都呼啸着从身边飞过,对我刻意露出的大腿视而不见。

  奇了怪了,这平时我只要露露小腿那些的士就如得了(阴的反面痿一般停了下来,今儿个怎么像是个个吃了那传说中伟大的哥一般勇往直前呢?

  不信邪,我再将裙子拉上了点,可又是一连七八辆空车过去,飞得更快。

  我彻底怒了,等下一辆空车来时,直接一个芭蕾舞经典飞跃跨过去,拦在路中央。

  车总算是停下。

  我那燃烧着阿瞬他家哥哥凤凰座一辉般熊熊小宇宙的眼睛开始怒视司机。

  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刚才那鸟巢头司机哥哥吗?

  既然是熟人,我跨上去,计程表也不让打,直接说出地址让他免费送我。

  无意间看见车上后视镜中的自己的影子,这才明白为什么司机们都像是吃了那能一展雄风的蓝色小药丸了。

  我的嘴唇,好几处都破了皮,开始淤青。

  我的头发,凌乱不堪,还凝着一坨坨的血块。

  我的手腕,血迹蔓延,顺着手指头,滴滴答答。

  简直就是那痴缠人间不愿投胎到处找替死鬼的恶鬼形象,难怪我旁边鸟巢头司机那刚刚风干的裤裆又湿了。

  景流湃给的地址是间闹市区的酒吧,装修得颇为后现代化,虽然是中午,生意也不错。

  我走进去,直接进了洗手间,洗尽身上的血污。

  再出来时,形象不再那么影响市容市貌。

  洋裙的上半部分被李徘古撕坏了,但我裹着李李吉的外套,坐在酒吧幽暗的光线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按照景流湃的话,我将他给的一个木制纽扣递给了酒保。

  一见信物,那酒保眉间微动,看我的神情也复杂神秘许多,低声请我稍等片刻,随即放下手中工作,向楼上走去。

  酒吧中不喝酒岂不是浪费那如炮弹般的光阴了?

  我决定今天要一醉方休。

  可看着那价目表,赫然发觉自己口袋中的250买不了两杯。

  心内正淌血,一头上抹着三斤猪油的男人走来,斜靠吧台,将一杯酒递给我,魅惑狂狷地一笑:「小姐,有幸得知你的芳名否。」

  我毫不含糊地接过那杯酒,接着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毫不含糊地打个饱嗝,最后毫不含糊地给出答案:「否。」

  「可否问你原因?」

  猪油膏男子越挫越勇。

  我抬起他的下巴,敛眸,一双猫眼更显魅惑,嘴角轻勾:「因为……你的脸太像鞋拔子了。」

  猪油膏碎成千万片,摇摇晃晃走出了酒吧。

  妖孽散去,我做出美少女战士火星火野丽的优美姿势,不过人家手中拿的是符咒,我拿的是250的钞票。

  陆续地,又有人请我喝酒,我照饮不误,但话也是照说不误。

  「你的脸太锥子了。」

  我喝,锥子倒。

  「你的脸太肉饼了。」

  我喝,肉饼倒。

  「你的脸太……销魂黯然了。」

  我喝,黯然销魂倒。

  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下了多少杯,世界渐渐在旋转了,酒吧的灯光映在客人身上,像是群魔乱舞。

  就在我将一个肉饼脸帅哥看成印度飞饼脸时,身边响起了脚步声。

  「你认识流湃?」

  我转头,依稀看见一个男人,可是看不清,因为他一直在动,确切地说,是醉酒的我在动。

  我伸手,拢住他的头,将其凑近我的眼睛。

  眼前的脸,顿时清晰了。

  在那瞬间,我的心悸动了下,没来由的。

  因为,那是很妖的一张脸。

  不是媚,是男人的妖,像是纯黑土壤中的红色曼陀罗,华丽妖媚,却隐藏着最深的危险。

  眼眸深邃,无止尽的幽深,鼻梁高挺,鼻尖有小小的凹槽,嘴角的轻笑,销魂蚀骨。

  他看着你,能看清一切,而你看着他,却读不出一点。

  我立即放开了他,从高脚凳上跳下。

  我觉得他是我的劫,很危险,我要逃离他。

  我的第六感很准,后来,确实是在他身上吃了很多苦头。

  然而此刻,我正在醉酒中,脚步不稳,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向后倒去。

  我没有摔在地上,将屁股摔成两瓣,而是跌进了一个怀抱。

  称不上是多么厚实宽阔,但却很温暖,很平实,很舒心。

  我转头,闭着眼,双手环上那人的脖子,很确定地唤出了他的名字:「景流湃,你终于来了。」

  我简直就是瘫软在他身上。

  此刻,我是考拉,他是树,正被我四肢用力紧紧地抱着。

  「怎么醉得这么厉害?」

  他摸着我的头发,像是在顺毛,但很舒服。

  我的头发很长,快到腰际了,他的手也就顺着发丝移动,但当移动到我的背脊时,一阵刺痛传来,我的身子轻微地抖动了下。

  这才想起,还有玻璃镶嵌在体内。

  手掌中的异物感加上我的反应让景流湃猜到了七分。

  他小心地揭开外套一角,看清那些伤痕,好半晌,才低声道:「怎么就能忍着?」

  他温暖的话语将我被李徘古冻得结冰的骨头融化,水化成泪涌了出来。

  太多的骨头,太多的冰,太多的泪。

  景流湃将我半拖半抱地夹上了二楼,在房间中,褪下我的衣服,想要进行简单包扎。

  但是我不放。

  我说过,我是考拉,他是树。

  我所在他怀里,很平静,但是眼泪却一直流着。

  「我不是故意看着这种局面出现,真的不是。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死,也想保全他们三个。」

  「不是我舍弃李徘古和李吉,可是你知道吗?清义帮对待叛徒一向是最狠的,我亲眼看见一个人在忠义堂上被剥皮。人没有了皮肤,露出的红白交杂的筋和肉,痛得连舌头都咬断了。」

  「如果我告诉他们碧姨是内奸,她也会被折磨的,他们不会因为我的求情而放过她……她是碧姨,她是我的碧姨,我怎么可以看着她死?」

  「我继续留在洪家,一方面是不知怎么面对,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是否能尽快找出真凶,让事情化解。可是我不是神,我没有想到一切会发生得这么快。」

  「从小,我就知道,别人都有亲人,唯独我没有,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告诉自己,我还有李徘古,有碧姨,有李李吉,我不在乎……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碧姨不再是以前的碧姨,李徘古和李李吉也不要我了,我没有根了……树没有根,是会死的。」

  景流湃的唇,印在我的发顶,那个白色的地方,一个旋,他像是在低语着古老的异乡的咒语般:「我是土,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种在我这里。」

  我抬眸,看向他的脸,不是顶帅,但是很舒服……很舒服。

  我开口,轻声道:「你好色。」

  景流湃:「……」

  「居然要我插上你。」

  景流湃:「……」

  「只是,我心有余力不足啊,先天原因,没有工具。」

  景流湃:「……」

  「所以,还是你插上我吧。」

  景流湃:「……」

  虽然遭受了我沉重的打击,景流湃还是很细心地用镊子将玻璃从我体内拔出。

  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我,微卷的在灯光下略显褐色的发垂下,像是要落在我的皮肤上,痒痒的。

  盘子中的玻璃碎片,逐渐增多,那都是从我体内拔出的。

  一点也不嫌弃,一点也不放弃,不论我破败成什么样子,他也不在乎。

  我想就这么欣赏下去,但是用一句老话来讲,那就是我的身体由不得我的心——肚子咕咕地叫了。

  我发觉自己的廉耻心定要在醉酒时才能体现。

  因为我居然害羞了,并且将罪名投给了景流湃:「你肚子好像在叫。」

  景流湃了然地笑笑,也不戳破,很配合:「是啊,我饿了,要去做饭,你觉得我的肚子想吃什么?」

  我坚定地道:「牛排。」

  我说过,我是考拉他是树,我还是八爪鱼般跟着他来到厨房。

  「你醉了,别乱走,坐着。」

  景流湃一边照看我,一边照看火炉上的牛排。

  「不要小看我。」

  为了说明我没醉,我将头埋在碗柜里,开始拿盘子准备盛牛排。

  「诶,这个碗柜好奇怪,这么低,而且也没装盘子。」

  我疑惑。

  良久,景流湃道:「不欢,那是垃圾桶。」

  我:「……」

               第44章

  看来是真的醉了,我不再强辩,退到桌边坐下,左手托着腮,歪着头,安静地看景流湃做牛排。

  他在炉边站着,牛肉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他整个人就像是沾了鲜嫩可口的肉香,真是想让人一口将其吞下去。

  不,一口吞了可惜了,应该学习牛反刍——吞了后重新吐出来再嚼。

  否则就暴殄天物了。

  话说,这个男人真的是奇怪,就算是什么表情也不做,单单是看她的脸,就觉得温暖。

  他要是再笑一笑,我的心瞬间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

  这要是把景流湃给卖到牛郎店中,该挣多少钱啊,估计比罗密欧俱乐部的头牌牛郎圣也还挣得多。

  正在计算着,一种妖异的压迫感袭来。

  我警觉地将眼睛往门口一转,瞬间对上那双有着曼珠沙华气息的眸子。

  那个染着地狱气质的男人,那个在吧台将我惊得差点坠地的男人,那个问我是否认识景流湃的男人。

  他斜靠在门边,说不清究竟是在看谁,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景流湃,但被他看着,心内总是有种异样。

  我不喜欢这个男人。

  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就像我天生就知道自己喜欢吃肉,讨厌吃菜一样的本能。

  「现在正是酒吧生意最热闹的时候吧,你怎么来这里?」

  景流湃也看见了那个男人。

  而且,看见他时还挺开心,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

  「闻到香气了。」

  那个男人道。

  「肉有多的。」

  「肉没有多的了。」

  第一个是景流湃的声音,第二个是我的声音,出声时间一致,分秒不差。

  我就说自己的直觉不错,这男的居然一来就抢我家牛排。

  从我嘴下夺肉,就相当于想要给饥饿的老虎剔牙,想要给蓝鲸穿衣服,想要给公鸡解决生理问题,那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当然,除非他是母鸡,又另当别论了。

  「不欢,今天我做了很多,足够你吃的。」

  景流湃嘴畔含笑。

  得了,我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起来。

  那男人径直在我对面坐下,我本想继续歪头看景流湃忙碌。但皮肤每个毛孔都在告诉我:对面的那个男人,正在直直地看着我。

  不能吃亏。

  我只能摆正脑袋,和他对视。

  这个男人,真的很男人,轮廓鲜明,身材也是适中的强壮,笑时总是右边嘴角略微上扬,让人心胆发寒,害怕他下一步会露出獠牙。

  可是不会,他就算是要毁灭你,也是用最意想不到的,最地狱的手段。

  他周身,是一种略带孤峭的妖气。

  确实是件美丽的艺术品,但里面盛的,却是腐蚀性最强的物体。

  我总觉得,我会栽在这个男人手上。

               第45章

  我开始希望牛排快些端上来,以便对面的那个男人吃完后就可以早些离开。

  我生平第一次,害怕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真的。

  两份牛排同时端了上来,估算了下,发现我这盘的分量是另一份的两倍,很是满意。

  这个景流湃,果然是有前途的。

  同时,我如获救一般,光明正大地开始低头。

  「展基,麻烦你找个适合的地方让她先住下。」

  景流湃道。

  展基就是我对面男人的名字,他叫白展基。

  「不用了,我要回洪家。」

  我摆弄着那块超分量的牛排,虽然没有低头,可是还是感觉得到景流湃投来的目光。

  「我要回去让洪少柔带我去见一个人。」

  我主动解释。

  停了大概两三句话的功夫,景流湃道:「那好,等会我送你回去。」

  声音清雅干净,尾音带着一种糯意,没有激烈的阻止,没有软言的劝慰,他只是依着我的性子。

  好像是无论我要做什么,都会答应我,更重要的是,会陪伴我。

  不愧是一个愿意让我插入的男人,有前途。

  如此有前途的人,我不能当他的绊脚石:「不用,如果洪少柔知道是你帮我逃出来,你的工作就报销了,那以后半夜我还能找谁要牛排?」

  我一定要保护好我在洪家的这台全自动智能化高科技纳米技术餐饮一体化机器。

  三口两口,我就将牛排给吃了,偷窥一眼,发现白展基的牛肉还剩下一大半。

  真真正正的细嚼慢咽,文明用餐。

  顿时,我脸红了。

  当然,是替白展基脸红——明明就是吃不下还要了一整份,切一半给我多好。

  吃完牛排,我摸摸肚子,向景流湃宣布:「我要回洪家,但不是今天。大约五分钟后我就会醉得不省人事,麻烦把我抬到某个安全的地方去休息一晚,不要被人占了便宜。」

  想了想,又觉得不该这么见外,便大方了一回:「当然要是你想占也行,不过务必把占了的地方用红笔做个记号。」

  方便我酒醒之后,将豆腐给吃回来嘛。

  闻言,景流湃脚僵硬了。

  我摇摇晃晃地翻出一致超级大碗和几瓶葡萄酒,咕噜咕噜将酒倒入碗中,再抬起,如梁山土匪一般,咕隆咕隆倒入了喉咙,一滴没洒出。

  为什么要把梁山好汉叫做土匪?同行相忌嘛。

  大家都是*** 反社会的非法武装组织,凭什么他们就能叫好汉,我们就活该叫禁用词啊?

  不过话说我这喉咙,可真是能曲能伸,有时会被芝麻大的东西给哽住,有时能顺流地吞下一大个鸡蛋不眨眼。

  当喉咙真是可惜了,那要是做了某小受的后庭材料,能让各种攻类欲罢不能,绝对是凤霸天下的主啊。

  听见我的这番言论后,景流湃的手僵硬了。

  伸出舌头,将嘴边沾染的最后一滴醇厚酒液给舔舐掉,吼一声「啊,我不省人事了」接着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刚刚倒下还没三秒,我突然睁开眼睛,两眼如奥特曼的咸蛋眼一般发着精光:「不行,释放内存先。」

  喝太多酒,没有忧患意识是会黄河决堤的。

  这次,景流湃的颈脖也僵硬了。

  硬得如此迅速,这孩子果然是有前途的。

  时间计算得刚刚好,从厕所出来后我醉的层次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

  就像是三垒,就像是h,是最爽的那个层次,很哈皮,很无知,很HL,很轻盈。

  可还是有些记忆片段仍旧是记得的。

  例如有人将我给抱起,例如有人将我安置在棉花般的被褥上,例如有人在对话。

  「让她知晓了这个地方,难道就这么相信她?」

  「她跟洪少柔并没有关系,不用太担心。」

  「还是小心点,我们已经努力了这么久,谁都不想看见功亏一篑的局面……证据收集齐了吗?」

  「还差一个数据资料,不过我会尽快弄到手的。」

  「小心点。」

  「我明白。」

  「我是说,对这个女人,你要小心点。」

  「不欢?她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

  「不管是诡计多端还是单纯善良,只要喜欢上了,就是危险,并且……你们的身份也不太相称。」

  「你想多了。」

  「但愿吧。」

  这是我唯一能记住的一段连续对话,接下来,一张湿热的手帕轻拭着我的脸颊。

  是景流湃,我很确信。

  因为只有他,才能让我如此安心。

  在安心的包围下,我彻底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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