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台 程张]100.印

法力被压制在经络之中，灵力涨满却无处宣泄。后背上隐约有凉意流动，皮肤被那细微如水流一般的清凉感刺激，微微收紧着，让人更有一种鸡皮疙瘩竖起来的感觉。

应当说，他自幼修道，除了早年尚未成熟的时候，亲身涉险之时偶尔会因为感应而产生这等感觉，此外甚少有这类影响心境的变化。只是张清麓明白，现在这感觉并不是因为自己感受到了威胁或者受到了恶意的影响。因为他很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什么。

“程钧……”张清麓声音依旧略带着颤，嗓子低沉，甚至有几分沙，他道：“够了……”

背后皮肤被绷紧的感觉越发明显了，显然是因为那法力往皮肤深处渗入，虽说一开始不过是闹着玩，但如今已经令他有所不快了。

“不舒服？”

被叫到名字的人心知肚明的应了一句，随后便听到一声轻笑随着亲吻落下，嘴唇的温度落在法力轨迹上，带来微弱的暖意，

“你……弄了什么？”

张清麓背对着他，只感受到程钧的手指在自己后腰的地方画了什么，却分辨不出这里头的用处。修士用符箓、用阵法、用法宝，都各有不同，他虽说和程钧在阵法上彼此印证互有见解，但在符箓上并不精通，也不过是略胜于一般修士，对上程钧这等符箓入了天道的，自然力有不逮。

“一个印，而已。”

程钧手指在符箓印记上拂过，顺着法力流转的方向，又描绘了一边。

确实如他所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印记而已，但因为是他独创的，寻常确实看不出变化。

“何用？”

张清麓分不出那用处，便随口问了一句。他倒是不担心程钧在他身上下什么禁制手段，以程钧的心思，放在这等部位的，若非是情趣上的事情，便是那用来确定两人位置和作为保护的。

只是到底是有些怪异。

大约是不习惯。

张清麓闭上眼睛，感受着后背的温度和手指的触摸。微微的酥痒感从指间扩散到他身上，周身的法力被引导着又重新纳入小周天，然后再一次灌入丹田之中，凝实起来。

“没什么用，”程钧伏在他背后，从脖子亲吻到腰间，“一会儿就好。”

果然是情趣么？

张清麓心中微微感慨，也不知道是哪里让他养成的习惯，越发喜欢在这情事上折腾自己。但偏偏也算不得过分，只是这种被人摆布的情况，总会令他不悦。

“等一下，用来疏导法力的，”程钧似乎察觉了他心思的变化，将他翻过来，宽慰道：“降低接受的时候的痛苦而已。”

双修之法。

张清麓心下了然。

这办法是程钧想出来的，找他的说法，乃是道藏中记载的，应当属于上乘功法。在仙朝的时候想来应当修行的人不少，只是到了如今，双修道侣越发少见，更妄逞他们这等同性双修的。大约是自己最初的抗拒和无意间流露的耽误修为时间的意思，倒是让程钧在这上头寻到了说辞。

张清麓明白他或许只是想用这等关系绑着自己而已，故而也曾说过，自己不会在违背两人之间的约定。只可惜，起了反作用。

程钧到底是对自己多了一些不信任。

这是他最后得到的结论，心中略有感伤之余，便对他提出来的这种那种的法子便克制着不太推拒。

然而程钧与他心思相通，自己的想法从来都很难瞒过他。初识的时候觉得这孩子格外贴心，如今看来反倒是自己天真了。彼此的纠缠日渐深了，互相之间的那些微妙的抵触和抗拒，反倒莫名的消散下去了。

张清麓宽慰自己，时间久了总归会习惯的，却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对程钧的态度也变得依顺了许多。

“若是觉得不适应，下次便换一个。”

程钧在他腰窝里亲了亲，触碰在印记之上，微弱的热度都让他颤了一下。

“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是何作用？”

张清麓扭头看他，长发从颈项一侧滑落下来，部分散落在肩上，衬得皮肤更为莹白。

程钧抬头看他，目光深沉而炙热，伸手拂过他的碎发，搂着他腰的手略一用力，便抱着人翻过身来。

张清麓趴在他身上，背后没了重压，被程钧双手扣着腰身，赤裸的皮肤彼此紧贴着，微弱的汗意让身体间略有潮湿，感受上却更显得亲近。程钧的手指落在他背后的印记上，顺着法力的方向描绘着，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慢，慢到张清麓可以完全分辨得出其中三道法力彼此相接凝成一道的变化。

“这是控制灵力流转的？”

符箓和阵法都是利用“规则”对“灵力”或“法力”进行约束，前者是约束后加以固定然后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法一次性释放出来；后者是约束后加以疏导，成为一种可控制的变化，让自然规则变成自我规则。

虽说操作上天差地别，但本质上也是有可以类比的地方。程钧曾经和他研说阵法的时候提到过，如今被他可以放慢了速度展示，张清麓也是领悟得很快。

“嗯，”程钧点点头，分出手来，在空中重新画了一遍。这一次看得分明，张清麓也发现他手势中奇妙的地方，问道：“这符箓，似乎和现有的符箓不太一样？”

“就和阵法会演变一样，符箓也会。”程钧说道一边突然笑了起来，手上一紧，将人扣在自己胸前，道：“说起来如今灵山流传的符箓乃是道祖泊夜所传，据说燕山上有他的镇山碑，便是无数符箓的汇聚？”

“确实如此。”张清麓知道他乃是嘲讽，也不生气，大约是昂着头觉得累了，索性匍匐在他胸口，下巴压在他肩头，道了句：“你是想说你这符箓乃是仙朝所传？”

“泊夜当初得了一页道藏，悟道后建立上清宫，”这话乃是张清麓他们这些上清宫子弟背过的“历史”，程钧听他说过，此刻提起到真有几分笑意，他道：“道藏乃是仙朝遗物，这符箓之道嘛……”

程钧话未尽，张清麓已经明白。无论泊夜是如何演化出来的符箓之道，都脱不开当初仙朝的符箓的根基。程钧作为玄府道统的继承人，自然是更高明一筹。他颇为恹恹的趴着，程钧见他兴致不高，便伸手将他身体里的符箓效力解开，一边解说这里头的变化之道。

张清麓一开始还听得颇为专注，不多时便察觉到了不对。

“这……”他一边调整内息，一边挣扎道：“这是……”

“会有些痛。”

程钧的手在他尾阙这里贴着，引导他下丹田内法力从督脉而上，灌入百汇再由重楼下行入识海和紫府，最后再重新导入下丹田。法力包裹这充裕无比的灵气和来自程钧这里的元气，三种力量彼此抵抗互相吸引又纠缠吞噬，在经络中行走大周天之后，才勉强汇做一股，细如毛发的一缕新的法力沉入元神之中，然后推动剩下的法力继续流转融合，待得数个周天之后，才平稳下来，被再一次纳入丹田之中。

“如何？”

程钧虽说可以查探他体力的灵气变化，却碍于彼此一点敬意而始终不去窥看他三处府田的变化，此刻本该是胸有成竹，却依旧带着几分不安定的开口问道。

“奇妙，”张清麓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法力变化，不仅修为平稳上升，甚至于还能感受到程钧那头的法力流转的气机变动，他想了想，道了句：“来。”

张清麓将额头贴在程钧额上，放开识海，将两人的神识连接在一起，将自身修为的变化展示于他。

“倒也不错，”程钧试着将自己的法力在他体内走了一遍，与最初那种推动对方法力的方式不同，反倒有些类似于法力在自己身体里流转的变化，“看来这仙朝的方法确实颇有意思。”

“所以那印记是做何用？”

张清麓并未被他糊弄过去，方才程钧的解释众多，却独独漏了这印记的真实用处。

“嗯……”程钧面色突然就有些微妙的变化，他眼帘垂着遮挡了目光，声音平稳道：“算是促进法力互相融合吧。”

“程钧，”张清麓也不戳穿他，只是叫着他名字，“我记得你说过以后事情都不瞒着我的？”

这话大概是程钧找他回来时候做的保证，虽然并不当真，但此刻拿来用倒也不错。

“嗯……”程钧犹豫了一下，开口解释道：“你知道一般双修功法乃是阴阳融合之道。”

“所以呢？”张清麓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我做了点修改，让这个融合之法可以通过一些变化，将纯阳之力彼此契合。”

“…………”张清麓想了想方才自己体内的法力变化，手一抬压在程钧的锁骨喉口，语调故作轻松道：“你将我做炉鼎了？”

“不是……”程钧颇为艰难的喘过气来，解释道：“那印记可以将你的法力掩饰成阴性体质，这样就容易契合……”

见张清麓尤有怒意，程钧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着人又翻过身来，趁他不备将他手从自己脖子上扯开压到头顶，才道：“其实也算互为炉鼎，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倒过来。”

他之所以将印记落在张清麓身上，乃是引导自己法力入他体内，对于张清麓而言，乃是更大的益处。只是这话他不能直说，免得变成挟恩之举。而此事其中的关窍，张清麓也并非不知。

但程钧既然说了这话，他倒是另有想法。

“这倒好，”被压在下头的人猛然发力，又将程钧推到在云床上，两人一番挣扎彼此都又有些情动，张清麓道：“不如掌门在下面尝试一番？”

原来如此，程钧暗道一声差点着了道。

但他看张清麓此刻颇有兴致，面上都带了浅浅的喜色，也觉得有趣，便应道：“清麓想在上面倒也可以。”

“好极了。”

张清麓学着他的动作去吻他，双膝跪在程钧身侧，手掌撑在他肩头，一手抚摸着程钧的胸前，一样样将程钧留在他身上的记忆都还了回去。程钧似乎是迎着他的动作，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勾着他的肩头，彼此缠绵情意正浓的时候，突然用力将张清麓的腰臀往下一扣。原本被开拓过的后穴软软的抵着一个硬物，张清麓心知上当，刚要挣扎，却被他按着脖子，挪不开身。

程钧笑道：“偶尔换个清麓主动的姿势也不错。”

话音落下，那坚硬炙热之物便破开阻碍，直捣黄龙。张清麓倒吸一口气，倒是真没了挣扎抗拒的力气，待得这一波异物感过去，才不悦道：“无赖……”

“嗯，”程钧不以为意得亲亲他，才道：“其实你若当真想要我也无妨，只不过现在么，我倒觉得你这般样子更可爱些。”

程钧对他的占有欲是显而易见的，正如他所言，若是张清麓亦有相同情感，那上下问题倒也无妨。只不过，彼此之间间隙未消，要论张清麓对他的索求，只怕是没有多少的。

这一点，一时彼此心知肚明。

“程钧……”张清麓一时语塞，想要辩解却又觉得毫无意义。

身体里快意和痛楚一同传来，让他的集中力正在下降，亦如他心中所感，既有认同又有感伤。

如今他们关系更为亲密，却将两人之间存在的嫌隙隐藏的更深了。

小说相关章节：H 100 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