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欢离缘(完) - 1,3

[db:作者] 2025-07-11 16:00 5hhhhh 5160 ℃

  朝早在一旁看傻的唐吟风略略点头,苏曼睩转身离开,跟在身后的碧落恶狠狠地瞪了严非玺一眼,才跟在小姐后头离去。

  看着离开的苏曼睩,唐吟风整个好奇了。这两个人虽是表面客客气气,话里却隐藏着暗嘲冷讽。

  尤其这苏大姑娘最后一句话,摆明就是指严非玺即使仪表非凡,在她眼里却是不值一顾,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向来在女人堆里吃香的好友被这麽嫌弃。

  「非玺,你是什麽时候得罪苏家大姑娘的?」

  严非玺没回答,只是有趣地大笑。

  这个苏曼睩真的会咬人呀,而且还咬得特别疼!

  被咬到的某人觉得有意思了。

  「她那麽好吗?你……就那麽喜欢她吗?」忍着唇,她心痛难忍地问着丈夫。

  才成亲一年,他就想纳妾,而且还是青楼里的舞妓。她知道他讨厌她,可是才一年啊……她就真的这麽惹他厌吗?

  「当然。」男人不耐地看着她,像是对她的问话觉得好笑。

  「在我眼里心里,兰儿什麽都好,就算是青楼舞妓又如何?兰儿温柔又有才情,是我的红粉知己,而你,只是我不想娶的妻。」

  冷酷的话让小脸苍白,她看着他,褐眸里没有一丝温情,就如同他残忍的话,像利刃剜着她的心。

  不想娶的妻……

  她痛苦地闭上眼。她知道他娶她是因为公公的命令,因为公公拿去世的婆婆逼他。

  她去世的娘亲和婆婆生前是亲如姊姝的好友,两人早约定好,各给信物,若有一儿一女,就结为夫妻。

  她和他的婚约就是这麽定下来的。

  可是他根本不想娶她,若不是公公不准,他早解除了这桩婚约。

  她知道他恨公公,也厌恨严家,既然父亲逼他娶,那他就娶,可别想他会对她好。

  他把对这桩婚约的不满转嫁到她身上,漠视她、冷落她,对她的温柔体贴视而不见。

  这个只会顺从讨好的妻子让他厌烦。

  「苏曼睩,你别以为老头站在你那边我就会怕,我说过了,你没资格质问我的事,就算你是严家二夫人又如何,在我眼里,你根本什麽都不是!就算兰儿只是一个青楼舞妓又如何?在我严非玺心里,你完全比不上她!」

  抛下这些话,不再理她,他无情地离去。

  而她,听着离去的脚步声,终於慢慢滑坐在地,将脸埋进曲起的双膝里。

  耳边尽是他残酷的话。

  她连一个舞妓都不如!堂堂苏家小姐,却连一个舞妓都不如……为什麽?

  为什麽他要这麽伤她?

  她只是爱他呀……

  啪!

  苏曼睩用力扫开桌上的茶碗,刺耳的破碎声止不住她的愤怒,所有的冷静在回到房里后全数瓦解。

  「小姐!」碧落被房里的声音吓到。

  「别进来。」苏曼睩出声,放在桌上的双手隐隐颤抖,深吸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有着隐忍的压抑。「别担心,我没事,你先出去。」

  碧落担心地站在外房,知道小姐的倔强,她也不敢多说什麽,只好安静地走出房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苏曼睩捏紧手心,想起严非玺在饕珍楼说的话。

  谁让苏姑娘名满天下,如苏姑娘这般的特别女子实在难得一见,让在下想不关注也不行。

  呵,真难能可贵,他竟有时间关注她了?

  当年的她被他弃若敝屣,在他眼里她连青楼的舞妓都比不上,这样的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的关注?

  苏曼睩想着那时的不堪,他流连青楼,几乎是夜夜不归,最后还要纳舞妓为妾。

  他置她这个妻子於何地?

  虽然最后严父严厉阻止,硬是不让那名舞妓入门,严非玺则日日和父亲作对,她则夹在中间,不仅不讨好,还被人看笑话。

  那时她心里的痛有谁知道?

  就连他离家的事,她也是听递给她休书的仆人说才知道,而且……他还是带着那名舞妓私奔。

  当她听到他是和舞妓私奔时,重重的屈辱盈满胸口,疼得她无法开口。

  他怎能这样对她?

  他让她彻彻底底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那时的痛和恨她永远不会忘记,而他,凭什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敢对她说那种话!

  她想忘记以前的一切,可他却三番四次出现在她面前。她知道今天他是故意出现在饕珍楼的,他怎敢再出现在她面前?怎敢?

  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苏曼睩吗?

  想着他那玩味且没有丝毫愧疚的眼神,苏曼睩恨恨咬牙,明明不想再受那人影响,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严非玺……」苏曼睩恨恨地吐出那人的名字,乌眸中尽是翻腾的情绪,有怒有怨有恨,更多的是不甘心。

  对自己受那人的影响而不甘心,对自己因那人失去冷静而不甘心,对自己忘记不了过去而不甘心……

  为什麽……明明两年了,为什麽一看到他她就不再像自己,为什麽还是那麽在意他的话?

  苏曼睩恼怒地握拳,这怒火是针对自己的,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她几乎想把房里的东西都砸了。

  用力咬着唇瓣,她闭上眼,极力压住心里的躁动,不让自己再想着那个人,不让他再影响自己的情绪。

  许久,睁开的乌瞳终於回到平静,透着一丝冷意。

  严非玺……她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从他的眼神,她清楚知道他还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哼。苏曼睩冷冷勾唇。

  没关系,她不怕他找荏,她已经不是那个总是讨好他的苏曼睩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他若敢继续出现在她面前,她苏曼睩绝不会让他好过!

  严非玺确实是故意出现在苏曼睩面前,在知道唐吟风到南曦城是要和苏家谈生意,且约在饕珍楼见面时,明知苏曼睩不喜看到他,他还是出现了。

  听到她的各种传闻,他确实对她起了好奇心,可最重要的是,他想孺补她。

  这些天,他总忍不住想到当年,也想起自己对她说过的那些残忍的话,离开严家时,还到青楼带走兰儿。

  他知道他这举动带给她多大的难堪,因为他,她在北扬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他从来没为她的名声着想过。

  那时的他只想报复老头,而她却成为牺牲品。

  当年的他满心愤恨,他替早逝的娘亲抱不平,因此处处跟老头作对,就是不让老头好过。

  当年,身为南夷族族长女儿的严母不在乎严父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穷小子,不顾父母的反对而跟严父私奔,辛苦地帮严父持家,夫妻俩一起打拚将没落的严家扛起,成为北方有名的富商。

  当严母觉得日子正幸福时,严父却在某天突然说要迎娶二夫人进门,这不禁让严母错愕,且在这时候她才知道丈夫早在外面有女人,那女人还已为丈夫生了男孩,已经七岁了。

  严母被这事重重打击,她无法相信承诺一辈子爱她,这生只会有她这个妻子的丈夫竟会背叛她,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性情激烈的严母无法原谅丈夫,带着五岁的严非玺住到偏僻的别院,从此深门独居,不再见严父。

  而严非玺也在二夫人进门的那一天,从严家大少爷变成二少爷,从那天起,他的日子就变了。

  他看着向来开朗坚强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咒骂父亲的负心,看到父亲对母亲的无情——在母亲搬进别院后,他从来没到别院探望过母亲,甚至在娶进二夫人没多久后,又迅速纳了几个小妾。

  这样的父亲让母亲心灰意冷,短短几年就苍老许多,最后受不住心里的折磨而病逝。

  在母亲生病哭喊着父亲的名字时,父亲却是躺在某个小妾的肚皮上。他哭着跑出别院要父亲见母亲最后一面,却被下人阻挡在门外,直到早上,那个被他叫爹的男人才出现,可来不及了,娘已经走了。

  从那时起,他对父亲只有恨,也从那时起,他开始跟父亲作对,阳奉阴违,就是不顺父亲的意。

  父亲要他娶苏家千金,他偏不娶,可父亲却拿母亲逼他,说这婚约是母亲和人定好的,难道他要让去世的娘亲死不瞑目吗?

  他知道父亲的目的,不就是看中苏家的财富和南方的势力,想藉由这个亲事让苏家帮忙严家往南方发展吗?

  他想破坏父亲的打算,可父亲却拿逝世的母亲逼他,因此,他不得不娶苏曼睩.

  他将被逼迫的恨加诸在苏曼睩身上,知道父亲疼她,他就对她坏,冷落她,让她在严府处境难堪。

  他知道她爱他,可他对她的爱不屑,甚至觉得可笑。

  她爱他什麽?两人从未相见过,她的爱从何而来?是爱他这张好看的面相,还是觉得嫁夫从夫?

  可不管是什麽,他都不在乎,他只想搞得严家天翻地覆,让父亲不好过。

  那时的他只想报复,在成亲一年后说要娶青楼舞妓为妾,父亲反对,他也不在意,反而故意将事情闹得更大,最后带着兰儿离开北扬城。

  兰儿确实是他的红粉知己,可他从没打算娶兰儿,一切只是演戏,替兰儿赎身是真,私奔却是假。

  他只是离开北方,然后四处走闯,离去时,没有带走严家的一分一毫。

  没有人知道母亲在钱庄存了好几箱金银,甚至在北扬城买了几块土地,这些全是为他准备的,母亲病逝前告诉他在二十岁前不得动用这笔钱财。

  母亲留下的财产足以让他丰衣足食三辈子都还有剩,想来母亲早知道他迟早会离开严家。

  当他决定离开严家时,他就决定不再回去,也把苏曼睩给忘了。

  直到最近,他想起她,看到她,想起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这才明白自己对她的亏欠有多少。

  他想补偿她,真的。今天在饕珍楼,他确实是想为当年的事跟她道歉,可是,她对他却是漠视。

  然后……不知怎麽的,他就开口挑衅她了。

  问他后悔吗?

  那倒不。见识到她的利嘴,他只觉得有趣。不过他想,经过那番对话,苏曼眯对他的忿恨该是更深了。

  想到苏曼睩,严非玺不禁弯起嘴角。

  在饕珍楼时,他以为她会因他的话而发怒,可她却是冷静回击,冷傲自若的姿态如一抹寒梅,清冽却又动人。

  一旁的唐吟风看到严非玺嘴边的笑就发毛,不过他现在仍沉浸在好友竟是北方严家二少爷的震惊中。

  虽然和严非玺相识五年有余,不过他和严非玺都是偶尔碰面,大多是信件联络。严非玺从没说过家里的事,他也没问过,加上严非玺深邃的轮廓,一看就知有异族血统,异族混血向来少见,他还以为严非玺是个孤儿。

  直到两年前严非玺来到东北,那时唐家正遇到困难,背着一大笔负债,严非玺却出手帮唐家解决债务,还说这些钱是投资?!他是不知道严非玺哪来这麽多银子,不过对他的帮助却是感激不已。

  不只如此,严非玺的经商主意也一大堆,他暗地帮唐家运筹帷幄,让唐家东山再起,可说是唐家的大恩人。

  可以说唐家如今的当家里,除了唐家三兄弟外,也有严非玺的一份。不过严非玺不管事,对唐家经营也不理会,他大多四处进山寻找罕见的药材,不然就是领着商队前行西边商路,拿物品和外族换取罕见的东西,再让唐家开的古玩店拍卖,从中抽些酬劳。

  总而言之,严非玺一点都不像富家出身的少爷,那张脸是长得俊雅贵气,个性却是轻痞且任性,不受礼教束缚,行事恣意妄为,可本事却又一流,让人又羡又嫉。

  因此听到严非玺是严家二少爷时,唐吟风才会这麽吃惊,毕竟大户人家的规矩那麽多,怎麽可能养出严非玺这种桀骛不驯的人,更让他震惊的是,苏曼睩就是严家二少爷休离的妻。

  难怪两人在饕珍楼时的气氛会那麽诡异,双方出口都是夹枪带棒的讽刺。

  不过让唐吟风最惊奇的是……「非玺,你怎麽敢休苏家大姑娘呀!」这麽带种,苏家大姑娘不是好惹的呀!

  严非玺懒懒地看向唐吟风,肩微耸。「她那时跟现在不一样。」若当年的苏曼睩是现在的个性,恐怕当年不是他休她,而是他被休。

  「不一样?」唐吟风皱眉,不懂好友的意思,忍不住追问,「怎麽不一样?」

  「当年的她温柔顺良,被欺负也是忍下来,总是一副温婉笑容,万事顺从,费尽心思地讨好每个人。」尤其是讨好他。

  严非玺不禁想到那时的苏曼睩,他对她并不好,但她从没有抱怨,即使他对她冷诮讥讽,她也没在他面前流过一滴泪。可他知道他残忍的话确实伤了她,因为她眼里的怆然是那麽明显。

  以前的他可以无视她的伤心,可现在回想那双泛着伤痛的乌瞳,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愧疚吧,对自己以前对她的伤害歉疚,才会让他这几天都一直想到她。

  唐吟风听得傻愣,许久……「你确定你说的是苏家大姑娘?」那个手段冷厉,处事精明圆滑,被人称为笑面虎的苏家大姑娘?

  严非玺没回答,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两种不同的性情会是同一人。

  从严非玺的沉默里得到答案,唐吟风却仍是不敢相信,不过当他看着坐在楼台的严非玺——直裾的紫绸锦缎衬出非凡的贵气,以紫玉簪绾起的墨发随风轻扬,加上那俊美过人的容貌,连他身为男人,都不得不承认严非玺确实是长得过分好看。

  想想,当年苏曼睩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下,千依百顺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好友口中,他大概知道当年严非玺有多对不起人家,也难怪苏曼睩会性情大变。

  而他说想弥补人家,却又在饕珍楼出口挑衅,不管苏大姑娘当年的性情如何,如今的苏大姑娘……

  「非玺,我想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苏大姑娘面前。」

  严非玺挑眉,「为何?」

  「你想想你以前怎麽对人家的,要是我,一定对你痛恨在心。这苏曼睩虽然没报复你,可也不代表可以容忍你在眼前晃。」

  严非玺仍是一副悠然模样。「所以?」

  见严非玺仍是不以为意,唐吟风苦口婆心地劝道,「非玺,我说真的,南曦城是苏家的地盘,现在的苏大姑娘一点都不好惹,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劝你离苏曼睩远一点。」

  严非玺当然明白好友的意思,以苏曼睩现在的个性,他若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绝不会隐忍。

  可知道归知道,他却不想避开她。

  甚至……想再见她。

  「吟风,你明天要到苏府和苏曼睩签订契约吧?」

  唐吟风一愣,点头,「是呀。」

  严非玺勾唇微笑,那笑容让唐吟风有不好的预感。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苏家。」

  「什、什麽?」唐吟风吃惊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地嚷着,「严非玺你疯啦!」他都叫他别出现在苏曼睩面前了,这家伙竟还想去苏家,他是想找死是不是?

  苏家除了苏曼睩外,还有个威名赫赫的苏老当家。老当家把唯一的女儿当宝疼的事可是人人皆知,严非玺真到苏家,恐怕还没进门就屍骨无存了。

  不理会唐吟风的震惊,严非玺只想到苏曼睩.

  不知当她看到他出现在苏家,会是什麽表情?

  他开始期待了。

                第四章

  严非玺还没见到苏曼睩,也没看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前岳父,他才刚到苏家门口就被挡下来了。

  一名年约六旬的老伯站在门口,手拿着竹帚,一双老眼带着打量的目光直盯着严非玺。

  「这位老伯,在下唐吟风,和大姑娘约好中午在苏府见面,烦请老伯通报一声。」唐吟风悄悄地移动身子想挡住身后的人,脸上的笑容是恰到好处的温和有礼,额头却开始冒汗。

  比起唐吟风的紧张,严非玺倒是一脸自若,他看着老伯,也觉得这位老伯很面熟。

  他思索了下,好一会儿终於从模糊的记忆里想起当年他迎娶苏曼睩时,就是这个老伯在门口哭得很惨,好像嫁女儿的人是他。

  在严非玺想起老伯时,老伯的眼睛瞬间怒睁,「浑小子!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来苏家!」难怪他觉得这小子长得眼熟,这麽一张脸任谁都不会轻易忘记,这小子不就是休离他家小姐的那个严家混帐?!

  认出来人,老伯气得脸红脖子粗,举起竹帚就往严非玺身上打,以洪亮的嗓音破口大骂。

  「臭小子!你竟然还敢来苏家?怎麽,以前欺负我们家小姐不够,现在上门来找荏吗?你以为我们苏家好欺负吗?」

  严非玺闪过竹帚,毫不愧疚的将唐吟风推上前,教他挡着。

  「老伯!老伯你冷静点欺……」莫名被打了好几下的唐吟风在心里叫苦连天,直叹自己交友不慎,明明不关他的事,为啥挨打的是他呀!

  「你这小子给我滚开!」老伯怒吼,见唐吟风硬是挡在前面,老眼一眯。「好啊,你帮这小子是不是?那我就连你一起打!」竹帚毫不客气地往唐吟风身上揍。

  「欸……老伯……」唐吟风伤脑筋了,又不能还手,毕竟对方可是有年纪了。他不禁瞪向严非玺,却见那家伙就倚在门口,像在欣赏闹剧似的,一划悠哉模样。

  见状,唐吟风恼了,愤怒地朝严非玺吼,「喂,严非玺!你还敢站在那看戏,还不快想办法!」

  「想什麽办法?」严非玺耸肩,瞧这老伯的架势就知绝对不听人解释的,再说他确实对不起苏曼睩,只能让老伯打几下泄愤了。

  严非玺摸摸鼻子,看着唐吟风,意思很明显——反正你皮粗肉厚,打几下没差。

  喂喂,这是人说的话吗?

  唐吟风怒了,这摆明是拿他当替死鬼,他才不干。「老伯,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起你家小姐的是这混蛋,你就找他算帐吧。」急急嚷着,他赶紧侧身往旁边躲。

  没人挡了,老伯恶狠狠地瞪着严非玺,手上竹帚毫不留情地往严非玺的身上打。

  严非玺不闪不避,目光望向右侧,看到一抹纤细身影正走来。

  「住手。」正当竹帚要落在严非玺身上时,轻柔的声音制住老伯的动作。

  老伯停下动作,吃惊地转头,怕小姐看到严家小子会难过,他急忙道:「小姐放心,我马上把他赶出去。」说着就要拿竹帚赶人。

  「旺伯。」苏曼睩看着忠心的老仆,对他微笑。「来者是客,别让人家说我们苏家不懂待客之道。」

  「可是……」

  「旺伯。」苏曼睩上前握住旺伯的手,让他放下手里的竹帚。「别担心,我会处理。」她知道旺伯是心疼她,从小看她长大的旺伯对她的疼爱是不少於爹爹。

  旺伯也知晓自家小姐的脾性,忿忿地放下竹帚,放下时还不甘心地瞪严非玺一眼。

  「旺伯,你去忙自己的事吧,客人由我来招呼。」拍拍旺伯的手,苏曼睩柔声安抚着。

  旺伯点头,离去前还不忘警告严非玺,「浑小子,这可是苏府,你敢欺负我家小姐,我绝不会放过你!」

  严非玺不在意旺伯撂下的狠话,甚至觉得有趣,他看着苏曼睩,自她出现后,他的目光就放在她身上。

  「这个旺伯很疼你。」虽然不认为她会理他,不过他仍是开口,却没想到她竟看向他。

  「旺伯人很好,只是为我抱不平才会这样。」苏曼睩一脸平淡。他会出现她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竟敢来苏家。还好爹上午陪莲姨到邻城的庙里上香,明天才会回来,否则爹要是看到他,绝对会拿刀砍人。

  严非玺挑眉,苏曼睩的态度让他诧异,这麽云淡风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忍不住问,「旺伯为你抱不平,那你呢?心里就没有不平吗?」

  面对他的问话,苏曼睩只觉得可笑。没有不平吗?呵,他怎敢这样问她?

  又凭什麽这麽问她?

  一丝怒意从心头升起,袖口里的手暗暗握紧,只是脸上神情仍是淡冷,苏曼睩反问道:「那你呢?一再地出现在我面前,你想做什麽?」

  他不想做什麽,只是想弥补她。

  可严非玺知道他若说出这话,绝对会惹怒她。

  「我是来谈生意的。」

  苏曼睩冷笑。「抱歉,我不想跟你做生意。」

  早知道她会这麽说,严非玺一点都不意外,而且他早有准备了。「正确来说,我是代表唐家跟大姑娘谈生意的。」

  代表唐家?苏曼睩看向唐吟风。

  一直被遗忘的唐吟风终於有机会说话了,他轻咳一声,「呃,大姑娘是这样的,非玺他算是我唐家的当家之一。」而且还是不管事的闲人当家,如今却为一个亲自休离的妻子终於打算管事了……可一想到严非玺打算做的事,唐吟风就觉得心口抽痛。

  苏曼睩微拧眉,她是猜到严非玺和唐家关系不浅,倒没想过他在唐家的地位这麽高。

  哼,看来离开严家后,他混得满好的嘛!

  见苏曼睩眸色掠过一抹阴暗,严非玺思绪一转,勾起唇角。「我想以大姑娘的行事,应是不会因为我而取消和唐家合作的事。」

  苏曼睩抬眸,对他的话觉得好笑。「当然,我不会因为不重要的人改变任何决定。」

  何况这次的合作对苏家很重要,他怎会以为她会因他而反悔,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会就好。被讽刺的人噙着俊美笑容,不因她的话而气恼。

  苏曼睩皱眉,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很刺眼,让自己有种落了圈套的感觉。她别开眼,冷声道,「关於合作条件,昨天在饕珍楼我早已和唐公子谈妥了,如今是唐家想修改条件吗?」

  听出冷意里隐含的恼,严非玺脸上的笑意更浓,茶眸望着她——奇怪,他总觉得看她不腻。

  「相信我,修改的条件对苏家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相信他?苏曼睩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可笑,忍不住开口讽刺。

  「我和公子无亲无故,也没任何交情,说相信太矫情了。」话才说完,她就后悔了,不禁暗暗咬牙,怒斥自己。

  她仍是失控了,明明让自己冷静,别让自己的情绪受他影响,却仍克制不住自己。

  这话一出,倒像是自己在意他似的。

  苏曼睩暗自懊恼,抬眸望向严非玺,却见他噙着笑,两人目光对上,俊脸上的笑容更好看了。

  「大姑娘说的对,相信是要培养的。」

  谁要跟你培养——苏曼睩差点说出这句,咬舌忍住,让自己冷静下来,当作没听见他的话,她冷冷开口:「新的条件是什麽?」

  他还以为她会跟他生气——严非玺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失望,不过凡事适可而止这句话他也明了。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急。

  「我听说大姑娘对香粉颇有研究,可惜因为南方天候及土质的关系,使得种植香料不易,因此香料都得从外地进货。大姑娘想在东北开香粉馆除了想拓展苏家商号外,也是因为唐家的香料独特且罕见的品种都有,就地进货还能节省成本。」

  被说中想法,苏曼睩不禁讶异,她记得严非玺从没接触过商场的事,就算严家生意庞大,可他对商场向来兴致缺缺,何况和严父作对的他也不可能管理严家商铺。

  看见她眼里的诧异,严非玺朝她眨着桃花狭眸,「惊讶吗?」他的态度轻佻又不正经,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对他的逗弄,苏曼睩回以一声冷哼,态度仍是冷淡。「然后呢?公子的条件到底是什麽?」

  被哼的人摸摸鼻子,笑看着那张冷颜。奇怪,之前觉得她仅是清秀,怎麽愈看愈觉得她美?

  严非玺觉得匪夷所思,可愈看苏曼睩却愈觉得顺眼。

  不过,他记得她昨天说的——他不顺她的眼。不只不顺,他想她一定只想他离她远一点,最好别再出现。

  唉,谁教是他对不起她呢。

  见严非玺盯着她不说话,苏曼睩不悦地皱眉,再次询问,「公子,你的条件是什麽?」她的时间宝贵,可没闲暇跟他瞎耗。

  见她板着脸,严非玺知道她不耐烦了。他笑了笑,笑容里有着不自觉的纵容。「我想大姑娘一定也觉得与其和人购买香料,不如自己种植,可惜种植香料的方法和技术向来不外传,不过唐家可以传授大姑娘。」

  听到这,苏曼睩不禁眼睛一亮。

  看到她发亮的眼神,严非玺知道她感兴趣了。

  「除了种植的方法外,唐家还可以帮大姑娘在东北找寻适合种植香料的土地,此外,香粉馆的店铺唐家也可以帮忙。」既然她想在东北发展苏家商铺,那他的弥捕方法就是帮她在东北站稳脚根。

  严非玺的话确实让人心动,这对苏家确实有利,而且是大大的利,可对唐家却没任何好处。

  苏曼睩询问地看向唐吟风,眼里有着狐疑。「那唐家呢?付出这些好处,那苏家要付出什麽代价?」

  严非玺瞄了唐吟风一眼,替他回答,「苏家香粉馆的盈余须分唐家四成。」

  「只有这样?」四成盈余是不少,可是比起唐家付出的,这四成盈余绝对值得。

  「唐公子,他说的话能算数吗?」她问唐吟风,毕竟严非玺可不姓唐。

  「当然算数。」唐吟风呵呵笑着,心头却是在淌血。这对唐家是没有损失,可是也没有利益呀!

  可他能怎麽办?谁教严非玺是唐家大恩人,他只能忍痛了。

  得到唐吟风的保证,苏曼睩放心了。「好,香粉馆的盈余可以分唐家四成,就这条件吗?」

  「不,还有。」严非玺开口,茶眸掠过一抹光,隐约透着不怀好意,可在苏曼睩转头看他时,眼里的诡谲迅速消失。

  「还有什麽条件?」

  严非玺扬唇,挺起身子离开倚着的木门,举步走向她,在距离她一步的距离时停下。

  苏曼睩皱眉,两人靠得太近了。

  她要往后退,他却突然掬起她胸前的一缕青丝,她一愣,正要拍开他的手时——

  「曼睩. 」低沉温存的嗓音让她愣住。

  这是他第一次这麽叫她。这是以前的她奢求却不可得的,如今却亲耳听到,心头不由得起了骚动。

  严非玺微倾身,指腹轻抚着柔软青丝,过近的距离让他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不是脂粉香,而是清雅的花香。

  严非玺发现自己喜欢这个香味,甚至想埋进她的颈项,嗅闻她的芳香柔软,这突来的慾望让他微讶。

  「严非玺你做什麽!」苏曼睩从他的声音里回过神,发现他竟靠自己这麽近,急忙推开他,夺回他手中的发丝,美眸怒视他。

  她的心藏着慌乱——方才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

  严非玺的唇仍记得碰触到的香软,让人意犹未尽,他勾起薄唇,面对她的怒视,他笑得邪魅又迷人。

  「最后一个条件,你要跟我一起去东北。」

  反正你也是要到东北查看香粉馆的店铺,香料的种植方法和土地你也是要勘查——既然都是要去东北,何不一起呢?

  这是严非玺的说法,而苏曼睩反驳不了。

  她确实得观看香粉馆的店铺地点如何,而且一旦开张,她必须待在东北至少三个月,亲自打理香粉馆,直到香粉馆稳定。再说对於香料的种植方法她很有兴趣,还有土地……若可以的话,她还想研究种植香料的土质,看看能否在南方种植香料。

  一旦和唐家合作的事确定,她就打算去东北几个月,至於南方的生意,有爹爹在倒不用担心。

  可她从没想过和严非玺同行。

  听到严非玺提出的当下,她是想拒绝的,严非玺却拿上头那番话堵她。而且这可是条件之一,她要是拒绝的话,唐家提供的利益就完全没有了,这教她怎麽舍得放弃?

  因此没有考虑太久,苏曼睩就同意了。

  再来要说服的就是爹爹和莲姨了。虽然两老仍在邻城,苏曼睩知道爹爹派在她四周的人可不少。

  没意外的话,恐怕在严非玺上门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去邻城通报爹和莲姨了。

  果然,苏父晚上就回到苏府了,而且脸色很难看,就连莲姨也是沉着一张丽容。

  一进大厅,看到两老的脸色,苏曼睩不禁在心里叹气,知道这关不好过了。

  「爹,莲姨,你们怎麽提前回来了?」

  苏父看着女儿,年近五旬的他看来约四十出头,身型相貌是典型的南方人,儒雅的气质倒像个学士,完全看不出是商人,可锐利有神的双目却是凌厉,而此刻,凌厉的目光闪着怒火。

小说相关章节:欢离缘(完)欢离缘(完)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