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一週後。

　　「收到FBI的協同調查申請？」降谷從辦公室兩旁的檔案櫃中抽出翻閱文件，放上辦公桌，一邊整理一邊還夾著話筒，非常忙碌：「叫他們把資料備齊了再來，刁難？不用，別做得太過火，一切按照規定來。」

　　辦公桌前的沙發椅以及茶几也放了少量幾份文件，雖然整體來看還算整潔，但他降谷零的辦公室少有這麼凌亂的時候。這幾天實在忙得焦頭爛額了。

　　葛西浩二謹慎得近乎神經質－－要說服他主動投案幾乎不可能，還是得先把人抓住才能談判。然而他與在日本祕密蒐查的FBI探員有什麼心照不宣，也不能全盤告知上司，只能管著下屬。

　　他默許FBI行動，來自上面的壓力愈來愈大－－終於收到捷報，總算能鬆口氣了。他將領帶扯開，正想鬆口氣……忽然聽見了幾不可聞的關門聲，察覺房內空氣流動細微的變化。

　　緩緩放下手上的文件，降谷回過頭。隔著辦公桌和房間中央的沙發桌椅，映入眼簾的是一頭刺眼的粉褐色髮絲。

　　沖矢昴在已經關上的門板上敲了敲，「您好，外送。」

　　「退貨。」降谷毫不猶豫地拿起話筒，準備差人來把不速之客攆出去－－一隻寬厚的手按住他，他瞪過去，「我不記得警察廳有開放觀光。」

　　「別這麼說嘛，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沖矢親暱地握緊他的手，「我有正事，和你剛才的電話有關。」

　　「那你也聽到了，資料準備好，走正規路來。」在沖矢手上一拍，降谷扯著他的手臂就要把人扔出去。

　　「得到葛西浩二的提供資料了。」沖矢的一句話停住了降谷的動作，「－－但內容比較特別，這裡是日本，我想與其交給FBI，給你們處理比較妥當。」

　　在倉庫與公安對峙後，他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和降谷扭打一頓總算還是有點收穫－－他與同事密切配合進行設局，被FBI逼入死角的葛西看見作為保鑣的自己被槍殺，武器也被他在事前動過手腳而故障，最後手無寸鐵，終於投降。

　　假死的他已經退場，同事傳達了皇冠證人事宜，葛西接受了。除了聯邦調查局需要的名單，他們也繳獲一些日本犯罪資料，與美國事務無關但也不好視若無睹，他思量過後，認為交給降谷應該是最妥當的處置。

　　他拿出隨身碟，交到降谷手中。

　　「收到了，你可以走了。」降谷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決定要下令加強警備－－之前被組織成員入侵已經太糟糕，哪還讓FBI在這裡自由進出，又不是遊樂園。

　　「你也該休息一下，現在不是午休嗎？」沖矢將降谷壓向辦公桌，伸手關上降谷的電腦螢幕，「雖然聽說日本人都是工作狂……」

　　「你這是特地混進來關心我身體健康的？」降谷在沖矢的腳上踩啊踩，「事情辦完了就給我滾！」

　　「公事辦完了……」關上變聲器，「－－還有私事。」

　　轉變的聲線定住了降谷的動作，接著忽然擁上來的力道以及赤井的話，把他的埋怨堵住了。

　　「好累。」沖矢靠在降谷肩上，「還有，好久沒看到你了。」

　　「……再死一次有這麼累嗎？」一個禮拜沒見到人……這樣熟悉的熱度，他竟然捨不得馬上推開。而且面對一個剛出完任務的……同行，一點點同情心還是有的，降谷猶豫了幾秒，最後放棄了把人踹開。

　　「我會留半小時給你吃飯，給我二十分鐘就好……我想抱抱你。」沖矢在降谷的眼角與耳際輪番灑下溫柔的吻，「想我嗎？」

　　「忘光光了。」降谷的語氣蠻不在乎，「－－只記得好像有個自以為是、自說自話又討人厭的笨蛋……」

　　「哦？」沖矢用赤井的聲音輕笑出聲，拇指撫過降谷柔軟的唇。

　　「……只給你二十分鐘，我還要工作。」

　　「真是太感謝了。」沖矢咬了咬降谷的脖子，慢慢往下，「我的印記消失了嗎？」

　　「你為了那種東西跑來？」降谷翻了個白眼……忽然俐落地撕去沖矢的面具，露出赤井秀一的臉龐：上個禮拜吸出來的愛心吻痕只剩下淡淡的瘀痕。「……果然年紀大的代謝比較慢啊。」

　　「哦－－」赤井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大掌探入降谷的西裝下擺，「也就是說？」慢條斯理地開始解降谷的鈕扣。

　　「你、等等，」原本放鬆下來的降谷猛然抓住赤井的手，望著半開放的百葉窗，還有身後的辦公室大門，「不行！」

　　「沒事的，我鎖門了。」再解開兩顆鈕扣的成就達成。

　　「我的門有兩段鎖。」降谷還沒死心。

　　「你的部下平常會拿鑰匙來開你的門嗎？」

　　「喀擦」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悅耳，雙眼紅潤著瞪他的褐膚青年連表情都很可愛。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赤井舉手投降，乖乖地去確認門鎖。

　　降谷拿起話筒撥出去，「我有工作要處理，今天下午別進來打擾。」走到窗邊，將百葉窗關上。

　　猝然從後方擁上來的熱度令他瞇起眼睛發出悶哼，赤井的手從襯衫底下伸進來交叉著抱住，沿著腰線往上撫；乾燥的唇在他後頸抿住，濕熱的舌舔過脊椎，降谷嗚咽一聲……雙手隔著薄薄的百葉窗撐在冰涼的玻璃上，抵抗從後方壓上來的力道。

　　僅存的襯衫鈕扣根本沒撐到三秒，粗礪的雙手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腹部盡情撫弄，像要把他揉進懷裡，驚人的力道。

　　「降谷君……」直直貼在耳邊的聲音像直接舔過耳膜一樣，「你太僵硬了，放輕鬆。」

　　「我話先說在前頭……」降谷抓住赤井的手，喘息太過急促，聲音有點不穩：「確認完你就給我滾，別想做些什麼有的沒的……」

　　「嗯？」赤井對上他的視線，「門鎖了、窗關了、沒人會進來了……我還以為降谷君已經打算……」

　　「只是要看你帶來的檔案而已，你都在想些什麼啊！」降谷手肘往後撞－－落空了，「我說了你只有二十分！」

　　「果然呢。」赤井繼續在降谷的後頸作亂：「要是你突然這麼坦率，我反而會受寵若驚……」青年赤裸的身體在凌亂衣物襯托下顯得特別情色，他拉鬆降谷的西裝領口露出現條筆直的後背，慢條斯理地吻上去。

　　「啊、」降谷仰著脖子、聳起肩膀，發出凌亂的呼聲：「哈……」

　　耳邊雜亂的聲音，穩定的空調、細碎的衣物摩擦聲，赤井在他身上的咂吮夾雜水聲。他的呻吟好色情……他試圖忍住，可是被赤井揉捏乳頭的時候，他簡直是兵敗如山倒。

　　男人的動作緩慢而堅定，帶著繭的手指用那種動作摩擦他的敏感帶，揉攆的時候他連腰都沒辦法使力，赤井的膝蓋從他雙腿間頂上來支撐住，卻變得更加糟糕。

　　「啊、啊……」口中不停不停呼出帶著熱度的呻吟，混著赤井在他背上種草莓的聲音－－他的手按著百葉窗，塑膠片發出清脆的彎折聲。

　　百葉窗之間一定弄出縫隙了，他掙扎著撈回自己的理智。

　　「不要……在這，」他拉住衣服－－已經被褪到兩肘間了，「外面……會看到……」

　　「嗯。」赤井應允的聲音很溫柔，把降谷的身體騰空抱起，放到桌上。

　　他拉開椅子，背對著他的降谷趴跪在辦公桌上，光裸的後背遍布小小宛如櫻花瓣的吻痕。他再一次吻上背中，同時握住降谷的雙手，將西裝外套以及襯衫一同褪下。

　　「哈……」降谷注意到褲頭的鈕扣不知何時被拉開了，原本整齊的西裝褲已經搖搖欲墜。「你什麼時候……」

　　「腰挺起來。」赤井讓降谷曝露出已經被捏紅的乳頭，「變得很可愛了……你是不是比較習慣了？有自己揉嗎？」

　　「我就是最討厭……」紅潤的眼半瞇著覷他，「……你這種說話方式……」

　　「那，」赤井的手指加強了動作，降谷的呻吟一下子拔尖，「我要怎麼做比較好呢？」

　　「……不是說……」降谷努力在喘息間找到能夠說話的空隙，「有其他方法嗎……」

　　「嗯。」赤井閉上嘴，但壓抑不住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他將降谷翻過身，坐在辦公桌上：赤裸的上半身，小巧的乳首被他捏得通紅，乳暈周圍散著少許指痕，顯得可憐兮兮。他在乳頭上搔了兩下，降谷拱起腰發出驚慌的哼聲，下一秒又羞又氣的眼刀射過來－－「你這種拖拖拉拉的個性我也討厭！」

　　「看來我的評價有點低啊，」赤井的食指按住突起的乳粒，按壓到陷入肌膚，「得想辦法補救一下了……」勾起降谷的背貼近自己，雙唇直取目標－－

　　「－－啊！啊……」倏然來臨的濕熱感令人頭暈目眩，降谷包在皮鞋中的腳趾敏感得捲起，雙腿忍不住夾緊嵌在自己中央的赤井－－怪異的快感從被吸吮的地方直直上竄，赤井的鼻息噴在胸口，另一邊的乳頭也被手指夾住戲弄－－「啊……！」

　　沒有幾秒他就受不了了開始推拒，赤井牢牢勾住他的後背不容逃脫，甚至在他慌張地敲肩膀抗議時猛力一吸－－

　　「哈……！不、不要、啊……叫你停、混蛋……！」降谷的十指在赤井背上的外套不停搔抓，「停！吸男人的乳頭……有這麼好玩嗎！」

　　赤井慢條斯理地將滴落的津液舔淨，「降谷君的乳頭被舔得這麼舒服嗎？」

　　被一語道破，降谷狠狠咬住下唇。

　　「別咬。」赤井貼近，溫柔地親吻他的唇。原本集中攻擊乳首的指尖在胸口慢慢地撫弄，給他喘氣的機會。

　　他捧起降谷的手，蜜色的肌膚色澤均勻，上週留下的記號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果然沒了……我想再給你一個。」

　　「不只一個了吧、你不會算術嗎……」降谷還抖個不停，當赤井撐起他的腰將褲子往下褪，他急忙伸出手想抓回褲頭－－「不准！」

　　「放心吧，我不會做。」降谷的內褲被他扯鬆，隱約看得見一點淡色的毛髮－－赤井的聲音因為忍耐而格外喑啞，「我只是想摸摸你……不可以嗎？」

　　「……」一邊問可不可以一邊把褲子脫好了，詢問到底有什麼意義？

　　「抓好。」赤井捧起一邊的大腿，降谷迷惑地配合，抓著膝蓋後方將腿抬高。赤井的唇沿著膝蓋內側慢慢滑向大腿根部，降谷忍耐的喘息漸漸變得急促……

　　他停在臀部下方的腿根處，溫熱的舌頭先貼上去旋轉兩下，聽見降谷忍不住溢出的聲音，然後吮上去。

　　「嗚、」降谷咬緊牙關－－熱流從赤井碰觸的地方開始往身體中央竄，他快要忍不住勃起了……絕對不行，先不提被赤井舔到勃起這種恥辱，要是真的沒忍住，他鐵定會被就地正法。

　　他知道赤井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自己，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感情面對赤井，他確實開始習慣並接受了，然後總有一天他的身體會……

　　「嗯、啊……」他竭盡全力按捺住衝動，看著赤井在他腿間作亂，烏亮的髮絲在脆弱的肌膚上滑動，每一下都是折磨。他知道自己的欲求也漸漸高漲……他必須忍耐。

　　「你好敏感……」當拇指在大腿內側滑動，降谷的肌肉便會輕輕顫動，那樣禁慾的表情非常迷人。

　　「你、舔夠了吧……」降谷的聲音已經徹底變調－－赤井覺得聽見這種聲音還能忍耐下來的自己簡直聖人。

　　他在已經吸出痕跡的部位輕咬一下，「我說還沒的話，就能繼續嗎？」

　　「……你是從門走進來的，如果你想從窗戶出去，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降谷的鞋子踩在肩上，作勢推了推。

　　「你的辦公室離樓頂也不遠了。」赤井輕笑著放開降谷，協助他坐起身。

　　降谷抓住赤井的衣服，汗珠從髮際滾落。他再一次在赤井身下被剝到只剩內褲－－太不公平了，他喘息著開始解赤井的上衣。

　　敞開襯衫後摸到溫熱又堅硬的肌肉，然後赤井將他擁入懷中。

　　赤井撫著他的髮絲，慢慢地吻他。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接觸到那苦而辛辣的味道，他主動張嘴，仔仔細細地品嘗。

　　裸體相貼，赤井的心跳傳達過來，擁抱他的力道像是要填補這幾天的空缺。降谷閉上眼睛讓赤井的舌頭滑入自己口中，伸出雙手擁住赤井的脖子。

　　這種感覺出乎意料的很棒……

　　＊

　　嚼嚼嚼嚼嚼……

　　「幹麼？」降谷吞下嘴裡的煎蛋捲，「你也想吃？」

　　－－赤井訂下的二十分鐘一到，降谷毫不留情地踹開了他，坐下來享用便當。

　　「我想吃的不是那個。」貼在他身後的赤井將臉埋在降谷頸邊……降谷聳肩推開他，「你只有這個可以吃。」插起一塊章魚小香腸送到赤井嘴邊，男人乖乖張嘴。

　　赤井秀一接受餵食的樣子太新鮮了，降谷零內心的惡作劇之魂忽然點燃，筷子一轉，塞進自己嘴裡。

　　赤井撲上來，降谷瞬間插起一塊蛋捲塞進他嘴裡，成功阻止了赤井直接從他嘴裡搶食的意圖。

　　「……」赤井咀嚼甜蜜的蛋捲，嚥下，瞥見桌上的文件：「……降谷君。」

　　「什麼事？」降谷又插了一塊小飯糰送到他嘴邊，赤井乖乖張嘴－－降谷暗想著這搞不好會上癮啊，赤井再次開口。

　　「你的演說真的很精彩，我都有衝動去當證人了。」

　　降谷嘴角抽了抽，倏然扯下自己的襯衫鈕扣、塞進赤井口袋。「到此為止了，再在我身上放竊聽器，小心我捏死你。」

　　「哦……」赤井的表情有點驚訝，「你竟然能發現，這比你們放在上原砂奈身上的小多了。」

　　「我們的竊聽器被拆掉了還真對不起啊。」降谷再塞了一塊小黃瓜進赤井嘴裡，然後吃掉了最後一口飯。赤井舔了舔嘴唇，降谷拿衛生紙丟他，「把嘴擦一擦。」他竟然會因為看見赤井舔唇就心跳飆升，實在太不像話。

　　他起身收拾空便當盒，赤井從背後環上來，降谷只好停下步伐。

　　「降谷零君……」赤井的擁抱很輕，「真的是很適合你的名字。」

　　「我知道。」降谷閉上眼睛，「我也很喜歡。」

　　「那，你會怎麼解讀我的名字呢？」赤井的鼻尖埋在降谷髮間，搔得降谷有點癢。

　　「一個笨蛋。」降谷懶洋洋地抓住赤井的耳朵，「……故意惹人厭、被誤會也不解釋，對追蹤的目標鍥而不捨的追逐，始終如一的……笨蛋赤井秀一。」

　　赤井笑了，靠上來想索吻……降谷的筷子往他手背上一戳，「我警告你最好別太過分，小心害我吐。還有午休時間剩下五分鐘，時間到了你就給我出去。」

　　「好吧。」赤井踩下煞車，在襯衫下襬輕輕摩梭。手指沿著褲頭的凹陷輕輕滑動，降谷稍稍夾緊了腿。

　　「……別亂來。」他屏住呼吸。男人的溫度一向比他高熱，被這樣擁抱的感覺他已經漸漸上癮，而且開始感到不足。他得自制。

　　「嗯，我不會。」赤井靜靜感受著降谷的呼吸，「我有耐心。」

　　修長的指尖停在了留下吻痕的位置，保握最後珍貴的五分鐘偷一點溫存。

　　他們都知道，下次再脫下彼此的衣服，就不只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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