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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暮年(01-29) - 4,3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9570 ℃

  不断吞吐着父亲的肉棒,曹鹿伸出白嫩的小手撸动着无法含入口中的部分。

  而另一边,备受冷落的妙檄真人早已忍耐不了曹鹿对他阳具那敷衍似的爱抚,早早的握住少女如玉般洁白的玉手,控制着在自己涨疼的阳具上套动起来,冰凉滑腻的小手拂过火热的阳具,带来的刺激远远超出想象。捏着曹鹿白皙的手指,用她那略见尖利的指甲刮过自己已经极为敏感的龟头,强烈的刺激让妙檄真人口中不断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

  反观曹墨这边,被女儿那温润的檀口含住下体,对曹墨而言本就是极端刺激的事情。虽然自首次乱伦之后父女两人曾一度不知如何相处,但那突破世俗禁忌的感觉与父女之间那原本便超出寻常亲情的感情,让他们两人一次又一次的打破那人伦纲常,感受那同出一源的血脉交融时的快乐。

  尽管对于和女儿交合已经不是陌生,但像如此这般的交合方式在这之前却只有两次,但那两次的销魂极乐却让曹墨难以忘怀。老头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与女儿激情时幻想着能让自己的性器进入女儿身体上那最圣洁的部位。老头越想越是兴奋,熊腰扭动,带动阳具在女儿的口中抽动了起来,体验着肉棒在柔嫩的舌苔上滑过,细腻的触感让久经「沙场」的曹墨都难以自已。

  迎合着父亲的插动,曹鹿含吐的阳具长度也是越来越深,不断的有向她喉咙顶去的趋势。房内气氛旖旎,三人的情欲空前高涨,对于父亲那有些粗鲁的举动曹鹿也没有在意,反而任由父亲的阳具在自己口中肆意冲撞,直到父亲冲破那最后的柔软束缚,嵌入了她那柔软的咽喉之中。

  整只阳具全都没入了女儿温润的口中,最为敏感的龟头还被一层薄膜牢牢的卡住,视觉与快感的双重刺激险些让老头精关失守、一泄如注。将女儿的臻首牢牢的搂在自己胯间,曹墨兴奋的脸孔都扭曲了起来,下体微微颤抖不休。

  父女两个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曹鹿感到呼吸困难才轻轻吐出父亲的阳具,肉棒离口,在曹鹿的口中拉出一条淫靡的晶莹丝线。看着这淫靡的场景,曹墨有些失神,但发觉一旁的妙檄真人已经急躁开始褪去衣衫,赤裸相待时,老头连忙提起下摆随意的在女儿娇唇与自己的阳具上擦了擦,然后手忙脚乱的除尽衣衫。

  两位老人也除尽衣衫,整个屋子的地上随意的扔满了脱下的外衣内衣。看着父亲与大伯赤裸的身躯,曹鹿只感心跳加速,浑身瘫软,玉门处更是泛滥成灾,一时之间竟然站不起身来。

  一面喘着粗气,曹墨一面拉起女儿。老头挺着肥硕的圆肚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按着女儿平坦的小腹,让她背对着自己坐了下来,傲立的龙枪对准玉门一头钻了进去。父亲突如其来的侵入让曹鹿浑身一僵,尽管对于父亲的阳具她已经并不陌生,但这火热坚硬的感觉仍是让她捂住小腹,双腿紧夹,努力适应着与父亲连为一体的感觉。进入女儿玉门,那紧密细致的褶皱将阳具紧紧包裹,给曹墨带来不同于口交的另一种快感,促使着老头托住女儿俏立的臀瓣,将女儿轻盈的身体顶起,肉棒一上一下的冲击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父女乱伦交合的活春宫,妙檄真人急不可耐的一步上前,将自己涨的发疼的阳具顶在了少女樱唇之上。强忍住幽径处传来的酥麻快感,曹鹿微微张口将那个散发出强烈气息的龟头含入口中,吃力的用舌尖挑逗着。少女媚眼如丝,目光微微向上,轻瞟着大伯那与父亲截然不同的身躯。与父亲那肥硕魁梧的身材不同,妙檄真人的身体虽然苍老但线条仍清晰,好像在老迈与健壮中间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对曹鹿而言充满了诱惑力。

  抬起一双玉手在大伯身上肆意游走着,曹鹿感到自己身里身外全都处在一种愉悦的氛围里,这股奇妙的愉悦让曹鹿没有费很大的力气就把妙檄真人的阳具吞入喉间,火热的雄性气息不断从口中与下体冲入体内,曹鹿只感到此刻自己的意识几乎要模糊起来了,只想要尽力满足这两个让自己沉醉不已的老头。

  模糊中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两个老头是因为这样的姿势太过劳累还是其他原因,从而心照不宣的停止了动作,四只大手一起把曹鹿软瘫的娇躯抱起,放入房中那张宽阔的床榻之上。

  方一上床,曹墨便仰身躺下,妙檄真人马上扶着曹鹿重新坐上了曹墨的身体。

  还在迷糊中的少女本能的上下耸动起了肥美的臀部,让父亲那坚挺的长枪带着怒火烧烫着自己玉门内细嫩的褶皱。看着一到床上就继续交合着的父女两人,妙檄真人也不甘示弱,提起他那硬挺的阳具,在曹鹿那粉红色的菊花上来回蹭着,时而用少女那白皙的臀瓣夹住肉棒上下抽动,时而在少女的臀瓣上四处顶动。

  开始,曹鹿还因为玉臀受到刺激而浑身不自在,但父亲开始自下而上的冲撞起她的玉门,让少女一时之间快感连连,娇喘阵阵,只顾得上配合父亲的动作上下扭动着腰肢。直到妙檄真人的龟头顶住了少女那细嫩的菊门,曹鹿方才回过神来,当发觉老头有用力将龟头顶入自己菊花的趋势时,曹鹿忙娇声喊道:「大伯,那里不可以……」

  不知曹鹿有没有发现,在如潮的快感之中,她的声音又嗲又娇,让人闻之遍体酥麻,其中的那种娇媚之意更是让男人闻之就有将她肆意怜爱的冲动。

  被曹鹿娇声挑逗的妙檄真人呼吸更见粗重,一双青筋暴起的大手用力掰开少女的臀瓣,顶端冒出一滴滴黏液的龟头顺着腰部发力向前一顶。少女浑身肌肉一颤,菊花被侵犯的感觉之强烈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只觉得有一个硕大无朋的东西正卡在自己菊花之口,火热滚烫的颤动着。

  疼痛与异样的感觉同时而来,让曹鹿原本上下耸动的身体顿时停滞,僵直的保持着被侵犯前一刻的姿势,双手悬在空中,两只玉手赚成两个小巧可爱的拳头。

  将整个龟头一下塞入曹鹿的菊花中,妙檄真人看着那粉红色的菊花纹路被自己的阳具所撑开,阵阵紧致的销魂感觉顺着自己的下体蔓延开来,那股快感险些让他把持不住齐根没入。但好在妙檄真人没有辣手摧花,反而将自己的身体靠了上去,让少女的玉背与自己的胸膛紧紧相贴,双手一圈搂住了曹鹿的小腹,身体向前轻轻压了下去,让自己的肉棒可以按照一定的节奏慢慢侵入少女的体内。

  眼见女儿停止了主动的套弄,曹墨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耸动起硬挺的肉棍。当妙檄真人的动作一开始,老头就明白他要对女儿做些什么,虽然心中略有不快,但这二龙一凤的新奇感觉还是占了上风。眼见女儿身体僵硬的被迫身体前倾,老头双手一扬,扣住了女儿那挺立的双峰,配合老头那龙枪冲撞的节奏,五指颤动的把女儿那对可爱的酥胸揉捏成各种形状。

  曹鹿浑身紧张的骑坐在父亲的身上,却又保持着不与父亲身体接触,以方便老头仰卧着向上冲刺,让他那火热的阳具完全的进入自己的身体。与曹墨那迅速舒爽的抽插比起来,妙檄真人这边则要缓慢得多,看着自己的阳具缓缓撑开曹鹿那娇柔的菊门,看着菊花花瓣在自己的胯间绽放,感受着那不同于阴户的紧致感吞没自己的肉棒,老头险些把持不住要将肉棍齐根插入。

  妙檄真人连忙喘息几口,压下心里的冲动,像曹鹿这般出色的美女,身上的每一处处子地带都值得慢慢品尝。想到此处,老头更是把胸口紧紧的贴在曹鹿的玉背上,突突的心跳不断撞击着少女的后辈,大肉棒一点点的突破菊花花蕾的阻碍,过了许久,方才全根没入。

  菊花被完全开启,曹鹿等于是整个人都靠入了妙檄真人的怀内。原本菊花初次承欢与处子之身被破一样是极为疼痛的,但曹鹿早已体会过骨骼尽断的痛苦,这点疼痛与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是菊门之中传来的那股怪异的饱胀感让她心中绪乱,肠道本能的紧紧裹住入侵的异物,不停的蠕动起来。

  曹鹿本能的反应却不想给妙檄真人带来了莫大的刺激,老头呼吸粗重的把阳具自不断发出吸力的菊门中抽出,随即用力的插入,粗鲁的动作冲击的曹鹿浑身一抖。

  被大伯那苍老的身躯紧紧包裹,他那根常常的阳具那曹鹿那羞人的部位如同在阴户中一样抽插着,这禁忌的姿势让曹鹿心中所感到的兴奋远远大于它所带来的快感。两个老头分别在曹鹿身上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节奏发泄着,火热的阳具或急或缓的活动着,四只大手或抓或捏,不断的挑逗着少女身上一切可以勾起情欲的部位。

  在这种猛烈的进攻下,即使是曹鹿也承受不了,伴随着一声惨嚎,少女原本悬起的下体猛地坐了下去,对着父亲那坚硬的阳具一股透明的汁液喷涌而出,染湿了父亲的胯间与他身下的床单。

  曹鹿双手按在父亲的胸口撑住身体,胸口剧烈的起伏,冰凉的空气进入身体,迅速恢复着少女激情过后失散的体力 。虽然见女儿泻身,曹墨暂时停止了动作让女儿稍作缓解,但妙檄真人的动作却越见激烈,原本处于慢节奏的抽插速度渐渐变快了起来。

  失去了父亲在下体那猛力的抽动,曹鹿此时体内的注意全都集中在了后庭中那肆意闯入的长枪之上,那火热坚硬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但一想到那是什么东西,一股兴奋异常的感觉便将之盖过,口中还不断呻吟出声。

  眼见曹墨停下,妙檄真人毫不客气的搂抱住曹鹿仰过身子,这个姿势让他的冲击更加省力,还可以让曹鹿舒适的仰靠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眼见曹鹿一双凤眼水汪汪的看着自己,妙檄真人那布满汗水的通红脸庞渐渐靠近,阔口一张咬住了那诱人的红唇。

  见女儿在菊花被刺激的情况下如此春情勃发,曹墨这老头也不再客气,伸手抓住女儿那只堪一握的腰肢,继续在女儿那粉色的阴户内驰骋了起来。

  曹鹿在两位老人的胯间不断扭动着腰肢,不断迎合着两位老人不同的节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两位老人面前表现的如此淫荡,身下两个孔洞被完全填满的感觉让她无比兴奋,更加卖力的回报着带给她快乐的两个老头。

  宽阔的床榻上三人紧紧贴在一起,不断升高的体温让三人身上不断流出汗水,而曹鹿之前所下的阴毒也顺着汗水流出体外。派出了阴毒,曹墨与妙檄真人也渐渐恢复了神智,被麻木的阳具也随着曹鹿那销魂的娇躯而大感吃不消。不知又过了多久,两位老人同时闷喝,浑身颤抖着将自己体内积存多时的精液像喷发的白色岩浆般射入了曹鹿的体内。

  花心和肠道被火热的浆液灌满,曹鹿浑身一抽,高潮再临……

  午夜梦回,曹鹿裹着被子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整个身子只有头露在外面。

  回想起方才的情景,曹鹿不禁心中无奈。原本她与父亲还有大伯是三人睡在一起的,可是半夜醒来,却发现两位老人早就偷偷离开,在屋外的厅中席地而睡,为了不打扰自己的休息,两位老人甚至于连被子都没有多拿一床。

  想到自己老迈的父亲与大伯裹着一条单薄的锦被睡在冰冷的地面上,曹鹿心中的仇恨就源源鼓起。若不是因为那个老贼,曹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想到这里,曹鹿就要咬碎银牙。

  冰冷的怒火如同毒蛇一般舔舐着曹鹿的内心,终于,少女再忍受不住,起身着衣,施展轻功跃出窗外,直奔上官清的住处。

  温暖舒适的床榻上,上官清正搂抱着惜月说着什么,想来是在离别之前做些小别之言。可就在这时,两人心中同时一动,知道有人到了屋外。

  「如此深夜不知是何人来访……」上官清目光瞥向屋外,口中喃喃道,片刻之后,老人嘴角一翘,与怀中的惜月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说出,「曹鹿。」

  话音未落,就见曹鹿神色不善的闯入屋中。

  惜月脸皮薄,她本来就与上官清刚欢好完,此时两人皆是身无片缕,娇羞的她连忙拉起被子盖住上身。可不想这随手之举却是夺过了大部分的锦被,让上官清的私处若隐若现的暴露在曹鹿眼前。

  看着上官清那毛茸茸的下体,曹鹿脸上一红,急忙转过头,一腔的怒火竟在刚在那无意中的一眼之下荡然无存,张了张口,准备了一路的喝骂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气的少女恼怒的跺了跺脚。

  看着床上两人那古怪的神色,曹鹿心思电转,一个不错的借口涌上心头。

  「老贼,想来你已经明了我爹与大伯与你师门大仇无关了吧?」话一出口,曹鹿就见上官清脸上用过一股羞愧,心中顿时一阵畅快,「你待如何?」

  「我……」上官清原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师兄弟三个好好谈一谈,只是一时还拉不下脸皮,不知如何开口。

  「你又怎样,拉不下脸?」曹鹿一声冷笑,「明日竹园,我等你。」

  说完曹鹿转身便走,临走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脸色空前凝重。

  「看在惜月的份上……那流云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小心他……」

               第十九章

  看着曹鹿转身离去,惜月嗔怪的看了上官清一眼。

  「她说你便动心了?」惜月道。

  上官清脸色偶现尴尬的笑了笑,道:「话非如此,一人言之或可失实,但若两人同言则必有因。」

  上官清手捻胡须略作沉思。流云这孩子对他而言总是有着一种异样的好感,而自初次见面以来流云的所作所为皆是有利于他,虽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也太过匪夷所思,若说流云没有其他心思,只怕上官清自己也不信。

  那流云为的是什么呢?

  就像惜月所言,自己一八旬老人,虽说身负旷世绝学,但流云此子武功亦是不差,想来自小便有名师指导。武学之道将就从一而终,以他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看来心中早已明了。那么,说他是觊觎自己身负武学便可排除在外……

  难道是因为自己南武林盟主之位?这话说来略有可笑,先不说上官清自己只能算是挂个盟主之名,即便他真的身为盟主,流云便真的会看在眼中?听惜月所言,他能轻易调遣高傲无比的公输家,之前更是将宫中御医视作手下一般,如此号召力,这少年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背景?退一步而言,即便流云用了小小手段,那皇宫和公输家又岂是好相与之人,过后的报复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看流云仍活的如此潇洒,显然是从没有将他们看在眼中……

  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上官清感到无比头疼。流云的神秘他虽早已知道,但越是对他抽丝剥茧,就越感到这少年如同一团迷雾一般,深邃的连阳光都穿透不了……

  「在下所的不过是为了博得上官先生的一点好感而已……」

  想起流云那风轻云淡的笑容,虽然少年的笑容如阳光般和煦,却……

  「老爷?」惜月的声音想起,打断了上官清的沉思。

  看着惜月闪动的目光,她脸上的表情对于上官清而言却是无比熟悉。当年他四处留情,找上门来的女子全都是这个模样。

  「吃醋了?」老人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惜月干脆利落的回答,表情不变,「除了流云,曹鹿你也要小心。」

  看着惜月一脸认真的模样,上官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曹鹿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虽说当初为报师仇,他动用了为他所不齿的手段,但时过境迁,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看着曹鹿如此好的女子毁在自己手中,简直愧对自己「风流神剑」之名。

  除此以外,每次面对曹鹿,上官清心中都会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对仇人动情可是大忌啊。

  一个滑腻冰凉的身体突然钻入怀中,令上官清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老人不自然的笑了笑,仰身躺了下来,手掌抚上惜月光华的背脊,一言不发。

  惜月乖巧的躺在老人的臂弯中,她已言尽于此,上官清听与不停,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天将拂晓,晨光微亮。

  惜月不舍的起身穿衣,看了一眼尚在沉睡的上官清。

  指尖轻掠发丝,依稀还能感到发丝间那残留的体温。

  今日一别,尚不知何时能重聚,惜月如何不悲。

  临水洗蹙额,对镜描粉黛。虽然动作放缓,但终有尽时。临别,惜月终是下了决心,飘然离去。

  佳人化仙去,枕裘空留香。

  惜月方一离开,屋内便听床板「咯吱」轻响。上官清坐在床榻,抚摸着惜月昨夜睡过的被褥,指尖传来的余温提醒着老人佳人已去。

  方才不醒,便是不愿面对离别。

  人老多情,离别之言更是不想面对。人本风流,但情债岂有不还之理?

  曹府,竹园。竹动,无声。

  一袭白裙俏立在竹园之外,面容清冷。

  白裙少女好整以暇的盯着不远处走来的老人,看着老人那略显蹉跎的步伐,面上掠过一丝冷笑。

  眼见老人走进,白裙少女一言不发的用手指了指屋内,便扭过头去。

  曹鹿如此冷淡的表现,让上官清心中再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只能迈步向屋中走去。

  曹墨与妙檄真人一脸颓废的坐在桌边,把玩着手中那小巧的紫砂茶盅。眼见上官清迈步入内,两人老人却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而后又自顾自的垂头沉思。

  两人如此反应倒是没有出乎上官清意料之外。细算起来,上官清可是差点害得曹家家破人亡。

  「大师兄,请。」正当上官清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垂头思索改如何开口时,曹墨已经端了一碗茶,双手敬了过来。

  愕然的接过这杯茶,上官清看了一眼曹墨那挂满和煦笑容的苍老脸庞,心中一动。

  「大师兄,我们都老了,既然当初是我兄弟二人不对在先,那么如今的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怨不得你。」

  「更何况我二人害得你为天机子那老鬼守了十几年的空墓,不管什么仇怨,都能抵消了。」妙檄真人也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笑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上官清的脸色,老人又疲惫的说道,「我知道天机子对你有再造之恩,但他却并非如你所想般伟大。」

  「大哥,还是让我说吧。」曹墨眼见稍有缓和的气氛又有剑拔弩张的趋势,连忙从妙檄真人那里接过话头,「大师兄,家兄对天机子尚有许多不满,言语之中的冒犯还望见谅。但,」曹墨话锋一转,「你若我二人一般,见到了天机子的真面目,便能认同我二人当年的所作所为。」

  「愿闻其详。」上官清眉毛一挑,经历了松竹老人墓穴一事,对于天机子,如今的他也有所怀疑。

  「恐怕如今还不方便。」曹墨苦笑一声,「我知道天机子在大师兄心中的地位,若是我二人手中无真凭实据,怕是不能取信于大师兄。但天机子为人狡猾,所行之事全无破绽。我率领南武林盟追查多年也无法寻得多少证据……」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打断了曹墨的话,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坚硬的紫砂茶盅已经被上官清捏的裂成几块。

  曹墨与妙檄真人不安的看着上官清脸上阴晴不断的神色,尽管他们方才的言语极尽委婉,但此情景犹如对子骂父,上官清岂能不怒。

  犹豫良久,上官清的神色渐渐和缓下来。

  「这茶不错。」老人平淡的开口,「既然没查到,那就接着查吧。」

  曹墨愕然的看着上官清,后者言语中的含义再清楚不过,难道……

  「自我当上这所谓的南武林门主以来,手下之人多不服我,但我生性不羁,倒也不在乎。」上官清一边说,一边自己摸了个茶盅,又倒了一碗茶,「想来他们仍对你二人中心,如此,那索性便把这权利交还给你们。」细细的品完手中的茶,上官清再道,「至于那化功散,以后你们也不用再服了,我信得过你们。」

  「那你身负的仇……」曹墨犹豫道。

  「仇?」上官清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中,手中的紫砂碗再度被捏成乐几瓣,「师傅本就未死,你二人何来的弑师大罪,我与你们又何来报仇之说?」

  「那我们害你被困十几年……」妙檄真人也开了口。

  「人老了,仇恨也淡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上官清此时终是疲惫的叹了口气,看着窗上那一道曼妙的身影,喃喃道。

  曹府,石亭。月明,星稀。

  上官清独坐其中,修长的手指轻叩着身旁的石桌,心中默默道:「惜月离开已半月有余,按照当时的约定,明日也该动身去雪宫了吧。」

  一阵风吹来,带起几丝冷意。

  江南向来便是温暖的,不惧寒冷的。江南的冷意也只会来自人的心中,而非他处。

  上官清的冷意便是来自心中的孤独。

  「大师兄,如此月色,不小酌一番岂不可惜?」曹墨的声音传来。转头望去,来者一手提着一坛酒,一手捏着两个酒杯。

  上官清随意的指了指手边,示意曹墨做下。随手接过曹墨递来的一杯酒,上官清对月一举,方才一饮而尽,看的曹墨一阵莫名。但老人自己心里清楚,那清冷如月色的女子,如今怕是已经回到雪宫了吧。

  「大师兄,怎么不见悠儿?」再替上官清斟满一杯酒,曹墨小心翼翼的道。

  自从半月前师兄弟三人冰释前嫌,三人便心照不宣的小心维持着这微妙的关系。

  「被她外公接回去了。」上官清言之一笑,脑中也不禁想起了那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小丫头。

  「冷善?大师兄,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曹墨闻言眼皮一跳,道。

  「但讲无妨。」上官清心中略有所感,但随即按捺下来。

  「冷善此人绝非常人,大师兄且听小弟慢慢道来。」曹墨清了清嗓子,「那冷善从年纪来看应是我等平辈之人,但自我等成名以来却从未听过此人名号。直到……大师兄被困,」说到这里,曹墨小心的看了一眼上官清的反应,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那冷善才崭露头角,在短短十年间便登上北武林盟主之位,再花几年便已能与我这苦熬十几年经营的南武林盟分庭抗礼。城府、心机皆是深不可测……大师兄可要小心此人。」

  「不是小心,是要敌方于他。」上官清把手中酒杯向石桌一跺,言语冷厉了几分,「原本我只觉得他是一老谋深算之辈,但这松竹老人一事,我终是将他看清。只怕这冷善与师傅还有些关联。」

  听到上官清言语提及天机子,曹墨的身体坐直了几分。

  「当日我归来时便听家丁提起,说是我方一入墓,冷善便派人将悠儿接走,这是为何?」上官清目光炯炯,方才对月叹息的疲惫摸样一扫而空,「若不是早有预谋,怎会如此?想来他早已知晓墓中藏有赤火四阳功的化解之法,故意引我入内,不过到底是为何……」

  看着上官清苦恼的思索着,曹墨想也不想的道:「不若叫鹿儿来……」老人只说一半就住了口,看着上官清陡然僵硬的表情,尴尬的干咳了几下。

  这半月之中,师兄弟三人都是默契的避开与曹鹿有关的话题。

  不论有何借口,曹鹿终究是被三人伤害过。

  不论关系如何,曹鹿终究是最无辜的一个。

  「明日我就要动身去去雪宫了。」上官清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先回过神来,忙绕开话题,「这府邸的名字我也换回了曹府,以后,就还用你们原来的身份在江湖走动吧。」

  「这……恐会影响大师兄的名声……」曹墨闻言一喜,但又连忙拒绝。

  「我为人风流,这一辈做的都是糟蹋别人妻子女儿的好事,难道还会有什么好名声吗?」上官清自嘲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以后,就全交给你们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上官清留下曹墨一人,独自返回了卧房。

  次日天光微亮,上官清便早早起来洗漱。利落的穿起外衣,老人的心中漾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这半月来上官清终是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若不是因为答应了惜月要等后者离开半月后方能动身,恐怕老人早早便是追了上去,与佳人一同共上雪宫。

  推开屋门,衬着微亮的天色,上官清却见一人早等在屋外。

  来人身姿袅婷,一身水蓝色长裙,配着那清瘦的娇躯,自有一番清冷的媚态。

  「曹鹿,你这是……」看着少女背上的包袱,上官清诧异道。

  「与你一同去雪宫。」曹鹿用余光瞟了瞟上官清,冷声道,「不要想歪了,若不是答应了惜月,我才懒得理你。」说完,少女莲步轻转,一身长裙随着身子转动,裙摺撩动若涟漪荡漾,令人不禁暇思。

  听到曹鹿要与自己通行,上官清心中竟涌起一丝喜意。可这喜意涌到脸上,却化作了一抹苦笑。

  亦步亦趋的跟在曹鹿身后,这一老一少终是到了曹府门口。

  转身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府邸,曹鹿无意中看到了门上那挂着的曹府金匾,那熟悉的字体提醒着曹鹿这分明就是自己家原本的那一块匾额。

  看了看上官清在自己面前有些陪着小心的微笑,曹鹿脸上的冰冷不禁消退了一点。

  「马车在哪,难道我们要走路去雪宫?」

  「稍等片刻,想来家丁已经……」上官清话音未落,便有一阵马蹄声自转角处传来,「来了。」

  车未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却已经先传来。

  「是上好的紫檀香,你倒很会享受啊。」仔细的嗅了嗅,曹鹿马上便闻出了檀香的来历。这种紫檀香是做工最为复杂的一种,一般是用作贡品供皇帝是用,市面上极少流通,因此称得上有价无市。

  听着曹鹿话中的讽刺,上官清倒是没有反应,但那股檀香,却是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而后,果然……

  「上官先生可教在下好等啊。」一阵温和的笑声想起,带着一股淡淡的飘逸感觉。

  「是流云……」上官清与曹鹿同时觉察出了声音的主人。

  少顷,那辆熟悉的奢华马车便是到了曹府门口。车门打开,一位少年一袭白衣跳下车来,手摇折扇,对着上官清深深一礼。

  「上官先生,若不嫌弃,便让在下与您共赴雪宫,可否?」

               第二十章

  「你如何会得知此事?」上官清皱了皱眉。虽说老人对眼前这个少年很有些好感,但既然惜月与曹鹿双双提醒他要小心此人,那便留些心好了。

  「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妥,但对于先生府上的下人,」流云言语一顿,目光扫过匾额上「曹府」两个大字,嘴角一翘,「花些散碎银子,这点事情还是打听得到。」

  看着流云那摇扇轻笑的样子,虽然尽显风流潇洒,但看在曹鹿眼中却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厌恶,瑶鼻中一声冷哼,少女开口道:「天色不早,若不赶路,你们想弄得满城皆知?」

  听到曹鹿不善的语气,上官清与流云相视无奈一笑。

  上官清走到车前正待上车,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车前的那个马夫身上。只见那马夫皮肤生的好生白嫩,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虽是一身粗朴衣衫,但自有一股俊俏味道,直如细柳扶风。

  上官清心道这后生生的好生俊俏,但随即发现那马夫晶莹如玉的耳垂上隐隐可见的两个细细小点,不禁哑然失笑。

  「上官老爷子怕是看出在下身份了吧?」那马夫见上官清对自己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幽幽的开了口,声音竟是清脆好听。那副轻轻咬着下唇,对着老人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的俊俏样子,不由得让上官清眼前一亮。

  本来曹鹿已半只脚踏入车内,但见此变故,索性转过身子,一双美目询问的瞪着流云。

  面对曹鹿的眼色,流云如若未见,只是笑着对上官清说道:「听闻上官先生向来偏好有女伴同行,在下便为先生做了如此准备,却不想曹姑娘……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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