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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永驻(完) - 2,3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8810 ℃

  因为天色已暗,他只能靠稀微的月光寻找她的倩影。

  走了一段路后,他听见前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赶紧上前,果真看见那女人。

  她手上拿着六棱盒,缓缓的移动,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原来你在这里。」

  夏琀被他冷冽的声音震住,倏地回头,对上他犀冷的双目,微微怔愣。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真以为我是个笨蛋吗、」他犀利的眼眸仿佛可以穿透她的眼瞳,「为什么要拿走它?」

  「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她没料到这么快又跟他见面,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魅惑的气息永远都像磁石般吸引着她。

  「你要怎么帮我?」他眉头紧拧。

  「我会想办法解开它。」无论如何,她非做到不可。

  「真可笑,你以为我相信这三年除了医术外,你还学了开锁技术?就算真的学了,我也不相信你打得开。」朝她伸出手,他微眯双眸,「给我。」

  「我不。」她退后一步。

  「不要逼我用强硬的手段。」

  「你就算拿刀杀过来,我也不会给。」它可关系到他继承侯爵之位的重要关键,她真的很想还他为她失去的一切。

  是这个意念一直支撑她留在都城,否则早在看见他与倩雅恩爱的场面后,就该死心的离去。

  他凝睇着她那双隐含着哀怨的水汪汪眼眸,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扯弄着他的心,要他如何再坚持?

  「老实说,这东西打不打得开都无所谓,我只要将它原封不动的还给陛下即可,你别弄坏它。」事隔多年,能不能继承万邑侯的爵位,他早已不在乎了。

  「我不会弄坏它,你放心,再给我几个时辰,倘若天亮后仍打不开,我就还你。」夏琀一定要试一试,才肯放弃。

  端木夜风无奈的看着她,「好吧,我就看看你要怎么做。」

  「我研究过了,这应该是古老的月光锁,只要随着月影转动,就可能开启它。」

  说真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懂得这些,但心里有个声音是这么告诉她,像是突然开了窍。

  这感觉就跟她原本不会医术,却突然满脑子充斥着医学经验是一样的道理。

  或许那位奇怪的老爷爷真是位神仙!

  「瞧你说的跟真的一样,那就试试看吧!」他走近她,凝入她眼底,「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她走回刚刚的位置,有耐性的顺着月影慢慢的转动。

  「你这是做什么?」对于她的做法,他看不懂。

  「日为阳,月为阴,他们各个包含六个时辰,十八的时节,只要随着时节转动,便可解开这个月光锁。」她一边解释,一边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端木夜风先是感到怀疑,但是亲眼目睹六棱盒在她的转动下竟会发出卡卡的解锁声,他渐渐相信了她。

  慢慢的,物换星移,原本暗沉的东方露出曙光。

  此时,卡卡卡……六棱盒正好全部开启,里头果真有只纯金打造的雀。

  「天啊,你真的打开了。」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你已经给我太多不怀疑了。」

  「我对自己感到讶异。」她耸了耸肩,笑说。

  「你真的去学了开锁吗?喔,不只吧,听陛下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三年不见,你脱胎换骨了?」看着眼前的夏琀,他竟然觉得好陌生,却又不能不承认,这就是她此刻独特的魅力。

  「没错,我脱胎换骨了。」她甜甜一笑,露出一排贝齿,又看着手上的东西,「这就是海天雀?」

  「我也没见过,应该是。」

  「喏,给你。」夏琀将东西交到他的手上,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夜风哥哥,拿去给陛下吧,同时要回属于你的万邑侯爵位,我能还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夏琀!」他意外的倒抽一口气,「你知道?」

  「对,我知道……知道得太迟了,否则我不会住进你家,不会纠缠你,更不会等着你。」她带笑的眼眸盈满泪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这傻瓜,谁要你说对不起?」他赶紧抹去她的泪水。

  「那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从没恨过我吗?」她大胆的对上他深邃黝黑的双眼,「说呀!」

  他震住,半晌说不出话。

  「所以不要自欺欺人,这就是你会离开万邑侯府的原因。」她的神情脆弱。

  「不是这样,不是的。」他急着想解释。

  夏琀伸出手,抵住他的唇,「别说了,走,我们快进宫里,把海天雀交给陛下。」

  说完,她拉着他,急忙走出竹林,前往王宫。

  「别去。」端木夜风拉住她,「现在去危险了。」

  或许此刻田赐木已经发现藏宝图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他们。

  「危险?!还会有人要杀我吗?」她望着他,随即笑了,「没关系,能让你回复身分,我死都没关系。」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他紧蹙眉头。

  「这是我的真心话。」夏琀紧握住他的手,继续往前行,「无论日后如何,至少你我现在在一块,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回忆。」

  是呀,她这些年来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他牵着手散步,瞧她的小手被他紧紧的抓着,那感觉真的好甜蜜。

                第九章

  都城内气氛紧绷,武装部队在各处巡逻,百姓们纷纷关在屋里不敢出来,顶多从窗口露出脸,探查外头的消息。

  端木夜风一夜未归,步青廷因而将那只卷轴呈交陛下。

  当段思聪看过夹层中的内容后,极为震惊。

  原来夏琀的父亲夏魁星并未叛变,却因为他与好友张洋无意间得到一份来自西域的藏宝图而招来祸端。

  当时田赐森有意叛变,却缺乏财力上的援助,因此找上了他们。张洋因为害怕丧命,立即无条件答应,但是夏魁星怎么都不肯让出,田赐森因此用计,让他与这次的叛乱牵扯在一起,逼得他不得不同意。

  但是在交出藏宝图的同时,夏魁星偷偷将整件事的经过与参与造反的名单藏在夹层内,并将此事告诉张洋,希望他日后为他平反。

  为此,段思聪立刻派出护城军保护王室,但是田赐森掌控部分兵权,也有兵马在手,两相对峙,情势非常紧张。

  端木夜风带着夏琀一进城,便感受到这样的氛围。

  他凛着一张脸,四处张望,「太安静了,我们还是离开吧!」

  「只要进宫,就安全了。」她一心想将海天雀交给国王陛下。

  「可是……」她说得没错,进入宫里就是国王陛下的势力范围,那是再安全不过了,可是在这之前,得先通过层层关卡。

  夏琀当然明白他在为难什么,「由我入宫,你找地方先躲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以?!」

  「当然可以,只要我稍坐打扮,他们绝对看不出来。」唯有这么做,才能了却她一桩心事。

  「好吧,我们一起走。」这丫头的拗脾气不容小觑,除了打昏她之外,只有陪着她、保护她,别无他法了。

  他们随即换下一身锦服绣袍,身着布衣,慢慢的走在前往王宫的路上。

  眼前王宫大门就在前面,夏琀忍不住加快脚步,那匆匆行色泄漏了踪迹,立刻被田赐森的人拦下。

  「你们两个站住,要去哪儿?」

  「官爷,我们要去牛纺镇。」它就在王宫后面五十里远的地方。

  「喔,你们要去牛纺镇?」那人怀疑的在他们身边绕了圈,只因布衣怎么也掩不住他们出身世家的贵气,接着他在另一名士兵的耳畔说了几句话,士兵匆匆离去。

  端木夜风心生戒备,有预感待会儿会更难脱身,因而不耐烦的开口,「我们可以走了吗?」

  「别急、别急,有人过来确认后,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端木夜风抓着夏琀手腕的力道蓦地加重,暗示性的一瞥后,提气往上冲。

  「天啊,他们会武功,竟然逃走了……」士兵大喊。

  田赐森刚好赶了过来,立刻喊道:「你们让开,我一定要他的命。」

  说着,他将一把非常精致的大弓架上,对准目标,迅速射出一箭。

  「啊!」端木夜风的肩胛中箭,身子一度下沉,随即扣紧夏琀的腰,拼命往王宫飞驰而去。

  「爹,你……你用什么射他?射中了吗?」倩雅也奔了出来,远远的看见田赐森拿着的竟是十日弓。

  「爹过去可是神射手,当然正中目标。」田赐森隐隐一笑。

  「什么?你怎么可以……你好残忍,为什么要用十日弓对付我爱的男人?」

  「至少他还有十日可活,我太宽待他了。」想起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田赐森才发现真正悲哀的人是自己。

  端木夜风顺利的将夏琀带进宫内。

  她想要诊治他的伤势,却被他拒绝了,因为他曾在田赐森的房里看到十日弓,很显然的,他中的就是那种喂了十日毒的箭。

  为了不让夏琀担心,他始终没说出口,更不让太医靠近,而是自行拔出箭疗伤。

  运气半天之后,他负伤前往至善殿,亲自面对国王陛下。

  段思聪看着端木夜风,「你中了箭伤,为何不让太医治疗?」

  他抚着伤处,「这伤太医都治不好,所以不必麻烦了。」

  「什么意思?」

  端木夜风因而将十日弓的毒性向陛下言明,「我来这里见陛下,是想请您答应我,别将藏宝图一事告诉夏琀. 」

  「你冒着生命危险得到这东西,为她做了这么多,为何不告诉她?」段思聪的眼眶泛红。

  「微臣来日无多,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我牵绊她多年,这次就算不想、不愿意,也只好彻底放手了。」他非常了解十日弓的毒性,至今无人能解。

  段思聪微蹙眉头,「连伤势也不告诉她?至少得给她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

  「不了,一直以来我没有给过她快乐,想利用剩下的时间给她想要的。」端木夜风拱手,又问:「关于夏府的冤屈,就请陛下为其平反。」

  「你放心,一逮到田赐森,寡人会立刻定罪,证明夏府的清白。」这件事是段思聪可以承诺的,「只不过那藏宝图到底是真或假?若是真的,田赐森为何一直没去寻找?」

  「张洋隐居在镇安,就是他匿名捎信给我爹,我爹临终时告诉我,藏宝图是真的,只不过用了『图形谜』做掩护,田赐森至今仍未解开谜题,才一直保留着它。」

  「天啊!这谜该怎么解?」知道真有宝藏,连段思聪都心动了。

  「田赐森还是不肯投降吗?」端木夜风恭谨的问。

  「应该快了,就这一、两天吧,各地的援兵都已经到了,并将他团团包围,即使他不就范,寡人也可以命人将他拖进宫里。」段思聪感叹的摇头,「给了他这么多,他居然不满足,既要财宝又要地位,哼!」

  「这就是天性吧!见陛下信心十足,微臣也放心了。」

  「对了,既然夏府无罪,端木家自然也不该有罪,何况已收到海天雀,寡人立刻下旨收回成命,恢复你万邑侯的身分。」

  端木夜风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起身,回去好好的静养。」

  「是,微臣就此告退。」端木夜风缓缓的退下。

  回到寝居时,端木夜风看见夏琀正等着他。

  「听说你去见陛下,陛下怎么说?可有恢复你的身分?」

  他笑着点点头,「如你所愿,我现在已经是万邑侯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紧紧抱住他。

  因为她这个动作,他忍不住轻咳两声。

  夏琀的心一惊,「你的伤真的没事吗?让我瞧瞧好吗?为何不给太医看一下?」

  「傻瓜,因为伤得不重,才不想麻烦别人,我已自行疗伤了,但伤口仍在,痛是必然的。」他露出笑容,伸手轻抚她的脸,「我们回南阳镇,好不好?」

  「你要带我回万邑侯府?」她满脸欣喜。

  「对,等田赐森被缉拿到手后,我们就动身,怎么样?」

  「当然好了,只是……贺暦侯为何这么想不开?也不看看我们夏府,可是很好的例子。」她沮丧的低下头。

  「他怎么能跟夏府比?差远了。」

  他没说明白,夏琀也不懂他的意思,只当他是说安慰的话语。

  「好了,不提了。」她为他倒了杯水,「喝口水,瞧你的唇都干裂了,这不是好现象。」

  「是的,大夫,你说什么,我都照做,这样行了吧?」他笑说,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光。

  「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见你这么乖过。」她露齿一笑。

  「那我以后都这么乖,好吗?」看着她多情的笑靥,端木夜风忍不住将她拉进怀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老天爷,如果你有灵,是否可以多借我几天?否则短短数日,我实在无法还清她给予的爱、给予的情、给予的等待。

  「怎……怎么了?」她被他这动作吓到了。

  「真希望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慢慢偿还我欠你的情。」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咬着牙,充满悔恨的说出这段话。

  「夜风哥哥!」她怔忡一会儿,羞赧的问:「你曾经……爱过我吗?」

  「当然爱你,不是曾经,是一直。」他笑看着她惊愕的表情,「有这么惊讶吗?」

  「你不是一直恨我?为何还爱我?」又为什么从没让她知道?

  「就因为如此,才又爱又恨,这是一种心灵的煎熬,很想表白我爱你的心情,却又因为内心的恨而说不出口。」他扬起深情的双眸,「但爱终究是温暖的,恨是冰冷的,自然而然,温暖会战胜冰冷。」

  「真的?你爱我?!」

  突然,夏琀觉得心口被一股热填满,多年来孤寂的冰寒瞬间融解。

  这是她痴等多年的东西,是她一直以为上天不可能给的……

  如今,她终于相信,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只是……既然爱我,为何要独自来到都城这么久?还跟倩雅……」她想知道,可是看见他的表情大变,赶紧改口,「没关系,我想那时你还是恨我的,所以才会这么做,你什么都不必说。」

  瞧她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干嘛?好像被虐待的小媳妇。」

  「你才知道,从进入你家后,我一直以你的小媳妇自居。」她的小脸瞬间泛红。

  「其实离开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既是苦衷,你就别问了。」毒性开始在体内蔓延,他疲累的闭上双眼,「琀,我想睡一下。」

  「也好,你受了伤呢!」她扶她在床上躺下,「晚点我再来看你。」

  离去前,她仍不放心的看着他的脸色。

  「你先出去,我再睡。」端木夜风担心她会趁睡着之际,偷偷为他把脉。

  「好,我先出去了。」夏琀尽管心生怀疑,还是听话的离开,并关上房门。

  听闻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声响宛如催眠曲,他沉沉入睡。

  在士兵们严密的搜寻下,终于将躲在深山的田赐森缉拿归案。

  端木夜风知道,该是带夏琀返回南阳镇的时候了。

  「有你陪着琀妹,我就放心了。」步青廷前来送行。

  七公主爱陪在他身边,心直口快的说:「过一阵子我也要步青廷带我去南阳镇,他说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一个地方叫望夫石,是不是?他说曾经有个女人天天在那儿等出门未归的丈夫。」

  「七公主!」步青廷不好意思的望了夏琀一眼。

  夏琀心知肚明,笑说:「我会准备好一切,等你们来,那我们起程了。」

  端木夜风以男人的方式抱了抱步青廷,然后与夏琀一起踏上归途。

  「刚刚七公主所说的女人是你吧?」他开口询问。

  「呃……干嘛问?我不知道。」她不想骗他,又不愿意承认,深怕他会笑她傻。

  他紧蹙眉头,将她转向自己,专注的看着她,「我到底让你哭了几回?你说。」

  「我……」她撇开头,「我……」

  「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哭,因为那会让我的心揪得好疼,懂吗?」毕竟能陪她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不想到时候又让她哭泣。更不希望他能为她做的事,就只有让她掉泪而已。

  「有你在身边,我不会再哭了。」她甜甜一笑。

  「我的意思是,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许哭。」

  「你又要去哪儿了?」她皱起双眉,探究着他的眼神。

  「没……我只是说可能。」端木夜风的语气非常执着,「你要认真的回答我。」

  「好,我答应你就是,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勾住他的手臂,她露出笑容,「走吧!我想府邸的人看见你一定会很兴奋,而我也好想奶娘。」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看你比任何人都开心。」

  「这是当然了。」

  他们一来到宫门外,守卫便走了过来。

  「这是陛下为你们准备的马车,希望你们可以早日回到南阳镇。」

  「太好了。」夏琀开心的上前,拍了拍马背,对着马儿说:「拜托你喽!」

  端木夜风笑着走向她,搀扶她上了马车。

  「给我坐好,我们可以缩短时间,早点回到南阳镇了。」

  她非常不自在,双颊泛红。「我一路上会乖乖的,还会帮忙喂马,那么驾驭马儿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放心,看我的。」

  端木夜风坐到马车前,用力挥动缰绳,马儿立刻往前奔驰。

  他一手抚着胸口,忍受刺骨的疼痛。

  虽然走路比较不痛,不过这是陛下的好意,又能早点送夏琀回去,他还挺得住。

  夜以继日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在数日后平安回到南阳镇。

  当他们走进万邑侯府时,众人喜出望外,奶娘更是又哭又笑,紧紧抱住夏琀.

  「小姐,你怎么可以一去这么久?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奶娘边说边拭泪。

  「我这不就回来了吗?而且还把夜风哥哥带回来了。」夏琀柔媚的笑说。

  奶娘走向端木夜风,表情严肃的说:「端木少爷,你为何回来,我不知道,但是能不能别再让我家小姐伤心了?」

  他挤出笑容,没什么气力说话。

  「夜风哥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赶路太急,旧伤复发了?」夏琀好担心,想上前查看。

  他后退一步,勉强扬起微笑,「我没事,的确是有一点累,但绝对不是因为伤口。瞧你,还真的要当着大伙的面解开我的衣襟。」

  一旁的下人们掩嘴偷笑。

  夏琀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现在可以让我回房歇息了吧?」他偷觑着她的表情。

  「你去啦,讨厌。」她羞赧的发现其他人还强忍着笑意,拎起裙摆,奔回房间。

  「小姐,等等我……」奶娘连忙追了上去。

  「少爷,我都有定期清理你的房间,你也早点歇息吧!」管家热络的说。

  「好,我不在的这段期间,感谢你照顾万邑侯府。」端木夜风由衷的说。

  「少爷,快别这么说,这段时日多亏有夏姑娘和步少爷的帮忙,万邑侯府才能运作如常,我只是尽本分罢了。」管家因为他终于回府而眼眶湿润。

  「日后还是需要你多辅助夏姑娘。」他双眼炯炯有神,用力握住管家的手。

  「少爷!」管家惊疑不定,却不敢多问,「是,我一辈子都是端木家的下人,也会继续打理端木家的一切。」

  「那就好,谢了。」端木夜风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进入离开多年的房间,看着房里的摆设,他想起过去府邸发生的许多事,还有爹在世的光景,忍不住眼眶泛热。

  「爹,我依照你的遗言,平反了夏府的冤屈,也让田赐森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爹……我终于办到了,呃……」

  伤处猛地一阵热麻,他难受的躺了下来。

  这几天为了赶路,伤处的毒性扩散得更快。

  只剩下六天了,琀,我能陪你的日子就只有这些了。

  你可以恨我,但不要伤心难过。

  子夜时分。

  累了好几天,夏琀躺在熟悉的床上,应该很好眠,却怎样都无法入睡。

  此刻,她心里想的都是端木夜风苍白的脸色,刚开始她认为是伤势初愈的关系,可是经过这么多天,他为何还是这样?偏偏他又不肯让她把脉。

  她突然觉得不对,立刻下床,走出房间,来到端木夜风的房外,悄悄推门而入。

  夜风哥哥,对不起,虽然你再三叮嘱不用替你把脉诊治,但我还是放心不下。

  她来到床畔,抓住他的手,按在脉穴上。

  不一会儿,她的指尖颤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狠吸一口气。

  接着,她缓缓解开他的衣襟,当拉开内衬时,看见他的胸口因为伤势严重而转黑,泪水忍不住滑落脸颊。

  她捣住唇,偷偷的哭泣,哭得伤心欲绝。

  端木夜风的眼睫轻轻颤抖一下,张开眼时,泪水也随之溢出眼角。

  夏琀看见了,惊诧不已。

  他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搂入怀里。

  她贴着他的胸膛,泪水熨烫着他的肌肤,但他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能做的只是用双臂牢牢的拥着她。

  「你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什么脉象如此错乱,仿佛快要断气?」她哽咽的问。

  「田赐森的那副弓箭是涂上剧毒后,暴晒一天,再涂上一层,反反复复经过十次,所以成为十日弓,而中箭的人只有十天可以活命。」他红着眼眶,热唇贴在她的头发上。

  「没有解药?」她泪流满面的问。

  他苦笑,「除了制作弓箭的人,没人知道解药是什么,就连田赐森也不清楚。」

  「那个人在哪儿?」

  「那副弓箭完成时,他因为中毒太深,当场死亡。」端木夜风摸了摸她的脸,「不要想了,那跟没解药是一样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别哭,你答应我不哭的。」望着她的泪水,他的心都碎了,比死还难受。

  「如果早知道这样,我怎会答应?」她坐直身子,急着出去,「不,我不能放弃,没有解药,我就找出解药。」

  「你要去哪儿?」端木夜风拉住她的手。

  「我要去找药材,剩下六天,一天服用一种,我不相信配不出解药。」夏琀非常激动。

  「就因为只剩下几天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做无谓的浪费好吗?你心底很清楚,那是没有用的。」

  被他的话震醒,夏琀浑身发抖的定在原地。

  瞧她一语不发,他的心头更是慌乱,徐徐的站起身,从她的背后揽住她的腰。

  「这几天别想我的伤,我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嗯?」

  她垂下脑袋,泪水不断的滴落,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抹拭眼睛,摆脱失落的情绪,换上充满信心的表情,转身面对他。

  「那你得答应我,不绝望,也别放弃,我还是决定试一试,拜托你。」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就这么离开,绝不能!

  「你这丫头!」他摇摇头,笑说,眼角闪现感动的光影,「随你了。不过剩下的这些日子,该怎么过呢?」

  「剩下的日子……我们一人一半,三天我听你的安排,另三天你听我的决定。」

  他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顿时心疼不已。

  「好,都听你的。」他紧抿唇瓣,轻抚她的头发。

  多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可以让他继续保护她、爱她……

  「已经很晚了,睡吧!」他拧了拧她的鼻尖,「瞧你哭得满脸通红,真丑,可不要半夜吓到我。」

  「你也不准半夜突然断气,小心我会……」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替他死。

  他好不容易才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什么事都还没做,怎么可以就这么撒手不管呢?所以她恼、她恨,她……

  「好,就让你虐尸好了。」他开玩笑的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夏琀又哭了。

  「三天是我的,至少我要你三天都面带微笑,好吗?」他的眼底流露出执着的光芒,「一定好好好的、开心的过日子。」

  「夜……夜风哥……」她紧抱着他,「夜风哥……」

  这一夜,除了外头的虫鸣声,屋内还响起她的低泣声,好像鞭笞着他的心,但他愿意承受,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第十章

  关于端木夜风的病情,夏琀并没有隐瞒府邸所有的人,因为她知道被欺瞒的滋味不好受,所以她让他们有什么话都可以在这六天说出来,说给端木夜风知道。

  但是大伙的表现全是哭泣,为了化解愁绪,她宣布一件喜事,她要和端木夜风成亲了,只因为他们相约给彼此各三天。

  第一天,端木夜风与夏琀在府邸所有人伤痛的眼神下拜了堂,她正式成为他的妻子。

  他曾问:「你不后悔?」

  她回答:「我很坏,就算你真的要离开,我也要牵绊你的心,所以永不后悔。」

  「你果真是个坏丫头,坏得害到了自己。」他牢牢的将她锁在怀中,度过泪水交织的洞房花烛夜。

  第二天,端木夜风去了趟望夫石,看着千仞如刀的景观,可以感受到夏琀以往站在这里的心碎与失望。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微眯双眸,抚着石块。

  「数不清了。」她悠悠的说。

  「也好,至少以后你不必再站在这里了。」死了就断了她的念,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三天,夏琀请他教她射箭。

  「我很笨吧?」学了好些年,却连点长进都没有。

  「女子本来就不该耍弄这些武器。」端木夜风没想到她还没放弃,看着这些箭都生锈钝化,哪还能射呀!

  「你知道我为何想学射箭吗?」她瞅着他,淡淡的问。

  「好奇、固执、好玩?」他撇了撇嘴,戏谑的看着她。

  「不……」她扬起微笑,「因为我把靶心当成你的心。」

  「这么恨我?」

  她摇摇头,「把它当成你的心,希望可以射中,让你爱上我。如果……如果可以交换,我宁愿一辈子得不到你的爱,也希望你长命百岁……」

  她再次泪水盈眶,凝成伤心之海。

  他忧郁的眼眸对上她的泪眼,伸手轻拂她脸上的泪痕,「碍眼,说好不哭的。」

  「好,不哭了。来,教我射箭,否则今晚的药会更苦。」她笑了,但眼角闪着一抹泪影,形成极大的对比。

  第四天,端木夜风让她陪他来到端木奎的墓前,亲手整理墓地,并将圣旨放在面前,让爹可以看个清楚。

  「爹,陛下恢复我们万邑侯的身份了,你开心吗?」他重重磕了个头。

  「爹,请你保佑夜风哥哥,保佑他可以渡过这次的难关,拜托你。」夏琀也跪在端木奎的墓前,久久无法起身。

  「傻瓜,我爹没辙的。」他扶她起来。

  「会的,身为父亲,他一定会想办法。」她的态度非常坚决。

  「天啊,平时威胁我不够,居然连我爹也不放过,难怪人家说女人心真可怕。」他故意逗她。

  「对,是我害你的,倘若不是我坚持进宫,你也不会……」她早就把自己视为坏女人,「我真的很可怕。」

  瞧她垂下脑袋又要哭了,他赶紧将她拉进怀里,「我是逗你玩的,那件事怎么能怪你?!只能说是天意,上天给我的惩罚。」

  抬起她的下巴,他重重的吻上她的唇,汲取那冰凉的触感、香滑的滋味,想永远记住这份记忆。

  第五天,夏琀要求他陪她上山采药。

  「剩下两天,就去玩玩,何必还伤神?」他不希望她一直沉沦在可以救他的幻想中,到时他真的走了,怕她承受不起。

  「是你说三天依我的,怎么可以反悔?」她鼓起腮帮子,睨着他。

  「好,上山就上山,要采药都由我来。」这也不是难事,端木夜风当然顺了她的意,谁教他爱她、他欠了她。

  上山后,在她的要求下,他不但当场采药,还得尝尽百草。

  「你当我是神农氏?」一嘴的青草苦涩味,让他的眉头都打结了。

  「没错,我打算写一本百草纲目,你不帮我,谁帮我?反正你吃错药也没关系。」她边说边觑着他吃过药后的脸色。

  「你这叫物尽其用,对吧?」真想不透,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明天他就要一命呜呼了,她还利用他来写什么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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