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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永驻(完) - 1,2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7420 ℃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步青延惊喜的笑了。

  「我本来想回房间练琴,但猛然想起琴正好送修,所以有劳你了。」她温柔一笑,有条不紊的解释,完全看不出她心底有多犹豫。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他再次拾起弓箭,笑容满面,「看好,弓要这么拿,力道要发自丹田,不能用蛮力。」

  「步大哥,你会武功吗?」她觉得好奇,「我从没见你施展武功。」

  「除了射箭之外,我只会一些防身术,差端木好远。」他自惭形秽的笑了笑,「亏我们还是一起习武的呢!」

  「快别这么说,人各有所长,做个文人也不错。」

  「但端木那家伙允文允武,岂不羡煞人?」步青延扯开嘴角,「我会拿他做我一生的榜样。」

  夏琀点点头,如他所说,试着用丹田的气力,虽然一时之间还不太懂得如何使力,但是拉弓已不再这么累,这么辛苦了。

  「对了,步大哥,你与他的交情这么深,可知道……他是否有心上人?」她终于问出心中的想法。

  「心上人?你不算吗?怎么会这么问?」他笑道。

  「呃……我只是……」她的小脸蓦然一红。

  「哈,我懂你的意思。他不重女色,也从没提过喜欢哪家姑娘,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夏琀稍稍安了心。只是她不懂,既然他没有心上人,为何始终不喜欢她?

  「怎么了,还有什么疑问?」他望着她半掩的双眸,真是美得令人心悸。

  「没事了,我们继续。」她露出笑靥,「今天我要多学点。」

  既然已经求教了,她就该用心学习,同时心想,夜风哥哥不至于真的在乎她和步大哥走得近,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对她出气罢了。

  「好,我们继续。」步青延非常乐意教她,尤其享受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明知道这么柔美婉约的佳人早已心有所属,更是她好友的未婚妻,而他没有多余的奢求,只希望可以经常见到她,那就够了。

  至于端木夜风对她的冷漠,他也不是没看出来,既然如此,那就由他来照顾她,尽管什么都得不到,他也无所谓。

  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后,步府的小厮大步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

  「什么事?瞧你跑的起床嘘嘘的。」

  「是老爷有急事要请你回去,我又四处找不到你。」小厮拍了拍胸脯,「我已经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少爷,你请回吧。」

  「不能再等一会儿吗?」他还不想走。

  夏琀露出嫣然的笑容,「步大哥,你还是快回府吧,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

  「也对,琀妹,你日后在练习上若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来府中找我。」既然夏琀都这么说了,步青延也只好先行回去。

  「谢谢你,步大哥。」

  目送他走远后,她也准备回房。奶娘不知道她来到射箭场,也许找她找得心急。

  走过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她来到后院,绕过拱门时,被一道黑影拦住,吓了跳。

  「夜风哥哥……」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半眯起眸,望着她,「不是已经提醒你,别和我最好的朋友走的太近吗?」

  「我只不过是请步大哥教我射箭。」夏琀直勾勾的看着他,「要我别和他走的太近也成,夜风哥哥教我如何?」

  「我没有这种闲工夫。」他一口就拒绝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她并不意外,如果他答应了,太阳才会打西边出来呢!

  「这就对了,既然你不肯,我只好求教于他人,幸好步大哥不像某人这么小气又爱使性子,我学的很愉快。」可爱的她对他皱了皱鼻子,便打算绕过他回房。

  「夏琀!」他大声喊住她,坚实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

  她发现这几年来他们头一次有这样的接触,不禁望着被他抓住的地方。

  「夜风哥哥……请你放开我,有话好说。」

  「我问你,你喜欢我吗?」他眯起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意思。

  「我……」她的小脸染上绯红的颜色,垂直脑袋,久久才开口,「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我当然喜欢。」

  「你倒是挺大胆的,」猛一用力,他将她拉到面前,两个人的鼻尖只差分毫,「竟然敢说的这么坦白。」

  「我说的是实话,没什么好隐瞒的。」看着他眼底的幽光,她的嗓音微微颤抖。

  「那么对步青延呢?他的脸部线条紧绷。」

  「我尊敬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她有点傻了,不懂他为何要这么问,是吃味吗?不……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吃步大哥的醋?

  「只是这样?」端木夜风追问。

  「对,只是这样」她紧张不已,不断的眨眼,突然想起方才的事情,「是因为我向他求教射箭术才这么问吗?若是这样,我不认为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夜风哥哥,那你说,我究竟哪里错了?」如果真是她的错,他可以指责她,但不要再无的放矢,久了她也会吃不消。

  「你……」他指着她的鼻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老调重弹,「我不希望你再迷乱他的心,懂吗?」

  「步大哥只当我是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自认从没招惹过任何男人。

  「我是男人,比你更清楚他的心。」他火爆的顶回去。

  「是吗?」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五年了,夜风哥哥,你懂我的心吗?」

  「我?」端木夜风的背脊变得僵硬,看见她的泪水,浑身窜过钻心蚀骨的痛,但他依然漠视,「我为何要懂你的心?」

  「你并不喜欢我,对吧?」她望着他,颤声问道,「只要你一句话,我会离开,不过请你收留奶娘。」

  一直以来,她始终不敢问出这句话,因为一旦问出口,彼此间拉扯的那根脆弱的弦或许就会应声断裂,但此刻她不能再假装不懂,或许爱他就是要放开他。

  夏琀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已做好他要她离开的心理准备,其实他已不只一次在闹别扭时要她离开了。

  端木夜风却发觉自己的身子在发抖,脸上涌现强力隐忍的情绪,「不过问你几句,这是在干嘛?对我做无言的抗议吗?」

  「我没有。」她摇晃着小脑袋。

  他半眯起眸,瞧着她两片水亮的薄唇一开一合,体内竟激起一股欲望的燥热。

  下一瞬间,他将她用力的拉向自己。

  夏琀轻喊一声,猛地回神,却发现自己的双唇被他攫住,而他黑潭般的眼瞳反映出她愕然睁大的眼眸。

  「夜……」

  她张开口的刹那,他的舌尖顺势探进她的小嘴,尝尽她口中甜美的滋味。

  夏琀的身子一热,炽烫的血液在体内奔窜,直涌向四肢百骸。

  她娇弱的身子禁不住这等热情,害怕的想退一步,然而细腰已被牢牢扣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端木夜风的舌头在她的嘴里搜寻、滑动,健壮粗犷的身子紧紧压缚住她。

  她好紧张,猛吸一口气,却被他雄性的男人味密密实实的包围住,就连他的身体也熨贴着她的,似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夏琀的呼吸急促,有一瞬间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是因为他的挑逗而迷乱?或者已深深陶醉在这陌生的吻中?

  蓦然,他的大掌隔着衣服覆在她的雪胸上,这种狂肆的对待让她更加深陷。

  不,不能这样!

  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仓皇之际,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猛地一推。

  她震惊的望着他,一手轻抚着红肿的唇瓣,一手摸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深邃的双眸与她脆弱的大眼对视,「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你的未婚夫?这么做合该是迟早的事。」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我们还没成亲……」她不安的说。

  「成亲?」端木夜风眯起双眸。

  「对……希望你可以等到成亲之后。」他犀利的眸光让她浑身发冷,逃也似的跑开。

  他挺直背脊,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原就漆黑的眸子更加暗沉似墨,紧咬着牙,不愿承认方才已被她娇软的身子所迷惑,但身体的反应不是这么告诉他。

  正午时分,艳阳高挂。

  园子里的花朵大多垂头丧气,失去了往日的颜色,有些甚至枯黄凋零,活不过这个夏日。

  夏琀戴了顶大斗笠,蹲在地上,一边挥汗,一边铲土,想将枯掉的花早埋了,这么一来,可以让它们永远留在此地,还可以成为养分供养下一代。

  一个时辰过去,她的衣衫已经湿透了,左右瞧瞧,发现没有人,便拿起手绢,伸进衣襟内,轻轻拭去汗水。

  突然,一只蜜蜂从她的眼前飞过,停在那唯一一朵美艳的玫瑰上,采拮花蜜。

  她不禁想起上回夜风哥哥那个霸气的吻。不知道那一吻代表什么?是对她的惩罚?还是对她尚有一丝丝爱意?

  「小姐……」奶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你在园子里,我找你好久了。」

  「什么事?」夏琀回头一笑。

  「听说老爷已在回程的路上。」奶娘开心的说。

  「是吗?捎信来的?」她兴奋的站起身。

  话说五天前,端木奎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便离开府邸,临行前并未说明去处。让府里所有人都好生担心。

  「没错,是派人带来的。」

  夏琀放下铲子,拍了拍双手,疑惑的问:「信上有提到他去了哪儿吗?」

  「好像没说。」详细情形,奶娘也不是很了解。

  「我知道了。」

  「不过我倒是知道万邑侯府要办喜事了。」原来奶娘开心的是这件事,「老爷信里要咱们赶紧筹办你和端木少爷的亲事,他一赶回来,就让你们拜堂。」

  「什么?亲事?!」夏琀心下一惊。这下可不好了,夜风哥哥一定认为是她在伯父的面前嘴碎,才会这么快开始筹办亲事。

  虽然她爱他,也一心想成为他的妻子,但是愿意等到他真心接纳她的时候,而不是让他抱着更多的怨恼将她娶进门。

  「小姐,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奶娘不解,「这是喜事呀!怎么你看起来像极了丧家?」

  「奶娘,你知道少爷现在在哪儿吗?」夏琀心急的问。

  「好像拿着信回书房了。」

  「我过去看看。」夏琀随即快步走向书房。

  然而就在半路上,她竟然与端木夜风巧遇。

  「你这是什么模样?弄得一身泥,衣裳还湿透了?!」他深幽的眼神从她的脸部移到她的身上。

  「衣裳?!」她这才想起湿透的衣裳很容易透光,赶紧抱住身子,「我刚刚去除草种花,听说伯父来信了?」

  「没错。」他漆黑的眼瞳没有任何波动。

  「还有……伯父在信中提及要我们赶紧成亲的事,是吗?你要相信我,那绝对不是我的意思,我从没对他提过,请你别误会,我……」

  「你不想嫁给我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震住了她,说不出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什么都别再说了。」

  事实上,对于娶她一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曾怨过,可是当接获命令,他却意外的有种平静的感觉,少了想象中的愤怒。

  既然这是他逃不过的宿命,那就娶吧,总胜过让她一直去诱拐他的好友。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娶我?」她漾起柔美的微笑。

  他半眯起眸,望着她,「你专心准备婚事就对了。」

  夏琀这才回复冷静,感觉他的反应真的很奇怪,因而又问:「难道伯父还提了其他?你怎么可能……这么处之泰然?」

  「哈……你这丫头,难道要我光火或骂人?」他闭上眼,轻叹一口气,「你的毛病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能不能别问这么多?」

  「呃……可是……」太容易得到的幸福让她很不安。

  「你给我听好了,我会娶你,你好好的过日子就成了。」这丫头还真是烦人。

  「我知道了。」夏琀垂下脸。虽然他的嘴里说的轻松,但是她仍然怀疑,他是真心爱她吗?

  端木夜风走向她,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头发,「如果你有空,我们到后山走走。」

  既然非娶不可,他决定静下心和她好好的谈一谈。

  「你……你要和我一块散步?」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他挑起眉,「不愿意?」

  「当然愿意。」她连忙点头答应,「可是我能不能先回房间换件衣裳?」

  「不必麻烦。」说着,他迈开脚步。

  夏琀随即踩着碎步跟上他,直到后山。

  「你恨过我吗?」端木夜风突然开口。

  「我不恨你,从来没有过。」她柔声说道,「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接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只是不能接受我在成亲之前碰你?」

  「啊!」听他这么说,她的一颗心猛然震了下。

  端木夜风转身,望着她那张变得很紧绷的小脸,幽冷的眼眸散发出笑意,「不过是逗你的,干嘛紧张成这样?」

  她连忙抬头瞧了他一眼,怯怯的说:「其……这也……这也没什么不可。」

  「什么?」他黝黑的双瞳瞅着她,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他的目光让她感到紧张,却不后悔,「既然就要成亲了,而我一直深爱着夜风哥哥,可以……可以先把自己交给你。」

  他难掩意外的走进她,「担心我出尔反尔,想用身子拴住我?」

  「不是。」她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想这么多,只因为……爱你……」

  「这种话最好别再说了。」他半眯起眸,直勾勾的望着她。

  要知道他已经是过有情有欲的成熟男人,老在他耳边说这些话,他就算想忍,想克制,也有个限度。

  「对不起,夜风哥哥。」夏琀愕愣住,小脸布满了羞臊的嫣红。

  老天,她方才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说那些话?是真的害怕失去他吗?无论如何,那些话不是一位闺女该说的。

  他现在一定对她嫌恶极了。

  捣着脸蛋,她羞愧的想要逃走,谁料才一转身,小手便被他拽住,弹指间被他拉进怀中,紧紧扣住。

  「别,我身上都是汗水……」她手足无措,「让我走。」

  「我不在乎。」他深沉的语调中隐含着强悍的意味,眼中更深藏着幽然的情色,「跟我走。」

  夏琀愣愣的望着他,心甘情愿的随他回府。

                第三章

  芙蓉帐暖,凝云腻雨。

  夏琀闭上眼,任由端木夜风吻遍全身,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他眯起眸,望着她,她不似欢场女子懂得献媚承欢、欲迎还拒,而是娇羞的蜷缩着身子,抖得宛如园子里夜风吹落的花瓣,纯真无垢。

  「不可……」她无法忽略他带来的强烈快感,更怕自己嘴里吐出的暧昧呻吟。

  「既然爱我,有何不可?」他紧搂着她的娇躯,粗鲁的封住她水嫩的双唇。

  他的舌头与她狂烈的交缠,霸气席卷她的心、她的爱,汲取她美妙的甘露,那滋味居然让他腹热心焦,快要忍不住了。

  猛地抬头,端木夜风瞧着她鲜嫩的脸蛋、白皙的颈项、柔润的肌肤,低声说道:「你会是我的。」

  「好怕……」她嗓音细碎的说。

  「怕什么?」他逸出邪肆的笑声。

  「我……我也不知道……」其实她害怕自己承受不住他肆无忌惮的撩拨和捺弄,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滑落。

  「傻丫头!」他轻轻扯下她嫩白的肚兜,目光瞬间被她乳峰绽放的粉蕾攫住,随即俯身。

  「嗯……别!」他的热唇包裹住那儿,狂吮轻啮,几乎夺走了他的灵魂,更有种被推入火坑的罪恶感。

  但他不曾稍退,反而更火热的旋绕她的蓓蕾,顿时热浪在小幅蠢动,她再次逸出陌生的吟叹。

  睁开迷蒙的美眸,她转头,竟瞧见窗外的日光,才猛然想起现在可是亮晃晃的白昼呀!

  「奶娘会进来。」她想起身,可是他用力的压缚住她,让她无法移动分毫。

  「就让她进来。」端木夜风露出落拓不羁的微笑,大手在她身上流连,每个触感都可以燃起火焰。

  「不行!」

  「真不听话。」他粗暴的撑开她的双腿,在她生涩不知所以的情况下,猛力侵占了她最幽秘的地方。

  「啊……走开……」疼痛让她红了眼眶,拳头物理的捶打他的胸膛。

  他完全不受影响,执意挺进,更深一层的占据。

  「已经太迟了。」端木夜风从喉咙中逸出低哑的喟叹,从没想过她甜美的滋味会撩起他狂野的欲火,使得他更加渴望且迫切。

  因此,他孟浪的探索持续不断,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她的娇嫩,他不想撤身,要的是她完全的屈服与回应。

  夏琀哭了,眼泪滑落脸颊,用力推抵着他,企图让他停下来,但是这意念居然被体内那一波波莫名的燥热席卷。

  从她微微战栗的火红娇躯,端木夜风知道他带给她的欲望即奏,就快要将她拱上云端了。

  同一时间,夏琀的娇躯逐渐软化,紧握成拳的小手慢慢的转为攀附,整个人完全交给了他。

  他的手与唇不停的在她身上制造火焰,而她情不自禁的扭动娇躯,配合着他,顺着那狂窜的炙火旋转燃烧。

  此刻她已不愿多想,五年前当她无路可去时来到这儿,已有把所有一切奉献的心理准备。她不怕他要,只怕他不在意她。

  「你真美!」瞧她柔白的身子布满红晕,双峰更加挺立,端木夜风同样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悸动快感。

  他望着她销魂的眼,无法不坦言,她的美早已迷惑了他,尽管他不愿相信、不敢承认,但终究敌不过这事实。

  既然爹的命令不容他违抗,那就娶她吧!

  不过他还没有告诉她,成亲之后他将会去都城一趟,这是早就有的计划。

  随着情欲如潮水般涌来,他狂野的冲刺。

  夏琀弓起身,接纳他的豪取狂夺,柔艳的媚态尽现,随着狂喜的浪潮不断的翻涌而来,她跟随着他冲上了顶端……

  热浪未歇,但良人已离去。

  窗外传来两只鹊儿的歌声,千啭低吟,甚是好听。

  夏琀偷偷打开窗户,跟它们打招呼,「鹊儿,今儿个没有准备麦粒,明儿个再来。」

  刚欢爱过的她面露疲累,发丝披散在肩头,长睫无力的煽动,真是妩媚动人得紧。

  悄悄关上窗户,夏琀赶紧起身,整好装束,梳好头发,可是凌乱的被褥上尚有方才交欢的证据,又怎么瞒得过奶娘?

  她正打算尽快更换整理,奶娘正好推门近来,顺手将莲子汤搁在圆几上。

  「小姐,就快用晚膳了,先喝碗莲子汤吧!」

  「奶娘,我喝不下,能不能请你先端出去?」夏琀紧张的站在床前,深怕被奶娘发现。

  「你不是最爱喝莲子汤?」奶娘心生疑惑。

  「太热了,喝不下。」夏琀左看看,右看看,心想,地上应该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我知道,所以等凉了才端出来。」奶娘笑了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你之前急着去见少爷,到底为了什么事?」

  「有急事要问他罢了。」夏琀轻咳两声,「奶娘,我的喉咙有点不舒服,你可以帮我倒杯梨茶吗?」

  「喉咙怎么会不舒服?我摸摸看。」奶娘紧张不已,「是不是正午时候在太阳底下待太久的关系?早知道就不让你……」

  眼看奶娘反而朝自己走来,夏琀紧张的闭上眼。

  奶娘的手心抚上夏琀的额头时,瞧见了床上的斑斑红痕,整个人顿住。

  完了!夏琀在心底发出哀号声。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奶娘赶紧将她拉开,床铺瞬间映入眼帘,整个人晕眩了下。

  「奶娘,你没事吧?」夏琀赶紧上前扶住她。

  「快……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是哪个恶贼闯入府中吗?」奶娘以为小姐被外头的宵小玷污了。

  「不是,不是外头的人。」她慌张的摇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什么?那……那是少爷?端木少爷?」

  夏琀羞赧的点点头。

  奶娘面露惊愕,捂住唇,「他怎么会?」

  她并不是不知道少爷始终与小姐保持距离,不亲不近,也以为这种情况要等到婚后才会改善,怎知……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我不后悔,你不是说就要筹备婚事了吗?」夏琀羞臊的说,垂下小脸,「我是真心爱他。」

  「你这傻丫头,我当然知道你有多么爱他,但是这事也该等到成亲后,之前的事,谁也算不准。」奶娘紧抱着小姐,许多话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不会上了她的心。

  「什么意思?」夏琀偏着头,不解的问。

  「你也清楚,端木少爷向来我行我素,我是怕……」当瞧见小姐湿润的眼眶时,奶娘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我懂,我懂奶娘的担心,但是我不后悔。」夏琀柔柔一笑,「夜风哥哥不会这么做的。」

  「你说的是,他不会这么做。」奶娘安抚道:「是我多虑了,毕竟这是老爷的主张,少爷一定会遵守。」

  「嗯,对不起,奶娘。」

  「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奶娘心疼不已。

  「我不该……不该忘了闺女的本分,我不该在……」

  「别说了。」奶娘将她抱得更紧,拍了拍她的肩膀,「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本来就想将一切奉献给对方,奶娘了解。」

  「谢谢奶娘。」能得到奶娘的谅解,夏琀感动得心都揪疼了。

  「来,我帮你换上干净的被褥。」说着,奶娘立刻打开一旁的桂木柜,拿出干净的床单。

  这时,夏琀不经意的瞧见一旁还有红色的上好锦缎。

  「奶娘,这是?」她伸手摸了摸。好细致啊!

  「老天,被你发现了。」奶娘笑着将它拿出来,「这是我早在初春就为你准备好的,上头的百合花是我夜里偷偷绣上的,象征百年好合,还有鸳鸯枕帕……小姐,你怎么了?」

  夏琀转过身子,低头拭泪。

  奶娘立刻绕到她的身前,关心的看着她。

  「我不该哭,但是太感动了,奶娘……谢谢你,这些年你就像亲娘一样照顾我。」

  「快别这么说,能照顾小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满足。」奶娘赶忙端起链子汤,递到她的面前,「小姐,快喝了莲子汤,要不然待会儿又吃不下晚膳了。」

  「好的,我喝。」夏琀接过碗,浅尝一口,「嗯,好好喝。」

  看着小姐柔婉的微笑,奶娘也欣慰的笑了。她相信像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深夜时分,月隐星稀,烛影微晃。

  夏琀睁着双眼,没有丝毫睡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五年前夏府惨遭灭门时,她整整失眠了一个月,之后不曾再有这种情况,今晚为何又失眠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有什么未知的事即将发生?

  不,应该是婚事将近,她才会出现待嫁女儿的不安情绪。

  「不好了……不好了……」外头传来护卫的声响。

  夏琀急忙坐起身,披上歪衫,跑到屋外,看见一夥人往大门的方向奔去,不禁心生疑惑。

  原来是端木奎回府了,不过是让人扛回来的。

  端木夜风见了,立刻喊道:「爹……爹,你怎么了?什么时候病的?居然病得这么严重!快,快去请大夫。」

  当端木奎被送回房间后,脸色虽然泛红,唇色却是苍白的。

  「告诉我,我爹为何会病得这么严重?」端木夜风大声询问。

  「侯爷先秘密去了都城一趟,接着又出访镇安,数天连夜的赶路,不曾休息,直到前天就病倒了。」随侍的护卫难过的说。

  「他为何要去都城?又为何要去镇安?」端木夜风又问。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侯爷都是单独前往要去的地方。」

  「算了,你先退下。」

  这时,端木奎的嘴巴一开一合,好像有话要说。

  端木夜风看见了,立刻俯身,轻声问道:「爹,你说,把要说的话都对孩儿说。」

  他的耳朵贴近父亲的唇,当父亲断断续续的说出一番话后,他的脸色变得僵凝,随即看向父亲。

  「真的吗?真是这样……到底是谁?你快告诉我。」

  「答应爹……一定要完成这件事……」端木奎虚弱的说。

  不一会儿,夏琀也冲了进来,乍见这一幕,惊愕得说不出话。

  「伯父……伯父,你怎么了?」她跪在床边,紧握住端木奎的手,「你的身子好烫,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病了?」

  端木奎对她笑了笑,「小琀,我可能没办法再照顾你了,现在将你交给夜风。」

  「不要,你不能死……不能……」她惊慌的喊着。

  端木夜风因为端木奎说的那番话,整个人呆愣住了。

  「没办法看见你披上嫁衣,为你主持婚事,对……对不起……」端木奎在他们面前断了气。

  「伯父……伯父……」夏琀趴在他的身上,痛哭失声。

  端木夜风紧握双拳,强忍住泪水,面露错愕和不解。

  其他下人闻讯赶了过来,纷纷跪在屋外,低声啜泣。

  奶娘不敢相信的捂住唇,「发生什么事了?老爷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夏琀抓着端木夜风的双臂,「伯父有说什么吗?他这阵子到底去了哪儿?怎么会累成这样?」

  「他什么都没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拉起被子盖住端木奎的脸,步出房间。

  夏琀望着他寂寥的身影,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有多么伤痛,因此没有追问,想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

  下人们看见少爷走了,也站起身,颓丧着脸离开,准备好的处理老爷的后事。

  夏琀抬头,天际露出曙光,照亮大地,却无法温暖她冷到打颤的身躯。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仓皇的喊道:「奶娘……奶娘……」

  「怎么了?」奶娘赶紧上前,扶住她的手。

  「夜风哥哥会不会承受不了?他会不会想不开?」夏琀真的好担心他。

  「不会的,少爷很成熟,不会这么做的。」奶娘安抚道。

  「可是他刚刚的反应好冷淡,我真不该让他就这么离开。」

  「遇到这样的事,谁都会承受不住,或许少爷正躲在某个地方哭泣,你别担心。」奶娘相信端木少爷会熬过去的。

  拜托,老天爷,让苦难远离小姐吧!她已经这么可怜、悲哀了。

  白雾笼罩了万邑侯,仿佛千斤重担压在头上,也似乎象征着端木家此刻正被主人过世的哀伤气氛团团围绕。

  端木夜风独自来到后花园,双手负在背后,望着位于府邸后方那座嶙峋的峭崖层峦,还记得小时候爹经常带他去那里,教他武艺,还说等退休后,如果可以在那里长住,应该是一件恰意的事。所以他做主将爹葬在那儿,相信爹会喜欢才是。

  「夜风哥哥。」夏琀站在他的身后,轻喊一声。

  「你来了?」他转身,望着她。

  「你找我来这儿,有事吗?」端木伯父的后事已经处理好了,尽管伤心,所有的人都应该回复原来的生活。

  「我爹生前曾交代过我们得尽早成亲,本来我也打算在成亲之后前往都城一趟,但是我爹的事让我不能再拖延,亲事就等我回来再完成,可以吗?」

  夏琀面露疑惑。自从端木伯父去世后,他就不曾对她说出任何伤她心的话,像现在这么正经的与她谈论事情也是头一回。

  「为何要去都城?」她都等了他这么多年,再多等些时日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想知道原因。

  「办一些私事。」他眯起双眸,「最迟三个月就会回来。」

  「三个月吗?」看来他是不肯说出原因了。

  「对,三个月,到时我一定回来。」端木夜风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眼底闪烁着迫切的光影。

  夏琀痴痴的望着他,他有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炯炯有神的双眸,宽阔有形的额头,方正刚毅的下颚……这些年来,她早将他的轮廓刻印在心中,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不会撇下我?」伯父已不在,他随时可以抛开她。此时此刻,她想起奶娘说过的话,原有的自信也无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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