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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西行记(01-10),3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7160 ℃

  李员外心中一跳,张口结舌的说道:「难道,难道说……」

  真经和真法两人此时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停止了胡吃海塞。

  尹小花不去理会李员外,一双大眼睛瞪着真经和真法,问道:「喂,你们两个,听了这些事情後,就找上了那株桃树妖?」

  真经和真法相顾了一眼,真经嗫嗫嚅嚅的说:「我们找遍了整座府邸,只找到这麽一个妖怪,自然就是它作怪了。」

  尹小花脸如寒霜,愤怒的举起小拳头,碰碰的一人打了一记爆栗,直接就将两人的头颅打得跌扑在面前的菜盘里,才恨恨的说道:「你们两个蠢材,桃树妖就算开了灵智,也不过是能迷惑人,吸取阳气而已,哪里能造出嗜血的怪物。气死我了,这事完了,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回门中,抄写一万遍化胡西升经,三年内不准下山。」

  玄奘叹了口气,对脸色煞白的李员外说道:「李员外,贵宅恐怕还另有妖孽。」

  李员外手中酒杯一个拿不稳,砰的摔碎在地上。

  酒宴又停了,玄奘暗暗摇头,这李府的时运怕是有些问题,这短短的半天,酒宴就中断了两次,亏得自己一开始就放开了吃喝,如今倒是酒足肉饱。

  在暴怒的尹小花主持下,当日事发时的家丁和厨娘被带到了大厅,详细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尹小花又带着真经和真法,重新勘查李府,玄奘携同着李员外,带了几名胆大的家丁,跟随在後头。

  李府甚大,尹小花带着众人,花了近三个时辰,才将李府彻底勘查了一遍,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她的勘察极尽细致,就连女眷闺房里的马桶也揭开看过了,然而就是没有任何发现,李府中除了那株桃树妖,就别无妖气,也无其他的异常痕迹,一切都很正常。

  众人一无所获的回到大厅,尹小花皱着小眉思索了半晌,便要李员外召集府中所有的人,从正房妇人到守门的门子,一个不能遗漏的集合到大厅前的院子里。

  李员外此时如惊弓之鸟,当下也不顾得什麽尊卑礼节,让几个管事马上分头去召集人。

  李府中的所有人齐集後,尹小花便逐一察看每人的气色,真经和真法跟着她後面,持着照妖镜,一一的照过。察看完最後一人,仍旧是没有任何发现,李府中人虽然大部分气色不甚好,然而那是这段时间家宅不靖所致,没有一人沾有异样气息。

  尹小花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阴沉得似乎要滴水一般,真经和真法战战业业的跟在她屁股後面,唯恐一不小心被这位脾气暴躁的大师姐暴揍一顿。

  此时天色已黑,院子里光线晦暗,李府众人这段时间本已担惊受怕,此时在这等压抑的氛围下,便有数名仆婢承受不住,嘤嘤的低泣起来,惊恐哀伤这等情绪蔓延得极快,片刻之间便有大片的女眷痛哭起来。

  厅堂前忽然传出一声「呢哞」的大吼,震得李府众人耳鼓发鸣,嗡嗡直响。

  众人茫然循声看去,只见一身月白僧衣的玄奘站在厅前的台阶上,略显高瘦的身躯挺直如不动之松,一双莹亮却幽深得不可测的眸子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後合了起来,一段朗朗的经文便响了起来。

  众人只觉那经文如同流水般灌入耳中,虽然字句听得不甚分明,然而那平和的声调,经文中蕴含镇静的本意,渐渐平息了众人心中的惶惑与不安。

  玄奘自幼修行,虽远未达到舌灿莲花的境地,然而先用一声狮子吼震慑李府众人的心神,再凭藉经文安抚众人那怯弱的心灵,却也不是什麽难事。

  玄奘诵完经文,睁目一扫,见众人情绪已定,便缓缓扬声说道:「今日早前,尹仙子和两位仙长,已施展大神通除去後花园的桃树妖,这时尔等亲眼所见。如今三位仙长和小僧,皆坐镇在李府,任它是何等妖邪鬼魅,也决计不敢现身。尔等何须惊惶,且安心回去歇息罢。」

  李员外也站了出来,拿出家主的尊严,又强挤出笑容,一一劝慰,众人才渐渐散去。

              07蛊惑(上)

  李府众人散去後,尹小花的小脸涨红,颇是惭愧。

  她贵为楼观道三百弟子的大师姐,性子虽是急躁,却非不明事理,只是方才被两位糊涂师弟气得发昏,一时迷了心智,险些在李府酿出了营啸之类的惊变。

  她平复过心情,便肃容向李员外和玄奘打了个稽首,赔礼致歉,李员外连道不敢当,玄奘只是微微一笑。

  几人又商议了一阵,却是茫无头绪,且今日事情繁乱,各人也甚为疲倦,李员外便吩咐管事为几人安排住处。

  李府的楼阁甚多,尹小花被安置在一幢靠近後花园的小楼里,便於就近照看那株桃树妖。真经和真法则是合住在前院的一幢小楼,负责守护门户。玄奘是安置在靠近後宅的一幢小楼里。

  三幢小楼成品字分布,正好镇守着整座府邸……

  在一名管事殷勤的引领下,玄奘来到自己的小楼。

  小楼很雅致,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卧室和书房,下层是会客厅和侍者房等。

  一名俏丽婢女垂首侍立在厅中,管事向俏婢吩咐过几句,便告退了。

  玄奘有些疲惫,就让俏婢安排洗浴事宜,准备洗完後就寝。

  俏婢柔柔的应了一声,拉开会客厅後面的一道布幕,便见一个半人高的硕大木桶,木桶上温热的水汽蒸腾,却是早已准备好一桶浴汤,木桶边上也放着一些澡豆、皂角粉等洁身之物。

  俏婢将玄奘引到木桶边,脸泛红晕,低声说道:「奴婢为禅师更衣。」

  玄奘微微一怔,即随笑笑说道:「如此也好。」

  俏婢晕着脸,轻垂螓首,替玄奘除下僧衣和亵裤,露出了一身白玉柱般的精实筋肉,胯下不文之物软软的垂着,颇有些累赘。

  玄奘踩着木阶梯走入桶中,坐了下来,水汤正好浸到颈脖处,温温热热的好不解乏,他便舒开手脚,半浮半沉的浸泡起来。

  那俏婢放下布幕,自去将那换下来的衣物拿去洗涤,

  玄奘浸泡了一会,正全身血脉畅通之际,那俏婢揭开布幕又走了进来,低声说:「奴婢服侍禅师洗浴。」

  玄奘也不去看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听得身後一阵除去衣物的窸窣声,不多时,两只软绵绵的小手探入水中搅了搅,接着轻轻放在玄奘的肩膊上,细细的揉捏着,皮肉酥麻麻的,有说不出的舒畅。

  揉捏了一会,俏婢低声请玄奘趴靠在身前的木桶沿上,她取了澡豆在玄奘背脊上打出一层泡沫,轻轻的在背上涂抹均匀。

  一阵水花响动过後,俏婢迈入木桶中,柔软奥热的身子贴在玄奘後背,两团柔软的丰腴紧紧的抵在他背脊上,稍一接触,那两团丰腴便在四处滑动起来,那种软腻嫩滑的触感,来回往复的滑过肩膊臀脊,舒爽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

  两团丰腴滑动了一阵,中间便出现了两粒略硬的小东西,蹭擦过背上的肌肤,更是酥麻酸爽得难以形容,玄奘不由叹息了数声。

  那俏婢轻轻舔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禅师,该洗前面了。」

  玄奘便转过身去,只见俏婢俏脸涨红,秀发半湿,精赤赤在站在木桶中,胸前一对丰腴的雪白乳儿,两粒暗红的乳珠如同小葡萄般挺立着,雪白平坦的小腹下,一丛黑黝黝的毛儿湿漉漉紧贴着饱满如小馒头的肉阜,底下隐约可见一条暗红色的肉缝儿。

  玄奘看了一回,便笑笑仰躺在木桶中。

  俏婢晕着脸,跪坐在他身前,又用澡豆在他胸膛上打出一层泡沫,然後俯身贴了上去,轻咬嘴唇,用那丰腴雪白的乳儿,将那泡沫推散到小腹,肋侧等地方。

  任由雪乳儿在身上嫩滑滑滑的四处蹭擦,玄奘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探,捉住了俏婢翘起的雪臀,轻轻的揉搓着。

  俏婢低低的呻吟一声,抬头水汪汪的看了他一眼。

  雪乳儿在玄奘身上滑动了一会,俏婢凑到他耳边,低声的说:「禅师,该洗下面了。」

  玄奘点点头,收回在翘臀上肆虐的手,站了起来。

  一条约莫七八寸长、紫艳艳、青筋毕露的不文之物,笔直的贴在他结实的小腹上。

  俏婢满脸晕红的跪坐着,咬着唇儿,先耐着性子将他双腿用清洗乾净,再细心的用澡豆打出泡沫,轻柔柔的涂抹在那热气腾腾的不文之物上,然後一双纤手悄然向下,拂过那多皱的囊袋,越过两腿之间,探在那粗糙的後窍上,柔柔的打上一层泡沫,轻轻触摸着,细心的将每一道缝隙都揉洗乾净。

  玄奘舒爽得不住的倒吸凉气。

  清洗完後窍和囊袋,俏婢将一勺子清水淋在那笔挺挺的不文之物上,仰头水汪汪的看了他一眼,张开小嘴,一口含住了那紫艳艳、青筋毕露的物事,吞吐匝弄了起来。

  玄奘低着头,看那俏婢涨红小脸趴伏在他胯下,努力匝弄着那根不文之物,拼命吞吐的表情,不由有些出神。

  过了良久,玄奘轻抚俏婢湿漉漉的秀发,说道:「如此就够了,停下吧。」

  俏婢含糊的应了一声,松开小嘴,吐出那条沾满唾液的不文之物,妖妖娆娆的站了起来,水汪汪的瞟了一眼玄奘,转身俯伏在桶沿上,翘起了雪臀,两个雪白颤巍巍的肉丘之间,一道红艳艳的肉缝儿水光隐隐。

  俏婢回过头,羞答答的低声道:「禅师的物事甚大,请多多怜惜小婢。」

  玄奘微微一笑,在那软弹弹的雪白翘臀上拍了一记,说道:「起来吧,小僧今日已尽兴,不消再做什麽了。」

  俏婢有些愕然,低头看着玄奘那条青筋暴现、不屈不挠的不文之物,带着哭腔说道:「禅师,可是小婢服侍不周?禅师喜欢如何,小婢都可以……」

  玄奘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温和的说道:「你不必惊慌。小僧知道,李员外定是要你尽心侍候,你做得很用心,我很满意。小僧无忌於酒色,乃是历练红尘的手段。这一身皮囊,可以放纵,却不可沉溺,现在这般就刚刚好了,再继续就失去锤炼本心的意义。你且替小僧擦干身子罢。」

  说罢就闭目长吸了一口气,那雄赳赳的不文之物登时萎软下来,死蛇一般挂在胯下。

  回过神来的俏婢,幽怨的取过干巾子,为玄奘拭干了身子,又取来替换的衣物为他换上,玄奘便上楼歇息了。

  这一夜李府平静,并无异事发生。

  次日清晨,尹小花和玄奘等人用过早饭後,又将李府内内外外的细细勘查一遍,依然未见有异常。数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将勘查的目标放在李府邻近地域。

  又过了数天,尹小花等人几乎将整个信阳县城勘查了一遍,却不曾发现一丝妖邪的踪迹。几人心中大是疑惑,若不是在之前反复的询问和勘查中,证实李府确是发生过数起嗜血的不靖之事,几人会以为这是一场骗局。

  李府这些天都平静无事,一众仆役管事等渐渐安下心来。

  李员外心中又喜又忧,每日都设下丰盛的宴席,恭恭敬敬的款待几人。

  他喜的是自从玄奘和楼观道的三人来了後,李府就变得安泰无事;忧的是始终都未曾寻觅到妖邪,玄奘和尹小花等人是不可能久居在李府,若是他们走了那妖邪又来侵扰,该如何是好?

  李员外百般思虑,始终不得要领,便每日不惜重金,采购那贵重的酒肉果子,尽力的款玄奘和尹小花等。

  这天深夜,在床上入寐的玄奘忽然睁开双目,一跃而起,也不顾身上只穿着一条亵裤,伸手推开窗户,就从二楼纵身跳出,落在小楼前的空地上,惊疑不定的抬头望着天空。

  落地之时,玄奘看到一条窈窕娇小的身影,飘飞在不远的一座小楼的楼顶之上,那是尹小花,她也被惊动了。

  夜空朗朗,靛蓝如画布,其上新月如钩,繁星点点。

  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在西北方一闪即逝。

  玄奘静静的看着夜空,过了一会,听得一阵踢踏踏的脚步声,真经和真法两人衣袍不整的匆匆奔了过来,看到几近精赤的玄奘,心中不由暗赞一声,这小和尚一身好皮肉,嘴里却急急的问道:「小和尚,你方才看见了什麽?」

  玄奘心中微动,回头一看,娇小玲珑的尹小花披着一件松垮垮的道袍,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後不远处。

  玄奘双掌合十,斜斜的退开了几步,却也不答话。

  尹小花抿嘴一笑,举手撩了撩额前散落的几丝秀发,配合她那松散的衣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意扑面而来,真经和真法眼神闪烁了几下,转头不敢细看。

  尹小花一双大眼睛亮晶晶打量着玄奘,轻笑道:「小和尚莫要担心,我们楼观道乃是名门正派,不会做那下三滥的勾当。如今我等同处李府,自当同舟共济,共商诛邪。我们见小和尚你出来甚早,就过来问问,方才究竟发生了合事?」

  此时,伺守在小楼下层的俏婢被他们的说话声惊醒,推门探头看了几眼,又缩了回去,片刻就捧着一件月白色的僧衣奔了出来。玄奘接过僧衣,也不避忌的当着几人的面,在俏婢的侍候下,落落大方的穿戴好。

  玄奘打发俏婢返回小楼,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小僧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方才睡梦中惊觉得大气震动,心有所警,便赶出来查看。方才夜空中一道光芒,好生惊人,不知是何物发出?」

  楼观道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尹小花展颜笑道:「我观小禅师身无法力,又是出身寻常世俗寺庙,原以为是一介沽名钓誉的酒肉和尚,不想小禅师灵觉敏锐至斯,倒是小花一直失礼了。」说着屈身稽首,郑重施了一礼。

  玄奘合十还礼,淡淡一笑说道:「小僧出身的金山寺,精修佛理,不涉术法,故小僧也不通降伏妖邪之道。李檀越去信本寺长老求助,善信之请不能不来。小僧此番前来李府,所恃的乃是一颗佛心,及一身粗笨力气。不料李檀越福缘深厚,竟得三位仙长襄助,实是李府上下与小僧之大幸。」

  说罢,四人相视一笑。

  世间自有佛道,便是水火不相容,佛兴则道衰,反之亦然。佛门子弟与道教门徒碰面,不恶言相向便算是好相易的了,因而这数天以来,皆是尹小花等三人在主持商量行事,玄奘只在一旁默默观看,此时方是双方的首次交流。

  尹小花看着玄奘,悠悠的说:「适才的动静,与我们要追寻的妖邪无关,应是两位大修行者在天上比斗。你所说的大气震动,乃是法力碰撞的波动,至於那最後的光芒,乃是剑光,估计是其中一人是剑仙之流。」

  她看着玄奘目光沉静,并不畏避自己的眼神,抿嘴又是一笑,说道:「那道剑光似乎落在西郊的一座山上,我们明日便去瞧瞧,见识一下那等大修行者的手段。」

  真经和真法应了一声,玄奘也点头同意,剑仙之流他只在书籍中看过记载,心中当真是好奇的很。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歇息去了。

              08蛊惑(下)

  次日清晨,四人问李员外借了马匹,向那县城西郊奔驰而去。

  四人一路上向乡民询问昨夜的响动,不到午时,他们便寻到了西郊一座无名小山。

  这小山约莫十数丈高,土石混杂,树木稀疏,山顶上有一块巨大青石,约莫有房子大小,大青石居中断开,断面平滑若镜。据山脚下的乡民说,昨天夜半,这青石不知何故断裂成两截,碎石隆隆的滚落山下,亏得是夜半,没有伤着人云云。

  尹小花走到大青石前,低头看了半响,小脸便一垮,怏怏的说道:「不是剑仙,只是剑侠之流的手段,我们白忙活了半天。」

  玄奘和真经、真法也在大青石前察看,闻言不由一愕,那真法性急,张嘴就说道:「这偌大的一块青石,一剑就劈成两半,修为就很了不得了,若只是凭一道剑光,就斩开青石,修为就更惊人了。大师姐何以看出这只是剑侠的手段?」

  尹小花大眼睛一瞟三人,伸出一根纤指,辗了辗那光滑的断面,一些石粉簌簌而下。

  她看着面露疑惑的三人,淡淡的说道:「这青石虽是被剑光斩断,然剑意不够精纯,泄漏的气劲将断面的石层震酥了。剑仙手段,割裂虚空,收发由心,哪里会有什麽泄露。都回去吧,这种剑侠手段,实在没有甚麽看头。」

  玄奘等三人见尹小花兴致缺缺,便草草的查看了周围,没有找到其他的痕迹,便下山纵马返回李府。

  玄奘将此事想了一番,大致推断出昨夜所发生的事情。

  昨夜应是有两位大能在信阳县城上空比斗,斗经城西小山时,其中一人发出一道剑光,却是被对手闪避,剑光落下,斩断了小山上的大青石。此後,两位大能又御空而去,至於是继续比斗,还是各自离去,那就非他所能推测了。

  四人回到李府,就见一名管事脸色惶急,如陀螺般在大门前转来转去。

  管事见到四人,急慌慌的跪扑在他们身前,泣声说道:「禅师、尹仙子、两位仙长,府中又出事了。」

  四人对视了一眼,不惊反喜。

  他们这些天苦查无果,正自烦恼得很,之前那些嗜血狂乱的马匹、鸡、狗猫等屍首,已被焚烧乾净,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可供勘查。如今李府又再出事,不管後果如何,至少眼下是迹象可寻了。

  这回出事的是李府一名家丁,过午时分无端端发了狂,撕咬抓伤了好几名同侪,後来就被一直戒备的其他家丁及时制服,如今绑缚在柴房中。

  李员外亲自领了玄奘和尹小花等人去柴房,那家丁被绑成四马攒蹄状,眼睛赤红,脸容扭曲,龇着森森的牙齿,喉咙中发出糊糊的咆哮,紧缚的身体在地上一扭一扭的,如同蠕虫一般挣动着。

  那家丁见有人行近来,仰头向着众人,嘴巴不住咬合,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牙齿相击发出令人骨酸的格格声,涎水不住的滴落在地上。

  尹小花皱起小眉头,从腰间小囊取出一张黄色的符咒,虚虚的划了几下,叱喝道:「定身。」

  也不见她如何动作,那符咒就啪一声,飞贴在那家丁的胸口。

  那家丁当即僵直不动,喉咙里尤自发出不类人的低吼,身上筋肉在抽搐个不停,仿若是自有生命一般,甚是怪异可怖。

  尹小花扭头道:「你们两个,去搜查这家伙。」

  真经和真法应了一声,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转眼就将那家丁从头到脚搜查了一遍,并用照妖镜照了一遍。

  「气息不大正常,身体没有异常,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气,真是古怪了。」真经和真法检查到最後,动作迟疑了起来,面面相窥。

  尹小花瞪了他们一眼,夹手抢过照妖镜,对着那家丁的彻底映照了一遍。

  看着眼睛仿若滴血一般,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家丁,尹小花迷惘不解的喃喃说道:「的确是没有任何异常,这是怎麽回事?」

  尹小花苦苦思索了一阵,皱眉说道:「你们两个,把这家伙的衣服脱下来再检查一遍。」

  真经和真法又应了一声,便动手去扒那家丁的衣衫。

  玄奘拦住了两人,沉吟道:「小僧有个揣测,可否容小僧一试。」

  真经和真法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目有异色的尹小花,见她没有示意,便不情不愿的退开到一旁。

  玄奘蹲下身子,静静的看了那家丁一会,伸手从旁边的一根木柴上撕下一条尖锐的木刺,轻轻刺在那家丁的印堂上,木刺入肉近寸,却诡异的没有任何鲜血流出。

  他掀起家丁的眼盖,仔细看了一回,又除去家丁的鞋袜,分别在手心和脚心用木刺深深的刺了一下,依旧是没有鲜血流出。

  玄奘将那木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站起身对尹小花说:「是蛊虫所致,并非妖物和鬼物。」

  尹小花眨了眨大眼睛,有些迟疑的说:「蛊虫?你是说夷人养的那些?」

  玄奘点点头,指着那家丁沉声道:「这人其实已经死了,如今操控他身体的,乃是吃掉了他脑子的蛊虫,他之所以变得狂暴嗜血,不过是虫子的本性在作怪。」

  李员外和柴房里的几名管事、仆役闻言,不由脸色大变,纷纷倒退到柴房之外。

  尹小花和真经、真法对望了几眼,那真经跳了出来,抽出青铜剑喝道:「小和尚,道爷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你说这人的脑子被虫子吃掉了,道爷这就劈开他的脑袋,看到底有没有虫子。」

  玄奘诵了一声佛号,合十叹息道:「如此也好,只是那蛊虫甚是恶毒,几位看过後,切记要用火焰烧成灰烬。这柴房若是能一并彻底烧掉,就最稳妥不过了。」

  他说罢就转身出了柴房,又对脸色煞白的李员外说道:「李员外,你府上被咬伤的那几人,且领我去看看。」

  李员外连连点头,抖索索的对一名管事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看着,若是发现禅师所说的虫子,不必顾惜,马上将这柴房点火烧了。」

  李府那几名被撕咬抓伤的家丁,倒是没有什麽大碍,只是寻常的皮肉之伤,并未发现有蛊虫潜藏的痕迹。

  玄奘检查过後,走出家丁居住的小屋,就看到柴房的位置冒起一股浓烟,陪伴在玄奘身旁的李员外脸色又是一白。

  玄奘在李员外的陪同下,去到大厅,尹小花和真经真法已是在等候,三人目中皆有异光。

  真法性急的开口问道:「小和尚,你是如何看出那人脑子里有虫子的?」

  玄奘微一叹息,说道:「蛊虫一事,古就有之,古籍中亦多有记录。小僧曾看过相关的记载,姑且一试罢了。」

  他说完也不管尹小花三人在大眼瞪小眼,就让李员外找来一名伶俐的管事。

  玄奘对那管事说:「你马上去东市找一间名为文昌阁的字画店,店里有一幅名为苗女的美人图,你将那画买下来,并向掌柜打听寄卖的画者住处,探得消息後便回报,要小心隐秘些,切不可私自去窥探那画者的住处。」

  管事听完後就急急离去,小半个时辰後,就抱着一幅画卷回来了。

  玄奘接过画卷,在桌上摊开了,在那一尺宽,两尺长的画卷上,精工绘画了一个头戴银饰的苗女,画工不算上佳,只胜在写实细致,苗女身後的一些小物件都描绘得甚为精细。

  玄奘看了半晌,方缓缓说道:「这画者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厅内的诸人皆露出惘然不解的神色,玄奘也不卖关子,便将事情一一道来。

  数天前,玄奘勘查东市时,在字画店看到这苗女图时就留了心,非是久居苗疆之人,难以描绘出这画卷的诸般细节,他当时便想,待日後有闲暇定要去拜访这画者,听闻一番苗疆的风土人情。

  玄奘向店东打听了画者的情况,得知画者乃是一中年士子,籍贯乃是本地人士,然十多岁就外出游历,直至月余前才孑然一身返回信阳县,他似是钱财颇不趁手,在店里寄卖了好几幅画。

  蛊虫乃是苗疆盛行之物,他处少见。李府这段时间家宅的不靖,乃是蛊虫作怪,再联系那士子出现在信阳县的时间,一切便昭然若揭了。

  真法一拍桌子,喝道:「既知那放蛊妖人的所在,我等这就去将它诛灭。」

  尹小花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玄奘说道:「小和尚,你有什麽说法?」

  玄奘微微一笑,说道:「小僧觉得,此事还需作些安排。咱们午饭还不曾吃,小僧甚是饥饿,不若先吃过午饭,养足了精神,咱们再行出发去诛灭妖人。」

  李员外连忙称是,赶紧让人去安排酒席。

              09妖鬼(上)

  信阳县城西门外约莫两三里处,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前有一处房舍。

  这房舍用一圈白色院墙围出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里盖着几间茅草为顶的屋子,屋子边上栽了几棵桂树。房舍附近没有其他人家,颇为僻静。

  李府管事将玄奘等人带至附近,遥指着那房舍,说那就是画者的居所。

  玄奘和尹小花等人略作商量,便一同走至院子前,未等众人敲门,就听得伊丫一声,园子的木门自行打开,一个脸色蜡黄、头发斑白的中年文士缓步走了出来,拱手说道:「诸位莅临寒舍,可是来购画的?」

  玄奘上前一步,合十微笑说道:「听闻先生擅画苗女,小僧等人特来求一副苗女图。」

  中年文士面色微微一变,目光扫过诸人,在那畏缩的站在不远处的李府管事身上停留了片刻,即随冷冷说道:「远来皆是客,诸位不妨进来饮一杯清茶。」

  说着衣袖一拂,转身走入院子里。

  几人对望了几眼,尹小花微微颔首,真经和真法道人就率先走进去,尹小花和玄奘也随後走了进去。

  院子里洁净得有些异乎寻常,地上片尘不染,一片落叶都见不着,寻常家庭常见的蚊蚋蝼蚁等小活物,这里却是全无影踪。

  靠近草屋的树荫下,摆着一张木头方桌,中年文士端坐在方桌後,从蓝布盖着的小竹框里取出几只杯子,手持一个粗白瓷壶子,缓缓往几只杯子里注入茶汤。

  真经和真法一左一右的站在桌子两侧,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中年文士斟毕茶水,见四人丝毫没有坐下喝茶的意思,便自个拿起一只杯子,浅浅的呷了一口,叹道:「张某一向行事谨慎,不曾想到会因一幅画作露了踪迹。

  可恨张某身无长技,只得用字画换取钱财,生计之累也,奈何,奈何!「

  玄奘淡淡说道:「如此说来,先生是承认放蛊害人了?」

  中年文士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色说道:「张某行事,敢作敢当,没错,李府的事便是张某做的。不过,四位难道就不想听一下,张某这样做的缘由?」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尹小花清冷的说道:「没甚麽可听的,放蛊侵害寻常人家,人人得而诛之。真经、真法,动手。」

  她这些天东奔西跑的费力勘察,都是徒劳无功,总感觉是被罪魁祸首玩弄在股掌之上。今日若不是得玄奘博闻强记,还真是找不着这妖人,她的小肚子里早就憋满了火气。

  真经、真法应了一声,各自抽出青铜剑向中年文士刺去。

  真经一剑平胸刺出,又快又狠,正正的刺在中年文士的胸膛上,发出一下非金非木的声响,衣衫破碎,剑尖被反弹了回去,中年文士端坐不动,恍若无事。

  真法的剑势下撩,取的是中年文士的软肋,他一剑刺至半途,中年文士忽然伸出一只瘦削蜡黄的手掌,食中两指在青铜剑上一撞,锵的一声,真法只觉得手中一下大震,青铜剑竟是被荡了开去,那两只手指却是安然无恙。

  真经和真法跳了开去,有些骇然的看着对手。

  中年文士脸颊上闪过一抹病态的潮红,他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缓缓的说道:「二十年前,我张家乃是信阳县的殷实人家,然而被李福那厮巧取豪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张某被逼流落苗疆二十余年,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学得一身惊人的蛊虫异术。张某如今回来报仇雪恨,乃是应了天意。你们几个小小的僧道,莫不是要阻挠天意?」

  他说着伸手一扯,撕拉一声,将那破碎的衣衫从身上撕了下来,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他那宛若皮包骨的胸口中,透出着红光,仿佛半透明一般,隐隐可见有一条粗大的赤色虫子盘旋在其中。他身体的其他部位,皮肤不时鼓胀起一个个小包,似是有无数的小虫在里头翻滚游动。

  中年文士轻抚着那怪异的胸口,脸上露出一丝傲色,尖声说道:「这二十年来,张某每日刺出心头热血,来豢养本命蛊虫,如今这本命蛊虫已跟我的躯体合为一体,成就妖鬼之躯,刀剑不伤,水火不侵。张某劝你们不可自误,速速退走,张某此番只找李府中人寻仇,与他人无由。」

  真法气得哇哇大叫,喝道:「你这妖人甚是目中无人,楼观道弟子在此,岂能容你嚣张。」说着一抛青铜剑,双手搓动,大吼一声:「先天真火,楼观道诛邪。」一团火球从他双掌中烈烈生起,直射向中年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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