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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西行记(11-20),2

[db:作者] 2025-07-10 10:43 5hhhhh 8320 ℃

  他感应到一阵微弱的大气震荡,虽然不甚剧烈,按照尹小花对他的说法,这应该是附近有修道人正在比斗。

  震荡来自不远处的一处围墙之内,玄奘正自沉吟,这时围墙内隐隐传来一声惨呼,那种震荡便消失了。玄奘皱起了眉头,轻轻的快步走了过去。

  围墙刚高过人头,他轻轻的攀着墙头,探头张望。

  围墙之内是一个菜园子,占地约莫两三亩,种着一些瓜果青菜,在东北角的位置,搭着一个茅草棚子,棚子前面有三个人,两人并肩而站,一人躺卧在他们身前的地上。

  并肩而站的是一名锦衣黑脸青年和一名穿着水绿色衣裙的女子,玄奘认得那名黑脸青年,正是在鱼羊居找自己麻烦的那位,那女子脸容秀丽,却是未曾见过。

  躺卧在他们身前的是一名尖嘴猴腮的汉子,胸前一片血迹,正在痛苦呻吟。

  一根断成两截的黑黝黝短铁棒跌落在他身旁,断面光滑无比,不知是被什麽东西斩断。

  那黑脸青年抱着双臂,喝道:「庞三海,这沾化城岂是你能来的,今天遇着我们师兄妹,算你不运气,懂事的就乖乖交代还有什麽同夥,否则,哼哼……」

  躺卧在地上的汉子吐了一口血,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爬起来,便恨恨的道:「你们阴阳宗也太欺负人了,这沾化城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麽我庞三海不能来?」

  黑脸青年冷笑道:「爷爷说你不能来,你就不能来。快说,你还有什麽同伴在附近?」说着,就一脚狠狠踢在那庞三海的大腿侧。

  那庞三海惨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怨毒之色,一对小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圈。

  玄奘暗暗叫了一声要糟,果不出其然,庞三海的眼珠子从围墙上骨碌碌的一扫而过,蓦然停在自己冒出来的一颗光头上,两人各怀心思的对视了一眼。

              14风波(下)

  庞三海脸色忽然狂喜,喊叫道:「小神僧快救我!」

  玄奘心中暗叹了口气,他并不认识这个叫庞三海的人,不过这庞三海如此热络且惊喜的一声叫嚷,自己想置身事外,却是万万不能了。

  黑脸青年愕然回头,看到攀在墙头的玄奘,脸色一沉,狞笑说道:「原来是你这小贼秃,那天你让爷爷掉了好大的脸,如今正好新账旧账一并算了。」

  说着举手一扬,一道火光从袖下一闪而出,直扑玄奘的头脸。

  玄奘忙一缩头,呜的一声,秃头上一片热辣辣,那道火光堪堪从头顶上掠过,飞出不远,就在空中熊的化成一团惊人的烈焰。

  玄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黑脸青年出手如此狠辣,眼下是不可能解释清楚了。

  他静静的站在围墙底下,屏神静息,然後猛力一推围墙。

  黑脸青年一击不中,玄奘又闪缩在围墙之外,心中大怒,便大步奔了过去,打算越过围墙擒杀那个该死的小贼秃。

  他奔到围墙前,正要一跃而起,忽然轰的一声,眼前的一段围墙忽然碎裂,如同被一头洪荒猛兽在外头猛力一撞般,尘土飞溅中,一大块砖石挟着巨力撞在他胸口。

  黑衣青年仰头喷了一口鲜血,身子如同纸鹞般向後倒飞,一声不吭的重重落在地上。

  玄奘站在破碎的围墙豁口前,微微的喘着气。

  园子的围墙虽不算厚实,然而要一口气将它生生的推倒,并撞飞墙後的敌人,其中所消耗的精力和心神,却是绝对不少。

  飞溅的尘土之後,似乎有绿影一闪。

  「小神僧小心。」庞三海一声惶急的喊叫传入耳中,以此同时,玄奘见到一道白晃晃的光芒破开尘土,闪电般划了过来。

  他心中一凛,身子猛力一扭。

  左胸至肩膀的位置一阵锐痛,玄奘知自己已被那白光所伤。他手下没有丝毫停顿,右拳籍着扭身之势,猛击在残破的围墙上,彭的一下闷响,数块砖石如同弹丸一般,激射入尘土之後。

  一拳击出後,玄奘侧身闪避在豁口边的围墙後。

  园子里传来一阵砖石碎溅的锐响,还夹杂着一声女子的低低惊呼,然後便再无声息。

  过了一阵,溅扬的尘土渐渐平息下来,园子里传来庞三海虚弱的声音:「小神僧,无事了,阴阳宗的两名恶人逃走了。」

  玄奘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子软得厉害。

  他左胸至肩膀被割了一道薄薄却极深的口子,似乎是极锋锐的物事所伤,他只要稍稍一动,鲜血便如带子般喷薄而出,恐怕已是伤着里面的筋骨了。

  玄奘撕下一幅僧衣,草草裹了伤口,皱眉想了想,从豁口走进了园子。

  园子里只余下尖嘴猴腮的庞三海半死不活的躺卧在地上,黑脸青年和女子已是无影无踪了。

  庞三海见玄奘满身鲜血的走了进来,眼角微微抽搐一下,他方才只是病急乱投医的胡乱喊了一嗓子,只不过是存了祸水东流的念头,不想这个看起来不通术法的小和尚,竟然如此强悍暴烈,生生将阴阳宗两名煞星打得落荒而逃。

  庞三海勉力笑道:「小神僧的神通好生了得,阴阳宗那两名恶人也算是有名声的了,在小神僧手下,直是土鸡瓦狗一般。」

  玄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小僧因一时的好奇,硬是被你拖进这潭浑水,不必说那些无用的,还是说一下你和那两人的恩怨吧。」

  庞三海连连应声,说道:「承蒙小神僧救命,我庞三海当知无不言。只是方才的动静不小,怕是惊动了不少人,那阴阳宗的势力甚大,不知会否有其他门人寻来,小神僧眼下也负了伤,实在不宜再跟那些人搅缠,我们不若找个僻静的地方,再细说其中因由。」

  玄奘回头一看,围墙的豁口之外,果然有影影绰绰的行人在探头张望。

  他当下点头说道:「你指路罢。」说着伸手将庞三海的身子翻转,拎着腰带将他提了起来,快步走出了园子。

  庞三海在沾化城中租有一处宅子,离园子不算太远,玄奘按着他的指点,一路匿藏踪迹,花了不少时间才安然抵达。亏得此时天色已黑透,否则两人满身鲜血的穿街过巷,势必会引发骚动。

  宅子不大,只有一个小院子和一大一小两间平屋,小平屋堆放着柴火杂物,充作庖厨,大平屋则是卧房和会客室。

  玄奘将庞三海放到大平屋的寝床上,奄奄一息的庞三海挣扎坐起来,强撑着从床头的一只箱子里取出一些丹药,仰头吞服下去,死人一般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又从取出一包药粉,让玄奘敷在伤口上。

  玄奘闻了闻药粉,自去打了一盆清水,将伤口清洗乾净,敷上了一层药粉。

  这药粉甚是灵验,他左胸至肩膀的伤口,本是略一动弹,鲜血就喷薄而出,敷上药粉後,血就马上止住了,随着热热的药力徐徐侵入,伤口深处那种被锐器不停切割的痛楚,也随之缓解。

  玄奘点点头,就将剩余的药粉收入怀中。

  庞三海看得脸皮一抽,苦着脸说道:「小神僧,这药名为刀兵千金散,您为符妖女的剑罡所伤,这药最是对症不过了。只是这药物着实来之不易,庞某当年千辛万苦才向一名前辈求得这麽一小包,小神僧可否惠留一点,留个想念,不要一下子就断了庞某的根啊。」

  玄奘静静的看了他片刻,从怀中取出药粉包,放回到箱子里。

  尹小花曾经对他说过,修行者之人为求勇猛精进,行事就算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虽非是本意,自己毕竟是拼死血战一场,救下了这庞三海一命,如今为了些许将来可能用得上的护身药粉,这庞三海就能舍下一张脸皮,看来此人也是一个勇猛精进之辈。

  庞三海颇是尴尬,嗫嚅的道:「小神僧,这……,这刀兵千金散,您若是喜欢,全拿去也是无妨的。」

  玄奘摇头说道:「小僧并不贪图这等身外之物,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两人沉默了一阵,玄奘说道:「小僧看你也缓过来了,就且说说那两人的来历,还有你们之间的恩怨吧。」

  庞三海苦笑道:「小神僧,这事说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庞三海乃是苍梧山弟子,习得一身真水道法,惯使一根乌龙搅水棒。

  他道法略有小成後,就孤身赴东海之滨居住,日夜观摩水性以修炼道法。前些天他收到师门传命,命他速速前往沾化城待命,他赶到沾化城後,却是找不到师门的接应弟子,便在城中租了一间宅子住下来。

  今日他在城中闲逛时,遇见了阴阳宗的黑脸青年及其师妹。

  阴阳宗乃是名声甚响的大修行门派,远非苍梧山这等小山门可比,阴阳宗的弟子多习合体双修之道,每每出行都是一男一女相伴。

  阴阳宗的黑脸青年名为阎东清,其师妹名为符红瑶,二人与庞三海曾有数面之缘。

  三人碰面後,阴阳宗的两人就邀庞三海至僻静的地方相谈。庞三海见是旧识,同时也想打听一下同门在沾化城的情况,便随二人去了。

  哪知刚到园子,二人就骤然出手偷袭。

  庞三海也算是机警之人,险险避开偷袭,就抽出乌龙搅水棒进行反击。奈何双拳不敌四手,很快就被重创倒地,乌龙搅水棒也被符红瑶的剑罡斩成两截。

  接下来,玄奘便非常凑巧的出现了……

  玄奘沉吟了一阵,皱眉问道:「如此说来,你不知道那两人为何要袭击?」

  庞三海眨巴眨巴眼睛,苦笑道:「确实不知。」

  玄奘又想了一会,叹息道:「既是如此,你我便在此静心养伤,阴阳宗的人一时半刻不见得能找到此处。小僧如今要出去一趟,处置一些事情。」说着脱去染血的僧衣,找了一件的乾净衣衫换上,就推门而出。

  庞三海张张嘴巴,却什麽没有说,看着他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庞三海听到院子大门咿呀一声,猛的醒了过来,正惊疑不定,就见玄奘负着一个小行囊推门而入,这才松了口气。

  玄奘将一个包了酱肉和馒头的油纸包放在桌上,招呼庞三海起来进食。

  他方才回海潮寺一趟,悄悄的取了度牒及衣物等,留下一张信笺,上面只说自己因事自行离开,来不及请辞云云。他被卷入修行者的争斗当中,若是留在海潮寺,恐会为这座世俗寺庙带来灭顶之灾。

  无论他是否愿意,他打伤阴阳宗两名门人已是事实,如今想要抽身而出,几是不可能,既是如此,就只好与庞三海同舟共济了。按庞三海的述说,这次的冲突来得甚无理由,而且理亏在对方,料想不会有太严重的後果,虽然阴阳宗势大,若是庞三海身後的苍梧山出面的话,摆平纠纷想必不是甚麽难事。

  那刀兵千金散甚有神效,不过数天,玄奘的伤口就收了痂,看样子只要再过几天,就会完全痊癒. 庞三海伤在内腑,他这几天不断吞服丹药,伤势也好不少,至少起身走动是不成问题。

  每日的午时,庞三海用铜盘盛满清水,对着水面画符作法,据他说这是苍梧山的联络秘术,只要有同门在方圆百里就可互生感应,只是他连续施法了数天,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日早上,两人吃过早饭,坐在桌前闲聊着一些修行者的迭事,这庞三海虽然样貌不堪,心思也颇重,然而见识甚广,颇为健谈,所谈说的迭事,全是玄奘从未听闻的异事秘闻,玄奘听得兴致盎然,数天相处下来,两人倒是颇为相得。

  正自谈说得口沫横飞的庞三海忽然怪叫一声,探手扯出挂在颈脖上的一道木牌,那黄褐色的木牌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微的红光,他大喜道:「天见可怜,终於有同门找上庞某了。」

  他忙取来铜盘清水,画符作法,那铜盘陡然一震,水面蒙上了一层红光。

  玄奘好奇的凑了上前,见那本是清澈的水面玄晦不清,一些模糊的红色符文在水面上翻滚涌动,那铜盘也自微微发热。

  庞三海努力辨认了一会,挥手散去那红光,转头对玄奘说急急的说道:「这是本门师长发出的真水召令,凡是接收到资讯的本门弟子,须马上赶至城西三十里外的裂谷集合。小禅师,你也随庞某出发吧。」

  两人数天相处下来,觉得颇为投契,彼此的称呼也自改了。

  玄奘微笑着点点头,两人草草收拾了行囊,便出门雇了一辆驴车,出城而去。

              15失身(上)

  沾化城西面是一片连绵的悬崖峭壁,满眼尽是黑黢黢的岩壁和穿空乱石,无数的海浪在一阵阵的轰鸣中,拍击着崖壁和礁石,散作千百堆碎雪溅玉。

  驴车出了沾化城不久,就停下来,前方尽是乱石峭壁,无路可行。

  庞三海见此,就打发了驴车,领着玄奘踏踩着各种嶙峋怪石,缓缓前行。

  两人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就见前头的一片峭立的崖壁中间,裂出有一道十数丈宽的口子,庞三海欣喜的说道:「就是此处了。」

  玄奘抬头打量着,那庞三海连身上的伤势也不顾了,大步向那裂谷入口走过去。

  玄奘沉吟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进入裂谷後,迅烈的海风缓和了不少,地上也长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拐过一个转弯後,眼前便是一片开阔的谷地,有七八人零零散散的席地而坐。

  谷地的尽头长着一棵歪脖子老树,老树上倒吊着一名枯瘦的葛衣老者,一动不动的随风摇摆,早已死得透了。

  庞三海身形蓦然一僵,看着吊在树上的老者,嘶声悲呼一声:「师傅!」

  玄奘眼中精光一闪,那席地而坐的七八人当中,当日偷袭他的绿衣女子符红瑶赫然在列,不问可知,这些应都是阴阳宗的弟子。

  他若有所觉的回头,便见身後不知何时站了一男一女,正满脸冰霜的看着他们。

  庞三海脸色灰白,转头对玄奘说道:「我们中陷阱了,这回恐怕不能生离此地了,庞某连累小禅师了。」

  玄奘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

  那绿衣女子符红瑶腾地站了起来,快步走至玄奘身前约莫丈许处,美目含恨的瞪视着他。

  玄奘这才留意到,她的左臂裹着厚厚的绷带,累赘的吊挂在脖子上,估计是那天被他轰射而出的砖石砸断了骨头。

  符红瑶恨恨的看了玄奘一会,目光一转,瞟向庞三海,冷冰冰的说道:「你是选择自裁,还是我送你上路?」

  庞三海身形发抖,过了片刻才不甘心的嘶声喊道:「我庞某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们阴阳宗,你们对庞某又是偷袭又是设伏,如此赶尽杀绝,是何缘故?庞某就算是死,也希望能做个明白鬼!」

  「你不过是苍梧山一个小小弟子,还没有资格得罪阴阳宗。是你们苍梧山的掌门不长脑子,碍着我们阴阳宗的事,为了给其他人长个记性,宗主有令,灭苍梧山满门,鸡犬不留。眼下你们苍梧山没剩几个活人了,你好好去吧。」

  说话的是站在玄奘和庞三海身後的那名男子,话音一落,他便伸手一扬,一道五彩光华一放即收。

  庞三海愕然低头,看着胸膛上忽然出现的径尺透明大洞,颓然倒地,再无声息。

  玄奘额头青筋一现,即随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情绪。

  在方才的一瞬间,至少五六道蕴含着压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玄奘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异动,各种术法会瞬息而至,一气将他轰成渣滓。

  身後那男子扫了一眼玄奘,说道:「这小和尚并非修行中人,不知何故跟苍梧山的人搅合在一起,若是没有甚麽来历,不若一并杀了。」

  符红瑶目光复杂的看了玄奘一会,才幽幽的说道:「流云子师兄,你可看走眼了。这个小和尚,先是在酒楼教训了阎东清师兄一回,後来我们在诛杀庞三海时,这小和尚又横插一手,把妾身和阎东清师兄打得落荒而逃,阎东清师兄因为伤势太重,昨日被紧急送回宗门医治,不知道何时才能痊癒. 」

  「哦,有这种事情?」那流云子师兄和一并站着的黑衣女子都惊叹了一声。

  那黑衣女子啧啧称奇的走上前,端详了玄奘片刻,便开始捏手捏脚,按胸膛掀腰眼,围着他前前後後的捣鼓个不停。

  玄奘默默的诵了一声佛号,只当身体不是自己的,任由她摆弄。

  黑衣女子摆弄了一番,抬头说道:「流云子没有看错,这小和尚虽然身体精壮,然而真的一丝法力都没有。小瑶儿,你且说说当日交手的情形。」

  符红瑶对黑衣女子颇为敬重,应了一声,便将当时的情形娓娓细说了一遍。

  黑衣女子和流云子听得颇是惊奇,黑衣女子眼波一转,忽然扑哧的一笑,伸手拧了一拧符红瑶的脸颊,低声说道:「师姐明白了,阎东清那废物滚回了宗门,你这小妮子没有了双修伴侣,这个小和尚虽然打伤了你,但是长得俊俏又精壮,你就看上了,是不是这样?」

  符红瑶娇羞的跺了一下脚,满脸红晕,却没有说话。

  黑衣女子调笑了她一回,说道:「既然如此,就不忙着杀掉,先捆起来,等师伯和大师兄回来後行定夺。」说着就一抖衣袖,一条土黄色的索子灵蛇般飞了出来,将闭目静立的玄奘一圈圈的缠绕起来。

  待将玄奘捆得粽子一般,黑衣女子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纤手在那索子上一引,就轻飘飘的将他远远抛在空地角落。

  符红瑶轻笑一声,嫋嫋婷婷的走过去,坐在距玄奘不远处。

  黑衣女子的手段高明,看似粗暴的将玄奘扔飞,实际上他并没有受到什麽伤害,就连肩膊上结痂的伤口都没不曾裂开。

  玄奘仰躺在地上,睁眼看了看四周,叹息了一口气。

  佛法里素有逆来顺受一说,乃是磨砺本心的一种重要心境,玄奘虽然佛理精湛,然而因为年纪太轻的缘故,以前对此一直不甚明了,如今的境况,容不得他抗拒,怕是要彻彻底底的逆来顺受一回了。

  空地上的诸人皆默然而坐,彼此不曾交谈,然而却是一男一女相靠而坐。那流云子将庞三海的屍身拖出谷外处理了,转回来後就与黑衣女子靠坐在一起,态度亲昵。

  玄奘感觉到那符红瑶的目光,不时从自己身上瞟过。

  日色渐渐西斜,几近天黑时,裂谷外忽然传来一声雄壮的长啸。

  空地上的诸人纷纷脸露喜色,玄奘听得有人窃窃私语,「大师兄和二师姐回来了,估计事情差不多要办好了。」「再过得几天,事情办妥了,咱们就可以回宗门了,这些日子老是露宿在荒山野岭,身体好不难受。」……

  随着啸声,两条身影缓缓走入裂谷中。

  走前头的魁梧身影把手一扬,一个圆乎乎物事被掷到空地中间,骨碌碌的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那魁梧身影一面行走一面高声说道:「苍梧山的最後一个余孽,已被师伯斩杀了,此後,天底下再无苍梧山这个名号,这便是得罪我们阴阳宗的下场。」

  空地上的诸人精神一震,齐齐喝了一声彩,闹哄哄中有人问道:「大师兄,师伯他老人家怎地不跟你们一起回来?」

  魁梧身影说道:「师伯他老人家,行事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说另有要事,明天才跟我们会合,师兄我是不敢多问啊!」说着诸人一阵哄笑。

  玄奘偏头看了几眼,脸上神色甚是古怪。

  空地上的诸人口中的大师兄,赫然就是当日在山神庙时遇见的罗黑虎,走在後头的二师姐,当然是他那体态高挑婀娜的师妹,自己当日还偷看了一回两人的敦伦密事。

  那被扔在地上人头,也并不陌生,乃是那驾风来去还惠赠了自己一锭银子的阴风真人。

  自己这趟远行,一路上见过的怪人,几乎全都凑在一起了,这是自己所处的世界太狭小?还是红尘多奥妙?

  那罗黑虎与一众师弟师妹高声谈笑了一阵,目光在空地上扫过,看到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玄奘,不由咦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说道:「小禅师,你为何会在此?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玄奘叹息了一声,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

  那体态高挑婀娜的二师姐,也跟着走了过来,看到被绑在地上的玄奘,也是大感诧异。

  此时,脸泛红晕的符红瑶扭捏的迎了上前,扯着二师姐的衣角,悄悄的对二人说了一会话儿。

  罗黑虎陡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转脸对玄奘说:「小禅师不必担忧,这是好事,只是此地不方便,暂且委屈小禅师几天,待回到宗门,罗某再跟小禅师把酒言欢。」说着哈哈一笑,便不理会玄奘,自去找其他的师弟师妹叙话。

  那二师姐却是蹲下身子,眼波流转的看了玄奘好一会,伸手轻拍了拍玄奘的脸颊,才暧昧的笑笑,扭身离开。

  夜色渐深,众人却没有点起篝火,借着星光月色进了乾粮清水。

  罗黑虎召集一众师弟师妹,安排布置警示符咒等事宜後,说道:「宗门得到确切的消息,明日下午,目标会出现在这一带海边,我们今夜好好歇息,养好精神。师伯他老人家明日午时前就会和我们会合,到时由他老人家带队,去抢夺那宝物,你们要好好表现了。」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便各自去支起帐篷准备就寝,那挂在老树上的屍体,和地上的人头,也早已有人清理乾净了。

  符红瑶的左手受伤不便,帐篷是流云子帮忙支起的。

  流云子支好帐篷後,顺手把玄奘提到帐篷里,嘿嘿一笑後就离去了。

  帐篷甚是低矮,只容人弓腰弯背进出,只是那些支杆不知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的,发着润泽的莹莹白光,映照得帐篷里的一切隐隐可见。

  玄奘躺在垫子上,帐篷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他缓缓的呼吸声,帐篷外的声息一点都听不到,想必是这帐篷有隔绝声音的效用。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的门帘一动,一个香喷喷的身影垂首钻了进来,正是符红瑶。

  她的左手尚自吊挂在脖子上,脸颊晕红,沾有星星点点的水迹,似乎刚刚洗沐过。

              16失身(下)

  符红瑶整理了一下门帘,便带着一股子温热的幽香跪坐在玄奘身侧,一对美眸水汪汪的俯视着他。

  玄奘觉得唇舌有些乾燥,心中叹了口气,尽量缓和的说道:「女施主,小僧乃是出家人,正所谓………」

  符红瑶忽闪着眼眸,气呼呼的娇声说道:「臭和尚,你闭嘴,你打伤了我的双修伴侣,你就得赔我一个。」说着俯下软香的身子,对着玄奘的嘴巴霸道的吻了下来。

  玄奘只觉脸上一阵甜腻腻的温热,两片香软娇嫩的香唇在自己脸庞上轻巧的啄舔着,那种似触非触的麻痒感,一丝丝的撩拨着他的灵台。他有些喘不过气,不由张开了嘴巴。紧接着,他唇上便是一阵温热,一条丁香小舌游鱼一般探进嘴里,与他的齿舌轻轻一触碰,便宛如受惊一般,在他的嘴腔里游走了一圈,留下一丝甜丝丝的气息,便溜了出去。

  符红瑶吻了一会,抬起了螓首,云鬓散乱的细细的喘息着。

  玄奘听得一阵细碎的衣物窸窣声,旋即见一条软绸亵裤被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拿着,放在垫子的一侧。

  原来是符红瑶褪下了她的亵裤,玄奘只觉心脏无由的大跳了几下。

  符红瑶依在玄奘的肩上,探手在他的胸腹和肩臂上来回的抚摸了一阵,咬着耳朵嘻嘻低笑道:「臭和尚,四师姐说的没错,你还真精壮。」

  符红瑶说着,跪坐了起身,晕着脸去解玄奘的亵裤。

  那捆仙索一圈圈的紧紧缠绕着玄奘的身躯,她只得一只右手可用,花费了好大的工夫,又念动咒语,将捆仙索稍稍放松了一点,才将玄奘的亵裤褪到膝盖之下,露出两截雪柱一般却又肌肉精实的大腿,和一条软绵绵、累赘赘的不文之物。

  符红瑶咬着嘴唇,脸上满是红晕,眼眸水汪汪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她的一只纤手缓缓抚过那两截大腿,在软绵绵的不文之物的顶端轻轻的揉了几下,然後把纤手收回在鼻端下闻了闻,眼波瞟了玄奘一下,低声吃吃的笑道:「你果然是一个臭和尚。」说着又俯下了身子。

  她的亵裤已除去,衣裙也淩乱的半撩着,这一俯身下去,两段秀美雪白的大腿和那丰腻翘挺的雪股,便白晃晃的亮在玄奘的眼底下,那丰腻雪股的翘挺处,隐约可见一丛黑黝黝的毛儿,闪着湿漉漉的光泽。

  玄奘同时觉得胯下一阵湿热,那不文之物被一团温暖包裹着,一条柔滑的小鱼儿灵巧的绕着不文之物,不住的舔弄打转,那种酥麻舒爽直透入灵魂的最深处。

  玄奘倒吸了一口气,他再也按捺不住了。

  底下的符红瑶闷哼了一声,似乎是被小嘴里暴起的不文之物堵住了喉咙,她喘息了几下,半响才抬起头,小舌头舔着红润润的唇片,脸色晕红娇媚,低声嗔道:「臭和尚,你的小和尚好生粗暴,噎着姐姐了。」

  她说着软软的坐起身子,单手挽起衣裙,露着光溜溜白生生的下体,踮着双足跨在玄奘的身上,那丛黑黝黝湿漉漉的毛儿对着硬直坚硕的不文之物,缓缓的坐了下去。

  玄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闭上了双目。

  坚挺的不文之物触碰到一处潮热湿滑的地方,那肥硕的前端挤开两片嫩滑滑、欲拒还迎的肉片儿,然後被一条紧凑火热的函道吸引,破开一重重此起彼伏的肉芽儿,直贯入那最娇嫩的深处。

  符红瑶失神的娇呼了一声,软软的趴在玄奘身上,呻吟着说道:「臭和尚,你顶到了姐姐的心尖尖了。」

  缓了片刻,符红瑶扭动腰肢,雪股缓缓上下起伏。

  玄奘只觉一阵阵从未感受过的快意如同潮水般从下体涌现,充斥着身躯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灵台此刻仿佛化成了无数的碎片,每一个碎片都在愉悦的飞舞、互相碰撞着,发出如同乐章一般的极乐声响。

  玄奘低吼一声,睁开了眼睛,眼眸深处隐隐透着红光。

  他本能的挺动着腰臀,驱使着不文之物一次又一次凶猛的贯穿那湿热紧凑的函道。符红瑶发出如泣似诉的呻吟,双眼翻白,冰凉的双唇重重的吻在玄奘嘴上。

  玄奘恍然未觉,只是在不停的在挺动和贯穿,积累着那无边的快感。

  不知过了多久,玄奘挺动得越来越快,终於低低的闷吼了一声,不文之物暴胀到极限,深深的贯穿了那最後的一重娇嫩,不知插入到什麽地方,然後喷射出有生以来最火热的一道汁水。

  符红瑶早已神魂颠倒,被那汁水一烫,身子抽搐了几下,趴在玄奘身上昏厥了过去。

  过了良久,符红瑶才悠悠醒转,勉力从玄奘身上翻了下来,用纤指无力的点点玄奘的额头,气息奄奄的说道:「臭和尚,干嘛这麽厉害,姐姐几乎要被你弄死了。」

  玄奘的眼眸已恢复一贯的幽深,看了她一眼,就闭上双目。

  符红瑶甜甜一笑,也不以为意,休息了一会,取出一方巾子,拭去两人身上的汗水和秽物,整理好衣衫,便侧身偎依着玄奘,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阴阳宗一干弟子拆了帐篷,收纳成一个个长条形的布袋,堆放在空地的一角,便纷纷席地而坐,进食乾粮和清水。

  玄奘昨天只吃过一顿早饭,此时腹中饿得很,符红瑶将干硬的胡饼撕成小块,乖巧的喂进他嘴里,每吃几口胡饼,就轻柔的给他喂上一口清水,宛若一个新婚小媳妇般,一边碎碎的解说着,阴阳宗弟子外出执行任务时,只允许进食乾粮和清水,以示清心坚志云云。

  罗黑虎缓步踱了过来,笑吟吟的看着玄奘,见他脸容平静,又转头去看符红瑶,见她脸色晶莹红润,眉宇中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媚意,便哈哈一笑,拍了拍玄奘的肩膊,什麽都没说就走开了。

  那高挑的二师姐也走了过来,瞟了一眼玄奘,咬着符红瑶的耳朵说了几句悄悄话,便格格的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符红瑶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娇羞的捶打了她几下,却也跟着轻声笑了起来。

  阴阳宗一干弟子进食後,便端坐在空地上,不再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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