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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口袋中掏出鑰匙，喀啦喀啦地轉門鎖，推開公寓的大門。

放下琴箱，拉下頸子上的圍巾、脫下黑色的短大衣，打開衣帽櫃，拿出衣架，掛上，合上。

「今天怎麼這麼冷……」

（即使是在室內都還看得到呼出的白霧。）

月森縮了縮頸子、搓了搓雙手，從玄關走進客廳。

打開暖氣，走入廚房，裝水，燒水。

拿起早上出門時披在椅子上的薄外套，穿上，走向窗邊。

「下雪了……」

陰暗的天空與偏灰色的建築物，更凸顯雪的白。

「要是也能讓香穗子看到的話——！」

伴隨水壺嗚嗚的叫聲，月森匆忙地從窗邊走向廚房。

關掉天然氣，拿起單獨掛在背架上的馬克杯。

白底，藍色印花。

雙手捧著馬克杯，熱水的溫度穿過陶瓷滲入掌心。靠著窗，望著窗外。

白色的雪比幾分前落得更多更密。

◇◆◇

剛洗澡完，身上還披著毛巾，從廚房捧著一杯熱可可往房間移動，走廊上，《愛的禮讚》結束又重新演奏。

「喂！」

用肯定及期待的語氣接起電話。

『香穗子，是我。』

「嗯。」

一手拿著手機走向門口，關上剛剛匆忙接電話忘記帶上的房門。

『有空嗎？』

「嗯……」

即使知道電話另一頭的人看不見自己的動作，日野仍輕輕的點頭。

『……還沒睡嗎？』

聽見從手機傳出的問題，日野失笑地回答，「原來我會夢遊我都不知道。」

聽得出來，對方似乎對這個回答感到意外，『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頓了頓，『我以為這個時間，你應該睡了⋯⋯』

日野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凌晨一點。

「嗯，以前的話。」

『咦？』

有些惡質地搶先在對方說教之前，問，「那麼，蓮這麼晚打電話給我又是為什麼？」

對方沈默了好一下，讓日野忍不住將手機拿離耳邊，看了看螢幕上的訊號顯示。

『雪。』

「嗯？」

『維也納下雪了。』

「真的？」

『嗯，真的。』

不自覺的，日野走向窗邊，拉開窗簾，望著天空。

「日本今天的天氣很好，還看得到星星。」

『嗯。』

◇◆◇

聽到說話人的口氣，月森也忍不住的望向天空，想像著日本那一片清明的星空。

還有，想像著，和自己說話的人兒現在的動作和表情。

玻璃映著輕淺的微笑。

『雪漂亮嗎？』

「嗯，讓我現在就想回日本帶你來看。」

『呵呵，這樣雪早就停了。』

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溫熱從口腔滑入腹中，金色的雙眼看著雪從天空飄下。

『……蓮。』

「嗯？」

『你打這通電話，不會就只是要跟我說「維也納下雪」這件事吧？』

「不行嗎？還是……你要睡了？」

『不，我還不睏，只是……』

「『只是』？」

『算了。』

「？」

◇◆◇

坐上床沿，拿起書桌上白底粉紅色印花的馬克杯，抿了一口，皺眉，「都涼了……」

咋了咋舌，放下馬克杯，拿起剛剛才放下手機，「哇！這麼熱！」

打開螢幕，看了一眼電量顯示，嘆了口氣，從抽屜拿出手機的充電器。

上插頭，確認鬧鈴的時間，忽略螢幕顯示的時間，闔上。

留了一盞夜燈，日野爬上床鋪，意識很快就陷入昏迷。

（明天放學去超市買一些小黃瓜放在冰箱庫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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