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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70-110) - 2,3

[db:作者] 2025-07-09 21:27 5hhhhh 8440 ℃

  他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时竟忽然叹了口气,道:「以前也有人说过这句话。」

  彭烈道:「说过么话?」

  佩剑的少年道:「说他这柄刀不能杀人。」

  彭烈道:「是什么人说的?」

  佩剑的少年道:「是个现在已经死了的人。」

  彭烈道:「是谁?」

  佩剑的少年道:「公孙断!」

  彭烈陡然失色道:「公孙断已死了?」

  佩剑的少年道:「就是死在这柄刀下的。」

  彭烈额上忽然沁出了冷汗。

  佩剑的少年道:「而且三老板也已经被逼出了万马堂。」

  彭烈道:「你……你怎么知道?」

  佩剑的少年道:「我刚从西北回来。」

  傅红雪的眼睛已在盯着他,忽然问道:「去干什么的?」

  佩剑的少年道:「去找你。」

  这次傅红雪也不禁觉得很意外。

  佩剑的少年又道:「我想去看看你。」

  傅红雪道:「特地去看我?」

  佩剑的少年道:「不是去看你的人,而是去看你的刀!我只想看看你的刀究竟有多快!」

  傅红雪握刀的手突然握紧,苍白的脸几乎已完全透明。

  佩剑的少年道:「我姓袁,叫袁青枫,袁家和万马堂也是世交。」

  傅红雪又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袁青枫道:「你应该明白的。」

  傅红雪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看看我的刀?」

  袁青枫道:「是。」

  傅红雪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握刀的手。

  袁青枫道:「你还不拨刀?」

  傅红雪道:「好,先拔你的剑!」

  袁青枫道:「天山剑派的门下,从来还未向人先拔过剑!」

  傅红雪脸上忽然出现了种奇怪的表情,喃喃道:「天山……天山!」他目光已在眺望远方,眼睛里仿佛已充满了思念和悲哀。

  袁青枫道:「拔你的刀!」

  傅红雪握刀的手更用力。他左手握刀,右手忽然握住了刀柄。

  彭烈竟又不自主后退了半步。

  袁青枫的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他的手也不禁握住了剑柄。

  「天山……天山……」

  忽然间,刀光一闪1只一闪!

  等到人的眼睛看见这比闪电还快的刀光时,刀已又回到刀鞘里。

  有风吹过,一根根红丝飞起。

  袁青枫剑上的红丝却已赫然断了。

  傅红雪还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握刀的手,道:「现在你已看过了。」

  袁青枫脸上还是全无表情,但额上却已有冷汗流下来了。

  傅红雪道:「我这柄刀本不是看的,但却为你破例了一次。」

  袁青枫什么话都没有再说,慢慢地转过身,走入酒楼旁的窄巷里。

  他还没有看见傅红雪的刀,只不过看见了刀光。

  但这已足够。

  人已去了,血红的丝绦却还有一两条留在风中。

  彭烈握刀的手已湿透。

  傅红雪转过头来,凝视着他,道:「我的刀你已看过?」

  彭烈点点头。

  傅红雪道:「现在我想看看你的刀。」

  彭烈咬着牙,咬牙的声音,听来就像是刀锋磨擦一样。

  突听一人道:「这把刀不好看。」

  路上刚有顶轿子经过,现在已停下,这声音就是从轿子里发出来的。

  是女人的声音,很好听的女人声音,但却看不见她的人。

  轿上的帘子是垂着的。

  傅红霄冷冷道:「这柄刀不好看,什么好看?」

  轿子里的人笑道:「我就比这柄刀好看。」

  她不但笑声如银铃,而且真的好像有铃裆「叮铃铃」的响。

  清脆的铃声中,轿子里已有个人走下来,就仿佛一朵白莲开放。她穿的是件月白衫子,颈子上,腕子上,甚至足踝上都挂满了带着金圈子的铃铛。

  丁灵琳。

  傅红雪眉尖已皱起,道:「是你?」

  丁灵琳眼波流动,嫣然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认得我。」

  其实傅红雪根本不认得她,只不过看见过她跟万世遗在一起。

  丁灵琳笑道:「我说这把刀不好看,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五虎断门刀。」

  傅红雪道:「不是?」

  丁灵琳道:「你若要看真正的五虎断门刀,就该到关中的五度庄去。」

  她忽又转身向彭烈一笑,道:「现在他一定不想再看你的刀,你还是快去喝酒吧,世遗一定已经等得急死了。」

  傅红雪道:「万世遗?」

  丁灵琳道:「今天晚上万世遗请客,我们都是他的客人。」

  她娇笑着,接着道:「他不喜欢死客人,也不喜欢客人死。」

  傅红雪道:「万世遗?」

  了灵琳道:「除了他还有谁?」

  傅红雪道:「他也在这里?」

  丁灵琳道:「就在那边的天福楼,看见你去了,他一定开心得要命!」

  傅红雪冷冷道:「他看不见我的。」

  丁灵琳道:「你不去?」

  傅红雪道:「我不是他的客人。」

  丁灵琳叹了口气,道:「你若不去,也没有人能勉强你,只不过……」

  她用眼角瞟着傅红雪,悠然道:「他今天请的客人,消息全都灵通得很,若要打听什么消息,到那里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傅红雪没有再说什么。

  他已转向天福楼走了过去,似已忘记了还有个人在等他。

  天福楼上的客人很多,每个人的衣着都很考究,气派都很大,丁灵琳替万世遗吹牛,真正消息灵通的人,当然都是有地位、有办法的人。

  能请到这种人并不容易,何况一下子就请了这么多人。

  两个多月不见,万世遗好像也突然变成个很有办法的人了。

  他身上穿的是五十两银子一件的袍子,脚上着的是粉底官靴,头发梳得又黑又亮,还戴着花花大少们最喜欢戴的那种珍珠冠。

  这人以前本来不是这样子的,傅红雪几乎已不认得他了,但万世遗却还认得他。他一上楼,万世遗就一眼看见了他。

  灯火辉煌。

  傅红雪的脸在灯下看来却更黑。

  已经有很多人看见了这柄刀,先看见这柄刀,再看见他的人,傅红雪眼睛里却像连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万世遗已到了他面前,也带着笑在看他。

  只有这笑容还没有变,还笑得那么开朗,那么亲切。

  也许就因为这一点,傅红雪才看了他一跟,冷冷的一眼。

  万世遗笑道:「真想不到你会来。」

  傅红雪道:「我也想不到。」

  万世遗道:「请坐。」

  傅红雪道:「不坐。」

  傅红雪道:「站着也一样可以说话。」

  万世遗又笑了,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傅红雪道:「你知道?」

  万世遗点点头,又叹道:「只可惜我也没有听过那人的消息。」

  傅红雪沉默着,过了很久,突然道:「再见。」

  万世遗道:「不喝杯酒?」

  傅红雪道:「不喝。」

  万世遗笑道:「一杯绝不会害人的。」

  傅红雪道:「但我却绝不会请你喝酒。」

  万世遗苦笑道:「我碰过你的钉子。」

  傅红雪道:「我也绝不会喝你的酒。」

  万世遗道:「我们不是朋友?」

  傅红雪道:「我没有朋友。」

  他忽然转过身,走出去,左脚先迈出一步,右腿再跟着慢慢地拖过去。

  万世遗看着他的背影,笑容已变得有些苦涩。

            正文第083章人若惊鸿

             第083章人若惊鸿

  可是,傅红雪并没有走下楼,因为这时丁灵琳正从楼梯走上来。

  楼梯很窄。她又看见了万世遗,万世遗正在看着她。

  丁灵琳走上来,傅红雪走下去。

  但万世遗却还是在盯着那空了的楼梯口,痴痴的出了神。

  丁灵琳忍不住拍他的肩,冷那冷道:「人家已走了。」

  万世遗道:「哦?」

  丁灵琳道:「你的朋友走了。」

  万世遗道:「哦。」

  丁灵琳冷冷道:「你可得小心些,因为那个人的刀也很快。」

  万世遗笑了。

  丁灵琳也在笑。

  万世遗叹了口气,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永远不会相信的。」

  丁灵琳眼珠子一转,道:「我相信,只要你告诉我,我就相信。」

  万世遗又笑了,却是苦笑。

  就在这时,突然楼下有人在高呼:「万世遗,万世遗……」

  一个紫衣笠帽的少年,刚纵马而来,停在天福楼外,用一只手勒缠绳,另一只手却在剥着花生。一柄没有鞘的剑,薄而锋利。

  有的人已在失声惊呼:「路小佳!」

  路小佳这三个字竞似有种神秘的吸引力,听到这名字的人,都已赶到窗口。

  万世遗也赶过来,笑道:「不上来喝杯酒?」

  路小佳仰起了脸,道:「你吃不到我的花生,为何要请我喝酒?」

  万世遗道:「那是两回事。」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抛过去。

  这杯酒就平平稳稳地飞到路小佳面前,就像是有人在下面托着一样。

  路小佳笑了笑,手指轻轻一弹,酒杯弹起,在空中翻了个身,杯中的酒就不偏不倚恰好倒在路小佳嘴里,路小佳笑道:「好酒。」

  万世遗道:「再来一杯?」

  路小佳摇摇头,道:「我只想来问问你,你是不是也接着了帖子?」

  万世遗道:「昨天才接到。」

  路小佳道:「你去不去?」

  万世遗道:「你知道我是一向喜欢凑热闹的。」

  路小佳道:「好,我们九月十五,白云庄再见。」

  他捏开花生,抛起,正准备用嘴去接。

  谁知万世遗的人已飞了出去,一张嘴,接着了这颗花生,凌空倒翻,轻飘飘地又飞了回来,大笑道:「我总算吃到了你的花生了。」

  路小佳怔了怔,突也大笑,大笑着扬鞭而去,只听他笑声远远传来,道:「好小子,这小子真*** 是个好小子。」

  茶亭外的官道旁,停着儿辆大车,几匹骡马,到这里来的,大多是出卖劳力的人,除了喝几杯酒外,生命中并没有大多乐趣。几杯酒下肚后,这世界立刻就变得美丽多了。

  一个黝黑而健壮的小伙子,刚刚下了他的大车走进来,带着笑跟几个伙伴打过招呼,就招呼这里的老板,叫道:「王聋子,给我打五斤酒,切十个卤蛋,今天我要请客。」

  王聋子其实并不聋,只不过有人要欠帐时,他就聋了。

  他斜着白眼,瞧着那小伙子,冷冷地道:「你小子疯了?」

  小伙子瞪眼道:「谁说我疯了?」

  王聋子道:「没有疯好好的清什么客?」

  小伙子道:「今天我发了点小财,遇见了个大方客人。」

  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又道:「提起这个人来,倒真是大大的有名。」

  于是大家立刻忍不住抢着问:「这人是谁?」

  小伙子又笑了笑摇头道:「我说出来,你们也未必听说过。」

  「这是怎么说?」

  「既然大大的有名,我们为什么没听说过?」

  「因为你们还不配。」

  「我们不配,你配?」

  「我若不是有个堂兄在镖局里做事,也不会听说的。」

  「你少卖关子好不好,那人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小伙子跷起了泥腿,悠然道:「他姓路,叫做路小佳。」

  傅红雪本已站起来要走,突又坐了下去。

  幸好别的人都没有注意他,都在问:「这路小佳是干什么的?」

  「是个刺客。」

  他故意压低了语声,但声音又刚好能让每个人都听得见。

  「刺客?」

  「刺客的意思就是说,你只要给他银子,他就替你杀人,据说他杀一个人至少也要上万两的银子。」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我堂兄那家镖局的总镖头,就是被他杀了的。」

  「你说的是上半年刚做丧事的那位邓大爷?」

  「不错,他出丧的那天,你们都去了,每个人都得了五两银子是不是?」

  「嗯,那天的气派真不小。」

  「所以你们总该看得出,他活着时当然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可是他遇见这位路大侠,连刀都没拔出来,就被人家一剑刺穿了喉咙。」

  「你怎么知道的?」

  「我堂兄在旁边亲眼看见的,就因为他一回去就把这位路大爷的样子告诉了我,所以今天我才认出了他——倒也不是认出了他的人,是认出了他的剑。」

  「他的剑有什么特别?」

  「他的剑没有鞘,看来就像是把破铜烂铁,但我的堂兄却告诉我,他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可怕的剑。」

  大家惊叹着,却还是有点怀疑。

  「人家杀个人就能赚上万两的银子,怎么会坐上你的破车?」

  「他的马蹄铁磨穿了,我刚巧路过,从前面的清河镇到白云庄这么点路,他就给了我二十两。」

  「看来你这小子的造化真不错。」

  大家惊讶着,叹息着,又都有点羡慕:「不吃白不吃,今天我们若不吃他个三五两银子,这个小子回去怎么睡得着。」

  突然一人道:「要请客也得请我。」

  这人就躺在后面的树荫下,躺在地上,用一顶连边都破了的马连坡大草帽盖着脸。

  他不但帽子是破的,衣服也又脏又破,看来连酒都喝不起,所以只有躺在那里干睡。

  有的人已皱起眉在嘀咕:「请你,凭什么请你?」

  那小伙子却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就请请你也没什么,朋友既然要喝酒,就请起来吧。」

  这人冷冷道:「我虽然喝你的酒,却不是你的朋友,你最好记着。」

  他把帽子往头上一推,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赫然竟是条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肩膀几乎有平常人两个宽,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垂下来,几乎已盖过了膝盖,脸上颧骨高耸,生着两道扫帚般的浓眉,一张大嘴。

  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又脏又破,但一站起,可是威风凛凛,叫人看着害怕。

  本来已经有人要教训他了,问他为什么要喝人家的酒,却不承认人家是朋友。现在哪里还有人敢开口的。

  王聋子刚把五斤酒、十个卤蛋搬出来,这人就走过去,道:「这一份归我。」

  他说的话好像就是命令,即简单,又干脆。只见他抓起两个蛋,往嘴里一塞,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吃两个蛋,喝一口酒,眨眼间五斤酒十个蛋就全下肚,大家旁边看着,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才总算停下来歇口气,懒洋洋地摸着肚子,道:「照这样再来一份。」

  王聋子怔了怔,没有说话,用眼睛看着那小伙子。

  大汉沉下了脸,厉声道:「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王聋子又吓了一跳,失声道:「再来一份?」

  这一声大喝,就像是半空中打下个霹雳,连聋子的耳朵都要被震破。

  那小伙子正跷着脚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竟被他吓得跌了下去。大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像抓小鸡似的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忽然对他咧嘴一笑,道:「你怕什么?怕请客?」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起来,一张嘴几乎已咧到耳朵根子,看来就像是庙里的金刚恶鬼。

  小伙子脸都吓白了,吃吃道:「我……我……」

  大汉道:「你不请,我请。」

  他随手一掏,就掏出锭银子来,竟是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小伙子的眼睛又发了直。

  大汉道:「这锭银子全是你的了,但明天一早,你就得在这里等着,载我去白云庄,你若敢误了我的事,你的脑袋就会变得像这锭银子一样。」

  他的手一用力,手里的银子竟被捏得像团烂泥。

  小伙子刚站起来,又吓得一胶跌倒,大汉仰面大笑,将银子往这小伙子面前一抛,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他走得虽不快,但一步迈出去就是四五丈,眨眼间就已消失在暮色里,只听一阵苍凉的歌声自秋风中传来:「九月十五月当头,月当头兮血可流,流不尽的英雄泪,杀不尽的仇人头……」

  歌声也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

  傅红雪痴痴地出了半晌神,忽然仰天长叹,道:「好一个杀不尽的仇人头!」

  凌晨,东方刚现出鱼肚白色,大地犹在沉睡,茶亭里已没有人了,王聋子晚上并不睡在这里,现在这里只有那小伙子的大车还停在树下,他的人已蜷曲在车上睡着。

  他生怕自己来迟了,那凶神般的大汉会将他的脑袋捏成烂泥。风很冷,大地苍茫,远处刚传来一两声鸡啼。

  一个人慢慢地从熹微的晓色中走过来,左脚先迈出一步,右腿再跟着拖上去。一个苗条美丽的女人,手里提着个包袱,垂着头跟在他身后。风吹着木叶,晨雾刚升起。

  雾也是冷的。

  冷雾,晓风,残月。

  她叫秋菊,傅红雪曾客嫖过的女人,也是他现在真正的女人。

  傅红雪在茶亭上停下来,回头看着秋菊。

  秋菊的脸也是苍白的,虽然拉紧了衣襟,还是冷得不停发抖。在雾中看来,她显得更美,但神色间却已显得有些疲倦、憔悴。

  傅红雪静静地看着她,冷漠的目光已渐渐变得温柔,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累了。」

  秋菊柔声道:「累的应该是你,你本该多睡一会儿的。」

  傅红雪道:「我睡不着,可是你……」

  秋菊垂下头嫣然一笑,道:「你睡不着,我怎么能睡得着?」

  傅红雪忍不住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冷。

  傅红雪黯然道:「还没有找到马空群之前,我绝不能回去,也没有脸回去。」

  秋菊道:「我知道。」

  傅红雪道:「所以我只有要你陪着我吃苦。」

  秋菊抬起头,凝视着他,柔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怕吃苦,什么苦我都吃过。」

  她拉起傅红雪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道:「只要你能对我好一点,不要看不起我,就算叫我死,我也愿意。」

  傅红雪又长长叹息了声,道:「我实在对你不好,我自己也知道,所以那天你就算真的走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秋菊道:「可是我怎么会走?就算你用鞭子来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傅红雪忽然笑了。他的笑容就像是冰上的阳光,显得分外灿烂,分外辉煌。

  秋菊看着他的笑容,竟似有些痴了,过了很久,才叹息着道:「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傅红雪摇摇头。

  秋菊道:「我最喜欢看到你的笑,但你却偏偏总是不肯笑。」

  傅红雪柔声道:「我会常常笑给你看的,只不过,现在还…」

  秋菊道:「现在还不到笑的时候?」

  傅红雪慢慢地点了点头,忽然改变话题,道:「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

  他仿佛总不愿将自己的情感表露得太多,仿佛宁愿被人看成是个冷酷的人。

  秋菊失望地叹了口气,勉强笑道:「你放心,我想他绝不会不来的。」

  傅红雪沉吟着,道:「你看他是个怎样的人?」

  秋菊道:「我看他一定是路小佳的仇人,既然已知道路小佳在白云庄,他怎么会不去?」

  傅红雪抬起头,遥望着已将在冷雾中逐渐消失的晓月,喃喃道:「今天已经是九月十五了,今天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

  有风吹过,突听一阵歌声隐隐随风而来:「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尽的仇人头。头可断,血可流,仇恨难罢休……」

  歌声在这愁煞人的秋风中听来,显得更苍凉,更悲壮。

  秋菊动容道:「果然来了。」

  傅红雪道:「嗯。」

  秋菊动容道:「我们要不要先躲一躲?」

  傅红雪冷冷道:「我从来不逃,也从来不躲。」

  只听远处有人大笑,道:「好一个从来不逃,从来不躲,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秋菊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人的耳朵好尖。」

  这句话刚说完,那大汉已迈着大步,走到他们面前,头上还是戴着那顶破旧的大草帽,手里却多了个漆黑发亮的酒葫芦,看着傅红雪大笑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也会在这里等的。」

  傅红雪道:「你知道?」

  大汉道:「我不知道谁知道?」

  他扬起脸,将酒葫芦凑上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忽然沉下了脸,厉声道:「我既已来了,你为何还不动手?」

  傅红雪怔了怔,道:「我为什么要动手?」

  大汉道:「来取我项上的人头。」

  傅红雪道:「我为什么要取你项上的人头?」

  大汉仰天笑道:「薛果纵横天下,杀人无数,有谁不想要我这颗大好头颅?」

  傅红雪道:「我不想。」

  这次是大汉怔住。

 

             第084章蛇蝎美人

  傅红雪道:「我根本不认得你。」

  大汉冷笑道:「薛果仇家虽遍天下,认得我的却早已被我杀光了,还能活着来杀我的,本就已只剩下些不认得的。」

  傅红雪道:「你常常等别人来杀你?」

  大汉道:「不错。」

  傅红雪淡淡道:「只可惜这体次你却要失望了。」

  大汉皱眉道:「你不是在这里等杀我的?」

  傅红雪道:「我已立誓杀人绝不再等。」

  大汉道:「你说的不错,杀人的机会本就是稍纵即逝,错过了实在可惜,实在是等不得的!」

  傅红雪冷冷道:「所以你若是我的仇人,我昨夜就已杀了你!」

  大汉道:「所以我并不是你的仇人?」

  傅红雪道:「不是。」

  大汉忽又大笑,道:「看来我运气还不错,看来做你的仇人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傅红雪道:「绝不是。」

  大汉道:「做你的朋友呢?」

  傅红雪道:「我没朋友。」

  大汉道:「连薛大汉也做不了你的朋友?」

  傅红雪道:「薛大汉?」

  大汉笑道:「我就是薛大汉。」

  傅红雪道:「我还是不认得你。」

  薛大汉道:「你也不想认得我?」

  傅红雪道:「不想。」

  薛大汉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既不想要我人头,也不想做我朋友,这种人倒少见得很。」

  傅红雪道:「本来就少见得很。」

  薛大汉道:「你想要什么?」

  傅红雪道:「只想跟着你的大车,到白云庄去。」

  薛大汉道:「就这样?」

  傅红雪道:「就这样。」

  薛大汉道:「好,上车吧。」

  傅红雪道:「我不上车。」

  薛大汉又怔了怔,道:「为什么又不上车了?」

  傅红雪道:「因为我没有五十两银子付车钱。」

  薛大汉道:「你难道要跟在车子后面走?」

  傅红雪道:「你坐你的车,我走我的路,我们本就没有关系。」

  薛大汉看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漆黑的刀,又忍不住叹道:「你真是个怪人,简直比我还怪!」

  他的确也是个怪人。

  天渐渐亮了。

  初升的阳光,就像是刀一样,划破了轻纱般的冷雾,大地上的生命已开始苏醒了。

  那小伙子还没有醒。

  薛大汉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了他,大声道:「快起来,赶车到白云庄去。」

  小伙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赔着笑道:「大爷就请上车。」

  薛大汉道:「大爷不上车。」

  小伙子怔了怔,道:「为什么不上车?」

  薛大汉道:「因为大爷高兴。」

  这小伙子年纪虽轻,赶车也赶了六七年,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花了钱雇车,却情愿跟在车子后面走。但只要是人家大爷高兴,他就算要在后面爬,也没有人管得着。

  小伙子心里虽奇怪,倒也落得个轻松。他赶着车在前面走,后面居然有三个人在跟着———个凶神般的大汉,一个脸色苍白的跛子,一个风姿绰约的美女。

  这样一行人走在路上,有谁能不多看几眼的。

  但薛大汉洋洋自得,别人对他是什么看法,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傅红雪心事重重,我行我素,仿佛根本就不属于这世界的。秋菊眼睛里更没有的别人,在傅红雪面前,她根本连看都不看别人一眼。

  赶车的小伙子心里又不禁嘀咕,他实在想不通这三个人为什么要到白云庄去。白云庄根本不是他们这种人去的地方。

  薛大汉喝了几大口酒,忽然用力赶上大车,道:「我们又不是赶去奔丧的,你慢点行不行?」

  小伙子赔笑道:「行,当然行。」

  雇车的不急,他当然更不急。

  薛大汉自己也放慢了脚步,道:「白云庄又不远,反正今天一定可以赶到的。」

  他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傅红雪听的,傅红雪却像是没有听见。

  薛大汉已落在他身旁,又问道:「却不知你到自云庄去干什么?」

  傅红雪还是听不见。

  薛大汉道:「你认得袁秋云?」

  傅红雪终于忍不住问道:「袁秋云是谁?」

  薛大汉道:「就是白云庄的庄主。」

  傅红雪道:「不认得。」

  薛大汉笑了笑,道:「你连薛大汉都不认得,当然是不会认得袁伙云的了。」

  傅红雪道:「你认得他。」

  薛大汉道:「我怎么会认得那种老古董。」

  傅红雪沉默了半晌,忽然又问道:「你只认得路小佳?」

  薛大汉动容道:「你怎么知道我认得他?」

  他忽又摇了摇头,叹息着道:「你当然知道,无论谁都应该看得出,我是去找他的。」

  傅红雪道:「找他干什么?」

  薛大汉冷笑道:「也不干什么,只不过想把他脑袋切下来,一脚踢到阴沟里去。」

  傅红雪道:「他是你的仇人?」

  薛大汉道:「本来不是。」

  他又喝了两口酒,道:「本来他是我的朋友。」

  傅红雪道:「朋友?」

  薛大汉咬着牙,道:「朋友有时比仇人还可怕,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朋友。」

  傅红雪道:「你上过他的当?」

  薛大汉恨恨道:「我把全副家当都交付了他,把我最喜欢的女人也交给了他,但他却溜了,带着我的全副家当和我的女人溜了。」

  傅红雪皱了皱眉,道:「看来他倒不像是个这么样的人。」

  薛大汉沉声道:「就因为他不像,所以我才会信任他。」

  傅红雪又沉默了半晌,淡淡道:「朋友有时的确比仇人还可怕。」

  薛大汉叹了口气,又一大口一大口的喝起酒来。

  过了很久,傅红雪忽然又道:「你本来不必陪我走的。」

  薛大汉道:「的确不必,本来我们可以一起坐在车上。」

  傅红雪也不说话了。

  又走了段路,薛大汉忽然把酒葫芦递过去,道:「喝口酒?」

  傅红雪道:「不喝。」

  薛大汉道:「你从来都不喝酒?」

  傅红雪道:「从来不喝。」

  薛大汉道:「赌钱呢?」

  傅红雪道:「从来不赌。」

  薛大汉道:「你喜欢干什么?:傅红雪道:」什么都不喜欢。「薛大汉道:」一个人若是什么都不喜欢,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傅红雪道:「我本不是为了有趣而活着的。」

  薛大汉道:「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傅红雪紧握着他的刀,一字字道:「为了复仇。」

  薛大汉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竟也忍不住升起一般寒意,苦笑着道:「看来做你的仇人,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

  傅红雪垂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又不说话了。

  薛大汉目光闪动,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也认得路小佳?」

  傅红雪道:「我只见过他。」

  薛大汉道:「怎么会见到的?」

  傅红雪道:「他想来杀我。」

  薛大汉动容道:「后来呢?」

  傅红雪淡淡道:「后来他就走了。」

  薛大汉道:「你就让他走?」

  傅红雪道:「我并不想杀他…我想杀的只有一个人。」

  薛大汉道:「你的仇人?」

  傅红雪点点头。

  薛大汉道:「你的仇人只有一个?」

  傅红雪道:「现在我只知道一个。」

  薛大汉叹了口气,道:「你的运气比我好。」

  傅红雪忽然也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的运气比我好。」

  薛大汉道:「为什么?」

  傅红雪道:「若有杀不尽的仇人可杀,倒也是人生一快事,只可惜我……」

  他目中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只可惜我连那一个仇人都找不到。」

  薛大汉道:「你的仇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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