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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70-110) - 4,9

[db:作者] 2025-07-09 21:27 5hhhhh 9740 ℃

  傅红雪道:「你不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已知道是谁杀了她的?」丁灵琳咬着嘴唇,突然大声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傅红雪道:「你应该知道的。」丁灵琳道:「为什么?」傅红雪紧紧握着他的刀,一字字道:「因为杀她的人就是万世遗。」丁灵琳叫了起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一直跟万世遗在一起的,我可以保证他没有杀过人。」傅红雪道:「昨天晚上你也跟他在一起?」丁灵琳说不出话了。昨天早上,她已被丁灵甲带走,就没有再见过万世遗。

  傅红雪的眼睛刀锋般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哪里?做些什么事?」丁灵琳垂下了头。她不知道。

  傅红雪突然拿出了一柄刀,一柄薄而锋利的短刀,抛在她面前。

  「你认不认得出这是谁的刀?」丁灵琳的头垂得很低。她已认出了这柄刀这柄刀就像是已插在她的心上。

  过了很久,她忽又抬起头,大声道:「万世遗就是我,我就是万世遗,你若真的认为是万世遗杀了她,你就杀了我吧。」傅红雪道:「你愿意为他死?」丁灵琳道:「愿意。」她眼睛里又发出了光,完全没有犹豫,完全没有考虑,能为万世遗而死,对她说来,竟仿佛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傅红雪看着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秋菊的影子。她临死前看着他时,眼睛岂非也同样带着这种欣慰快乐的表情。她虽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但那双眼睛岂非也无异告诉他,她是愿意为他而死的。直到她倒下去的时候,她嘴角还带着甜蜜的微笑。

  傅红雪的双拳握紧,几乎忍不住要挖开坟墓,再看她一眼。

  可是就算能再看一眼又如何?短暂的生命,却留下了永恒的寂寞。

  丁灵琳道:「你……你想怎么样?」傅红雪道:「不怎么样。」丁灵琳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她目中又露出恐惧之色,死,她并不怕,她怕的是那种可怕的折磨和侮辱。

  傅红雪又沉默了很久,冷冷道:「你说过他迟早一定会来找你的。」丁灵琳点点头,大声道:「他当然会来找我,他绝不是个无情的人。」傅红雪凝视着远方,缓缓道:「这地方很安静,他若能安安静静地死在这里,上天对他已算不薄。」丁灵琳动容道:「你在等他来?」傅红雪没有回答,只是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漆黑的刀,刀头上已不知染上过多少鲜血。

  丁灵琳的手也握紧,低声道:「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傅红雪道:「他会知道的。」丁灵琳道:「为什么?」傅红雪道:「因为有很多人都看见我挟着你往这里走。」丁灵琳道:「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你难道真的要杀他?」傅红雪沉默,刀也是沉默的。

  沉默有时也锋利得像刀锋一样,有时甚至能杀人。

  丁灵琳大声道:「你真的能下得了毒手?难道你已忘了他以前为你做的那些事?若不是他,你怎么能活到现在?」傅红雪苍白的脸仿佛又已因痛苦渐渐变得透明,一字字缓缓道:「他让我活着,也许就是为了要我忍受痛苦。」死虽然可怕,但却是宁静的,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感觉到痛苦。

  丁灵琳看着他的脸,身子突然开始颤抖,颤声道:「他常常对我说,你做的事可怕,但你的心却本是善良的,你……你几时变得如此狠毒?」傅红雪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没有再说什么,连一个字都不再说。

  这时山巅忽然涌起了一片又浓又厚的云雾,他苍白的脸已在云雾中渐渐变得遥远模糊。

  山下仿佛有雨声。

  山巅的云雾,也是潮湿的。丁灵琳的衣裳已渐渐湿透,冷得不停发抖。不但寒冷,而且饥饿。

  傅红雪已坐下,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坐在又冷又潮的云雾中。难道他不冷不饿?这个人难道真的已完全麻木?

  丁灵琳终于忍不住道:「也许他不会来了。」傅红雪不开口。

  丁灵琳道:「就算他要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来。」傅红雪还是不开口。

  丁灵琳道:「他若三天后才来,你难道就这样在这里等三天?」傅红雪又沉默了很久,才冷冷道:「他三年后才来,我就等三年。」丁灵琳的心又沉了下去,道:「你……你难道要我陪着你在这里等三年?」傅红雪道:「我能等,你为什么不能?」丁灵琳道:「因为我是个人。」傅红雪道:「哦?」丁灵琳道:「只要是个人,就没法子在这里等三年,也许连三天都不能等。」、傅红雪道:「哦?」丁灵琳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在这里等他,你可以下山去找他,那总比在这里等的好。」还是没有回答。

  丁灵琳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她声音突然刀割般中断,她忽然发现坐在云雾中的傅红雪已不见了。

  山下的雨声还没有停,山巅的云雾更潮湿,也更冷。

  也不知道是因为云雾掩住了日色,还是夜色已来临,丁灵琳眼前已只剩下一片模模糊糊阴阴森森的死灰色;没有人,也没有生命。

  丁灵琳放声大呼:「傅红雪,你到哪里去了?你回来!」没有人回来,也没有人回应。

  丁灵琳身子抖得就像是一片寒风中的枯叶,傅红雪虽然是可怕的人,可是他不在时更可怕。

  她终于明白孤独和寂寞是件多么可怕的事,现在傅红雪走了只不过才片刻,片刻她已觉得不可忍受。假如一个人的一生都是如此孤独寂寞时,那种日子怎么能过得下去?假如万世遗真的死了,她这一生是不是就将永远如此孤独寂寞下去?

  丁灵琳觉得全身冰冷,连心都冷透。她想逃走,可是她的腿还是麻木僵硬的丁家的点穴手法,一向很生效。她想呼喊,可是她又怕听见山谷中响起的那种可怕的回声。

  天地间仿佛已剩下坟墓里那个死人在坟墓中伴着她。

  傅红雪这一生,岂非也只剩下坟墓里的死人在坟墓中伴着他?

  丁灵琳忽然对这孤独而残废的少年,有了种说不出的同情。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有一点冰冷的雨珠滴落在她手上。

  她垂下头,才发现这滴雨赫然是鲜红色的。

  不是雨,是血!

  鲜红的血,滴落在她苍白的手背上。

  她的心似已被恐惧撕裂,忍不住回头,她的面颊忽然碰到一只手。

  一只冰冷的手。血,仿佛就是从这只手上滴落下来的。

  这是谁的血?谁的手?

  丁灵琳没有看见,她眼前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地狱本就在人们的心里。

  你心里若没有爱,只有仇恨,地狱就在你的心里。

  ……你心里若已没有爱,你的人也已在地狱。

             第四十一章英雄末路

  云已不见,雾山已不见。

  阴森黑暗的山洞里,却有一堆火焰在跃动,闪动的光,照亮了奇突的钟乳和粗糙的山壁,也照亮了丁灵琳苍白美丽的脸。她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这堆火。

  所以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火焰的跃动。火焰的本身,仿佛就象征着生命,已为她带来了温暖和光明。

  然后她才看见傅红雪,他冰一样的脸,已因火焰的闪动而变得有了生命。

  现在他正将一只皮毛已洗剥干净的野兔,放到火上去烤。

  他的动作复杂而缓慢,他脸上甚至也已出现某种和平宁静的表情。

  丁灵琳从未看过他脸上有过这种表情,她突然觉得他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的。

  带着血的野兔已渐渐在火上被烤成金黄色,山洞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丁灵琳脸上忽然泛起一阵红晕,她本不是那种一见到血就会晕过去的女人。

  她忍不住解释:「我刚才实在太饿也太冷,所以才支持不住的。」傅红雪淡淡道:「幸好你身上有火种,否则就只能吃带血的免肉了。」丁灵琳失声道:「火种是你在我身上找到的?」傅红雪点点头。

  丁灵琳的脸更红,她记得火刀和火石本在她贴身的衣袋里。

         正文第109章你自己还能不能脱衣服

          第109章你自己还能不能脱衣服

  她咬着嘴唇,板起了脸,大声道:「你怎么能乱掏人家身上的东西?」傅红雪冷冷道:「我的确不该这么做的,我本该脱光你的衣服把你放在火上烤吃。」丁灵琳立刻用力拉紧了自己的衣襟,好像好怕这个人会真的过来脱她的衣服。

  傅红雪却再也不睬她,默默地将烤好的野兔撕成两半,随手抛了一半给她,竟是较大的一半。

  丁灵琳心里突又泛起一阵温暖之意。

  她也不能算是个小心眼的女孩子,但傅红雪若是给她比较小的那一半,她还是会觉得很生气。她毕竟是个女人。

  没有盐的肉,本来就像是已忙生了十八个孩子的女人一样,已很难令人发生兴趣。

  没有盐的肉至少总比没有肉好。

  饥饿,本就是人类最不能抗拒的两种**之一。

  丁灵琳几乎将骨头都吃下去,吃完了还忍不住要叹息一声,喃喃地道:「这兔子身上的肉简直比猴子还少。」傅红雪道:「它身上若是肉多,说不定早已被别人捉去吃下肚了。」丁灵琳嫣然道:「万世遗说的不错,你有时看来虽然很可怕,其实并不是个凶狠恶毒的人。」她眨了眨眼,又道:「无论你怎么想,我总觉得他一直都对你不坏,而且比谁都了解你。」一提起万世遗,傅红雪的脸色又变了,忽然站起来,冷冷道:「你自己还能不能脱衣服?」丁灵琳的脸色也变了,失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傅红雪冷冷道:「你着不能脱,我替你脱。」丁灵琳大骇道:「为什么要脱衣服?」傅红雪道:「因为我不想看着你冷死病死。」丁灵琳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的确已湿透,地上也是阴寒而潮湿的,这样子躺一夜,明天不大病一场才是怪事。

  她自己当然也不想冷死病死,但若要叫她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她宁可死除了万世遗外,随便哪个男人都不行。

  她咬着嘴唇,忽然道:「你是不是真的强奸过马芳铃?」傅红雪脸上的肌肉忽然绷紧,目中又露出痛苦之色,但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是他做过的事,他就绝不推诿否认。

  丁灵琳道:「你会不会强奸我?」傅红雪冷冷道:「你是在提醒我?」丁灵琳道:「你现在若是强奸我,我当然没法子反抗,但我却希塑你明白一件事。」傅红雪在听。

  丁灵琳道:「除了万世遗外,无论什么男人只要碰碰我,我就恶心,因为我觉得世上所有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傅红雪充满痛苦和仇恨的眼睛里,仿佛又有火焰在燃烧。

  他全身都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丁灵琳道:「你恨他也许并不是因为他杀了秋菊,而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上……」傅红雪突然一把揪住她衣襟,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嘎声道:「你错了。」丁灵琳道:「我没有错。」傅红雪道:「你不该逼我的。」他的手突然用力,已撕破了她的衣襟。

  丁灵琳倒下去的时候,她的泪也已将流下,咬着牙道:「我没有错,万世遗却实在错了,他看错了你,你根本不是人,是个畜牲。」傅红雪全身不停地颤抖,突然也倒了下去,缩成了一团。

  火光闪动下,他的脸竟已完全扭曲变形,嘴角就像马一样,吐出了浓浓的白沫。

  丁灵琳反而怔住。

  她也听说过,傅红雪是个有病的人,但她却未想到他的病竟会突然而来,来得竟如此可怕。这少年不但孤独寂寞,满心创痛,而且还有这种可怕的病毒蛇般纠缠着他。唯一能安慰他、了解他的人,现在却已被埋入了黄土。

  他这一生,过的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生活?生命对他也未免太无情。他应该恨的!

  「我若是他,我说不定也会痛恨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丁灵琳心里的恐惧和愤怒,忽然又变作怜悯与同情。

  她若能站起来,现在说不定会将他像孩子般拥抱在怀里。

  可是她非但站不起来,几乎连动都不能动。

  她连手都已因阴寒潮湿而渐渐麻痹,只能勉强拾起来,掩住衣襟。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但来的却显然不止一个人。

  「这当然绝不是万世遗,万世遗若要来,绝不会和别人一起来的。」丁灵琳的心沉了下去,如此深夜,又有谁会冒着这种愁煞人的秋风秋雨,到这荒山上来呢?脚步声已在山洞外停下来,闪动的火光,已无异告诉他们这山洞里有人。

  过了半晌,外面就有人在试探着问:「里面的朋友高姓大名?请见示。」丁灵琳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只希望这些人一时间还不敢冒然闯进来,只希望傅红雪能在他们闯进来之前清醒。

  但这时她已看见一柄刀从外面慢慢地伸进来,接着她就看见了握刀的人。

  来的人的确不止一个,但现在进来的却只有他一个。

  这人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却不是傅红雪那种纯净得接近透明的苍白。

  他的脸向里发青,在闪动的火光中看来,竟仿佛是惨碧色的,又像是戴着个青铜面具。

  他的眼睛也阴森可怕,只看了傅红雪一眼,目光就停留在丁灵琳裸露在破碎衣襟外的雪白胸膛上,眼睛里突又露出种淫猥的表情。

  丁灵琳只恨不得能将这双眼睛挖出来。

  这人手里的刀已垂下,长长吐出一口气,显然他已发现倒在地上的这两个人都已没有值得他戒备的地方。他的眼睛更放肆了,就好像要钻到丁灵琳的衣襟里去。

  丁灵琳忍不住大声道:「你看什么?难道你从来也没看过女人?」这人笑了,用脚尖踢了踢傅红雪,道:「他是你的什么人?」丁灵琳道:「你管不着。」这人道:「他就是那个一脚踢垮了关东万马堂的傅红雪?」丁灵琳道:「你怎么知道?」这人道:「我本来就是来找他的。」丁灵琳忍不住问道:「找他干什么?」这人道:「我本想找他替我做件事……替我去杀个人。」他又笑了笑,接着道:「但现在看来他已只有等着别人杀他了。」丁灵琳勉强控制着自己,冷笑道:「你若真的有这种想法,一定会反悔的。」这人笑得更阴险,悠然道:「我不但真的有这种想法,还有另外一种想法。」丁灵琳又忍不住再问:「什么想法?」这人笑道:「男人看见一个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赤裸着胸膛躺在他面前,他心里会有什么想法,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丁灵琳突然全身冰冷,失声道:「你敢?」这人悠然道:「我为什么不敢,就算傅红雪现在还能够拨他的刀,我也不怕。」丁灵琳道:「你……你真的不怕?」这人道:「他若知道我是什么人,说不定会自动把你让给我的。」丁灵琳道:「你凭什么?」这人道:「我只凭一样东西,一样傅红雪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东西。」他微笑着,用刀尖去拨丁灵琳紧拉着衣襟的手,接着道:「就凭这样东西,我不但敢想,而且敢做,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做给你看。」丁灵琳几乎已忍不住要失声大叫起来,她的手已不能不松开。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一样东西从外面飞进来,打在这人因微笑而露出的牙齿上。

  只听「格」的一响,这人的门牙已然被打碎了两三颗。

  这人面色骤然改变,一只手掩住了嘴,一只手扬起了刀。

  丁灵琳看到地上的花生,脸色也已变了,忍不住失声惊呼道:「路小佳!」路小佳也是她现在最不愿看见的人之一,为什么他也偏偏来了?她的运气为什么会忽然变得如此坏?

  山洞外还是云雾凄迷,一片黑暗。一个人带着笑说道:「这世上并不一定只有路小佳才能吃花生的,不吃花生的倒很难找几个。」一个人微笑着,悠悠然走了进来,穿得很随便,笑得很轻松,看他的样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他好像也不会在乎。

  看到了这个人,丁灵琳只觉得那闷死人的浓云密雾仿佛已忽然消散了,那愁煞人的秋风秋雨也仿佛忽然停了。

  现在就算是天真的塌下来,她也已不在乎,因为这个人就是万世遗。只要能看见万世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她在乎的。

  她心里忽然充满了温暖之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却故意要板起脸,道:「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直到现在才来?」万世遗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想早点来的,却又不能眼看着你那位宝贝二哥躺在地上生气,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你的二哥。」丁灵琳就算还想生气,也气不出了,忍不住笑道:「你本来就应对他好一点,因为他迟早总有一天要做你的大舅子的。」万世遗看着她,皱眉道:「可是你们丁家的人为什么总喜欢躺在地上呢?」丁灵琳道:「你自己说过的,一个聪明人能躺下的时候,是绝不会坐着的。」万世遗也笑了,道:「不错,有道理。」他看了看傅红雪,又看了看那个高举着钢刀的人,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但这位仁兄为什么还不肯躺下去,这样子站着岂非太累?」丁灵琳眨了眨眼,道:「所以你应该劝他,要他不如还是躺下去的好。」万世遗点了点头,道:「不错,有道理。」这人的嘴已闭起,嘴角还在流着血。

  他本就是个老江湖、老狐狸,当然知道能用一颗花生打落门牙的人,绝不是好惹的。但现在万世遗又在背对着他,再难惹他的人,背上也绝不会长着眼睛。

  他的刀又恰巧正对着万世遗的脖子,这机会实在难得,错过实在可惜。他突然挥刀,直砍万世遗的脖子。

  谁知道万世遗背后偏偏像是长着眼睛,突然回身,指尖轻轻在这个握刀的手腕上一划。这人的刀忽然间就已到了他手里。

  万世遗看着这把刀,轻抚着刀锋,微笑道:「看来这也是把快刀。」这人的脸已僵硬,想勉强笑笑,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第110章惊世一闪,傅红雪的犹豫

  万世遗道:「这么快的刀无论砍在谁的脖子上,他的脑袋都一定会掉下来,你信不信?」他提着刀在这人脖子上比了一比,微笑着道:「你若不信,倒也不妨试试。」这人一张白里透青的脸,已吓得全无人色,吃吃道:「不……不必试了。

  「万世遗道:」你相信?「这人道:」当……当然相信,谁不信,谁就是龟孙。「万世遗大笑。

  这人忽又问道:「阁下上山众时,有没有看见在下的朋友们?」万世遗又点点头,道:「我看他们好像都已累得很,所以劝他们不如躺下去休息的好。」这人脸色又变了变,昔笑道:「其实我……我也已累得很。」万世遗道:「既然累得很,为什么还不躺下去?」这人什么话都不再说,走到角落里,直挺挺地躺下去。

  万世遗叹了口气,道:「这年头的笨人本来就已不多的。」丁灵琳道:「只可惜我跟你一样,我们虽然不太笨,也不太聪明。」万世遗道:「我知道你也想站起来走走了,躺得太久,也会累的。」丁灵琳抿着嘴笑道:「所以你也正好乘机来揩油,捏捏我的**. 」万世遗又叹了口气,道:「我只奇怪你二哥点你穴时,为什么不顺便把你的嘴一起点住呢?」丁灵琳道:「因为他知道我要咬死你。」傅红雪的身子虽然渐渐已能伸直,却还在不停地喘息着。

  万世遗看着他,黯然道:「这么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呢?」丁灵琳已站了起来,正弯着腰在捏自己的腿,也不禁叹道:「他的确是个很可怜的人,但有时却偏偏要叫人觉得很可怕。」她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架到这里来?」万世遗摇摇头。

  丁灵琳道:「他以为你杀了秋菊。」万世遗皱起了眉,道:「秋菊已死了?」丁灵琳道:「她的坟墓就在外面,傅红雪亲手埋葬了她。」万世遗嘴角的微笑忽然不见了。

  丁灵琳瞪着他,道:「究竟是不是你杀了她的?」万世遗道:「你也要问我这种话?」丁灵琳叹道:「我当然知道你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可是你的刀为什么会到了他手上。」万世遗道:「我的刀?……」丁灵琳还没有说话,已看见了有刀光一闪。

  万世遗一伸手,闪电的刀光已到了他手上- 柄飞刀,薄而锋利。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傅红雪。

  傅红雪站起来时,就像是幽灵忽然从地下出现,烟雾忽然从地下升起。火光已微弱,他看来更苍白、更憔悴、更疲倦。

  可是他眼里的愤怒和仇恨却比火焰更强烈。

  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刀,目光刀锋般瞪着万世遗,一字字道:「这是不是你的刀?」万世遗没有回答,不能回答。

  这柄刀的确和他用的刀完全一样,但这柄刀却绝不是他的。能用这种刀杀人的人虽然不多,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但他实在想不出有谁能仿造这种刀,而且还打造得完全一模一样。

  世上几乎根本就没有人看过他用的这种刀。

  傅红雪还在瞪着他,等着他回答!

  万世遗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用这把刀杀了谁?」傅红雪道:「你杀了郭威的孙子,又杀了王大洪。不是吗?」万世遗道:「王大洪?」傅红雪道:「你叫王大洪杀人,然后你杀了他灭口。」万世遗道:「秋菊就是死在他手上的?」傅红雪道:「他用的是毒剑,但你的手却比他的剑还毒!」万世遗又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现在就算否认,你也是绝不会相信的。」傅红雪道:「绝不会。」万世遗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杀秋菊呢?」傅红雪道:「你真正要杀的不是秋菊,是我。」万世遗道:「是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傅红雪还没有开口,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跳起来,大声道:「因为你已经被万马堂收买了,我恰巧在无意间听见他透露过口风。」傅红雪霍然转身,盯着这个人,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这人道:「我姓白,贱名白健,江湖中人却都叫白面郎君。」傅红雪道:「你见过马空群?」白健道:「天天都能见到。」。

  傅红雪道:「他在哪里?」白健白了万世遗一眼,道:「你杀了他,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傅红雪的脸突又因激动而发红。

  无数日辛苦的找寻,竟忽然在无意间得到结果,无数年的刻骨铭心,像毒蛇般纠缠着他的仇恨,现在忽然又有了报复的希望。老天保佑,马空群总算还活着,总算还没有死在别人手里。

  傅红雪紧握双手,满眶热泪几乎已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白健道:「我到这里来,本就是为了要带你去找马空群的,可是他……」傅红雪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他本就已非死不可!」白健吐出口气,目中已露出笑意。

  但就在这刹那间,他眼前忽然有刀光一闪,一缕寒风贴着他耳朵擦了过去。接着只听「夺」的一声,火星飞溅,一柄刀钉在他身后的山壁上,薄而利的刀锋竟已入石两寸。

  白健突然觉得两腿发软,竟似已连站都站不住了。

  这柄刀本来明明在万世遗手上,他竟未看见万世遗是如何出手的。甚至傅红雪都未看见这柄刀是如何出手的,他脸色似也变了。

  万世遗淡淡道:「我若真的已被万马堂收买,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傅红雪迟疑着,突又冷笑道:「你当然不会在我面前杀人灭口。」万世遗道:「你相信他的话?」傅红雪道:「只相信我亲眼看见的事,我……我亲眼看见秋菊在我面前倒了下去。」万世遗道:「你真的要杀了我替她报仇?」傅红雪不再说话,因为现在又已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他的刀已出鞘。

  刀光一闪,比闪电更快,比闪电可怕。

  没有人能形容他这一刀,他一刀出手时,刀上就仿佛带着种来自地狱的力量。从来也没有人能避开他这一刀。

  可是万世遗的人已不见。

  傅红雪一刀挥出时,他的人忽然已到了三丈外,壁虎般贴在山壁上。就在刀锋还未离鞘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凌空飞起,倒翻了出去。

  傅红雪拔刀的动作几乎已接近完美,若是等到他的刀已离鞘,就没有人再能避开那一刀。万世遗的身子,看来就像是被刀风送出去的。

  看来他竟像是早已知道有这一刀,早已在准备闪避这一刀。他闪避的动作,也已接近完美。

  只有傅红雪自己才知道他这一闪是多么完美,多么巧妙。

  他握刀的手掌,突然沁出了冷汗。

  万世遗看着他,突然道:「这样子不公平。」傅红雪道:「不公平?」万世遗道:「你杀了我,我死而无怨,可是我若万一杀了你呢?」丁灵琳立刻抢着说:「你若死了,还有谁会替你去找马空群报仇?你难道已将那段仇恨忘了?」傅红雪怎么能忘得了!

  他对万世遗的仇恨虽然鲜明而强烈,可是对马空群的仇恨,却已像毒草般久已在他心里生了根。

  就算他的心已碎成千千万万片,每一片上都还是会带着这段仇恨,他活着,本就是为了这段仇恨,就算他想忘记,也是忘不了的。

  刀已出鞘。

  刀鞘漆黑,刀锋却也是苍白的,就好像他的脸一样,苍白而透明。

  他紧紧握着刀,竟不知这第二刀是不是还应该砍出去。

  白健用力咬着牙,眼睛里已因紧张兴奋而布满了血丝。

  他也已看出了傅红雪的犹豫,他认为万世遗若不死,他就得死。平时他本是个阴沉狡猾、很有判断力的人,但这种生死间可怕的压力,却使他做出了件很愚蠢的事。

  他忽又大声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刚才你倒在地上时若不是我救你、他已杀了你,你难道还给他第二次机会?」他自己认为他话说得很有煽动力,他自己若在傅红雪这种情况下,听见了这些话,是绝不会放过对方的。

  可是他错了,他忘记傅红雪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人,绝不是!

  傅红雪竞忽然转身,刀锋般的目光已盯在他脸上,一字字问道:「你刚才救过我?」自健立刻用力点头。

  傅红雪道:「你为什么要救我?」白健道:「因为我要你去杀了马空群,马空群一日不死,我也一日不能安心。」这解释也极合情合理,他自己也很得意。

  谁知傅红雪却突然冷笑,道:「现在我只有一点还不明白。」白健道:「哪一点。」傅红雪冷冷道:「他若真的要杀我,就凭你也能救得了我?」白健突然怔住。

  他终于明白,这少年虽然是个残废,虽然有种随时都可能发作的恶疾,但他却绝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幼稚愚蠢的人。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看着冷汗从他额角上滴出来,那眼色就像是看着条已被人赶到垃圾堆里的野狗一样。

  他已不愿再多看这个人一眼,目光垂下,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冷冷道:「我本该杀了你的。」白健也在看着他的刀,全身都在发抖。

  傅红雪道:「可是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我出手。」白健的人突然软瘫,倒在山壁上,无论谁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都不免会像他一样虚脱。

  傅红雪慢慢地接着道:「我不杀你,你最好也不要逼我。」白健道:「…我……我明白。」傅红雪道:「马空群真的还活着?」白健道:「绝不假。」傅红雪道:「你是想活着带我去?还是想死在这里?这两条路都可以走。」他不再说一个字,也不再多看这个人一眼。他已算准了这种人会怎么样选择,事实上,他已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万世遗正看着他,目中带着欣慰的笑意,忽然道:「看来你的确已进步了很多。」傅红雪还在看着自己的刀。刀锋越磨越利,人又何尝不一样?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岂非都是在痛苦中成长的?

  自从失去了秋菊后,他忽然第一次感觉到对自己又有了信心。他抬起头,凝视着万世遗:「今天我可以让你走,但我们之间的账,却迟早还是要结清。」万世遗道:「我知道。」傅红雪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都可以让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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