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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剑(加料版)(11-20) - 1,3

[db:作者] 2025-07-08 19:32 5hhhhh 6710 ℃

  林仲达听大师兄口气缓和下来,暗暗吁了口气,说道:「大师兄这是同意了。」

  陆长荣哼道:「镖局门已经开了,难道我不同意,就再关起来不成?愚兄耽心的是敌晴我明,不容易应付,目下咱们已有足够的人手,实力增强了,还怕什么人来?」

  说到这里,朝楚玉祥间道:「当日师父、师母惨遭毒手,师弟和小师妹同时失踪,如今师弟回来了,你可知小师妹的下落吗?」

  楚玉祥道:「不知道,当时小弟伤势极重,是师父把小弟救走的,小师妹没和小弟在一起。」

  陆长荣问道:「你从师经过,说出来给我听听。」

  楚玉祥不好隐瞒,只得把拜师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陆长荣道:「师弟在短短的半年之间,拜了两个师父,愚兄真有点弄不懂,武功一道,贵在精专,学得多,没下苦功,怎么练得成?」

  林仲达在旁道:「大师兄还不知道呢,楚师弟一身所学,纵是江湖一流高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在裴家、在太湖,都曾大显身手,不然怎么会交得上裴盟主、敖湖主这样两位前辈?」

  陆长荣道:「楚师弟在裴家堡三掌惊退厉山双凶,盛传江湖,愚兄已经听人说过,在太湖有什么事,愚兄倒并未听说过。」

  林仲达不待楚玉祥开口,就抢着把楚玉祥回到镇江,替自己疗伤说起,一直说到在太湖帮协助丁盛、铲平乱事为止。

  这一席话,直听得陆长荣目芒连闪,不住的点头,含笑道:「这就难怪裴盟主和敖湖主曾全力支持咱们了,楚师弟,你年纪不大,能有如此成就,真是难得。」

  只见总管事杜永匆忙走入,叫了声:「总镖头,二位副总镖头……」

  陆长荣道:「你有什么事?」

  杜永垂手道:「回总镖头,外面有一个汉子要来投保……」

  林仲达道:「你不会回了他,说咱们镖局目前不接镖,请他到别家去不就结了?」

  杜永道:「小的说了,但那汉子说,他这镖很重要,他听说咱们东海镖局牌子老,昨天重新复业,连江南盟主裴老爷子都亲自来了,可见咱们镖局在江湖上一定大有面子,所以非请咱们给他保不可,他还说那有镖局开了门,那有不做生意的?所以他说,他要见见总镖头……」

  林仲达攒攒眉道:「你不会说咱们镖局只是提前复业,目前镖局人手不够,还要过几天,才接生意?」

  杜永道:「回副总镖头,小的看他来路不大对,所以才请他稍坐,进来报告的。」

  林仲达间道:「你看他哪里不对?」

  杜永道:「因为他来投保的那只锦盒,和早上兴隆客栈伙计送来的锦盒,看来一模一样……」

  林仲达目光一注,急急问道:「他人在哪里?」

  杜永道:「就在厅上。」

  陆长荣问道:「早晨也有人来投保了么?」

  林仲达道:「不是,早晨有一个自称城南兴隆客栈伙计的人,送来一只锦盒,后来打开锦盒,里面竟是陆老爷子门下卞长根的一颗头……」

  陆长荣目芒闪动,说道:「会有这等事,二师弟咱们出去看看。」

  他朝杜永挥了挥手,杜永立即走在前面,陆长荣、林仲达、楚玉祥三人也随后走出。

  厅上果然坐着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汉子,他身边茶几上,放着一盏茶。

  中间八仙桌上,果然有一只四方锦盒,用花布包袱着,只是四角依然露在外面,林仲裁达目光一注,便已看出包袱中的锦盒,无论大小以及盒外棱装的锦缎,都和早晨兴隆客格伙计送来的那一只,完全一样,这就和楚玉祥互望了一眼。

  杜永走到厅上,朝那汉子含笑道:「何爷,敝局总镖头出来了。」

  那姓何慌忙站起身来。

  陆长荣抱抱拳道:「在下陆长荣,不知何爷有什么见教?」

  姓柯的汉子连忙抱拳道:「陆总镖头,在下久仰得很。」

  陆长荣一抬手道:「贵客请坐,兄弟还没请教贵姓大名?」

  两人落坐之后,姓何的汉子道:「在下何全发。」

  陆长荣道:「原来是何掌柜,方才兄弟听敝局杜管事说。何掌柜是来投保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何金发伸手一指桌上包袱,说道:「就是这只锦盒。」

  陆长荣目光瞥过包袱中锦盒,随即朝站在门口的林仲达投来。这一眼是暗中询问二师弟,这只锦盒和早晨兴隆客枚伙计送来的是不是一样?

  林仲达当然懂得大师兄的心意,暗暗朝他点了点头。

  陆长荣一手摸着下巴,沉吟道:「不瞒何掌柜的说,敝局虽是昨天开的门,只是镖头和趟子手,人手尚嫌不足,本来是要过几天等人手够了才做生意,但你何掌柜是敝局复业第一个上门的主顾,好在东西不大,敝局总不好把生意往外推,只是兄弟想知道这锦盒放的是什么东西?何掌柜要敝局送往何处?才好议个价钱?」

  何金发道:「总镖头说得是,这只锦盒,原是一个朋友寄存在在下之处,里面好像是贵重的首饰,最近他捎个信来,女儿下个月要出嫁,叫在下托人给他送去,在下因锦盒中存放的既是饰物,不好随便找人送去,万一失落了,在下就无法交代,所以要来麻烦贵局……」

  陆长荣道:「令友住在哪里?」

  何金发道:「敝友姓竹、住在芜湖竹丝港竹家村。」

  陆长荣道:「何掌柜的意思,就是要敝局把它送到竹家村了?」

  何金发道:「是的,敝友在信上说,运费等锦盒运到之后,由他支付,在下想请教总镖头,不知保费多少?在下可以先付半数。」

  陆长荣微微一笑道:「保费是要看了盒中东西,才能开价,这是镖行的规矩,照价抽取二分。」

  何金发为难的道:「总镖头的意思,还要打开来看么?」

  陆长荣点头道:「不错,这是咱们镖行的规矩,凡是托保之物,必须件件点交,敝局才能出字据给你,那就请何掌柜打开盒子,兄弟才能估个价,如有失落,敝局方可照价赔偿。」

  何金发道:「这个……敝友寄存之时,也没有打开过……」

  陆长荣道:「方才兄弟说过,这是镖行的规矩,何掌柜若是不肯打开来,敝局就无法接受何掌柜的委托了。」

  何金发似乎举棋不定。

  站在门口的林仲达、楚玉祥听得心头不禁暗暗着急,两只锦盒,完全一样,已可证明此人显系贼党一路,他不肯打开,大师兄说出不能接受他的委托,他就可以提起包袱走了。

  何金发只迟疑了下,终于点头道:「好吧,总镖头既然说非打开来不可,这是镖行的规矩,在下看来只好遵办了。」

  说着,站起身,解开包袍,里面是一只四方的锦盒。

  这回林仲达、楚玉祥都看清楚了,和早晨贮放人头的锦盒,果然一模一样,只是这只锦盒上多了一个小小铜锁。

  何金发从身边取出一个钥匙,打开铜锁,然后掀开了盒盖,说道、「总镖头请点仔细了。」

  锦盒之中,贮放的果然是贵重饰物、珠花、串练、手镯、指环等,珠光宝气,不下二十几件之多,折含时价当在万两左右。

  陆长荣要杜永开列了一张清单,签了收押,然后又一一放入锦盒之中,由何金发锁上了锁。

  何金发从怀中取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庄票,随同钥匙,和送交地点及收件入的姓名,一起交到陆长荣手中,说道:「一切拜托总镖头,不知贵局几时可以送去?」

  陆长荣道:「敝局既然接下来了,三天之内,就可动身。」

  何金发道:「那么在下不知什么时候来听回信?」

  陆长荣道:「此去芜湖,并不算远,何掌柜半个月之后来取回条好了。」

  何金发拱拱道:「如此多谢总镖头了,在下告辞。」

  说完,举步往外行去。

  林仲达朝杜永低低说了几句。杜永点点头,急忙往外行去。

  楚玉祥道:「大师兄,方才小弟心里很急。」

  陆长荣含笑道:「为什么?」

  楚玉祥道:「大师兄说:他不肯打开来,咱们就不能接受,万一他提起包袱走了呢?」

  陆长荣笑道:「咱们开的是镖局,他不肯打开来,咱们总不能强人所难,硬要他打开来不可,他如果提起包袱走了,那就证明他作贼心虚,咱们不会派人跟踪他吗?」

  林仲达道:「小弟已要杜永派人去跟踪他了。」

  陆长荣问道:「这锦盒真和早晨送来的一样吗?」

  林仲达道:「简直一模一样。」

  陆长荣笑道:「但他锦盒中装的并不是人头。」

  林仲达道:「所以小弟觉得奇怪。」

  陆长荣笑道:「这种锦盒很普通,到处都可以买到,二师弟就是多疑。」

  林仲达道:「小弟虽然说不出他那里不对,但总觉得这两只锦盒未免太巧合了,事情不无可疑。」

  陆长荣交代杜永将锦盒收放到帐房里去。

  现在已快是上灯时分,鹰爪门七个门人,始终没有消息。杜永派出去的趟子手却回来了。

  杜永把他叫到帐房里,问道:「你盯着他去了什么地方?」

  趟子手道:「回总管事,这姓何的出了咱们镖局,就在几条街上兜着圈子,小的怕被他溜了,一直跟在他后面……」

  杜永道:「有没有被他发觉?」

  趟子手道:「没有,小的就是没有总管事交代,这点门槛也是有的,盯一个人,那能让他发现?」

  杜永问道:「最后你在哪里看他落脚?」

  趟子手道:「南城兴隆客栈。」

  杜永听得一怔,说道:「会是兴隆客栈。」

  一面挥挥手道:「没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

  第二进膳厅已经开饭了。上首一桌阮老爷子、阮传栋、丁盛、裴允文和陆长荣、林仲达、楚玉祥等已围着坐下,只有两位姑娘英无双、裴畹兰还没有来。

  大家正在谈论着刚才有人投保锦盒之事。

  杜永匆匆走入,一直走到林仲达身边,低低的道:「回副总镖头,徐德生已经回来了,那点子就住在南城兴隆客栈里。」

  林仲达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大概是踩盘来的了。」

  话声未落,只见一名趟子手急步走入朝林仲达、楚玉祥两人道:「二位副总镖头,东方镖头和蓝镖头逮来了一个人。」

  林仲达间道:「他们逮来了什么人?」

  那趟子手道:「小的听说是一名奸细。」

  裴允文站起身道:「他们两个真是胡闹,林兄,咱们快出去看看。」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英无双、裴畹兰两人押着一个小贩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裴畹兰还在叱喝着:「还不走得快些,大爷肚子已经饿啦!」

  英无双接着道:「你一路上走的要死不活的,以为你同党看到了会来救你,现在到了咱们镖局里,你敢有半点倔强,大爷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一路嚷着已经穿行天井,进入膳厅。

  裴允文朝他妹子说道:「你们怎么把人弄到镖局里来了,咱们又不是官府,怎么可以随便逮人?」

  裴畹兰哼道:「你不知道这厮多可恶,一路尾随着咱们,不是贼党,他盯我们干么?」

  英无双道:「其实是他自己不好,我们故意在大街上兜了一个圈子,他还紧跟着不放,蓝兄回过头去,问他谁叫他盯我们的,他还发横呢,说什么大街上人人可走,又不是我们买下来的?蓝兄说:你喜欢跟,就跟我们回镖局去,一下点了他三处穴道,其中一处点了猛咳不已,他才连连告饶,蓝兄要他走在前面,到了镖局,才给他解了穴道。」

  阮伯年洪笑一声道:「二位小兄弟做得对,遇上江南分令的人,不逮他回来,难道当面就轻易放过了不成,来、来,你们且坐下来,先填饱肚子,再慢慢的问他不迟。」

  一面挥挥手道:「杜管事,先把他押下去。」

  杜永要两名趟子手把那小贩押了下去。

  大家就各自落坐,席问谈论的话题,当然是两件事,一是投保的那只锦盒、二是逮住的这个人。

  丁盛笑道:「阮老爷子门下有七个人下至今落不明,咱们正愁找不到主子,现在他们自己送来了两条线索,岂不正好,这两件事,并起来还是只有一件,但咱们仍可分作两件来办。」

  林仲达道:「丁大哥想必已经有了腹案?」

  陆长荣笑道:「丁兄是太湖的总堂主,江湖上的事,见多识广,这还用说,咱们听丁兄安排就是了。」

  丁盛道:「总镖头好说,第一、那何金发落脚在兴隆客栈,咱们今晚就到兴隆客栈去踩踩盘,看他有何举动,和些什么样的人来往,他如果夜间出来,就盯住他,第二、咱们这里是镖局,东方兄弟、蓝兄弟二位随便把人逮来了,这可不大方便,待回可由林老弟以副总镖头的身份,去问问他,顺便不妨告诉他咱们镖局今天收到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在暗中侦查,他如果不想吃官司的话,就该老老实实的说,如果他真要没有嫌疑,就把他放了。」

  裴畹兰抢着道:「丁大哥,这人明明是贼人一党,怎可轻易放他?」

  英无双也正要开口!

  裴允文道:「丁兄还有下文没说出来呢,你们别打岔。」

  丁盛朝英无双、裴畹兰笑了笑道:「我方才说了,咱们是镖局,他不肯说,又能把他怎么样?严刑逼供?放了他,让他给咱们带路不好吗?」

  陆长荣笑道:「丁兄果然高明,咱们就这样办。」

  英无双道:「丁大哥,这两件差使,我和蓝兄(裴畹兰)总要分一件吧?」

  丁盛笑道:「你们两个逮来了一个奸细,已经立了头功,晚上这两件事,没有你们的事了。」

  裴畹兰道:「丁大哥,这人是咱们逮来的,当然还是咱们盯他了。」

  「不!」

  丁盛道:「你们两个,人家已经认得是咱们镖局的人了,盯他的人,可不能让他认出来,必要时,还可以再把他逮住,那时就要用上点手法,不怕他不说,所以你们两个就不能去了。」

  裴畹兰道:「那你要派谁去呢?」

  丁盛笑道:「你们如果觉得闲着没事做,倒也不妨去活动活动手脚……」

  英无双喜道:「丁大哥,你要我们做什么事?」

  丁盛道:「方才我不是说有两件事吗?现在咱们不妨来分配一下人手,总镶头、林老弟,这里认识的人多,当然不能出去,阮兄、裴老弟,也留在这里,因为今天有人来投保了,这当然是对方的阴谋,虽然保的东西数目并不大,但万一丢了,镖局招牌岂不砸了,所以镖局中也该有留守的人。」

  阮传栋笑道:「丁兄不让咱们去,还说了一番大道理出来。」

  阮伯年道:「丁老弟说的确是经验之谈,你们年轻人只知去凑热闹,丢了锦盒,东海镖局刚复业,这招牌如何砸得起?」

  丁盛又说道:「现在先说到兴隆客栈去踩盘,可由赵雷先去,由我和楚兄弟、东方兄弟、蓝兄弟四人随后接应。林兄弟释放了那个小贩之后,由孙风跟着他,李云跟在孙风后面去打接应就够了。」

  他说出来了,大家自表同意。饭后,丁盛悄悄的嘱咐了赵雷几句,赵雷立即起身,回房换过衣衫,先行走了。

  裴畹兰问道:「丁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走呢?」

  丁盛笑道:「还早着呢,夜行人那有这么早就出动的?」

  却说林仲达一个人来至后进,跨进一间幽暗的屋中,两名趟子手坐在长板凳上,看守着那个小贩的模样的人。

  林仲达道:「你们出去好了。」

  两名趟子手依言退出。

  林仲达点起了油盏,伸手替他拍开被制的穴道。

  那小贩目光一动,看到暗沉沉的屋中,只有林仲达和他两人,不觉暗暗吃惊,一面说道:「你们这里是东海镖局,不是什么衙门,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掳来,究竟想做什么?」

  林仲达看他嘴上说得很硬,脸上却已流露出怯意来,不觉朝他微微一笑道:「在下想问你几句话。」

  小贩道:「你们私设刑堂,想严刑逼供吗?」

  林仲达笑道:「这里像设了刑堂吗?」

  小贩道:「那你想问什么?」

  林仲达说道:「在下林仲达,是这里的副总镖头,今天早晨,咱们收到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小贩道:「我是做小生意的,人头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中达脸色沉了下来,说道:「咱们正在侦查之中,你跟踪咱们侦查的人,朋友自然有很大的嫌疑,你如果不肯实话实说,咱们只有把你送官究办,你是不是小贩,有没有嫌疑,自有官府会问你的。」

  小贩吃了一惊,口气立时软了下来,说道:「林副总镖头,小人一生从没见过官府,小人只是做小生意的,你副总镖头不认识小人,小人经常在你绸布店门口做生意,所以认识副总镖头,小人只是从东门来,跟在二位镖头后面,二位镖头回过身来,就说小人跟踪他们,真的是冤枉的……」

  林仲达道:「你说的是真话?」

  小贩道:「副总镖头若是不信,可以去间你们绸布庄里阿福,还有许师傅,他们都认得小人。」

  林仲达听他这一说,不觉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贩道:「小人余大中。」

  林仲达道:「你怎不早说,好?我相信你,你可以去了。」

  小贩连连拱手道:「多谢副总镖头,小人走了。」

  林仲达道:「慢点。」

  一面朝站在门口的一名趟子手吩咐道:「领他从后门出去。」

  那趟子手答应一声,说道:「你随我来。」

  小贩又朝林仲达谢了几句,才跟着那趟子手朝后门走去。

  小贩离开东海镖局,就像离开了牢笼,脚下加紧,一路疾走,但他走得并不快,只是和普通毫无武功的人一样。这样穿过两条横街,忽然朝小巷中闪了进去。

  他在闪进小巷之时,当然也迅速的朝身后打量了一眼,身后并没有人跟踪,心中暗暗感到奇怪,东海镖局居然会没人盯着自己下来。于是他就低头疾走,忽然脚下一停,目光朝左右一扫,一下闪进一家后门。

  那是一家当铺的后门,他穿过院子,扬长从前门出去。

  现在他放心了,就算东海镖局有人跟踪,也被他甩脱了。

  他从这家当铺走出之时,早已从身上脱下那件脏兮兮的小贩服装,身上穿的变成半新不旧的大褂,手中还拿着脱下来的一团衣服,反正你是从当铺大门走出去的,手中拿着衣服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方才是小贩模样,还弯着腰,好像见人陪笑打躬似的,一副猥琐,如今他腰干挺直了,衣衫也不一样了,虽然面貌没有改变,人却换了一个样子,就算有跟踪,也会舍他而去。

  (跟踪在后面的人,注意的当然是被跟踪的体型和衣衫,现在都改变了)于是他施施然走出大街上,转了一圈,现在他已可确定后面真的没人跟踪,这回他脚下突然加快,一路往南飞奔,不大工夫,就奔近城脚,划手作势,跃登城墙,迅即回头看去,身后当然没人。

  他脸上微露冷笑,再一划手,飞落城外,就放腿急掠,一路奔行而去。

  奉命跟踪他的孙风,一身轻功,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一流的,虽说你小贩只是一个三流角色,就算你身手再高,他跟在你后头,你也休想看得到。

  因此,从小贩折入小巷,再从当铺前门走出,孙风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现在小贩出了南城,孙风自然也跟了下去。

  一会工夫,少说也奔行了二十来里,前面小贩忽然舍了大路,掠入一片松林。

  江湖上原有「遇林莫入」的成语,意思是敌人闪入树林,纵然没有厉害埋伏,但他可以隐身暗处,出手愉袭。孙风艺高胆大,自然不会把区区一个小贩放在眼里,身形一晃,跟着掠入。

  松林并不密,林间还有一条小路穿林而入。孙风堪堪跟入松林,突然前面有人低喝一声道:「什么人?」

  孙风反应何等快速,声音入耳,人已提气长身,悄无声息的跃上附近一颗松树。

  只听前面的小贩已经开口了:「合字,镇三。」

  这自然是他们的口号了,孙风凝目看去,松林间果然有四个暗岗,各自隐伏在树后,要不是对方开口一真还不易发现。

  正待纵身掠起,突听身后响起一声轻微的飒然风声,他以轻功出名,耳目自然十分敏税,不待对方欺近,已经闪开数尺,迅疾回过身去。

  那人身法极快,孙风堪堪闪开,他已相继掠到,口中低喝一声:「孙兄,是我。」

  孙风方自一怔,只觉对方声音听来极熟,还没听出这人是谁?

  那人已经压低声音说道:「李兄遭人偷袭,伤得不轻,孙兄快随兄弟来。」

  话声出口入人已翩然往林外掠去。

  孙风听得暗暗一惊,李云是跟随自己身后来的,最多和自己保持十丈距离,何以自己会没听到他和人动手的声音,再说自己四人,武功都是在伯仲之间,以李云的身手,也不可能一招之间就伤在人家手下。

  但这人已经匆匆返身出林,说的话又不能使人不信,因为李云和自己两人跟踪小贩,只有镖局中人才知道。

  他心念转动之际,人已跟着回出松林,只见那人已掠出去数丈之外,也就跟着掠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出一箭来路,那人果然站停下来,孙风也跟着掠到,这一对面,自然看清楚了,这人正是东海镖局总镖头陆长荣。

  他没待孙风开口,就伸手一指路旁卧地的人,说道:「兄弟是怕对方可能另有阴谋,赶来支援二位的,不想刚追到这里,就发现李兄中人暗算,卧地不起,似乎伤得不轻,才要孙兄赶快回来……」

  孙风目光一注,躺卧在地上的不是李云,还是谁来?心头不由一惊,只要看他卷伏不动,分明伤势极重,急忙走上一步,蹲下身去,口中叫道:「李兄,你……」

  话声未荣落,陆长荣也跨上一步,到了身边,一掌朝孙风背后拍落。

  孙风为人机警,陡觉背后寒风袭体,蹲着的人立即就地一个打滚,滚出去四五尺远,避开了一击。陆长荣一掌落空,口中发出一声阴笑,没待孙风站起,一个箭步,举手又是一掌追击过来。

  孙风是什么人,他身子滚出,早就料到陆长荣会趁势追击,没待对方追到,左手扬处打出三点暗器,身子又随着滚出去数尺,右手再扬,又打出五支袖箭,人已一跃而起,从身边取出一柄铁骨摺扇。

  陆长荣没想到孙风人还没有跃起,就会抖手打出暗器来,他欺过来的人,来势何等快速,三点寒星几乎一闪而至,等他发觉,已是不及,急忙挥手一掌,拍出一记掌风,把三点暗器一齐震飞出去。

  这一耽搁,孙风五支细箭又迎面射到。陆长荣一身武功也极为了得,只见从他身前闪起一片剑光,又把五支袖箭一齐击落。

  但他没想到孙风以暗器、轻功,列名敖湖主身边卫士,他的暗器手法,岂会如此简单?

  先前发出三点寒星,只是在措手不及之际打出的。

  但他第二次滚出去,已经有了准备,打出五支袖箭,只须一按机簧之劳,没有什么手法可言,但他右手这一扬,却打出了两支问心钉,因为他人还未站起,这两支问心钉就是贴地射出,等到了陆长荣身后双肩,五支袖箭正面射去,只不过是引他注意前面而已。

  陆长荣挥手发剑,上身自然要向右侧,打到他左肩的一支擦衣而过,但打到右肩的这一支却打个正着。

  陆长荣堪堪击落五支袖箭,陡觉右肩一麻,肩头就有麻本之感,心中大吃一惊,眼看孙风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那敢恋战,双足一顿,飞身疾掠,朝松林中投去。

  孙风不知李云是死是活,伤势如何,自然不能舍了李云追去,当下回身走到李云身边,俯身看去,李云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总算还没有死,一时也无暇多看,立即双手抄起,一路施展轻功,好赶回镖局施救。

  这时初更已过。南城兴隆客栈门首还点着一盏风灯。

  客栈门前的风灯,一晚都不熄的。

  客栈的两扇大门,虽然已经掩上了一扇,另一扇当然也是撤夜不关的。

  但客栈里的客人,都守着两句老话: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这时初更已过,大家当然早已入了睡乡。

  只有后进左厢房,灯虽已熄,人却没睡,一个人站在黝黑的房间里,临近窗下,不时的朝窗外张望,花格子窗上,早已戳了一个小孔,这小孔正面对着小天井右首一个房间——右厢房。

  这人正是赵雷,他在晚餐之后,换了一身长衫,也戴上了一张面具,投宿到兴隆客栈来的。

  他是一个精细的人,这一阵工夫,他已把住在兴隆客栈的十几个客人,姓名、行业都摸清楚了。

  向东海镖局投保一只锦盒的何金发,倒不是假名字,一问伙计就知道,他就是住在后进的右首厢房之中。据店伙说,他是金陵一家粮行的掌柜,到镇江来,经常落脚在兴隆客栈的,也是兴隆客栈的老主顾。

  那就没有可怀疑的了,金陵的粮行掌柜,和芜湖的粮商自然有往来,他托镖局把一盒实首饰送去芜湖,那也没错。

  赵雷是踩盘来的,但住在兴隆客栈的客人,几乎没有一个岔眼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早晨送去的锦盒,是故意说南城兴隆客栈的,主要是转移东海镖局的目标。

  但巧也巧在这里,何金发投保的锦盒,竟会和早晨送去的一只一模一样,而他又住在兴隆客栈,如果说这是巧合,谁都不会相信。

  就算早晨那锦盒也是何金发送去的,那么下午他又拿一只相同的锦盒到镖局去投保,这又为了什么呢?他怕人家不知道,不去追查,才要自露身份?

  这种种都是说不通的事,如果人头真是他送去的,他怎么还会有恃无恐的住在客栈里不走,赵雷当然是老江湖,但经他仔细的思索了一会,把老江湖也给弄糊涂了。

  他和何金发,两个房间,只隔着一个小天井,他这许时间、一直站在窗下,隔窗相望,暗中监视着对方的行动。

  何金发一直没露面,很可能他已泰然进入梦境。

  赵雷又凑着眼睛对面望了一下,时间应该初更已过,这是丁总堂主和自己约好的时间了。他只是负责监视何金发来的,有什么行动,当然不敢擅自主张,要丁盛来决定。

  于是他直起身,悄悄走近后窗,打开窗户、嗖的穿窗而出,双臂一划,悄无声息的跃登屋面,再一点足,越过一重屋脊,才飘落地面,这里也是兴隆客栈的后面,靠近街梢,过去是一片菜畦,右边还有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

  他刚刚掠过,突听耳边响起丁盛传音入密的声音:「你快上来。」

  赵雷腾身飞起,跃上树干,丁盛、楚玉祥、裴畹兰、英无双都在树上。

  丁盛悄问道,「姓何的还住在客店里么?」

  赵雷点点头,把自己探听到的都说了一遍。

  丁盛攒攒眉道:「这么说兴隆客店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了?」

  赵雷道:「属下认为此人有无可疑,目前还很难说。」

  丁盛点点头道:「那么你还是回客店去,不宜打草惊蛇,再看他一天,有些什么人和他来往,或者他去过什么地方,都要特别注意。」

  赵雷道:「属下省得。」

  话声一落,正待飞身落地!

  楚玉祥口中嘘了一声,低声道:「赵兄且慢,客店屋上出现了一个夜行人!」

  大家经他一说,不约而同的凝目看去,楚玉祥说得没错,兴隆客栈屋上果然正有一条黑影越过屋脊,飘落地面,他走的路线,和赵雷一样。

  赵雷轻哼一声道:「看来他是跟踪属下来的了。」

  丁盛道:「你们且莫作声,他就是朝这里来的。」

  楚玉祥口中轻咦道:「会是何金发!」

  他目光敏锐,那人相距还在十数丈外,已可看清何金发的面貌了。

  英无双悄声道:「咱们要不要去把他拿下了?」

  丁盛道:「他过来了,你们不可出声,更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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