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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4

[db:作者] 2025-07-08 19:32 5hhhhh 69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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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我计划着要不要绕路去一趟超市。

让我产生这一想法的原因要追溯至几日前。某天,一如既往地醒来后,我发现家中的地板上洒落着拖曳的血迹。虽说这有点骇人,但我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很容易看出那些血迹属于谁。那些暗色痕迹的周边还散落着黑色的羽毛。循着血迹,我找到了坐在客厅一角的出流。

他正咀嚼着可怜鸟儿的尸体,看到我的时候,似乎要打招呼开口,结果从嘴里又吐出一堆绒毛来。

“……你怎么了?”

“噗(那是吐出羽毛的声音)……我饿了,而你还在睡。我不能吃你。妻子不能吃。”

他的口齿含糊不清,给出的答案依旧相当逻辑清晰。

“所以我自己找吃的。正好,我看见它飞过了窗边。”

他抬起头看着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沾满脏器碎片的嘴边。我有点想问他他是从哪里学到用“妻子”这个有点让人不好意思的说法代替原来的“配偶”的,不过我得先解决面前的问题。

“……这好吃吗?”

“蛋白质,脂肪……”

他细品着鸟类小巧的内脏。

“维生素……”

“不,我是想问——”

我想起来,他在机关被喂着丰富的饲料。一开始,他们担心这世界上并没有它能使用的东西(在现有的接触中,他们中的有些甚至会因此自带粮食,比如米戈)。但后来,这些担心被证明是没有必要的。机关里其他生物的饲料都在他的食谱上,他甚至对食物表现出了一种博爱——什么都吃。

“算了,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总之,你先进来些,别让人看见。”

出流坐在窗边。顺从我的要求,他听话地挪进房间一些。

“……给他做些料理尝尝吧……”

我拿来扫除用具,一边清理被出流腾开空地上的残渣一边思考着。

不用指望我对美食太有热情。它们固然让人欣喜,而制作则是另一回事。我最喜欢的食物也不过是能在店里直接买来进食的和果子。我无法习惯花费至少一个钟头准备料理食物,接着在二十分钟里一个人听着食器的碰撞声吃完它。

……不过,如果并不是一个人吃完料理的话,重拾那份制作食物的心情也不是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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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夜助自杀了。

这样的消息是刚刚同伴传来的。他在自己的实验室饮弹自尽,什么都没留下。

“啊是吗。”

制裁?罪恶感?单纯地腻了?被那家伙怂恿的弃子?随他了。不上心地思考着,狛枝做出了普通的回应。手中的匕首在面前血肉模糊的物件里翻搅,唯一能证明眼前的玩意没有死的证据便是,那东西还在怪异地蠕动。

“它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不用再刺了,狛枝君。”

他们习惯不对彼此的行为多做任何评价。同僚在简单的提醒后边离开移动至他们任务的下一个场所。所以,狛枝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对这种东西”

啪叽。

“产生感情”

啪叽。

“活该啊,松田君。”

扑哧。

一次最为深重的刺击后,狛枝拔出了匕首,他摇晃着站起,俯视面前的尸体,他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碎语。

“哈哈哈哈……看看你,几近不死的生命力?这让你变成了什么模样。没有了同盟者,你还能搞出什么麻烦来。”

……

啊啊,这么说来,还有需要被解决的“同盟者”。

-

“雾切先生,km0101是怎么回事?”

“哎呀呀,最近是怎么了。本来只有些棘手的老家伙光顾的办公室,最近不知怎的连连招待了不少年轻人……”

面对狛枝凪斗几乎失礼的闯入,雾切仁合上书。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年轻的雇员。

“那家伙,”

狛枝的有些气喘,他是一路跑来的吧。

“你们把它放走了?”

“我们进入了下一个阶段而已。它断定自己若要在地球繁衍后代,就得融入人类的社会,用我们的方式进行。哈哈,很神奇的个体不是吗。”

“我不是想问那个。”

雾切仁的悠闲感叹让狛枝更加焦躁,

“难道您忘记江之岛盾子了吗?狩人不停地在高风险的猎杀中将异形带回,你们却放虎归山?”

“知己知彼。”

雾切示意狛枝可以坐下,好让他们至少不在视觉上那么气氛紧张。

“km0101答应,如果日向创能够顺利完成生产,届时将把其中一些幼体交给我们,我们也能获得宝贵的资料。”

“所以说,雾切先生,我没在问那种事。”

狛枝交叉起手臂,他拒绝坐下。

“我不是怀疑你们的监视——但是他是可能失控的。我想,以江之岛盾子一例为首,各位都明白这些东西能造成多少伤亡。”

保护,收容,研究,排除。如今机关的行为绝对不属于任何一种。明明是机关从将失去双亲的他抚养长大,教授对抗人外之物的技巧,但有了松田夜助的先例,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出容身之所的真面目。

“难道各位会看不出来吗——km0101的行为是毋庸置疑的侵略。他能伪装成人类的模样,他的后代也会,到时候,你们就放任他们藏匿于人间、最后,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人类将不复存在,全都是它们那些——”

狛枝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没错,狛枝君。”

没有在意面前青年越来越危险的状态,雾切坦率而果断地给予了肯定,

“你担忧的情况,恰是我们的理想。”

“什么?”

“人类在无知的庇佑下度过了漫长的童年。但是,一直在那摇篮中沉睡,我们将无法进步。是该与更高位面的存在取得接触了,不是吗?”

(“学者会错过知识吗?……她是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千千万万的子民,自我们无法企及的地方而来,让你怀疑从出生开始至今为止的一切。这是……代价……”)

前几日的对话浮现于耳边,狛枝终于完全明白机关为何对松田夜助格外宽厚了。他们根本是同类。

“哪怕招致灭亡?”

“牺牲是必要的。”

雾切敲打着桌面,

“km0101显示出了所有外来者中最高的友好度和亲和性,可能,它就是引领人类进化的关键,迈出第一步的引子。……从它和它最初的配偶开始,他们的子孙将潜藏于每个角落,在我们之中混入他们的遗传子,改良人类种。”

人类的进化?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光明的未来?

狛枝觉得自己没有听过比这再荒唐的话了。

人类进步的关键居然不在人类自身,居然还要依靠这种东西。

“啊啊……”

他已经出离了愤怒。虽然他和雾切仁正面对面,思想的差异决定了他们绝对无法沟通。狛枝不会奢望说服,和往常的他一样,他已经决定将所有的态度付诸行动。

“你们需要证明吗?”

“嗯?”

狛枝的声音听上去是他们开始对话到现在最为柔和的。需要帮忙吗,他的语调还有突然放松的身体让他非常像个优雅地援助弱者的绅士。同时,也正是这样的话语,第一次让余裕的表情从雾切脸上消失。

“……什么,证明?”

雾切问。

“我明白了。机关视它们为‘人类的希望’。对此,我保持怀疑态度——我绝非和您作对,但是,任何东西都需要验证不是吗?”

“这种东西,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人类的希望’的,证明……”

雾切只是观察着狛枝的表情。一段时间里,两人都一言不发。戾气完全从青年身上消失,他甚至有些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兴高采烈,但他又绝非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都没有将不同意见放入眼中的必要,对敌的扳机早已蓄势待发。他之后要迎来的,不是如愿的战死,就是献上敌人尸首的庆功宴。

狛枝凪斗不会妥协。得到这一结论的雾切叹气。

“具体来说,是怎样的证明?”

-

去超市吧。

“日向君?”

正当日向做出了决定时,某人向他发起了招呼。

说是招呼,除却用语之外,倒更接近于彻底的拦截。

叫住他的是一名和他身高相仿的青年。是刚才太沉浸于自己的思考了吗?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身材绝对算不上强壮,却极具压迫感。让日向产生如此感觉的原因在于青年携带的物品,他背着一个巨大的琴箱。那里面具体会装着怎样的东西,不精通乐器的日向无法得知。不,那里面究竟是不是乐器呢……

首先,被毫无记忆的人叫到名字就是一件值得几番思考的事。

“自从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呢,也难怪不记得我啦。”

而且,对方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上次?”

“上次。唉,我可是记得日向君这张搞不好一被冲进人群就会被埋没的脸喔,我还欠你一罐饮料的事情也记得,倒是长着这样一张脸的日向君比较无情啊……”

“……”

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虽然日向完全没有记忆。几个月前的自己活动范围仅限机关,如果青年的话属实,那么青年是那里的成员。自己如今应该被机关监护,但至今为止,他一次都没有正面与那些机关所属者对上,那面前的家伙……

“啊,不用这么紧张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狛枝凪斗。”

迎上日向质疑的目光,青年眯起眼睛微笑。他的姓氏古怪,一连串表示姓名的音节完全没有在脑中构成适宜的汉字。然而,在看到对方微笑的那一瞬间,日向似乎觉得他应该认识这个人。

……和出流在那一方室内时,偶尔能感觉到的注视。

“得抓紧些时间,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等下、”

统统只是单方面的叙述,完全没有日向回应的余裕,这让日向理所当然地表示了抗拒。对于日向的反应,狛枝保持着笑容不予回应。也许是因为“赶时间”,他只是略微移开了挡住日向的身体,做出带路的样子。见日向没有动作,他取下背后的琴箱,从中取出了让日向咋舌的物品。

“怎么了,我说过赶时间吧,快点啦。”

青年拿出了一把怎么看都不是对人用的巨大猎枪。他不再理会他,端着猎枪走出了二人对话的一方小巷。

危险枪支与陌生青年的组合好似魔笛一般不祥,却着实构成吸引。日向小跑着跟了上去——让他离开视线范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拿着那种东西要是被人看见、

虽然日向这么担心,不过,当他再次注意周围的时候,发现四下毫无需要注意的人烟。

“我敬爱同僚们做的清场工作。如何?”

注意到东张西望的日向,狛枝略带夸耀地问道。

日向保持沉默。

这也是机关职责的一部分吗……的确,也只有它能做到这种事(其他势力?巨大的里世界组织在日向创的生活里出现一个就够了)。日向摸不清眼前青年的意图,但考虑到自己多少还在机关的庇护之下、身负服侍异形的职责,同样隶属于机关的狛枝应该不会加害于他。

“你好,小姐。”

不知不觉间,狛枝凪斗停了下来。日向抬头,看见了他们在被清空的道路上见到的第一个人类。

那是一名少女。

她身穿学生制服,有着醒目的红色头发。她惊恐地看向对他打招呼的青年,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一句话。似乎对此感到抱歉,狛枝主动发起对话。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啦,音无凉子小姐。”

这根本没有缓和气氛的作用。就和刚才的自己一样,突然被陌生的青年叫到名字,只有焦虑徒然加剧,被叫做音无凉子的女学生显得更加可怜,她双腿打颤,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表情看上去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是谁?这是要做什么啊,这都是怎么回事?”

“松田医师的技巧果真名不虚传……曾罹患严重记忆缺失的你看来已经逐渐康复,甚至能过上正常的学园生活呢……”

“松田君?!”

她突然振作起来。当然,这是错觉,她还是抖得厉害,唯一还没有瘫倒下去的理由,恐怕就只有被提到的“松田夜助”这个人了。

“你认识松田君吗?我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松田君现在在哪里?”

“松田医师”给予她力量的同时,也占据了她所有注意力。她甚至没有质疑狛枝为何能如此详尽地诉说她的病史。

“松田?那家伙追随江之岛盾子去了吧。”

狛枝无奈地说。

少女睁大眼睛,突然陷入陌生异常的恐慌尚未平息,过往又随着青年的话像梦魇一般自脚底将她吞噬。

“什么?江之岛、盾子…?谁啊?”

“哎呀?”

狛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讶。

“你不知道吗,是他的恋人啦。”

“……?!”

少女的动作僵直了。随即,她绞出了不像是那个纤弱的身体能爆发出的尖叫。

“你说谎!松田君明明——”

她的尖叫到此中断。

日向听见了枪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真家伙的声音,所以一开始他还不是很确定那轰鸣是什么,直到眼前的景象建立起视听与认知的联系。

狛枝使用了那把猎枪。

目标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类少女。前一刻还活动着的少女被命中胸口,她的骨骼因枪弹变形崩碎,心脏自不用说地毁坏,以扭曲的姿态躺在了不断扩大的血泊里。

“不用太过伤心了。”

保持着的姿势,狛枝轻轻说出已经没有对象的安慰。

“等等,你这是杀人吧?!”

“嘛,也不算。”

比起日向起伏激烈的叫喊,狛枝的回应十足轻描淡写。日向还想说些什么,但狛枝的视线都没有往他这里转移一下。他持续注视着他射杀少女的尸体,那副惨景还有什么可看的呢,日向都不想再多看一秒。然而,狛枝的注视实在太过专注,让日向不得不再次向尸体投去一瞥。

他看见少女的尸体在动。

并不是还未死亡,或者复活了之类的。她的肢体像是被谁推搡那样抽动。不是死后的肌肉反射,当然,一旁也绝对没有人在摆弄尸体,就好像……

要从她的里面出来什么一样。

狛枝又一次架起了猎枪。同时,以此为讯号,埋伏的狩猎队其他成员也作出行动,枪弹的暴雨瞬时倾斜而下。

目标是一团日向创再熟悉不过的异形。那团黑色扭曲的物质从她的尸体中破出。它被连同寄主攻击,发出负伤的低鸣。它被伤得不轻,但它迅速地找到了对策——它啃食着少女的血肉,填补自己被灼烧穿透的部分,第一批射击已经结束,而它却因吞食宿主获得新生,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如初。

“不用太过伤心了,”

日向听见狛枝轻轻接了下去,

“……因为你也是她的一部分。”

关于危险生物的捕捉,日向能描述的部分也就到此为止。之后的狩猎队动用了他叫不出名字的药品和特殊武器将之制服。街道被封锁,像是警察的人物陆续赶至,基础设施维护队伍也跟来,修复被伤及污染的道路。

“真可怜。心中对松田夜助怀有恋情,也因对方特别的对待而坚信松田夜助也对自己抱有好感,而事实上,松田夜助会特别对待她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是江之岛盾子选中的最适宜母体。”

睥睨着被拖走的尸体,狛枝发出悲叹。

“就和km0101与你一样。”

“……什么意思?”

意有所指的类比让日向蹙眉。他并不单纯在感叹。

对了,是这个人把他带过来看了这么一出的。

“你想说什么?”

青年转过头来。

“我想让你看看你的末路。”

日向创的末路。

虽然这么说着,那是没有任何仇恨的语气,甚至怪异地渗透着友好。

“你和机关的协议,是生下并提供那东西的后代吧?机关迫切地需要可操控的试验品,所以并不会告诉你全部。所谓生产,就是这样的——它们像音无凉子肚子里那些一样,暴力地破膛而出,只以自己的存活为最优先,随时会损害它们的宿主。”

“……”

“很糟糕吧?身体被那样随便摆弄践踏。”

狛枝叉起腰,无奈地叹气,语气中满是怜悯与惋惜。之后,一阵光芒从他眼底闪过。他靠近日向,搭上对方的肩膀。这一动作丝毫没有狎昵的突兀感,他是亲密的挚友,真诚的善人,对于无可挽回的过错,宽容地给出迂回补救的前路。

“但是,你也并非全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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