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训练专用的隔音室时，金发的哨兵坐在地上，正往自己的新伤口上倒酒精。他的大腿上被横切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擦掉血迹后能看到皮肉都翻了出来，他就像没意识到这样会有多疼一样，手指拨开伤口，冰凉的透明液体顺着绽开的皮肉流遍大腿。

这场景就连折原临也看着都觉得眼皮跳了跳，他一边关上门，一边瞥了一眼旁边的监测仪。哨兵的触感指数在800上下浮动，比正常值依旧高了一截，但对他而言应该和“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状态没两样了，这个还算能接受的指数归功于医疗部门的镇静剂。所以在他进门时，他并没有感受到对方和往常一样滔天的情绪，尽管他依旧朝他嫌恶地皱起眉。

“你关门声太吵了。”

“是你的听觉调的太高了，起码降到500吧。”

“对我来说这没什么区别。”

“那你就不要抱怨。”

他们见面时从来不会好言好语。首席向导随便感知了一下对方的情绪，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遇见障碍。平和岛静雄显然不是很高兴，但镇静剂让他没有那么怒气冲冲。他低下头，往消过毒的伤口上缠绷带：“别随随便便就进到我脑子里。”

和判定一样，他的精神感知也比一般哨兵要更敏感。临也眯了眯眼，收回了自己的精神触须：“一般来说，一个合格的哨兵是不会让人‘随随便便’进到自己的精神图景里。我说，你知道这是训练的项目之一，对吧？”

“我以为我只需要训练五感调控。”哨兵面无表情地系好绷带，并起腿抱着胳膊。撇开屏障不谈，这个动作倒是很经典的自卫表现。

“当然了，五感调控也很重要，我们也会训练的。虽然你不会因为五感失调而丧失战斗力，但你也不想因此再伤害到别人对吧？”

金发青年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咬紧了嘴唇。向导伸出手来，轻轻扶住他的下巴。

“这都是训练内容。虽然我也不是很乐意啦，但唯一压制过你的也只有我了。所以，务必乖乖听话，不要把我杀掉哦，小静。”

对理论无法吃透的人，用身体直接记忆可能是更好的选择，但他们开头几次训练结果都很差强人意，甚至没法再进行下去。向导对哨兵进行精神投射和暗示，而哨兵要尽力构造屏障将向导挡在外面。这是学院里最常见的训练之一。但是，强度可能会比这个小得多，各种意义上的。折原临也注视着躺倒在自己脚边的人，后者腿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而手指关节也破了。

平和岛静雄的脸色比最开始要苍白。他的呼吸有些轻微的颤抖，指尖在抽搐。他从地上坐起来。

“我在学校里可没受过这么恶心的训练。”

“我也没教过这么可怕的学生。”临也指了指墙壁。身边一大块墙壁连同地板都被砸得凹陷，如果不是自己躲得快，大概也会有同样后果。神志不清时的哨兵是纯粹的兵器，唯一发泄痛苦的方式就是暴力。一瞬间，他在哨兵的情绪里感知到了一丝针刺般的愧疚。

“控制好情绪，别让它成为构建屏障的阻碍。应该说，除了屏障你什么都不该想，不然就会被我抓到机会。”向导的语气显然有点愉悦，他望着他。“我们再来一次？”

于是他又看到了自己的链接结。

那时他们只进行了精神结合，因为他年纪还小。他已经记不起来完成结合时身体的感受，后来的痛苦将它消磨光了。但那一定是温柔的，因为他的向导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包容他一切不可控的暴走，永远会在他被五感失控的痛楚折磨得发疯时帮他调控好一切。

她给了他一切，而他的回报是什么呢。

他看着自己的结。那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仿佛被硬生生扯断又被烧焦了的东西。结的那一头是爆炸的残骸。曾经它不是这样的。曾经它崭新平滑，连接着温柔的彼端，连接着温柔的、轻声细语的梦境。他仿佛又看到了向导的笑容。

没有人知道失去了向导的哨兵拥有怎样残破的结，因为没有哨兵能在杀死自己的向导后活下来，除了自己这个怪物。

哨兵抱住头呻吟起来。

现在有另一个向导也占据了他的精神。不是很温柔，甚至带有恶意，他进得太深了。从来没有人进得那么深，甚至与自己建立了连接的向导也没有。他的精神触须在自己的脑袋里游荡，钢针一样破坏着自己的屏障，把屏障碾得跟碎玻璃渣一样……他没办法挡住他，他的头疼得厉害……可是他必须挡住……向导应该还没事，因为他的精神力依旧强悍如一，在自己的意识里横冲直撞……但如果自己再不挡住他，那么……

“不……不要……”

自己似乎是在翻滚。触感升高了，指尖传来一阵钝痛。

“快出去……已经够了……已经要……”

强硬的压力突然消失了。他的脑子里顿时一空，全身就像从高空陡然坠落。身边一阵窸窣的响动，紧接着，针头刺进了后颈，冰凉的液体注入时，狂乱的情绪立刻止息了。他猛地摊开了四肢，像溺水的人接触到空气那样拼命喘息着。这一次比之前几次都要难受，他觉得身体都要被掏空了。脑子里依旧嗡嗡地疼，冷汗让人有苍白感，嘴唇颤抖着让空气通过。他像大病初愈一样喘息着，嗅觉的指数估计飙到了1000，他闻到了墙壁破裂后散发的分子味道，木头地板的清漆味，自己身上的汗味与血腥味，空气里浓郁的信息素味道……

信息素？！

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他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却觉得视线一晃，整个人又仰面倒在地上。后脑勺撞在地板上发出碰地一声，耳鸣间他努力辨认了一下信息素的气味。牛奶味混合着伪装时的烟草味道，是自己的信息素。

“什——”

手腕突然被压住，向导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自己被他按着手腕压在了地上。首席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古怪，他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小静，你是受虐狂吗。”

他居然奇迹般地理解了他在说什么。如此浓郁的信息素只能说明一点，而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开始发热。他收拢了膝盖，下体一阵异样，轻微的鼓胀感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被入侵得那么深，一般人确实会疼得很厉害……但是，你居然有感觉了吗。”

他说的对。他确实有感觉了，他已经勃起了。临也的脸离他那么近，说话时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他顿时觉得喉咙里一阵焦渴，性器变得更硬了，他开始觉得军服的裤子紧得难受。他不敢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只好把头扭到一边。镇静剂让他使不出力气，但推开对方还是没问题的。

“训练够了吧，我要回去了。”

他的声音哑得惊人，又因为头痛带来的虚脱而抑制不住地颤抖。向导没有放开他，而现在，他与自己手腕接触的地方都开始发热了。他甩开对方的手就想站起来。然而，在坐直的一瞬间，晕眩感排山倒海地袭来，让他差点吐出来。接着他又被眼前的人轻轻一推，身体软得没有丝毫反抗就又倒了下去。

“临也……啊！”

“你的精神力太弱了，这样来回几次身体都受不了，还是给我乖乖呆在这里吧。更何况，”罪魁祸首再度栖身压上，一边说着，一只手滑向了他的下体，指尖戳在了硬邦邦的位置。哨兵猛地颤抖了一下，差点惊叫出声。“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想去哪里啊。”

指腹轻轻摩挲着裆部的隆起，尽管只是细微的动作，对于五感超越常人的哨兵而言却难以忽视。手指摩擦军裤的声响，以及敏感的性器被触碰的微妙刺激，电流似的窜过哨兵的脊椎，他全身战栗了一下，身上一麻。

“你、你别碰那里……住手……”

哨兵颤声反抗。向导又看了看监测仪上的数据，五行数据全部在1000上下浮动，他叹了口气，弯腰扣住哨兵冰冷的下颌：“想不难受的话就乖乖地别动。”

没有恢复过来，意识波就再次淹没了他，却没有刚刚犀利彻骨的剧痛。平和岛静雄睁大眼睛，然而视线变得昏暗了起来。紧接着，耳边的声音也变小了。空气变得清澈起来，皮肤上粗糙的刺痛也减弱了。五感被下调得越来越低，让他很舒服。精神屏障覆盖在他的周围，又是那种毫无声息的阻隔，他开始昏昏欲睡。

“临也……”

“行了，没事的。冷静点。”

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温柔，让他顿时觉得安全无比。他依赖着他的屏障。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依赖着他的屏障。没事的，没事的。精神图景中，这个声音一直在回响。他又一次如坠梦中。

“临也……临也……”

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开始一遍一遍呢喃起向导的名字，仿佛这样就可以一直安全着。不会再被发狂的五感折磨，也不会再杀死别人。向导靠近了他，他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味道。被有意释放出的信息素带着一贯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一闻到那种味道，他就全身酥软。明明睁着眼睛，他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任何东西。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想一直这样下去。温柔的，朦胧不清的，平静的……

“呐小静，”他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这也是个不错的训练方式不是吗。”

他惊醒了。折原临也清秀的面庞依旧在自己眼前，只是他在笑。他的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的皮带，在他困惑又惊愕的时候，他突然将手伸进了内裤，握住了他早就硬挺的分身。

“唔啊！你、等等……啊~”

手指缠在茎身上随意套弄了几下，就滑向了后方，挤进了股沟。他突然就感觉到新的一阵异样，在指尖撩拨着耻缝时，一阵湿热从腿间传来，他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我啊，还是头一次见到能被精神入侵弄成这样的。”向导的笑意越来越浓，连眼睛都微微弯起，“小静，你这里已经一塌糊涂了呢。”

那是一种诡异的滑腻感。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在对方灵活的翻弄下，整个股缝间很快都变得又湿又黏，稍稍动一下，臀肉就隔着那股黏腻摩擦着。身体的变化让他不住地轻喘，接着，黑发的男人俯下身，凑到哨兵苍白的脸颊边上。

“精神被占据，会让你联想起性吗？真是有趣的潜意识，是因为我在入•侵你？”他的指腹不断地揉搓着那湿热开合的入口，不知不觉间让那里变得越来越松软。“如果只是勃起倒还好，但你的这里都变成这样了……虽然说，我确实是反相结合者没错。但是有这种反应的哨兵，你是头一个。”

“不、不要弄……”

“很想做对吧。只要被稍稍这样对待，你就会立刻投降。小静，你还真是完全抵抗不了精神暗示啊。”

……暗示？

心脏顿时紧缩，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对，不对。他用一只手堵住眼睛，发现那里的皮肤烫得吓人。这不是真的……不是在做爱……向导并不是在爱抚自己。不是的……

不是的。

性器开始涨得发痛，后穴抽动得越发厉害，哨兵快要哭出来了。他的情绪在波动，那是一种莫名的情愫，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他想哭。紧接着他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绝望。在精神防线被踏平之后，接着是生理防线。而这一切，不过是在向导的暗示之下……

假的。

是假的，假的啊。

他颤抖着喘息，一瞬间，连同过去最惨烈的记忆都倒灌而来。他看到了她的尸体，他温柔的、温柔的向导……再也不会有对他那么温柔的人了，再也不会有了。自己本不该有这样的期待的。

可他在做什么？他差点溺死在对方熟练的暗示里，被那种虚假的温柔安抚得顺从温驯。身体一塌糊涂， 他在情欲中像呼唤情人一样呼唤着对方，在他面前，在那虚假的温情与安全感中放肆地发出呻吟。一直防御着的身体朝他打开，渴望着他的爱抚，渴望着自己多年来处于痛苦之中的一切获得慰藉……然后，就被他狠狠再捅一刀。他学不会。他从来学不会。

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杀死过自己向导的哨兵。他永远控制不了自己。他不会再有一个温柔的向导，他不会再有。他没有这个资格。

“在我面前，你的一切全无保留。”

哨兵睁大眼睛机械地喘息着，情欲和绝望同时在他体内熊熊燃烧，向导残酷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你在绝望吗，小静？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你渴望着被我那样对待吧？拜托，你真的有在好好悔改吗。杀死了自己的向导，然后随随便便丢个暗示就湿透了，你是男性哨兵诶，想和别人上床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不是的……

“哨兵宣言第一条是什么，你记得吗？忠诚，对待向导的忠诚。你真的有那种东西吗？随便来个人对你暗示一下，你就能爬到人家床上去往他的那根上坐吧。啊啊，你在哭吗？这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呢。其实你想被我上吧，让我的阴茎完全勃起，插到你湿漉漉的小嘴里，让我的手指爱抚你的那根，我的舌头舔你的乳头，就这样把你操到射？”

他每说一句话，哨兵的身体就抽搐一下。他的信息素浓得吓人，性器勃起到了极限，前端开始淌出水来。后穴在指尖上蠕动着，肠道内传出一阵越来越强烈的酥痒。

“反应越来越大了啊。”男人的声音愉悦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在刺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想让我射在你里面？你想和我结合吗？”

吐出最后一句话时，他偏过头，把信息素最浓烈的脖颈处凑到对方跟前。那一如既往凛冽的香气，此时是最完美的催情剂，向导的气味扑面而来，哨兵的瞳孔缩小了，嗅觉被对方占领，他猛地弓起身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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