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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蝶情史(1-12) - 2,3

[db:作者] 2025-07-07 10:43 5hhhhh 5510 ℃

  肉棒上水涟涟的,大约是沾了我的肉穴里溢出来的淫水。我轻轻地将包皮撸开,牵着那肉棒抵在潮热穴口上,他轻轻地哼着,突兀里一声大叫:「叫你喜欢!」

  梦地一送屁股,滚烫的肉棒便无尽地刺入我的屄里。

  「啊——」我张开嘴巴大叫了一声,声音大得我都难以置信,「好痛!好痛!

  ……「我推着他结实的胸脯连声告饶,肉穴里实则舒服得紧,这一下一直捅到了肉穴底部,触着了子宫口,内里的肉褶开始活泼泼地蠕动起来,热情地拥抱着这陌生的来客频频示好,真个是」花径久已缘客扫,蓬门今番为君开「。

  「哦哟……娘子……你这穴儿真个有趣,像个火炉一样,烫得肉棒都要化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在里面停留了几秒钟,便开始挺动臀部,像撒欢的牛犊子一般地冒失地冲刺开了。

  在他的低吼声里,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表弟曾瑞就是这样——不顾我的感受,一上来就没头没脑地干。那时的他也就是个大男孩,而现在压在身上的可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且不论肉棒大了许多,就是精力也较之充沛不少——还好我是已经久惯风月,不然就要被他给干死了。

  他全然受着情欲的驱使,屁股耸动的跟马达一般,只知道埋头苦干,完全不讲啥章法。淫水老早就充满了我的肉穴,粗长肉棒尽情地杵在里面,在被子下面飞溅这「噼噼啪啪」地直响——在这淫靡的声音里,严寒的冬夜也变得温暖莫名。

  「痛啊!痛啊!痛死我了……」我「呜呜」地哭叫着,抡起拳头雨点般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张牙舞爪地抓刨他的背膀,还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肩头上不放,暗地里却挺动着屁股迎凑上去,希望他再深些,再快些。

  「就要你痛!就要你痛!干死你……干……」他低吼着,像个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的勇士,不知道啥叫疼痛,也不知啥叫仁慈,他只知道前进,前进……向着光辉的阵地勇往直前,要么胜利,要么牺牲!

  久违的快感又回到了我的肉穴里,越来越清晰,像水波一样沿着肉穴的四壁往全身扩散,渗入了我的血液里,渗入了我的骨髓中。我原本是一条快要枯死在岸边的雨,这场及时的雨水让我等得太久。此刻我的心情,诚如普希金的诗里说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太需要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洗礼。

  戏演得足了,我便将那所谓的「处女的矜持」丢在了一边,也不再拿拳头擂他,不再用手抓他,不再用嘴咬他……都用不着了,伸手见他高昂的头攀下来,按向我的奶子,让男人的头在我的胸脯上滚动。「干啊!干我……啊唔……啊…

  …「我动情地呻唤着,我得好好地享受这一切,这可是属于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也许是受了销魂的叫床声的刺激,男人更加卖力地抽插起来,比之前还要快!

  还要深!还要狠!肉穴里火蹦蹦的痒开了花,肉穴外面已是湿糟糟的一片,流到床单上的淫液濡着了我的屁股,冰凉凉的难受极了。

  我狂野地叫唤着,手时而摊开在两边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时而按着男人那结实的屁股大张着双腿往胯间拉,一下一下地挺着肉穴迎凑上去,让肉棒击打出欢快的「啪啪」声来——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就在今夜,我要这个男人——我的丈夫身下——彻彻底底地将自己释放,不作一丝一毫的保留!

  「娘子!娘子!我……我……快不行了!」男人突然一迭声地叫起来,快快地耸了几下,紧紧地抵着肉穴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肉棒插在肉穴里「突突」地狂跳着,不住地往前伸缩,似乎突然间暴涨了许多!

  我一听,心里暗叫声「不好」,这正在兴头上,他却突然间要丢了,便焦急地叫起来:「不要停!不要……」一边将屁股急切地摇动起来,怎奈被男人僵直的身体紧紧地压住,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男人对我的央求却充耳不闻,牙齿在「咯咯」地打着战,几秒钟的时间,口里突地发出「啊哦」一声哀叫扑倒在了我的身子上,只剩下屁股还在一抖一抖地抽动着,肉棒埋在优肉穴深处「扑扑」地射了出来,一时间肉穴里充满了烫乎乎的液体,只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畅快莫名。

  他把头埋在我汗涔涔的奶子上「呼呼」地直喘气儿,瓮声瓮气地说:「娘子!

  我……我实在是忍不住……才这样的!「语气间羞愧难当,头都不愿抬起来——我已经能够理解男人的自尊心,他们急于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导致遭遇挫折的时候格外的低落;再说,我为了瞒天过海而激烈的反抗,也是导致他的体力提前透支的原因。

  「你很棒!真的好厉害!都怕了你了……」我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说,尽管我离高潮还那差那么一大截,但是比起曾瑞的第一次来,克军的表现算是不错了的,必须给予及时的表扬。

  「可是……可是……你舒服了吗?」男人用慵懒的声音不确定地说。肉穴像张嘴巴一样,咂弄着急速退缩的阴茎不愿松口。他低哼着缩了一下屁股,肉棒便滑脱出去了,穴里空荡荡的难过。见我没有出声,他又说:「那么快……就射出来了,实在是太快了啊!有点对不住你呢!」

  「不是这样,刚进去的时候,确实好痛,痛得就要裂开来的样子,往后还蛮舒服,也许多做几次,熟能生巧就好了,你用不着这么担心,」我摇着头说,试图打消那纠缠着他的沮丧心情,「哦,对了,日的时候,你是啥感觉?」我好奇地问,做了这么次,还是第一次问男人这个问题。

  「噢,这个嘛……倒是舒服极了,肉穴里好热,龟头上又痒又麻,就是觉着难受,想一直干下去,一直……」他不好意思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沉默着说不下去了,好大一会,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你真的是处女?头一次和男人干这种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突兀里来这么一句,羞得我的脸都烫了起来,「你又不是傻子!是不是处女,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呀?」我嗲声嗲气地说道,之前的这些戏算是白演了,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这让我十分又是恼火又是着急。

  「我就是感觉不出来,才这样问的!」他嘟囔着从我身上趴下来,钻出暖乎乎的被窝下了床,在寒冷的空气里打着战摸到火柴盒,「嘁嚓」的一声划亮了一根火柴,火苗子跳跃着照亮了房间,一忽儿又灭了,他哼哼唧唧地走到烛台前,又是「嘁嚓」地一声点亮了一根蜡烛,端着摇摇晃晃地走回来。

  看到他要伸手到床头揭开被子,我慌张将脚蜷缩起来,连声叫道:「嗨!你干嘛?你这是要……要干嘛?」

  他笑嘻嘻地说:「干嘛?就是看看……看看有没有……都说女孩第一次要落下红来的,我看是也不是!」抓着被角一甩手将被子掀了起来,冷飕飕的空气灌进被窝里来,冷得我直发抖。

  「你这个流氓!流氓!无耻!」我一边骂一边慌忙把被子推下去,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他粗鲁地抓住我的脚踝一拉,将我的身子拉离了原来躺着的位置,把烛台凑近前来仔细地在床单上瞅。下体光赤赤的裸在男人眼前,又不敢乱蹬乱踢——要是不小心踢到烛台,烫了我还是小事,要是不小心着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横了心气呼呼地叫道:「看吧!看吧!看见啥了吗?啊……」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直起身来将一根指头凑在烛焰边,歪着脸看了一下,嘴角得意地裂开,满脸堆下笑来歉意地说道:「娘子!是我错怪你了,都是我太多心……」连连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个耳光。

  「啥?」我惊诧了叫了一声,这可是没有可能的事啊!连忙掀开被窝低着头往淋漓的胯间看,那肉穴里竟流出一丝丝带着血块的白色液体来,红红的床单上黑了好大一块,伸下指尖去一抹,指头上红艳艳的吓人,「你看!你看!都被你弄出血来了,你还要怎么样才满意啊?!」我哭丧着脸喊叫起来。

  「娘子!娘子!你可别动气,下次我再也不能这样了,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一点也不会痛!」他低声下气地陪着笑,「噗」地一口将蜡烛吹灭了,复又翻身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来,要挨着我睡。

  「别碰我!刚才要是不见红,你要将我赶出去?」我赌气地将手一拐,翻身将背对着他,无论他说啥好话,也不得搭理他分毫——要不是大姨妈及时地赶来,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想到这我就恼怒不已,大半天心都还在「通通通」

  地直跳个不住,气哼哼地只是不搭腔。

  见我真的生了气,他也不敢动手动脚的,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都是些赔礼道歉的废话,说着说着便没了下文,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身后想了起来。他这一睡着,我止不住又失悔起来——要是我没那么生气,语气放软和一点,也许还能再梅开二度也说不定,如今等他醒来,恐怕天都亮了呢!我在黑暗里摸到枕巾,在被窝里摩挲着将污血擦了干净,放平了身子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才进入了梦乡。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蒙蒙的光线穿透了薄薄的窗帘投射进来,有一股潮湿而阴冷的感觉,跟被子里热烘烘的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还想睡会儿,在被子里想舒服地伸展一下四肢再睡,哪知右手却麻麻的没了知觉,扭头一看,原来是我的手被他的脖颈压着了,也不知是他拉过去的还是我自己伸过去的,都不知道是半夜里啥时候发生的事了。他还在香扑扑地睡得正欢,我在手上用了点力,想把那手儿抽回来,谁知他身子儿动了动,悠悠地醒转过来了。

  他从被子里将脸全探到外面,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笑着说道:「今天冷着呢!看这样子估计又要下雪了呢,你不多睡会儿,醒这么早?」仿佛昨晚睡觉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倒也不是的,」我爱理不理地说道,初醒的慵懒还没褪去,我便在被窝里缩手缩脚地穿起衣服来,「有些尿急!我想上了茅房,再回来睡会儿。」我一边说,一边趴下床来一边穿大红的棉鞋。

  「哎哟哟!我也尿胀的狠,憋了一大晚上,憋死我了,」他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掀被子,蹿下床来急查查地穿衣服套裤子,看起来真像是憋了好久的样子。我这才斜眼儿瞅见了他的手腿上那一身健康的白肉,全然不似做庄稼的汉子能有的模样。

  我只是觉得好气又好笑,把脸别在一边懊恼地说:「真讨厌,上个茅房也要你争我抢的,那是你先去?还是我先去呀?」

  「这叫管天管地,管不着屙屎放屁!」他「嘿嘿」地笑着,凑过脸来讨好地说,「要不咱俩一起怎么样,两不耽误!」

  我啐了一口,骂道:「没正行的东西,这么大的人了,说的啥疯话?要是爹娘看到了,看你的脸儿往哪里搁?」

  「得了吧!这么大早上的,又冷,鬼二哥看得见!」他满不在乎地说,不由分说地背朝着蹲在面前,反过手来勾我的小腿往背上拉。鬼使神差般的,我不由自主地倾着身子爬到他宽阔的背上,被他轻轻松松地背了起来,一路穿过外屋,一溜烟地跑到对面厢房角落里的茅厕去了。我这才看清了这是个宽敞的四合院,规规矩矩的两排厢房簇拥着上屋,院子里铺着方方正正的青石地板,经年积月地踩踏下来,表面被磨出浅浅的坑凸,平滑处像磨石一般水光光的耐看。

  上茅房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等着,出来的时候见他瑟瑟地发抖,心里不知怎么地就心疼起来。还是他背着我回到房间里的,我似乎很享受这种宠爱,有种安全而又温馨的感觉,一进了被窝他就把我的手抓过去摸他的肉棒,「你看,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硬梆梆、脆生生的疼,如何是好?」他涎皮赖脸地说。

  果然像是长了骨头一般硬梆梆的,依旧像昨晚一样的烫,我在上面轻轻地握了一下便飞快地松开了手,「想也别想!昨晚上都被你弄出血来了,现在都还疼着,你也不知道疼惜些儿!」我板着脸说道,昨晚我还想这事来着,刚才上茅房的时候流了好多血,再也不敢胡思乱想的了。

  「那得多久才好呀!」他苦着脸说。

  「你安分的话,三四天就好,不安分的话,一辈子也好不了!」我故意吓唬他说。

  「唉!这才舒服了一晚上,就那么一小会儿,又要等好几天,」他失望地说道,「真是折磨人啊!」

  「看你这德性,来日方长嘛!还会少了你的?」我嗔道,复又伸过手去握着他的肉棒,上上下下温柔地套动起来,温柔细语地咬着他的耳垂说道:「让我给你摸摸!摸摸就不痛了……」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一时间喉咙管上上下下地耸动,呼吸声也跟着杂乱急促起来,「哦……哦呀……真痒痒……娘子!」克军微微地战栗着,颤声呻吟起来。

  「克军……这样子舒服吧?」我咬着下嘴皮坏坏地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手上的动作兀自不歇,任由火热的肉棒在掌心里不安地跳动,一种俘获的成就感让我欣喜莫名。

  「唔唔……舒……舒服得很……」男人迷迷糊糊地应着,张大嘴巴「嗬嗬」

  地直吐气儿「娘子……哦!小蝶,你真好……真好……真是个好媳妇哩!」

  他竟然在叫我的乳名!他竟然在赞美我!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心里像灌了蜜似的十分受用,「我会是个好媳妇的!一定会孝顺公婆!一定会好好地服侍老公你!」我开心地说,手上卖力地套动起来,越来越快!

  克军喘得厉害,终于止不住放声欢叫起来:「哦哟……哟……啊……啊啊…

  …「不停地往上挺动着配合我手上的动作,」娘子!我……我恐怕……恐怕受不了啦!「他颤声说,开始一阵阵地战栗起来。

  「没事!想射就射出来吧,射出来就好了!」我鼓励他,手上的频率愈发快起来,掌心里浸满了黏黏滑滑的汁液。被窝里散发出一股混合着奶酪和麝香的热气,闻着让我有些意乱情迷,手臂开始酸胀的起来,我却不想停下来。忽然,肉棒在手心里「突突」地跳了几下,奋力地向前伸缩着、膨胀着……「不好了,娘子!我……我到了,到了!」克军吼叫把身子一僵,掌心里就像有一条细小的蛇线急速地溜上来,「扑扑扑」地射了出来,揭开被子一看,被子上满是牛奶一样浓浓白白的斑点。

  克军就像昏死了一般,半响才回过气来,两人在被子搂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从他的话里,我才知道他爹在旧社会本是镇上有名的乡绅,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叫袁克武,已经结了婚,在镇上的小学里教书,平时就住在对面的厢房。

  我老公是第二个,在县里的中学里教体育。最小的儿子叫袁克文,跟我妹妹一般年纪,还在读高中,成绩也还不错,平日里就住在学校,放假回家就和父母住一同在上房里住。

              第八章偷梁换柱

  一对新人在温暖被窝卿卿我我地说着话,不知不知瞌睡又上来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晌午饭的时候了,婆子妈端了好大一个装满红红的炭火瓷盆进来放在屋子中央,没多大会儿屋里就被哄得暖洋洋的。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呢!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来年麦苗肯定有个大丰收,」

  她快活地搓着手说,「冬天都没啥事儿,年轻多睡会儿懒觉,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起床的时候小心被风吹了,感冒了遭罪!「格外关切的话语让缩在被窝里面的我们都红了脸,你看我我看你地哑然失笑。

  我对这姗姗来迟的大姨妈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它来得太及时了,完全以假乱真混淆了男人的判断力;恨的是它妨碍了我们寻欢作乐的兴头,还要苦苦地等上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也说不准——才能享受那鱼水之欢。

  婆子妈仍旧在屋里立着不走,难道她不知道因为她的存在我们都不好意思起床穿衣服的么?我便从被子里撑起头来,笑了笑说道:「谢谢妈妈的关心!这些事我们自家会注意的,你老就放心好了,倒是你,要多穿些衣服呢!」

  「作为长辈,恐怕还是得提醒你们,按照习俗,今天是回门的日子,礼数也得周到才是……」婆子妈不安地说,「要带啥东西,马车儿,都给你们备下了,单等你们起来吃了饭,好赶路儿!」

  「呀!」我们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居然连这茬也忘干净了,克军在不耐烦地嚷道:「好啦!好啦!我们都知道了,这就起来收拾!」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摇了摇,示意他老娘到外面去。

  婆子妈这才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出门去顺手将门带上了。我们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慌慌张张地穿起衣裤来。

  我慌慌忙忙地梳好了头,在眉毛上胡乱的描了描,回头看着那套红艳艳的婚服,一时间犯了难——我不知道按规矩是不是也得穿这个,便问道:「回门……

  是不是还要穿这身衣服么的?「

  「我也搞不清楚!要是你喜欢的话,大约也没啥,」克军摸头不着脑地说,想了一想,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崭新的貂皮大袄来人给我,「穿这个!想来路上冻得厉害,怕抵不住,再说了,你又不是要嫁回去!」

  穿好衣服出来打开门一看,外面白皑皑地晃得睁不开眼睛来,满院子、屋瓦上铺了好厚的一层雪,空中像打翻了棉花桶似的,鹅毛大的雪花还在沸沸扬扬地飘落下来,呵一口气吐一口雾,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地响。

  一进上屋的堂屋里来,我惊讶地发现姐姐和妹妹都还没走,妹妹一见我进来,眼睛瞪得大大地叫道:「啊哟!这才一宿不见,二姐儿像换了个人似的,漂亮得我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哩!这气色,这衣服,贵气!……」姐姐见我脸羞得红了,慌忙扯了扯她的手,逗得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好妹妹!过来和我坐一处吃饭!」一个热情的女声在喧闹的人群中发出来,我抬眼望过去,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在向我招手,一头黑油油的头发干练地盘在头上,搽了胭脂的圆脸儿呈水红色,嘴唇猩红而且丰厚,身穿一件绿色的旗袍裹着她丰腴的身子。

  「这是大嫂,快叫嫂子。」克军连忙碰了碰我的肩头,小声而急切地说。我今早在被窝里听克军说过大嫂名叫沙娜,连忙堆上笑脸来甜甜地叫了声:「娜姐姐!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这么美哩!」

  「呵呵,看着小嘴儿甜的,多会说话呀!」她笑的像朵花儿似的,拉着我的手在她身边腾出的空位坐下,款款地搂着我的腰说:「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平日里男人都忙自己的事,我们姐妹在一处好作伴儿,也不会闷燥了!」

  「姐姐说得极是,以后妹妹我全赖你照应着,谁也不惧的了!」我客气地说,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回。

  正在说话间,热气腾腾的饭菜早端了上来,吃饭的时候一家人都往我碗里夹菜,小山似的堆得碗都盛不下了。我何时受过这般热情的款待,一时间受宠若惊起来,挑了好吃的往公公婆婆的碗里夹,大家都称赞我是个「贤惠的媳妇儿」,听得我是心花怒放的受用极了——是的,我一定能做你们眼中的「贤惠的媳妇儿」!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婆子妈便催促我们起身,我们便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门口等候着的马车上,在门口别过众人,坐在马车上往白茫茫的原野里进发了。一路上克军兴致很高,和妹妹一直扭扭掐掐的闹个不停,时不时遭到严肃的大姐厉声喝止。看着克军像个大孩子似的,我也开心极了,便和她们在一处胡闹。

  「三个都是长不大的娃儿!」姐姐无可奈何地说,便任由我们胡闹下去,再也不管不问的了。

  车夫和克军同村,是个十分快活的中年汉子,他身披遮雪的黑色斗篷坐在车头,手里牢牢地握紧了缰绳,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在茫茫的原野里敏锐地辨别着路的方向。一声尖锐的唿哨,一记响亮的马鞭,在雪花飞扬的大地里中,我们朝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乡的家乡摇摇晃晃驶去。

  好不容易到了雪地稀薄的地上,马路的车辙儿清晰可辨的时候,马蹄铁踏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泥花「踢踏踢踏」地碎响声,车夫一时便心情大好,扯开洪亮的嗓子拖声摆气地唱起山歌来,那沙哑浑厚的声嗓让我们停住了嬉闹,一齐沉迷在歌声锻造的粗犷意境里,久久回不神来。

  在黯淡的暮色中遥遥望见那袅袅炊烟的镇子的时候,我的心情突然低落到了极点,难以相信这就是我生活了十八的地方——它看起来那么亲切又是那么的伤感,一夜之间全变了模样。父母早得了路人带去的消息,吩咐厨娘在路口接着了我们。到了家门口,父母早笑呵呵地在院门口迎接了,在娘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上,

  一点也看不出昨天出娇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伤感留下的痕迹——这让我很是惊

  讶。

  寒暄过后,安顿好车马进得屋来,娘一直拉着克军的手问长问短的,啥「路上冷不冷呀?」,「怎么不多穿些衣服?」,「我这女儿在家野坏了,该打该骂的地方不要护着她」……拉拉杂杂说到天都黑了下来,厨娘做好饭菜端进来的时候才暂时打住了。看得出来娘对克军很是满意,同时又过分得让我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是她亲生的女儿,反不及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这到底是得了啥好处?让她变得这么一边倒了?爹老端着个脸,倒还是平日里的样子。

  吃完饭,洗漱完毕要睡觉的时候,见克军出去上茅房去了,娘突然一脸的严肃,把我拉在一边对我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就像各自的影子似的,谁一刻也也离不得谁,可是有的话娘还是得跟你说,回门有回门的礼数,你不能和克军在一处睡,你就和我睡一床,免得乱了套了!」

  「娘!这不是都结婚了么?老婆老公在一处睡,还怕别人笑话?」我有些生气,又有些不解。

  「这孩子!这才离了娘一天,就不听娘的话了?」娘板着脸说,「来日方长嘛!又不在这一天两天的,这是先人传下来的规矩,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不由分说地说道,突然变得无情起来。

  「就是不在一起睡,我也不和娘睡一床,又不是奶娃子,睡在一起好奇怪,不会习惯的啊!」我嘟着嘴说道,其实和娘睡也不存在习惯不习惯的问题,我说这话只是表达了我心中无奈的抗议罢了。

  「那倒随便你,我这是心疼你,半夜冷起来可不要叫娘!」娘也没有坚持,四下扫了一下,不见厨娘的影子,便对我吩咐道:「你还住你以前的屋子,被窝枕头都还是以前的没撤下来,等下叫厨娘都给你备一床棉絮,将你爹的书房收拾一下给克军睡,可不要胡来的好哩!」

  「娘!你这是多心了呢……」我红了脸说道,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就是想做也做不了的,今天早上刚来的月事!」

  「这是怎么回事呢?早不来晚不来,那么说,你们昨晚上……新婚之夜……

  没有发生那个?「娘惊讶地说,我连忙说做了的,她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好!

  好!好!我就怕你不听话,多说了两句,这下我就放心了!「

  在屋里等了半响,也不见克军回来,我只好走出门来寻他,穿过院子在茅房门口喊了两声,没有人答应,里面黑黢黢的让人害怕,只得快快地走回来,到了厨房门口偏着头一看,里面灯火正明,克军正和忙着洗碗碟的厨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得正欢,我看在眼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兜头蹿了进去。

  我见他一转过脸来,便指了他的鼻子叫嚣起来:「我这是四下寻不着你的影子,以为你掉到茅坑里去了,你倒好,跑来这里打情骂俏?真是气死我了!」

  克军见我这般凶狠,也吃了一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我……我们就是说说话!有啥打紧的?又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委屈地说,一跺脚撇下我气冲冲地走出了厨房。

  我正在气头上,没处撒心中的恶气儿,便将指头杵到厨娘的鼻梁上,全顾不得往日的情面,刻薄地骂道:「你这个骚蹄子,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转个背的功夫,你就勾搭起男人来了?也不害臊……」

  「二姐儿!你这是昏头了哩!」厨娘跺着脚,着急就快要哭起来了,「这干我啥事?又不是我寻他说话的!是他自己走进来,就问些家长里短的话,就被你这一顿好骂!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啊我!」

  她说得十分在理,我一时语塞,紫涨着脸找不到话来说,便无理取闹起来:「说话!说话!有啥话见不得人,要偷偷摸摸地说?难不成……难不成他平白无故地跑进问你,问我之前有没有被别的男人沾染过?」

  「哎哟哦!你可要小声些,」她紧张地看了看厨房门口,压低了声音说:「莫说他没问,就是问了,我能扯直了说么?我是那种人么?俗话说'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小姐就是借了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说的呀!」

  「哼!那就好!」我哼了一声,总算寻着个台阶下了,火气也消了许多,一时间难为情起来,讪讪地说:「都是我疑神疑鬼的,错怪你了!这样……你赶快把碗洗了,到我爹的书房里拾掇一下,在那张空床上铺上铺盖,好让姑爷睡。」

  说完飞也似的逃了出来,觉得脸面儿都丢尽了。

  回到屋里,克军扑在火盆上把头耷拉着,任由娘在边上如何询问也一声不吭,「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的了?一进来就气呼呼的说不出话来,这是谁惹着我家姑爷了呢?」娘抬起头来困惑地说。

  「娘!你老是多心了,恐怕是吃得多了,有点闹肚子哩!」我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地给娘使眼色,娘将信将疑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有啥事好好儿说,别打起来啊!才一天呢,往后的日子可长着……」

  我赶紧不耐烦地朝娘摆了摆手,娘这才带上门出去了。我拉了张椅子过来挨着他坐下,理亏的是我,半响找不着说的话,只得用膝盖轻轻地碰了碰他,柔声问道:「你是怎么了嘛?娘的面子也不给……」

  他只是将膝盖往里收了收,没好气地嘟囔道:「你说怎么了嘛?我这是有事没事就发神经哩!」

  「你……你……好吧!算了,都是我不好,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我被他抢白得脸上热辣辣的,只好低声下气地说,「我就是找不着你,心里着急……一着急才那样的嘛!」

  他依旧是板着脸紧紧地闭了嘴巴不说话,我大胆地伸过手去搭在他的膝盖上摇晃着,娇嗲嗲地撒起娇来:「老公!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计较了吧!老公……」直摇得他的身子跟着直晃荡起来。

  这个简单的方法马上产生了效果,他死死地憋住不想笑起来,脸部的肌肉扭曲成了奇怪的模样,「我可没那么小肚鸡肠,你也不想想你刚才的样子,要是真有点啥事,指不定你还要怎么的呢!」他苦笑着说道。

  「看你说的,我哪能将你怎么的嘛!你是老公,是王,我是你的仆人!」我讨好地说,说的他「噗嗤」一声笑开了,便把一张笑脸凑到的脸上吧唧了一下笑道:「嘻嘻!这就是了,以后生气的时候都得这样哄着你!」

  「我是男人,倒是没啥,可怜那厨娘,被你这样误会了,那得多伤心呀!」

  他同情地说。

  「你倒会替人着想,放心吧!她好着呢,这会儿正在书房给你铺床,你快洗了脚去睡觉吧!也不早的了!」我愉快地说,现在我们终于又重归于好了,不过一想到要自己一个人缩在冰凉的被子里,我缩着肩膀作出发冷的可怜样说:「要不是娘说那破规矩!我才不要一个人睡,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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