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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伯芮安在街道上狂奔一陣之後，拐進一條暗巷裡又向前跑了一段路後，才逐漸放慢腳步並躲到一戶人家的牆後，警戒地觀望巷頭巷尾，見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影追來之後，他才放心地呼了口大氣，然後拍著驚魂未甫的胸口低聲說道：

　　「呼啊──應該已經安全了吧？」

　　「是呀──在我的視線範圍裡面都很安全，放心吧！」

　　「嗯，那麼我就放心了……咦──？」

　　誰知道亞伯芮安才剛說完，身後便響起他此時最不願聽見的聲音。亞伯芮安下意識地回應了對方之後才發覺事態不妙，他連頭都來不及抬，衣領就被人一把拎起，亞伯芮安驚恐地放聲尖叫地扯動著身軀，他以為已經甩掉的人，竟然就站在他的身後，好整以暇地拎著他瞧。

　　「放、放我下去──」

　　亞伯芮安奮力地掙扎，想要脫離哈格爾的控制範圍，但是哈格爾始終不為所動，只是懶懶地伸出另一隻手來說道：

　　「錢袋先還來再說。」

　　「不要──！」

　　亞伯芮安立即惡狠狠地瞪視著哈格爾回拒著。然而，哈格爾只是露出了微笑望著他，亞伯芮安看準這個空檔，忽然快速地抽出藏在衣裡的短刀，毫不留情地刺向哈格爾。

　　哈格爾動作靈巧地避開了亞伯芮安的攻擊，他放開拎著亞伯芮安的手向後退了開，但是騰在半空中的亞伯芮安並沒有因此跌落地面，反而敏捷地在地上滾了兩圈後用手撐起身體，蹲在巷子的另一頭眼神凶狠地盯著哈格爾。

　　喔──很漂亮的脫困術嘛！這個小子有練過劍術。

　　哈格爾望著亞伯芮安這連續的動作，準確地判斷出亞伯芮安曾經習過的技藝，雖然心底如此稱讚著，但是哈格爾的嘴巴卻不饒人地調侃起亞伯芮安：

　　「喔呀──小孩子竟然私藏危險的武器，還想傷害手無寸鐵的大人啊！」

　　無視於亞伯芮安那雙快要噴出憤怒火焰的藍眼，哈格爾竟然悠哉地將雙臂環繞於胸前，咧著嘴嘲笑般地看著亞伯芮安，面對哈格爾的挑釁，亞伯芮安勸自己靜下心來。調勻自己的呼吸後，亞伯芮安便直起身正視著哈格爾，他露出苦笑邊後退地說道：

　　「開什麼玩笑──我要先走了！」

　　才剛說完，亞伯芮安隨即轉身就跑。然而，當他感到身後有一陣涼風朝他襲來的時候，在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的情況之下，亞伯芮安的衣領又被人一把抓住，就算他想逃跑也無法稱心如意。亞伯芮安的內心大為驚愕，他連忙回頭一看卻赫然發現──應該離他有十幾步間距的哈格爾，此時竟然就在他的身後並且抓著他的衣領。

　　這、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望著亞伯芮安那無法置信的雙眼，哈格爾只是淺淺的一笑說：

　　「等一下，錢袋還沒有還給我就想走嗎──」

　　哈格爾抓著亞伯芮安衣領的手倏地縮緊，令亞伯芮安一時無法呼吸，於是他反拉著衣領免得窒息。

　　呃……不能呼吸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亞伯芮安舉起握著短刀的手，反手向後刺去，他的嘴裡同時也使勁地喊道：

　　「──看我的！」

　　亞伯芮安揮了空，但也因而呼吸得到空氣，只見哈格爾輕鬆地扭過身軀，再次閃避了亞伯芮安的攻勢。

　　既然這個大叔不肯罷休，那麼他就決定放手一搏！亞伯芮安調整好姿勢後，又衝向了哈格爾。

　　咻、咻──咻──！

　　連續且犀利的攻擊仍告失敗，注意到哈格爾腳步的變換，亞伯芮安頓時難掩震驚地睜大了眼。

　　這、這個大叔全、全閃過了！難不成他是──

　　哈格爾退開一些站直了身軀，然後以「你能拿我怎麼辦？」的眼神遙望著亞伯芮安。亞伯芮安直盯著哈格爾的腿，開口問道，但是他的雙手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下來。

　　「你、你會劍術？」

　　聽見亞伯芮安如此問著，哈格爾反倒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笑容，他雙手扠著腰，仍舊態度輕鬆地反問：

　　「你有看到我拿著劍嗎？別睜眼說瞎話了……瞧你──氣喘吁吁的，你很累嗎？我可是輕鬆的很呢！」

　　面對哈格爾有意無意的諷刺，亞伯芮安努力使自己不為所動。但是當他瞧見哈格爾的笑容後，他覺得一股悲憤從心底逐漸湧升，接著便激動地怒喊起來：

　　「胡扯──！那些步伐分明是劍術中閃避攻擊的招式！你竟然會用劍──！

你既然會用劍，為什麼不帶著劍出門？這樣子……我才不會在一開始就對你手下留情──」

　　瞟著亞伯芮安那張因激憤而快要哭出來似的臉，哈格爾搖了搖頭嘆口氣，又反問道：

　　「有誰規定──會用劍的人出門一定得攜帶著劍呀？」

　　亞伯芮安頓時接不上話而只是瞪著眼睛回望著哈格爾。不一會兒他回應道：

　　「你、你在說什麼啊──？這、這是常理吧！會用劍的人，是不能讓劍離開身邊的呀！」

　　哈格爾望著亞伯芮安，臉色忽然收起玩笑的成分，他語氣認真地說道：

　　「──哦？可是，一個會用劍的劍士或劍客，不一定非得是劍才能使用吧？只要是能用上的，身邊所有的東西都能夠變成劍。一名真正厲害的用劍者，不一定非得靠劍才能保護自己或是弱者──殺人並非唯一的解決之道。」

　　「可是，只有用劍殺死對方才能保護自己、才能免於迫害吧？」

　　亞伯芮安握緊了拳頭，不肯向哈格爾屈服地高聲喊道。哈格爾放下扠著腰的手朝亞伯芮安跨出腳步，亞伯芮安注意到了，隨即又舉高握著短刀的手，直指著哈格爾威脅道：

　　「別、別再靠近了──」

　　但是，哈格爾並沒有依從亞伯芮安的警告，故意踩著發出聲音的步伐繼續走向亞伯芮安。亞伯芮安退後一步，哈格爾便玩笑似地朝他又跨出一步，眼神直直地望著亞伯芮安，眼底也盡是嘲笑。亞伯芮安恐慌地再次出聲威嚇道：

　　「我說了──別再靠近我一步！」

　　哈格爾斂起了笑容，但是腳下並沒有停頓，他持續朝亞伯芮安逼近，並出聲問著：

　　「──你認為劍只是用來殺人的工具嗎？」

　　哈格爾的聲音極其冰冷，亞伯芮安也感受到了那股逼人的寒氣。亞伯芮安將短刀舉在胸前護衛著自己，不知不覺間……亞伯芮安放棄了退縮，只是盯著哈格爾立在原處，他的雙手正隱約在顫抖著。哈格爾在距離亞伯芮安面前約一步的地方停下，然後低頭瞧了一眼亞伯芮安那抖個不停的手，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於是，他再出聲問了一遍：

　　「回答我啊──驕傲的小鬼！」

　　亞伯芮安咬緊牙根想要制止那喀喀抖個不停的牙齒，他試圖說服自己不要被哈格爾那不知從何處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給嚇住，於是他大聲地回嘴道：

　　「難、難道不是嗎？劍本來就是用來殺人的──！」

　　亞伯芮安粗重地喘著氣息，努力護衛著那被他嚴密緊裹住的自尊心，不願被眼前的這位大叔擊敗，於是他只能裝作凶狠地瞪著哈格爾。哈格爾察覺到了那份脆弱，便低聲笑著，他問：

　　「你真的如此認為嗎？」

　　亞伯芮安不明白哈格爾為什麼會這麼逼問他如此淺顯易懂的問題，他忿然地高聲回道：

　　「沒錯、沒錯、沒錯啦──劍就是殺人最好的利器！」

　　亞伯芮安高聲地喊完後隨即閉上了嘴，因為哈格爾露出了相當哀愁的表情望著他，亞伯芮安震懾於那副表情，這也因此讓他想起了從前──也有一個人露出類似的表情──是誰呢？就當那個人的面孔要浮現亞伯芮安的腦海中之時，他聽見了哈格爾的話：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不願意將『它』帶在身邊。因為──這好像在提醒我──隨時都可以殺人似的。」

　　「……」

　　亞伯芮安呆愣地望著哈格爾，哈格爾則是很快地收起哀愁的表情換上原先的，然後靜靜地瞧著亞伯芮安。

　　啊啊……啊啊……

　　亞伯芮安想起來了──想起來那個記憶中的人是誰了……他是已經死去的父親啊……亞伯芮安睜大著雙眼，淚珠懸掛在他的眼睫毛上──不肯落下。

　　「小鬼，你也會劍術吧？」

　　突如其來的問話，徹底戳破了亞伯芮安那層薄弱的防護網……他愣在當場，下意識地舔舔有些乾燥的嘴唇，訝異於哈格爾那觀察入微的審查能力……而且那位大叔分明會使用劍術卻騙人──「只有會使用劍術的人，才會知曉使用劍術之人的底細」，父親告訴過他的話果然不假……這個大叔是什麼人？不行──絕對不能再繼續和他耗下去了！

　　思及至此，亞伯芮安無法多想，立刻拿著短刀再度出招。這次他的攻勢更為凌利，哈格爾也感覺到了，但是他還是一副非常輕鬆的模樣，絲毫不將亞伯芮安放在眼裡。亞伯芮安在不斷進逼的空隙間瞧見了哈格爾那藐視人的目光，瞬間──他的耐性已經到達臨界點──他簡直是要氣炸了！亞伯芮安的攻速越來越加快並且全力向哈格爾進攻著，不知不覺間竟然將以前向父親學來的劍術全都施展了開來，然而──他自己卻沒有察覺到。

　　──這個小子的劍術還不賴嘛！只可惜荒廢了一段時日。若能再多加精進的話，必定能成為一名了不起的劍士，真是可惜……

　　「──真可惜！」

　　哈格爾一邊閃躲亞伯芮安毫不留情迎來的刀尖，一邊彈著舌頭說出了這幾個字，亞伯芮安聽了臉頰瞬間漲得火紅，他沒有停止攻擊，而是氣急敗壞地大聲反問著：

　　「──可惜什麼？請你認真一點！」

　　「我是在可惜……你有不錯的才能卻浪費它……嗯，真的挺可惜！」

　　「你──！」

　　哈格爾不改弔兒郎當的態度，架開亞伯芮安握住刀的手，向後退了幾步的距離搖著頭回答，他的聲音沒有因為亞伯芮安的咆哮而有絲毫的紊亂。反觀亞伯芮安──他已經開始喘著粗重的氣息，豆大的汗珠更是涔涔滴落他的下巴與地面，攻擊的招式和力道也逐漸變得混亂而鈍重。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了嗎？我也只是胡亂猜測而已。」

　　這……難道他剛剛不小心將以前所學的劍術給使出來了嗎？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大叔竟然能將他逼到如此的地步……他一直很努力不讓自己使用劍術的！真是個可恨的男人──害他打破了自己的誓言！亞伯芮安現在只想將哈格爾那張諷刺人的利嘴給劃爛，但是……看來──真的還是趕快離開這個男人的身邊才好。

　　打定主意後，亞伯芮安便放下了手，忽然丟下一句：

　　「不和你囉唆了──我真的要走了！」

　　亞伯芮安說完便匆忙地轉身就要往巷子口鑽去，但是哈格爾抓準亞伯芮安傾刻間的空隙，迅速接近亞伯芮安的身後捉起他拿著短刀的手臂，然後趁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搶過短刀，緊接著哈格爾的眼睛散發出殺意的光芒，反抓住亞伯芮安的雙手就要揮下短刀。

　　亞伯芮安側過頭望見那危急的一幕便奮力地掙扎著，但是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哈格爾那沉重有力的手，因此只能睜著充滿慌亂的藍眼盯著那往他手腕垂直落下的鋒芒。就在最後一刻之際……亞伯芮安喪失了勇氣，只是閉緊雙眼驚慌失措地放聲狂喊：

　　「呀啊啊啊啊──」

　　「小鬼，看這個是什麼？」

　　「？」

　　哈格爾那平靜又溫和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亞伯芮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他眼中的卻是哈格爾那張微微帶著惡作劇成份的笑臉。亞伯芮安接著將目光移到被箝制住的手臂，發現它們都還完好如初，他驚愕地再望回哈格爾的臉，只見哈格爾以眼神示意他看向旁邊，於是──亞伯芮安聽從地緩緩將頭轉向哈格爾的另一隻手上。

　　這……這不是──

　　直盯著哈格爾手中的小錢袋，原本在那個位置上的短刀早已被拋至遠處，亞伯芮安頓時無言以對。許久，他才開啟微微顫抖的嘴唇，發出連他都不認得的聲音問著：

　　「你……你早就拿回去了是嗎？為什麼還要追來──？」

　　哈格爾放開了亞伯芮安，然後甩著自己的錢袋玩，他眨眨眼睛調皮地回道：

　　「這個嘛……因為有趣！」

　　「作弄一個小孩子竟然覺得很有趣？」

　　亞伯芮安又是一陣錯愕──眼前的這位大叔真的是很奇怪！他是閒得發荒嗎？就為了一個裡頭沒有多少錢的小小錢袋而不願放過一個孩子……這個男人是一樣的──和那些騎士是相同的人！

　　「小鬼，偷別人的東西之前要先想清楚啊──丟失東西的人的心情！真是的──真是一個不可愛的小傢伙。要是少了這個……我和孩子都得挨餓個好幾天啦！喂，要生活就要靠自己。你有健全的身子和不錯的才能，更重要的是──你還非常的年輕啊！為什麼要當扒手？」

　　哈格爾輕拋著手中的錢袋望著亞伯芮安，他有意將亞伯芮安導回正途，他將錢袋繫在腰帶上後如此勸說著。

　　但是亞伯芮安卻反而惱羞成怒，他倏地抬高了頭奮力地大聲喊著，連同他蓄積以久的憤恨以及痛苦：

　　「──少對我說教！我才不管那麼多！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們害的──都是『會用劍的人』害的！」

　　望著亞伯芮安那歇斯底里的模樣，哈格爾的內心並不好過。他蹙起眉頭臉色沉了下來，他也大聲地回道：

　　「不要對我怒罵──小鬼！我不是你要報仇的對象。」

　　亞伯芮安起先發愣了一下，但很快地便不願表示屈服的喊道：

　　「少囉唆──都是一樣啦！不管是誰，只要會用劍的人都是『殺人者』！」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讓這聲怒喊嘎然停止。哈格爾舉在半空中的右手掌紅得發燙，亞伯芮安則是瞪大著藍眼──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臉只是偏向著一邊。等到灼熱麻辣的感覺延燒著整片的左臉頰後，他才會意過來──

　　他被甩了一個巴掌──被狠狠地甩了一個巴掌。

　　亞伯芮安怔怔地看著哈格爾，手輕輕地捂上了左臉頰，或許是那記巴掌的緣故，又或許是他稍微冷靜了下來，他只覺得頭有些暈眩。哈格爾望著亞伯芮安──定定地望著，眼底卻透露出同情。亞伯芮安顫抖著雙唇立在原處，委屈與不甘願的情緒哽在他的喉嚨間，他不想哭，不──是不能哭！一旦哭了，就代表他認輸了！哈格爾俯望著亞伯芮安，輕聲的說道：

　　「你真可悲。放棄劍術不就稱了那些人的意？你這麼做，又能幫得了自己什麼？」

　　哈格爾再度一語道破亞伯芮安的心情。亞伯芮安聞言肩頭劇烈地顫了一下，他緊咬著嘴唇想阻止眼淚落下，然而，像河水潰堤般的淚珠最終仍是洶湧地滾下了眼眶。

　　「嗚……嗚……」

　　嗚咽聲自亞伯芮安的牙齒後方傳出，淚水流淌在他的臉上，他抬起手擦去淚水，不想承認自己的脆弱──尤其是在這位大叔的面前。哈格爾伸出手摸摸亞伯芮安的頭髮，安慰著：

　　「去找個正當的工作吧。即使再辛苦，但只要是正當的，便無所謂……」

　　亞伯芮安低著頭使勁地哭著，哈格爾則是關愛地看著亞伯芮安，又說道：

　　「你就和我的孩子一樣……都是愛惹麻煩的小傢伙。」

　　亞伯芮安吸著鼻水，停止了哭泣。他抬高滿是涕淚的臉望著哈格爾，而那雙清澈的藍眼裡已經沒有了怨怒，他抽抽噎噎地問道：

　　「像……像大叔你這樣的人……也會有孩子嗎？」

　　哈格爾以手指輕輕彈了亞伯芮安的前額一下，然後搔搔頭撇著嘴回答：

　　「唔，真是沒禮貌的小鬼！她是個從天而降的小麻煩……雖然時常讓我挺頭疼的，但是──我並不討厭這樣的麻煩。」

　　望著哈格爾那充滿慈愛的表情，亞伯芮安揉揉前額在內心咋舌著──嘴上雖然那麼說，但其實是非常溺愛那個孩子吧？然而，亞伯芮安卻對於話中的某個詞語感到好奇，於是又問道：

　　「從天而降？」

　　「嗯……就像這樣子降落在我的面前。」

　　哈格爾舉高了手臂，然後將手由上而下地比畫下來。

　　「……在說什麼？」

　　亞伯芮安不曉得眼前的這位大叔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也不曉得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或是生氣，這個大叔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又像現在這樣開玩笑的……他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啊？但是，他的劍術厲害非常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瞧見亞伯芮安既困惑又懷疑的表情，哈格爾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接著又說：

　　「喂！別把我當作瘋子一般看待啊，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好啦！改天有機會的話，再讓你們兩個認識。」

　　「不用了，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啦！」

　　亞伯芮安隨即不領情地回絕，哈格爾高聲地大笑著，接著他轉過身準備離開此地，亞伯芮安見狀連忙喊住哈格爾：

　　「站住──雖然你這麼說，但是……我還是要錢！」

　　亞伯芮安伸出了手倔強地直盯著哈格爾，但是哈格爾卻回過頭咧開嘴笑著回答：

　　「……不給。我只給你我的名字──哈格爾。」

　　「誰要你的名字？下次我一定讓你看到不同的我──哈格爾大叔！」

　　亞伯芮安不悅地在原地跺著腳，然後吐出舌尖朝哈格爾扮起鬼臉，哈格爾笑著面對亞伯芮安又說道：

　　「……不要叫我大叔。你呢──？小鬼，換你報上名字。」

　　「……」

　　亞伯芮安卻撇過頭去不理會哈格爾，哈格爾於是語帶威脅地說：

　　「──不肯說嗎？那麼這表示我可以打你的屁股囉？」

　　哈格爾說完的同時也舉起了右手，亞伯芮安見狀慌忙地以手護住臀部退後一步，他緊張地大喊著：

　　「──我叫做亞伯芮安啦！」

　　哈格爾於是收回手，將雙臂交繞於胸前哈哈大笑著說：

　　「啊哈哈──早說嘛！這下子我知道你害怕什麼了。」

　　「……」

　　亞伯芮安漲紅了臉呆立在原處，他只感到熱氣籠罩著整個臉部。哈格爾又轉過身，揮了揮手便走出巷子，臨走前還朝亞伯芮安丟下一句：

　　「走好啊，小鬼。」

　　「……」

　　亞伯芮安連話都回不出來，只能盯著哈格爾的背影紅著臉站在原處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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