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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4),3

[db:作者] 2025-07-06 19:18 5hhhhh 8440 ℃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但电话那头是她关切的声音。

                 

  “我订得晚上回来的票,我…买不到更早的了。他不是说好周日么?怎么是今天?!”

                 

  “我也不知道啊,算了,我先出去买菜好了。你要是能回来就尽量早些回来吧。”妻子说道,她打算挂电话。

                 

  “梦洁,你就不能让他在外面吃么?我又不在家,哪有男人不在,妻子一个人接待的道理?孤男寡女,他要是对你…”

                 

  “他要是怎么?”电话那头竟噗嗤地笑了,咯咯咯地。“你真是有趣,刘能不光是你的老同学吧?我认识他还要更早些。难得都在一个城市,就算只得我一人招待他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可是!!”我真是急了,少奶奶!这不是要了亲命么?!

                 

  “放心罢,没事没事。借他十个胆?!要是敢举止不端,看我不撕了他。好了,不说了,我先出去买菜了。”

                 

  这天工作之余,我忐忑不安地,甚至是十分频繁地给妻子通电话,表面上闲扯,实质上不断核实她的行踪,最后把她都给问烦了,不肯再接我的电话。后来直到下午四点刘能才登门拜访,妻子亲自下厨不便于接电话,是他接的。

                 

  对刘能,我的不爽无意表露。按捺着复杂的心情,反而违心地热切地与他寒暄,对这个老同学表示极度欢迎,对人在外地不能亲自招待表示招待不周,内疚不已。这样,两人互相客套了好半天。

                 

  待放下这番电话,我稍微心安了一些,应该已确切地向他表达了关注,这样刘能就不至于在我家中强做些什么不轨的事。

                 

  一方面,妻子对刘能的态度更多还是好朋友间的情谊,我始终是强迫自己相信这一点的。另一方面,梦洁确实太美貌,她白皙温软的身体,姣好的面容,挺翘乳与挺翘的屁股,不可否认对于男性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再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调了静音,随后几个小时再也联系不上。这股不安已经囤积到了极点,把我抽离成另一个自己,和供应商对话的那个男人,在候车厅不停抖动双腿像是在憋尿的男人,嘴里碎碎念的男人,魂不守舍的男人。

                 

  当怀着两种矛盾的担忧我好容易熬回家时,夜色已深。看着表,晚上十点多了,我想这个时间,刘能好歹已经离开了吧。

                 

  按响门铃,依旧是妻子过来帮我打开反锁的铁门,屋里一阵浓烈的酒味,我不由得皱皱眉头。醉醺醺的刘能竟然还留在家中,正一屁股坐在平时我睡的沙发上,他朝我咧嘴笑笑。

                 

  “林达老弟,我真是羡慕你啊!梦洁那么好的女人,既漂亮又会做饭,竟然被你给娶到了。烧出来的菜那真是奇珍玉麓,好得很!”他打着饱嗝,对我呵呵地笑。“真是撑死我了!”

                 

  一旁漂亮的妻子见人夸她,也盈盈地笑道:“刘能你这人,就是说话讨人喜欢了。”

                 

  不知怎地,我竟能感觉到屋里融洽的,光明正大的气氛。老同学笑得这么坦然,让我一时间竟质疑起自己之前龌蹉的想法来,我是神经质了么?但我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他们俩人曾背着我,那晚不知道做了什么。

                 

  “好了,刘能,林达回来了。工厂方面,我只懂些账面上的事情,其他具体的你直接问他吧。”说罢,梦洁转身走进厨房去收拾碗筷,我挑眼看到,她穿着一席得体的浅色连衣裙,裙摆过膝,只将白嫩的小腿肚子露在外面,纤巧的脚踝露在拖鞋外头。

                 

  原来,刘能留到这个点还未走,从他们的解释是这样的:一方面想我应该快回来了,刘能想问问我工厂方面的事;另一方面,他们老同学见面,聊得十分开心,时间一晃竟这么晚了。

                 

  刘能确实十分健谈,也可能同我既然归家,防备之心渐淡有关系——我们先是聊了许久工厂的具体问题,资金上的缺口。然后又绕到毕业最初的经历,和来这里打工的日子,并聊起了住农民房的尴尬趣事。

                 

  “总之,你们现在靠自己的能力,日子越过越好了。早我以前学校念书的时候,我就知道同班同学里头,你林达最不一般。”

                 

  这时老婆也收拾好厨房,她端了个小板凳,在茶几的对面陪我们一起聊。我发现她这样一坐低,原本过膝的裙花便收了上去,缩过她的膝盖,连性感雪白的大腿都躶露了出来。而刘能只是看了一下,眼睛就又移到我这边来,再也不去看。

                 

  看刘能更为感兴趣的是我们在农民房里的那段经历,我便就跟他又拓开来了讲。我内心总觉得,那些层面的苦日子,他是从未体验过的,他的兴趣有点像那种有钱人对泡面好奇的意味。于是,我越讲兴致越大,竟说起那个卖春的女孩衣着暴露钻进我们隔壁人家的夜晚。

                 

  “是啊,谁不说是呢?我根本想象不到呢,那样的女孩,竟然去当了妓女。”

                 

  对那段,我描述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包括许许多多的细节修饰,如那女孩同我是如何早上碰面打招呼的,如那隔壁的大汉平日里是如何粗鄙的,如他似是做苦工,其的身材是如何强壮的,等等等等。

                 

  当说起那晚不隔声的墙,我忍不住瞟了妻子一眼,她皱着眉头,脸嗔羞得羞红了,埋怨地哼道:“你真是没个正型,当着老同学和你老婆,你都还讲那些。”

                 

  “没事,没事,小骆。”刘能呵呵笑道。

                 

  就这样畅怀聊着,我们甚至摆开了啤酒阵,瓜子花生等咬物零食,直到刘能起身。

                 

  “不早了,真谢谢你们两口子的热情款待。不过,我真得走了,明天下午还有个会。”他摇摇晃晃地,不知是喝多了啤酒或是坐久了膝盖发软。

                 

  我看看手表,竟已也凌晨二点了。正要起身相送,妻子却抢在前头说道:“要不,刘能,你今天就留在这里过夜吧?”

                 

  梦洁这么说,让刘能不禁也流露出惊诧的神色,“这样不好吧?不合适,不合适。”他连连摆手,眼睛留在梦洁妙曼性感的身体上停了停,又移了开去。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老同学了,熟得很!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在外面过夜的。林达,你说呢?”妻子见我仍没做声,又接着留他。

                 

  “没事,没事,我开车回,没事。”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啊。你喝酒了,开车要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那我就打车回吧。”

                 

  “其实打车回也行…”我小声嘀咕道,这话其实是想说给妻子听的,反而遭回到她的白眼。

                 

  结果,刘能终被她硬留了下来,瞧着刘能难为的表情与眯笑着的眼睛,我摸不清他对此事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通过这事,我内心产生了一种轮廓,妻子对他的态度应该只是他乡遇故知,罢了。与刘能之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丑恶勾当。也许,我只是错把男性对美貌的女人最正常的关注和恭维,错当作了其他别的什么。

                 

  也许是由于事业的艰坎,面对漂亮的妻子,我内心是自卑的。又或许是由于我一直难以对妻子启齿的怀疑——两年前农民房那一夜里梦洁莫名的晚归与哭泣、以至于后来她初夜时异样的顺畅;我承认,我是有些过度敏感,有些难以介怀。

                 

  家里只有靠近主卧的唯一一个洗手间,妻子本来打算让刘能先洗,但他说没换洗衣服,这么晚了只想在沙发上将就一夜,等明天酒醒了再早早开车回家,下午要开会,总是得好好洗漱的。妻子想想也有道理,便没再劝。

                 

  再然后便是妻子先去洗澡了,刘能则盖着薄毯子斜躺在沙发上,醉眼醺醺地看电视。我呢,则坐在一旁陪他,等着梦洁洗完。洗浴室里水声哗哗地,我俩一时无言。

                 

  再待妻子洗完出来时,湿的白浴巾就那样裹在她雪白的肩上,她竟像平常一样只穿着露脐的短T恤就出现在我和刘能面前,娇惑的热气从皓白的肌肤上冒出来;丰润的臀部间,那黑色丝质的内裤紧紧贴裹着她挺实饱满的性感谷地,豪不知羞地炫耀着她那双修长的美腿、雪白的脚背以及依是春天翘嫩芽儿般的足趾;这将我与刘能双双都瞧得呆了,只听见喉咙里吞咽的唾音。

                 

  梦洁立即发现我俩的尴尬,察觉到自己这种清凉穿着的极不恰当。只见她脸颊顿时羞得晕红了,美目斜瞠,口中银牙轻啐了一声,立刻飞一般躲回了卧室。

                 

  而随后走进洗浴室的我,口干舌燥,内心突突突地猛烈跳着。平日里妻子里这般打扮,我都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心头慌张。但今天刘能这个访客的突兀存在,竟让我从中品味出丝丝初恋般的奇妙感受来,古怪极了。

                 

  淋浴对面的衣架上放着妻子穿过的浅色棉质内裤,我脑海中不禁闪过刚才刘能饥渴的神情。等一会儿他上厕所的时候,当看到了它,他又会对这条丝质内裤做什么呢?我饶有兴趣地拿它在手里,它半湿湿的,我凑近鼻子去嗅了嗅,浓溢着妻子私处的汗味,胯下阳具不可遏制地峭直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客厅沙发上的刘能已经关灯睡了,听不到他的鼻音,我轻手轻脚钻进卧室,爬上久违的床。

                 

  妻子正背对着我侧卧呢,这样更突显出女性沙漏般的美丽曲线;她香肩如削,云鬓散瀑,双腿合到一起,膝盖微微曲着,秀气的一只玉足优美地摆在一络,仅有薄薄的毯子轻搭在她腰间。

                 

  这微微黑暗中那芬芳的香味,美腿的黑影,激荡着我,魅惑着我,使我再也克制不住,压到梦洁身上。

                 

  “这么晚了,别弄了吖!刘能还在家里呢!”妻子被我弄醒了,她扭动着身体,想挤开我,但又怎么能得逞呢?她小声地说着,我们都知道刘能就在卧室外的沙发上睡着,仅仅七八米远外的距离,搁在中间的只是一扇并不隔音的门板。

                 

  我并不理睬,自顾自拨开妻子的发梢,轻轻吻向后颈,舌头在她肌肤上湿乎乎地打转儿,她脖子处的味道好闻极了,洗发水的香味,是女性特有的香香体味。

                 

  我掏出胯下已一柱擎天的阳具,滚烫无比,沿着梦洁她黑丝内裤的边沿顶进她肉墩墩的屁股上,当阳具接触她细嫩肌肤的那一刹那,我感到妻子身子微微地一抖,连呼吸也紊乱了。

                 

  “没事,我们轻一点儿。”我在她耳畔轻语。

                 

  黑暗中,我竟有一种古怪的冲动,我越是品尝着梦洁的身体,越是感到一种优越感。脑海中翻来覆去全是刘能对她百般垂涎的目光,和那点儿龌蹉的、偷偷摸摸的、却还被我发觉的小动作。费那么大劲才摸一下手背,哼,我现在马上就要狠狠地肏他的梦中尤物!

                 

  就像古怪的初恋般的感受,这种古怪的优越感越是强烈,我越是想让妻子淫荡的声音更大一些,最好让刘能也清晰听到的程度。

                 

  在这种想法的驱动下,我并不兑现诺言,左手进而从她T恤的下摆伸进去,从背后抓起梦洁的一对翘乳来,我知道那弹满手掌的嫩肤是妻子她最为敏感的性感带;随后,我拇指食指并合,磨碾起她娇人的乳尖尖来,一会儿就摸成了坚硬的小石头;兴奋得颤抖,梦洁的身体在我怀中蜷缩得更紧了,她急促的喘息带着娇吟不可遏制;发觉到可能被刘能听见,她急忙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

                 

  “对了,梦梦,你看出来了么?”我小声地撩她,用胯下直挺挺的阴茎挑逗着在她大腿根处轻轻摩擦。“刘能每次看你时,眼神都是色眯眯的,恨不得把你吃下去。”

                 

  “什么?”妻子假装没听明白。

                 

  “我是说,刘能想肏你。”我一面说道,一面用食指轻点着梦洁心房那边的左乳,后又在她淡粉乳晕周围划起诱人的圈圈。

                 

  “你瞎说。”

                 

  “我是说真的呀,老婆,你这么性感诱惑,是男人都肯定会想肏你。”

                 

  “你胡说什么!”

                 

  梦洁小声地抗议道,T恤却被我趁机从后扯起了,雪白后颈整个露了出来。我顺着她性感的颈椎线吻了下去,一直舔吸到香肩上,酥痒得她剩下的话音都打了颤儿。

                 

  “真的,他肯定想和你做爱!”

                 

  “别瞎说…额啊…他…就在客厅。”

                 

  “可能他现在就一边满脑子想着你,一边手淫呢。”

                 

  梦洁没有再说些什么抗议的话,而是凑过来吻我,她侧过身来,双手抚摸在我的男根上,用凉凉的、软软的手指轻轻握住它,上下套弄起来。

                 

  “舒服么?”她调皮地小声地问我,又舔向我的乳头,一吸一吮之间,强烈的酥痒仿佛直接在我的头皮内攒动,浑身立起鸡皮疙瘩的我不禁抓住床单轻哼起来。

                 

  我挺起阳具,让她帮我口交。

                 

  “梦梦,我看得出刘能他喜欢你,但你想不想和他做?”感受着身体尖端被妻子温柔的舔吸,兴奋无比的我竟然吐出这般话来。

                 

  胯间的梦洁吸得更卖力了,她吐出鸡巴又深吞回去,偶尔牙齿轻轻碰在我阴茎四壁,舌头环住我的龟头打着圈儿吮吸。

                 

  见她沉默了许久,并不作回答,一直久到连我内心也开始抗议与介怀起来,我不由得又更大声问出来:“你想不想和刘能做爱?”

                 

  “不想。”

                 

  听到这话,我内心顿时有些满足。我们夫妻间房事的时候,话题总是有些断了忌惮的,但从来都是幻想一些与现实毫无丝毫关联的情景,譬如与快递员性爱什么的;我并不清楚今晚自己为何反复纠结刘能的话题,竟还反复向妻子逼问这些让他肏她的话来。

                 

  可能仅是因为刘能就睡在同一屋檐下,这般气氛总有些刺激吧?

                 

  我扶正梦洁,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在耳鼻间撕磨。妻子的唇凑了过来,她每次口交完都要故意亲我,一股自己的咸味从她口中蔓延过来。

                 

  这时候我的阳具自然涨到极致了,我用手朝她浑圆性感的两腿间探去,扯下黑丝内裤,那里儿已然湿润了;随着手指渐进的撩逗,她小穴口也涂满了滑滑的花蜜,她终于完全准备好了;我稳住龟头在她两片滑澧的花唇上轻磨了几下,在梦洁哎呀声的娇喘下,一枪灌洞,直接送进了身体深处。

                 

  龟头被她紧紧的腔肉包裹住,其湿滑温暖的感受更胜她口中的吮吸,自然是更极爽的,我察觉到此刻梦洁竟比平时更为兴奋些——才刚插入,她就伏在我肩头急促地呻吟起来,尖尖的手指掐抓进我后背发出吱龇的声音,修长的美腿也贴着我的腰主动缠了上来;她向来矜持,今天这样是不常见的。

                 

  “老公,你真愿意让刘能和我做么?”不知怎地,梦洁竟轻轻在我耳边这般问,吐气幽兰。

                 

  “不愿意。”我心中厌恶,断然拒绝了,明明这话题就是自己主动挑起的,但这瞬间心中却咯噔地分外难受。莫名的醋意鼓荡下,胯下抽送的幅度便更为猛烈了;我的阳具并不长,勃起只有九,十厘米,梦洁那深邃潺美的花房根本就无从抵达,只有每次都尽力地深入,用力地撞在她耻骨上,内心的不安与占有欲才能稍稍得到满足。

                 

  这样近乎拔出洞口又复而重重送入,妻子花穴中欢快的爱浆更易被泵出,我黑红的茎肉四周渐渐打出了白皙的泡沫状乳膏,我们越来越大力,直到把床板都肏出有节奏的吱呀声来。

                 

  “老…公!…额…呜啊…刘能…你,你轻点!”梦洁断断续续呢喃着的,想必是刘能在外头,让我轻点,但这嘤嘤呜呜的话语在听来,却让我产生了别种的遐想,心更隐痛了。

                 

                 

  隔天一早,我起床推开卧室门,刘能还在客厅睡着。

                 

  接着,我进到洗手间洗漱,像个蹩脚的猎人查看陷阱般,去看衣篓架上昨天老婆的内裤,才放下心来——它还是卷成一团躺在那,似无人动过。等洗漱完再回到客厅,刘能正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白色的背心,头发卷曲凌乱。

                 

  “起来了?”我冲他尴尬地笑笑,想到昨天晚上。

                 

  “额,是啊。醒了。”

                 

  “刘能,你早上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还是?”妻子的声音从微敞的卧室里传来。

                 

  “不,不吃了,我现在真的得回去了。”刘能没穿衬衫的胳膊露在外面,没想到西装革履不显山水的他,肌肉竟这么壮实,我暗暗揣度着自己。

                 

  可能是觉得让客人久候不好,今天妻子穿衣的速度较平时迅捷许多,不一会,她就走出了卧室,脸上都是潦草的痕迹;而这时,我和刘能都穿戴整齐了,梦洁正好赶上送他出门。

                 

  “刘能,有空常来玩。”客厅里,梦洁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刘能,脸颊竟显出些红晕和尴尬,接着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四)

                 

  自从上次家宴刘能之后,便又走了许多日子,转眼便是国庆节了。

                 

  而在这段时间内,我对刘能的猜忌渐渐消退了许多。主要由于他常来走动,更利用职务之便介绍了几宗小额业务给我,这使得我们关系更为亲近了些。以至于后来有一次他又来家里吃饭,我因有事于工厂,竟放心地任由梦洁一人接待。

                 

  这天,我依旧是拿着堆积的脏衣服回家洗,妻子则在厨房煮些宵夜给我。

                 

  “国庆你们怎么放?”她擦了擦手,坐在餐桌对面。

                 

  “你们单位呢?”我埋头在碗里的食物上,工厂她其实都不用问都知道,肯定只休一天。

                 

  “放五天,前后的周末都被挪凑了。老公~ ,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梦洁语气有点嗲嗲,撒娇时眼睛中闪着一些光亮,但秀眉后面似乎又藏了丝丝对失望的准备。

                 

  “要不,你这次休息陪我去海滨吃海鲜怎么样?”

                 

  “梦梦,这次国庆我可能没时间呢,一号有个供应商无论如何得去见一面。”

                 

  每次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频频打翻她微不足道的小愿望的混蛋;现在我的表情恐怕十分僵吧,但确实不知道怎么去补偿她。

                 

  果不其然,梦洁表情顿时暗淡了,眉头轻皱,她用温怒的大眼睛盯着我,似要下一刻立即发火。但也许又察觉到我的疲倦与无奈,便移了开去。

                 

  但立即又觉得就算坐在我对面也会惹她烦心,便站起身来,去到沙发上蜷着腿看电视闪烁,把我一人空甩在沉默的餐桌上。

                 

  我如嚼蜡般吞下剩下的食物,内心困苦。曾几何时,我甚至产生了害怕过节的想法——每当过什么节或者纪念日,都可能伴随这样那样不愉快的冲突,她会大半月再不理我。

                 

  正当我口中发涩想对妻子说什么的时候,她电话忽然响了。

                 

  “你有事要找林达吖”

                 

  妻子她显然不开心,表情是不耐烦的,她听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就把手机扔给我。“刘能”

                 

  “喂,是我林达。刘哥你怎么了?”我接过电话,诶,刘能这么晚会找我什么事呢?

                 

  “林达啊,哎呀,你小子怎么不留个电话给我啊。你瞧我都联系不到你,有事还得先打到梦洁那。”电话那头刘能的情绪听起来很好,他渐渐不再称呼我老婆为小骆了。

                 

  “额额,我的号码是…,额,等一会发过去给你。”我接着说,“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银行国庆要组织去龙泉温泉山庄玩,位置都订好了,包吃包住包玩,四天三夜。我手里头有个多出来的家属名额,就想问问梦洁想不想去。”

                 

  “那你应该直接问她啊。”我心里却想着,刘能这小子怎么又惦记上我老婆,真是见缝插针。

                 

  “这不是不合适嘛,她是你老婆啊!林达,我这里其实有两个名额,因为我国庆有事,自己的那个名额也空出来了。要不要你们两口子一起去玩玩?”原来刘能不仅想邀请梦洁,还连我一并约。

                 

  “可我国庆也有事,而且那样也不合适吧,毕竟是你们单位自己组织的活动,我们连人都不熟,怎么玩?”我应道,明显有推辞的语气。

                 

  “哎呀,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跟你说哦,没有任何领导有时间去玩这些的。去的都是单位里的一些婆婆姥姥,再还有就是家属啊朋友啊什么的,就是一个免费玩的名额,谁都不认识谁,去了就熟了。”电话另一头刘能语速很快,机关枪一样,卖力地推销着。

                 

  “那你自己呢?”我问道。

                 

  “都说了没空,而且就算有空,一个老爷们跟着单位里七姑八姨去泡温泉,实在也不成体统吧,我大小是个经理。”刘能呵呵地笑道。

                 

  “那好吧,等我问问梦洁。”

                 

  “好,另外顺带还要告诉她有海鲜宴哦,公款消费,档次绝对有保证。最好是你能陪她一起去!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你等会记得发手机号给我。我有事先挂了。”连珠炮一样,刘能话音刚落,就挂了电话。

                 

  “海鲜宴…”我喃喃地念道。他这么一番盛情推介,我就想到梦洁方才也提出想要吃海鲜,使我也不由得心动起来。

                 

  让她跟着团去胡吃海喝一次,也未尝有什么不好,这样一来,她这种埋怨我的情绪想必会烟消云散吧。

                 

  这样想着,我便蹲到沙发一边,伈伈地劝说起妻子来。起初她也用我刚才的理由来拒绝,但在我反复耐心劝说和解释下,最后才终于点头同意。我瞧得出她是喜欢的,因为温泉、海鲜毕竟对她都是极有诱惑。见梦洁决定要去,我便又给刘能复了电话,告诉他只有妻子一人去。

                 

  带不带泳装呢?这个天气泡温泉会不会热呢?不知道那里的海鲜好不好吃?这些类似的问题,是妻子当晚对我反复念叨的话题。似乎更由于再隔天便是国庆了,她兴致勃勃地准备着游玩的行李,十分雀跃与兴奋。

                 

                 

  根据约定,假期的一大早便由刘能驱车来接梦洁去银行的集合点,她把车钥匙留给了我。

                 

  由于最近供货方的几个批次总出质量问题,我今天需要自己去供应商那边看看。自己开车也好,虽然累点,但这样顺便还能去周边材料市场转转。

                 

  驱车三个小时,我才抵达目的地。由于具体事项与本文无关,无非是些经营上的接洽与商谈冗冗,流水账看之无味,则略去不表。其实我本也以为这一天要如同寻常繁忙的日子一般过去,但万万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竟给我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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