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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語】鷺洲砥湾飲江石,2

[db:作者] 2025-07-06 19:16 5hhhhh 1060 ℃

「嗬嗬嗬嗬嗬嗬真的嘛?让我来仔细瞧瞧?」鹤丸国永用“简直不敢相信诶”的语气大声说道,从身上摸出了一副夸张的圆形白色粗框眼镜。

「鹤丸你可真是健忘。」一期一振冷不防地抛出一句话。没等到审神者表现出惊讶之情或类似的反应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直盯镜框后面的一双烛火似的眼眸,仿佛要把自己的言语深深刻印在对方凝固的嘴角。「之前和你说过,随意对别人的东西下手是要遭报复的……」

然后他将一脸云里雾里的审神者拽出了门。

「额?我真的被传染老年痴呆了嘛……?」留在厨房里的一个人面对着皱巴巴的过期报纸,头顶的花瓣不知何时消失了。「别人的东西……真是有趣的说辞呢。」

她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任何防备。然而她只是知道,不能对普通人有所期待,因为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用亲人、友人、或者理想化的情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们符合你设立的条条框框,本来就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这个世界上除了真心爱你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和你产生联系,更没有义务对你表达善意。

至于属于妖怪的付丧神,除了正常的出战与内务,你不可能要求他们更多。

虚伪的甜言蜜语犹如荆棘深深刺入肌肤,但它们沿着脊椎盘旋而上直至头顶,绽放出绚丽又诡异的花朵后,你会后悔的发现你的身体以及心脏并不属于你的大脑,而是属于扭曲地狞笑并且亲吻你面颊的模糊面影。力量的悬殊使得碌碌无为的众人分道扬镳,产生差别、地位与阶层。

付丧神的差异点则起始于花瓣数目。

当她在前一秒钟意识到属于她的本丸里唯一的四花太刀拥有处决她的权利后的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与一期一振打照面,或者是否应当用居于高位的的暧昧眼神进行调情般的博弈。不得不说最后一种方法的实质是,居于下位者的示弱,或者说是顾影自怜者对现实的妥协。

这位付丧神未曾给予她过多的时间认真揣摩,而是命令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眼前——

她被迫仰卧在地上接受惩罚。幽暗藏匿于本丸不知名的此处,它默不作声地窥视、刺探、观察,时而潜伏在某处哧哧傻笑。静默之中只听见远处传来蝉的几声落寞的鸣叫。

他用脱去手套的手指摩挲着女性近在咫尺的下巴,薄且紧紧合住的嘴唇,抬起另一只紧紧握住对方手腕的手。戴着白色棉质手套的男性手掌终于放开了被勒得泛红的骨节突出处,转而选择去束缚无力张开的手指关节。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闭上双眸后的安详表情,微微颤动的细长睫毛边滑下晶莹剔透的一颗;

还是睁开双眼的柔情似水与朦胧迷惘交替地形成细浪,在沙岸边逆卷而上,毫无声息地掳掠干涸的地面;

又或是人类的躯体带给他敏感的触觉与渴望温暖的天性,当女性在背后抱住他的那一刻,来自的后背温软触感几乎吞噬全部理智——

如同她的手指,充满了罪恶与圣洁的指尖,光滑坚硬的扇贝色指甲,他忍不住地想要亲吻。鼻尖呼出的气息翻起涟漪,使得女性忍不住地颤抖。

生而为人的乐趣与苦痛。

他想象着耳垂与唇瓣的柔软,隔着手套显然无法感受到更多的细节,不过他顾不上太多了。女性身上的气息渐渐占领他的鼻腔,转而迅速地占据了大脑。在理性尚未完全消退之前,他决定缴械投降。

刀剑们的惯常思维中免不了被铭刻的痛彻心扉与独自等待人类赏识的落寞。一旦地位逆转,强势的一方兴许会选择迫不及待地尝试施暴的快感。

女性挣扎地试图起身,惊讶与恐惧使得她无法从喉咙中发出丝毫声响。

他从耳朵最柔软的部分开始向下探索,直到锁骨的坚硬将连续性的亲吻打断。顿时,浑身上下的颤粟令他眼前浮现噩梦一般的焦灼感——

一期一振突然僵硬地停下,解除了对她的控制,跪坐在一旁。待惊弓之鸟惊恐未定地要推门出去的时候他从后面抱住了她,轻声地在她耳边施放咒语,祈求他的原谅。

谁知原先泪眼盈盈的弱者转头抿嘴,仿佛大失所望地下巴高昂着。她犹豫着伸出手指,抚摸上男性稍显凌乱的灰色衬衣领口,细葱般的食指勾住他系得紧紧的黑色领带。

即使是天天陪伴人类的妖怪们也不一定能猜中人类的心思,毕竟具有与人类相差甚远的物理性质。不过很难说清当两者结合或激发了相同歧念时会不会产生默契。此时此刻只需要牢牢地密切关注对方的动作、眼神以及吐息,直到禁忌感与愉悦感牢牢地锁住周围一切不稳定的空气,直到窒息长久地降临,将欲念裹挟着步入梦乡。

醒来时,本丸里安静得如同周日上午的街道。

昨日一期一振主动请缨去距离此处较远的战场远征。往日在内庭中嬉闹的短刀们手牵手地跟在兄长后面一蹦一跳地走了,年龄较大的双生子则小心走在最外侧。一行人中殿后的烛台切光忠被出游的喜悦感染,抱着秋田藤四郎,帮他吹出一长串的彩色泡泡,笑呵呵地说「俺のシャボンバリアは割れん」表示他吹的泡泡超厉害。

诶?他的自称不是「僕」的来着?

长谷部怂怂肩膀回答道「大概是人格分裂吧。」然后从公文包夹层里抽出审神者培训班听课证递过来。

她情不自禁地翻身用被子蒙住头。枕头上还留有别人的气味,仿佛唤起她的记忆般地,枕边似乎还有几根碧蓝色的头发。

她立即起身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情欲是生物性的本能,孤独的野兽凑在一起取暖而已。命运恰好让他们俩遇到了一起。

那天早晨两人约定好保守秘密永不食言,将发生过的一切永远忘记。达成一致后两人在楼梯口分道扬镳的场景历历在目。走了几步后她抱着一丝希望回头,对方留给她的是决绝的慢慢远去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幽暗中。她垂头丧气地裹紧外套,低下头安慰自己说,把逢场作戏当真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笨蛋。不禁为自己的愚蠢咧嘴笑了起来,眼眶湿润地即将坠落下水珠。

于是又是瓢泼大雨。一片朦胧的湿润中瞥见一期一振撑着伞,再次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

然而这又算什么呢?不过是徒增几夜的欢愉与烦恼罢了。她挣脱开去跑进雨中,没敢再回头。直到昏昏沉沉地醒来,无法感受到心脏的重量,同时被一种奇异的力量鼓励着打起精神来。是时候认真执行审神者的职责了。

在远征队伍出发后的第二天拥有海藻长发的男子背着行囊神色疲惫地敲开本丸大门,立刻被长谷部扶进手入室。作为没有日常活动的本丸,访客如此之少,以至于审神者快要忘记上一次迎来的访客是白衣飘飘地在本丸上下神出鬼没鹤丸国永这一事实。说起来翩翩起舞的仙鹤殿很久没有来了呢。审神者坐在手如室前的廊下自言自语道。

「へー新来的审神者不会是对国永殿有兴趣吧?」

新来的,不如说是刚从从手入室出来的付丧神站在她对面。

「我的名字叫にっかり青江。嗯嗯,果然你也觉得是奇怪的名字吧。」然后自嘲般地露出微笑。

新来的付丧神在本丸上下巡视了一番,如同挑剔的房客积极地寻找讨价还价的筹码,对周边设施进行各处检查与探索。最终他叼着烟踱步至压切长谷部的门口,慢慢地靠在了门框上。腾云驾雾中,引来屋内人表示抗议的咳嗽声。

四处侵染着的都是相同的颜色。

后院里不知何时集聚了一群猫。近几日它们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三三两两地聚在走廊下,或翘起毛茸茸的高尾巴,在院墙上踮脚尖行走,甚至毫不畏惧地轻脚跟着走进厨房,在厨台边仰起可爱的小头,委婉动听地喵喵地娇声呼唤,等待心软的大俱利伽罗弯下身投食。新好男人的潜质在伊達家的人身上一览无余地显现出来。

「今天的味增汤看样子是定例的墨鱼花吧。」青江从报纸背后探出头。不知何时他养成了与长谷部相同的习惯,就餐前把自己藏在《稻荷神日报》的巨大版面后,默不作声地等待别人端上饭菜,然后迅速地扔下翻到不知哪页的报纸,这往往引得后面进来的长谷部一阵抱怨。

为了增进与付丧神之间的相互了解,审神者坚持每天下来蹭他们的饭。自己寝室里一米见方的小厨房一个冰箱放进去就似乎被塞得满满当当。何况一个人进食是吃不下什么的,她会沉浸在以前的思绪中久久不得脱身。

几只胆大的小猫从椅子跳上餐桌,好奇地四处乱窜。

「嗷汪」审神者从嗓子里发出低吼。

探险者们一齐回过头来睁大猫眼打探审神者。一只浑身透白的蓝眼小猫甚至一步步地朝审神者凑近,跳到她腿上。

「よしよし维多利亚乖~」

「居然用女王的名字?」青江再次从报纸后面探出头。一只黑背白手套的猫趁他不注意叼走他口袋里的纸盒,一溜烟地想跑。「密斯托!密斯托快放开,别咬。」

身后的大俱利伽罗说道,然后端上一口大锅,盖子不安分地扑腾,溜出细小的白色雾气。

他弯下腰把另一口锅里的蒸鱼肉倒进地上的盘子里,用勺子敲了两声。

「蒙克!成吉思汗!」

随后十几只猫咪一拥而上地占领了厨房空地,正要进来的长谷部犹豫着,似乎无处落脚了。

「看来是韦伯的音乐剧。」青江若有所思地朝审神者点头,「名字都是你起的嘛?」

扔下的报纸恰好盖住一只身材高大的长毛公猫,只见一阵乱扑腾,报纸被扯成纸片。猫不屑地抖抖胸前漂亮的长毛,仰头直瞪罪魁祸首。

「惹怒了塔格有你受的。」从窗户翻进来的明石国行安慰地拍拍青江的肩膀,示意他这几天别来楼上住。审神者告诉他,自己从前踩到塔格尾巴后,接下来的三天被迫翻遍自己房间的所有抽屉,让塔格在里面打滚直到天黑,直到山姥切国广不知从哪里翻来一顶帅气的牛仔小帽子戴在塔格的头上。

「你们把猫当什么了?」

从原先的太刀再次锻造成为勉强属于标准范围内长度的胁差,这一事实从来不是令青江悲伤或者介怀的理由。作为一把生来习惯于实战的刀,他倒觉得能派上一点用场总比闲得横躺在刀架上发呆要有趣。与嗜血的野兽不同,人类血液的气味不能使他兴奋而是紧张,他总是为自己在一次次战斗中获得胜利而感到侥幸。有时候瞥见对方刀剑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会悄悄地背过身去小声嘟哝道“不能怪我”。

青江始终无法深刻理解到以前的主人在夜半砍杀母子幽灵时刻的心情,他反倒是对被自己砍成两半的石灯感到遗憾或类似于歉意的感情。砍下去的那一瞬间,青江思量着或许自己一生都要背负着怨灵诅咒生活,本来就不是人见人爱的性格,这下倒好,根本没有谁有胆量靠过来,哪怕平日在路上遇到也要躲着他,哪怕认识的都不来打个照面。而后无论如何,“辟邪消灾”的名声从那时以后与恐怖故事一同如影随形地追随着他。人们愚蠢地以为青江是他们前行的保护神,殊不知这位付丧神满怀着嘲讽与好奇,暗中观察那些向恐惧屈服的人类把自己视若珍宝。从秀次殿手中拜领过自己的京极家,领地内有一座不祥的城堡。青江想象自己一如既往地春风拂面,立在城头仰头长啸——幽灵,不祥,说到底不过是人类恐吓自己鼓起勇气面对现实的媒介罢了。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人类自我保护的方式。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说,对危险征兆没有恐惧的人类或许早在诸多不可抗危险因素的影响下灭亡。潘多拉魔盒中紧紧锁住的希望使得人类充满信心。他们满怀希望地对未知充满好奇心,然而又因此常常挥之不去对危险的恐惧。作为对抗恐惧的武器,上古的刀匠制作出刀剑。长年久月地受到人类气息的影响,拥有千年历史的器物渐渐拥有知觉与灵魂,甚至演化成与造物者同样的外表以及相似的思考方式的生物。

青江自以为他的一生体会到了数量过多的恐惧,以至于别人可能是处在开玩笑的立场上提醒他来自于一只猫的威胁,他也出于习惯没有任何异议地默默接受了。向来与动物不投缘的青江很少骑马,比起战战兢兢地驮着他的四蹄生物,他喜欢独自出行。脚下是石砖路的坚硬或泥土青草,前方的不确定性往往随着一步步靠近而放大增加,显得愈加神秘,即使更多的情况下怀着的是漫无目的的怅惘,他也乐意步行。踱步,使得自己沉浸在恐惧的时间无限地延长,向不可知的未来伸展开去。或许这一行为证明自己其实对于体验人类的情感这件事有一定程度的着迷,他不自觉地想,或许自己在通向人类的道路上又前进一步。

清扫完最后一波庭院内的落叶,青江注意到塔格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聚成小山的枯叶,既没有被风刮散,也没有哪只猫愿意冒险蹭上满身碎屑的风险靠过来。猫们执著于寻找本丸建筑物内微微张开的门缝,扭动灵巧身躯伺机溜进房间,寻找钻进热烘烘的被炉的机会,或者黏在任何温暖的物体上,比起轰轰作响的电器,暖水瓶边自然令他们安心,不用说人类女性大腿一定是最佳选择。

本丸内的所有活物大概这时候会选择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楼往常只有三个人居住的房间。只因为那一屋有一个可以容得下8人的被炉,并且各类娱乐设施齐全。每过几个小时,他们之间都要派出一个勇士走出大本营,征服严寒与冰冻,去厨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取生活物资。通向房间门口的路充满了危险,不仅因为有被名为寒冷的史莱姆妖怪伤害的可能性,也有原因是一地的杂志与被褥间还有瞪着圆亮大眼睛时刻准备突袭别人脚跟的饥饿毛球战士。

戴着白色骑马帽的男人发出如同怪兽般的嘶吼,帽檐下隐藏着如同冷血爬虫类动物般的暴戾眼神,嘴边的裂纹诡异地延展至耳部,伴随着“wrrrrryyyyyyy”的叫声,他变成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绿色霸王龙,锐利白齿紧紧咬住棕发碧眼的人类男性,只见一阵电光火石后人类男性一侧的rp条消失大半,鲜红短条拼命闪着动人光辉。

簇拥在最前方的眼镜男子抓着PS4的手柄歪嘴笑着,与依旧面无表情的金发遮眼男子击掌庆贺。另一旁的大俱利伽罗握紧手柄,以令人惊讶的姿态豪情万丈地握拳大吼一声「俺のシャボンバリアーは割れん!」使劲地按了一阵却不知为何却让眼角有粉色三角形标记的波纹战士满含泪水地举起自己的头带仰天长啸「JOJO!!接下我最后的波纹!!!!!!!!」霎时,四人一齐地露出悲戚表情伤心地喊了起来「西————————撒——————」

「無駄無駄」长谷部左右晃晃脑袋,瞥了一眼抱头要哭的审神者与大俱利伽罗,继续专注于报纸上的拼字游戏。

青江跑进房间的时候,恰逢这悲剧性的一幕发生。他挠挠头接过审神者手上的手柄,心想果然是把承太郎用惯的女人,没有开挂就胜不了——明明乔瑟夫也是开挂的一把好手。没过一会儿就把先前得意洋洋的恐龙池面以及蛋卷头打得只剩一匹白马,茫然地四周环顾寻找自己的主人。当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不过他确实三下五除二地就打败山姥切国广的整容脸大总统。

昼夜是孑然相反的对立面。

你站在窗边看见深绿葱郁的森林,极目远眺的最远处,是山峰则与天际模糊地融为一体。来自太阳的光线使你产生——那是神奇而不可触摸的微微地向你展示温柔体贴的蓝,深深地铭刻在你这一刻的脑海里。你暗暗祈愿,此处景色带给你的愉悦与惊喜能够使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回忆起此刻时,露出相同弧度的微笑。

你站在窗边听见狂风吹过树叶的间梢,猎猎响声,风声在山谷间时而叹息时而呼号,整个森林犹如黑色野兽狂乱地颤动庞大身躯,夕阳是它警惕的独眼,刺入眼帘,伴随天际不可捉摸的红色。你不禁叹息,仿佛世界上只有你孤身一人等待黑暗的完全降临。闭上双眼,你庆幸自己尚且有安全的容身之处,却陷入迷惘——你对明天的天气一无所知,对未来和自己也是。

房间里随时可以连上网,然而无论哪个网站的地图都只能模糊地显示此处还在地球,精确的定位功能如同突然失声的扩音器,试图张开嘴巴大吼什么,却徒然地只是显示正在连接,没有结果地运转。

无尽的等待,不知多少次趴在键盘上睡过去。窗外的树杈交叠地骨骨作响,连勇士也不敢回头,生怕瞥见野兽骸骨的哀鸣——这一幕曾经令她一整夜辗转反侧,只是偷偷地向城门外望了一眼而已。

然而待迁徙途中迷路而未及藏匿于寒风的鸟发出第一声啼鸣后,她终于抵不住困意侵袭昏昏地睡过去。醒来差不多是日上三竿。

然后她再次,一次又一次地打着哈欠去楼下吃饭,装作自己熬夜看碟,一脸严肃地表示最近的动画质量越来越糟糕,只卖人设和cv就企图赚得盆满钵满。

长谷部丝毫不在意工作进度与质量,看见他的主准点出现在厨房里或者本丸的某个地方,总之在他眼皮底下晃悠。只要你在就好,他总是抱起双臂背靠墙,当本丸里唯一的女性经过的时候他面露微笑地对她说。她也总是对他点头示意,然后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可是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她时常忘记自己究竟想要走到哪里去。或许拐角处鬼鬼祟祟地偷望她的人能给她答案。

青江认为参加那场赌局纯粹是因为自己过剩的自尊心,或许还有一些闲得慌的成分夹杂其中。明石国行早在去年就提前预订了那个传说中的恋爱游戏。当他收到消息还有三天到货时他就一反常态地从房间里出来,两手背在身后,呈45度角仰望星空的姿态,以快递传送机为半径的范围内四处晃悠,直到不小心一头撞到手捧四法全书的长谷部身上,溅了两人一身滚烫的速溶咖啡。

「你干嘛呢?otaku怎么没有在房间里呆着?」

「你才干嘛呢?好好付丧神不做,要去考人类的公务员吗?」

长谷部素来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与确认主的存在性。当他相信主不会突然地离他而去这一事实后,他反倒觉得生活变得空虚,毫无意义。他的娱乐方式是看报纸做填字游戏,以及为本丸写当天的日志。显然一处没有征战与日常任务的废弃本丸没有多少有记录价值的事情,他写不出两行字,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不断地削铅笔。在一期一振离开本丸去远征后不久,他终于意识到空耗的时间与生命里不如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他向审神者咨询人类创造的最艰深的学问。

是哲学嘛?他问。

沉浸在李狗嗨里的审神者大声回答否,应该是法学,胜利即是正义。

懵懵懂懂的长谷部翻开了四法全书。

「我不过是在试图理解人类的思考方式而已。」长谷部深细一口气回答道。并不是所有的刀剑都对人类有兴趣,有的付丧神对制造自己出世的人类没有任何好感,他们不过是人类满足自己欲望的工具罢了。对方没有表现出赞赏或厌恶的态度,而是不耐烦地表示自己快递要到了麻烦请他让个路。

可是地板弄脏了,该谁负责呢?

直到那一刻慵懒得不愿移动身体与认真得不肯让步分毫的两人仍然不记得是谁撞到谁了。没有新好男人代言人光忠在,似乎很难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商量好卫生当番由轮值的形式进行。今天恰好当班的山姥切国广路过他们,立刻注意到长谷部和明石的小争端可能源于快递,便戳戳正在进行辩论的两人,快递到了。

包装纸盒上学园制服美少女绽放美丽阳光的笑容,靠在名为“战国banana”的大标题旁边。大概是为了提醒那些误以为是奥州勇者斗尾张魔王游戏而买错的玩家,标题旁边用别的字体加粗醒目地写着“恋爱游戏”。

很快,卡普空的大热游戏到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本丸,不过本来剩下的人只有一个手数的过来的数量罢了。他们立刻约定好,第一个攻略下官配女主角并以GE结尾的人负责当番。

显然其他人不会白白放过可以偷懒的机会,于是除了审神者之外,所有付丧神都跃跃欲试地再次聚集到楼上那个总是有三个人的房间。

山姥切国广冷哼一声,扔下遥控杆睥睨一群手下败将。

大倶利伽羅倒是无所谓,「馴れ合うつもりはない」

反正你至少走到了NE对吧‼︎长谷部咬牙坚持与明石国行的战斗。

说起战斗,不如说是对两台PS4屏幕默默无声地呐喊——

加油!雑賀孫市君!

樱花盛开的季节,男高生雑賀孫市迎来了前身是贵族女校的BANANA学园的第一学期——他不仅在路上遇到热情活泼的双马尾幼馴染前田慶慶,而且在校园里邂逅了帅气温柔黑发飘飘的班级委员伊達雅与同样豪爽凛冽画风的短发姐贵片仓阿十,在走廊上撞倒了急急匆匆追着什么的冒失长马尾少女真田幸花,以及故意造成撞车事故的罪魁祸首,精灵古怪小巧玲珑其实是军服爱好者的猿飞佐沙。社团活动时间,为了争夺全校唯一的男生,同年级的体操社团团长热爱甜甜圈与青椒便当的毛利稔子与長宗我部千花——人气爆棚的肉食系、闻名远近的女子棒球队队长在操场上例行对决,不料二年级的异国留学生其实是公主的織田信奈却突然出现强行要求所有人为参加学生会选举的自己投票,并且公然宣布新加入学园的雑賀孫市为她的私人助手,任何人不得干扰两人活动。同样参与选举的伊達雅与真田幸花恰巧目睹这一幕,她们决心联合起来夺回本班无辜的男性转学生......

看到这里的青江立刻摔掉手中的说明书夺门而去。妈蛋,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果然只有女孩子才懂吧。审神者暗自庆幸终于找到正当借口跟着青江溜进了战况正酣的楼上,了解下诸位付丧神对女性的——

黑长直属性御姐范爆棚的伊達家大小姐用修长的指尖挑起无口少年的下巴邪魅一笑「孙市君,从今天开始,我祖传的哈雷摩托还有...就交给你了」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拥吻,背景里是片仓阿十,一脸“终于把闺女嫁出去了”的泪流满面蛋疼表情,还有伊達軍的一群小弟高声叫喊伊達赛高!大小姐万岁!姓雑賀的家伙听好了敢对大小姐不好我就杀了你哦云云云云。

另一边屏幕上则飘起了漫天樱花。身披武田红菱狩衣的少女眼含热泪,伴随着伤心欲绝的语调仰头说道「杏花......杏花还是要追随信玄姐姐的脚步,回老家的商店街参加偶像少女组合,一起实现称霸东日本的宏图伟业,孙市君你愿意在这里等我,直到我们把武田家的旗帜插上东京小巨蛋,胜利归来的那一天吗?」

长谷部悲痛欲绝地捂住胸口。

今天的当番结果早已决出。下一周的浴室使用顺序,下一轮的马当番以及下一周下午茶布丁归属权也尘埃落定了。山姥切国广盘腿靠在墙边,瞥见挑战者私带外援上场,不禁冷哼一声轻轻摇头。「因为对手是仿制品,所以就想用这种作弊的方式取胜吗?」

青江立刻模仿刚才GE中的伊達家大小姐,故意以扭曲的角度歪头咧嘴一笑。「男性向女性向GALGAME全制霸的神级玩家和我们这种小白对决才是作弊好吗?」Ew地,立刻有人遭受到23%程度的暴击蹲到地上,然而很快地众人纷纷把一周的厨当番后天的采购当番以及内政当番等赌到身披被单的男子侧,只有长谷部麻利地扯过一条头带上书主命两字,大义凌然地站到审神者与青江旁。

审神者很快进入到织田信奈路线,在长谷部的亲切指导下勉强通过九死一生的忠犬度测试,以不可思议的厚脸皮跟着公主大人住进了宫殿外观的别墅,不料半路杀出一个名为斋藤濃的男人协同其妹——拥有绝美侧颜的萝莉名为森兰円,横在雑賀孙市通往公主寝宫的路上。

——滚蛋吧要变成18禁游戏了嘛?这是怎样邪恶的目标设置啊!审神者突然有点明白那个人莫名其妙地只愿意呆在自己房间也不愿意跑到楼上来接触别人的心态了。毕竟自己弟弟妹妹,不对弟弟们还是拥有纯洁思想的儿童形态的付丧神——

这天晚上孙市君在深夜醒来,他睁开眼发现一名银白长发女仆面带诡异微笑地舔着指尖鲜红站在自己床前。这时候孙市君应该——

A.惊声尖叫吸引隔壁房间的织田信奈注意。

B.抓住她头发,试图推倒在床上制伏。

C.迅速逃走。

D.敲床头大声呵斥,问她今天的狗粮好吃吗。

审神者的心灵受到了76%的打击。她颤抖地回头,身边的两人以同样的幅度颤抖着。

长谷部握住她的手,微弱地示意她选A,无论如何都应该选A吧!

差点用虔诚的表情高呼“相信主!相信你自己!”的教义,那是如同见过神迹降临的虔诚传教士的神情。

另一人的嘴角则显现出更加诡异的弧度,手指B选项得意地挑眉,嘴里嚷嚷着3P赛高之类的糟糕词语掩饰不住全身的兴奋。

一旁观战的明石国行咳嗽了一声,示意山姥切国广这里已经走到了与片仓阿十手牵手逛早市,为当家大小姐晚宴准备材料的GE末尾。

徐徐春风里,昭和年代的演歌BGM中,温馨的家庭气氛与两人间似有若无的默契——

不料眼前一黑,雑賀孫市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在伊达家的废弃仓库里。

「你要对我的阿十做什么?」黑发明眸的大小姐眼角泛红地举起六把美工刀。

BE。毫无悬念的BE。

是不是忘记提高她的好感了啊?明石国行十分不解。大俱利伽罗回到说不不不,刚才试过,一旦提高大小姐好感就会进到大小姐线,片仓姐贵总是让着她。审神者咽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气,按动手柄选择了C。只是记得有谁说过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的神秘抉择定理。

——雑賀孫市夺门而出,迎面撞到那个名为斋藤濃的男人身上。

月光下,面貌俊美的男人单膝下跪,捧起一头雾水的男高中生的手,眼含柔情地说道「雑賀君,你最终逃脱不了我的手心——和我结婚吧。」

“喀嚓”,墙角名为森兰円的超美萝莉拍下此处绝美的画面。定格后成为二人结婚请柬的封面。屏幕显示——战国BANANA·桃源乡结局 达成

随后响起了完整的ED主题曲。

这天晚上,欢庆胜利的付丧神们稍稍喝醉后一起晕晕乎乎起来。

且说藤四郎们与烛台切光忠远征归来,将战利品黑市卖出换钱来众人就着寿司与梅酒吃喝玩乐之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财政部门总管一期一振早已携小学生们早早地进了梦乡,烛台切光忠倒是一副难得陪酒那就陪到底的架势左拥长谷部右抱审神者欢乐地唱歌聊天,瞥见审神者提出她家乡的好酒来,愈加积极起来,见审神者面色绯红地斟酒喂食,不禁有些放肆。「当然要帅气地一口喝掉咯」他一饮而尽,然后张嘴咬住送至嘴边的鱼子酱军舰,舌头略微地伸出嘴舔舔唇,用力甩开口中絮絮叨叨地念着「人间五十年,如梦又似幻...」的神父,一个劲地往女士边靠过来。「话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审神者殿的现世名字是什么呢?既然已经是这种关系了,还不肯老实告诉我...这可真是......」接着不小心失手打翻面前啤酒,撒了审神者满身,还好袴裤足够厚未曾殃及其他。其余众人见状自觉地要逃跑,或是呈鸟兽状散去,或是咕哝几声歪歪斜斜地往外面走,青江朝审神者做了个“加油快上!勇敢的女孩别失去从未有过的绝佳机会”的助威必胜手势,最后一个合上拉门,留下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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