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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語】鷺洲砥湾飲江石,1

[db:作者] 2025-07-06 19:16 5hhhhh 7630 ℃

「あっ起きた!」

「你、你要干嘛?」

「请听我解释—— 」

侧坐在右边的男人,深蓝短发用定型水以某种特定发式固定,巧妙遮住右眼。在女性投来愤怒眼神的瞬间,嘴角浮现微笑。右边盘膝坐着另一个深皮肤的健壮男人,右臂上漆黑的龙纹身在结实的手臂肌肉狰狞地游走着,盘旋而上。妈妈说这种时候需要淡定。要努力用变态的思考方式理解他们。

「那个啥……我家没钱没权,我没姿色没内涵还脾气坏……你……你下手的时候轻一点我还没养成那种爱好……我还……还是素人……」

「嘘——听我解释—— 」左边的眼罩男人重复道。

「这时候大喊救命还来得及吧?救——命——啊——」

恰逢障子门拉开,一位王子殿下颔首,身后是山花烂漫的花之海洋与晴空万里的湛蓝。正是人们在韩剧里熟悉的白面小生的腼腆姿态。八百万神显灵了嘛妈妈咪呀?只见王子裹挟温热阳光气息朝这里走来,英俊侧影移入阴暗。

「我的名字是一期一振。突然地让您卷入这种状况实在过意不去。您能够听懂我们说话吗? 」

「日语倒是……不过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鹤丸殿只是为了吓人,才远赴万里地请来了一位唐土的审神者—— 」

「绑人来做的能有什么好事?我才不要呢!」

坐在另一房间内书桌前的人神情安然,看样子是普通上班族男性。桌上是排放整齐的文件与办公用品。

「这位是长谷部殿。请问您的名字是?」

「嗯……是什么来着?」

「名字不重要,关键是要请您担任这座本丸的审神者。」

他兢兢业业抽出手边红色别针夹好的纸张,开始仔细交待具体职责。「 对了刚才说了「请」……这种马马虎虎的说法不太贴切。你是必须要上任的。从今天开始你将会暂时居住在这座城里,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日语很挫的,你们找别人行吗?」她试图牵动嘴角,挤出的扭曲角度使眼前两人面露微笑。

「无法胜任?我可不会让我的审神者轻易说出这句话,除非——」长谷部压低声音 「做好了被我调教的觉悟?」

「哈哈哈您这样吓唬她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

说得好难听啊,粟田口殿。我不过是想简单明了地传达而已。 恶人都让我来做嘛?

「唷!又见面咯!」大踏步地走进房间的人说。「刚才忘记自我介绍了,烛台切光忠,姑娘你喊我光忠吧!」

「我来带你参观本丸。」先前的眼罩男人朝审神者迅速眨独眼,「来握手认识下——」

房间里谈话声不知何时消失。全场焦点凝固在绑得像骨折石膏固定的肿大双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的确很难解开。

始作俑者小声咕哝着:完了忘记了……线头呢…在哪儿呢……作为长船派的先祖这一刻一点也不帅气啊……

长谷部善解人意地递上剪刀。

「手很痛吗?抱歉我当时没想到会系这么多道……」

话音未落,一群十岁左右,高矮不同的小朋友好奇地指指点点。没能很好履行英雄救美职责的粟田口国皇子急忙出来介绍自己的弟弟们。本丸还有另外几把刀,然而眼前的空荡荡令人联想为假期里闲置的学校,四处走廊通向不同的功能教室或者教员办公室。偷偷潜入的胆小鬼只敢小心翼翼地靠着一侧向前踱步。走廊不远处便是楼梯。楼上是鲜明男子寝室风格。地板上铺着花花绿绿的漫画杂志,细腿小桌如同迎接海浪般勉为其难保持平衡。旁边胡乱堆叠被单上,散落摊开的杂志,下面还有厚床垫与枕头,似乎中间……还有人形生物缓缓翻身。

「这位是新来的审神者,guys!」

「哦,你好你好。」专心地按手柄的头也不回大声地拽大阪腔,「又到吃饭的时间了吗一会儿就下去等我打完这局天堂之眼」

近旁埋头听歌的瞥了眼门外,有节奏地点点头。审神者认出来他是先前与眼罩男子一块儿的道上人。

「你好……」地下躺着的被单里的算是作出正式回应。

「那我先不打扰了……」

光忠不好意思地挠头。「现在本丸里就这些人了,嘶……我怎么记得还有其他很多人的来着?不管了……狐之助也好像好久没见到了?」蔓延而去的走廊,淹没于远处的黑暗中。如同废弃已久的厂房仓库,绿色藤蔓肆无忌惮地自由伸出触角将栏杆据为已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并非开启新探险路线。

审神者面露难色摩挲掌心。「请问——虽然在男性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啦……那个……洗手间在哪里?」

「哦,洗手间吗?嗯……这里不敢保证。不过楼下的那个还蛮干净的。」

「那请你稍微等一会儿啦。」轻轻合上门。

或许是肠胃不舒服?据说人类女性在洗手间的平均时间是男性的五倍。光忠耸耸肩,朝着门外走去。「唷~今天第三次见面了?」他朝栏杆里拖着泥泞双脚的审神者侧头眨眼。「既然自己主动跑到马场,那我要不要我骑马带你转一圈呢?不过这一次,从马上溜下来的话可是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吧。」

「好啊~不过还是下次吧?我不小心弄脏了脚,请问浴室在哪里呢?」前任审神者的房间里有未来时代的设备。他说道。两人返回刚才的木质走廊。「土足厳禁だけどね。用我的手帕吧。」低头接过摊放膝盖上,原来是棕色小熊哥哥和白色小熊妹妹的图案。审神者懊恼地用力擦干净刚才翻窗赤脚跑下坡时沾上的泥土。脚下地板台阶上有几处明显有被划过的痕迹。

半晌,感觉到对方视线的审神者抬头,审神者意识到他的瞳孔是金色。 「以后叫我光忠吧。」他的燕尾后摆不安地轻轻晃动。 「刚才的事情,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保证,以后不会使用粗暴手段了。」审神者点头,回想片刻前看到的城门外光景,喉咙深处有什么仿佛即将翻滚上来。

我是谁。

我来自何方。

我将向何处去。

生而为人,永恒的三问。

彻夜难眠一晚上,审神者睁开眼,淅淅沥沥的雨声使得屋内沉闷而阴郁。意识到自己满身冷汗,她赶紧拉开小房间们洗漱全身。大约3平米左右的封闭空间,卫浴设施之间的小水池,没有窗户,排气扇虚弱喘气。镜中人头发凌乱,满眼迷茫,顷刻间水雾模糊了视线。

零落成泥碾作尘。庭院里不知是谁很早前种的花草在昨晚的暴风雨中凋谢成一滩模糊的暗面。持续到今晨的雨中,几株走廊近旁的紫阳花或深或浅地匍匐倒向大理石板。远山一不可思议的速度渐渐层染,沉寂地深红了一片。一期一振满意地放下白瓷茶具,向新入住者的房间走去。轻轻叩门之前他习惯性地将手套收紧。

「谁啊?」审神者被不速之客的叫早服务吓到。手中捧着的或许是别人用过的马克杯,是买某咖啡赠送的圣诞节红色款。她比小心洒出一点温水,脚踝温热地湿润着,颤颤巍巍地拎开门露出半个拳头大小的缝隙。

「早上好,审神者准备好了吗?」审神者穿着睡衣,一期一振立刻紧握住门把手,敏捷地关上。「抱歉……我在门外。您需要帮忙的话喊我进来就成。」

衣柜里挂的是深蓝箭矢纹的衣物以及枣红二尺下袴。抽屉里有黑白两色袜子,审神者毫不犹豫地穿上黑色的一双,接着在柜格里的木箱找到了与下袴颜色相同的大蝴蝶结与梳子等。箱子里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防晒乳液与粉底液之类,底部躺着炭黑眼线笔与红色染料,倒像是不知谁剩下的。

大约二十分钟后,仍旧守在门外的付丧神再次向审神者问好。「那么今天是由我来值班……」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影子从两人一闪而过,那个人恶作剧般地用手掀了下另一人身上的半肩斗篷。「唷! 」似乎习惯了对方的玩笑,一期一振淡淡地问道「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同为四花的你咯~顺便看看这次的审神者……那个大蝴蝶结呢?鹤丸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呐~ 塔夫绸已经很少见了呢~老板娘特意和我说,买给女孩子的话一定要质感上乘的……不过临走时那家的旦那桑面色诡异地看了我好久,是不是现世的男性从来不会去买送给女孩子的东西呢?」审神者不置可否地躲避他的视线。

「鹤丸国永,永远给你带来最新鲜的惊喜~」他歪头眨眼,一脸孩童般纯真地笑着。仿佛是被眼前白衣男子故作夸张的动作以及富有幽默的叙述感染,一期一振面带笑容地说道「说起来还是鹤丸将审神者带来本丸的呢。」

鹤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似乎是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然后把手指穿进身上的装饰品的小金属环里,用力把那条金链轻轻拉直。一期一振上前一步拍着鹤丸的肩膀,对审神者的方向点头笑道「一层右转是食堂,审神者殿一定饿了吧。」他的声音依旧动听,不过审神者读出了威胁与命令般的尾音。

她决定迅速地快步溜走,差点在稍远处的楼梯口摔倒。这可真是神奇的地方。除了自己的房间外似乎全部都是历史名胜古迹一般的日式木制建筑。二楼毫无声息地安静地等着她滑着脚步走下来。

「哦,早。」似乎是多年倦怠期的父亲一般,长谷部只是从报纸里稍微抬眼瞧了下前来问好的审神者,一楼只有这一间部屋有光线亮着,在氤氲着水汽的雨中显得无比静默。刚才那位自来熟的客人不小心把地板弄脏,烛台切光忠在努力地用抹布擦拭一楼走廊。

面前的桌子上,紫红果酱巧克力酱黄油罐等如同列队站立的兵士,整齐地排在白面包与泡芙球间;另一边的桌子上则是两排撑着味增汤的小碗与微微冒气的白米饭。审神者正在犹豫的时候发现外面雨停了。阳光隐约地从云层缝隙探首,小心地投在庭院里,笼罩本丸的雾气没有完全消散。昨日庭院中灿烂的春景宛若梦幻,桥下清冷潺潺流向远方。

长谷部递来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不仅是刀剑,连环境等似乎都会受到审神者影响。

那你们怎么没被我影响,变成好人大发善心赶快放我回去啊?这种好像能到处发生鬼故事一般的废弃乡下住宅真的不适合我……

不过问题来了——她愣愣地想着,一口咬住白面包,待黏糊糊的奶油在唇齿间慢慢化开。

我是谁?记忆链条无法运转,掀起阵阵恶心与晕厥。

配合别人演戏这种事情她倒是挺愿意试试。昨天几个男人装模作样地围住她,耐心地告诉她。本来她是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前些日子回到现世,似乎遭遇了什么事故失去记忆。正巧名为鹤丸国永的付丧神顺利地找到她,便把她带回来本丸。

本丸是一座城。付丧神则是寄居在历史悠远的刀剑实体上的妖怪。不过在被他们包围住的情况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叫声神様(かみさま)吧。

把一些报纸折叠整齐排在旧箱子里的长谷部表示,来日方长,审神者先做好住下来的准备,再慢慢恢复政府日常的工作。个人物品将有人领去附近的城镇添置。正好有物资需要补充了。最后他塞过来一张购物单,然后漫不经心地把自己再次收回新展开的报纸后面。「钱的方面暂时不用担心,粟田口殿刚才领走了。」

抓着抹布坐在地板上歇息的烛台切光忠抓着抹布,闷声表示他也想去逛街,然而今天意外地需要他留在本丸……然后他要审神者帮忙带两瓶定型喷雾。「平常的购物都是我去的呢……对了,别忘了药妆店的会员卡,买两瓶减50円……顺便帮我去罗圈便利店买三个早餐面包,白色草莓夹心和哈密瓜味的,我还差13个就能拿到最新款小黄鸡陶瓷杯啦。」名字一栏写有烛台切的积分单上印满了大半的小熊印章。

旁边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原来是来吃早餐的大俱利伽罗。他正要递过来一张购物清单。烛台切光忠接过瞅了一圈建议道,换季了,别吃冷饮了。据说总是宅在房间的一共有三个人,他们购物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地用三种笔迹写着什么。出现最多的字样是“森永”之类。有的地方还用颜文字添上描述,例如“咖啡味没有的话就巧克力味吧~”“绝赞!请买下所有罗圈自产棉花糖存货”“pocky如果有新出的口味请买三份”之类的,或许称为零食鉴赏名录更合适。

只听见大俱利伽罗再次冷冷哼了一声。「哦。不过下次喝醉了别让我跑出去买。」「啊啊你说啥?」「哼。难道还要我提醒吗?」「你倒是说说看啊。」「忘年酒会后吃光了本丸哈根达斯存货还嚷嚷香草味赛高的人是谁?」

城门外是森林。审神者庆幸自己出门前明智地穿上在仓库里匆匆忙忙翻到的黑色高跟靴。先前来叫早的今日当班一期一振牵着一匹马朝这里招手。

树叶如同新刷过油漆般的绿色散射着白色反光,雨后湿漉漉的气息拂着耳朵轻快而过,马蹄踏在沙石路发出沙沙的细碎响声。水蓝色头发的英俊男子伴在身旁,安详的神情仿佛正在林间散步。

「抱紧一点…… 」他转头说道,随即拽住女性摇摇欲坠的手,往身前靠拢。 审神者有点后悔,刚才同意和一期一振两人一起骑马行进的决定。对于相识不久,不对哪怕是相识多年的男性,抱在对方后面一起骑马这种事情总是令人有点难为情的。何况……

转头的付丧神嘴角微微弯出弧度。「您是不是应该把手稍微向上一些放呢?」

「抱歉……」 不料转错方向,一期一振的斗篷啪嗒地拍到脸颊上。——大概没有比没有内衣还被迫紧紧抱住付丧神,还被对方风中摇摆的衣料边角打中鼻子更困窘的事情了吧。

「付丧神与审神者的商店是分开的。不过别担心,里面有指示牌。」

「放心,我一定不会迷路的。」

「哈哈哈~迷路倒不是问题呐…… 接头暗号是明月松风,千万别忘了。」

不能明白为什么要把马的名字作为接头暗号的审神者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和他约好了两小时后在门口集合,审神者以飞一般的速度冲了进去。下雨后,商场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是悠闲以逛街心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女性团体,也有神态各异的男性行色匆匆地路过,虽然不敢保证,不过她确定自己看见甚至有一两只猫或狗盘着身子在长椅上交头接耳。

既然自己穿了大概是鹤丸买的大正风,那么再买几件风格类似的吧。审神者无法想起自己之前的爱好,不过萝莉服和刚才看上去很热的十二单就算了。至少她恨不得买下所有的马丁靴。另外失忆前的自己似乎钟情于蓝色牛仔外套。直到自己两只手十根指头上的空间无法容纳下任何的包装袋纸绳,才不舍地停下脚步,通过头顶上的电子钟发现,即将到集合时间。

从商店里往外望,有相似面孔的付丧神们翘首以待地等自己的审神者归还。因为人数过多的原因,审神者不得不在出口排队前行。只见大约是商场工作人员服装的人向外用扩音器大声广播或者说怒吼一些类似于日本人姓名的内容。比如「杉本、薩摩国の杉本」之类的。匆匆报上自己姓名而没有特殊标记的审神者似乎陷入了非常为难的境况中。

比如上一位名为“田中”的姑娘一出去就淹没在焦急的付丧神们之中:二十五个光忠和十七个长谷部团团围住这位审神者,企图核对具体细节;四个和泉守兼定叉腰拔剑,三个陆奥守吉行掏枪针锋相对地要单挑;三十几个个藤四郎们一脸惊异地互相瞪着对方,旁边的八个一期一振统一带着男性保育士的困扰笑容企图将他们分开;一声尖叫后两个白衣服的鹤丸突然从中间蹦出来;悠闲地拿着绿茶饮料的莺丸与石切丸两人对视一眼开始聊最近的天气;四个青江只是稍微地围上来瞥了一眼混乱中学审神者的面孔然后迅速地闪躲到一旁,掏出杂志交流起最近的少女偶像团体总选举结果;六个鸣狐围在外面等待中间付丧神们确认结果顺便看热闹,小狐狸叽叽喳喳的声音响成一片;一个三日月宗近哈哈哈地笑着跑过来扒开人群,说是我家的是我家的,然后又笑哈哈地跑出来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说,哈哈哈哈爷爷老花眼啦,然后以不可思议的机动值奔向下一个混乱中心……

顺利找到自己本丸刀剑的审神者想,自家的一期一振真是可靠啊。然而眼前的藤四郎家长子手上拎着比审神者要多出几倍数量的购物袋。他无奈地哈哈哈地笑着解释道「家里弟弟们最近到了自我意识期……」然后用敬畏的眼光扫过审神者的购物成果。将战利品放到运送局的自动服务机上,一期一振掏出个用深蓝色粗布缝制的小钱袋,上面用蓝绿色的线密密地绣着「ヤ」字。他从里掏出几枚百円硬币,问审神者「购物单上的东西大概在审神者殿专用的商店里没有,我刚才顺路买过了…… 把黑卡给我吧。」

刚才在商店里付账时所有人都是掏出这一张黑色的卡片,那里是限定使用的场所。而街上的店铺是用日元硬币和纸币付钱。顺利完成任务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期一振首先打破了沉默。

「审神者殿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吗?」

「哦……嗯,还有。附近有忧妮哭或者S&M这样名称的店铺嘛?」

看着付丧神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审神者低头小声说道「抱歉……还有重要的那啥……刚才忘记了。」

「没事。」

名为Amnesia的这家店铺拥有如同少女般朦胧的装修效果,肉粉色硬纱的窗帘在展示窗边轻轻摇动着,呈现出迷人的涟漪般的波浪状懒洋洋地晃动着。一期一振往后退了两步,瞥见审神者的坚定神情后,再次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欢迎光临~」戴眼镜的女性店员迫不及待地凑过来。「那么……半小时后……」一期一振迅速而生硬地对审神者说道。

「哎呀呀~小两口别害羞了,快进来吧~ 」店员满面笑容地用手抓住了两人的手腕,似乎对两人的抗议充耳不闻,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二人拖进店门内。这是一家用轻飘飘的大片浅色羽毛以及亮闪闪的水滴状钻饰装饰的女性内衣店,暖洋洋的驼色羊毛厚垫在沙发上舒服地腆着里面塞满棉花的肚子,乳白色蜡烛摇曳,店内玫瑰味的熏香四处飘散。

粟田口家的长兄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什么表情,不过他十分庆幸自己的弟弟们并不需要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深吸一口气,慢慢落座,两分钟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被刚才的暴力店员以及审神者的争论吸引过去。审神者显然陷入了弱势,对自己的视线归属处产生犹豫,不断地摇头否定着什么。店员则滔滔不绝地展示着什么,手上如同变魔术一般冒出许多……许许多多的……魔法物件。

「来来来快让害羞的男盆友看看这件是不是太朴素了?」店员向两眼逐渐放空的男子拼命晃动条纹式样。「明明白色蕾丝边是最佳选择……还是说喜欢狂野一点的呢?」她扶了扶眼镜,变出豹纹图案的魔法物件。一期一振为难地摸摸后脑勺,将视线转到另一个方向。

「一期一振的标准不管怎么说应该是草莓图案吧,不过那也太没创意了……」店员的越来越快的语速表明她进行激烈的大脑运转。「虽然官方没有为粟田口家没有出比基尼不过这里有黑暗系……」然后顿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地皱眉头说道「莫非是受猴子影响喜欢大红色烫金花儿的……?」

眼看着坐着的男子面带羞怯地低下头,店员灵机一动,掀开更衣室帘子怂恿道「别害羞了,出来给你家男票看看嘛…… 」

「别……」

应付着热情的店员,试图在拉上帘子的角力战着取胜的审神者担心地瞟了一眼一期一振。

他满脸羞红,用白色手套紧紧地捂住嘴,低头盯住地面仿佛在期待能把头像鸵鸟一样埋进去。

「抱歉……」生还的两人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狼狈逃窜在人群中。

「没、没事。」

审神者倒是有些生气,她直勾勾地盯着心口不一的人,捉住付丧神肩膀上摇摇欲坠的花瓣,用力地捏住然后弹出去,强迫旁边的琥珀眼瞳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人建议去前面的咖啡厅稍事休息。面对来自店家的买赠甜点,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新鲜饱满的大粒草莓卧倒在切片蛋糕上得意地扭头,仿佛用自己的鲜明娇艳炫耀般地提醒着,眼中投射出深不可测黑暗的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草莓啊啊啊啊啊?无力地在心中大声呼喊。

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男性。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某个方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平淡地建议道「前面有家弟弟们常去的糖果店……」然后惊讶地看着审神者撅嘴将草莓切成两半,「如果审神者殿有兴趣……」

「好。」审神者立刻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回应道,将叉子用力插进将一半大小的草莓,暗红色的汁水居然汩汩地冒了出来。

世间,男性的万般姿态中哪一幕最吸引女性?

是左手叉腰高举右臂「本丸这一层的地板都归我了!」的迷人阳光健气笑容,还是在千钧一发之时转过半个脸决绝地说「饭可弃,队友不可抛」的决绝语气坚定眼神,又或者是拎着刀匠领口大声威胁不出四小时我没收你全部资材一滴冷却材都不留的凶狠姿态霸气背影呢?

还是说——将满满当当的糖果陈列架一扫而空一脸自豪地排在收银台前满脸幸福感飘着愉悦的樱花和身后相似面孔的人讨论自家弟弟又顺便勾了两条巧克力一袋棉花糖这样的一期一振極·弟控版本呢?

先后排着队的付丧神或审神者队伍中几乎没有别人能够——如此疯狂地有席卷糖果店的气势,目空一切地坚决抓住抹茶生巧的决心,推开别家付丧神抢夺最后一份当日限量特惠不惜爆出真剑必杀的凌冽眼神……待头顶上再次飘起必胜的樱花之时,这个人脸上溢出的得意之情,与胸前鲜艳夺目地在风中飘荡的“轻伤”标记交相呼应,让在场的人少女小心脏在那一瞬间剧烈地颤动。

「一期尼……」站在审神者旁边的制服少女咽了口什么,怯生生地问 「审神者殿……你家本丸还缺乱藤四郎嘛?」

摸摸他的小制服帽,审神者喃喃自语「一期尼说不定会把你装在糖果盒子里拐走。」

待晴空万里之下,太阳收敛住光与热,静静地在降落前向城门外森林间洒上暗金色的浅粉时,餐桌边已经有了审神者的固定位置。

在名为鹤丸国永的付丧神将面前的巧克力布朗尼以及芒果橘汁的小杯装冰淇淋狼吞虎咽地扒完后,作为担心自己体重的健康人类女性,审神者默默地放下哈根达斯暗红色的小盖。

「说起来……你适应得还蛮快?」他轻轻咬竹子制的小勺,用手撑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国永殿知道我失忆前的信息嘛?」审神者认真地直起身,企图从他白皙的面庞与暧昧可疑的笑容中读出些什么。

「当然不清楚!我只不过是当时用假名猜了个词,然后随便按了个有趣的地方名。不过真没没想到居然是在日本以外的目的地……」他朝审神者挤了个眼色,伸手打开咖啡香草味道的小红杯。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长方形的男士钱包递过来。

审神者好奇地接过自己以前的随身物品,打开来的钱夹里似乎没有纸币,只有四枚日元:一枚百円玉与一枚十円 还有两枚一円。另外有一张中国某银行的多币种卡与一张日本的在留卡,其他的各类折扣卡与成员卡,甚至在一个夹层里还有一张Animate的深蓝色会员卡。在留卡的一侧是自己的照片。熟悉的深棕色皮衣与垂到肩膀上的棕色染发,眼含笑意,下颚后缩的同时微微抿嘴。当时自己拍这张照片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在留卡上的姓名一栏上写有审神者现世名字的英文大写字母。她读了很久,却涌上一阵眩晕,导致自己无法将名字用汉字写出来。

「嘘……小声点。一旦名字被四花五花的付丧神知晓姓名,就有可能被对方控制,到时候惹谁不高兴了被神隐,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我对提线木偶可没有兴趣。」

鹤丸国永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接着他用食指在桌子上比划了两个笔画复杂的汉字,耸耸肩。

厨房里似乎没有可以用来写字的东西,除了——

「国永殿今天又来了吗。」

厨房门突然被拉开,走进来的是长谷部殿,随即他失落地发现冰箱里最后一个香草咖啡味哈根达斯被鹤丸国永抓在手里。他浅紫色的眼睛盯着毫无顾忌大快朵颐地进食冰淇淋的付丧神大约有一两秒钟的时间,然后转过身去在一柜子的奶酪味与奶油饼干味的大军中犹豫了大约有半个世纪那么久,最终放弃了思考,忿忿地提溜一罐香草味正要离开。

「长谷部殿,长谷部殿?」随身带笔一定是霓虹傻大力man(サラリーマン=白领)的优良习惯。

接下来只剩两人的厨房里,鹤丸国永架不住审神者再三恳求,在抽屉里翻到的旧报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瑜絵」两个字。瑜絵,读作「ゆえ」,中文发音接近于“月”,是审神者现世的名字,姓氏为「竹中」。

审神者小心翼翼地将报纸上写有名字的一角撕下来,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近旁的鹤丸国永立刻露出了「天了啦这个人居然把人家随便写的纸条视若珍宝!会不会是隐藏的变态啊!八百万神啊麻麻快来救我」的嫌弃表情。

「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吗?万一别的付丧神知道了我名字肯定要死翘翘了……」

「要四花或者五花呢~」鹤丸国永直起身,骄傲地左右扭扭略长的脖颈,笑嘻嘻地伸手捏住审神者的一边脸说,「不过我是不会让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的审神者轻易消失的——你那里的香蕉牛奶味好像要化了让我来处理好啦——」他毫不客气地拨拉走,用勺子挖出一大口。

突然厨房门再次被人拉开。粟田口家的哥哥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轻柔地对厨房里的两人解释道「我是来看看草莓味的哈根达斯还剩几个……」

「吼吼吼我以为我在这里一定是吓到你了!」

「是呢。哈哈哈哈哈。你们在干什么?」一期一振带着营业用的笑容朝这里走来。仿佛被捉到现行一般的两人迅速对视一眼。一人哗哗地翻起了报纸,另一人则把手藏到在桌面地下,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塞进二尺袖内里的某个隐藏小口袋里。

「我刚刚给审神者殿讲到《稻荷神快报》上刊登的刀剑耽美向couple支持率的调查——嗬嗬嗬嗬好像鹤一期人气还蛮高—— 审神者殿说等会儿待我去看一家叫Pixiv的网站上的鹤一期同人文还有图——」

那绝对不是什么适合在这个场合里得意洋洋地炫耀出来的内容啊!

然而拥有皇家royal气质的粟田口家长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靠近两人,仿佛处于决斗前一般,珍重地脱下一只白手套扔在桌子上,指着报纸上另一处的图表,用研究某项天气指数般的神情仔细凝视了一会儿,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提醒隔着一个人的另一端付丧神——那里是正因自己一时的聪明灵巧而沾沾自喜的仙鹤系男子,头顶上絮絮落落地飘起了什么。

身边审神者连忙拽住鹤丸国永的袖子。

「这里的受率第一位写着的是——鹤丸国永?」一期一振若有所思地挑眉说道,眯眼。「第二位居然是那位烛台切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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