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白鬼/鬼白】千年06

※現代架空

※警察paro

※年齡操作

※設定虐心請慎

※第二部分，四年後

『致白澤：

　　　　夏天也過了一半，今年的廟會和彩子姊一起去了。她說了一大堆白澤花心的事蹟，我覺得小時候盲目喜歡你的自己實在太愚蠢了。

　　　　雖然這樣說，不過，那段時間真的多虧有你，不然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我也難以想像。不知道美國那裡的天氣好不好，會不會像今年的日本一樣炎熱？沒有廟會可以參加肯定很無趣吧，說到這個，白澤以前喜歡廟會嗎？如果不討厭的話，等你回來，再一起去參加廟會吧。』

他邊準備自己的晚餐，邊閱讀今早收到的信件。都已經四年了，丁仍然堅持著寄信給他，因為跨越國度的關係，所以他收到對方的信件時往往過了一段時間，頻率大概是一周一封的程度，但不巧的是他本身也過於忙碌，好不容易抽空也只能勉強一個月回一封。堆在抽屜裡的信件幾乎都是丁的字跡，每一封他都好好地收藏、分類。偶爾工作上遇到挫折時，都是丁的信件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在遙遠的國度還有一個人在等他回去，光是想到這點就讓他有非得振作的理由。

除了丁的信以外，他也收到收養丁的夫婦過年的賀卡，彩子當然也不免俗的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刻意的寄她與丁出門遊玩的照片，照片中的丁一年比一年抽高，看著和手中信件差不多時候寄到的照片，粗估現在的丁也有160公分了吧？他忍不住笑了笑，能看到孩子好好地長大，對他來說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即使顯得心酸，他也總會在丁生日時一個買小蛋糕，唱著生日快樂歌，慶祝丁又長大了一歲。

美國和日本相當不同。自由的風格一開始讓他有些難以適應，雖然在語言上沒有溝通的障礙，但光是要融入身旁的同事就讓他費了很大的功夫──雖然美國給人的感覺便是自由與開放的印象，但實際而言保守的人也不少，而在這樣充滿各式各樣種族的區域裡，也是會出現種族歧視的。他也為此感到艱辛過。東方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很容易會遭受排擠。所幸他的個性天生圓滑，也懂得怎麼討人歡心，很快地便融入周遭。偶爾也會有女同事和他搭上線，與東方人種全然的女性相當有魅力，目前單身的他理所當然也不需要遲疑。身旁的女性一個換過一個，有時也會被男性搭訕，只要看得上眼，他也不怎麼介意在對方身下輾轉呻吟。

他在這面陌生的土地也算是過得快活吧。雖然有時會出現棘手的刑事案件，但多虧有同事的協助，大多都是能很快解決。這四年的研修也確實增進了不少他的能力和經驗，回去之後大概就是立刻被升遷，而後就待在警視廳裡吧，他偶爾會想像之後到東京的生活，說不定已經習慣外國生活的他，還會水土不服呢，他想到這總會覺得很有意思。

「不知道丁現在好不好，應該已經十五、六歲了吧？」看著手中的照片，那立領的制服讓表情本就淡漠的孩子更加難高攀。不知道這模樣會不會讓他交不到朋友？不過也可能是不習慣照相？白澤想起之前寄來的每張照片，上頭孩子的表情幾乎都是一貫的僵硬，因而私自這麼推測。

不過這樣的丁也非常可愛。他總有自己像個孩子的父親一般的心情。經過這四年不長又不短的分別，讓他對於即將歸鄉的事情感到忐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他沒想到總是可以輕易見風轉舵的自己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感受。

他拿出紙筆，動手寫下回到日本以前的最後一封信。

『致登：

　　　我很快就會回到日本了。所以估計這是最後一封提筆寫給你的信。

　　　不久前，和你稍來的信件一起到達這邊的，來自彩子的信裡附有你和她在廟會的合影，不知不覺你也長大了不少，在學校有交到朋友嗎？

　　　如果要一起參加廟會的話，大概也要等到明年夏天了吧。等我回到日本大概時序也進入秋季了，到時候不知道還有沒有廟會可以參加？

　　　不知不覺就和你寫了四年的書信，真是不可思議。丁(不知道現在你會不會介意我這麼喊你？)，真的是說話算話的好孩子啊，每周都收到你的信是生活的一大樂趣，在美國的日子，多虧有你寄來的信緩解我的孤獨。啊、我這麼說可不是我都沒交到朋友喲。我交了幾任女友，不瞞你說，也曾交過男友，生活還算是多采多姿。不知道丁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有的話可要好好介紹給我認識喲，保證絕對不會跟你搶的！我可沒有勾引未成年少女的興趣啊，別一直相信彩子汙衊我的話！』

他自然而然地以輕快的口吻書寫回信。在確認了自己寫了整整三張信紙以後，他才發覺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將近一小時。將手中的信件開口封緊、貼上郵票後，一切大功告成。只差明天到附近的郵局寄出就行了。白澤深深地吸了口氣，伸過懶腰後，起身打開面前的液晶電視。平時他通常沒有這種閒暇時間能夠悠哉地欣賞電視節目的內容，往往都是匆匆一撇重點新聞，難得最近為了體貼他即將歸國，上司給了他幾天的假期整理用物，本來東西也就不多的他，倒是意外的得到了不少放鬆的時間。

白澤不知不覺切到日本頻道。熟悉的日語讓他感到相當懷念，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熟悉的母語，自己也許多未曾開口暢談，就怕之後回到日本反倒不會說日語，那可就糗了。即便螢幕上是很一般的綜藝節目，雖然沒什麼特點，但還是吸引他的目光，或許是因為過於懷念吧，最後他把整個節目都看完了。白澤有些疲憊的抬起頭，懸掛在牆上的電子鐘顯示著晚上十一點五十分，也該是就寢的時候了，他喃喃自語地起身。

正當他打了呵欠準備睡覺前，門鈴不識相的響了起來。這種時間想也知道大概會是怎樣的人會來拜訪，白澤打算開門應付一下就算了，於是便沒什麼防備的打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名金髮男性，年紀約略三十歲上下，他對這人有些印象，不過卻沒好好記住他的名字，估計是哪次一夜情的對象吧。對方一見到他便熱情的擁住他，不停的吻他的耳垂，甚至得寸進尺的吸吮起來，「……喂，放開。」白澤實在沒什麼興致，便使勁地推開對方，有些沉重的疲倦感讓他實在沒什麼力氣和對方繼續糾纏下去，於是很快地便和對方解釋自己即將就寢的事情。

但對方意外的是個固執的傢伙，拚命拜託白澤讓他進門。雖然他向來不是那種心軟的類型，不過由於過於疲倦，他也就讓那人踏入家門，反正也不過是一夜而已。交代過金髮男人不准碰他以後，白澤不打算理會他的踏入浴室刷牙。而男人大概是閒來無事，待在浴室門口望著他盥洗的模樣，那還算是英俊的臉龐揚起從容的笑靨。

「你啊，是很閒嗎？」他有些受不了的詢問跟在自己身後一起進了臥室的男人，那人並未立刻回覆他的問題。只是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他，白澤喪失耐性的啟齒，「我不是說了不要碰我嗎？」光想就知道對方來找他一定是想要發洩性慾的，但他實在不想浪費睡覺時間和對方纏綿。既然是一夜情的對象，他也就不怎麼留情面。

「這兩個禮拜都沒在酒吧遇到你，好不容易問到你家的位置，你表現的真冷淡啊。」男人不理會他的在他的脖頸落下連綿的吻，如果他現在不是犯睏的狀態下的話，肯定會捧場地給一點反應。只可惜他現在完全沒那個興致，畢竟他也是男人，力氣當然也不會輸給對方，很快地便成功掙脫。

「你要待在這裡我無所謂，但是我今天沒那個興致。要做就滾出去。」白澤重重地彷彿像是在發洩情緒似地坐到床上，金髮男人緩緩的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那從容的笑靨依舊沒有瓦解的跡象，「好吧好吧，今天就蓋棉被純睡覺。」男人攤了攤手，不再對他毛手毛腳，放任他鑽進被窩裡。透過床鋪另一邊的下沉，他恍惚中也清楚對方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隔天清晨當他清醒過來時，身旁早已失去溫度。直到聞到一股香味，他才稍微清醒的判斷出昨晚在自家借宿的男人正在使用廚房烹調食物。白澤慵懶地待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愣，最近幾天的假期他幾乎每天都這麼度過。雖然相當頹廢，但不用思考的感覺卻讓他鬆了口氣。

「你還賴床啊。我已經把早餐弄好了，盥洗一下就來吃吧。」男人圍著圍裙的樣子相當滑稽。這讓白澤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怎麼回事啊？」他完全無法理解，明明彼此的關係是一夜情，但對方卻跑到自己家裡當煮夫是怎麼回事？白澤向來隨興，語氣也不怎麼嚴謹，而被他嘲笑的男人依舊維持著從容的模樣。

「我啊改變主意了，我想追你。東方人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要抓住那個人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男人身上帶著食物的香氣，這讓白澤有些餓了。那人逐漸靠近他，動作輕柔的撥開他遮住眼眸的劉海，「怎樣？和我認真交往吧。」他的話讓白澤啼笑皆非，說實話，他還真的沒有遇過這種類型的。以往要不是死纏爛打，要不就是乾脆的不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認真說要追他的，意外的還滿尊重他的意願。

要在他剛來到美國的那陣子他說不定會答應，不過他不用多久就要回日本了，說實話，現在交個男友也沒有意義。白澤收斂起方才誇張的笑靨，「這可不行。我很快就要回日本去了，現在和你交往沒什麼意義。你就自己去找個合的吧。」動作俐落地坐起身，剛睡醒的腦袋還有些昏沉，白澤搔了搔雜亂的髮，沒有任何懸念的踏出房門準備盥洗。

「居然這麼不巧啊。那好歹也給我你的聯絡方式吧，做不成情人，也能做朋友吧？」白澤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抱持著之後大概也不會有機會來美國的心態不以為然的允諾。在男人的堅持下被要走了電話號碼，而他也在對方登入號碼時，才知道原來面前這人的名字是馬克。還真是菜市場名啊，白澤忍不住在心底莞爾。

「你做的早餐意外的不錯啊。學過作菜？」白澤邊食用著對方製作的早點邊詢問，也不怎麼介意食物尚未下咽，含糊的話語從他充滿食物的口腔傳出。而那人像是在欣賞什麼美景似的盯著他看，雖然不到不舒服的程度，不過那炙熱的目光還是讓他覺得煩人。

「我以前是廚師，這點小菜倒難不倒我。好吃的話，就多吃點吧。」男人托著下巴，語氣輕盈地闡述。他也就不客氣地專心食用，不再閒聊，反正他和面前這人也沒什麼好聊的。早餐過後，對方似乎也不打算離開，只是陪他窩在沙發上切換著電視頻道，「你難道不用工作嗎？」深深地嘆了口氣後，白澤為了將對方趕出家門，只得主動開啟話題。

「今天正好排休。怎麼，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可什麼都沒做哦？」男人舉起雙手，映入眼簾的是像投降一樣的姿勢。白澤的意圖很輕易地便被對方看穿，雖然他本身也沒有刻意隱瞞就是了。

「難不成還要讓你做什麼嗎？讓你留宿都沒收錢了。」

「那麼給我個吻吧。然後我就出去，反正之後應該也很難見到面了，如何？」白澤無語地看著面前這不知打哪來厚臉皮的傢伙。居然還有臉向自己索吻？

為了打發對方，白澤乾脆地摟過那人的肩頸，主動地將兩人的唇相貼。柔軟的觸感不停的磨蹭他的唇腹，對方維持著親吻遲遲沒有入侵口腔的意思。這讓他有些意外，不過這樣的接吻也讓他輕鬆很多，互相吸吮唇瓣，偶爾輕舔，這樣的像極了愛侶的行為來來回回也進行了將近十分鐘。白澤緊閉著雙眼專注地享受著令人感到舒適的吻。撇去這男人想方設法要追他這點令他心煩以外，這人的接吻技巧實在不錯。至少也算是個中老手的他認為沒什麼好挑剔的。

「那麼我就先走啦，你什麼時候回日本？」接吻結束後，男人乾脆地起身，完全沒有昨晚那死纏爛打的模樣。

「下禮拜一吧，幹嘛？該不會想來送機吧？大可不必，我可沒有興趣跟你在機場擁吻啊。」白澤開玩笑似的闡述。男人依然維持著從容，那模樣讓他很想激起對方的情緒，不過礙於現在並不是時候，他也就沒有放膽去做。萬一弄不好，搞不好面前這煩人的傢伙又會死纏住自己不肯走，那到時候麻煩的可是他啊。

「不會不會，頂多就是給你點伴手禮帶回去日本而已。我可是已經拿到你的吻了啊。」男人露出俏皮的模樣。白澤過去很少遇到掌握分寸如此得當的對象，來到美國以後，他幾乎是夜夜笙歌，只要在酒吧看得上眼的幾乎都上過他的床，彼此之間也都是談好發洩完性慾之後各自散場。他忍不住感到有些可惜，如果這男人早點出現的話，說不定他還能跟對方談場短暫的戀愛，應該會滿愉快的，他想。

「隨便你──」白澤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大有讓對方快走的意味存在。察覺到他的意思後，男人帶著稱得上賞心悅目的笑容離去。和對方這樣東扯西扯不知不覺也已經接近中午了，送走不請自來的客人以後，他便取出昨晚書寫的信件出門，打定主意順便填飽肚子。

外頭的天氣相當晴朗，可以說是萬里無雲。白澤仰頭望著覆蓋在頭頂的天幕，過去他還在天界時總是不以為意，但現在以人類的身分待在這片天空之下，居然也開始覺得自己似乎變得渺小了。他感到有些好笑的遙遙頭，而後踏出步伐，公寓外正巧就離市立公園不遠，年幼的孩子在母親的看顧下，自由的在太陽底下奔跑遊玩，嬉鬧的聲音不絕於耳。看著那些孩子總會讓他想起遠在日本的丁，他從未見過丁開心玩耍的樣子──現在估計也是不可能見到的吧。

「那孩子都已經十五歲了啊。」白澤倏地覺得人類的時間實在太短暫，轉眼即逝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很快地，丁也會變得垂垂老矣吧？他突然有些焦躁地想要回到日本漸漸那個總是讓他掛念在心上的孩子。見到面以後要對他說什麼好呢？光是這個問題就讓他有些困擾，要對一個已經成為青少年的孩子聊什麼話題，他都有些茫然。

白澤將手插在口袋，悠哉的曝曬在太陽底下。一陣微風拂亂了他的髮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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