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跟隨至故鄉

　　「唔……」陽光刺痛著雙眼，判瞇著眼，心中有種詭異的感覺，他睡前都會先拉上窗簾，防止隔天睜不開眼，更奇怪的是，蘭韻不見了，通常都是他比蘭韻早起，今天太反常了，他是這麼想的，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睜開了雙眼，他看見了映在被子上的影子，原是正方形的紙條，因為陽光的角度影子被拉成了長方形，判起身，走向窗戶。

　　“對不起我毀約了，我只是出門走走，別擔心我。蘭韻留”

　　打開窗戶並撕下紙條，判心中焦躁不已，他不生氣蘭韻毀約，只擔心蘭韻會想不開，蘭韻是個感性的人，只是在人類的外皮下將感性的那一面隱藏住，表現出理性的模樣罷了，真正的蘭韻是可以為了一點小事情苦惱個沒完、為了一個小錯誤反省一整天的人。

　　（那傢伙跑哪去了？這種話只會讓我更擔心啊！）判握拳，紙條在手中被揉皺了，將紙條壓在鬧鐘下，到浴室簡單地梳洗過後，他回到房間，瞥見鬧鐘上顯示的時間，五點二十一分，時間還早，鬧鐘設定的時間還沒到，他上前取消掉鬧鐘，換上便服，打開窗戶跳了出去，回頭關上窗戶並展開翅膀，（嗯？有什麼東西在下面……）緩緩著地，他探索著大樓旁的花園。

　　（這是……）發光的石版隱藏在樹叢中，判一腳跨到樹叢中，石版上的魔法陣發出淺藍色的光，（這顏色……是蘭韻的……）石版上殘留著蘭韻的力量，藍色的魔法陣就是最好的證明，每個人的力量在形體化後都會擁有一種顏色，顏色重複也能從氣息辨識是誰的力量。

　　（是這麼用的嗎？）將手覆上魔法陣，藍色的魔法陣漸漸變紫，最後變為紅色，炫目的光使判頭暈，他的身體化成紅色的光球，直線飛向高空，往東方墜落，（什麼情況……？）眼前能見的畫面變化極快，重疊在一起，他暈了，當他恢復意識時，他坐在神之祭壇上，眼前可見的景物只有一大片森林，一陣陣略強的風吹落墨綠色的樹葉。

　　（這裡是……哪裡……？）步履蹣跚地走下祭壇，暈眩感還未完全消去，神製造的傳送陣對人造成的負擔不容小覷，判眼前所見的事物變得模糊，連走路都顯得吃力，（唔……他竟然受得住這種力量消耗……也對……畢竟是黑魔法的創始人之一……）隱約看見不遠處有棟小木屋，他緩緩走向那處，還未走到門口就先倒下了，木屋的主人打開門，見到眼前的景象，他愣了。

　　「判……？」抱起倒地的判，蘭韻一臉擔憂，將判扶到椅子上，「原來不是錯覺……你真的來了……」握住判的手，蘭韻輕聲說道，他將自己的力量形體化，化成藍色的光球，光球在出現後漸漸變得透明，判吸收著力量，恢復活力並睜開雙眼。

　　「下次別再跟過來了，你受不起的。」指判使用神的傳送陣過來的事，蘭韻心底很高興也很擔心，高興判在意他，但是擔心判受不起那種力量消耗，魔族一旦力量被抽光就再也回不來了，「不希望我跟過來就別擅自離開。」緊緊抱住蘭韻，焦躁情緒一掃而空，蘭韻回抱，在判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對不起。」

　　「這次就算了，話說回來，這裡是哪裡？」

　　「我的老家，大概幾億年沒清過了，因為附近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沒人敢來這裡，老家才沒被外人洗劫。」

　　「發生了很多事？」

　　「是啊，大大小小的爭執事件，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全部聚集在神之祭壇附近，數以萬計的生命在此因爭執死去，因此這裡被稱作『血之森』。」

　　「你膽子可真大……」

　　「沒什麼好怕的，我在這裡住了幾億年，除了那傢伙沒人敢和我吵。」

　　「那傢伙？」

　　「就是上古惡魔的王，因為好奇心愈走愈偏，墮落的可憐傢伙。」

　　「你和他有什麼仇非得鬧成這樣？」

　　「沒有仇啊，只是在他還沒當上王時，想要我幫助他，我一再拒絕，他就心生不滿，加上他當上王後，所有族人都很聽從他，只有我反對他的行為，他就常把我押進牢裡，不讓我吃東西。」

　　「真過分啊……」

　　「那時的牢應該還在，我帶你去看看上古惡魔的部落吧，雖然已經毀掉一大半了。」牽著判的手，兩人走出家門，蘭韻展開翅膀，因為附近不會有什麼人經過，他很放心地露出自己的特徵，桃色尾巴指向一座廢墟，那廢墟離這裡有一段距離，兩人拍動翅膀，腳離地面有一段距離但並未飛出森林，緩緩地向廢墟前進，廢墟被鐵柵欄圍住，直接翻越有被刺傷的危險性，兩人稍微增加飛行高度，飛過鐵柵欄後著地。

　　「！」拾起破爛的白布條，蘭韻瞪大眼，隨即將白布條放回原處，白布條旁散落大量的羽毛，地上有條不太明顯的痕跡，像是很久以前被什麼東西用力刻過，再被風沙覆蓋，痕跡延伸到鐵柵欄外，「這是什麼？」判彎下腰，撿起斷開的紅色布條，上面掛著小小的鐵牌，抹掉附著在上方的泥土，鐵牌上刻著「梓西」，是狄爾給梓西的項圈。

　　「你見過這東西嗎？」將項圈交給蘭韻，蘭韻接過項圈，瞥了眼鐵牌上的名字，攢緊拳頭，不一會兒就鬆開了手，「噹啷！」項圈落在碎石塊上，發出響亮的聲音，「沒見過……」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分明是謊言，判能感覺出來，但他不打算逼問蘭韻，一旦逼問肯定逼出情緒，對誰都不好。

　　判默默地調查著廢墟，蘭韻找了塊大石頭當作椅子，在一旁看著判，（我剛剛嚇到他了吧……）表面上無表情，心底卻相當糾結，一想到自己剛才的言行就感到慚愧，（怎麼辦？氣氛好尷尬……）受氣氛影響，蘭韻不敢開口，不斷思考著的他恍神了，回過神來，判已經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人呢？）

　　「……我們走吧，我餓了。」判站在蘭韻左後方，右手搭上蘭韻的肩膀，「還有……剛才對不起，不應該問你那種問題。」聽到這話，蘭韻心中的罪惡感更強烈了，明明是自己提議要來的，卻因為一點事情就生氣，還嚇到對方。

　　「我才得說對不起……」

　　「沒關係，我們快回去吧，你也還沒吃早餐吧。」判回頭，見到蘭韻一臉沉重的表情，他轉過身，上前伸出手，「別老是板著一張臉，笑一個。」將蘭韻的嘴角向上拉，蘭韻愣了一下，隨即展開笑靨，判看得出神，忘記收回手。

　　「怎麼了嗎？」

　　「你笑著比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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