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没有人知道萨萨里安在幽暗城的防腐池里看到库尔迪拉时的心情，他从那个散发出腐朽味道的池子里捧起了那个看起来完好的脸庞，却看到了裸露的肋骨与池水下的肠子。

“已经……太迟了吗？”萨萨里安抚摸着毫无生气脸颊，用自己的邪恶能量唤醒库尔迪拉最后一丝生命气息。属于死亡骑士的冰冷火焰慢慢睁开，嘴角缓缓勾出一抹弧度：“萨萨里安，我的兄弟。”

☆☆☆☆☆

记忆并不美好。

在萨萨里安眼中，库尔迪拉曾经是他心上一道浅浅的划痕，他记得自己被他用森林里的陷阱捕获后，他对自己说得每一句话，也记得最后的战斗中，他用符文重剑刺入他心脏时，那温热的鲜血溅在自己脸上的灼热，但是他没有想到，返回冰冠王座前，他会看到穿着萨钢盔甲的库尔迪拉，他来到自己的面前，一如骑士传承的传统一样，是自己的侍从，也是一名见习死亡骑士。[注1]

诺森德漫长而寒冷的夜晚里，库尔迪拉遵从传统陪侍在他的身边，他看着那张依然精致的脸庞，尖尖的长耳朵，总是想起他在自己怀里断气的样子，随后脑海总能响起巫妖王的声音——阿尔萨斯的意志高于一切！

在那之后他做了什么，他完全没有记忆，起码在属于天灾军团的时候，他的记忆是不完整的，他只是服从长官命令的士兵。

纷乱的记忆，纷飞的大雪，还有成片成片的食尸鬼，侍僧，巫妖，他们都在白骨庭院聚集起来，巫妖王坐在台阶上，看着他的部队在厮杀，他与库尔迪拉正在对决。

“是的，那很精彩。”萨萨里安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在他的训练下，库尔迪拉的身手越来越出色了，甚至比他生前更难让人对付。

那天，库尔迪拉成为了一名正式的死亡骑士，被编入了大领主达利安的麾下。萨萨里安很高兴，他拉住了库尔迪拉的手臂，拿着一瓶不知道从哪里寻觅的酒，回到了他们共同居住的地方。

一杯酒下肚，却没有烈酒在肚内灼烧的感觉，他们毕竟不是活人，无法拥有活人的味觉。

纤瘦的手指从他的手中夺走了剩余的酒——这个被复活起来，就一直担任自己的侍从的死亡骑士，现在已经可以去收下一个骑士侍从了。

“你要收新人吗？”萨萨里安用手指敲着桌子问。

“按规定如此。”库尔迪拉抿了一口酒，“我打算从我的族人里选择一个……”

“你并没有权利那么做。”萨萨里安截住了库尔迪拉的话，“如果我不同意，你永远是我的侍从。”

“你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库尔迪拉反问。

回答他的是一个吻，萨萨里安把库尔迪拉推在床上，在他的嘴唇上辗转吸允，这是萨萨里安唯一有记忆的一次，他与库尔迪拉的的亲密关系，这是他记忆深刻的事情，从那天开始，即使库尔迪拉有资格拥有侍从，也因为萨萨里安不允许库尔迪拉的离开而作罢。

那时候的萨萨里安，总以为自己与库尔迪拉的关系是迫于天灾之间的上下级服从，更何况库尔迪拉还败在自己的手中。

奥尔巴兹•血毒是个刻薄的天灾首领，对于萨萨里安充满了妒忌，是的，在还是个洛丹伦士兵的时候，血毒是还是萨萨里安的上级[注2]，虽然主动成为死亡骑士而让阿尔萨斯有所器重，但是阿尔萨斯更偏向于勇猛的战士，萨萨里安与库尔迪拉赢得了阿尔萨斯的赞同，这让忠于阿尔萨斯的奥尔巴兹非常妒忌。

“呦，这不是新任的高阶死亡骑士嘛！怎么还在萨萨里安身边当一条狗。”奥尔巴兹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库尔迪拉的蔑视，“新来的死亡骑士里，有很多美貌的精灵都被瓜分一空了……”

萨萨里安扫了一眼奥尔巴兹，缓缓地说：“新加入的死亡骑士，就是我们的兄弟，巫妖王需要我们，你对巫妖王有意见？”

“怎么可能。”奥尔巴兹的声音微微上挑，“我只是提醒你，除了库尔迪拉，每个高阶死亡骑士都可以分配到一个精灵。”

“然后被虐待致死，然后被丢进缝合场，不是当成缝补材料，就是作为食尸鬼的食物？”库尔迪拉突然出言讽刺，“反正活着跟死了没区别，恶毒不恶毒的，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我真想扒了你的皮做披风。”

“难道你没有在萨萨里安的胯下求欢？”奥尔巴兹刻薄地说，“真是什么人都可以当死亡骑士。”

“那不关你的事，血毒。”萨萨里安拦住了库尔迪拉，“我现在就想干他，你有意见？”

“谁爱看你们！”奥尔巴兹愤怒地甩了披风，离开了。

血毒离开后当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事实上，库尔迪拉对于血毒的羞辱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每每在血毒用语言刻薄自己的时候，萨萨里安总是有意无意地拦了下来。

“明天，我们要随着巫妖王动身了。”萨萨里安凝望着库尔迪拉，“去东瘟疫之地。”

东瘟疫之地……库尔迪拉的头有些疼，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记忆涌现了出来，他抱住头慢慢地蹲了下来。

萨萨里安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库尔迪拉，冷酷地将他拽了起来：“死亡骑士只有服从命令，别试图反抗。”

“你会杀了我吗？”库尔迪拉抬起头望着他，耳朵耷拉着，似乎头疼得很厉害。

“阿尔萨斯的意志高于一切。”萨萨里安毫不迟疑地回答。若有若无的叹息从库尔迪拉的嘴角溢出，化作了冰封之韧融入了诺森德的寒冰中。

“吾王。”高阶巫妖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阿尔萨斯面前，“您对于那些精灵太过于宽容了，允许他们成为死亡骑士，把让他们变成萨莱茵……”

“这不是宽容，克尔苏加德。”阿尔萨斯的声音如同诺森德常年不化的寒冰一样，“这是打击那个高傲的精灵王子的方法。”

“您依然对于那个只会传送逃跑的懦夫耿耿于怀吗？”高阶巫妖不解地问。

“他？”阿尔萨斯摇了摇头，“你不觉得那些精灵……很有趣吗？去叫瓦拉纳过来，我会带领死亡骑士去趟东瘟疫之地。”

血色十字军是一个疯狂的军队，他们对于圣光的信仰与对于亡灵天灾的憎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让想引诱出提里奥•弗丁的阿尔萨斯异常恼怒，但是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借此考验一下死亡骑士的忠诚度，还可以把死亡骑士改造得更完美一些。

阿彻鲁斯每天都会杀死一些血色十字军，巫妖王会挑选几个看起来不错的战士，交给瓦格里，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死亡骑士。除了杀死血色十字军，就是处决一些“觉醒”的死亡骑士，通常这都是新兵的第一道考验。

库尔迪拉经常看到眼神迷茫的新兵去处决叛徒，有些新兵会犹豫，有些则是干净利落地处决叛徒。

“那些新兵，很有趣，跟你一样。”萨萨里安扫了一眼刚刚处决了叛徒的一个新兵。

“真是越来越垃圾了。”奥尔巴兹•血毒轻蔑地说，“现在的死亡骑士没有原来的一半强。”

“那是你的刻板印象。”库尔迪拉低声说。

“现在，阿彻鲁斯的死亡骑士们……”巫妖王的声音响彻阿彻鲁斯，“去截断血色十字军的后路，我希望他们会尽快死在这里。”

萨萨里安很后悔与库尔迪拉分开行动，在血色旅馆里，他没有看到应该准时到达的库尔迪拉，只有血毒在旅馆里。幸好，他碰到了一个新兵，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叫那个新兵去营救库尔迪拉。新兵没有带库尔迪拉回来，却告诉他，织亡者已经顺利逃脱，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听到了血毒抱怨的声音。拳头渐渐捏紧了，萨萨里安恨不得一拳把血毒打出去，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看到了库尔迪拉。

库尔迪拉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至少在他本已惨白的脸色上，似乎还有被虐待的痕迹。

“我不值得你那么做。”这是库尔迪拉看到萨萨里安的第一句话，“你真是一个天杀的混蛋。”然后他笑了起来。

“有病。”旁边的血毒小声嘀咕了一句。

任务结束后，他们回到了阿彻鲁斯。

在狭小的符文熔炉暗处，萨萨里安疯狂地啃咬着库尔迪拉的嘴唇，如果不是因为地方狭小，他就直接把高等精灵按在地上狠干。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居然只是在想自己违反了骑士团准则，而不是他。

库尔迪拉被迫接受着人类的啃咬，似乎是在承受着人类惩罚的怒火，他甚至感觉到了人类的情绪，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太多的感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当他们彼此分开的时候，萨萨里安眼中的火焰炙热了几分，然后他的后背贴紧了符文熔炉，裤子直接被解开，冰冷的口腔接纳了他被撩拨起来的勃起。咬住嘴唇，高等精灵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紧紧按住萨萨里安的头，鼻子里断断续续有一丝丝“嗯嗯”的声音泄露了出来。在最后时刻来临的时候，残存的理智让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被翻了个身，库尔迪拉清晰地感受到了萨萨里安不同以往的粗暴，但是要命的快感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去叫喊，也许他真的被萨萨里安训练出来，即使是这么粗暴的对待，他依然感受到了快意。

“我们是彼此的……”库尔迪拉在高潮来临的刹那，模糊地想着，“即使我们曾经是敌人。”

高等精灵顺着符文熔炉跪坐了下来，就好像他被自己用符文重剑杀死之前的样子，萨萨里安也坐了下来，紧紧地搂住了库尔迪拉：“我不想失去你。”

☆☆☆☆☆

冰霜巨龙出动。

带有毁灭气息的吐息，收割着血色十字军的生命，没有人可以阻止巫妖王，阿尔萨斯的意志高于一切。

大领主达利安•莫格莱尼率领萨萨里安、库尔迪拉、奥尔巴兹前往圣光之愿礼拜堂。挥舞着符文重剑的萨萨里安冲向了那群圣骑士与牧师，库尔迪拉在一旁与他形成策应，达利安则游走于他们附近，尽管血毒很刻薄，但是他也是配合着萨萨里安与库尔迪拉的行动。圣光之愿的抵抗微弱下去，死亡骑士们怀着希望，希望胜利可以降临……然而，提里奥•弗丁的出现，圣光之愿礼拜堂的秘密暴露了。

萨萨里安有着一瞬间的恍然，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仿佛一切都是噩梦一样，但那是真实存在的……强烈的圣光从弗丁的身上爆发出来，灰烬使者褪却了它的堕落，散发出神圣的气息，阿尔萨斯被击败了。

我要回到故土吗？

萨萨里安扫了一眼库尔迪拉，有些茫然——事实上，他有些懊悔有些歉意，当库尔迪拉跟他说：“我无法给你答案，朋友。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我将何去何从？是回到同胞身边，为了部落而战……还是跟随你去联盟？我又该开始怎样的生活？”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他拒绝了库尔迪拉提议跟他回到联盟，不，是他不愿意面对库尔迪拉。他杀了库尔迪拉，让他成为了死亡骑士，无法真正地安息；他让库尔迪拉成为自己的随从，尽管巫妖王面前，他们的等级一样；他经常因为自己的兴起而不分场合的将库尔迪拉压在身下……在潜意识里，他不敢面对他，他对库尔迪拉的暴行太多，就像……他为什么会换掉那身在巫妖王时期一直穿着的铠甲一样。

与萨萨里安分手后的库尔迪拉茫然的望着天空，他即将回到同胞的身边，但是他的亲人已经不在。

“法尔托拉大概不会原谅我。”库尔迪拉自嘲。

来到了幽暗城，库尔迪拉见到了昔日的上级：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库尔迪拉，很高兴你能回归。”希尔瓦娜斯接过了信件，“我会带你去奥格瑞玛见部落的大酋长。”

幽暗城的被遗忘者，让库尔迪拉想起来那段没有灵魂的日子，日复一日的被巫妖王驱使，就连他们喊出的口号也是如此的相似：为了希尔瓦娜斯的胜利。

北伐很快开始，作为黑锋骑士团与部落方的联络人，库尔迪拉过得并不好，就算是萨尔说过这些来自黑锋要塞的死亡骑士，跟我们一样，是被巫妖王阿尔萨斯所欺骗、所控制，但是他的精灵血统，却让那些强壮的兽人所鄙视，辗转间，他听闻了奎尔萨拉斯的一切。凯尔萨斯的背叛，基尔加丹的降临，还有……种族的分裂。他是精灵，他也是被遗忘者。奎尔萨拉斯何其固执……他们并不会接受一个曾经被控制过的精灵，更何况这个精灵还在自己的国土上残杀过同胞。法尔托拉已死，并没有被安葬，而是被焚烧……

“在天灾军团的那些年……居然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库尔迪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天谴之门，大药剂师的背叛让被遗忘者受到了部落的仇视，作为死亡骑士，库尔迪拉也被兽人仇视的目光所围绕。很显然，官方有过命令——因为库尔迪拉是黑锋骑士团的联络人。

站在奥格瑞玛之锤上，库尔迪拉看着对面的天火号，萨萨里安在上面。他们正在交战，为了登上冰冠堡垒的平台，那里，守候着萨鲁法尔大王的儿子，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在天谴之门牺牲的兽人战士。

很想再与萨萨里安谈谈近年来的遭遇，但是在这场战争中，只有先杀死巫妖王才是最重要的。

奥格瑞玛之锤上的身影，让萨萨里安心神一动，一种很想要冲过去抱住促使他多看了库尔迪拉几眼。

很想他。

却无法再次拥抱他。

他们终归分属了不同的阵营。

☆☆☆☆☆

结束了。

阿尔萨斯死在了弗丁的手里。

跟在大领主达利安的身后，萨萨里安与库尔迪拉都有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黑锋要塞，那些既让他们感到绝望又些怀念的日子。

萨萨里安与库尔迪拉对视了一眼，想从对方的表情里找到什么，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

北伐战争结束后不久，部落与联盟之间脆弱的协议就在东部王国撕毁了。

洛丹伦。

对于被遗忘者来说，洛丹伦是他们的家，即使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活人，但是洛丹伦是属于他们的土地。联盟既然已经开始打安多哈尔的主意，这个瘟疫之源，幽暗城的门户，那么，就必须要把他们打退回去，因为这是被遗忘者的家园。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死亡骑士，女妖之王凝视着昔日的手下，思索着是否可以信任他。这些日子里，希尔瓦娜斯一直在观察着他，同很多被遗忘者不同，库尔迪拉对于被遗忘者没有归属感。被遗忘者没有办法生育，他们只能在战场上将尸体转化。与吉尔尼斯狼人的交战，让她清楚地知道，即使对方归顺自己，也是要小心提防。

“库尔迪拉。”希尔瓦娜斯缓缓地开口，“联盟开始清剿安多哈尔的剩余天灾。幽暗城需要安多哈尔，它是我们的门户。”

“我愿意将安多哈尔献给您。”库尔迪拉平静地说。

“希望你能做到。”希尔瓦娜斯扫了一眼库尔迪拉，“我会在幽暗城等待你的消息。”

没想到可以看到库尔迪拉。

在围攻黑暗院长加丁的时候，萨萨里安看到了库尔迪拉，他没有犹豫，而是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高等精灵。并肩作战的感觉，让他们仿佛回到了黑锋要塞的岁月。那种不需要过多思考只需要用武力解决的时代，他与库尔迪拉并肩而战。

加丁看到两位死亡骑士的进攻，神色一变，立刻就跑了。

“库尔迪拉，我之前听说你到洛丹伦了。”萨萨里安很高兴能够再次看到高等精灵。

“没错。萨萨里安，我想给你个机会再杀死我一次。”库尔迪拉一本正经地说，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的被遗忘者。

萨萨里安大笑起来：“看来真的会变成这样的结局。”很想抱抱他，但是他身后的那些亡灵，显然对于他的话没有什么好感。

“没错，或许是吧……但不是今天。既然天灾已经撤走，我接下来打算调回我的部队重整态势。”尽管知道这个决定会让被遗忘者反感，但现在还是撤兵休整，库尔迪拉抬头，看着萨萨里安，他知道人类会明白他的意思。

“我明白。那么我也将这么做。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寇尔提拉。我们不再是兄弟了。你现在已经成了部落的人，而我则属于联盟。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这里，继续这场安多哈尔之战。而我们当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行走在这片战场之上。”萨萨里安当然明白库尔迪拉的意思，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残桓，那个地方是被遗忘者监视的死角，也是联盟监视的死角。

“我明白。你也别以为我对你下手的时候会很温柔。”库尔迪拉放下狠话，却顺着萨萨里安的目光望了过去，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萨萨里安再次大笑了起来，“很好，我盼望着这一天。”

夜晚降临的时候，库尔迪拉离开了营地，他知道萨萨里安也会出现，这是白天他们与加丁交手时，内心的渴望。

急切地吻住了对方的嘴唇，双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游弋着，诉说着这几年的思念，无论萨萨里安与库尔迪拉承认与否，他们之间的友谊早就变了味道，就像现在他们急切地索取着对方的一切。萨萨里安背靠着残垣，库尔迪拉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捧住他的头，深入他的口腔与他共舞，而他的腰则被人类紧紧地握住，上下不停地被颠动着，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爆发，他们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用剑把你再杀一次。”萨萨里安松开了嘴唇，小声地说，看着库尔迪拉那张沉醉的脸庞，有些小小地得意。库尔迪拉抓住萨萨里安握住他腰间的手，将手盖上了自己的左胸处：“应该在这里再插上一剑。”

“那道伤口……”萨萨里安的脸上露出了愧疚。

“那道伤口早就深深地埋在了心里，萨萨里安。”库尔迪拉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你还能再干一次吗？”

林赛•鸦日阴沉地看着回到营地地库尔迪拉，她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她的目光让死亡骑士心惊。这名一直不怎么听话的士兵，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自己的行动，今晚他与萨萨里安的幽会，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林赛居然会在营地门口。

“这里不是你的岗位。”库尔迪拉开口，“我不希望有不听话的士兵出现，女王陛下也不会希望。”

“女王陛下是不会希望有不听话的士兵，也更不希望有不听话的指挥官。”林赛回答。

默契的停战协议并不会因为统帅的意志而成为事实。萨萨里安无法阻止西部荒野的农民回归他们的土地，而库尔迪拉也无法阻止瓦格里的加入。

看着战场上飘扬的瓦格里，库尔迪拉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库尔迪拉，你的女王在召唤你。”在地下室里传出了希尔瓦娜斯冷酷的声音。

“……女王陛下，我将安多哈尔送给你。”库尔迪拉跪在地上，声音里有些一丝颤抖。

“你这个傲慢的家伙，你以为我是个瞎子？看不见幽暗城外面发生的一切？”希尔瓦娜斯没有转过身，声音里越发得冰冷。

“我……陛下，我们胜利了！”库尔迪拉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希望希尔瓦娜斯不会知道他的秘密，但是女妖之王下面吐出的话语，完全击碎了他的希望。

“别想得到我的感谢。当我们击败天灾军团的时候，安多哈尔就已经属于我们了。 ”希尔瓦娜斯顿了一下，“我知道你的秘密，库尔迪拉。我知道你和联盟死亡骑士萨萨里安之间的友情。”

“陛……陛下……”恐惧感从库尔迪拉的身上传来，他知道了，是的，他知道了那次被林赛撞见并不是偶然了，而是女妖之王等候多时了。

“阿尔萨斯在创造死亡骑士的时候就已经必败无疑了。 ”希尔瓦娜斯转过身，看着惊恐的死亡骑士又说，“你还很软弱。幸运的是，我的部下可以帮助你……消除你的软弱。到幽暗城下面去吧！ ”

一根带着钩子的铁链锁住了库尔迪拉，在死亡骑士的惨叫中，女妖之王露出了一个残酷的微笑：“嘘……安静，死亡骑士。当我了结你的时候，你的恐惧也将不复存在。到时候你就会感谢我了。”

安多哈尔上空盘旋的瓦格里，被复生的农民……还有那声凄厉的惨叫，让萨萨里安心神不宁，他杀死了那个瓦格里的头领，却无法阻止安多哈尔的陷落。

“希尔瓦娜斯，她一定对库尔迪拉做了什么，战场上看不到库尔迪拉，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萨萨里安将这里的事情交给了副手，他要去幽暗城，他要去找回库尔迪拉。

☆☆☆☆☆

那是一次一次的精神控制，如同他还在天灾军团时一样。只是控制的内容从“阿尔萨斯的意志高于一切”变成了“为了希尔瓦娜斯的胜利”。

“你居然在顽强的抵抗着。”很久不见的女妖之王出现在死亡骑士面前，她微微仰着头，如同复仇烈焰一般的红色双眸里全是无情，“作为我曾经的属下，也是我现在的属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让我解脱……”库尔迪拉半睁着冰蓝色的火焰，气息微弱地回答，“我放不下自己的良心，希尔瓦娜斯。我无法像您一样，冷酷地利用瓦格里去复活死人。原本我以为死亡就是解脱，但是我被巫妖王复活了，行尸走肉地听从他的命令，在杀死自己的敌人手下做事，希尔瓦娜斯……你经历过这种痛苦，但是我比你软弱。”

“你不是软弱。”希尔瓦娜斯冷酷地说，“你只是爱上了敌人，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兄弟吗？法尔托拉，一个多么优秀的游侠。”

库尔迪拉慢慢地垂下了头：“我请求你让我安息。”

“你就那么爱他？”希尔瓦娜斯的声音里含着一丝阴冷，“一个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安息的死人，也会有爱情……不过，我会成全你。”

库尔迪拉被放进了防腐池里，幽暗城的皇家药剂师用他的身体来做个各种实验，每时每刻，库尔迪拉都看着他的身体被切割开来，又被缝合回去，他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腐烂，而他得不到任何修补身体的机会，他的生命力在流失，这大概是对他最严酷的惩罚，让他的意志慢慢消失，让他面对死亡的缓慢逼近。

萨萨里安来到了幽暗城。

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是个死人，否则他也混进不了幽暗城，毕竟这是亡者的领地。

七拐八拐，萨萨里安终于找到了关押库尔迪拉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出了暗沉色的血迹与沾血的锁链之外，什么都没有。

库尔迪拉在哪里？

萨萨里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那个死亡骑士应该会被当成缝尸的材料。”一个亡灵卫兵阴冷地说，“当初要不是女王陛下的信任，他能做的了安多哈尔的统帅？敢背叛女王陛下的人都要死。”

“女王陛下不过是心软。”另一个亡灵卫兵说，“看他生前是自己同族的情面上，血精灵的摄政王还不是被女王陛下呼来喝去？”

“那个叫洛瑟玛？还是叫啰嗦吗？据说是女王陛下以前的手下。”

“反正就是那个血精灵。”

两个卫兵越走越远，萨萨里安的心越来越沉重，他必须尽快找到库尔迪拉。

散发腐朽味道的防腐池子，就在那里，很多没有腐烂的各种尸体横七竖八地漂浮在池子里，萨萨里安紧张地寻找着库尔迪拉，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上半身还算完整的他，但是透过污浊的池水，他知道库尔迪拉正在走向永眠。

“库尔迪拉……”输送了一股暗影之力，萨萨里安看到高等精灵的冰蓝色火焰跳动了起来，他贪婪地望着自己，喃喃地说：“萨萨里安，我的兄弟……”

“我带你回家。”萨萨里安小心地将库尔迪拉从池子里移了出来，残破的身体让人类恨不得冲到希尔瓦娜斯那里杀了她，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库尔迪拉的样子，让他明白，需要尽快带他回到黑锋要塞，也许……还有救。

“我的兄弟……”萨萨里安吻了吻库尔迪拉的嘴唇，用冷酷寒冬将草草缝合的高等精灵冻住，背在了自己身上，小心地混出了幽暗城。

“他们已经走了，女王陛下。”一名瓦格里轻声对希尔瓦娜斯说。

“诅咒之下，欢乐何在？”希尔瓦娜斯轻叹，“库尔迪拉，你的女王诅咒你。”

“你要救库尔迪拉？”大领主达利安问。

“是的。”

“很遗憾，库尔迪拉无法被救赎。”达利安回答，“当你们分属不同阵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们不再是兄弟。”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也许你可以将他放在地窖里，及时更换腐烂的部件，让他慢慢恢复，也许会是很久。”

一年，两年，很多年后。

库尔迪拉的身体几乎更换了一遍，但是他依然沉睡。

萨萨里安守着他，内心充满了后悔，如果不是他们的“默契”，真正地在战场上对阵，无论输赢，库尔迪拉都不会变成这样，他现在只能守候着库尔迪拉，希望他能够醒来。

[注1]模糊的记忆来源，就是关于西方骑士团的等级问题，因为没有找到相关的WOW关于死亡骑士等级的确定，所以采用西方骑士团的等级规定：7岁成为一名骑士的侍从，等到了14岁（记不清楚了）上场杀敌，取得一定成绩后可以晋升为见习骑士，然后继续奋斗后，可以成为正式骑士，骑士领主什么的，化用在死亡骑士上。

[注2]重温了《死亡骑士》，知道萨萨里安的直属上级是维克多，也就是naxx里的死亡骑士教官，血毒这货情况查不到，做个设定：血毒原本是副队长，主动为巫妖王效命成为dk，但是地位与萨萨里安平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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