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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10

[db:作者] 2025-07-06 16:17 5hhhhh 4590 ℃

第十日

雪融化了是春天。

白色消逝之后,便露出绿的红的黄的,五颜六色来。

好像连天空都变得蓝起来。

转暖后的天气里能听到鸟儿鸣叫,两只脚踮在抽出嫩芽的枝桠,张了嘴想扑开翅膀,两声音效便结束。

拿弹子弓的小孩欢呼着跑去围观他们的战利品,树下却率先站了个人。

地上还积着薄薄一层雪,小孩身后密密麻麻的轨迹,他的周围却看不到一个脚印。鸟身附近因为冲击而堆出一圈不明显的轮廓,他垂头看着,却连弯腰用手迭覆身体的动作也没有,听到小孩嘈杂的吵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望过去。

他的眼睛似反射太阳光,琥珀般的流转。

那道光看得孩子有些愣了,倒也很快就反应过来。

“啊!是之前治好我朋友的哥哥!”注意到他的眼神好像带着遗憾,孩子放低了音量,“对不起,我们只是想捉一只鸟来听它唱歌,没想到就打死了……哥哥能治好它吗?”

石垣摇摇头。

“从一开始,你就该让鸟儿自由自在飞翔鸣唱。”

他的声音满是不属于原本音调的沙哑,明明张着嘴,听起来却像是从喉咙深处冒出的回声,一开口便朝着四周扩散,一波波震荡。

“生命是十分宝贵,不能重来的过程,无论是自己或是他人,都要好好珍惜才是。”

见对方低下了头,石垣又忍不住伸手想去安慰似的摸摸,指尖在刘海处停了下来。

“明明只是做不到,还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怕在小孩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不在吗?还真是自私呵。”

瞥见越照越长的影子,石垣有些高兴地转过身去。

“确实该这么说,我可自私了,是只想你活着的缘故。”

“恶心。”御堂筋抬高了手臂,不让石垣握住,“就是因为这种恶心的话说太多,才会遭到喉咙发炎的报应。”

前几天外出猎杀恶魔的时候石垣就时不时清喉咙,御堂筋会觉得吵闹,他做的很小心,不易被察觉,那段时间话也少。只是越来越严重起来,也到了无法隐藏的时候,回到了小镇,御堂筋张嘴就有要把石垣拒之门外的意思。

“这次可别指望还能赖在我家!到这里为止,别跟着我。”

出乎意料的是,石垣这次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是一路仍旧尾随在身后。

“喂,都说了……”

御堂筋拿枪指指石垣,又很快蹙眉歪过头。

“你,怎么不说话?”

石垣张了嘴,确实是要说话的趋势,却只呼出一口气,再吐出字句,低哑得吓人。

说是要去拿急效药方来,不过这幅嘴边都咧开笑意的表情,实在叫他怀疑究竟是否怀有其他目的。

“来。”御堂筋从手腕上挂着的小袋子里倒出一些白色颗粒,又用手指捻了一小撮,细长手指垂着,“张嘴。”

就算真有什么计划,石垣其实也无所谓。

“唔……咳咳咳……”

喉咙一下又痛又涩,只觉呛得更厉害,忍不住咳出几声,喷出的气体吹散了御堂筋手上其余的粉末,撒到他的外套上黑白分明,撒到地面上薄薄雪层化开。

御堂筋原本饶有兴致地看着石垣一脸痛苦的表情,却带着些愠意地看着身上的盐粒,急于拍干净衣服,再抬头,石垣已经捏着喉咙试着吞咽口水。他微皱的眉毛很快散开,反倒有点不可置信。

“哦——”御堂筋摆出遗憾的语气,倒翻了手腕,盐粒流成一股细线,“原来盐不能除魔的啊。”

“原来你是想做试验啊?”

“嘻,不然以为我那么好心吗?”

“那可真是遗憾,倒确实减轻了不少症状。”

石垣还捏着隐隐发着干涩痛意的喉咙,抬眼望向御堂筋。

“不过就算有效果,我也不会死掉的。”

御堂筋皱着眉头,双手堵住耳朵,眼睛斜过一边,嘟嘴哼着不着调的歌,表示不想理会石垣的强调。

“起码在你寿命走到尽头之前……”

“嘟——啦啦——啦——”

被倒去地面的盐粒溶进积雪,两者双脚间那片稀薄雪层都很快融开,露出还大片的黄,掺杂着些微青绿的草地颜色,被一只脚踏过覆盖。

两只手堵着耳朵,来不及阻挡,御堂筋张开嘴,石垣舌头便很快侵入,他眯起眼睛,又合上嘴。

舌尖舔过上排牙齿,淡淡的血腥味。

“好咸。”

他遮住嘴,摇头看着石垣。

那是尚停留在冬天的故事。

御堂筋兀地张开眼睛。

他还在呼吸,心脏还在跳动。

好似都是梦境,但那股沉重的压抑着堵塞着的余感尚未消失掉,御堂筋环顾四周,只见到自己一个,将身边长枪捏得更牢。

奇怪。

明明是已经掉落下去的,怎么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不过他将枪柄抓得愈牢,那份不安分的心情便能够愈减缓。

最终连带双手一并握住长枪,盯着枪身在手心的操纵下缓缓转动。

“你不用那样警惕。”

他忽然把脖子倒弯,视野里满是那张不想见到的脸,又是两团红得发亮的火。

“嘁。”御堂筋反起一只手,把枪头对准了他,“没有成功吗?”

石垣这回只是空手用掌心去挡,尖头停在他的皮肤表面,却再也刺不进去。

“我和你,都是死过一回了。嗯……你是第二次。”他从手后重新探出脑袋,“我想,大约是我希望你活着。”

“啊哈?”

石垣倒握长枪拨到远处,弯下的腰,头越来越低。

“只要是足够强烈的欲望,或许能产生不同形式的契约,失去你是我如今最大的恐惧了。”

御堂筋不自觉地往下坐,石垣则埋得更深,干脆张开了翅膀倒飞于上方。

“你是否想要,活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呢?”

他缩起了脖子,石垣目光实在炯炯,他避开,却总用眼角余光去瞥。

从未为谁的祈愿而活,有的只是早已不存在的却禁锢在内心深处的羁绊,从底部绕出的藤蔓有刺有毒,却能有效抓住自己的生命。似乎永不枯萎的牵挂,只需尖刺紧紧扎进身体,流血也没关系,那是唯一不会弃开的东西。

忽然在眼前长出了一棵苗。

那粒种子或许早已存在哪里,待探出头来,已扎根在泥土,碍事般地茁壮成长起来,藤蔓的养料都夺去了小半。

这是不行的,失去了荆棘,便无所牵制,无所依靠。

手刚扼住枝干,突然花开满了枝桠。

藤蔓变得细了,尖刺变得软了,他可以自由地走向高处或低谷了。

却停下脚步,闭眼吸气花的芬芳。

只是犹豫的一瞬间,再转过头,荆棘上也结满了大片玫瑰。

枝桠弯成一个圈,绕在手腕,一朵花停在掌心,鲜活得不像他的生命,但又如他的生命一样顽强,永不消逝的附着。

“真恶心。”

御堂筋骂了石垣,却把脖子重新伸直。

昨晚苹果味觉早已没有残留,炉火也烧尽了。

可是嘴里满是炙热又甘甜的气息。

石垣扇动了两下翅膀,捧住了御堂筋脸颊。

从室外看过去,还是覆了冰花,只有模糊不清的两团黑影,似要融到一块去。

现在抬头看天,能看到大约融为一体的黑色影子。

“快把我放下来!”

御堂筋用长枪刺石垣的下巴。

“你明知道现在什么伤害都对我没效果。”石垣若无其事地笑,虽然还是把头抬高了,“我如今可是限定你一人的生命契约,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灭亡,而我活着,你也只会在寿命终了之时离开。”

“所以?这和我要斩杀恶魔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有,不过……”他的攻击一停下来,石垣便低下了头,“你看,雪全都融化了。”

在听石垣的和继续被石垣盯着之间,御堂筋选择了一块向下望去。

稀薄白云下,尽是缤纷色彩,河流上漂浮的是残留的细碎冰渣,树上已看不到任何积雪,抽出的嫩芽像极了迷你花苞形状,草从枯黄大半转成绿色,也终能看到结对飞过低空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有些吵闹。

只是那声音就算能传到高空,也早被呼啸的风声掩盖,早被扇动翅膀的响声遮掉。

这两股音效,却没能遮住凑近了放在耳边的话语。

“呐,就这样回家吧?”

御堂筋垂下抓着长枪的手臂,盯着地面的一棵棵树,一朵朵花,其实那么高的地方,什么风景都只能看个大概。

“随你的遍。”

诚如,他现在也想不到别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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