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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根据前去水田住所的安叙述，虽然前台没见过他回来，也没有见到他出去的印象，以防万一要了他家钥匙，发现做足了准备要去排队的他，因为前一天太兴奋，晚上着凉不自知，还没熬到首班车的时间，已经一头栽倒了。

这样也没办法训斥他什么，石垣有些哭笑不得，确实只好作罢。

“不是我啦。”他晃晃手里的CD，“是我们乐队的键盘手，今天他没来练习，还以为是排队买你的票。”

“哦？”御堂筋笑起来，“原来我已经出名到三流音乐派的歌手都崇拜的地步吗？”

“摇滚可不是三流音乐。”

任谁被大言不惭地说这样一通话，都会觉得不爽。石垣回了嘴，咬咬香烟，大拇指摸到打火机的开关，又滑走。

“你是这么认为咯？”御堂筋手指隔空点点石垣胸口，“摇滚界的人不也认为古典是旧时代的滞留成分吗？”

“我觉得……应该互相尊重。”

“哇哈！”御堂筋想笑，突然觉得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你认真的？你连古典乐都没听过呐！”

石垣的表情，确实挺认真的。

“恶心。”

御堂筋站直了身体，往后退一步。

古典乐吗？

御堂筋好像是钢琴演奏者，石垣几乎什么乐器都擅长一些，唯独对键盘这个类别，说是一窍不通也不为过，在黑白按键上敲来敲去，音响总能发出来的，但要把那些分散独立的音符串成流畅的音乐，总觉得像是一颗颗弹珠丢到地上，总有违和的停顿。

其实试着听一下也无所谓的，CD夹在手指中，背面银色照映出石垣浅的脸庞，又转了一个面，是纯黑的十字覆膜。

脑子突然冒出的，是某个一身黑的形象。

和闭上眼睛，看到相同颜色。

虽没欣赏过，石垣也大概知道古典乐是个什么概念，不比摇滚震撼心脏的节奏感，他听不到鼓棒锤击自己的声音。

是一条在跳跃的河流，在礁石上溅出水花，在岸上卷起波浪，一阵风都能刮起的波澜。

是一艘在海面行驶的船，平静前游，才不知不觉进了漩涡。

石垣睁开眼睛，看到握在手中的杯，看到摆在茶几上的烟灰缸，看到挂在墙上的照片。

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半透明的液体折射得烟头形状扭曲，原先就被掐得皱起来。

伦敦的天气一向不好，那日也是灰蒙蒙的，他也没找特别正式的印刷厂，小作坊不上机，印出来的图案又蒙了一层暗调，看起来整张画面就好像在八九十年代拍摄的电影海报。

倒和现在这个背景乐很搭。

嗯？

几点了？

石垣横卧在沙发上，嫌闹铃吵，伸手去关，正巧响起来来电铃声，弯下的手腕翘上去，翻了个身，才摁住免提键。

“嗯哼？”

“哇！难得你接电话这样快。”

“你总不见得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速度才打电话来的吧？”

石垣对着手机屏幕苦笑。

“啊哈哈……我想告诉你，水田身体好多了。另外你昨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信行那也是没办法啦，我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石垣习惯性地抓着颈椎扭两圈，“唔，我昨晚……没有喝酒。”

石垣朝桌子那边看了眼，确认了酒杯还满着，另一边的瓶子液面也没有下降的迹象，才说。

“咦？真少见啊……等等。”

趁着安停顿的间隙，石垣瞄了眼时钟，居然是设置好的第一个铃。

“水田问你，今天要排练吗？”

“不了，让他好好休息……”石垣想了想，“不过你得告诉他，下次再那样不顾身体，不管打算做什么事，都好好等着下场吧。”

石垣想着水田一脸求饶蠢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明确实心情不糟糕，大概是睡眠充足的关系。

最开始喝酒，倒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周围人都在喝，就学上了。石垣酒量好得惊人，都看不出是刚开始喝的人，这种太容易引起公愤，每次都被视作众矢之的。再好的酒量也经不住连番轰炸，何况这群人都不把宿醉当回事，日子一久，也都觉得无所谓。

特别是再往后，没有酒根本睡不着觉。

烟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一块学上的，尼古丁比酒精更容易产生依赖感。

所幸他混的这个圈子，龙蛇混杂的什么人都有，至少自己没染上什么毒瘾，喝醉了也从不发疯，顶多倒头睡下去。除了前辈会就健康状况偶尔说两句，根本没有人想到要改善这个问题。

昨晚他没有喝酒，却睡得很好。

虽然还是需要闹钟，第一声响就醒过来已十分难得，头不涨痛，也没有强烈的回笼欲望。好像是长久以往逝去的某种感觉，熟悉，说不上来。

刚才接电话，忘了把闹钟关掉，响起了第二声的滴滴滴滴。

石垣觉得这声音特别烦人，一下就关掉了。

“哈？你怎么又来了？抓你的小跟班吗？”御堂筋抓起了石垣放在椅子边的打火机，“而且还是在抽烟，恶心。”

石垣用力吸了一口，似乎在加快这支烟燃烧的速度。

“这里不是吸烟区？”

“这里是我的地盘！那几个家伙自作主张设什么吸烟区，吸引客人的无聊手段吗？我又不需要！”烟味有点呛鼻，御堂筋显得莫名烦躁起来，跺跺脚，“恶心！真是恶心！自说自话，自作主张，都恶心！”

现在离演出开场还早，御堂筋才得以有空闲在会场外到处乱逛，其实平时他也不会往外跑，只是正好去洗手间，要路过走廊，发现了熟悉的身影，才会难得在外界露脸。

对外总是尽可能地保持着神秘感，虽然御堂筋本人只是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或肆意评价，却被当成一种炒作手段，于是他一露面，马上成了拍摄热点。

“请问御堂筋先生的钢琴师从何处？”

“请问御堂筋先生为什么选择钢琴这一乐器呢？”

“这已经是您的第二十多场演出了，有什么想对观众说的感谢语吗？”

御堂筋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些问题，都是因为看到了石垣才会这样，不免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他一样。

这样一来，记者们似乎将石垣当作御堂筋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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