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囹圄·终章:潮里音,1

[db:作者] 2025-07-06 16:17 5hhhhh 7570 ℃

  沐浴在艳阳之下,赤裸的身体轻微痉挛。肌肉饱满的前胸时而微弱时而剧烈地起伏着,让深蜜色的肌理遍布潮红,褐色的乳晕也因此被青红兽纹衬得依稀娇嫩起来。乳头是硬着的,有汗珠自上而下淌到尖端,凝成大颗大颗的剔透晶莹,闪着光芒落下,轻响。

  发出声响的是唇,喑哑悠长到近似叹息地呻吟着。胯下也在清脆回响,被堵得死死的可怜肉茎连肆意解脱都再做不到,只能让铃音代为哭泣。艰难地挤出清液的马眼还被濡湿的粗布裤子磨着蹭着,卡在高潮里无助地上浮下沉。

  挣不出这煎熬的他已再顾不得身置何处,可手是软着的,虽然想要解开那些束缚,聚起的气力却只够指尖一颤。

  微弱的落地声似极远又似极近,陡然一轻的身体真正唤回了他。视线飘忽,落到置于腰间的手上时终于恢复明晰,脑子却依然空茫。那只解了他的腰甲的手,又一把扯开他的裤头,让含着淫具又胀又爽又空虚的老二也直接落到艳阳之下,没了拘束遮挡的铃音声声缭绕。

  千觞一惊终于彻底醒来,猛地按住那手。而后他才发现踏炎早已停下,附近只余草香水音,暖暖的阳光洒遍周身。

  因惊骇而僵硬的身体这才缓了下去,倚住同样温暖的铁甲不停挺腰,任自家老二在手甲的皮革内面上蹭个痛快,以解焦灼。

  “呵……你是想这样含着我的东西再跑一圈,还是自己下马?”

  手甲一圈,握起那根连哭都不得痛快的可怜肉茎缓慢套弄,殷长空含着诡谲的期待阴阴沉沉地浅笑。

  忆起那种放荡到可怕的淫靡快感,千觞打了个冷颤,小心拎起殷长空的手丢开一边,再粗鲁地将整个人都推开一段,直接翻身下马——再来一次他必定会无法自控地于人前狼狈哭叫,怎么可能答应!

  懒散的翻身因卡在蛋下将整根老二高高托起的裤头而添了风情,也添了快感。涨成紫红的那物在风里抖擞着,恍惚中似被手甲箍紧套弄了一轮。因此落到地上的腿是软着的,踩在同样软着的草地上,飘飘忽忽地遁着洒到身上的光斑走了两步。

  没了捆缚的裤子在随着他的脚步缓慢滑落,蹭得始终射不出来的敏感身体一阵寒颤。千觞探手欲扯,却被殷长空截在半途,软滑的东西缠完一边又到一边,拉扯自腕子带动周身。

  拉扯的力道是极轻的,只是堪堪让那双缚着的手微微抬起。千觞茫然又恍惚地循着力道传来的方向步步走着,宽松长裤一路走一路下滑,很快便落得拖在草上,沙沙地响着。

  没过脚踝的草也在沙沙地响,微带露珠的清凉透过长裤的缝隙,无休无止地刮蹭着一直卡在浪尖的身体,让喉间的叹息也沙沙地响着。

  上身是裸着的,因此那对乳头是怎样地为了寻求更多快感而挺拱都极之明显。下身脚踝以上也是裸着的,涨红的老二随着时轻时重还不时绊得踉跄的脚步挥舞,每次铃响都在拼命挤出清液,也挤出无尽高潮中的一次小小的浪头。

  挂在腰上的链子也在响着,呼吸是小心地抑住的,却总是在浪头炸裂时忘尽了,大幅度起伏的小腹牵扯着锁链,也牵扯着牢牢钉在肠肉上的淫具。

  再次过了极限的身体无助地僵在原地仰高脖颈呜咽,无力的双膝在摇晃,无力的双手攥紧了手中的软绸,仍然系得严实的手甲在磨蹭着极之敏感的肌理,带来蹂躏也唤醒了羞恼。

  可贪婪的身体连羞恼也吞成快慰,光影斑驳着落到身上,风也丝丝缕缕地拂着,就像是牵着他的那个人同时也在抱着他,上下其手,啃咬舔弄。

  “千觞,你停在这里……我可没法操你。”

  声音是远的,听着像是极冷,好在落在身上的目光依然炙热,便也依然温暖。可依稀有尖锐的视线在自另一处灼烧,迷茫的脸不由稍侧,却被强行唤回。

  “又要想旁人了?这么想我多罚你一项?呵……真是贪心。你经得住?可莫哭着求我饶了你。”

  分神驻足的腿便硬是一步一步地挨了下去,缚在他双手腕上的软绸始终只是轻扯,便是他弯了腰也不曾束紧,就那般配合着他的速度,将他带到了终点。

  而后他便被翻过身去,背部倒在粗糙的树皮上。终于放心软下的身体也终于肆意地在还未止歇的洪流里抽搐痉挛,任背后那些粗糙磨得他脑中一片粘糊。

  “嗯——”拖长的鼻音在颤巍巍地抖着,顺着被扯高的双手带出新的波澜,“哈……哈……嗯——啊啊、啊啊啊啊啊——!”

  绸布被挂到了极高的枝上,快蜷成一团的身体便也被强行扯开,呼吸因此乱了节奏。腹上的链子将深陷穴内的淫具勾出头来,穴口因此张大了些,积攒的肠液在于大腿内侧书写淫靡。

  这崩坏的循环直到千觞勉强凑足一线清醒才强行中断。他知道放任身体沉溺会是什么下场:被堵住的精道出不了精水,快感便只能无尽绵延,他的精神理智会逐渐烧成飞灰,只剩下本能的身体则深深陷于这绝望的高潮深处,饥渴地爽到昏厥。

  可被强行抑制的身体依然是饥渴的,因高潮而起的轻颤在不住地动摇着紧绷的身体,让那身饱满的肌肉流水般地起伏不休。千觞咬紧牙关熬着,等待着这甜蜜的折磨到达终点,等待着他渴望的那个人是如何在这一片光亮之下绿草之上让他疯狂浪叫。

  但那人只是解了系在他腰上的链子。捂热的细链落下,与仍在淌着的水一道撩拨着大腿内侧,险些又带来一波绝望又甜腻的浪潮。

  “千觞,刚刚你想过旁人了,我可有看错?”

  极轻的气音贴在他的耳侧,轻笑着洒下他无言以对的质问。依然严整的铁甲上连他捂过去的温度都已退尽,余下激得肠肉抽搐的微冷。

  “那我要罚你,你可愿意?”

  千觞拧过脸,直想避开那羞耻到极点的回答,也避开那阵又快让他崩溃的细声细气。却在半途硬是止了动作,隔着许多层轻纱回望殷长空的方向,唇因此贴起,细碎的吻轻触即分,却在换着角度由唇至舌地触个不休。

  “说。”

  细碎却漫长的轻吻结束后,灼热的气息里都带着粗喘。单字的应允也是轻的,只是无比坚定——哪怕再羞耻,他也不允许自己逃避应当付出的代价,愿赌服输。

  “那我罚你,今日我说什么,你便得照着做什么。首先……”那人又在吻着他,不给他留下半点喘息空间地极深地侵略着他,从齿贝到上颚再到喉口都在一寸不留地烙着印记,“自己排出来。”

  深吻带出的未及吞咽的津液在不知收敛地淌着,千觞却已顾不上那些,后仰得直想嵌进树干里去的身体绷到极限。

  绷得更紧的是布着六块漂亮肌肉的小腹,殷长空几乎可以从那些起伏的幅度上看出肠肉是怎样硬挤着那根淫具,又是如何被软刺沿路搓磨到极限,终于无力松开。挤出一小段的淫具便因此又退了回去,将才被蹂躏过的肉膜换个方向再蹂躏一次,细链来来去去地撩着同样绷到极限的大腿内侧。

  双腿因此越张越开,直扯得足够宽松的裤子都箍住脚踝。松松垮垮地挂在枝上的软绸也被绷得笔直,千觞摸索着寻到一根足够粗大的树枝握紧,以防捆扎手腕的绸布撑不住这酥软欲倒的身体。

  可一分神便又被倒退的淫具捅出尖锐的气音,千觞愤愤地轻哼一声,将因这恶劣的逗弄而升腾的火气投入腹间,更加用力地挤着也被蹂躏着。穴口好不容易真的被挤出一线空缺,湿答答的肠液又淌出几缕。

  却在这时只能自行追逐着光与风的乳头落入了温暖湿热的所在,坚硬轻薄的东西卡在其上细细磨辗,另一边也被皮革内面的手甲挟起。

  千觞闷哼一声再次无功而返,倒在树干上依依抖颤的身体被树皮磨得更加酥软,铃音不绝。

  “你……够了……哈啊——”

  “怎么?不舒服?你这里是不是又变大了?嗯,尝起来确实比初时大些,一定是因为日日都在这般被我吃呢。”

  殷长空埋首千觞胸间啜得啧啧连声,千觞好不容易攒起的气力总被他恰到好处地击得粉碎,徒劳让那根淫具磨得肠肉酥软,被捅得惯了的肠肉越来越湿,淌得大腿内侧又多出几道水线。

  “混蛋!你……又……回去了……呜……啊啊——不……你、想……啊……让爷被——这种……嗯、又……这种东西……捅、昏吗!混……蛋——啊……!不、唔……脑子都……乱七八糟——啊、啊啊啊啊……!”

  他路上已去了不知几次,再被这般逼着还泄不出来,只怕真的一个熬不住便厥了过去。殷长空猛地将千觞转过身去,松垮的捆缚被这一带缠得紧绷,将那双手扯得高高举起。

  粗鲁地丢开甲裙,扯下裤头,又小心地抽出那根湿淋淋的淫具,而后更加粗大的热物一次捅到根去。

  “不行!我不准!”

  贴到千觞花绣直欲奔腾的背上,殷长空啃着坚硬虬结的肌肉。铃音被他捣得串成细密的小曲,划破了只有轻缓水声和喘息声的寂静林间。

  千觞被捣得倒在树干上抽搐痉挛,他艰难地在奔涌的快感中卡着,明明已进了极限却只怕厥过去,硬是撑着,双膝软得根本撑不起身体,只靠殷长空的手臂顶着。

  殷长空只解了甲裙露了肉根,全副武装的银甲依然铮亮,只是红袍已被双方的体液溅了处处。

  “千觞,告诉我,被我操是什么感觉?说,我不说停,你便不准停。”

  “胀……啊……”

  “只是胀?”

  殷长空很不满意地扯了下软索,又将扯出头来的东西深按回去。

  “捅……到那里……嗯……要……炸了……里面……好爽……好热……啊……会被捅……烂……要化掉了……哈啊……出不来……好……难受……也、好爽……想要……啊啊啊啊——想要更多……——我……救……”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记着不能停下。过了极限的快感让他全身心都为他人掌控,随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疯狂欲死,却还要尽可能地贴过去向他求救,而后因只能碰触到坚硬的盔甲而哀哀叹息。

  “救……我——我、快疯了……啊啊啊啊……那里!好棒……好棒……爽……我……要死了……求你……救救我……想射……啊!啊啊啊——死了!爽……嗯……不行……——啊、——求你……给我更多,好棒!救救我!要爽死了……——!”

  千觞已彻底的发了狂,却还记得只有那个名字,不行,不能说,只能让他无尽于心底回响,声声不绝延绵不休。

  “不要停,继续,就这样继续说,千觞,我的千觞,说你是属于我的,告诉我你被我操得有多爽。”

  “我是……嗯……你的……啊……你的……好大——好棒,又捅到了……哈啊……快……给我更多……我要——啊啊啊!要不行了……救救我……让我……嗯——!”

  “你要什么?拔出来?还是我再快些?”

  “我……——……啊啊啊啊——我要……射……不,再、再快……啊啊啊……不、嗯……解、解开!”千觞无助地握着树枝摆腰迎接更深更重的蹂躏,却有渴望压住了身体的欲求,化为词句,“让我……看着你……——嗯……哈啊!!!”

  殷长空踩着长裤将千觞整个人都抱了起来,软绸只一带便已撕裂。千觞如奶娃儿般被张大双腿抱起,落到空中的手无助地晃着,最后只能用力向后勾住殷长空肩背。积攒了太多欲望的肉棍也在空中摇晃,被捣得胡乱挺摆,铃音便也胡乱地响着,声声混入哀求。

  “呀啊啊啊啊——要、死了……哈啊!”

  殷长空将千觞放到河边倾斜的青石上,就着插入的姿势将千觞翻过身来,一把扯下暮云遮。千觞被光线刺得眯了眼,生理的泪打糊了双眼,而后那个银甲红袍,脸因欲望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身影便显了出来,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却真实无比。

  让他想着轻唤,却只是憋到心底抽痛。

  “操昏我,爷想……死在你手里……啊啊啊啊——”

  殷长空一把扯出玉棍,千觞整个人都抽了起来,用力缠到他身上,抱着颈,卡着腰,哪怕隔着层甲都能感觉到那力度与炙热。

  “千觞,让我看看你为了我还能忍多久,我没射,你便不准射。”

  回答他的是纯兽性的哀叫嘶吼,连任何称得上词句的单音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宣泄着欲望的咆哮。

  风在吹着,将交媾的腥膻带入林间。

  隔着数棵老树依然能清晰看见,青石上凌辱过后的身体艳丽而凄惨。

  粘糊的水渍落了满身,扎眼的浊白由腹至胸,颔上唇下星星点点。唇是半张的,承载不下的涎液漏了出来,滑到起伏不定的胸上,鼓得幅度太大的胸又将唇上的白推入闭合不上的口。

  曾经桀骜也曾经温和的眼已经闭上了,眼睫在颤,显示着并不安稳的浅眠。

  自然是不安稳的,以这种姿态被捆缚着玩弄着,再生生操昏。

  做出这些事的人还在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系着裤子穿上甲裙,甚至不曾抹去甲上裤上凌乱地溅着的许多干涸的粘糊印迹。

  落在树下的那根东西被捡了起来,结实却无力的长腿再次被扳得大开,以他的角度还能看到,那根鲜红又丑陋的东西连清洗也未曾,就那般带着黑土往闭合不上的,一抽一抽地吐着白浊的肉洞凑去。

  再也忍不下去的怒喝便爆了出来。

  “放开他,畜生!”

  等了许久的劲风终于响起,殷长空冷笑着拔起钢枪,回身荡开短棒。

  棒过,掌风自隙直袭侧腹空门,枪身一拧架住拳甲,应势而斜。殷长空随之侧身,枪尖直削脖颈。短棒回架已是不及,只得脚下一蹬退出数尺。

  来人乱发之下眉眼几不可见,腮下胡茬稀疏,掩不住紧咬的白牙,也掩不住一见便知青涩的肌理,却只是个少年。

  但年幼从来不是让人留手的理由。

  得了距离的长枪完全展开,枪尖如毒龙连点,次次不离头颈要害。短棒架来挑开,拳甲袭上硬格,输的不止是膂力,内气与技巧尽皆远逊。

  于是一退,再退。

  虎口被明明可以避让却硬是挑格的长枪震到酸麻,粗重的沉喘声声溢出,鼓得肺中一片火辣。少年一狠心棒回腰后,随身不离的酒壶双手高举。气血在酒液的滋养下恢复,劲力亦随之狂涨。

  殷长空直等到整壶酒即将倾尽才挺枪前冲,却非刺,只是高举下砸。少年一别酒壶,肉掌夹着刚猛气劲迎了上去。酒劲之下长枪终于被架开,前冲也成了后退。

  得势不饶人少年前追一步,聚了全身气劲的一掌轰然击出——

  却落到空处!

  原是殷长空借着后弹之势拧身一旋便转至少年身后,枪作棍用,照全无防护的后背砸下。

  少年被砸得前冲两步才稳下,回肘一顶再接短棒挥击,却依然落到空处。暴烈如火的气息自身后熊熊燃起,与火气同时袭来的是凶猛无比的劲风。

  劲风落下,虽还不及此前架开棒子时的十分之一劲力,却似乎永远没有止歇,毫无棱角的枪身在一次又一次地落于后背。疼痛是明显的,偏生连内伤都算不得,只是气血在翻腾,哽得眼前发黑。

  即便如此少年也始终未曾停下挣扎,无数次的转身,无数次的落空,回肘后击倒是能中,却每一次都被震得软麻。

  这不是厮杀,而是实力过于悬殊后的玩弄,斥为卑劣下作亦不为过。

  可临阵对敌,哪里分什么高尚卑劣。少年曾与许多师兄对练过,三师兄是高不可攀的山,怎样也寻不出逾越的路径,可最难熬的却是大师兄。大师兄确实只修离经易道,裹着内气的笔击在身上,比这落在背上的枪身还要轻上许多。

  但他次次皆被这温柔的笔磨到体力尽空。

  这样的战斗是绝望的,每一击都会化作对自身的诘问与怀疑。战斗结束后大师兄总是笑咪咪地扶着他的发,与愤怒又绝望的他四目相对。

  “小师弟,记着。战斗不分高尚卑劣,也只有两种结局。一个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即为胜。反之,即为败。除此之外损失了多少人,敌人的目的有否达成,都和自己全无干系。所以动手之前,先想想你要的是什么,也想想你缺的是什么。比如今日,你是为了验证这些时日的所学,为了寻出缺失错漏的再去习练。达成了不是?赢了不是?还不快点笑给师兄们看看。”

  他知道那是一场没有赢面的战斗,可他放不下,若他也在场,若他能在场……

  再稳不住的下盘被照颈直挥的一击彻底击溃,体力磨尽的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击到树上,眼前一片重影。

  可该看到的,他依然一点也不少地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少年终于只能承认,若他在场,便只是个负累,只会累得他的师兄为他熬得更加艰辛,甚至绝望。他唯一能做的,也该去做的,仅止于日复一日抵死修行,为了下次不至再这般,连守护都无能为力。

  纵然少年始终在不甘地牙关紧咬,黑暗依然毫无阻碍地降临。

  殷长空追至树旁,对着昏厥过去的少年高举钢枪,刺下。

  而后半途便被人一棒挥退。

  握棒的手臂肌肉鼓胀,藏青混杂血红的花绣因此鲜活。花绣间隙里蜜色肌理于阳光下熠熠生辉,有浊白自肘向臂横流,却无碍其稳固。因此纵然身上亦有白浊伴着吻痕遍布,亦无碍其强横。赤裸却夷然的身躯牢牢卡在殷长空与少年之间,不见淫靡仅余桀骜锋锐。

  视线在千觞身上溜了一圈又落回那根青竹棒上,清朗却没有波澜的声音在慢慢悠悠地响着:

  “这根棍子我光材料就攒了半年,为了让那藏剑给你单独开炉,我还给他端了一个月茶倒了一个月水,铸造时更是全程都在打下手。”

  始终面向殷长空的千觞连初时的那线惶急都已稳下,看上去是同等的无波无澜,眼角随着语声曾有抽动,只是一眨便又了无影踪。

  “放过他。”

  “你可知我在杏花村的库房里翻了多久?又花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才养回这等成色?你拿着这根棍子,护着想杀我的人,还要我放过他——凭什么?”

  唇微张又合,无话可说。一句恳求确实不难,他也不介意以身代过,但对着爱着他的人这般作态,本就是一种过于下作的逼迫。然而这少年却是他此世都难以还清的恩义,性命交关,怎么能不挡于身前。

  “放过他……长空。”

  苍白空洞的重复因终于化为言语的那两个字瞬间柔软得肖似哀求,可殷长空知道不是,那只是千觞已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不会再退。

  因此停滞的时间重新流转,装作忘却的事实也就此复苏——

  那一场才刚发生过的,背叛。

  “看来你已经痊愈了。”殷长空随意一扎长枪,面上不见笑容,更不见温柔,“那么当日之事,你是否该给我一个交代。”

  千觞猛地闭了眼,又徐徐睁开,眼底只余淡漠。本以为无法承受的那一刻却原来仅是这般,心奇异地不觉疼痛,只是空空荡荡地悬着,没个着落。

  他能给什么交待呢?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骗过他?可他们的初遇到结伴都是一个谎言。

  他一直都待他以诚?始终伴着谎言的真诚?

  那个借殷长空名头偷了情报又栽到他身上的人,他是真的早便认识——同样的来处,同样的工作,总有碰上的机会。

  他便也无谓是否顶缸,身在其位不谋其事,被人一脚踢开也算理所应当。他确实不能接受为此送命,可这是私怨,此处再如何也不能多说半句。便如那日出逃时,殷长空再如何心痛他受伤也只能握枪远眺,绝不可能为了他自同僚背后出手。

  但回谷数月后千觞才发现这事原来还没完,那人竟还在借这件事谋算殷长空。

  要不了命,也得把他赶出浩气。

  这仍是私怨,却也算得上公事。打探清楚后千觞灌了一日的酒,终究还是溜入浩气把人约出来几棒打成花泥,现下只怕养出的花都不知谢了几茬。

  哈,放在心上的无法待之以诚,同处一方的却也背道相驰,何其可笑!

  “我、确实是谷里派出来的暗探,这点……”

  千觞面上挂笑,干涩却不容自己退避地说着。但殷长空摇了摇头,强行打断他: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那一日,你有没有骗我。”

  直视千觞的目光不愠不火,只是看着他也逼着他。千觞身体不自觉地晃了下,却硬是稳了下来,牢牢卡在原地。

  若只他一人在此,自是无须再说,由得处置便是。可他身后的少年仍然昏迷未醒,以他此时的体力,如何才能越过卡死去路的长空,将他的小师弟完好无损地送回谷中?

  他不能让小师弟出事,可也不能再去伤害长空。

  退无可退,又逃脱不得,心间漫溢的却非绝望,而是不甘。他许多次告诫自己错了便要咬牙扛起,怎能将这苦痛祸及他从来不愿伤害的人……可他们明明已经握住了彼此的手,为何还是只能这般——

  “我……自与你同行后……每字每句都是……出自真心……从无半句……欺……瞒……但……”

  在他觉察到之前那不甘便已成了话语,但这又怎样?哪怕他绕开殷长空的一切,宁愿把时间都耗在赶路上也要去探听别处的隐秘,可胜败大势之下,殷长空怎会不受连带影响。

  他看着那双眼从倾慕依赖到暗生情愫,看着这个人从守望相助到掏心掏肺,看着这个人费尽心思只为换他一时痛快,倾尽所有就为他得享半日悠闲。

  泪迷蒙了眼又烧痛了腮,可这又能如何。他许多次想过索性弃了这一切回恶人去,哪怕只能再会于战场,但总归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能告诉他一切真实,包括他的心意,也包括那些谎言。

  可是他们相处的每一日也会因此变成谎言,哪怕他是真的日日倾心以待,也会因他的离开全数坏灭。

  他如何能够舍得!

  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相信,他付出的也是同等的真心?

  他束手无策,便只能拖过一日又是一日。

  因此这一切,终于因他的软弱落到最不堪的收场。

  他曾经还能告诉自己既然终将失去,又何必让双方一起痛苦,他一人背负便已足够。但那段时日真的差点毁了他,他的意志已压不住这疯长的渴望,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么失去。

  于是在那囚笼中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隐约浮起的念头——就这样跟他走吧,剩下的时间,便当是还了他的债。

  于是他也在那时彻彻底底地败给药性。

  于是他沉溺在那些幻境中,告诉自己身上中了药,只当无法自控。

  但是再怎么不愿,他也有需要背负的责任,他总得醒来。

  “所以……”

  他哽咽着,一面想着逃回去吧,至少在那囹圄之中他不用再面对这般撕心裂肺的剧痛,不用明知前方只有深渊还硬是走到绝境,一面逼着自己走下去。

  “所以,你上次为了我险些死在浩气。这次,你又为了我险些死在杏花村。千觞,你既后来没有骗过我,也没有害过我,更没有哪里对不起我,为何不肯信我也会信你。千觞,难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敢堂堂正正的对我说一句,你千觞从未负过我殷长空吗?”

  “我们……那种时候……我本不应……对你……”

  他本就是眼中不揉沙的性子,因此才更加无法原谅自己以谎言为始,越亲近,越愧疚,可是

  “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不去……爱你……”

  他闭上双眼,只是阻不住泪水无尽滚落。暖热的软物柔柔地过扫过他的眼帘,随之而来的啄吻轻且细密,泪仍自吻的间隙流淌,可暖热的抚慰却留了下来,一层一层地裹住了他。

  他抱住抱着他的人,再也无法阻止一直被他硬按下去的真心与泪水一同奔涌:

  “……我爱你啊……长风……”

  “我也爱你啊,千觞。”

  啄吻已自脸颊滑到肩上,让那双唇不受阻碍地张合着,吐出没有止息的爱语。

  带着哽咽的示爱其实并不流畅,甚至可说是破碎到杂乱无章,可必然紧随其后的回应从未迟疑,一句接一句地倾诉着同样铭心刻骨的深爱。

  纠缠的身体落入溪流,水波有着山泉特有的清凉,也有着阳光晒出来的暖。更暖的是越来越往下的指掌,与落到胸上缓慢朝乳晕移去的唇,还留着余韵的快感正在飞速重燃。

  千觞险些便再次沉溺,却猛地醒过神来,按住殷长空:“等……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喜欢你吧!”

  脱口而出的是妒忌,亦是委屈。制止的手便由此僵止,缓慢软下。因此本就不打算收敛的指掌唇舌愈发放肆,肿胀未消的乳粒在被叼起细细逗弄,臀肉也被大力搓揉着,隔着层水波挤成各种形状。

  轻叹无奈地响了声,泪痕未消的脸上露了笑,开怀却也怜惜:“可我只爱你啊。”

  没有解释那只是一个少年对着前方的背影的憧憬,也许真挚,却总会随着成长幻灭。千觞默然随着越进越深的手张大双腿,因情而起的欲只要不是生死攸关,便无需按捺。可到底羞赧难当,千觞照殷长空顶心乱揉一通才将那脑袋抱入怀中。

  殷长空却停了下来,埋在千觞怀中许久才闷闷说道:

  “我与你师兄约好了,他把人引过来,我助他了却心结。”

  这些日子少年并不好过。千觞虽非因他才身陷敌阵,他却多少也能占个临阵脱逃。若是他也在场,是不是便能有多几人生还?是不是至少三师兄能够安然回返?这个执念已成了魔怔,让他睡不下也吃不下,日日只顾红着眼睛战阵厮杀。

  因此这场交易早在裴清秋离开前便已埋下引子,契机自是那一日的特意提及,具体却由殷长空谋划并发起。详情一语道尽便是这般,难处在选定互不相信的双方皆可安心的点,与知情者执行者都只能限于自身。纵如此从敲定到执行也不过来往数只信鸽,加一次私下会面。

  接着便是等候时机。

  有千觞相伴,等待自然不会难熬,难熬的是心中一直未曾止息的动摇。

  心灵层面的争锋要点只在意志,他自是可以主动与千觞挑明,但这怎及得上千觞自行面对而后自行走出。这少年会是最好的,逼迫千觞面对的道具。

  可这些只是借口,当时对裴清秋,之后还能对千觞。裴清秋其实对那些不尽不实心知肚明,只是利总归大于弊,便连挑明的兴致都没有。

  可不是利大于弊吗,他殷长空想借机掐死情敌,裴清秋也不希望两个师弟因对不上号的情爱闹开,能死心最好。至于剩下的,千觞肯接受是他命好,玩出格,是他活该。

  于是终于还是有了这一场刻意引导的跟随,一场注定会被人看到的,分明是情趣,在他人眼里却像是凌辱的性事。

  他是真的想藉此彻底拧了千觞,让千觞的身体只能从他这得到满足,哪怕为旁人不齿——不,正是会为他人不齿,才更加不可能离开他。

  那个少年确实是用来逼迫千觞的道具,可他真正想逼出来的,是千觞崩溃后的表白。药性?他从不相信那些东西能困得住千觞,只是在逼出那个早在八年前便已埋下的心结之前,他宁愿千觞留在最后一个枷锁里面,进退不能!

  殷长空偏过头,不敢再看千觞有何反应——以千觞的敏慧,只那么一句便可理清全貌。他这般算计要瞒过去其实并不太难,可他连那个借口都不想再提,对真正在意的人,他从来不愿欺瞒。即便明知会招来怒火,也会在计成之后悉数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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