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是你最容易剖析自己的工具。”

“因为你能在镜子之前将所有袒露无遗。”

“就算是你，也能映照出那颗被隐藏在冰墙背后的心。”

“黑龙，面向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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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之人在镜子面前站了很久。

久到仿佛上亿个光年，却又仿佛眨眼片刻。

“黑龙。”

镜子的映像中，虹黎的身影显现出来。

“你面对着这面镜子出神了。”

黑龙没有回应。

“那些你所不想看到的，就让它留在镜子里吧。”

紫色的长发掠过他的眼前，虹黎将他扯过，声音是那么的清脆而低沉。

“镜子，可以收容一切。”

“包括你所有的苦痛。”

“黑龙。”

黑发之人没有言语，只是偏转过头，淡漠如冰霜的眼神落在镜子里。

镜子里的人同样冰冷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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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碧龙乐于去观赏别人陷于困境之中的窘样，除了一个人。

——那个有着一头碧色短发的人。

狡黠如猫的笑容，轻蔑而猖狂。

清碧龙每次看到对方的脸，都会生出一种如同在看镜子的错觉。

只不过这面镜子是扭曲的。

相同的一张脸，却展现出了不同的表情。

令人作呕的相似感。

然而久而久之，他却适应了这样的事实，毕竟他还做不出毁他人容这种事，更何况他对自己的脸真的下不了狠手，即便心里知道那个家伙讨厌至极。

但他似乎觉得身边的人更加不对劲。

虹黎一脚踩在碧龙肩上，挑着眉骄傲地笑着：“叛徒，虽然很讨厌你，但你的笑容真的令我很兴奋。”

是实话。

整颗心因为这样而不安分地激烈跳动起来。

白龙抚了抚额头：“虹黎，原来你也有如此恶趣味的一面。”

“啊啦，阁下别这么说嘛，我只是喜悦于征服而已。”虹黎微微一笑。

清碧龙汗颜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转头看向身旁的黑龙，却看到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唇微抿。

“喂……你，没事吧？”清碧龙用手肘轻轻撞了撞黑龙的腰侧。

对方没有回应。

白龙和虹黎似乎说了些什么，双双走出了昏暗的房间，却把清碧龙与黑发人给关在了里面。

“老大！老大！”清碧龙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涌上一种欲哭无泪的绝望感。

黑发人远远站着，似乎在看着被锁链拴住坐在地上的碧色短发之人。

脸色愈发苍白，即便在黑暗中也一清二楚。

清碧龙放弃似的叹了口气，转身叫了黑龙的名字：“我们就这么……跟那家伙待在一起吗？说实话，他给我的感觉很不爽，让我忍不住想揍他。”

黑发人没有回应。

“喂……？”清碧龙开始不耐烦，就在此时，一个狡黠的声音响起。

“‘十年’后的‘我’啊，有没有兴趣跟我玩一个游戏呢……？”

碧龙坐在黑暗中，瞳孔竟隐约发亮起来。

那之中，倒映着黑龙僵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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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碧龙的手掌抚摸过正坐在自己怀中的人的苍白皮肤，不意外地听到对方从唇间发出一声喟叹。

——这就是所谓的“游戏”？

黑龙的衣服被退至手肘，病态般苍白的肌肤裸露出来，展现在清碧龙与另一人眼下。

他整个过程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如同灵魂被抽走般，只是顺着身体的反应发出叹息。

“呵，真的跟我所想的无差，诱人得很……”碧色短发之人被捆绑着，却将目光肆意地扫过黑龙裸露的胸膛，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将他身上的衣服，脱掉。”

“……喂，为什么我一定要对这家伙做这种事？”清碧龙不爽地问道，手却将黑龙的衣服与裤子都脱了下来，黑龙没有任何反抗，靠着他任由他的动作。

碧色短发之人笑了笑，眼底隐约有玩味：“哼……你不是向来看不惯他么？这下可是给你提供了好机会啊……他陷入情欲里难堪的模样，难道你不想看看吗？”

“我——”清碧龙正想反驳，却无意间瞥见黑龙赤裸的身躯正细微的颤抖，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些怜惜之意。

“面对你自己的真心吧，我就像你的镜子，你内心的真实，我都能猜到……”碧色短发之人似是笑着动了动，锁链摩擦想起了清脆的声音，“那么，用你的手来安慰他吧。”

“……！？”清碧龙一惊，“为什么我要……！”

“照做。”

黑暗里的人眼睛倏然发亮，清碧龙顿觉身体被控制一般，手已经违背意愿地抚摸上怀中之人隐约兴奋的地方。

“……”吐出旖旎的喘息，黑龙却没有反抗。

“……啧。”清碧龙咋了一声。

这家伙，发出的声音也太令人——

感觉到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清碧龙觉得自己的兴趣爱好都出现了问题。

黑暗中的人笑了起来：“……很好，接下来，用手指，进入他。”

手依然不受控制地往黑发人更私密的地方挪去，没有任何润滑的埋了进去。

“……呜。”终于泄露出一声痛哼，黑发人蜷起双腿，轻轻发抖。

“好紧……”清碧龙感到指尖都要被对方体内滚烫的温度融化了。

没想到，向来冷若冰霜的黑龙，身体里竟滚烫得如同火焰。

竟莫名想到若是让自己进入对方的身体，那该是怎样一番销魂的画面。

黑暗中的人似乎读懂了他的内心，笑意更加深了：“好好替他放松，这样的话，你们都会好受点。”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对了，他的弱点是肩窝。”

清碧龙收紧了手臂，低下头，从后方吸吮住黑龙的左肩窝，与此同时，手里的动作也加快起来。

“……哈，”黑发人的身子痉挛了一下，“嗯……哈啊……”

甜腻的，诱人的呻吟。

黑龙如同被人摆弄的人偶般，除了会依着身体的变化喘息呻吟，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做。

碧色短发之人露出恶劣的笑容。

他歪了头，继续了指示：“……进入他。”

早已蓄势待发的东西抵在黑发人后方，黑发人的身子被抬起，而后沉沉放了下来。

“唔……啊……哈嗯！”

痛苦得如同哭腔的声音从黑发人唇边泄露。

“呜咳……嗯……”

本能的泪水从黑龙脸上滚落，打在清碧龙环着他的手臂上。

清碧龙竟然慌了：“诶……别哭，黑龙，你别哭……”

“呜……”因疼痛而脸色愈发惨白的人全身都颤抖着，牙紧紧咬在一起，也缓解不了身下如同可以把他一分为二的撕裂感，“疼……”

清碧龙心软地吻着他的耳背，有些恼怒地看向黑暗中正狡黠笑着的人：“喂，现在该怎么办……？”

对方的笑声传来，在室内回旋着，与黑龙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接下来嘛……”

依照着碧色短发之人的指示，清碧龙尝试顶弄着怀中人最敏感的地方，黑龙痛苦万分的声音尽数转化成了甜美的悲鸣。

苍白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如同胭脂般的红，口中不断吐出灼热的气息，黑发人失神地倚靠着清碧龙，张开身体任凭摆布，一句话都不说，就连反抗，也从未见过。

“喂……”清碧龙开口了，“为什么你会对他的身体这么清楚？”

黑暗中没有声音。

“……别装了，说的就是你，混蛋。”清碧龙狠狠一瞪那个仍然维持着狡黠笑容的人。

“……”对方似乎呼出口气，笑了起来，“呵，既然我都称你为‘十年’后的‘我’了，就代表你怀里的那个人……也是相同的。”

“他是‘十年’后的‘碧落’。”

“即便过了‘十年’这样的时间，身体上的反应应该不曾变过，就好像我能轻易看穿现在的‘我’，‘十年’后的‘碧落’应也是这般令人熟悉。”

碧色短发之人笑了笑。

“不出我所料，无论是碧落也好，还是他也好，就算肉躯不同，反应却是相同的……呵。”

清碧龙震惊地看着对方：“你……和碧落……”

“呵呵……曾经是肢体交缠的情人呢……”对方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般笑了起来，“虽然碧落和黑龙性格相差甚远，就连这身躯都不是同一副，不过受人爱抚而喘息起来的表情……真是让我觉得熟悉至极。”

黑发人在清碧龙怀里大口喘息着，汗水与泪水混合着流淌过他的脸颊与身躯。

“吻他。”

“诶？”

“我说，吻住他。”狡黠如猫的人再次做出指示。

清碧龙愣了愣，将下巴抵在黑龙肩上，低低唤了一声：“黑龙……”

被叫的人没有反应。

黑暗中传来笑声：“他不会回应你的，所以你只要将他的下巴扳过去就好。”

听完这话，清碧龙伸出没有对这个身体做出爱抚的另一只手掐住了黑龙的下颔，微微用力转了过来。

对方随着他的动作偏转过脸，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黑发人鬓边与额前的碎发都因汗意而贴在了脸上，那张唇微开着，如往时不同，正坦率地吐出陷入爱欲的喘息。

清碧龙仿佛入了魔一般，深深吻了下去。

与想象中一般柔软。

“对了，‘十年’后的‘我’。”

碧色短发的人笑着。

“尽情地沉沦在这一刻吧，因为天明到来以后，一切都是泡影。”

清碧龙吻着黑龙，仿佛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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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清碧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突然身躯一震坐了起来。

他现在正躺在他自己的床上。

身上穿戴整齐，除了自己能忆起的肌肤触感，昨晚的一切就像是梦。

真实到令人混淆的梦。

他打着哈欠来到酒吧的一楼，发现虹黎和黑龙正坐在沙发上讨论些什么。

虹黎听到动静，抬头望了他一眼：“哟，小混蛋，今天竟然起这么早，是老了睡不着了吗？”

“什么啊这是！”清碧龙脸一僵，“老大你对你跟班能口下留情一点吗？”

“哈哈，大早上的总跟黑龙保持沉默，未免有些无聊。”

“既是此，对话可以结束。”

是黑龙开了口。

沉稳得近乎是冷淡的声音，很难让人想象出被进入时竟似哭腔般的濡湿。

“啊啦，我开玩笑的，我们继续。”虹黎摆着手笑了笑，“小混蛋，你坐在一边就好，白龙和赤龙应该都在补眠，今天酒吧不营业，你随便去街上逛逛也可。”

“嗯，谢谢老大！”提高音量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清碧龙从吧台后拿起一杯酒，跑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正好可以观察黑龙的表情。

黑龙坐在虹黎对面，正面无表情地与虹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这些什么，清碧龙对那些都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确认一个问题。

昨晚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黑龙的表情分明毫无波澜，仍是如以前一般，对于清碧龙都是一副冷淡漠视的态度。

可他昨晚分明就蜷缩在清碧龙怀中喘息。

正想着，虹黎站了起来：“那就如此决定，我将那个叛徒送回‘龙祭’，由碧草决定如何处理。”

“嗯。”黑龙也站起身来，微颔首应了一声。

“这件事我来办就好，正好我找碧草也有些事。”虹黎看着黑龙，脸上的神色稳重得没有半点玩笑，“黑龙，酒吧就拜托你了。”

很快，紫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龙面前。

黑发人凝视着虹黎消失的地方，也迈开步子想要离开，却突然不稳一般踉跄了一下。

“小心——”

身体被头脑更快一步冲上前揽住黑龙的腰，清碧龙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反应。

然而这回最震惊的却是黑龙。

他顿了顿，而后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放手。”

冰冷的眼神刺得人不寒而栗。

清碧龙被吓得立马松开了手。

黑龙走上二楼的身影有些蹒跚，但却比之前稳了很多。

没有胆子去问原因，清碧龙吐了吐舌头，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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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以后，黑龙转身看着面前的那面大镜子。

映照出整个修长的身躯，以及脸上淡漠的表情。

他慢慢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裸露出来的苍白肌肤上，有殷红的痕迹。

那是清碧龙的杰作。

然而他却露出了不解般的表情，抬起手抚过身上的吻痕，眼底渐渐浮出一种微妙的情绪。

正如碧色短发之人所说的，那一夜就像泡影，即便真实存在过，也只有清碧龙一人回想得起。

黑龙什么都记不得，即便他身上还残留着情爱的痕迹。

“黑龙，这面落地镜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如果你的心中确实有什么不愿让人知晓的事，就让它映照在镜子里。”

“这面镜子会替你封锁着。”

“所以，面向它，裸露出你的一切。”

“除了它，没人会知道。”

“黑龙，你的心，是时候撤去冰墙了。”

虹黎的话，每当面对这面镜子时就会硬生生的在脑内响起。

黑龙看着镜中的自己，被回以同样淡漠的眼神。

他伸出手去，镜中之人伸出左手与他相触。

冰冷的温度从指尖传来。

他似乎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个超乎了“十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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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黑色战甲，右肩捆绑着森白的龙头骨，漆黑的龙盔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背后银碧相间的碧落刀因嗅到杀戮的味道而兴奋的颤动着，一如黑发人因为血液而沸腾的心。

挥刀，刺入。

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黑曜石本应包容万物的色彩，却偏偏反射出万物的光芒。

黑骑士。

“黑龙。”

不是虹黎的声音。

“向我袒露一切。”

那样张狂的声音，低沉下来的模样。

“忠诚于我吧，我的黑骑。”

一头张扬的碧色长发在狂风中翻动着，年轻龙者的脸仿佛被模糊了一般看不清楚，唯有那声音穿透一切，毫无保留地刺入心底。

紫色的，纯白的，火红的。

都被一抹碧绿抹盖。

就连自身深不见底的黑暗。

也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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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改变的关系呢？

从单方面的敌对着，到最后肢体交缠，坦率地在彼此怀中吐露声息，沉沦在爱抚中难耐地呻吟。

黑衣被褪尽，苍白的躯体展露无遗。

清碧龙咬上黑龙的耳朵，将他带到一面与他们两人将近一般高甚至是还要再高一些的镜子前，端详着镜子中眼角发红的黑发人。

“黑龙，看着你自己。”

碧发人的声音是那么的温存。

“这才是最真实的你自己。”

黑龙喘着气，扭过头不愿看。

然而被硬是扳过脸，直视着镜中羞耻的模样。

“看清楚，你毋须在我面前伪装。”

年轻的龙者说道。

“裸露出你的一切，交付于我。”

“我的黑骑士。”

闭上眼睛，扬起下巴发出沉闷的叹息。

面对着镜子被侵犯，黑龙紧紧闭着眼，咬牙忍住喉咙深处的声音。

“放出声音，黑龙，这是命令。”

清碧龙吻着他的肩窝，声音是那么的清晰。

然而自尊却不屈服于命令。

被贯穿，被撕裂，直到忍受不了疼痛一般从口中泄露出苦闷的声音，微哑而惑人。

年轻的龙者仿佛奖励一般与他贴上双唇，温存得令人想要落泪。

发出湿润的鼻音，黑龙竭力想要合上被扳开的双腿，却被狠狠地咬了黑发间汗湿的脖颈。

“看着你自己，记得你最真实的样子，黑龙。”

清碧龙的声音回荡着。

“在我面前，伪装都是多余的。”

被上下狠狠顶弄着，黑发人仰高下巴，有汗水顺着优美的线条滚落。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

“忠于我，忠于你自己。”

“在这里，你可以裸露出你最真实的一切。”

“忠诚于你自己的心。”

“忠诚于你自己。”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涌上来，将整个胸腔堵到窒息。

黑龙偏过头，竟贴上清碧龙惊讶的唇角。

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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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我和阁下最近要出去一段时间，‘龙祭’现由碧草全权接管，赤龙大人，您也可以回去了。”

紫色的长发晃了晃，虹黎眯起眼似乎心情愉悦。

“但是清碧龙，你必须留下来替我打理酒吧。”

“诶……！？”清碧龙叫了出来，“老大！不带你这么奸商的！”

“少罗嗦，不然让你死哦。”虹黎狠瞪了他一眼，周身气压顿时低了几度。

清碧龙连连往后退：“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老大我错了我一定留在这里好好照顾这个酒吧把它当作我的脸一样细心爱护——”

无视于清碧龙的惊呼，虹黎转头看向黑龙：“你有什么打算？跟我们走，还是留下？”

黑龙沉默了片刻，吐出了三个字：“我留下。”

“嗯，那你也务必小心。”虹黎点了点头，而后话题飞快一转，“清碧龙那个家伙做饭水平很差的，请一定不要让他靠近我的厨房，拜托了。”

“老大——！！！！！！！！！”

清碧龙哀嚎的声音传得好远好远。

虹黎、白龙、赤龙三人走后，只剩下了黑龙与清碧龙。

“……”

诡异的气氛从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喂……”清碧龙率先打破僵局，“马上就中午了，你饿不饿？”

黑发人没有回答他。

“喂，你倒是说话啊……”清碧龙挑着眉，略不爽地跨了一大步，伸出手扯住了黑龙胸前的衣服，“别总是这副令人生厌的样子。”

“……”黑龙垂着头，清碧龙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黑龙的身影似乎微微晃了晃，下一秒，就直直倒在了清碧龙的胸前。

“喂……喂？”清碧龙用手拍了拍黑龙的背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简直奇怪。

他二话不说将黑龙扛在肩上，直奔黑龙的房间。

眼前是一块很高大的落地镜。

此时仿佛能收纳全世界一般倒映出房间内一切事物，镜子传来的冰冷感令清碧龙顿觉压抑，如同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般，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据说这是虹黎送给黑龙的。

真是恶趣味的喜好啊。

远远跟白龙在一起的虹黎打了个喷嚏。

这么想着的清碧龙正打算开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开关。

黑发人倚靠在胸前喘着气，如同濒死的鱼。

“黑龙，喂，黑龙！”清碧龙用手轻轻拍在黑龙的脸颊，“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黑龙没有回应，却在下一刻，吐出一声足以让清碧龙呆在原地的低吟。

简直如同那晚一般的景象。

在自己怀中，被肆意地玩弄与进入从不反抗，只是仰高了下巴发出欢愉或痛苦的声音。

扶住黑龙发软的身体，清碧龙无意间瞥向那面镜子。

碧色短发之人在镜子里站着，面对着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而对方身前的黑龙，一身赤裸着，皮肤上布满了情欲的痕迹。

镜子里的黑龙沉闷地喘息着，用肉眼都能看出的发抖。

“……！”

清碧龙倒吸一口冷气。

狠狠一拳揍上冰冷的镜面，镜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压抑的感觉突然全都消失无踪了。

黑龙静静倒在他怀里，呼吸平稳。

镜子中的影像恢复了正常。

灯，突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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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都当上龙者了，你就只给我送这个东西？”

清碧龙挑着眉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虹黎。

虹黎抱着胸，没有给清碧龙一个不爽的爆栗：“别小看这面镜子，镜子是能反射出天地万物的东西，你面对镜子的时候，可以剖析自己内心真正的所想所识，从而知晓自己下一步的目标。”

“咦？”清碧龙讶异。

“那些你身为龙者必须舍弃掉的东西，比如情感，比如欲望，在面对这块镜子的时候，你都可以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

虹黎继续说着不可思议的话。

“但那些不允许给众人看到的东西，你只能将它保留在镜子中，一旦离开这面镜子前，你就要恢复龙者所该有的所有姿态，那些私情私利，都不要存活在心中。”

清碧龙呆愣着看着虹黎，张了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虹黎回望着他，目光却仿佛透过他看向了无知的未来。

“珍惜这面镜子吧，无论人心被如何玷污了，这面镜子，总能维持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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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面镜子有点不寻常？”

白龙站起了身，俯视着坐在自己脚边的虹黎。

“嗯。”虹黎微蹙了眉，“不过不能确定，因为我从黑龙眼睛里看不出什么端倪。”

“黑龙本就不是那种善于裸露感情的人吧。”白龙轻笑了一声，“更何况那镜子还是你送他的，就算有问题他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有些不安。”挑起一边眉毛，虹黎伸手拾起身旁的一块石子，朝面前不远处的湖掷去，“最开始时确实感觉不到异样，但自从清碧龙与那叛徒见了面后就隐隐觉得什么地方被我疏忽了。”

“清碧龙和那家伙确实很像，如果除开气质与表情，这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就像是互相在照镜子。”白龙扶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觉得不太自然。”

虹黎听白龙继续说下去。

“通常来说，照镜子是为了看清自己本身，隐藏的与不隐藏的，在镜子面前都能清晰地呈现出来。”白龙说道，“但清碧龙与那个叛徒的感觉，却有些类似于第二人格，比如站在镜子前的是一个人格，镜子里是另外一个人格。”

“或者说，是像镜子里活着另一个自己一样。”虹黎接下了话。

“嗯，不仅如此，这个所谓的‘第二人格’在镜子里可以活动自如，包括使用‘第一人格’的躯体，摆出不一样的表情，做出不一样的事。”白龙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虹黎的表情也随之变得阴冷：“不，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她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丧钟：“重点是，当‘第一人格’面对‘第二人格’的时候，反而是镜中虚像的‘第二人格’起了主导作用，‘第一人格’拥有着确确实实的‘躯体’，却仍会被镜中的‘第二人格’所控制驱使。”

白龙沉默了片刻：“你与我所想的无差。”

“不过那个叛徒现在被碧草关押在‘龙祭’里面，想是不会再和清碧龙见面了，那面镜子应该也就不会产生什么奇怪的作用了。”虹黎长长叹了一声。

“不对，虹黎，”白龙突然蹙起了眉，“那面镜子现在在哪儿？”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已经送给黑龙了。”虹黎随口答了一句，而后表情慢慢变得微妙起来，“这面镜子应该不会还有其他的副作用吧？”

“……”白龙呼出口气，“就算有副作用，我们也不能怎么办了。”

虹黎听完白龙的话，似是突然意识过来一样：“对，我们现在……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我们现在马上起身也来不及了。”

“相信黑龙吧。”白龙说道，“你的那个跟班，在关键时刻也不会给你丢脸的。”

“哈，这么说来也是。”舒了一口气，虹黎躺在地上，慢慢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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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者啊，我三千年前……也曾坐上过这个位置。”

“闭嘴，叛徒。”

清碧龙在自己的寝宫里，正面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装，听到对方的话不由得一恼。

狡黠如猫的人抬起了手，连带着锁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别生气，我说的是实话。”

他转移了话题：“话说，那是碧草送你的镜子吗？”

知道对方所说的对象指的是虹黎，清碧龙语气不善地回答：“就算是，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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