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08 Get a cold

「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多發性或未明示位置者。」

布列依斯伸手替古魯瓦爾多蓋上被子之後看著床頭牌發呆，上面標示的英文被他小聲的翻譯出來。之後又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蠢，拉起床欄之後臥倒在一旁的床旁椅上。

大概是急診室裏反覆進出的聲音有點吵，就算他們待的是最裏面的觀察區，向來淺眠的他就算塞上消音耳塞也還是擋不了救護車的嗡鳴聲與護士查房的獨特腳步聲。

於是反覆睡睡醒醒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直到他真的覺得難以入睡才將床旁椅收回成沙發狀。他有些無聊的看著掛在正前方的時鐘，正巧兩支鏟面指針指向2，向左邊不遠處、拉上窗簾的玻璃窗看出去外面天色仍一片漆黑。

古魯瓦爾多一直都沒有醒來，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才不必轉上去病房區。布列依斯看著他神色明顯轉緩的恬靜睡顏，其後將視線轉向快見底的點滴，順手按下紅鈴讓護士來換。

「點滴瓶見底了。」

「不好意思，馬上過來。」

他有些無聊且無聚焦的看著護士流暢的更換動作，但不知道是不是外貌的關係，他有時候會感受到一點在學校時接受到的異性那種類似傾慕與驚嘆的目光。也拖這福，護士同時替他的傷口換藥（本來還在苦惱家裏的急救箱過期沒辦法馬上換藥），讓他第一次不為他們突兀的外貌苦惱。

分針轉了一圈。

「你還是沒醒來呢。」

布列依斯將手機放在床旁桌，手電筒功能打開之後就開始看教授給他的選讀作業。卻沒想過古魯瓦爾多很可能一直都保持清醒狀態，只是生理不適限制了他們的對話。

「……我有點好奇你平常怎麼跟異性互動的，你將視線放在人家的胸部上了吧。」

病床上第一次出現了動靜，古魯瓦爾多稍稍側過頭面對布列依斯，後者卻沒有如他期待出現類似感動或驚嚇的情緒。

話說回來，他們本來也不是那麼話多的人。

「你的角度比我更容易將視線聚焦在那。我可是有好好看著人家的臉的，與你這個先天的社交障礙不同。」

布列依斯以平板的聲線說，向是在闡述一向再平常也不過的事情。

「我以為我們三個都有障礙，原來你是異端份子。」

古魯瓦爾多口中的『我們』還包含了遠在國外住院的庫勒尼西。布列依斯有些不以為然的瞟了他一眼，之後將手中的書闔上，伸手摸向古魯瓦爾多的額頭。

「退了呢。」

古魯瓦爾多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下意識的伸手想撥開，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自己身體仍然虛軟無力。

「可是我沒力氣。」

聞言，布列依斯一聲『噗嗤』笑了出來，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人莞爾一笑的日常趣事。

「畢竟你真的病了，不然我怎麼會陪著你留院觀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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