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09 What a habit?

「你們的感情，比我想像的還要好，好到無法讓人介入其中。」

以這句話做為少女告白被婉拒的開場白，似乎顯得過分突兀而不自然。布列依斯對此沒有任何表示，他因為帶著些許歉意而微低的頭始終沒有抬起來。

在少女眼中就算是默認了。

「啊啊，所有的事情都有盡頭，當你親手扼殺它以後。尤其是單相思這回事。」少女仰首，似乎在抑止自己的眼淚流下，聲線卻異常自然而平靜，「不過，布列依斯，做為大學四年同學，只想跟你說不要浪費青春。有時候適度的放鬆也很重要的。

　反正你也沒女朋友，有時候看看我們並不過分吧？」

布列依斯一愣，他本來還想了一些安慰的說詞，在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場，甚至連最常在被告白時拒絕人家卻被纏上時、古魯瓦爾多奉之為經典語句的「我和妳並沒有熟到那種地步，妳放尊重點」都沒用上。這是好事，但這麼容易脫身還真的是意料之外。

「對不起。」

「啊啊不過如果對我們沒意思的話這樣看好像也不太好！

　說什麼呢！是我太膚淺了。」

少女爽朗帶著爽朗的微笑拍了布列依斯的背，之後順手拿了書包離開教室，留下因為她說的話而不小心錯愕的布列依斯。

果然，不會有人認為我已經有對象了啊。他心情因著這句話而出現些許複雜，以至與古魯瓦爾多開車回家的路上沉默。

以前庫勒尼西還不太適應他們在一起時，常常會打趣性的以玩笑話淘侃，讓他們噴飯。比如說怎麼去抓在床上的主導權、保護欲過剩的布列依斯多了一個人要煩惱、打賭古魯瓦爾多有膽解剖大體但根本沒膽跟家裡說自己出櫃等等。

其中最讓他們印象深刻應該是發生在前年冬季，庫勒尼西精神狀態稍微穩定時的聊天。

「我不在的期間，你們磨合的還不錯吧？」

庫勒尼西接過布列依斯遞上的水果盤，淺笑道。

「本來我們三個就是一起長大的，只有感情位置改變而已。而且我們什麼承諾也沒有，雖然有接吻做愛但從來沒有約會。」

這話說來卻讓布列依斯替自己感到哀傷，不經意的覺得似乎真的將重心放在學校太多。

「但人家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倒想看看你們是不是能夠像以往那樣吐槽我或對方。」

布列依斯聞言只差沒把柳橙汁噴出來。

「這有什麼難的？」古魯瓦爾多將手上的香檳葡萄放在一旁，慵懶的向後躺，讓背部貼在沙發椅背上，「布列依斯他啊，起床氣強到可以把別墅掀了、只要上課他有幫忙有代點，下堂課老師就會問說是不是又去夜店混、潔癖太嚴重每次上床前都要被強迫洗掉福馬林的味道，我甚至懷疑他做愛前還要把陰莖放進70%酒精消毒才塞到我的身體裡……」

「你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庫勒尼西看了一下布列依斯如往鎮定的表情，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似乎在壓抑自己不要笑出來。

「我還真不知道你抱怨有這麼多。」

以一句話與他不以為意的姿態打掉古魯瓦爾多美其名為吐槽的抱怨，布列依斯卻在說完這句之後不再說任何話。與平常的狀況大相逕庭。

「你們還有想到我嗎？看起來根本沒有吧？」庫利尼西半瞇著眼看著他們，依舊忍著不被古魯瓦爾多受打擊的表情搓中笑點，說，「這應該算是在一起了，不過系上完全沒有你們有對象的風聲呢？」

布列依斯對此只是不可至否的點頭，而古魯瓦爾多因為受到打擊持續沉默。

「不過這樣也好。不知道聽哪個系上女孩子說的，『當愛變成形式後，就會有外遇。』

　害我變得孤單的同時，我還必須慶幸我的兩個好朋友雖然有本錢但外遇概率目前看來近乎零。療養中得煩惱這些事真是有礙健康。」

庫勒尼西算是擅自下了結語後就無視他們變得奇怪的表情，半推半送的將他們送出病房外就自己回去病房區，而這段對話也意外銘記在他們心中。

「你不會有可能外遇的。」「你不會外遇吧？」

病房區隔間關上門的那瞬不約而同的說，而此刻他們才驚覺自己的膽小。

「外遇之前先把失眠症治一治，不然會嚇到她們。」「外遇之前你該整頓自己無處不入眠的壞習慣，免得告白的話說到一半先睡著。」

卻還是，忍不住開了玩笑。

事隔幾年之後忽然想起這些事，讓本來複雜的心情好了很多。

這樣也好。布列依斯先讓古魯瓦爾多下車去開車庫鐵門，自己則不自覺瞇起雙眼看著他的背影。

──將感情與現實區隔開，感情才不會因為人際而變得薄弱且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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