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門外的哄動還未平息，又急又怒的基爾仍抓著裙擺，瞪著伊萬的眼神看起來像要馬上殺了他的樣子。但對方卻以一臉微笑回應他，還帶幾分期待……伊萬早已看過基爾的身體，一吋肌膚也不漏的飽覽過了，但他不認為自己對男人的軀體有特別興趣。

他不清楚為何自己會對這個銀髮青年的事如此熱衷，即使是充滿仇恨的目光，被注視時亦感到無比充實。他從不知道，原來被人瞪這種事也可以上癮的，更重要的是，當看著這個倔強的青年一邊反抗同時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伊萬會感到腿間發熱。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興奮……不，比平常的興奮更高一個層次。

這就是人類不變的劣根性……著眼點根本不是肉眼可見的血流，而是無形飄渺的痛苦。

他只是莫名地覺得面前這個高度危險暴力者很適合痛苦著而已。

「如何？我就要叫出聲了，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我想你應該也不笨……對吧？」

「你這混蛋院長！全世界最差勁的病院！」

「呵呵……」看著基爾要罵又要壓低聲線的樣子，伊萬亦感到自己佔盡上風，因而得意起來：「畢竟這也只是上頭隨便丟給我的職位，我已經很努力去做的了，不過在這種地方不管有多努力都不會得到讚賞吧？說是病院沒錯，不過只是一間永遠不會有人活著出去的監獄……」

「看來你也算有自知之名啊……」

「當雙手學會殺戮之後，已不可能再救活他人了吧？」伊萬的語氣有一刻滲出傷感，但臉上卻是近乎冷酷的笑容，那雙圓圓的紫眸中沒有絲毫罪惡感：「但偶爾我會想，其實我現在也在救助他人啊！這些病人留在這個地方，可以躲開一切戰爭責任，也不用面對人們如看待怪物般的目光。」

儘管現況對自己沒半點好處，該吐糟時基爾還是很率直：「我收回前言，你真不要臉。」

「是嗎？」伊萬臉帶尷尬的抓抓後腦，當瞇起的雙眼張開時，臉上又立刻蒙上一層冰冷：「在這種的地方，面子留著也沒有用啦……所以，基爾你的選擇只有丟臉、更丟臉和更更更丟臉唷！」

「嘖！」基爾咬一咬牙，因為走廊上的人聲又近了。

「只是掀起裙擺而已，又不費力……你這麼喜歡勞動的話做倒立也可以啊！」

「誰、誰要幹這種蠢事！」基爾感到臉龐至耳朵一帶泛起一陣微熱，這也是他被對方成功耍著的證明。更糟的是，在他滿心焦躁的時候，伊萬還不停喋喋不休地說著被重度用藥的人會怎樣。同時基爾又以聽覺計算著走廊到底有多少人，以及把他們以武力擊倒的方法……

像回應基爾的思想似地，伊萬一言驚醒了他：「如果基爾要發難的話，那些醫務人員固然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認為我的地方有這麼易逃出去嗎？」

「……」伊萬未有詳細描述這個地方有多高度設防，但這種無需多言的自信反而讓基爾顧忌起來。

而一開始不懷好意的伊萬亦抓準對方動搖的時機，突然提高聲線問道：「外面怎麼了？吵吵鬧鬧的叫人如何入睡啊！」在埋怨同時，他又因看到基爾抖了一抖而嘴角暗揚。

「抱歉，院長！那個……那個從佔領區來的病人又逃出房間了，現在已派出保安追捕了……」

門外的聲音顯得有點戰戰兢兢，此時伊萬又瞄一瞄半垂著頭的基爾，並輕輕提醒：「你再不快點動手我就要叫他們帶保安進來了唷。」

「唔……！」

見基爾尚有一絲猶豫，伊萬再次大聲回應外面的人：「你們還沒找到他嗎？要不我也來幫忙吧？」

「等一下……」帶著憤恨的低吼將院長的目光扯回來，同時他也看到令人眼前一亮的好風景。

基爾如伊萬的指示，一手將及膝的病人服扯起到腰部位置，銀髮下的臉龐微微泛紅，而那雙紅眸亦帶著滿滿的不甘，逃避似的瞧向牆角。

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房間內只剩下二人的呼吸聲。然後門外才傳來遲緩的回應。

「抱、抱歉，不用勞煩院長了，已出動保安隊伍，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他了！」

「哦……」伊萬面不紅氣不喘地打量著基爾暴露的下身，同時對門外的下屬發出指示：「那你們請安靜點找，再打擾我睡覺的話，我可以會生氣喔！」

「是…是！對不起！」

當聽著外面的人開始跑遠，基爾抖著的手開始想把裙擺放下，卻被伊萬喝止。

「我可沒說准你放下裙擺啊，基爾……」

「哼！」基爾雙手一鬆，同時往前撲，因為衝力太大，本來倚在桌邊的伊萬被推倒在辦公桌上。他揪著對方在圍巾下的衣領，湊近臉狠瞪：「先脅持你這個白痴院長也是好辦法吧……」

「真是防不勝防呢，都怪我看著基爾的裙下春光看得出神了。」伊萬帶著嘲諷的笑道，這種態度顯然激怒對方了，但當基爾的手一用力同時被壓著的人也跟著反抗，所以鬆了幾顆鈕的襯衣被完全扯開來，露出雪白卻寬厚的胸膛。

也因為這個動作，此時基爾抓在手上的只剩下一塊破布，這令伊萬有機可乘，撐起身體將他使力推到地上。但基爾當然不會就此放棄反抗，他在半秒間已抬頭企圖站起，但眼前卻不見那個討厭的大鼻子，只有一陣白茫的煙霧，還有一陣奇怪的香氣。

當他稍為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全身無力，背部撞上冰冷的地板。視線中，天花板那些脫色的油漆痕跡顯得異常模糊，橫樑的線條亦開始扭曲……

該死……又是這樣子嗎……

基爾心裡暗罵，但這句已經是他意識中最後能夠想出來的話。他看見一個龐大的黑影就壓在自己身上，依稀感到裙擺又被掀起來，但接下來已再沒任何知覺了。

醒著，睡著，醒著又睡著。

其實也不過在過去與現在的風景中徘徊……

人總愛沈溺過去，然而對於過去只有肢離破碎的人來說，也許每次的回望都是一種喪失。

基爾下意識地警告自己不可以崩潰，他嘗試以精神力讓自己冷著臉，看著夢中那輯殘酷的戲劇再次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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