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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情陷红粉争霸(未删节1-740章) - 129,1

[db:作者] 2025-07-04 09:54 5hhhhh 9310 ℃

             第626章二小姐

  无月愁眉苦脸地道:「这几年来好多了,谁让您是我的二姊呢,何况二姊岂止是好看点儿而已,简直就是美得离谱!李大哥会吃我的醋么?这话谁信啊!说到他,刚才我瞅了半天,咋还不见他人呢?难道李大哥都快当家了,反而变得象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不敢出来见人了么?」

  言罢他转头四顾仍不见人,二姊虽已成亲多年,但他仍习惯于象当年那样称呼这位很理想的二姊夫。

  「无月别找啦,这次是二姊带孩子自个儿回来的。」

  无月很是失望:「李大哥为啥不跟您一块儿回来嘛?都几年不见了,他一点儿都不想咱啊?」

  二小姐解释道:「你姊夫最近忙于接管家族产业,整日价忙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我又急着赶回来探望娘和大姊,所以……」

  无月更不乐意了,嘟哝道:「二姊就不想咱啊?真是伤心!最近三天来人家对二姊可是天天望眼欲穿,就盼望着这一刻哩!」

  他这句话倒真的是发自肺腑!虽然他对二姊的礼物充满期待,可眼下见到二姊之后,自有一番浓浓情感在心头油然而生。

  二小姐心里一热,摸摸他的头发柔声说道:「咋会不想呢,以前二姊在苏州经常就在想,当年那个漂亮小男孩现在都长成啥模样了呀?后来有了宝宝,心思全放在他的身上,就没空再想你这个小弟了。」

  其实她这话只说对了一大半,有了孩子之后,偶尔闲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的。当年她对无月的感情跟北风有些类似,浓浓姊弟之情中不乏深深情爱,同样恨不得永远把他捧在自己的心尖上、珍爱一生一世,为他生儿育女、跟他白头偕老,除了他,再也不想要任何男子,对待感情的方式也一般,跟大姊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狂暴性格迥然不同。

  当年在苏州获悉大姊回门后的那等疯狂之举,她震惊之余又非常佩服大姊,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大姊这么大的勇气,虽然出嫁那一阵她也好想做同样的事!如果老天容许她有一点点自由选择婚姻的机会,让她有机会跟最心爱的人儿共度一生,她的命运会截然不同,到底是祸是福她也不知,或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至少她的感情世界从此变得面目全非。

  怀春少女时代每每跟无月靠近些,她的芳心便会猛然抽紧、似被一缕滚烫热流击中,令她一阵心悸,在远嫁苏州之后,她认为这种奇妙的感觉也已烟消云散,在自己未来的人生中绝不会再有。然而无月刚才的举动,却令她的心不由得抽紧一下,看来初恋时的深深情怀并没有那么容易淡去、总会在心底留下藕断丝连的印记。

  她话音刚落,但听身后的爱儿哇哇大哭起来。她和无月忙转头看去,或许是大姊亲孩子的小脸蛋儿用力太大,小宝宝不干了!

  她跟母亲和大姊一样、母性奇重,但凡想到孩子、所有风花雪月便消失无踪,忙从大姊手中小心翼翼地抱回孩子,心疼之极地直抱怨:「大姊总是这样毛手毛脚的,象你这样抱孩子和亲脸蛋儿怎么成?哦哦~小宝贝儿别哭喽!大姨不乖,妈妈帮乖儿报仇咯……」边哄孩子边作势打了大姊一下。

  大小姐挠挠头,但觉婴儿软软的小身子还真不好侍弄,遂虚心求教:「那该怎样抱孩子才对呢?二妹快教教我!」

  二小姐瞄了无月一眼,又瞅瞅大姊:「大姊是不是有了呀,这么急着想学育儿经?」

  大小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无月一眼,气吼吼地道:「大姊倒是很想,可这小笨蛋太没用!」

  二小姐冲无月眨眨眼:「无月要努力哦?看把大姊急成这样!」

  无月尴尬地挠挠头,讪讪地道:「那是那是。」

  站在他身后的北风怔怔地看着大小姐,一付心事重重的模样。无月似有所觉,回头问道:「北风姊姊,一路急赶那么远的路,您一定很累吧?快回去歇着去。」

  北风臻首微摇:「我不累,你们姊弟俩这么久没见面,尽管陪二小姐多聊聊,不用管我。」

  二小姐也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个念头:当年远嫁的如果换成是她,不知无月又会是什么态度?据说当年频频登门向娘说项,想迎娶北风为妻的旗主、大领主和部落首领不少,此事到后来全都不了了之,不知是不是因为无月强烈反对的缘故?

  由于是双喜临门,当晚在栖凤楼内殿里给二小姐举行的接风晚宴上热闹非凡,个个兴高采烈!不过人数不算太多,而且除了无月全是女宾,除了罗刹门那些头面人物,还有些济南府富贵之家的贵妇和千金小姐。

  慕容紫烟高踞主位,周家两位千金小姐分坐左右,二小姐免不了要把无月拉到身边坐下。分开那么久,姊弟俩总有说不完的话,席间大家轮流向二小姐敬酒,无月知道二姊一向不善饮酒,在她一一举杯答谢之后,统统接过酒杯替她喝下,一如当年惯于呵护女孩子的男子汉豪爽风格,令二小姐心中暖融融的。

  其间她也主动喝了几杯,弄得粉腮晕红、星眸迷离,醺醺然瞧无月在身侧不断晃动的身影,恍然如梦,眼前这个长身玉立、目光中满是温柔却又不乏坚毅之色的翩翩美少年,不就是她当年无数个春闺梦中、所幻化出的那个梦中情郎未来的模样么?那种飘逸的风度更是一般无二!尤其对她如此亲密的言行举止,跟她理想中的夫君有何区别?

  所以接下来她不顾无月的劝阻,又多喝了几杯,借酒意盖脸,跟无月说了些稍稍逾越一般姊弟之情的亲密悄悄话,还默许了无月偶尔搂搂她的柔软腰肢之类的亲昵举动,权且重温一下当年那种心醉神迷的感觉……

  入夜,朝云楼楼上被炉火烤得温暖如春的卧室中,二小姐抱着熟睡的爱儿凝坐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凛冽寒风不时由耳际呼啸响过。她性格温雅恬静,跟大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当年她便习惯于象这样坐在这儿静静地看、凝神去听,有时身边还有无月那个小捣蛋鬼。

  她的怀春少女时代就是象这样一天天度过的,窗外西北方不足十丈外便是大姊的暮雨楼那道圆拱门,每到夜里门楣上那盏灯笼下就会出现一片昏黄暗淡的小天地。所以大姊爱上无月她是第一个发现的,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该说她比大姊爱得更深……

  然而她跟为了爱可以闹得天翻地覆、不顾一切的大姊不同,那只是她当年心中的一个小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小秘密。

  无月跟大姊做过的事同样也对她做过,在她脸上和心上均留下过无数次难以磨灭的记号,当父亲为她订下这门亲事的那天,她心碎于同样的月光下、梦断在比今夜更加凛冽的寒风中,被恐惧、绝望、痛苦和无奈轮番折磨,那之后的十来天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从当时到现在,她仍记不起一丝一毫……

  然而她跟大姊后来出嫁时不同,她选择了服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当时虽然她的心中眼中只有无月一个,认为除了心上那个人,她今生的情感将飘零无依,然而出于少女的矜持她从未明确对他表白过,即便跟他卿卿我我到难以自持、浑然忘我之时,所以她很庆幸,如今才能继续正大光明地爱他疼他、不过纯粹是把他当作心爱的弟弟,甚至超过至亲的岩弟。

  然而他的影子从来都是作为她怀春少女时代春闺梦中的初恋情郎存放在她心底深处的,甚至婚后两三年内依然如此,但她很懂得该怎样把少女时代的朦胧情怀和夫妻之情区分开来,侍奉公婆、襄助夫君,成为李家有口皆碑的贤妻,一年多之前生下爱儿之后、她又成了李家的功臣和良母,初恋的情怀渐渐淡去,但始终残存着一丝一缕、令她偶尔仍要牵挂……

  尤其这次聚首,她原以为自己已渐渐淡去、终将消失无踪的情怀,竟依然还在,她如此急匆匆地赶回济南府到底是为了娘和大姊,还是因为无月?关于这一点,她坐在这儿思忖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清楚明白。

  外面雅厅里摆着几只檀木箱子,那是她给无月带来的礼物。

  楼梯上传来一阵响动,前面的脚步声细碎,那是她的贴身丫鬟小月,当年随她从这儿陪嫁到苏州李家,跟后来大姊的丫鬟贞雯陪嫁到扬州苏家一样,唯一的差别是经过大姊那番差点出人命的闹腾,主仆俩又回来了,即将成为无月的妻妾,而她和小月则没有。

  后面的脚步节奏很奇特,但除了她,恐怕即便有人能听出跟别人的脚步声有所不同,也绝无法象她这样分辨得如此清楚,连落地前总要用脚尖轻点一下地面的轻微响动都能感应到,而且身心都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应,一如此刻!

             第627章浮想联翩

  因为她知道,那是无月、曾经最心爱的人儿来了。无月不到两岁就成了孤儿,起初在府中除了当年把他抱回的北风,他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备心理,表面上活泼好动、能说会道,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自卑,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在无月还只有几岁时,她即便不用眼睛看,从他走路的习惯和各种下意识的举止都能清楚地察觉这一点。

  作为他的小姊姊,她对此大感心疼,姊弟俩相处时总要温柔对他、呵护备至,竭尽所能地想抹去他心中的那点阴影,然而始终不太成功,每当她情绪激动时动作稍快或稍猛,小无月那双原本溢满笑意的大眼睛中、都会忽然露出一抹令她心碎的惊骇之色!

  她这才发现,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没法冲破他的那道心理防卫圈,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弟甚至对她都满怀戒备!

  面对举止比她粗鲁得多的北风,无月反而从未出现这种不良反应,于是她特别留意北风跟他在一起时的诸般细节,这才发觉,姊弟俩之间的默契程度令她吃惊。有一次无月在她这儿,忽然莫名其妙地变得坐立不安,无论她怎样安慰也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结果两天后随娘出征、遍体鳞伤的北风被精卫队员抬回府中,正是在无月失魂落魄那段时间受的伤。

  但凡无月遭罪,包括被暴怒中的娘责打,北风也总能感应得到,无论多远也会匆匆赶去舍命相救。无月在外面玩累了,唯有靠在北风的肩头上才能睡得最踏实,看向北风的眼神不仅仅是毫不保留的信赖,更多的是深深的依恋和缱眷。

  北风一向寡言少语,但只需一个眼神无月就能明白她的心意,反之亦然。姊弟俩主要是靠眼睛、或者该说是心灵感应来彼此交流,这种奇特的沟通方式反而更加高效准确、且毫无障碍!

  她从北风身上得到启发,不再一味注重以肢体上的亲昵接触和抚摸来表达对无月的深深关怀和疼惜之情,也不再仅仅留意他怎么说、正在做些什么,而是用尽心灵去倾听他无言的心声、感受他的喜怒哀乐,并依此作出恰如其分的回应,仅仅数月之后,她果然便如愿以偿,无月不仅对她没了丝毫戒备,她还逐渐成为无月最为信赖的第二人,对她越来越依恋。

  在此过程中二人的心越贴越近,直到紧紧相依、不分彼此。她终于也能以心灵感应的方式跟这个可怜的小弟沟通,如此一来,无月的深深自卑感和心中那团挥之不去的阴影、被她用心轻而易举地磨灭得越来越小,小家伙也越来越开朗、愈发活泼可爱。

  及至到了少女怀春时节,来自大自然的神秘呼唤令她的身子陡然变得敏感之极,无月每每再对她做出以前就重复过无数次、很少令她有何异样感觉的那种亲昵举动,在那一阵她总会身子发热、各个敏感部位出现令她脸红心跳的强烈反应,除了心灵、躯体上想要跟他融为一体的渴望也变得如此强烈,就这样身不由己、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

  曾经有无数个这样的时刻,她就象这样静静地坐在这儿,热切地盼望着楼梯上响起这样的脚步声,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出现在不足十丈外、暮雨楼那道昏黄暗淡的圆拱门下,当然前者的次数稍稍多些。

  可一旦出现后面这种情况,她反而会心跳加速得更厉害,只因忍不住要浮想联翩,臆想着他跟大姊在里面会做些什么,是否象每次来这儿和她那样亲热?如此这般,总是把自己弄得很难受,娘无意中撞见他跟大姊抱在一起亲吻,就是她再也忍不住、故意跑去把娘引来的。当然总体而言,她跟大姊没发生冲突,是以她的隐忍为代价的,不仅仅在无月的问题上,她对大姊一向都是如此,因为她得到娘的疼爱要多得多。

  前面那种情况出现时,她同样会心跳加速,通常无月进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倒跟她臆想中他跟大姊之间可能会出现的那种情形差不多。

  曾经有无数次,她好想把处子之身和少女之心完全交给挚爱的人儿,断绝自己未来的其他任何可能性,然而作为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她不能让父母蒙羞,她一次又一次克制了又克制,终归没有这样做,虽然一再容许他的亲热举动越来越过分。

  自己当时那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是否又会选择另一条路、她很想走的那条路?这两个彼此相关的问题她同样也想不明白,或许将来满头青丝变白发也一样弄不清楚吧?

  记得前年夏初的某个傍晚,花园中百花竞相绽放,争奇斗艳、芳香四溢,她当时肚子已经鼓起、很没有食欲,丈夫扶着她到花园里散步,说是让腹中的胎儿也嗅嗅花香、有利于健康成长,闲聊间夫妇俩提到一些印象深刻的陈年旧事。

  丈夫在一个充满温暖的大家庭环境中长大,自幼得到的关爱是她所无法比拟的,令丈夫曾经大受感动的人和事不胜枚举,听得她羡慕不已。

  而她出阁前的生活圈子则狭窄得多,可以拿来跟丈夫分享的幸福时刻乏善可陈,她聊到了离异的父母、暴躁霸道的大姊和自幼失散的岩弟,当然更多的是活泼可爱的无月。在丈夫面前,她从未掩饰对这个小弟的深深喜爱,当然仅限于姊弟之情那部分,因为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至于她的心灵归宿,这世上谁又没有一点不欲任何人知道的隐私?

  当时丈夫曾说过这么一句话:每个人心里都住着这么一个人,默默地爱着,这辈子也许都无法在一起,也许并未说过几句话,也没有一起聊天散步,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支撑了咱们青春时代最重要、最灿烂的那些日子,以至于让咱们后来想起来,这辈子没有遗憾后悔,只有暖暖的回忆。

  也真是巧了,丈夫这话正好印证了她的想法,而且她相信,丈夫心中直到现在仍有着这么一个人,但她没问那个女孩是谁,因为那是丈夫心中无论对谁都不愿明说的一个小秘密。她心里也有,同样也绝不愿对任何人说起,无论是对丈夫、还是她心中的那个人,这个小秘密或许会陪伴她走完人生的历程,让她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一场……

  二小姐臻首微摇,将纷乱的思绪由内心隐秘处迅速转换为面对现实的态度,这才发觉心跳明显比平时快了不少,只因她心中的那个人此刻就在不远处。她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摇篮、弯腰低头温柔地亲亲他那可爱的小脸蛋,然后蹑手蹑脚地沿厢廊走过书房、进入雅厅。

  小月正一个个地打开那些檀木箱子,无月一如既往地瞧得惊叹不已,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这个送给谁比较合适、那样送给谁包管她一定会很喜欢……

  二小姐知道他唠叨的那些人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无月还是跟从前一样活泼细心,他脑子里咋就记得住那么多女孩子啊?从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她在八仙桌边坐下,问道:「无月满意吗?你嘴里的神州第一小富婆对你还不算吝啬吧?」

  无月抬头冲她笑笑:「那还用说!二姊一向了解我的喜好,李大哥也是,我当然满意了!谢谢二姊,回去后也一并代我谢谢李大哥!」

  言罢他又低头津津有味地一样样检视礼物,目光跟从前一样满是好奇和贪婪,嘴里念念有词:「可是给情儿的好象还没找到合适的……」

  他又研究半晌仍有些不得要领,看得过于眼花缭乱之后,似乎反而更难做出决断,遂抬头说道:「二姊也见过情儿的,您也帮我瞧瞧……」

  二小姐定定地瞅着他,半晌没说话,真的很奇怪,自从回到阔别多年的这栋少女时代居住的绣楼之后,她一直很难摆脱当年那种心境、逃离缠绵悱恻的太虚梦境,此刻她心里想的是:当年自己若如愿成为无月的未婚妻,他现在是否会象对待情儿这样对待自己?

  「咦~二姊只管瞪着我干嘛?人家脸上又没长出一朵花儿,二姊快帮我参考一下嘛,哪样送给她好呢?这对淡紫色水滴形宝石耳坠倒是既珍贵又好看,但配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好象不太合适,这支材料考究的温玉钗雕工精致、一看即知乃是出自名家手笔,可似乎……」

  二小姐笑笑:「无月,你这么在乎情儿,难道不怕大姊吃醋呀?她要是吃醋,你小子的日子可不好过。」其实她心里都隐隐有些不舒服。

  无月嘿嘿地道:「二姊有所不知,大姊对情儿服帖得很哩,才不会吃醋。」

  二小姐奇道:「怎会如此?这可不象大姊的性格,当年为了跟你在一起,她从扬州赶回来大闹一场,还差点闹出人命。」

             第628章姊弟之情

  无月神秘一笑:「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二姊相信我的话就对了,呃~您快帮人家瞧瞧嘛。」

  二小姐总算帮他选出一对心形玛瑙耳坠:「无月,这件礼物不算很贵,但她应该会喜欢的。」

  无月仔细瞧瞧、但觉也很满意,把那个最难缠的小丫头和第二要紧的丽儿小妹搞掂之后,他又一一选出送给其他那些红颜知己的,包括不在本地的,分别写上名字包好、重新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里,唯独把那对心形玛瑙耳坠和送给丽儿的礼物收进怀中。

  二小姐拿过名单仔细瞧瞧,不禁暗叹,这小家伙!还是跟从前一样做事细致入微、一丝不苟,尤其是对待女孩子,除情儿之外,名单上排名第二的是丽儿,第三是北风……

  她对北风屈居第三丝毫不感到惊讶,虽然她看得出,直到目前无月最依恋最信赖之人依然是北风,但那属于另外一种不同的感情,所以她私下认为,北风嫁给无月或许并非最佳归宿。但她同样清楚,北风肯定不会这样认为,因为这个死心眼儿的丫头对无月的感情跟她一样,绝不愿接受其他任何男子,当然前提是要有她当年所不具备的那种自由。

  名单后面那一长串名字之多令她咋舌不已,其中有些名字很陌生,肯定不是府中或罗刹门中的女子,她不禁暗想,自己选择认命的做法或许还是正确的吧?当然她知道名单中的这些女子不会作如是想,而且异地而处,她肯定也不会这样想的。

  无月抹抹额上汗珠,长吁一口气:「总算搞定!再次谢谢二姊,明儿见到这些礼物,估计够她们乐一阵儿的,呵呵~」

  见他忙得差不多,二小姐想起先前心中的那个疑问,趁这机会便问了出来。

  无月笑笑说道:「我是向大当家表示过反对意见,不过前提是北风姊姊坚决不肯的,摘月姊姊她们四个也一样。」

  二小姐黛眉微蹙地道:「她们为啥不肯呢?」

  无月随口说道:「跟着夫人这么多年,她们舍不得离开呗,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见得吧?须知那些上门求亲的人来头都不小。」

  无月想了想:「反正当时她们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说到那些上门求亲的旗主、大领主和部落首领,虽然地位都不低,但个个五大三粗,年纪最小的都有三十多岁,太委屈北风姊姊了。」

  二小姐不无嘲讽地道:「所以,你这小家伙就求我娘,把她留在家里给你做媳妇儿咯?」

  「那时人家还小嘛,哪想得到那么远?当然北风姊姊既然愿意,我就娶她咯。」

  二小姐隐隐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既如此,当年苏州李家来济南府登门求亲之时,咋不见你有任何表示呢?难道就舍得让二姊受委屈么?看来你就知道心疼你那位北风姊姊。」

  「李大哥家世显赫,年轻英俊有品位、温文有礼,对二姊又那么好,岂是那些年纪一大把的旗主和大领主可比,人家有反对的理由么?」

  二小姐沉默半晌,「都是过去的事了,今儿咱姊弟俩不妨就当作瞎扯吧。无月,你说实话,二姊出嫁那天,你是什么心情?」

  无月仔细回忆一阵,实事求是地说道:「对我那么温柔体贴的好姊姊走了,我当然很有些恋恋不舍,但想想李大哥为人那么好,一点豪门贵公子的架子都没有,也为二姊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感到高兴,真心祝愿二姊得到自己的幸福。」

  以二小姐对他的那种了解程度,自然看得出他说得言出由衷,颔首低声说道:「你那李大哥的确象你说的那样,家世显赫、人品出众且表里如一,在家里对二姊也很好。不过出嫁之前,二姊的想法跟北风丫头她们也差不多……」

  无月的目光总算恋恋不舍地从珠宝箱上挪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你这样瞪着二姊干嘛?试想一下,两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和姑娘,经过父母双方协商之后,就将踏入婚姻的殿堂,我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二姊当时心中一片茫然。我还算是运气好的,遇上一个没多少不良习气、有上进心且疼爱妻子的丈夫,算得上是先成亲后恋爱,可万一遇上不好的呢?你就舍得拿二姊一辈子的幸福去冒险么?」

  无月神秘一笑:「这门亲事是老爷和夫人订下的,咋能说是我让二姊去冒险呢?自古以来的姻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都是这样的。再说李大哥当年随父北上登门求亲时,人家可没少跑到李大哥住的腾龙阁去缠着他玩,早就替二姊考察好了,他这人绝对差不了!」

  二小姐想起婚后丈夫说起,当年上门求亲那几天被这小家伙缠得脱不开身的情形,不禁莞尔:「还算你有点儿良心,不枉二姊疼你一场。」

  她想想也是,无月说得没错,大姊当年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大姊坚决不愿拿自己的婚姻来冒险,在这个问题上,无月显然对自己偏心些、担心她所遇非人。其实这也正常,无月童年时期最依恋信赖之人,除了北风她不做第二人想。

  沉默半晌,她黛眉微蹙地道:「我说无月,你当着我的面,把二姊送你的礼物大多拿去送给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就不怕二姊有啥想法啊?」

  无月挤到她身边,习惯性地揽住二姊如今稍显丰腴却依然婀娜多姿的柔软柳腰,笑嘻嘻地说道:「就当是二姊送给弟妹们的见面礼咯,您有啥好不乐意的嘛。」

  一阵温馨之感涌上心头,二小姐也懒得再说他,从前比这更亲热的举动他也做得多了,对大姊和北风等相熟的姊妹也是这样,而且知道他把姊弟之间这类亲密举动视为天经地义,包括对大姊,他似乎从未想过这样做会对女孩子的一生造成多大的影响?尤其是他想的跟她想的、完全是南辕北辙的情况下?所以她反倒最能理解大姊当年何以会做出那等疯狂之举。

  而她最爱做的事儿只有一样,静静地瞧着他顽皮胡闹,那种心醉神迷的感觉是如此美妙,眼下几乎也没啥不同。婚后她从未再对无月有过任何不该有的想法,可至少她还可以继续享受对他的情感之中、同样深厚的姊弟之情那部分。

  而且无月也很懂得分寸,就这样亲昵地挨着她,絮絮叨叨地跟她聊得最多的是同样宠他疼他的那位李大哥、她的夫君。无月一向都是这样,若非如此,她不敢确定自己当年是否能挣开那道无形却牢不可破的心灵枷锁、逃脱那座以深爱铸就的心之囚笼?

  待到无月想离开时,她叫住了他:「无月,二姊难得回门一趟,你陪二姊多聊聊,大不了明儿睡懒觉……你且说说这些年来的经历,二姊好想知道。」

  无月于是侃侃而谈,他口才便给,把那些冒险经历说得绘声绘色,却听得二小姐禁不住心惊肉跳,听到无月陷入绝境那几次,她不由得双眼含泪、紧紧握住无月的手惊呼不已,直掐得他龇牙咧嘴、哎哟连天,她都没反应过来!

  待她醒神过来时,发觉娇躯不知不觉间竟已紧紧偎入无月眼下宽厚许多的怀里,一如当年跟他卿卿我我到意乱情迷之时,甚至连心醉神迷、浑然忘我的感觉也毫无二致。

  她稍稍坐直身子,却又不舍完全挪开,臻首依然靠在他肩头上,心有余悸地说道:「无月,你的这些经历虽然惊险,但也一定是精彩纷呈,如果二姊当时能跟你一起闯荡,去面对那些重重艰难险阻就好了!」

  若真是那样,她或许早就把处子之身交给了无月,因为类似他跟情儿陷身于饿狼谷中、和哈日娜抱在一起差点活活被淹死在鲜卑古墓中的危险经历发生过多次,在那种万分紧急的关头、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

  回到暮云府安顿下来之后,无月也已回到自己身边,慕容紫烟终于能沉下心来专心发展壮大罗刹门在北武林的实力。

  她传令罗刹旗兵下四旗各旗主:尽快收回三年来被官府或其他地方势力所挤占的包括房产、地产和生意等所有产业,罗刹门所有分舵在原址恢复原有的正常活动,至于君山长鲨帮里的那一处罗刹门分舵,她考虑到前世跟二姊的深厚情谊,自然也就免了。

  天门对长鲨帮也做出了同样善意的表示,理由跟她也差不多。

  罗刹门当年遭到朝廷严厉打击时,罗刹旗兵及其各地分舵被迫转入地下活动,有部分无法带走或藏匿的不动产被朝廷没收。

  在战天鹰以天德神君的名义在云中郡聚众作乱后,经过这些年来纵兵四处攻城拔寨,陆续将关中北部、河套地区和山西的大部分收入囊中。上述地区正是罗刹门关中镶白旗和山西镶红旗的传统势力范围,也是战天鹰叛军近年来活动最猖獗之处,镶红旗艾龙和镶白旗夜雾霜名下那部分当年被官府没收的不动产转而被叛军占去。

              第629章角逐

  从前些时罗刹门被公开平反截止目前,按照洪宪皇帝的旨意,各地官府已把罗刹门各分舵当年被没收的这部分财产、陆续举行交接仪式予以归还。其中渤海镶黄旗和江淮镶蓝旗的损失已完璧归赵,但关中镶白旗差不多只收回了一半,山西镶红旗更惨、收回的不足四分之一。夜雾霜和艾龙没能收回的那部分,目前全在战天鹰草创的云中帝国手中。

  由于不便公开活动,他俩一肚子的火已足足憋了好几年,夫人这一纸令下,总算可以稍稍松开他俩的手脚。

  然而夫人眼下仍不愿暴露罗刹旗兵的本部实力,所以夜雾霜和艾龙只能派出一些手下得力干将充分发动和组织起农民和城镇百姓,将他们武装起来并训练成战士,进一步扩大各自麾下乡勇武装的规模和实力,以这股力量去夺回本该属于罗刹门的权益,并保障各分舵的土地和各类产业不至于再被叛军所蚕食。

  夜雾霜在关中与河套地区极富民望,艾龙在山西也不差,他俩站出来发发话,这一行动实施起来出奇地顺利,各大旗兵家族的广大雇农和城镇店铺的店伙们构成了中坚力量,这支主要由农民构成的武装力量分属于各自的雇主,其性质跟罗刹旗兵差不多,战时拿起武器上战场、平时照常耕作或从事各种日常工作。

  接下来镶红旗和镶白旗收回各地产业的行动便由这支地主武装去执行,但跟已经按部就班地收回相关产业的镶黄旗和镶蓝旗不同,艾龙和夜雾霜要想收回,就非得跟叛军交涉不可。于是镶红旗副旗主毕泰立即投贴拜会朔州军将领麦腾留守驻地的副将麦洪,镶白旗副旗主哈尔泰则分别求见正率军攻击关中地区北部的宣德军将领长孙定和独孤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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