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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之歌(上+中)(言切),2

[db:作者] 2025-06-30 06:59 5hhhhh 2400 ℃

  

  卫宫切嗣当然明白那会造成什么。猎杀魔术师的这些年里,死在他手上的不只有罪人。

  命运夺走了凯利的人类世界,又不肯抹去那过剩的正义感和责任感。无论感官有多扭曲,切嗣依然怀有一颗爱着世界、过分柔软的心,而这大概无法麻痹,只能折磨他一生——这点在为阻止扩散杀死养母的那刻就明白了。

  他的视野变暗,有什么挡住了光。

  卫宫切嗣惊觉神父离得太近了。言峰绮礼坦然地站在他面前,阴影被拉得很长。切嗣下意识后靠,脊背撞上厚实的木头椅背。

  “随你怎么想。”他故作镇定地站起来,准备拉开安全距离,“我不会……”

  他的声音因为落到胳膊上的手卡住。

  “你太紧张了。”神父用布道者的声音说。

  那只手并不用力,还不会被战斗本能视作攻击。它又轻柔又舒缓,手心的温度透过衬衣渗到皮肤里,那是属于“人”的热量。

  “走开。”切嗣干巴巴地说。

  “你太紧张了。”神父重复了一次,“放松。”

  另一只手慢吞吞移到切嗣胸口,开始解领带。他越靠近,影子越长,压在魔术师杀手身上,和椅背一起构成牢笼。切嗣能听到领带落到地上柔软的摩擦声,能看到纽扣被揭开,逡巡的手在敞开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胸口,腰肢(他哆嗦了一下),然后滑向裤子。他终于开始呼吸,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走、开。”他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可是,”这个微微弯腰的高大神父无辜地说,“你抓着我。”

  他沉下身,抱住了切嗣。

  卫宫切嗣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语言、应对、计划被这一记子弹一路穿透,碎得叮当乱响。他得到的上一次拥抱早在快二十年前,自尊心高昂的男孩拒绝他人的怀抱,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子汉。但谁能料到此后他会与之绝缘呢?人类,乃至生物,都有与同类接触的需要,皮肤饥渴不会要人命,却会在暗中一路积累到吓人的地步。而对丧失了“同类”,连自己抱住头的手臂都感觉起来如什么异形烂肉的卫宫切嗣来说……

  时隔二十多年,他发现正被圈在干燥、温暖的“人类”怀中。

  感觉到反抗消失,绮礼稍微退开一点,去完成未尽的事业。切嗣没阻止,他正浑身僵硬,死死握拳,避免自己像个幼儿一样,因为那个怀抱的离开不安地缠上去。

  把切嗣剥干净以后绮礼反而慢了下来,他看着切嗣的眼睛,抚摸他的脸,比起情不自禁更像是在试探底线。切嗣别过头,但没有更多动作。他的嘴唇因为挫败和羞耻抿起——事到如今,再认为这是被强迫也太可笑了(尽管他非常确定自己会后悔),除非他打算效仿中世纪推卸责任的通奸者,宣称自己被魔鬼引诱动弹不得。神父舔开了他的嘴唇,这次倒像个意外,因为他的舌头停在了那里,和切嗣的贴在一起,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比相方是新手问题更大的是,两个零经验初学者。

  绮礼终于在这事儿变成喜剧之前继续动作起来。他的动作大概是从哪本健康手册上拷贝过来的,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好在尴尬惊吓得动弹不得的另一方完全没在意。工作进行到下半身时又出现了一点小停顿,也不能怪绮礼,一般的健康手册上哪有同性版本示范呢?

  魔术师杀手吐出一口气,抓住绮礼的头狠狠吻上去。他没对准,嘴唇撞到了绮礼的脸颊,撤回来时动作又太大撞上了椅背,那上头密密麻麻得眼珠子都被撞得直翻白眼。起码在我这辈子不至于连初吻都没有过。他一边嘲笑自己一边去捡衣服裤子,庆幸这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然后他突然就双脚离地了。

  当一个人饿得不行的时候,他总能知道怎么吃到手里的坚果,无论有没有食用指南。

  卫宫切嗣一下痛得说不出话,以应对肌肉拉伤事故的态度深深吸气,终于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地上,视野中是天花板(一成不变的血红色)和言峰绮礼。

  “放松。”他说。

  “你倒、来试试……”切嗣嘶嘶抽着气。

  “不放松一点会受伤的。”神父亲切地提醒,似乎不担心这种抵抗会阻止事情继续。不配合的话他会扯坏黏着的粘膜,弄断阻碍的肌肉,让一切变得简单——他黑沉沉的眼睛这么说。切嗣被看得(也可能是痛得)头皮发麻。

  他好歹努力去试了。绮礼却总在他成功放松之前动作一下,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到对方完全陷入他的身体,他已经浑身是汗,迷惑起自己在做什么来。

  绮礼冷静了些,他又摸了摸切嗣的脸,摸小猫小狗似的,一点都不像调情,倒像是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但这一下奇怪地安抚了切嗣。覆盖着他、入侵着他、渗透了他的气息、体温、感受,属于他渴望已久的同类。

  作为代价的那一点疼痛,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宫切嗣的身体放松下来,绮礼倒没急着动,让他有了点想东想西的余力。比如自己曾经臆想中的对象和现实的差距啦(他曾经偷偷向往过身材可观的大姐姐,如今对象的相同点好像只有能“顶得他喘不过气的胸”……肌),作为一个神父绮礼是不是结实得太夸张啦(他没有能对比的对象,但拿自己缺肋骨的腰对比他又快要怀疑自己营养不良),接下来的计划啦……想到这里的时候神父用力动了一下,他立马因为内脏被牵扯的恐怖感受连自己正在用什么假名都忘了。

  神父一只手抓着切嗣的膝盖,另一只托着他的腰,一下一下往自己身下扯。被强行楔入的部分好像正在融化,和入侵者粘合在一起。这感受从入口一直延伸到内部,和单纯的伤害又不太一样。像是被撬开了壳,搅动着隐藏起来的部分……这么说也没错?切嗣听到粘稠的咕啾声,似乎正从自己身体里传来。他把发红的眼角贴到地上,给快要烫熟的脸降温。  

  绮礼似乎不太满意他的消极反应。他开始抚摸他的下体,一圈圈打转、抚慰的手指温柔得让人心烦。魔术师杀手徒劳地缩了缩,神父低下头去舔他的嘴唇,然后是脸颊,下巴,脖子,最后叼住了喉结,像只执意要与主人嬉戏的大型犬。

  钝痛被厮磨着变成麻木,又往另一个奇怪的方向转去,切嗣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往他体内扔了一颗火球,他看着自己大口喘出的白气,模模糊糊地想,他的内脏大概都被烧化了。

  体内的麻痹感扩散,把他的思维越来越混乱的方向扯,最后似乎有人把电击棒摁上了他的脊背。切嗣的大脑完全空白了几秒,蒙上一层雾气的灰眼睛茫然地对着正上方,映出观察者的脸——他突然发现自己正抱着对方的脖子,可能还在上面留下了抓痕。切嗣有点不好意思想要松手,又觉得既然自己已经被摁在地上【】了,这么点额外的接触也不算过分。

  绮礼发现了他的犹豫不决,抓住他松开的手放回自己身上。

  “如果你希望的话。”他说。他的确有适合朗诵经文的醇厚声音——如今还有点低哑。

  切嗣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的脸热。

  但是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后悔的。抱住对方方便他动作的切嗣闭上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男人一路小跑,他身上过剩的油脂似乎正从毛孔里一出来,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八分熟的烤乳猪。昂贵的皮鞋在一个管道上磕了一下,他跳了好几步才没扑向水泥地。

  见鬼去吧!负责人暗自咒骂道。因为近在咫尺的黑乎乎地下室,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总算没骂出口。见鬼去吧,死要钱的老板。见鬼去吧,这该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疯子,还有,几周前以为这是个安全肥差而愚蠢地接手的自己。

  负责人是个普通人,偶尔会做点不那么正当的事情,赚点小钱……可是这么做的人千千万万!怎么能为此指责他?何况他还是个教徒呢(这么想着他又摸了几把脖子上的十字架),他每个星期都去做礼拜,给家乡的小教堂捐过不止一次钱,善待老婆孩子和(不止一个)情人,有点小钱,有点地位,对自己的生活相当满意,一点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心。他恨不得把这段时间不幸接触到的奇妙世界从脑子里挖出去。

  可喜可贺,疯子要滚蛋了。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满是汗的额头,环顾现在看起来像普通废弃仓库的房间,下意识往远离地下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快要结束啦,此后这里会被水泥填满,或者变成(字面意义上的)屠宰场,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地下室传来一声惨嚎。

  负责人浑身的肉都哆嗦了一下,又往后跳了一步。只有扫尾工作了,那个疯子的助手,另一个脑子有病的年轻人正在那里扫尾,把最后一批实验品处理掉……他曾经被热情的年轻人带下去过一次,那以后肉块蠕动的声音就像幽灵一样盘踞在他脑中,把他逼成一个清心寡欲的素食者。在午夜梦回时,抱着他情人时,对着五分熟小牛排时,咕唧,咕唧,咕唧……啊就是这个声音……

  负责人僵硬地回头,见鬼一样惨叫起来。

  

  言峰绮礼一松手,断了脖子的男人就软到了地上。他有点遗憾,毕竟这是唯一看起来知道点什么的人。可谁叫他太不冷静了呢?言峰绮礼是很强大,却没愚蠢到直面几十把机关枪甚至火箭筒。他挖出男人手中的呼救按钮,弄得粉碎。

  他瞥到了男人脖子上的十字架,直起身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阿门。”

  神父心平静气,一丝不苟,仿佛刚才不是他折断了这人的脖子。他动起手来缺少杀气,什么情绪也没有,和他的所有行动一样,精确,麻木……空虚无聊。绮礼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那场变故后父亲竭尽全力让绮礼相信自己是个“正常人”,是个和以往一样的虔诚信徒,好学生,乖孩子。“你并没有失去你的心。”在那地狱一样的光景里老神父涕泪纵横,抱住了他面目全非,却没有像其他不幸者一样发疯的儿子,“你依然是你,依然是主的孩子。”

  老神父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教导着他,把他养成一个能当模板的神父。他的父亲几乎是个圣人,几乎。他正直又善良,抚慰信徒和猎杀异端做得一样好,只可惜晚节不保,生下了言峰绮礼这样的孩子,还在儿子遭受事故后庇护他,而非放上一把火将之净化。很难说哪一个罪过更大。

  “你怎么在这里?”

  直到声音响起,沉浸在回忆中的神父才抬头注视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年轻人。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刚从地下室出来,明亮的橘色头发,笑容灿烂——就一个一手针管一手手术刀,遍身血迹和“那种气味”的年轻人来说,他笑得灿烂过头了。绮礼突然想起那是谁,之前某个城市失踪的便利店员,娃娃脸、口碑良好的年轻人。他的照片被登载报纸上,付着客人们的惋惜之词。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失踪人口挂着亲切的笑容,安抚逃家的宠物般满怀喜悦地走过来,“不能乱跑……”

  砰!

  年轻人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肚子上慢慢扩大的血洞,还有一截被炸出来的肠子。“我的……血?”他惊讶地、欣喜地、神经兮兮地说,“红色的……真……”

  第二枪到来,血红的花在他头上崩裂,半个头盖骨被掀开,内容物到处都是。

  “你在做什么?”

  神父回头,看到了从另一头进来的魔术师杀手。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风衣下摆因为他的大步疾走猎猎作响,气势汹汹得像一头豹子。绮礼差点没忍住给他一下。忍耐,忍耐。神父默念,他们暂时还是同盟呢。魔术师杀手在生气,没准儿还有点怕,为什么?他思索着,对比隔着忏悔室木门品尝到的其他人的情绪。

  “你就这么希望……”切嗣硬生生吞下后半句,吸了口气,看起来冷静了不少,“另一个已经被解决了,在其他人来之前先把有价值的东西拿走。”

  “你是在担心我?”神父灵光一现,问道。

  卫宫切嗣露出了一张牙疼的脸,越过他走向地窖。

  绮礼没意识到自己在笑。

  

  地窖里的内容物……出人意表又在意料之内。巨大的“肉块”被关在玻璃里,被绑在台面上,被串在铁架尖,真正的肉一样晃荡着。轻不可闻的扭曲哀鸣汇合在一起,像坏收音机的杂音滋滋作响,在绮礼的耳中倒颇为清晰。

  救救我。救命。痛。杀了我。神啊……

  还能有什么呢?这些软弱的,胆怯的,不幸的羔羊们。他们也不是绮礼的同类,不可能与绮礼彼此理解,这点在很早就发现了。

  不过……

  走在前面的魔术师杀手抿着嘴,脸色惨白,强迫自己一动不动。绮礼不知为何想起前一天晚上看到的光景——魔术师杀手先生在凄惨无助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美味。那些千锤百炼、被狠狠压缩在体内只在某个瞬间溢出的痛苦像香精,像陈酒,散乱在周围的无序苦难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看呐,这些被你舍弃的人。

  看呐,手握屠刀的圣人。

  看呐……久违的,唯一的同伴。

  “把这些销毁。”卫宫切嗣喃喃自语。

  言峰绮礼在他身后,悄悄亲吻十字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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