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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猎爱行动,18

[db:作者] 2025-06-29 08:14 5hhhhh 6640 ℃

  “爱情往往不是用简单的姿势出现,慢慢你便会知道,只是奉劝你一句,不要抗拒自己的内心,跟着感觉走是最实际的。”古乐似有所指地说。

  胡喜喜侧头看他,“你好像话里有话。”

  “没有,只是有些感悟罢了,和湾湾经过了这些年,明白有些事情逃避无用,只能面对。”古乐叹气道,也许当年不逃避,把事情全部摊开来,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年的误会,双方都受尽痛苦和折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对于感情的事也不迷糊,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他有女朋友,我能跟他说,你和你女朋友分手吧,我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尝试一下发展吧?”胡喜喜不想在古乐面前装神秘,相信她和陈天云那一点暧昧是瞒不过古乐与湾湾的,所以她直率地说了自己心中所想。

  “唉,有些对的人总是错遇了时间。”古乐叹气,车速加快了许多,两旁的树不断地往后倒去,慢慢地进入了街道,白刺的光映照着两人,两人都没有了语言,是啊,她总不能说,我喜欢你,你把你女朋友抛弃吧,也许我更适合你。她明白,古乐明白,陈天云更明白。况且他们之间的一点萌动,远远比不上他与尤倩儿几年的感情,也许在他心里,早已经对她避之不及了。

  湾湾与陈天云来到一楼的咖啡厅,咖啡厅灯光幽暗,装修得颇为雅致,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垂着贵气的黄色窗帘,流苏带子轻轻拢住挂于窗边,窗微启,有风细细而入,吹动着流苏沙沙作响。

  湾湾搅动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看陈天云倚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树林,这酒店坐落在山脚,建造的时候保留了原先的许多参天大树,看着树影错落有致,会误以为住在深山野岭间。

  他微微蹙眉,薄唇紧抿,俊美的面容有一丝忧郁,双眸深邃如海,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如此的男子,是迷人的,阿喜会被他吸引也是正常。

  “陈董喜欢喝咖啡?”湾湾打破沉静,眼睛看着他一动未动的咖啡。

  陈天云回过神来,点点头说:“是的,一直喜欢喝咖啡。”

  “和我们胡董相反,她只喜欢喝茶,咖啡偶尔会喝,但她说喜欢不起来。”湾湾有些尖锐地说。

  “你想说什么?”陈天云是个敏感的人,他听得出湾湾话里有话。

  “陈董有喜欢的人,请离阿喜远点,不要伤害她。”湾湾有些警告的意味。

  “我和你们胡董,只是合作伙伴,没有其他,甚至连朋友都不是。”陈天云冷冷地说,说这样冷酷的话非他所愿,只是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他必须要这样做,否则会伤害了倩儿,也伤害了她。

  “何必说得这么绝情?你该知道错不在她,也不在你。”湾湾蹙眉道。

  “不是对错的问题。”陈天云说了半句,想了一下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问题,只得叹气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总之你放心,我会和胡喜喜保持距离,不会伤害她的。”

  “有些事情是保证不来的,回去之后,我会劝她回去,不要再住在陈宅了。”湾湾的态度也不是说很坚决,只不过是随口一提,陈天云却倏然站起来,“我说了不会伤害她,这和她住在哪里没有区别,她留在我家里,是因为我爷爷,不是因为我,这事情不能混为一谈。”说罢,卷怒而去!

  湾湾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叹气道:“只可惜,你已经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了,罢了,要是真有情,躲也躲不过!”

  陈天云回到房间,细细思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气,只是一听到湾湾要让胡喜喜搬走便一阵心烦,他讨厌改变,和胡喜喜相处了几日,已经慢慢在生活上接受了她,不想再去做什么改变和适应。

  只是让她搬走,不也是为了两人好吗?

  他拿出电话,拨了尤倩儿的电话,现在是九点多,尤倩儿应该还没回家,她的夜生活一向丰富,但他相信她,她一直都洁身自好,并不会胡来。

 尤倩儿一直没有听电话,直到电话自动断线。

 他心中并无太大的失落,他自己本身是一个极度繁忙的人,忙起来不听电话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疑有他!

 胡喜喜坐在病房里,看着自己两位至亲,心里平静而温暖。阿兴已经退烧了,只是炎症还没有消,医生说晚上随时会烧起来,胡喜喜不放心,便打算在医院里过夜,也好照顾,打发了古乐回去,自己领了一张陪人床,不顾两人的反对,在一旁安置好,便坐在椅子上聊天。

 阿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胡喜喜,他已经从医生护士口中得知他有个犀利的家姐,听说她是全亚洲最有钱的女人,他想问,但又不敢,只崇拜而又惶恐地看着她。

 “阿兴,你看什么?”胡喜喜微笑着问,这二弟长得和爷爷有点相像,眉目清朗,有几分羞涩,几分不安。

 “二姐,他们都说你很厉害的,是吗?”阿兴缩缩脖子问道。

 “你觉得呢?二姐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呼风唤雨,你觉得二姐厉害吗?”胡喜喜问道。

 “厉害,二姐敢和爸爸他们抗衡,对阿兴来说,就是厉害。”被自己的儿子当成恶势力般看待,不知道那一家人有什么感受。

 “阿兴生他们的气吗?”胡喜喜问道,她知道恨是一把双刃剑,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但是这世间唯一不能忘却的恨,就是本该最爱自己的人,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去伤害自己。要阿兴忘却这种恨,需要时日。

 “不气,他们和阿兴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生气?”阿兴平静地说,稚气的面容有和年纪不相符的冷静,这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的伤害,年常日久,他习惯并且麻木,在麻木中便学会了自我麻醉,他们和我无关,所以没有义务对我好,没有义务白养我。所以在阿兴的潜意识里,他的心在疏远那一家人。

 胡喜喜握住他的手,“马上高考了,志愿填写了没有?报考了哪里的大学?有信心吗?”

 “报了,是广市的大学,信心自然是有的,只是他们说了,不会让我念大学。”阿兴黯然地说。

 “你只管用心考试,其他的不用担心,你也不要回去住了,姐给你在这里买一个套间,你先出来安个家直到考完试,考完试就去市里找我,知道吗?”胡喜喜凝视着阿兴说道。

 阿兴有些哽咽,一直没有人对他好啊,“谢谢二姐!”姐弟俩的手握在一起,看得一旁的胡师父安慰不已又心酸不已。

  纠正一下:关于陈天云臂上的刺青,是蝴蝶而不是蜻蜓,由于手机上的是无法更改,只好在这里提一句!

  

  

  

                                            十一章 起坟 [本章字数:3188 最新更新时间:2011-05-30 12:33:40.0] ----------------------------------------------------

  胡喜喜心中郁结难舒,深夜时分,趁着胡师父和阿兴睡着了,独自起来走在医院的绿化区里,这里和十五年前已经不一样,改建之后,除了建筑物的分布外,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包括这绿化带。

  欢欢死的时候,胡广弘和老太婆嫌弃她丢脸,不让她的尸体进门,只好让殡仪馆直接到医院拉人,当地的风俗,死了的人临死前或者死后,总要进了家门,死后才不会受苦,尤其是老一辈的人,尤其相信这个风俗,即便在医院抢救到最后一分钟,也会哀求医生打强心针,撑到进入家门,见过相见之人,方才溘然而逝!

  胡喜喜是当地人,对这个风俗也十分在意,在她心中,一直都相信有灵魂的存在,也许一说出来,大家会认为她受的教育不够,所以相信鬼神的存在。

  这件事情在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亏欠了欢欢良多。这一次回来,她一定要把欢欢的骨灰送回祖屋一趟,拜过祖先再另行安葬。

  她知道那家人不会允许,幸好爷爷并没有把房子的产权转过他们,所这房子依旧是胡师父名下。爷爷肯定是不会反对把欢欢送回家请高僧念经超度,至于那些人假若反对,她不会再手下留情。

  失望太多,会慢慢演变成绝望,她知道自己的容忍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机会去伤害自己和爷爷。胡喜喜不是没有底线,不找你们报仇,是看在一场骨血亲情份上,只是你们不念这一份情,而她何必再顾念太多?

  心中百转千回,想起欢欢生前所承受的痛苦,她痛彻心扉,记得她们找到欢欢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一脸的憔悴,瘦得皮包骨,一双眼睛大得吓人,皮肤发黄。

  “欢欢,我一直内疚,我学了一身的功夫,却保护不了你!”胡喜喜坐在清冷地石凳上,凄然泪下,掩面而哭。

  那时候的医生,没钱的话是真的见死不救,麻子医生面无表情地说:“胎位不正,必须马上开刀,去交五千块押金,马上进手术室。”

  五百块她尚且拿不出来,别说五千块,她回到胡家大门,跪在门前求胡广弘借她五千块,老太婆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了一顿,然后?了她一口以示门庭清白,没有这样出格丢脸的孙女。

  而陈月娥抱着几岁的儿子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边含笑,她说了一句恶毒的话:“那是她苟有自取,怨不得别人。”

  最终胡广弘出现了,丢下两百块钱,让她滚,父女情分从此断绝。

  当胡喜喜颤抖着听到产房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痛叫后,她整个人都冰冷起来,那麻子产科医生抱着孩子出来,交到她手上,她记得他说了一句话,“大人救不回来了,请节哀。”

  她节哀,但是她恨,恨之入骨,恨欺负欢欢的人,恨那一家人的见死不救,恨医疗制度的冷漠,恨那麻子医生的冷血。

  “欢欢,假若你有灵,起码告诉我一声,你过得好吗?”她低低地呜咽,在人前她不敢泄露自己的情绪,如今暗夜无人,她方卸下伪装,放任地哭一次。

  不远处又一双眸子炽热地注视着他,他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古乐回去后,说她在医院过夜,医院寒冷,没有御寒的被子,他便从酒店取了一张过去,然而到病房不见她,一路寻来,见她独自坐在石凳上哭泣,那一刻,他震动了,所有人都以为胡喜喜是个坚强硬朗的女子,但她也有软弱的一面。

  心中当下有了一个决定,他不能纵容自己的感情去伤害她,就算多难受,也只能选择默默地守护着她,不能再进一步了。

  把被子放置在她的陪人床上,他快速离去,不敢再多作逗留,一切就当发了一场梦吧,梦醒梦碎!

  胡喜喜在更深露重的时候回到病房,看到陪人床上那一张纯白的被子,她凄美地笑了一下,方才没有看错,是他在,他没有上前,她也不会叫住他,这本来就是一场稀里糊涂的梦。

  回去后,是要尽快相亲了,把自己推销出去,别误人误己!

  第二日,胡喜喜找到张老板,让他找几个南无佬(专门做法事的人)一起把欢欢的坟挖来,把骨灰升起来,入屋供奉后带回市里。

  陈天云与古乐等人全部都一起去,这次回乡,为欢欢迁坟是主题之一,所以打算大张旗鼓隆重地搞起来,在这个地方,结婚请吃一顿,生子请吃一顿,死人也要吃一顿,而欢欢死的时候,没有请过乡邻们吃饭,这事情胡妈妈临死的时候都记住,总认为丧事要是不办起来,那死去的魂魄便不得安宁。

  所以胡喜喜要正式把欢欢放入祠堂,让冠军认祖归宗,并且要让全部乡邻一起来见证这点,冠军是胡欢欢的儿子,她要他亲手把欢欢的神位放置在胡家神台上!

  这天天清气朗,吹西南风,傻大傻二这些年一直有拜祭欢欢,除草修整,在他们心中,欢欢妹妹就像睡在下面一样,他们极尽呵护。

  坟前种满了松树和桂花,松树是附近的松果落地生长而成的,桂花则是傻大傻二种上去的,如今是初春季节,桂树发出新叶,翠绿娇嫩,生机勃发。

  而下面,埋葬着她的欢欢。十五年前那场景一再出现在她脑海中,无殓葬的钱,连像样的骨灰盅都买不起,是傻大从家里把腌咸菜的罐偷出来,把骨灰装入罐中,然后买了一副最便宜的棺材,胡喜喜抱着骨灰盅,傻大傻二抬着一些陪葬品,其实都是欢欢生前最喜欢的衣物,还有些风俗意头上的东西,全部放置在薄棺里,一路上山。那时候取消了土葬,必须要火化成灰,但风俗一时半刻无法改变,棺材象征着升官发财,所以死人都必须用棺材陪葬,也算为死者安置了一个家。

  请了专门起坟的工人,他们都是在墓园做的长工,熟悉一切细节。

  胡喜喜眼睛酸涩,由冠军扶着巍巍站立在坟前,往事一波波冲击着她,她心中愤恨,喉头腥甜,几乎一口血喷出来般急怒攻心。

  那南无佬递给她一炷香,“为死者上香,请她暂时让一让。”

  胡喜喜带着冠军跪下,把香插在坟前,“欢欢,我带冠军回来了,你看看,他已经这么大了。”她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眼睛已经被一层雾气笼罩住,她磕头匍匐着,久久不起来,冠军拉着她,把她拥入怀中,哭着说:“妈咪,不要难过,我们说好了不伤心,不掉泪。”

  胡喜喜跪着不起来,哭倒在冠军怀里,太多的委屈无法申诉,她的恨和痛已经积压得太久了。母子相拥而哭,在场的人见了不由得心酸不已,湾湾也哭得一塌糊涂,由古乐拥抱住,安慰着。

  陈天云的心微微揪紧了,目光注视着胡喜喜,眉心形成一个川字,他控制着走上前的冲动,想起昨晚看到胡喜喜独自垂泪那孤独凄惨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给不起她要的东西。

  然而理智终究是斗不过情感,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胡喜喜哭倒在冠军怀中而一声不吭,他走上前,跪在坟前也上了一炷香,然后扶起胡喜喜和冠军,胡喜喜靠在他怀里,身子瘫软却勉强支撑住,他的铁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腰身,霸道地把她搂在怀里,胡喜喜开始挣扎了一下,慢慢地便任由他抱着,只容许她放纵一会吧,等一切都好了,她不会再沉迷了。

  陈天云在他耳边低语:“坚强点,欢欢见了也会难过的。”胡喜喜看着他,他的双眼有深刻难言的痛楚,她看得出他的心在挣扎,而她何尝不是?

  起坟的人给了一叠纸钱冠军,让他在坟前挂白,然后正式动土。

  几个人用揪一起挖,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个棕色的罐子便出现了,下面还有些腐朽了的棺木,棺木暗黑发霉,有蚯蚓在攀爬。有人递下去一瓶烧酒,那人接过烧酒倒在骨灰盅上,然后两人抬起骨灰盅,慢慢地升起举高,上面的人接了,放置在一旁的平地上。

  胡喜喜瞧见那棕色的骨灰盅,伤痛难当,当年贫困交加的她们,连骨灰盅都买不起,委屈了欢欢在咸菜罐里住了十几年,“欢欢,对不起!”她的眼泪方才干了,立刻又涌出来,今日所掉的泪,比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她死命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一声,嘴唇咬破了,鲜血滴在他的西装上,黑色的西装看不出血的颜色,她整个人在颤抖。

  陈天云用手抬起她的脸,看得她伤痛不已的眸子,用手抹去她唇边的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会心痛的。”

  胡喜喜咬住嘴唇,愣是不哭了,浑身颤抖,手死死地揪住陈天云的衣衫,眼睛盯着那骨灰盅,胃一阵阵疼痛,她弯下腰,陈天云俯身就她,担忧地说:“哭出来,哭出来,不要忍着,哭出来!”

  胡喜喜摇摇头,跪在地上,脸色发白,身子颤抖,嘴唇咬破,血滴落在在他的膝盖上,看得陈天云心痛不已,连忙抱紧她:“不要这样,胡喜喜,哭出来,不准这样,我害怕,不准这样。”

  “妈咪,妈咪,我在呢,不要这样!”冠军见状,扑过来摸着胡喜喜的脸,她整个人在颤抖,牙关打颤,心好痛啊,欢欢,欢欢,你就在这咸菜罐住了十五年!

   

  

                                            十二章 回家的旅程 [本章字数:3159 最新更新时间:2011-05-31 08:24:17.0] ----------------------------------------------------

  陈天云紧紧抱着她,把手放入她口中,眸子有伤痛闪过,“咬住我的手,不要伤害自己。”胡喜喜一口咬下去,陈天云身子微颤,却一声不吭,直到手腕渗出血迹,他也一动不动。

  胡喜喜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了低低的抽泣,泪水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腕上,和着泪一起滴在黄色的泥土上,却依旧触目惊心。

  湾湾看得心酸,这样的胡喜喜,她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公司历经多次险难,差点破产,她也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谈笑中转危为安。眼前这女人,是胡喜喜吗?

  她看向陈天云,那口口声声说和胡喜喜保持距离的男子,他脸上的关切和紧张如此明显,话可以骗人,但流露出来的感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胡喜喜在他怀里跪着,看着他手腕上的牙痕,斑斑血迹,牙印旁边有暗黑和淤青,可见她下口之恨,她心尖微微颤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陈天云把那关切之情收起,淡淡地说了句:“没事,起来吧。”说罢径直站了起来,并顺手把她拉着,用力一拖,她整个人依着他站立着,他依旧没有放手,面容却是异常冷漠,胡喜喜觉得他手心传来的,也是一阵阵寒意。

  南无佬开始念经做法,然后用烧酒淋骨灰罐,再用白布擦拭,然后对冠军说:“你把骨灰盅抱着下山,记住一路都由你抱着,不要换人,我会一路叫唤,让先人灵魂跟你回去。”说罢,把一支白色的旗子插在骨灰盅的盖子缝里,上面写着“引魂令”三个字。他走在前头,拿起一个铃铛摇了几下,开始念念有词,接着报了欢欢的出生日期和死去的时辰,冠军抱着骨灰盅,一步一步跟在南无佬身后,在坟前转了一个圈,起坟的人点起鞭炮,砍下一株丛木丢在先前的墓穴里,把泥堆回去,“生机勃勃!”说罢,又上了九注香,算是敬过了天地,仪式便完了。

  “欢欢,跟我回家吧!”胡喜喜低低唤了一句,身子虚浮了一下,昨夜没睡好,方才又伤心过度,让她精神很差,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陈天云一刻也不敢松开她,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他恨不得把她背起来,不让她艰难行走,这样的胡喜喜,是让人心疼的,无论她怎么坚强,却还是一个女子,一个需要爱的女子。

  陈天云,这份爱,你却给不起的!他在心底冷冷地警告自己,心里感觉有一种失望慢慢地渗透,他知道这手一放,就意味着再也牵不到了。

  下了山,便见几位高僧在酒店门前等候,一见冠军捧着骨灰盅下来,便有弟子撑起黑伞,在树荫底下安置好,再取出一只白玉雕花骨灰盅,把欢欢的骨灰从咸菜罐中倒换过去,这样的仪式,有高僧在一旁念经超度,场面十分肃穆庄严。

  胡喜喜走到讴歌前,打开车门自己坐在司机座上,冠军抱着新的骨灰盅,也坐在车上,陈天云坐在副驾驶位子,古乐与湾湾分别在后排冠军身边护着,胡喜喜回头看了一下骨灰盅,说道:“欢欢,我们回家!”说完,便启动了车子,缓缓地驶出林荫大道,后面的一辆旅游吧载着高僧和镇政府的人慢慢地跟在讴歌后面,高僧一路念着往生咒,一路撒着纸钱,追魂铃在空气中发出清冷的铃声,引领着一直未归的魂魄。

  胡广弘被取保候审,已经回去了,只是交出了全部的证件,哪里也去不成。只是能出来陈月娥已经杀鸡还神了,早早拜了祖先,用生鸡奉神,取火盆在门口让胡广弘跨过,再往他身上洒柚子叶水,算是辟邪去霉了。

  然而中午时分,便听到铃铛声想起,还有南无佬的念念有词,在这个地方只有死人或者超度才有这样的声响,陈月娥与老太婆怕沾染了晦气,便立刻出去想把门关起来,谁料刚出到门口,便见一辆小车驶入祠堂,后面还跟着一辆旅游吧,小车直接停在了胡家门口,陈月娥正想发飙,却见车门打开了,胡喜喜面无表情地从车里走出来,她没有看两人,而是走到后面拉开门,对冠军说:“出来,把你妈妈抱出来。”

  冠军点点头,等湾湾古乐下了车,他再慢慢地弯腰出来,手里抱着白玉骨灰盅,庄严肃穆地看着胡家大门。

  “什么情况?你们这是干什么?”陈月娥慌了,一见冠军抱着那骨灰盅便害怕,这可是晦气啊,意外死的女子怎么能入门?那可是要倒大霉的。

  “还看什么?快进去拿尿泼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屋!”老太婆气急败坏地说着,连忙把铁门起来,胡广弘与胡胜高连忙冲出来,通过铁门看清了状况,都铁青着脸,胡广弘指着胡喜喜骂道:“你这扫把星,回来就是要闹得鸡犬不宁,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把她取回家,这成何体统?”

  胡喜喜面无表情,转过身对傻大傻二说:“你们去为我通知邻舍,今晚我胡喜喜在西潮大酒店为欢欢办丧酒,希望大家看在我妈妈的份上,都去喝一杯水酒,送欢欢一程吧。”

  傻大傻二点点头说:“我们这就去,只要欢欢妹妹能高兴,我们做什么否可以,喜喜,你也不要难过好吗?”在两人心中,欢欢还是十六岁的模样,所以总是用欢欢妹妹来称呼,而如今看到喜喜,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小妹妹了,所以两人也没有再叫她喜喜妹妹。

  胡喜喜迎风撑出一个微笑,秀发飞舞,眼中的悲凉却无可掩饰,如此妖娆,如此素雅,“欢欢只希望我高兴地活着,她甚至舍得用生命来保护我,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我自然会欢欢喜喜的。”

  欢欢,假如你看见,我此刻真的在微笑,带着我们的儿子,一起来接你回家!

  其实不用傻大傻二去叫,很多邻居听闻了也都纷纷表示支持,对胡家的态度实在不满,高僧们从旅游巴士上下来,等待着胡喜喜的指令。而此时,童镇长与潘书记得知胡喜喜今日的安排,也抽空前来助阵。

  胡喜喜谢过乡邻,面色一冷,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湾湾,陈天云拉着她的手,摇摇头说:“我来。”

  胡喜喜神色不变:“不,这是我十几年的心结,应该让我自己了结,你不要插手,帮我照顾冠军!”她看了冠军一眼,只见他抱着欢欢,神情坚毅,不见一丝退缩,欢欢,我们有个好儿子。她转过身倏地冷眼扫了铁门内的胡广弘一眼,胡广弘只觉得浑身一冷,随即意识到她想硬闯,不由得怒火上升,刚想开骂,便见陈月娥端着一个痰盂出来,胡广弘见状,连忙把门打开,陈月娥冲出来,骚气冲天。

  胡喜喜踢起地上的小石子,正中陈月娥的阳陵泉穴,她大叫一声,“噗”地跌倒在地上,双手高举痰盂,却全部倒落自己的头上,周围的群众发出一阵哄笑,谁都没有上前扶起她。

  胡广弘见状,连忙冲出来,扶起陈月娥后,挥拳便向胡喜喜扑来,胡喜喜的心已经伤透了,再不念什么父女情分,胡广弘也算是深得胡师父的真传,但哪里是胡喜喜的对手?胡喜喜如今是一头冷血的狮子,纵然胡广弘是下山猛虎,也难在胡喜喜手底下逃脱。

  只见她身子往后一弯,躲过他的一拳,然后起身弹跳,双腿旋风般扫过,落脚点在他的脖子右边,胡喜喜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记狠劲,让他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喜喜:“你,你居然敢打我?”

  “这一下,是为我妈妈打的,我没资格打你,只因我体内始终有你贡献过的一粒精子,但是,我妈妈没有亏欠你,是你负了她。”胡喜喜说起胡妈妈,心中悲愤起来,言辞也不禁刻薄了,“你眼前这个肥婆,除了能生出一个儿子外,哪一样比得上我妈妈?而我与欢欢喜喜,又哪一样比不上你那混蛋儿子?你真以为有子万事足吗?我爷爷也有儿子,但他的儿子是否尽过半分孝道?是否在他病倒在床上侍奉过半碗汤药?当然,你也许比他幸运,他的儿子在他病重时候,只一味骗取他的钱。也许日后你病在床上,你的好儿子会为你端汤送药,伺候你到最后一刻,然后为你担幡买水,风光大葬。”

  “够了,你妈妈已经是一个死人,凭什么跟我比?”陈月娥悲愤交加,疯子般冲着胡喜喜大吼:“人人都说我不如她,偏生我还活着而她死了,偏生你爸爸爱我而把她驱逐了,偏生我如今是胡家的媳妇她是下堂妇,凭什么跟我比?我有两个儿子,而她连女儿都死了一个,大家知道胡欢欢是怎么死的吗?我跟你们说,她是被人奸污,然后生下的儿子,这什么冠军,就是强奸犯的儿子。”

  周围一片沉静,胡喜喜异常冷静,她首先看了冠军一眼,问道:“儿子,能撑住不?”

  “我是胡欢欢胡喜喜的儿子,这点谁也不能改变,妈咪,我不怕。”冠军摸着骨灰盅,微微笑着说。

  就在胡喜喜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荒唐,简直荒唐!”随着拐杖戳地的声音,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者出现了。

  第二更要晚点,今天比较忙!

    

  

  

                                            十三章   抗争 [本章字数:3161 最新更新时间:2011-05-31 16:21:51.0] ----------------------------------------------------

  “三太公?”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几个壮年青年扶着一名睿智的老者缓缓走出来,老者走到胡喜喜面前,眯起眼看了一下,“你是喜喜?”

  “三太公,我是胡喜喜。”胡喜喜神情恭敬,镇上的人可以不听政府的命令,但却不能不听族长太公的令。

  “回来就好!”三太公点点头,拍拍她的手,“不要怕,有太公在。”

  “三太公,您老人家要为我做主啊!”陈月娥哭了出来,走上前哀哀地苦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要我做什么主?你生了两个儿子而碧雅只有女儿,你是胡家媳妇而碧雅是下堂妇,你两个儿子出息了,而欢欢却死了,你说我老头要为碧雅做主还是为你做主?”三太公虽年迈,却声如洪钟,句句话严厉不已,直戳陈月娥与胡广弘!

  众人都觉得解恨,三太公转过身对胡喜喜说:“他们毕竟是长辈,你动手便显得你不对了,不怕,三太公为你做主,没有人能欺负我们阿喜妹。”一句话,说得胡喜喜感动不已,孩儿时代,三太公总唤她阿喜妹,唤欢欢为阿唤姐,说整个胡姓的人,名字最好的就是欢欢喜喜,一听就让人欢喜了。

  三太公拄着拐杖走到胡广弘面前,严厉地说:“当年你报称,胡欢欢不洁身自好,结交坏人,以致未婚先孕,难产而死,由于败坏门风,不能进家门,自然也不能进祠堂。你现在告诉我,她是被人害的,还是自个败坏门风?”

  胡广弘大汗淋漓,目光闪缩,“这个时代久远了,记不大清楚。”

  三太公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中的拐杖,便敲落胡广弘的头上,力度不大,但被三太公敲打,传出去他什么脸面都没有了,然而三太公是权威,谁敢挑战三太公?他只得端正神情,一副聆听受教的模样。

  “三太公,这是欢欢当年冒死生下的儿子,如今已经过继我膝下,是我的儿子,今日,我要他把欢欢放入祠堂见过先祖,再把神位安放在祖屋,三太公您德高望重,一句话,准还是不准?”胡喜喜把冠军拉到三太公面前,冠军喊了一声:“太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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