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沙漠特有的灼热感，无情地刺破了绿洲短暂的宁静。赤牙部落的豺狼人们早已行动起来，用粗糙的呼喝和时不时的鞭打，将疲惫不堪的女奴们从短暂而不安的睡眠中驱赶起来。

希雅感到眼皮沉重，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休息。昨夜的激战、肢解尸体取肉的恐怖场景，以及随之而来的精神冲击，都让她心力交瘁。其他人族女奴的状况更糟，许多人美眸红肿，脸色苍白，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灵魂已被抽走，但在女豺狼人的监视下，还是麻木地协助清理着营地的最后痕迹……拆除帐篷、填埋灶坑、给牲口喂食灌水。一夜过去，绿洲内的血腥味与呕吐物的酸腐气已经散去了大半，空气还算清新。

出发前，豺狼人分发了早餐，那是前所未有丰盛的烤肉，分量比平时多了数倍。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让大多数女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联想到昨夜那些被剥皮剔骨、变成肉块和肉干的袭击者女战士，没有人能确定眼前这些烤得焦香的肉块来源究竟为何。恐惧和恶心压倒了一切，许多女奴刚把肉拿到手，就忍不住弯腰干呕，甚至直接吐了出来，引来豺狼人不满的呵斥和嘲笑。

希雅翠绿的美眸狐疑地盯着这块递到她面前的烤肉，没有伸手去接。她的胃部同样因恶心而紧缩。她作为金精灵对食物有着天然的洁癖，尽管平等地蔑视神之长子以及精灵以外所有的低等种族，但这不意味着她会把低等种族当作食物，这是金精灵身为万物之灵的一种自尊。

卡卡普注意到了她的抗拒，咧开大嘴露出两排锋利的尖牙，用戏谑的口吻问道：“咋啦，小野猫？嫌俺们赤牙部落的伙食不好？这可是上好的烤肉，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说不定还有力气琢磨怎么跑路呢。”

希雅压下心头的厌恶，抬起下巴，用她一贯清冷而高傲的语调反唇相讥：“你会让我饿死吗？我记得某位‘信守承诺’的酋长答应过苏丹，要让我尽量活得久一些。食言而肥，恐怕不是赤牙部落的作风吧？”

豺狼人酋长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洪亮的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哈哈哈……说得对，小野猫，你这脑子转得就是快！苏丹陛下滴话，俺当然记得。你不吃，俺也不能让你饿着，对不对？”

卡卡普止住了笑意，狼脸上带着掺杂了残忍和玩味的表情，然后抬手朝旁边一个正给战士们分派烤肉的女性族人招手示意。对方马上会意，随即转身跑开。

没过一会，那个女豺狼人就在希雅疑惑的目光中拎着一个牛角漏斗回来，这种工具通常用于给不配合进食的牲畜强行灌食。

没见过这种工具的希雅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想后退，但束缚着美颈的项圈和连接着卡卡普的锁链限制了她的行动范围。

“乖乖张嘴，这样会少吃点苦头。”卡卡普接过漏斗，笑眯眯地拉扯系在自己腰带上的链子，把金精灵拽向到身边。

“住手啊……”希雅又一次被卡卡普捏开紧抿的艳唇，在她微弱的扭头抗拒中被漏斗塞进嘴里，直达她的喉咙深处，让她又回想起第一次被卡卡普捏开嘴巴强行灌汤的经历。

“不吃肉就喝点汤呢，这可是族里娘们熬了好久的汤，好喝滴很呐。”卡卡普狞笑着拿起一个木勺，从旁边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陶罐里舀起漂浮着大片油花的浓稠肉汤，一勺接一勺地通过漏斗灌了进去。

“呜……咕咚……呜……”希雅被迫仰起螓首，喉咙不受控制地吞咽着，温热的肉汤强行涌入她的食道，流向胃袋。她试图用香舌顶开漏斗，或者闭紧喉咙，但都无济于事。强行灌汤导致呛咳，而呛咳又带来泪水溢出眼角，令她极其厌恶又无可奈何，仿佛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有生命的容器。

一连灌了相当于四五碗肉汤的量后，金精灵平坦紧张的小腹出现了小小的隆起，卡卡普才满意地拔出她檀口里的漏斗，随手扔给旁边的族人。

“看，这不就吃饱了吗？”卡卡普拍了拍手，看着希雅因为呛咳和受辱而微微泛红的俏脸，以及那双依旧带着恨意地瞪着他的翠绿美眸，哈哈一笑，“俺说到做到，可没让你饿着。”

“咳……咳……咳……”希雅剧烈地咳嗽着，试图将喉咙里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咳出去，被强灌了肉汤之后，不管她本意如何，早晨醒起来后的腹中饥火的确被饱腹感取代了，而且保持着后手交叠缚的她也无法用手指扣喉的方式让自己催吐。

“出发！”卡卡普骑上骆驼，不再看无法反抗的金精灵，大手一挥，庞大的队伍再次启程，踏入了滚烫的沙海。而作为不肯乖乖吃早餐的惩罚，希雅的靴子被没走，也不能与酋长共乘骆驼，只有在链子的拉拽下踉跄跟在骆驼后面，娇嫩的赤足反复踩在沙地上。

加快了行军速度的赤牙部落从那片受到疑似齐格雷人袭击的绿洲离开后，在第三天的早晨来临时，终于来到风泣镇的外围。预想中的齐格雷人复仇大军并未出现，只遇到两支同样在迁移的本地部落，这些洛曼斯人没能如金精灵的心意与豺狼人大战一场，只是在发现彼此的存在后，互相紧握着武器，在互相警惕中擦肩而过。

如此高效的行军并非没有代价，十来个体质较弱的女奴因跟不上队伍而被宰杀做成肉干，还有好几个女奴由于连续喝可疑肉汤而发疯，也只能宰杀掉。不过希雅发现这些人族女奴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大，在离开绿洲的第二天的时候，她们的大部分已经能如常接受那些来源可疑的烤肉，恶心呕吐的现象也几乎消失不见，如果不是豺狼人为了赶紧抵达风泣镇而提高了行军速度，把她们弄得筋疲力尽，没准她们已经恢复成之前那种在扎营休息时便向豺狼人献媚卖骚以换取较好待遇的标准女奴状态。

风泣镇位于一座百米高的丘陵内部，宛如一座从茫茫沙海中露出海面的礁石，当沙漠里的大风刮过丘陵时，就会响起一阵类似女人的哭泣声，因而得名。望见这座说好的目的地，除了卡卡普和女奴们，豺狼人都发出了欢呼声。

队伍很快绕进一条山间小道，经过几处弯路后，来到一段依托两侧山体修筑的城墙前。城墙由粗糙的巨石垒成，高约七八米，墙头上依稀可见巡逻士兵的身影和迎风轻摆的旗帜。赤牙部落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墙上士兵的警觉，几声短促的号角响起，更多士兵涌上墙头，弓箭上弦，长矛林立，警惕地打量着下方这群风尘仆仆的异族访客。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到风泣镇？”一个头盔上系着一条胡狼尾巴的军官从城垛后方探出并高声喝问，他的声音在岩壁间回荡。

卡卡普抬起巨大的狼爪，示意队伍停下。他驱策着骆驼上前，拉拽着希雅大摇大摆地走到城墙弓箭的杀伤范围内，仰起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回答：“俺是赤牙部落滴酋长卡卡普，是伟大滴苏丹陛下滴士兵，现在奉他滴命令，押送货物前往西边国境，刚好路过这里，找你们治安官，俺滴老伙计巴耶夫叙叙旧，补充些给养！”

墙头上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士兵们交头接耳，苏丹喜欢雇佣异种族当兵在洛曼斯不算新闻，但一支规模达到数百人的豺狼人队伍靠近城镇依旧让他们不敢放松，尤其是这些豺狼人的队伍里还有人数相当的人族裸女，怎么看都像在外面刚刚劫掠了某个部落的样子。

“你说你是陛下的士兵，有什么凭证吗？”队长谨慎地追问。

早有准备的卡卡普回头低吼了一声，一个豺狼人战士立刻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油布包裹，快步上前，递到卡卡普手中。卡卡普解开包裹，拿出一卷羊皮纸，高高举起：“这是马士革滴官员签发滴通行文件，上面有陛下滴印章！”

墙上的队长犹豫了一下，他可没办法从这么远距离辨认文件真伪。他回头与同僚商量了几句，然后喊道：“把文件送上来查验！”

话音刚落，一个用绳索吊着的简陋藤篮从墙头缓缓放了下来。卡卡普示意那个拿着文件的族人上前，将羊皮纸卷小心地放入篮中。藤篮再次升起，消失在垛口之后。

队伍在城墙下安静地等待着，只有骆驼偶尔发出响鼻声和女奴们压抑的喘息。希雅站在卡卡普侧后方，能感觉到墙上那些士兵的视线中的警惕，上面的人族盯着她看，她也在评估着这些人族，对方的装备和纪律看起来比之前遭遇的袭击者要正规，但也远谈不上精锐，风泣镇看来并非什么繁华强盛的大邑。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一刻钟后，沉重的城门在机括的拉动下，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内打开，扬起一片细小的沙尘，露出了门后那条通往镇内的石板路。

那位队长在十几名持矛士兵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把之前豺狼人交来的证明文件递给骆驼上的卡卡普，“尊敬的酋长，治安官大人现在公务缠身，无法亲自前来迎接。”

“没事，俺那老伙计向来都很忙，他有说什么时候有空吗？俺想去找他。”卡卡普接过那份珍贵的羊皮纸卷好收进怀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队长如实相告，“不过我听说治安官大人最近一个星期都没有外出或举行宴会的安排。”

“谢啦，有空一起去喝一杯。”酋长说着摸出一枚第纳尔轻轻一弹，金币随即翻滚地飞到半空，划过一道优雅的抛物线后，被队长接住。

“一定赏脸，尊敬的酋长。”

“对了，俺滴族人需要地方安顿，镇上有王帐商会吗？”

队长讨好地收下那枚第纳尔，“镇子东边有片废弃的采石场，地方宽敞，靠近水源，你们可以在那里扎营。王帐商会在镇广场西侧，您经过那里就会看到的。”

“成。”卡卡普爽快地应下，对这个安排似乎没有异议。能在人族城镇内获得一个相对自由的驻扎点，已经比预想中要好。虽说在袭击之夜里他曾说来到这里能住进石头房子，但当真的族人也不多，毕竟洛曼斯人的客栈旅馆对异种族旅客的收费都相当高。他挥了挥巨大的爪子，示意队伍跟上带路的士兵。

希雅沉默地跟在卡卡普身后，铁链随着她的脚步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她赤足踩在从沙地过渡到碎石的路面上，细嫩的脚底被硌得生疼，但她强忍着这种不适，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观察这座城镇上。街道上往来的行人看到豺狼人队伍时，大多露出警惕或厌恶的神色，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引发骚动，看来豺狼人在这里也是一支常见的种族。

沿着蜿蜒的主干道深入城镇内部，金精灵看见两道街道是倚山而凿的石屋，长长的石级或木梯沿着山体延伸至街道上，将这些建筑连接在一起，不少居民沿着这些石级和木梯移动。这让她想起自己的故乡穹影城，那是位于世界树底下的城镇，沿着树干开凿的楼梯与房间，修筑在树干上的街道以及借助藤蔓制作的升降吊篮。

主干道的尽头是一块略微平整的岩地，数百座帐篷坐落在这个四周被岩丘包围的平地上，其中几座帐篷格外巨大，看上去至少能容纳百人。平地中心屹立着一座十多米高的财富女神雕像，四周则是一些摆摊的商贩，骆驼、骏马、健牛等本地大型牲口或背着货物，或拉拽着车辆，无数人在帐篷之间进进出出，与马士革的市场相似，人族占大多数，岩精灵、豺狼人、食人魔、地精等异种族点缀其中，但镇上的所有异种族看起来都只是三五成群的小行商，或者是受到某些人族商队雇佣的保镖和向导，没有像赤牙部落这样人数上百的异种族团体，也怪不得守卫城墙的士兵们会如此紧张。

除了正常的商队和摊贩，还有奴隶商人。当被串成一队被迫跟随着豺狼人走向那座废弃的采石场的女奴们看到一座绿色帐篷外面的木台上跪着一排女奴时，这些不想被豺狼人带到豺狼沼泽去的前贵女们流露出羡慕的神采——曾几何时这些在家中有侍女服务，出门有护卫簇拥的贵女，居然希望自己能够像这些女奴那样可以站在木台上，等待某个陌生男人来把自己买走。

回头张望的卡卡普顺着希雅方才视线的方向望去，瞧见了那座绿色帐篷前跪在木台上如商品般待价而沽的女奴们，粗壮的臂膀猛地一拽连接着金精灵项圈的锁链。希雅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踉跄着朝前几步后，整个人便被一股蛮力从沙地上提起，凌空落入卡卡普毛茸茸的怀抱中，跨坐在高大的骆驼鞍桥上，后背紧贴着他胸甲和散发着浓烈体味的胸膛。豺狼人一只指爪锋利的大手毫不客气地覆上她胸前挺翘的丰乳，粗壮如萝卜的手指肆意揉捏着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乳肉，力道大得让她纤细的黛眉微微蹙起。

“怎么，小野猫，”卡卡普带着肉腥味的吐息喷在金精灵敏感的尖耳上，“盯着那些待售滴母猪看个不停，是羡慕她们有机会换个主人？想着要是被卖到人族手里，说不定比跟着俺回沼泽强？”

希雅翠绿的美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但哪怕背贴着卡卡普，她也不敢大意，马上垂下眼帘遮掩住情绪，只有紧绷的娇躯和努力侧向一边试图避开他气息的螓首，透露着她的抗拒。

不等希雅组织语言反驳或承认，卡卡普便自顾自地轻笑一声，揉搓着她乳尖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引得她抑制不住地轻哼一声。“可惜了，俺答应过苏丹陛下，要带你回故乡，把你卖掉岂不是显得俺部落滴酋长说话不算数。所以啊，你还是得乖乖跟着俺，回俺滴故乡，当俺滴专属女奴。”

希雅心中暗叹一声，一丝真正的遗憾掠过心头。若能从这个直觉敏锐、武力强大又颇具头脑的酋长身边逃离，换一个或许更昏庸、更迟钝的主人，以她的能力和智慧，确实有极大的把握能找到脱身的机会——事实上，只要能摘下束缚在美颈上充当奴隶项圈的禁魔环，让她恢复施法能力，剩下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奈何卡卡普没那么蠢，而他的信守承诺反倒成了禁锢她的另一道无形枷锁。

于是，金精灵忽略丰乳处传来的不适感，将目光投向前方的街道：“那么，那些女人呢？你会把她们在这里卖掉吗？我看到镇上好像有奴隶市场。”

卡卡普果然不再细究刚才的话题，不过手指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金精灵晶莹粉嫩的乳尖，他回头看了一下队伍中那些一边走一边盯着奴隶市场依依不舍的女奴们，漫不经心地答道：“看俺的族人们愿不愿意啰，这些母猪一路上伺候得他们还算舒坦，有不少战士挺喜欢自己挑选滴专属女奴。要是他们不舍得，俺这个当酋长滴也不好强行把族人滴财产处理掉。”

听完豺狼人酋长这番话，希雅心中感觉莫名舒服了一些，似乎有不少人一起陪她去豺狼沼泽当女奴，显得自己也没那么惨了。

卡卡普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更轻松了：“反正有苏丹陛下滴王帐商会会给俺管饭，暂时不用太担心粮食和钱滴问题，多养几张吃饭滴嘴，对俺赤牙部落来说还不算什么负担。把这些漂亮又会侍候人滴母猪卖掉换钱，还不如留着让战士们开心，也能多干点杂活。啊，对了，小野猫，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值多少钱？”

“诶？”希雅闻言一怔，搞不懂这个豺狼人之前还说不会卖掉她，可现在又问她想不想知道自己会以什么价钱卖掉，联想到他过去表现的过人智慧，她又觉得卡卡普不是单纯想把她卖掉这么简单。

“嘿嘿嘿……晚点你就知道了，俺已经想知道你到底值多少钱了。”卡卡普说完便闭口不言。

风泣镇不算很大，一刻钟后赤牙部落便被带路的士兵领到了指定的采石场。这里三面环着岩壁，一面敞开对着镇子的方向，还生长着许多灌木丛，许多因采石弄出来的洼坑都被雨水灌满，虽然水中的生物只有苔藓，但水质看起来尚可，不管是饮用还是洗澡都不错。

卡卡普又给带路的士兵每一人打赏一枚第纳尔后，便让战士们卸下行李，圈定地盘，搭建帐篷。女性豺狼人则驱赶着女奴们去取水拾柴，准备食物和餐具，一切又恢复了行军途中那种压抑而高效的节奏。

卡卡普将骆驼拴好，召来两个年轻战士，便朝刚才经过的镇广场方向走去，与他连接在一起的希雅也只能被迫跟随，不过豺狼人酋长扔下族人的举动过于罕见，让金精灵主动开口询问：“你要丢下你的族人去哪？”

卡卡普闻言后没回头，只是扬了扬手中那卷刚从怀里摸出来的羊皮纸，正是之前在城门口验证过的由苏丹签发的文件：“苏丹陛下给滴通行证，也是俺赤牙部落滴饭票。去找王帐商会，把该领滴补给领了，再把那夜晚从那些母猪崽子夺来的东西处理掉。有机会吃别人付账滴饭，当然要尽量多吃，俺可不像你们这些尖耳朵，喜欢饿着肚子装清高。还有啊，小野猫，你也不是喜欢那些烤肉和浓汤对么。”

话毕，卡卡普和随行的两个豺狼人战士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而金精灵也回想起这几天吃下的疑似烤人肉和人肉汤，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俏脸唰”一下变得苍白，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强压下涌上的酸水。

落在卡卡普身后的两个战士看到希雅脸色骤变，笑声变得更加粗野，并且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掌拍打她的翘臀和丰乳。

“哈哈哈！瞧她那样！”

“酋长，看来咱们部落滴‘美食’很对金精灵小姐滴胃口啊！”

卡卡普笑够了，用爪子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回过头盯着希雅，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促狭：“别急，以后到了俺们滴沼泽老家，这种‘好伙食’有滴是机会让你慢慢品尝，绝对管饱。”

这个几乎是必定降临的未来令希雅气得浑身微微发抖，又无可奈何，毕竟豺狼沼泽环境恶劣又资源贫瘠，想要生存就不得不将一切可以吃掉消化的东西咽下肚子。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风泣镇内的王帐商会分部。与商会执事的交涉颇为顺利，卡卡普亮出凭证，确认了补给物资的领取事宜，并谈妥了晚些时候由商会派人去采石场营地，清点并收购那些从袭击者身上剥取的武器装备等战利品。事情办妥的卡卡普并未直接返回营地，而是拽着希雅转向了镇广场另一侧的奴隶市场。

他不是说不会食言把我卖掉的吗……希雅看着那座越走越近的绿色帐篷，心中疑惑加深。而木台上的待售女奴们看见有人靠近，也不管对方是豺狼人，个人都搔首弄姿，摆臀晃乳，试图吸引卡卡普三人的注意力。

不为所动的卡卡普径直走向那个百无聊赖的靠在木台支柱上的奴隶商人。对方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族，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显得十分精明。他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卡卡普，但当视线落到豺狼人身后那个被铁链拴着虽然狼狈却难掩绝色姿容的金精灵时，眼中顿时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这位……大人，有何贵干？”商人搓着手，挤出一副热情的笑容。

卡卡普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希雅，粗声粗气地问：“俺问你，你们这儿，接不接受寄卖？比如，像这样的货色。”

豺狼人说着用力一拉锁链，迫使希雅向前踉跄几步，与他并肩而立的同时，也将她仿佛用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美好娇躯完全展示在商人面前。

将希雅从头到脚仔细审视数遍后，商人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嘴里不住地啧啧称奇：“精灵，似乎还是一个只活在传说中的金精灵，这天人姿容真是难得，不愧是神之次子，大人，您是怎么得到她的？”

“陛下滴赏赐。”卡卡普不愿多谈希雅的来历，“俺想先搞清你这边滴寄卖是个啥章程？”

“没问题，请务必到帐篷里详谈，这里人多眼杂！”商人对着旁边的帐篷帘门比出一个请进的手势后，转身先走了进去。卡卡普拉着极不情愿的希雅，带着两个亲卫，也跟着商人走进了这座巨大的绿色帐篷。

帐篷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不过光线昏暗，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气。沿帐篷边缘有一面由铁笼叠成的笼墙，每一个笼子里面关押着一个女奴，大多是人族，也有岩精灵、豺狼人、半人马、地精等异种族。表情凄苦的她们一丝不挂的蜷缩在笼子里，如同待宰的牲畜。

希雅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这些笼子，心中毫无波澜，不觉得自己有机会变得跟她们一样。直到她的视线落在帐篷角落一个特制的木质拘束架上时，金精灵的冷漠才被激动的情绪覆盖：她看见了那个沙漠信使。

那个几天前在绿洲夜袭中，凭借矫健身手和强烈求生欲成功逃入沙漠的女战士。此刻她健美的古铜色娇躯被牢牢捆绑在X形的拘束架上，全身赤裸，仅剩束缚在美颈上的奴隶项圈。遍布肌肤上的种种鞭痕说明她在那一夜逃跑后，又不知被谁捕获并且受到远比豺狼人施予的更多的折磨，原本蕴含着倔强的琥珀色美眸如今只剩下麻木和无助。

更让希雅心惊肉跳的是一个监工模样的男人正拿着工具在她身上进行“加工”。他先用烧红的细针，精准而迅速地刺穿了女信使一边挺翘的褐色乳头，不顾她身体因剧痛而猛地绷紧抽搐，熟练地将一根短小的铜条穿了进去，然后反铜条扭曲铰合成一个小圆环，并在环上挂了一个微小的铃铛……直到一对乳笋连到阴蒂都穿上铜环又挂上了小铃铛。

这令金精灵的耳垂传来幻疼：她想起自己被送到赤牙部落里，跟其他一起被发配流放的女奴排队打洞挂上编号牌的经历。

可女信使的身体改造还没结束，她还在因三点要害被穿环而疼得惨叫不停，接着另一个监工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檀口，露出了柔软的香舌。

“不……不要……”女信使猜测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美眸中充满了哀求。但监工毫无怜悯之心，拿起一把钳子夹住她的香舌，就向外拉出，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寒光一闪……

希雅马上别过俏脸，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尖耳听到了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切割声，以及随后被堵在喉咙里的的痛苦闷哼。她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条可能泄露信息的舌头被割掉了。

久违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立刻淹没了希雅。在长达两百多的人生当中，她见识过许多血腥，从尸横遍野的战场到贴身厮杀的遗迹接战都有，但是眼前这种将活生生的人如同物件一样拆卸改造，只为满足某些买主变态的癖好或确保货物的顺从与沉默，让她感到一种又超越了几天前意识到自己死后会被豺狼人吃掉的更可怕的恐惧。

卡卡普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反应却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漠然，显然在他眼中，女奴这种活生生的财产就跟木材铁锭之类的原料类财产一样毫无区别，只要主人有需要就可以想怎么加工就怎么加工。不过他没浪费这个机会，趁机转脸看向俏脸苍白、娇躯微微颤抖的金精灵，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如同在说：“小野猫，俺允许你尽管逃跑和反抗俺，但逃跑失败被捉回来了，这就是逃跑的下场喔。”

奴隶商人注意到访客们的视线和他们之间的小小互动，便一屁股坐到驼毛地毯上，又对着自己前面的几个羽毛坐垫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大人，让您见笑了。一点小小的处理，确保货物更加完美和安静。现在我们不如好好谈谈关于这位尊贵的金精灵小姐的价值了？”

“当然。”卡卡普大大咧咧地坐到一个垫子上，随行的两个豺狼人战士也分别拉过一个垫子坐到酋长的身后。而今天行军走路走到脚板作疼的希雅也半推半就地坐跪在毯子上。

一个全身赤裸的人族女奴端来了铜制酒壶和三只酒杯并分别倒满后，便退了出去。卡卡普拿起其中一只酒杯抿了一口：“羊奶酒啊，不如变了质的枣醴好。”

“我以为大人会更喜欢比较烈的酒。”奴隶商人微笑着从旁边的矮桌上拿起一只瓷杯，“您有带来她的身份文件吗？”

“没呢，苏丹陛下滴管家把她赏给俺，是指明了要俺拿她当俺滴专属女奴，没想过俺会把她卖掉。”

“咳、咳、咳……”卡卡普真诚相告令奴隶商人差点把刚下肚的饮料喷出来，在呛水般的一串咳嗽后，平伏了呼吸的他用无比敬佩的目光将卡卡普重新审视一番：“大人，您的胆识真是令我佩服，哪怕风泣镇离马士革相隔着一段挺远的距离，苏丹陛下的威名也是我等洛曼斯臣民需要敬畏的存在。”

“是么，俺看你也不是很尊重陛下滴法律喔。”卡卡普举着酒杯遥遥指向已经从拘束架上解下、像一条死狗似的被监工拖到外面的女信使，“也许你不知道那条母猪几天前还是俺部落里滴财产，趁着月黑风高溜走了，还是说你现在已经能拿出她滴身份文件？”

尽管洛曼斯酋长联合国允许蓄养女奴，但交易女奴需要很多身份文件，以证明她是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罪人以及她们所生下的女儿，不能随便在街上抓个女人，扒下她的衣服，再往她的颈脖上戴个奴隶项圈就说她是女奴并押去售卖的。

只是这些为了保护守法女性避免被歹人捕捉为奴的法律，也主要在国家秩序力量较强的城镇才有意义，像那位女信使那样在沙漠里被更强大的力量俘虏绑架，只要她不被送进城镇贩卖流通，那么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调查她是不是被迫为奴的。因此那些拿不出身份文件的女奴，就是被歹人绑架后贩卖的非法女奴。

“大人，我可是个守法奉公、依律纳税的好商人，怎么可能搞非法女奴的勾当。”被卡卡普点出自己的货物有问题后，商人很快镇定下来，“那个母猪是从昨天卡兰部落进来卖羊的商队那里弄来的，有着完整的身份文件。”

“真的？”卡卡普微笑着又抿了一口杯里的酒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俺不知道你和本地滴治安官有多熟，不过巴耶夫可是俺滴老伙计，他也是一个守法奉公滴好官员，俺猜他要是知道镇上有人贩卖非法女奴，肯定会带着士兵来伸张正义，解救那些即将要当女奴滴可怜女孩。”

这时奴隶商人的额头划过一滴冷汗，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没拿着瓷杯的左手悄悄摸到腰间的一个饰物上，而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两个豺狼人战士也默不作声将手掌按在刀柄上。

“您到底想要什么？”

面对奴隶商人近乎最后通牒一般的质问，豺狼人酋长风轻云淡地放下酒杯，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酒液，然后指了指跪坐在身后的金精灵：“俺想把她放在你这里寄卖，但你别找我要她滴身份文件，俺呢也不会把你这边滴事告诉巴耶夫，这很公平不是么？”

小说相关章节：两百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