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变身少女后的完美人生

（18）

冰冷的触感瞬间唤醒了樱乃的意识。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头顶上方是一盏刺眼的无影灯，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则是被金属拘束具给绑在了硬邦邦的金属台上；自己的四周是透明的玻璃墙，墙后隐约可见各种复杂的仪器和数位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他们正对着她指指点点，低声交谈，声音被玻璃阻隔，模糊不清。

“这里是……”

樱乃看向自己的此时的状态，原先穿在身上的那件JK制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件宽大的白色病人服，那柔软的布料下空无一物，令她感觉有点空荡荡的，不太习惯。

周围的场景并非是她熟悉的出租屋或酒店房间，而是一间充满科幻感，仿佛就像是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实验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混合着某种陌生的、带着电流焦灼感的异味，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樱乃努力回想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忆的碎片宛若潮水一般朝她涌来，事情的起因，可能得从那个疯狂的复仇之夜开始讲起。

“……只要开通在直播间里开通了舰长以及以上的哥哥，我就会立即通过后台私信，将我们的直播间地址告诉你们哦！”

“不！！不可以！！”

女孩甜美的声音与另一位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她的耳边回荡，而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则是回荡着各种直播间礼物的特效，舰长的数量一个接一个，而自己则宛若刽子手一般，将直播间的地址通过私信传达给了他们。

第一个舰长来得比想象中快得多。当酒店门口那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时，被绑在电竞椅上的玲奈再度向自己求情，希望自己告诉她这仅仅只是一个玩笑。然而，自己只是微笑着，打开了酒店的大门。

然后，一切就失控了。

舰长们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酒店的房间。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带着贪婪而兴奋的神情，那样子简直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带着一种原始的疯狂。玲奈的哭喊与求饶很快就被淹没在男人粗犷的笑声与喘息之中。

当暴行发生的时候，樱乃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前世的自己曾无比倾心，今生的自己无比怨恨的女孩在欲望的狂潮中被彻底撕碎、玷污。

玲奈，你不是最喜欢干这种自毁的事情了吗？

用一个个由谎言包装而成的标签，来渴求他人的关注。

甚至不惜将自己都活成标签里的样子。

毕竟，你想要的不就是播放量上涨、粉丝数上涨、流量上涨，成为那个被所有人所关注的对象吗？

那么，作为你最好的“亲友”，我就稍微帮你一把吧，以最彻底、最残忍，也是最符合你的方式，让你被所有人所关注，让你成为今晚互联网的流量之星。

感谢我吧，玲奈。

我可是，帮你实现了你心中最重要的梦想呢。

只可惜，这场疯狂的直播似乎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直播间就被超管强制关闭，警方也在短时间内便找上门来，终结了这场混乱的狂欢。当他们闯入酒店房间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以及彻底被摧毁的玲奈。那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少女像是一个破娃娃一样蜷缩在电竞椅下，眼神空洞，身上更是布满了淤青和体液。她似乎已经无法正常说法，嘴里也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不要……不要……”。

那些男人很快被警察制服，而樱乃则是和几乎失去意识的玲奈被一同带走。

樱乃的复仇结束了，她被逮捕了，当警方要求她出示身份证明的时候，她终于面临了自己一直以来所不愿意面对的，最大的困境。

作为一个转生者，她根本拿不出任何的身份证明。她完全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情况，或许自己只是夺舍了一个普通女孩的人生，或许那个女孩也和自己一样早已经死亡，又或许这一切仅仅只是造物主的奇迹。但是，这都和自己没关系了，在警方的盘问下，她只能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警方，有关自己的前世以及自己的今生。

对于这种所谓的“转生”，警察自然是不信的，以为她只是精神错乱后在胡言乱语而已。即使樱乃向他们出示了自己的手机银行卡的实名，从出租屋里拿出了前世的身份证、学历学位证等一系列证件，警方依然还是不信她说的任何话语。

最终，她和玲奈一起被送往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再度见到玲奈的时候，玲奈已经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她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种茫然的空洞。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病号服，独自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一个没有五官的布偶，口中念念有词，有时会对着空气微笑，有时会拿出手机自拍，有时还会莫名发出恐惧的尖叫。

根据精神病院的医生们的说法，玲奈经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被诊断为重度抑郁、重度焦虑，并伴有精神分裂的症状——她彻底疯了，完全活在了自己构建的、支离破碎的世界里。

对于玲奈的遭遇，樱乃的心中并没有感觉有多么愧疚，只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满足感以及满足后的，无尽的空虚。

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办，精神病院的医生给她做了多轮检查，检查后的结果显示她并没有任何精神问题，也完全没有出现诸如精神分裂症、妄想症的症状。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诊断显示一切正常，但自称自己是“转生者”的少女了。

在精神病院呆了不到一周后，一群穿着西装的人来到了樱乃的病床前，给她注射了镇静剂。而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便是来到了这里——一个特别的实验室。

“你醒了吗？”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樱乃转过头，看到了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医用口罩和一双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性。

“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做什么？”

“这是一间特别的研究所，专门用于研究像是你这样的「特殊案例」。”男人的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

“「特殊案例」？指的是……转生吗？”

“没错，一个带着前世完整记忆的灵魂，成功‘覆盖’了另一个独立的意识，并存活了下来。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值得我们研究的奇迹。”

“你们竟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胡言乱语吗？”樱乃用自嘲般的语气对面前的男人说道。在路上被车撞死，然后转生变成女孩子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超现实的，樱乃清楚自己无论拿出多少证据，都不会有人相信这件事的真实。

“不不不，你错了，樱乃。像是你这样‘转生’的案例，其实也不在少数。而我们的研究所，正是开展这种特殊研究的。”然而，面前的男人则是认真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所以，让我们开始实验吧。”

樱乃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预想过无数种结局——被当成疯子关进精神病院，或者被判处重罪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独一无二的秘密，在这个世界上竟然并非孤例。

“什么实验……人体实验吗？”

“请不要用这么粗俗的词汇，”男人微笑着，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暖意，“我们只是想要探寻转世的原理。灵魂如何承载记忆？又是如何选择新的‘容器’。‘容器’的本质又是什么？一旦我们能将转世的具体机理搞清楚，那绝对会大幅改变人们的生活……而你，樱乃，你将会为人类的进步，做出贡献！”男人的话语里带着一种狂热的、不容置喙的笃定。樱乃沉默了片刻，抓住了话语中的关键信息。

“像是我这样的转生者……有很多吗？”

“没错，今天的实验结束后你就会见到他们的。研究所会为你们提供最好的生活，当然，出于对‘转生者’研究的保密需求，在实验结束前，我们也只能暂时让你们呆在这里了。”

“好吧。”

相比起精神病院或者监狱，呆在这样的研究所里，成为“转生者”的研究素材，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反正，自己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先进行标准生物学验证流程。”男人对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挥了挥手，喊他们来进行今天的实验。

一位女性的研究员推来了一台闪烁着各种指示灯的精密仪器，另一位年轻的研究员拿出了平板，开始记录起了接下来的实验数据。

“开始吧。”男人下达了指令，然后一旁的女研究员解开了樱乃身上的病患服。随后，一台悬臂式的扫描仪缓缓移动到了樱乃的上方，发出一道柔和的蓝色光幕，从头到脚细致地扫过她赤裸的身体。

少女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展现在了一旁的液晶显示屏上，旁边还不断跳动着各种生理数据。

“体表特征与数据库中的标准青春期女性模板匹配度99.98%，无明显异常。”一名研究员汇报道。

紧接着，几根微型针头刺入了她的皮肤，给樱乃带来了轻微的刺痛感。

“染色体核型分析结果：XX，标准女性。线粒体DNA序列正常。未检测到任何嵌合体或基因变异迹象。”

“有趣的结果，这具‘容器’似乎有点过于完美了。继续，进行生殖系统内部检查。”

束缚带自动收紧，将她的双腿以那个屈辱的角度分开并固定在金属台的两侧。她的私处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刺眼的无影灯和所有研究员的视线之下。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突然想起了玲奈，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强行掰开玲奈的双腿，将她最私密的部分暴露在直播镜头前。现在，这种同样的屈辱竟然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反正自己的灵魂依然还是一个男性，这种所谓的“羞耻”也仅仅只是女孩子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而已吧。

一个冰冷的金属窥器被一名研究员用机械钳夹着，缓缓地探入了她的身体。樱乃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真奇怪……这种被进行实验的感觉，要比之前援交时的性爱要强烈数倍。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个微型探头在自己的身体内部搅动。

旁边的大屏幕上，自己身体内部的景象被清晰地投射出来。对于女性身体了解并不算多的樱乃也通过这种羞耻的方式，第一次了解到了女孩子身体内部的构造。

“一切正常，注入生理刺激激素，监测排卵反应。”

话音刚落，一股冰凉的液体被注入到了身体内。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熟悉的、不受控制的燥热。她的身体本能地开始起反应，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皮肤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樱乃知道这是发情的状态，一种纯粹的生理现象，与她的意志毫无关系。她的个人意志像一个被囚禁在驾驶舱里的驾驶员，眼睁睁地看着这架名为“身体”的机器，按照预设的程序自动运行。

人类所谓的情爱不过是激素之间的反应，不过是基因为了延续所进行的，宛若底层代码一般的设定而已。

这句话在今天进行的这场实验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被注射了生理激素，然后发情。和自己的灵魂，自己所谓的“意志”与“自我”都毫无关系。

“荷尔蒙水平急剧上升，身体呈现出典型的雌性发情期反应。生理反馈系统完整，功能正常。”

“和之前的那些转生者一样呢，从生理上完全看不出任何‘转生’的异样。灵魂竟然完全适应了这容器吗？真神奇，真神奇。”男人点了点头，“那今天的实验先到这里结束吧。跟我来吧，我会带你去你的新家。”

实验结束后，那些仪器被撤走，手腕和脚踝上的拘束也被松开。不过樱乃并没有从金属台上起身，她的身体依然还因为激素刺激的余韵而微微颤抖，下体更是一片湿滑狼藉。在休息了大约一刻钟后，才在助手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穿过几道需要虹膜和指纹验证的合金门后，男人带着樱乃来到了一个特别的场所，这里不再是冰冷的研究所风格，而像是一个高档的酒店式公寓，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墙壁上还挂着一些艺术品，看起来甚是气派。

男人用一张卡刷开了一扇门，对樱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以后你都可以住在这里。”

樱乃走了进去，眼前的场景完全让她震惊了。这里相比起她以前住过的五星级酒店套房都还要奢华不少，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过的空中花园，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松软的大床和舒适的被子让她想怎么睡就可以怎么睡，冰箱里塞满了各种进口零食和饮料，书桌上还摆着顶配的台式电脑和游戏机。

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这个房间内的一切你都可以随意使用，”博士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网络是独立的局域网，你可以和其他‘居民’交流、游戏。一日三餐会有专人送到门口，当然，你也可以通过终端点餐，我们研究所的厨师团队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除了不能离开这片生活区，你拥有绝对的自由和最好的物质条件。”

“我的天……我竟然，可以住在这种地方吗？”樱乃环视着房间里的场景，这一切都令她感觉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或者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连做梦都不敢想象这样的日子。

“当然，你只需要配合我们的实验，就可以了。”男人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门卡递到了樱乃的手中，“好好休息，让自己累到了可不好。”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华丽的、巨大的鸟笼。

但对现在的樱乃来说，这又何妨？

复仇已经完成，玲奈已经疯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执念已经了结。她的人生本该在法庭的审判下，走向阴暗的监狱。可现在，她却得到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归宿。

果然，成为美少女的生活，就是这样“完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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