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又张开了。这次更大，大到我能看见他喉咙深处的小舌头，红红的，像个小铃铛，在随着他的呼吸颤动。他的喉咙口现在卡在我的大腿根那里，一鼓一鼓的，在等我。

"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准备好没有。但点头好像已经成了本能。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不这样做的话，我会变成罐子里的东西吗？还是更糟糕？

"乖。"他说，然后，他的嘴，合了下来。

上嘴唇碰到我的肚脐，下嘴唇托着我的屁股。他的牙齿，很小心地，没有咬到我，只是轻轻磕了一下我的尾椎骨。不疼，但让我抖了一下。

然后，他开始吸。

不是像刚才那样慢慢地舔，是吸。像喝奶茶那样，用力地吸。我感觉自己的下半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他喉咙里拽，大腿"嗖"地一下就滑进去一大截。现在他的嘴唇含在我腰那里了，我的屁股已经完全进了他的食道，卡在他的胸口位置。我能看见他的喉咙口，在我的腰下面，一鼓一鼓地，在往下吞。

"咕噜——"

很长的一声。我的腰被吞下去了。肋骨卡在了他的嘴唇上，一根一根的，他能感觉到吗？能感觉到我身体里最硬的骨头，在他嘴里排成一排吗？

"柚子好瘦。"他含糊不清地说，嘴被我的上半身撑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肋骨都数得清。"

他说着，舌头舔了上来。从我的腰，舔到肋骨，再舔到胸口。胸口平平的，什么都没有，但他好像很喜欢，用舌尖在那两个小点点上画圈，一遍又一遍。

"这里也会长大的。"他说，像之前一样。"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像刚才那个女孩一样，有小小的胸部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哥哥喜欢平的。"

他的舌头继续往上，舔到我的脖子。脖子很细，他一口就能含住。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嘴唇含住我的脖子，牙齿轻轻磕着我的喉结，舌头在颈动脉上打圈。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通过血管，传到他的舌头上。

"心跳得好快。"他说，"柚子在害怕吗？"

我摇摇头。不是不害怕，是害怕也没用。害怕不能让我不被吃掉，不能让我从这里逃出去。那些放学的孩子，他们的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像被风吹散了。而这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那就好。"他说，嘴唇退开一点，让我的脖子能呼吸。"哥哥会轻轻的。"

他说着，突然用力一吸。我整个人又往他嘴里滑了一大截，现在他的嘴唇含在我的下巴那里了，我的脖子已经完全被吞进去了，头还留在外面。

"咕噜！"

响亮的一声。我的下巴被吞下去了。现在只剩下头了，整个头，还露在他嘴外面。我能看见他的脸，从下往上看，他的鼻孔，他的眼睛，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也在看我，黑黑的，像两口井。

"最后了。"他说，声音从很深的地方传来，带着胸腔的震动。"最后一口。"

他的嘴，张到了最大，露出里面粉色的口腔和白色的牙齿。他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我的额头，然后从额头往下，舔过我的鼻子，我的嘴唇，我的下巴。

"柚子，"他又叫我，"闭上眼睛。"

我闭上了。最后一眼，我看见的是夕阳。金色的，很暖。但很快就看不见了，因为他的嘴唇，含住了我的头。

先是下巴，然后是嘴。他的舌头撬开我的嘴唇，伸进我嘴里，和我的舌头缠在一起。我能尝到他嘴里的味道，腥甜的，混着我的味道。我们两个人的口水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然后是鼻子，他的舌头塞进我的鼻孔里，舔着里面，痒痒的，我想打喷嚏，但打不出来。

然后是眼睛。眼睛被他的舌头盖住，湿湿的，热热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黑暗。

最后，他的嘴唇合上，牙齿轻轻掠过我的头发。不疼，但让我知道，我的整个头，都在他嘴里了。

"咕噜——"

最后一声。最长的一声。我的头被他的喉咙肌肉紧紧箍住，像被一条蟒蛇缠住，越缠越紧，越缠越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骨被挤得发疼，脸被压得变形，嘴巴张不开，鼻子呼吸不了。

然后，"咔"的一声。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整个头"嗖"地一下滑进了他的食道。

黑暗。

完全的黑暗。

还有热。

闷热，湿热，像夏天暴雨前的空气。我听见他的心跳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咚、咚、咚"，很有节奏。还有他的呼吸声，从鼻腔里出来，"呼——呼——"。

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他的胃，在消化刚才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糊糊了？像粥一样，在胃里晃来晃去？

我也在里面了。

他的食道像滑梯，滑溜溜的，带着黏液。我顺着滑梯往下滑，滑了很久，很久。然后，"噗通"一声，我掉进了他的胃里。

胃袋很大，比我想象的大。但也很小，小到我一进去就碰到了胃壁。胃壁软软的，暖暖的，像气垫床，但会动，一鼓一鼓的，在按摩我的身体。

"柚子。"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但声音很模糊，像隔着一层水。"欢迎来到哥哥的肚子里。"

欢迎来到哥哥的肚子里。

我张开嘴，想回答，但只吐出一串泡泡。胃液流进我嘴里，酸酸的，涩涩的，混着刚才那个女孩的味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现在轮到我了。

胃壁开始收缩，从四周向我挤过来。我能感觉到刚才那个女孩，她在这里，变成了一滩糊糊，现在正和我挤在一起。她的头发，她的指甲，她的骨头，都化了，都融在胃液里，现在正裹着我的身体。

"咕噜。"

胃袋响了一声，然后，更用力地收缩。我的骨头被挤得发疼，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但我没有挣扎。挣扎也没用。那些放学的孩子，他们回家了。妈妈可能也在等我回家。但我回不去了。

我变成哥哥的一部分了。

像刚才那个女孩一样。

"柚子，"他的声音又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舒服吗？"

舒服吗？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热，闷，酸，疼。但除了这些，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好像我终于属于什么地方了。不再是一个人，不再孤单。我在他的肚子里，和刚才那个女孩一起，变成他的营养，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了。

像他说的一样。

很浪漫。

"嗯。"我发出一点声音，但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舒服。"

胃壁又收缩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然后，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流下来，热热的，黏黏的。是他的消化液，新鲜的，带着很强的酸味，浇在我身上，开始腐蚀我的皮肤。

"啊……"我疼得叫出声，但声音被胃液淹没了。

"忍一下。"他说，"很快就习惯了。"

真的吗？真的会习惯吗？那个女孩习惯了吗？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已经变成糊糊了，变成营养了，马上就要被他的肠子吸收，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然后……然后变成罐子里的东西。

那个罐子。

我的归宿。

胃壁又开始收缩，这次更用力。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融化，像蜡烛一样，软软地化开，混在胃液里。骨头也在变软，"咔咔"地响，像饼干被捏碎。

意识开始模糊。

那些放学的孩子，他们的笑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太阳也下山了。树林里很暗，很安静。只有"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他的心跳声，"咚、咚、咚"，越来越远。

"柚子。"他又叫我，"睡吧。做个好梦。"

睡吧。

做个好梦。

我闭上眼睛，在哥哥的肚子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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