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一早的雾气还没散尽，阿强就觉得肩膀那儿隐隐作痛，像昨晚睡得太死，压着了筋骨。他揉了揉眼睛，须影斑驳的下巴在后视镜里晃荡，显得有点邋遢。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一想到房租和油钱堆在那儿，他就胸口发闷。面包车引擎咳嗽着启动，他踩下油门，车子晃晃悠悠钻进入口。空气里混着泥土和柴油的味儿，摊贩们零星吆喝着，推车吱呀响成一片。他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烟雾在雾里飘散，心里盘算着今天得抢几单活儿，好歹把信用卡的窟窿补上。

车停稳，他跳下来，壮实的胳膊甩开袖子，工装裤紧绷在大腿上。眼睛一扫，盯上个摊子那儿堆着的货箱——看起来是去城东仓库的单子，够他喘口气。他加快脚步，粗壮的腿踩得泥地闷响，硬挤到前头。“老板，这车货我拉！”声音粗哑，带着股不容分说的劲儿。摊主点点头，他弯腰抱起一个箱子，胳膊上的肌肉鼓起，汗珠顺着脖子滑进领口。动作利落，每一步都像在跟时间赛跑。

忽然，侧面一辆大货车冲过来，喇叭按得震天响，那司机眼睛直勾勾盯着前头，没留意他。阿强心里骂了句，赶紧侧身让路，可脚下踩到个散落的木条，身子一歪。货车尾部擦过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道把他甩出去两米远。箱子砸在地上，闷响一声，他的肩膀撞上摊边的铁架，疼得他眼前一黑。市场一下子乱了套，有人喊“哎哟，出事儿了！”，人群涌过来，脚步踩得泥水四溅。阿强趴在那儿，壮实的胸膛起伏着，肩膀火烧火燎，血从工装袖子渗出来，混着汗，黏糊糊的。他咬牙想爬起，手撑地，可胳膊一使劲，就软了下去。

救护车呜呜钻进来，担架抬他上去时，他勉强挤出个笑：“没事，擦碰了下。”护士扒开衣服一看，肩锁关节脱臼，外加软组织挫伤。医院急诊室的灯亮得刺眼，消毒水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他躺在床上，肩膀固定好，壮实的身子显得有点别扭。医生摇头晃脑地说：“脱臼加挫伤，养一个月就能干活了。别乱动，冰敷。”阿强嗯嗯应着，心里却往下沉。一个月不拉货，信用卡得刷爆，窟窿越滚越大。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影，胸口像塞了块棉花，闷得慌。

门外脚步声乱糟糟的，老杨推门进来。制服裹得严实，警帽端端正正。他是来例行调查的，市场出点事儿总得备案。可一进门，看到阿强肩膀裹着纱布，脸色有点发白，他脚步就顿了顿。空气里药味儿重，老杨拉开椅子坐下，翻开小本子：“事故怎么回事儿，说说。”声音稳稳的，可喉咙里有点干。

阿强转过头，疲硬并生的脸扯出个笑：“杨警官，又是你啊。怎么专赶我倒霉的时候来。”他喘了口气，壮实的腿在床上挪了挪，床单被汗湿了一块。老杨的目光扫过那裹着的肩膀，皮肤上青紫的痕迹，让他心里一紧。他低头写字：“从头讲，别漏了。货车怎么擦上的？”

阿强慢慢道来，从抢单说到让路，声音粗粗的，带着点疲惫。说到撞上的那一瞬间，他顿了顿，眼睛眯起来：“疼是真疼，可我这个年纪，扛得住。但是一个月不干活，信用卡得刷到头了。杨警官，你说，我这运气怎么这么背。”他自嘲地笑了笑，壮实的胸膛微微起伏，绷带下的胳膊隐隐鼓着。老杨笔尖停住，抬头瞅他。那张平时带刺的脸，现在透着股无奈，让他心里闪过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四十五了，警队混了将近二十年，见过底层人多少次这样，伤了就得咬牙顶。可这家伙，总让他觉得有点不一样。

“市场那地方，乱着呢，”阿强接着说，声音低了些，“我们拉货的，拼的就是手快腿快。擦碰这种事儿，少不了。可信用卡一刷，利息咬人，窟窿补不上就得滚雪球。”他眼睛直直盯着老杨，胡子上挂着细汗，壮实的胳膊虽裹着纱布，却还透着股倔劲儿。屋里安静下来，只剩空调嗡嗡的声儿。老杨咽了口唾沫，手指在本子上敲了敲。他想起自己，工资稳当，可儿子上中学，花销像水似的流，妻子总念叨着添置东西。规矩守了半辈子，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日子都这样，”老杨终于开口，声音沉沉的，带了点涩味，“顶着，总有办法。”他合上本子，本想起身走人，可脚没抬。目光不经意滑到阿强的胸口，那病号服敞着点，结实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动，汗珠顺着锁骨往下淌，亮晶晶的。他心里一热，赶紧把眼睛挪开：“我去问问医生，报告得补齐。”

阿强看着他背影，忍不住乐了：“杨警官，你这细心劲儿，像个老爹管儿子似的。别急着走，陪我唠会儿，省得这儿闷得慌。”声音带了点调侃，可眼神里透着真诚。老杨脚步停住，转过身，眉头皱了皱：“少胡说。养伤要紧。”可他没走，拉回椅子坐下。窗外天渐渐暗下来，医院走廊上脚步匆匆，两人就这么聊开了。阿强说起这些年拉货的苦，风里来雨里去，从没想过歇口气。老杨听着，偶尔应一声，心里却开始晃荡。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进警队热乎乎的，抓小偷巡夜巷，总觉得有奔头。后来结婚生娃，日子就那么定下来了。性子稳了，可心底总空落落的。今天这家伙的直白，像戳了下他的软肋，让他头一回琢磨：这日子就得这么板板正正的吗，人生都是这样吗？

夕阳从窗帘边上漏进来，把病床染成橘黄。老杨起身要走，阿强忽然伸出没伤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掌心热热的，隔着制服传过来，那结实的触感让老杨身子一僵。阿强的手没马上抽回去，指尖在胳膊上顿了顿，像不经意：“谢了，杨警官。真有点老爹的味儿。”声音低低的，眼睛里闪着光。老杨心跳快了半拍，那热意像电流，沿着胳膊往上窜，让他下身隐隐有点不对劲。他本该甩开，可手抬到半空，又落了下去。屋里空气像凝住了，两人呼吸都重了些。老杨斥道：“别闹腾。规矩点。”声音却没平时那么硬，目光躲开阿强的眼睛，可忍不住又瞟向那壮实的胳膊，绷带下的皮肤粗粗的，带着股力量。

阿强收回手，笑了笑没再逗。可他心里那股暖意，像喝了口热酒，慢慢往下渗。老杨走后，他靠回枕头，盯着天花板。杨警官这人，太正经了，可那眼底的疲惫，让他想多靠近点。窗外夜色黑下来，医院的灯一盏盏亮起，他闭上眼，梦里晃着老杨的肩膀，那热乎乎的余温还在。

老杨开车回派出所，路灯拉长了影子，制服下的胸口有点堵。他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全是阿强拍的那一下。热热的，重重的，像烙了印。他结婚十五年了，从没对男人起过这种心思。可今天，那触感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假正经。警队里，哥们儿下班爱去撸串，他总推说回家。现在想想，那日子多没劲。儿子问他“爸，你乐不乐呵？”，他总笑笑蒙混过去。可阿强的直来直去，像照了面镜子，照出他心里的那道缝。

所里灯亮堂堂的，他写报告时，手稳稳的，可脑子有点飘。同事小李递了杯茶过来：“杨哥，今天市场那案子，肇事司机扣车了。那个拉货的，伤得咋样？”老杨嗯了一声，没多搭理。夜深了，他开车回家，妻子开门时端着热腾腾的饭：“累坏了吧？快吃。”他摇头，坐下扒拉几口，脑子里却闪过阿强的病床，那汗湿的胸口和带笑的调侃。儿子从屋里探头：“爸，明天家长会，你来不？”老杨筷子顿了顿：“来。”可心口那股晃荡，像水波似的荡开。他冲澡时，水冲着结实的胳膊往下流，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点散。突然一个预感：这死板的日子，是不是要松了？他突然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

夜里，他翻来覆去，妻子睡熟了。他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起阿强的话：“运气怎么这么背。”是啊，运气。他闭眼，梦里，阿强的掌心又拍上来，热得他喘不过气。

医院的日子过得慢吞吞的，阿强肩膀裹着纱布，壮实的腿闲得发痒。护士换药时，他总乐呵呵地说：“妹子，悠着点，我这胳膊还得拉货呢。”可一安静，压力就上来了。手机叮叮响，摊主问单子，信用卡账单跳出来，红彤彤的。他咬牙回消息，手指敲得有点疼。市场那头，活儿没停，同行们抢得欢，他这伤着了，就等于让了路。盯着窗外车水马龙，他胸口堵得慌。三十五了，啥时候是个头啊？

第二天，老杨又来了。名义上补调查，其实心里也没底。推门时，阿强正试着下床活动，壮实的腿撑着地，病号服松松的，腰间的肌肉线条露出来。老杨眼睛一闪，赶紧挪开：“好点没？”他拉椅子坐下，小本子搁在膝盖上。

阿强咧嘴：“凑合，医生说再躺几天。一个月就能上手了。杨警官，你这调查当上瘾了？”他挪回床，胳膊动弹时有点抽气。老杨嗯了声，翻开页：“司机那边，我帮你盯着。肇事责任得定清楚，赔偿不能少。”他顿了顿，加了句：“尽力争取。”

阿强愣了愣，眼睛亮了亮：“哟，杨警官，这话听着暖和。你不光管罚款，还管赔钱？”声音带了点意外，壮实的胸膛放松了些。老杨低头写字，手指稳稳的：“例行公事。市场出事儿，影响大，得处理利索。”可他心里知道，这话多余了。昨晚他翻了案卷，给交警那边打了电话，催着定责。不是为谁，就觉得那家伙伤着了，总得有个说法。

两人又聊起来。这回，阿强没绕弯，直说压力：“警官，你知道拉货的这行，伤一回就得歇火。信用卡刷爆了，利息一天天咬，窟窿补不上就得越滚越大。昨晚我瞅了账单，头都大了。”声音粗粗的，眼睛里透着疲惫，壮实的腿在床单上蹭了蹭，像在压着火。老杨听着，笔停了。他想起自己，警队奖金少，儿子学校事儿一堆，妻子念叨着换个大点的房子，全得算计着来。中年这关，疲惫像老酒，喝着喝着就上头。可阿强的直白，让他那道缝裂得更大了点。

“警队也差不多，”老杨忽然说，声音低低的，“天天小纠纷，调解不完。儿子中学了，花钱像流水，回家还得装乐呵。规矩是守着了，可日子过得……哎，紧巴巴的。”他话说一半，觉得自己多嘴了。屋里静了静，两人对上眼，阿强的眼神深了深，带着股理解的神情。老杨心里热了热，赶紧移开目光：“反正，你先养着。赔偿我盯着，定了告诉你。”

阿强点点头，没伤的那只手伸过来，拍了拍老杨的膝盖。掌心热热的，停了会儿才抽回去：“杨警官，你这话说出来，我像卸了个担子。谢了。”老杨身子僵了僵，膝盖上的热意往上窜。他想说点啥，可嗓子堵住，只嗯了声。起身时，脚步有点沉，脑子里乱糟糟的。那触感，像个小火苗，点着他心底的问号：这辈子，就这么规规矩矩的，能守得住吗？

出院那天，太阳晒得人发晕，阿强肩膀还裹着纱布，壮实的胳膊吊着个简易支架。他谢过护士，钻进出租车回出租屋。小屋子还是那股子潮味儿，床上衣服堆成山。他坐下，揉揉腿，手机又叮叮响——信用卡催款，声音听着就急。他挂了，拳头砸在床沿上。壮实的腿绷了绷，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他觉得自己像头关在笼里的牛，憋得慌。

两天后，阿强在家憋得慌，肩膀上的绷带还勒着肉，动弹一下就隐隐抽疼。他盯着手机上的账单，信用卡的数字红得刺眼，窟窿眼看着要越滚越大。出租屋里闷热，风扇呼呼转着却吹不散心头的火气。他咬咬牙，抓起钥匙出门，壮实的腿迈得有点沉，工装裤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市场那边他去不了，可肇事那司机的事儿，总得有个说法。责任不是都定了吗？杨警官说过盯着赔偿，可昨晚司机那孙子打电话来，骂得他妈都不认得了，话里话外还威胁说以后别想安生。他得去问问清楚，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派出所大门在午后阳光下晃眼，阿强推门进去时，肩膀一耸，疼得他低骂了句。值班室里人来人往，他冲前台那的警官点点头：“杨警官在吗？我是李强，上次市场那事儿。”小伙子瞅了他一眼，起身去里屋喊。阿强靠墙站着，满面倦色的脸微微出汗，眼睛扫着墙上的标语，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想问问那司机会不会找他后账，省得夜里睡不着觉。

门一开，老杨走出来，制服裹着结实的肩背，短发在灯光下整齐得像把尺子。他一见阿强，眉头就拧了：“你怎么来了？伤还没好利索？”

阿强跟着他进询问室，门一关，屋里安静下来，只剩空调低低的嗡鸣。他拉开椅子坐下，壮实的腿伸直了，喘了口气：“杨警官，那司机昨晚给我打电话，骂街呢，说我自己不长眼，还威胁说以后别想安生。责任不是定了吗？我就是想问问，以后会不会有麻烦，得防着点不？”

老杨坐下，翻开抽屉里的卷宗，目光扫过那页纸：“我盯着呢，责任定了，交通那边催了赔偿报告。那司机闹腾归闹腾，程序走完，他翻不了天。别急，我帮你留意着。”

阿强往前倾了倾，身子一晃，肩膀抽了下，他倒吸口凉气：“留意？杨警官，你知道我现在啥样？躺一个月，活儿全黄了，信用卡利息一天天咬着我脖子。那孙子电话里骂得欢，我这儿还得防他后手？这他妈算什么事儿？”他声音拔高了点，壮实的胸膛起伏着，像憋了太久的闷雷。

老杨抬头，对上那双眼睛，手里的笔顿住：“程序得走，昨晚我刚给那边打了电话，明天出结果。你先忍忍，麻烦不会大的。”

话一出口，两人呼吸都重了些。屋里热烘烘的，汗味儿淡淡飘开，阿强拍了下桌子，声音带刺：“忍？我们拉货的，忍一天就少一顿饭！你守着你的程序，我守着我的窟窿，这他妈算什么公道？”老杨胸口一紧，反击道：“公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没程序，你上哪说理去？天天冲动，伤了自己还得别人擦屁股！”他声音沉沉的，额头渗出细汗，结实的胳膊搁在桌上，青筋微微鼓起。

争执像火药桶炸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杠得脸红脖子粗。阿强心里窝火，觉得这人太轴，话越说越冲，可忽然间，他脑子一清醒——这杨警官帮他盯着事儿，还能怎么着？自己这火气，冲他撒算什么。他喘着气靠回椅子，揉揉肩膀，声音低下来：“杨警官，对不起，我这性子急，刚才话说重了。不是冲你，是那孙子气得我脑子发热。你别生我气，是我不对。谢谢你帮我留意这些，我知道你费心了。”

老杨喉头滚了滚，没立刻回嘴。空气像拉紧的弓弦，闷热中带着股怪异的拉扯。两人目光撞上，阿强的眼睛热热的，透着疲惫和不服，老杨的冷硬里多了丝晃荡，像冰面下裂开的缝。屋里静了静，只剩心跳声隐隐。老杨低头，笔在纸上划拉两下，手指微微颤：“没事，理解。赔偿定了，我第一个告诉你。走吧，别担心了。”

阿强站起身，壮实的步子有点沉，推门时回头瞟了一眼。老杨还坐在那儿，背影硬邦邦的，肩膀在制服下绷着，目光却没抬，像在盯着卷宗发愣。门外阳光斜斜，阿强走远了，心口那股火渐渐灭了，反倒混进点说不清的感觉。他低骂了句，揉揉胡子，脑子里晃着老杨那双眼睛。刚才那一眼，平时冷硬得像刀子，现在却晃荡着点暖意，扫过他的时候像热风刮过胸口，让他下腹一紧，鸡巴隐隐有了反应——他妈的，这家伙的眼神怎么忽然就勾人了，搅得他心神不宁，像被那结实的臂膀揽住似的？可人家是警察，又是直男，别玩火，别自找麻烦。他甩甩头，脚步沉沉地往前走，派出所的影子拉长在身后，像条隐隐的线，扯着他的心。

老杨盯着空荡荡的桌子，卷宗搁那儿一动不动。他揉了揉太阳穴，胸口热得慌。那家伙的眼神，像根刺，扎得他心神不宁。刚才那道歉，声音低低的，带着股真诚，让他心里软了软，鸡巴硬了硬。结婚了这么多年，从没对男人起过这种心思，可今天这股热意，怎么压都压不住。他发现自己对阿强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那壮实的模样、挑衅的笑容里透着不修边幅的散漫，总在脑子里晃。喜欢？可这变化太吓人了，他赶紧摇头，强制自己别乱想——不能，绝对不能。窗外天色渐暗，他合上本子，起身时脚步重了些。心里的那道缝，已然裂开，凉风吹不散的热意，正慢慢往里渗。

夜色渐浓，市场余热未散，阿强的日子像拉紧的弦，总有意外悄然切入。老杨的出现，本该是路过，却让那股隐秘的拉扯越发清晰。目光交织中，热意如风钻缝，渐渐渗入心底。身体的碰撞，会如何点燃胸口的闷火？好奇的野草，又将把两人引向何处？家庭的影子，会否笼罩这突如其来的晃荡？一切如黑暗前的静默，悬而未决，那道隐秘的交集，会如何悄然展开？欢迎收听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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